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重生之嫁狼不嫁郎 作者:zj邺水朱华 简介:卓文清:瑶瑶,此人救不救? 狗腿子一号挺尸哼唧作凄苦状。 卓文清:瑶瑶,这人如此可怜,救是不救? 狗腿子二号捂着被**人士打肿的猪脸作奄奄一息状。 (“叮,生命气息旺盛,无垂死之状,结论,装死!请主人务必将其打得半死再救活!”) 李瑶:他们瘦吗?他们弱吗?他们还剩一口气吗? 摇头、摇头、摇头。 李瑶:那,待我在其胸腹上捅上几刀再救不迟。 众人风中凌乱,话说,活菩萨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重生的代价就是当个救死扶伤的好人,总之这是本土重生女带着“坑爹”的金手指一面当活菩萨一面被某个无良大叔拐跑的故事。   ☆、第一章 谁敢动我的嫁妆   眨了眨迷蒙的眼睛,李瑶皱起了眉头疑惑,她已经快五年没有这样的全身沉重的感觉了,做鬼五年,哪一天不是飘来荡去的,怎么今日。。。。。。。。。。。。。。。。。。   遵循着五年来的身体本能,李瑶一个飘移,想要挥去这奇怪的身体状态,没成想,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瞬间,身体上剧痛传来,这让她好一阵呆愣,她居然有了痛感?抬起磕破的头环顾四周,一惊之下身体后倾,脑袋磕在了**沿边上,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但是她却顾不上这么多,细细的一打量才发现,这屋子,竟然是她生活了三年的那间土坯房,泥墙上面还有着二个大红喜字,看那喜字的成色竟是像她才嫁人不久那会儿!   保持着一个可笑的姿势良久良久,李瑶缓缓的站了起来,嘴角扯开了一抹奇怪的笑容,她慢慢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全身,才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踏了出去,外面这个时候正值艳阳高照之时,用有些苍白无力的手挡了挡眼睛,似乎在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向梨花村告知,她李瑶,回来了!   这是一个有着二间矮房的土屋,前面用并不整齐的树枝围起了一个小院,院里面稀稀落落的立着一些菜疏,旁边还有二只灰扑扑的鸡咕咕叫着,放眼看过去,大片的田地里面绿油油的,远远的还能看见几个小黑点在地里劳作,一切的一切,都与记忆之中的印象重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鸟语与花香,再一次为人的感觉,真美妙。   还没有等李瑶多体会,她便听到了一个粗嘎的声音传来:“明生媳妇,赶紧的把你们家的狗牵了,不然我们怎的进来?”   李瑶这个时候的夫婿大名叫陈明生,这会儿正扛着才打着的二只野兔扶着他老娘大步的走来,后面永远的跟着她那个爱占便宜的小姑子陈明花。   “汪,汪。。。。。。。。。。。。。。。”快要走近了的时候,一条黑乎乎的大狗突然从院子角落里蹿了出来,不停的冲着三人狂吠,那凶狠的眼睛配上狰狞的模样,就像是恶鬼来讨债似的,让人心里发寒。   走在前面穿着绿衣裳,一脸尖酸样的婆子生生的吓了一大跳,对着几十米开外的黑狗张开了她那血盆大口:“作死的畜生,老娘总有一天把你给煮了下酒!”   继而又对李瑶喷口水:“明生媳妇,耳朵不好使还是咋的?是不是我这个老婆子指使不动你这新媳妇了?还不把这畜生给关了?日头都这样大了还闲在家,地里的活儿也不去干,整日里好吃懒做,是不是等着我们都把你把菩萨给供着?”   李瑶听着也不动,就直直的立在那里听着那熟悉的嫌弃声,头微微一偏,就见陈明生皱着眉头对她说道:“阿瑶,娘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还不将那畜生给弄走?”随后又对着满面怒容的婆子放低声音:“娘你消消气,赶明儿把那畜生给宰了给你补补身子,以后您就也不用再生它的气了!”   “二哥,我不吃那个狗肉,你给一只兔子我吧,我喜欢吃兔子,再把兔子皮给剥了拾掇拾掇,然后给你做顶帽子,山里冷,可不比家里。”听到这里,陈明花心里一动,也赶紧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见着从来不拒绝自己的二哥点头,这才喜滋滋的如同看死物一般的看向大黑狗。   李瑶心里不住的冷笑,她这个狗的主人还没有怎么的,旁边这三个人倒好,就已经决定了杀狗吃肉了,看来是她以前确实太遵从三从四德了,让这些人都觉得她好欺负了是吧!   摸了摸黑狗的头,李瑶稍稍安抚了一下它,然后才慢悠悠的把黑狗给牵到了院子里的梨花树下,用绳子把它给套上,要搁以前,她一准儿听话的把狗给关柴房里去了,现在,她才没那么傻,任这些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李瑶的不发一语,让隔着还有几十米的三人心里面都有些疑惑,都感觉到今天她有些不对劲儿,和以往不一样,具体怎么不对劲倒是说不上来,只是心里更加的看她不顺眼。   撇了一眼跟进来的三个人,李瑶就这样站在黑狗旁边,也没说去端凳子端水,对上陈明生开始变黑的脸低头带些哽音的说了一句:“先前李二狗子过来催债,屋里没甚值钱的东西,我把嫁妆抵给他了,过会儿他叫些人来搬。”   先发制人,看这脸皮厚的人还怎么开口问她要嫁妆!而且她这个做新媳妇的连自己的嫁妆都给夫家抵债了,心情低落什么的正常,看他们还有没有脸让她再去做这做那!   在他们看不见的脸上,李瑶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   果然的不出所料,听完这话,旁边的三个人抽了一口气,那李氏老婆子更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颤悠悠的指向她:“什么!这个败家女人,你竟然把嫁妆箱子都给抵了?你们家不过是欠那泼皮半两银钱,你那箱子嫁妆再怎么也值二两银钱,你就这么给抵出去了?哎哟,背时女人,还愣着干嘛,还不去给那泼皮说说,不抵了,过些日子你们再还银钱。。。。。。。。。。。。。。。。。。。。。。。”   李瑶不屑的撇了撇嘴角,这个时候又分你家我家了,可见是一点儿亏都不吃的,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手一掐大腿,继续柔柔弱弱的哽咽道:“娘,二狗子今日里可是带着柴刀来的,我一个新媳妇还能打得过他?你看看我这头上,呜呜,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不然我还能把自己的嫁妆给抵了?而且他也说了,要不明生马上还一两五贯的银钱,要不就用嫁妆抵,我这也是没法子啊,娘,你在村里的名望高,我一个新媳妇实实在在不好去做露面的事,要不你去二狗子那里帮明生说说好话,然后再帮我们垫着,等以后我们有银钱了一定还你。”   说罢,作委屈凄苦状。   这话一完,那陈氏婆子立马不坑声了,要她去和村里面有名的泼皮说理,不死也要脱层皮,只得拿恨恨的眼睛看着李瑶:“那也不能让他占这么大的便宜,你一个新媳妇,懒不说,还不会生计。持家有道,孝顺公婆,难道出嫁之前你爹娘没有教过你?还让我这个老婆子去给你收拾摊子,明生,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   ☆、第二章 不动声色的反击   就见陈明生脸上涨得青青红红,硬是换了好几个颜色,才硬生生的把自己的那口气给憋下,自己媳妇的嫁妆拿去还债,对他来说,这就是吃女人饭,这就是一种耻辱,偏偏他老娘又出了这么个难题。   还没有等陈明生说什么,一旁得了兔子的陈明花插了进来:“娘,要我说这事儿本来就怨二嫂,那二狗子来要债,家里放着这么大一条看门狗难道只是对着我们用的?还有青天白日的,我们几家隔着也不远,二嫂要是吼上几嗓子,我们赶过来了还能任由那泼皮把便宜给占了去?”   这话说得,有理没理全让她给占了去,李瑶抬起头,直直的盯着陈明花:“小姑怎的知道我没有喊?”   这话一出,那陈明花也愣了,莫非这个总是细声细气的二嫂真的叫嚷过?   李瑶这样说,是有底气的,毕竟曾经在村子里生活了三年,她还能不知道这一家子人的习气?这个时候李明生要么打猎要么去镇上卖野味,分了家的男人们有事没事的围成一堆喝酒,或者去其他偏些的地里摸些别人家的东西,一家子女人最喜欢的就是搂着一堆针钱去村头的大树底下和其他女人吹牛,所以就算是喊破了嗓子也不见得会有人听得见。   见着这一家子人脸色都不怎么好,李瑶也没有再说什么,此时的她延续了一向的风格,就像是个闷嘴葫芦一样不语,眼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脚尖,相反,脑子却飞快的转动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死了还会活过来,但是想来是菩萨发了善心,怜惜自己这个苦命了一生的女人,所以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不过,做了五年的鬼,很多记忆都被她埋在了深处,如今必须把它们一件件的逼上心头,才好为以后打算。   很明显,这是她新嫁的这一年,不知受了多少的委屈和欺负,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为自己打算过,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在心里对以前的那个自己叹一声:蠢!   再看小院子里的陈氏婆子和陈明花,她们显然已经被这样的李瑶弄得心里面堵着一口气,心火全都冒了出来,还好这个时候的陈明生反应了过来,在陈氏婆子发火之前赶紧的安抚道:“娘,别气坏了身子,这事儿阿瑶是不对,回头儿子一定好好的罚她,至于银钱的事,儿子会想法子,万不能让那二狗子子占了便宜去!”   说罢,稍稍侧了下头对着陈明花:“三妹儿,先把娘扶进屋子,这日头可不小,待会儿二哥把兔子弄好了给你。”   看着二人带着一股不情不愿的表情进了屋,陈明生这才把头转向他的新媳妇,语气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强硬:“阿瑶,还愣着干啥,去做饭,娘和三妹儿今日就在咱家吃了。”   停顿了一下,然后咬咬牙继续道:“至于。。。。。。。嫁妆银子的事,我现在去凑凑。”脸上的耻辱一闪而过,被李瑶看得清清楚楚。   村里的二狗子子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就连打猎能手的陈明生,也不敢冒冒然的去触霉头,要不是以前他们一家子人太抠门,借了人家银钱从来没准时还过,好不容易还银钱的时候那陈氏婆子又总爱顺点儿米或者菜走,不然这陈明生也不会成亲的时候硬着头皮向那泼头借银钱,这就是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   看着陈明生拖着二只兔子出门,估计一只给他妹子,另外一只又会如以前一样献给他老娘,李瑶也没像以前一样心里难过,他爱怎样怎样吧,既然他不顾全这个家,她又怎么会在意呢。   拍了拍蹭在自己脚边的黑狗的头,李瑶控制着还不太灵活的身体向灶屋走去,看着见底的米缸和悬挂在房梁上没什么东西的篮子,她也不气,从地窖里抱出一个老南瓜,唔,就吃南瓜粥吧,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身体弄好起来,才能计划别的不是?至于那堂屋里面还在说她坏话的娘俩,她管她们去死。   于是,在这一个平凡的日子里,新一轮的激烈吵斗又起来了,原因当自然是南瓜粥。   “怎么没有炒鸡蛋?”看放在桌上的东西,陈明花首先叫嚷了起来,这南瓜天天吃,早就厌烦了,要知道她可以算着院里那两只鸡的生蛋日子的,到今天为止,应该也下了五六个蛋了吧!   李瑶端着乡里人普遍用的大斗碗,并没有坐下,碗里的上面虽然是飘着南瓜,但是下面满满实实的都是米饭,还有一个白水蛋。而且做媳妇的,不都是在婆婆面前站着吃饭的吗?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担心碗里的东西被那二人看见。   听了陈明花的话,她抬头哀怨的看了二人一眼,回了陈明花一句:“鸡蛋被前几日夜里来的几个毛贼给偷了,还丢了不少的米。”   继而假装抹了一把眼泪,把眼圈儿给弄得红红的对着陈氏婆子道:“娘,媳妇说句不中听的话,当初分家的时候张郞分到的这个屋子以前是做什么用的你也明白,这篱笆根本就拦不住人,而且屋里也时常漏水,媳妇嫁过来,当然也是想把这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但是媳妇实在是委屈,眼见着东西一件件的被偷光,吃食也没有了,娘啊,这日子实在是没法儿过了,可怎么是好?”   说着说着,滚滚泪水往下趟,见着陈氏婆子张了嘴,李瑶马上又道:“媳妇也不说大伯家的三间大屋,但是小叔还那么小,能占多大的地儿?就算娘你和小叔过,那里还空着一间大屋哩,前日里媳妇还听见村里的婶子们说娘刻薄偏心眼儿,娘对媳妇的好媳妇都记着呢,怎么能让她们胡说?所以媳妇寻思着,我和张郎先过去和你们一起住些日子,等张郎凑够了银钱,再把这边儿的土坯给修整修整,娘看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不怎么样,李瑶话一落,娘俩儿赶紧的编各种理由推脱,说什么没有空着的大屋,都装了种子了,说什么小叔子要考秀才,可不能扰他清净,还说什么将来小叔子也要是娶媳妇的,现在和成了家的兄长住一块儿像什么话,云云。。。。。。。。。。。。   李瑶端着碗慢慢等它变凉,就那样红着眼圈儿看着二人的一唱一和,抠的本性显露得淋漓尽致。   ☆、第三章 那个鳏夫   午饭对李瑶而言可算得上是非常的愉快,等到二人把碗里的南瓜粥吃完,李瑶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她那个小姑子甚至跑到了她经常放鸡蛋的地方仔细瞅了,还揭了米缸看,确定她说的情况是真的,这才和陈氏婆子灰溜溜的离开。   当然,临走的时候还让李瑶告诉陈明生,让他把处理好的兔子送过去,对此,李瑶只是心里冷冷一笑。   她那个愚孝的夫婿,宁愿苦了自己和自家的媳妇,也从来不会拒绝他那一家子极品,以前她还想过好好劝说劝说,让自家的日子过得像个样子,现在,她早就明白了,那样的人,就算是拿着斧头也不可能让他改过来的,甚至在自己死的时候,还听从了他家的那一群人的话,亲自送自己上的路。   心里一笑,笑自己过往的痴傻,白白的丢了性命!不过那个罪魁祸首,她一定不会放过的!还有,在她离开之前,这一家子人,也别想好过!   草草的收拾了下,李瑶挎着篮子出了门,与离她家最近的一户人家说了会儿话,便顺着路往城里的方同赶去,这个时辰去,正好可以赶在城门关之前,然后她要把她想做的事情通通做了,给自己铺好退路,这一次,她不会再输。   而且她一点都不想夜里的时候与陈明生睡在一个被窝里面,她嫌脏。   “明生家的,进城呐?”不宽的土路上,赶着牛车的张伯咧着缺了几颗牙的嘴问着。   张伯算是村里的富足人家,因为早些年穷,所以一直未娶妻,现在老了也不想那些个事儿。他在城里的大户人家找了一个倒夜香活,无子无女无牵挂的他倒也过得自在。   他经常会从城里带些糖果什么的分给村里的小孩,听他们一口一个张爷爷叫着,心里更是高兴得不得了,遇上小辈些也爱帮个小忙,很是受村里的人尊敬。   “是呢,正要去城里把前些日子接的绣活交了,换些银钱,实在是家里什么都缺。”李瑶声音不大不小,笑笑的说道。   “唉,也是苦了你这娃娃,明生他老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大伙儿都知道,恨不能所有好东西都往身边揽了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也不知道这老不死的怎么想的!。”   张伯说这话,李瑶作为新媳妇,没有答话。   只听她声音脆脆的问道:“张伯,可否载上阿瑶一程?”有得车坐她就不想走路了,毕竟才活过来,身子还重得很。   “好嘞,小老头子还道是你们年青娃子嫌牛车脏了衣裙,不爱坐哩!”张伯止住了话头,笑得开心,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到别人,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李瑶踏上牛车,坐稳之后才笑着说:“哪儿能呐,农家人都是青布麻衣的,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况且谁不知道你张伯爱惜牛,天天村头河里给洗着,干净着呢!”   张伯觉得这话可中听,乐呵呵笑个不停,赶着牛车向着城里而去,很快把他刚才在脑子里面一闪而过的念头给丢到了旮旯角去。   其实如果他抓住了那个念头就会发现,此时的李瑶全身上下都是生气,与那个受气小媳妇完全是天差地别,她的笑容自信,仿佛可以感染所有人。   进城之后道别了张伯,李瑶直奔绣坊而去,将篮子里面所有的绣品都交了,表明了暂时不想再接绣活的愿望,领着一贯钱走出来老板娘的视野内。   人高马大满脸黑毛,老远就散发出一股子鱼腥味,就是他,那个鳏夫!   悄悄隐于一旁,李瑶望着前世毁了她的那个壮汉,心里面涌现出一股恨意,那样的记忆太深刻,就算是再活了一次,她仍止不住的满心杀意。   杀了他,杀了他,心里面有一股声音叫嚣着,仿佛是恶魔将之破土而出!   忽然,四周的人群一阵阵躁动惊叫,而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菜摊上本来正在刮鱼鳞的壮汉竟然手碗一转,举着把大刀向着自己的脖子缓缓靠近,鲜血一滴滴的往下趟,让李瑶心里一阵惊讶。   在她心神一松之下,只见大刀也随之落地,壮汉摊子边上的人都跑了个干干净净,远远的在一旁指指点点。而壮汉也随之往地上摔去,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咚”响。   “呀,好可怕,那人居然要自杀!有病啊!”   “是啊是啊,好好的去割自家脖子,还好跑得快,不然死了扯到了我身上怎么得了?”   “可不是,就你离得最近,死了的话就是你担罪。”   其他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的人纷纷询问之,没有一个人有胆子上去看看地上躺着的人是死是活。   而李瑶,仿佛明白了什么,只是刚才的意念太强,身体又太弱,这会儿满头满脸的大汗,看起来竟像是随时都可以晕倒的模样。   旁边一个卖菜的大婶不由得对着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李瑶关心了一句:“姑娘,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前面就是医馆,不然去瞧上一瞧?”   李瑶对着大婶笑着摇了摇头:“谢谢婶子,不过是日头太大有些热罢了。”然后慢慢的退出了人群。   留下那个好心大婶暗自嘀咕天都将黑了,哪儿来的日头,还是年轻人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之类的。   捂住咚咚作响的心,李瑶拣了一道人少的巷子走,她为自己的猜测心惊不已,同时又止不住的期盼这是上天给她的另一种恩赐。如果是真的,那所有的事情就得从长计议,不过,于她而言,正是雪中送炭。   这条巷子之所以人少,是因为这里面住一个特殊的人——乞丐头头。   就着昏暗的光线,熟练的跨过几个臭水沟,一如记忆中的那样,一个全身花花绿绿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横躺在了窝棚里,一股子难闻的馊臭味儿从中散发了出来。仔细看过去,乞丐窝里还有着另外一个纤细的身形,李瑶知道,那人是乞丐头子的“大夫人”。   而在曾经的前世,她成为过其“二夫人”。那是她忘不掉的耻辱。   ☆、第四章 狼出没   二人正睡得天昏暗地,呼声作响,对于这样的二个人,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他们是多么的不值得同情…………。   止住自己不断飘移的思绪,定了定神,李瑶开始了她的猜测。   一刻的时间过去了,李瑶脑袋里面涌现出了许纷杂的东西,原来她的重活一世,竟然是来自于已亡爹娘的帮扶,而她必须要救下万人以上的性命方能还了这功德,平安一世。   这是来自于亲人的馈赠。   坚毅而又沉稳的步伐缓缓的离开了这条昏暗的巷子。   身后,二个相拥而眠的人,双手都掐在了对方的脖子上,早已没了呼吸。   “叮,生命值-2,总计生命值-2,请主人赶紧救人。另,生命值-5,永世不得轮回!”   “……………”死了都还能活过来,所以脑子里面多个声音也没关系的吧?   因为带上了全部的家当,所以李瑶第一次住进了客栈,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奢侈事,不过现在,谁还去管那一家子人的死活呢?很快,她就能恢复自由身了,至于声誉什么的,经历过生死的她,早不在意了,况且,做鬼五年,她已习得很多东西,养活自己,全然不在话下。   吃过晚饭,李瑶的头还是有些晕乎,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此时更加的后继无力,想了想,便去了与客栈同街的医馆。   “卓大夫,他怎么样了?”,才到门口,医馆里间传来的一个女声,莫名的,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然后一个粗哑的声音沉声道:“无大碍,按日辰敷上药,将养些时日就好。”   还待细听,面前便迎来了一个身体很是壮实的小工,十分热情将她迎了进去,很快,传说中孤星转世,而立之年已过却仍未娶过妻的卓大夫坐在了她的面前。   只见卓大夫随意看了她一眼,她便很是乖觉的将手递了过去,农家人不讲究那些男大女防的,一般生病就是土方子,实在是病重让男大夫把脉问诊什么的也不会传出不雅的流言来。   趁着把脉的空隙,李瑶不着痕迹的把林大夫看了个透,浓眉大眼,举手投足之间很让人有安全感,和那些将军士兵气质很像,一点也不像是大夫。   “你这身体,早些年该是受过寒,如果再晚些时日来,怕是就落下病根了。”林大夫收回在手,直视李瑶的眼睛淡淡的说出他的结论。   李瑶点头:“那林大夫给我开些将养身体的药吧!”   卓文清稍感诧异,这样直接的女客还是少见,一般来说病人都会问个清清楚楚,恨不能把所有的事都面面俱到,毕竟来就医的,都是十分在意自己身子的人。   因着这话,卓文清不由得再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娇娇小小,面色有些苍白,一身青布衣衫,挽着一个妇人发髻,典型的乡里新妇装扮,但是观其气质,却又不像是乡里人,倒有些像哪户人家的**偷跑出来的模样。   不由得,而立之年的卓文清就多看了二眼,清秀的小女娃子一枚,大叔鉴定完毕。   不过,此时他才发现此女子的额头上青紫一片,不由得指了指自己额头,开口:“这里还是不要敷药为妙,是药三分毒,回去用热水敷敷就好。”   李瑶点头,安静的坐在那里犹如遗世**的清莲,阵阵冷香扑鼻,卓文清不着痕迹的抚了抚自己心跳得过快的胸膛,竟是亲自上阵抓药去了。   后堂,小工憨厚的气质一变,瞬间猥琐了起来:“师兄,刚才那个怎么样?有感觉没?”   “没有。”   对自家师兄的尿性,伪小工已经见怪不怪了,土狗似的继续围在卓文清周围转圈圈:“怎么可能没感觉,我都看见了,你偷偷看了人家姑娘好几眼,你个骗子,师父都说了,你红鸾星终于动了,最近必遇佳人,叫你不用拘泥于红尘规矩。”   见卓文清不理,伪小工继续挖自家师兄内心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师兄难道是看上了屋子里那位?那人一幅尖酸相一看就不是有福的,而且眼睛就像是长在头顶似的,平时走路肯定都是仰头走的,所以肯定不是你的命定之人,而且这么晚了还带着野汉子来就诊,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女人!”伪小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怎么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于是不遗余力的进行抹黑,给自家师兄上眼药水。   更诡异的是,伪小工怎么看外面那个小姑娘怎么顺眼,所以,一时管不出嘴巴继续喷话:“外面那位虽然小了点,干瘪了一点,身子骨弱了点,还是不错的!”   卓文清当作没听见,继续手中的动作,只听小工继续在那里念叨:“虽然嫁了人,但是一看就知道夫家对她不好,不然哪能这么晚了还一个人来医馆的?而且身体那么弱,指不定受了什么虐待呢,是吧师兄?不如,我给你抢了过来?”   卓文清手指轻弹:“你话太多了。”   小工不幸中招,保持着可笑的姿势一动不动。呜呜,如果不是为了敬爱的师兄的终身大事,他用得着像个大婶似的整天念叨个没完吗,他容易嘛他?   哎,师兄,我再也不说了,你好歹给我解了穴再走啊,没有我你这医馆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可惜卓文清没有听到他的心声,也没有看到他的乞求眼神,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走了出去,留下小工一个人独自暗伤。   因为师弟的话,卓文清到底心里还是起了涟漪,只收了半贯药钱不说,还客客气气的把他鉴定完了的小女娃子给送出了医馆大门。   转身进了里屋旁边那个小屋子,一面心不在焉的与那二个病人说话,一面想着刚才女子的行为举止,不得不承认,那自带一种风骨的气质是这些年来他见过最特别的,仿佛高山雪岭之莲,润人心脾。   也许,正如师弟所说,她就是那个命定之人也不一定,不然为何对着别的女子从来无心无感的他今日竟然出现了种种异于平常之举?如果真是她,那他用尽法子也会把人揽了来,当一回老牛又何妨?毕竟孤老终身,无子无女可不是他想要过的日子。   他得好好的思量打算一翻,当然,也没忘收那个女人二十两银子的诊金。   ☆、第五章 变卖土地   第二日一大早,李瑶神清气爽的出了门,向着府衙而去,路过昨日去的医馆时发现还关着门,不由得心生感叹,那个大夫虽然命差了些,天煞孤星,但是医术却是非常了得,夜里她吃了一幅药之后今日身体的沉重感竟消了大半。   做鬼五年,城里的大小事她都知晓了个透彻,所以她今儿个要办的这事,还得找衙门里的师爷。   “秦师爷,小女子这事就拜托给你了,还请你能多多关照一些。”悄悄的往那个长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手里放了半锭银子,李瑶用十分敬重的目光看着他,仿佛那秦师爷就是她家的祖宗。   对于这样的目光这样的语气还有女子的行事很是满意,掂了掂手里的银锭子,秦师爷脸色稍微有些不如意,分量不足,连他的酒菜钱都不够。   李瑶低了低头,心里念道:“应下来,应下来!”   然后常年跟在秦师爷屁股后面的狗腿子差役就见自家师爷一脸笑意,撩着那一辍小胡子爽快的应允了下来,虽然这事于师爷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但以往无论是谁办事儿,只要给的银钱少了,师爷从来都不会如此好说话,哪怕是女子也一样,自家师爷那见钱眼开的劲头儿,他可以一清二楚。   莫非,这女子与师爷有非一般的关系不成?   差役的思绪已经拐向了远方,却见秦师爷大手一挥,豪气说道:“行,左右现在无事,本师爷现在就领你办了去!”   李瑶笑着点头,年轻稚嫩的脸庞闪过一抹轻松。   直到拿到了允许变卖自家土地的文书,李瑶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这些东西本就是爹娘留下的,却不知自己前世竟那样的愚昧,生生的将它们过到了陈明生名下,以至于后来被他老娘要了去,彻彻底底与她没了关系。   出了府衙,李瑶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去了当铺,直接将所有的地契当了十三两银子的死当,这足够一家人三年的生活了,虽然当铺上会少上至少五两的银子,但是这个银钱来得最快,牙行至少都需要一个月才会办妥,她不会多花时间去和陈家人耗,现在多看见他们一眼,她都嫌恶心。   现在,她还差一份和离书,她不需要到时候背负着弃妇或者是逃妇的名声过一生,所以和离,是必须的。   五年飘荡的时间,她从一个目不识丁之人变成了胸有点墨的女子,值得庆贺,但是,她识字,却从来没有在宣纸上写过,为此,李瑶还特意差人写了一份简洁明了的和离书,在那人怪异的目光下丢下几枚铜钱,淡定的离开了城里。   “师兄,师兄,你猜我刚才出门看见了什么?”还未踏入门口,伪小工卓浩阳的大嗓门就嚷嚷了起来。   卓文清有些受不了这个聒噪的师弟,看他那一幅快来问我吧的模样,不由头疼。   为了让自己清静些,便顺应他的心思,淡淡问道:“看见了什么?”   “和离书!天哪,那小姑娘竟然有勇气写和离书!”虽然医馆里没什么人,但是卓浩阳还是放低了音量,不过声音里面那止不住的兴奋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闻言,卓文清也感到诧异,昨日那小女子看起来可不像是深陷绝望的怨妇模样,反而另有一番沉静的气质,不过这样的惊世骇俗行为却十分合他的心意,有作为,有勇气,那他,是不是也该有些动作呢?只让这个蠢师弟去盯着,他有点不放心。   卓文清此时没有发现,不过是**的时间,他的这种心态,已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要知道昨日夜里他想的是去查探一番,今日却已然把对方当作是自己的所有物来看了。   如果此时卓浩阳知道自家师兄的想法,估计该偷笑了,老男人的春天啊,到了。   再看李瑶这边,本来是打算回村子里把和离书让陈明生写了,但是此时,她却被一件事给绊住了。   绊住她的,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奄奄一息的孩子。   她不知道这脏兮兮的孩子是谁,她只知道脑子里面那个声音不停的在提醒她,想忽视都不行。   “叮,前方生命气息即将流逝,请主人救人!”   于是,她顺应着感觉走,在回村里的路上一条杂草丛生的土沟里发现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   日头还大,所以路上并没有什么人,但是小孩子全身都是伤口,气息也十分的微弱,这让李瑶有些着急,她身上倒是有卓文清给抓的药包,但是根本就不是给给孩子吃的,无奈之下,她只得一边心里念着不要死,撑住,一边尽量放轻动作把孩子弄到背上,而后向城里的方向奔去。   也许是出于对小孩子的同情,也许是对那必须救万人以上性命的影响,因此对于面前的这第一条即将要逝去的小性命,李瑶不可谓不着急,一路上只感觉孩子的气息十分的微弱,但还好,有她不停的意念加持,小孩撑了下去。   王天舒以为自己要死了,不过就算是死,她也是开心的,至少,她不用害怕被卖掉,她成功的逃了出来,没有落入坏人之手。   迷迷糊糊当中,她看见了一个瘦削的背,好温暖,这就是自己相象当中母亲的味道吗?不由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已经无力的身子蹭了蹭那只有在梦里出现过的后背,而后,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于是,城里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女子汗流浃背的狂奔,衣襟已经十分凌乱,发髻也是松松垮垮,仔细看,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孩子,而背上孩子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形成了黑沉黑沉的颜色,人看着就像是快要不行了,众人不由得唏嘘,而后三三两两猜测这对年轻的母子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弄成这样的模样。   至于李瑶,哪里还管自己的形象和众人的猜测,她一门心思的奔跑在去医馆的路上,潜意识里,她认为昨夜的那医馆医术了得,值得信任,于是竟然绕过了离她最近的医馆,引得更多的人张望。   ☆、第六章 狼要来了   有细心的人发现,小孩子的衣衫尽管染了血,但也非同寻常,与女子身上所着青布麻衣不知好了哪里去,于是,   路人甲:“咦,那背上的小孩子莫不是前些日子里王员外家寻的庶**?”   路人乙:“这么一瞧,身形年纪也对上了,莫不是才从人贩子那里逃出来吧?”   路人丙:“管她从哪里逃出来,走,去员外府报信儿去,虽是个不受**的庶**,但指不定也有奖赏哩!”   众人觉得有理,虽然前些日子员外府象征性的找了二日,但是没有找着便也停了下来,不过,对于平民而言,再怎么不**也是个**,以后嫁了高枝儿的话有的是员外府的好处,所以也许对员外府而言这个庶**还是有用处的呢?于是,一群人吵吵闹闹奔着那“奖赏”向着员外府里奔去。   卓文清将李瑶送来的小孩子快速的作了处理,唤过看起来粗枝大叶,其实心灵手巧的师弟,让其为小孩子换下衣裙。   这时,李瑶在医馆的后堂也稍稍将自己整理了一下,看屋子里面忙碌的二人,她忽然觉得很是安心,看来小孩的性命是无碍了。   “阿瑶姑娘……。。”见着来人,才为小孩换好衣衫的卓浩阳傻乐的打招呼。   不明所以的李瑶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对着旁边正在煮药的卓文清轻点了下头,这才坐在小孩子所昏睡的**边。   只见擦拭过的小脸圆圆的很是可爱,脸色虽然苍白但却挡不住姣好的轮廓,好一个标致的小童!   不过,受了如此重的伤可见这小姑娘的身份应该非同一般,不然要如何才会对这样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下毒手?而且这孩子越看越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直直的盯着小孩的脸,李瑶在记忆里进行翻找。   想起来了!孩子并不是小姑娘,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男子汉!顿时,李瑶的目光有些闪烁,一连串的想法从脑海当中闪过,这个孩子,如今被她遇上了,是他命好,也是她的机遇!   “阿瑶姑娘可是识得这小子?”卓文清一如既往的暗哑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   即使阿瑶已作妇人装扮,但是此师兄弟二人仍然固执的叫人家姑娘,没看见人家怀里揣着的和离书嘛?   李瑶回过神来,低眉笑笑:“并不识得,只是听到呼救声,才发现了这孩子。”   “青天白日之下竟然有人作下如此的恶行,实在是可恨,真不知道知县是干什么吃的?”一边同情心过于旺盛的卓浩阳愤愤不平的说道。   要是以往,这样非议朝廷官员,李瑶早吓得不行,如今她却是淡定的附和:“确实!”   卓浩阳眼睛一亮,挤开自家师兄,蹭了过来,用说秘密的声音说道:“阿瑶姑娘真是性情中人,给你讲个秘密,那知县如今可是被戴了绿帽子还不自知,话说昨个儿夜里他家的小妾还带着个野汉子来呢!以为蒙了面大晚上的就认不出来了?哼,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号称过目不忘的天才,哼,亏得师兄心好,要是我,看都不看一眼!”   对着对的人,卓浩阳话唠模式开始启动。   卓浩阳这话透露的信息太值得让人深思,李瑶敛眉浅笑,并不应声。   就连卓文清也不由得皱眉:“你话太多了!”   闻言,卓浩阳自动消音,悻悻然的瞄了一眼自家师兄,心里很是不满,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技艺勇超师兄,看到时候他还不拜倒在自己的脚下,想着那样的画面,心里顿时平衡了。   卓文清正打算再说些什么,**上的小孩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不甚清晰的看了一眼坐在**边的人,再次的陷入了黑暗。   李瑶:“这………。”   卓文清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应该是梦魇了,这药里面添了些安神的药物,给他喝下罢!”说罢,退后了二步。   将双手背在了身后,指尖的余温让他的心顿时跳得像是要顶开胸膛一样,这样的情绪来得太过于突然与激烈,卓文清不得不装作淡定的看着李瑶小心翼翼的喂完药,这才不紧不慢的踱出了屋子。   应该,就是她了!   羊已经确定了,狼,要来了。   见卓文清出去,李瑶不以为意,毕竟人家是开医馆的,哪能不坐堂呢?倒是一旁作安静状的卓浩阳瞬间满地复活:“阿瑶姑娘看你这么贤惠,不知道的还以为**上这小子与你是亲母子呢!”   李瑶对这个大多数时候很二,但却二得可爱的壮汉笑道:“这孩子看着就招人疼,如果真是无父无母,我倒是想收了这么个便宜儿子呢!”   这样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人发笑让人放松的可爱汉子,李瑶也没有那种拘谨,话语之中也尽是打趣,仿佛是相识已经的朋友般,让人外面的卓文清听了心里特么不是滋味,师弟,这是明晃晃的越俎代庖。   等到小孩睡稳了后,二人从里堂里走出来,已然阿瑶,阿轲这样热络的称呼了起来,饶是淡定如卓文清,也不由得牙痒。   师弟,师兄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打死你的!   “师兄,**上那小子夜里可能会发烧,阿瑶一个人忙不过来,晚间我添把椅子和阿瑶一起守着那小子吧!”经过闲聊,卓浩阳这二货深深的觉得李瑶就是自己的知己,很多在别人看来荒谬的想法在她那里都得到了认同,而且还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这令卓浩阳有一种认同感,于是决定,晚上的时候要与阿瑶秉烛夜谈!   当然,他完全忘了作为女子,人家可没有他那样的精气神儿,李瑶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岂知这家伙竟是当了真,也亏得这个时候医馆里没什么人,不然这孤男寡女的真是有嘴都说不清,在她没有正式和离之前,她不想多添麻烦。   虽然卓文清和她想的不一样,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坚决否定。   只听他咬牙切齿的道:“师弟,你确定?”   正在高兴的卓浩阳背脊有些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师兄脸黑得不能再黑,于是一向怕师兄的人立马改口:“啊哈哈,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吗,师兄你还当真了,哈哈!”   艾码,老男人真可怕,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是暂时不撩虎须了。   可见,脑电波虽然不在一个层次上,但是到底是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   ☆、第七章 你是小男子汉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1,任重而道远,请主人再接再厉,继续救人!”   被脑海中的这个声音吵醒,李瑶已经淡定了很多,扶着腰酸背痛的身子,探了探孩子的额头,这才彻底的舒了一口气。   正准备起身就着屋里的水稍稍梳洗一番时,手蓦然被握紧,就在这时,**上的孩子睁开了如幼兽受伤般的戒备眼睛,直直的向她看了过来。   只见孩子蠕动了下嘴唇,软绵无力的声音传来:“娘?”   李瑶一噎,反手把那瘦瘦的小嫩手握在手里轻拍,直到孩子眼里的戒备慢慢消去,这才轻声说:“是叫天舒吗?很好听的名字!”   孩子抿了抿嘴唇,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不过到底是不舍得手中的温暖,只听他纠结着眉毛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叫天舒呢,最后这句,他没有问出来,他发现自己的名字从这个人的嘴里念出来让他全身都处在一种轻松愉悦的状态之下。   李瑶淡淡一笑,心里虽然有了自己的计较,但也不免为这个孩子小大人般的作态而一阵心酸:“这里是医馆,我是救你的人,我叫李瑶,你可以叫我瑶姨。”   犹豫了一下,对这个十分温柔的人,王天舒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于是顺着自己的心声小声的说:“谢谢你,瑶,瑶姨!”   “啊哈哈,这小子脸红的样子真可爱!”得,卓浩阳的大嗓门瞬间就破坏掉了这晨起的温馨气氛,王天舒先是被大嗓门吓得缩回了手,而后又见着来人如那些坏人一般壮实的身体,全身如同小兽一般充满了戒备,毛都炸了起来。   某些方面还是比较细心的卓浩阳一看这情形,大噪门不由得放低,讪讪然状。   李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阿轲你把药先放着吧,我和天舒说会子话。”卓浩阳照做,挠了挠头出去了。   不愧是师兄等了三十来年才等来的命定之人,嗯,也不愧是自己的知己,这气场,很好很强大!   “感觉怎么样了?”慢慢的靠近王天舒,李瑶的语气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温柔之中含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孩子是敏感的,很显得,王天舒察觉到了,不由自主的随着问话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面前的人有了变化。   李瑶把王天舒一把搂在了怀里,孩子只是条件性的挣扎了一下就顺从了,乖巧得令人心疼,但这并不是心疼他的时机。   所以李瑶直接用着二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清晰的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你是王天舒,王员外家的庶女,而且从小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爹不疼,娘不爱,我想很快就会有员外府的人还把你迎回去,在这之前,你记住了,你是个小男子汉,不是小姑娘!”   李瑶的话,无疑是让年仅八岁的王天舒心神巨震,虽然从小他就不喜欢女孩儿们爱玩的玩意儿,反而十分中意男孩儿们的弹弓棍棒,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个男孩子!是可以长大了娶妻生子的男孩子!   李瑶不管他这时的想法,她继续说道:“你不过是挡了些人的路,所以那些人才会想方设法的让你认为自己是小姑娘,如此方能达到他们的目的,所以从今天开始,那个员外府里面的人,没一个是你的亲人,没一人为你着想,所以,你谁都不能相信,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相信我,总有一天,你的亲生爹爹会找到你,你的爹爹会疼你爱你,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虽然后院有些失火,但是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李瑶尽力的为小小的王天舒描绘出一幅美好的画卷。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只需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那些女孩儿学的东西,你不必去碰,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次如此凶险你都能挺过来,足以说明你的聪慧,以后在懂得怎么保护自己的同时,尽量去学到自己想要学的东西。”一口气将要说的话说完,李瑶直直的看向怀里的孩子。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注定要在这条荆棘之路上快速的成熟起来!   一席话,小小的王天舒心里如同被劈了一道响雷,他一直以为的被推翻了,那如果员外府的人都不是他的亲人的话,谁是呢?王天舒心里乱糟糟的,一时没了头绪。   不过心神虽乱,却又不自觉的期盼,那个所谓的爹爹,真是存在吗?他现在也可以像很小的时候期盼的那样,拥有那种温暖的爹爹的怀抱吗?如果是,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还有,这次的事情不是什么意外,你身边充满了坏人,所以你爹爹要找你非常不容易,而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全好自己,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许久,王天舒才问出了一句:“为什么?”   李瑶摸了摸这个八岁孩子的头,村里的孩子在这个年纪只会满山的疯跑,而这个孩子却面临着阴谋诡计,甚至于生命的危险,声音不由得轻了下来:“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记住我说的那些话,还有,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些事,你这么聪明,想来是个通透的孩子。”   王天舒点了点头,暂时压住对他而言信息量过大的事情,专心的窝在了这个怀里,直到医馆里面充满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那些是员外府的下人,四个壮汉外带着二个婆子,外面还停着一顶灰扑扑的轿子,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王天舒庶女的身份是多么的不受**,员外府的人昨日就得到了消息,然而接人的轿子却在第二日才到。   在二个婆子的帮助下,王天舒礼貌的辞别了医馆里的三人,心里面一忍再忍,终于控制住自己,连多余眼神都没有给李瑶,只是在心里一遍遍的想着她的话,想着她如亲人般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面对李瑶充满了孺幕与信任之情,对她说出来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此子,非池中之物。望着远去的人,李瑶心里闪过这样的一句话,不过有了这个孩子作牵引,相信以后她救人的大事,就顺利多了,要知道战场之上,可是有着许多的人命救的。   徒留下卓浩阳一人愤愤不平,直说这孩子忘恩负义什么什么的,一句诚心谢谢都没有,冷心冷情冷心肝什么的,最后总结出一句话:“师兄,你应该收他们一百两诊金,五十两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卓文清心里抽搐,虽然他不缺那么点钱,但是怎么却被自家师弟说成了抢钱贼一般的人物了?   而李瑶表示,于她而言,手中得到的十两的救人银子,也还是不错的。   ☆、第八章 婆婆嘴脸   回到村里,已经是午时了,李瑶这一走,就是二天二夜,所以,她才回到村里那土坏房,不意外的,很快就看见了闻讯而来的陈明生他老娘,还有,其永远的跟屁虫陈明花。   “作死的小蹄子,几日不见落屋,想饿死我们明生啊?天啊,也不晓得当初他爹怎么就挑了你这个媳妇哟!”其嗓门之大,让午间都闲在家休息的邻居些都探头探脑了起来。   其中不乏陈明花的幸灾乐祸:“就是,二嫂可是几日没个音信,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苛刻你,你跟着谁给跑了哩!”   “哎哟,作死的媳妇,才嫁过来那会子看着是个好的,怎的如此没良心哟,明生起早摸黑的进山打猎,家里能有多大事,值得一跑就是好几日,亏得还知道回来!”   这一唱一喝的,李瑶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可笑的感觉。   村里人都知道陈明生他老娘的厉害,那是沾谁谁倒霉,所以尽量的远着她,偏偏谁家有便宜的时候,那老婆子竟像是看不见脸色似的,上赶着往上凑。   陈明生脸色也不好,自前日里见过自家媳妇之后,再回来就是冷锅冷灶冷炕头,他长得人高马大的,但是媳妇却是村里少有的清秀可人,嘴上不说,陈明生心里还是稀罕着的,只是这二日一直听着老娘和妹妹在那里念叨着新媳妇跟人跑了什么的,难免的此时看见人回来的那种欣喜瞬间就被怒气给淹没了。   李瑶可没有给他发作的机会,她是知道这一家子人的作派,所以直接的从腰封那里拿出来半锭银子,在白皙的手掌上更衬得银光闪闪。几乎闪瞎了面前二个女人的眼!   而后才用略带委屈的声音道:“这是前日里绣纺老板娘给的工钱,只因有个大户人家嫁女儿,嫁妆衣裳差了一些,所以老板娘就让我们几个熟悉的人一起赶了二日工,这才堪堪赶上日子绣完,如若不是这样,哪里会不回来呢。”   老婆子老脸一转,笑得菊花似的:“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我们家媳妇定然是好的,都怪那些吃饱的撑着无事来说些闲话,阿瑶辛苦了二日,定然是累着了,明生,还不快把银子收好,给你家媳妇去做些吃食?”   有人就是可以不要脸到这样的地步,索性也就半锭银子,李瑶倒也没有多心疼,素手一扬,银子就到了陈明生手里,陈明生一向是听他老娘的,虽然面色依旧有些不愉,但也未多说些什么,去了灶堂。   此时,唯陈明花还在那里酸溜溜的道:“都道是这么好个活计,二嫂也不知晓差个人回来与我说上一说,妹子我的活计也是不差的,白白的少上了半锭银子。”   半锭银子,于村里的人而言,可以好好的过上三个月日子了,陈明花哪里会不眼红呢?虽然她哥到时候肯定会给她娘,但是她也是知道的,银子的事,没她的份儿!   自嫁了人之后,自家老娘对自己是越发的抠门了,一门心思的想着自家那个弟弟,有好的都往他那里送,就指望着考个秀才老爷举人老爷呢!   虽然她也希望小弟可以高中,但是日子也是要过的,光他那些笔墨纸砚可是要费不少银子呢,她可没少往里面添银子,婆家早就有些怨言了,要不是自个儿进门就当家,指不定要被夫家埋汰到哪里去呢。   “前个儿绣娘要得急,哪里又有那时间去寻村里熟识的人捎信儿呢?”李瑶淡淡的回了一句。   老婆子瞪了自家女儿一眼,颇有些埋怨的道:“能碰上这么个活计那是你二嫂的运气,连着干了二天二夜的绣活,看你二嫂也累了,去帮着你哥煮些吃食,让你二嫂歇息一会儿,午间咱们就在这里吃了。”   陈明花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去了,话说今日总该是有鸡蛋能吃,而且她还惦记着前个儿二哥打回来的那只山鸡呢!   李瑶道了一声累,也不管老婆子那张嘴脸如何,直接去了里屋,老婆子倒也不恼,高高兴兴的去了灶堂与自家二儿子拉家常,至于拉什么家常,是个人都懂。   当然,做饭的过程中还出现了挺搞笑的一幕,那就是米缸里面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都没有,最后还是陈明生他老娘回家去舀了一小碗米过来,碰着回来的小儿子,说是几个同窗临时有事,所以空着肚子回来了。   然后,一家子人都过来吃午饭。   陈明生的小弟陈明青,李瑶现在的小叔子今年已经16岁了,今年秋试刚下过场,据他自己说是问过其他几位同窗,自觉文章做得还可以,中个秀才老爷,还是很有希望的。而其老娘也以他读书伤神为名,唯二的两个好菜大半都进了他肚子。   好在李瑶在回来的路上吃过东西,而且是卓浩阳免费送上的大肉烧饼,所以现在并不是很饿,不然非得被这一家子极品气死不可,再看看那愚孝不已的陈明生,自家媳妇在边上也没想着要夹些菜,给弟弟倒是夹得欢快。   “呦,吃着呢,家里都备好了碗筷,出来寻娘呢,娘果然在这里!”正吃着,一个尖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哼,估摸着是闻着肉味儿吧,狗似的,又来蹭吃的,家里亮堂的屋子住着也不舍得吃肉,二哥这里一传出味,跑得快着呢!平时也不见得这么热乎!”陈明花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说得好像她自己不是这样似的。   倒是一旁的小叔子赶紧的拢过大半的肉在自家碗里,那作派,当真是中了秀才,怕是秀才的名声都给丢完了吧!   得了,这饭估摸得也吃不成了,她李瑶还不屑于与这么些人一起争那点子山鸡肉。不过这大嫂来得也是时候,她现在心里正被这几个人弄得不舒坦,正好又来一个极品,那让这一家子人互相嗝应去吧,她在一边乐得看戏。   “嫂子真是有心了,娘已经在这里吃着了,就不必多摆上那一幅碗筷子了,正巧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嫂子要是不嫌弃,就坐我这儿来吧!”说着,李瑶起身让出了她的位置,终于可以远离了陈明生身上的一股子汗酸味儿。   ☆、第十章 非礼啊非礼   一只胖手伸了过来,直直的掐在了卓浩阳的脸上,王夫人笑得更开心了:“我们家宝宝就是明事理,还知道回礼呢,得,姐姐我也不稀罕你那些,也算是为你省几个钱,今儿个就直接去姐姐那里,明天还是姐姐请你,嘻嘻。”   简直是要老命,咧着个大嘴唇,那笑声让卓浩阳整个汗毛都竖了起来。而刚才被捏过的脸更是自动的抽搐了好多下,那恶心的感觉一直反复在他的脑子里。   但是眼见着自家师兄主意已定,而且如果自己这趟不去的话,指不定回来的时候会更惨,从小就没少受这方面教训的卓浩阳,咬了咬,壮士扼腕般的随着那王夫人而去,心里面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发誓再也不惹自家师兄了。   呜呜,真是越来越凶残了,师兄你这样,没有师弟的帮忙,要如何才能抱得美人归,如何才能不断子绝孙呢?   且不管卓浩阳的最后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卓文清一方面有些烦恼自家师父的事,一方面又觉得心里面总像是缺点什么,唔,也许可以去梨花村出个诊什么的,前些日子不是有个梨花村的来瞧过病吗,唔,就当是再去为那个可怜的病人瞧上一瞧吧!   想到就做到,卓文清收拾收拾自家医馆,直接就关了门,然后搭了一个顺风马车,直接就奔向了梨花村。   而此时的李瑶,则正静坐在离村子不远处的坟茔边上,一边为那座孤怜怜的墓摆上些吃食和酒,一边小声的絮絮叨叨。   “爹爹,娘,原谅孩儿这么久了才来看你们,谢谢你们再一次给我生命,恕孩儿不孝,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们了,过了今日,我便要离开这里了,相信你们在天上也会欣慰的吧!”苦涩的倒下一杯酒,看着它融入到了土地,这才接着念叨。   “如果有来世,孩儿还愿做你们的孩儿,爹爹,娘,你们放心好了,孩儿现在已有了自保的能力,再不会轻易的交出这好不容易才挣来的命。”   轻轻的将纸钱财给点燃,李瑶目光有些恍然,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躺在爹爹或者娘亲的腿上,听他们的谈笑之声,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快乐啊!   也曾记得,二老离开自己那时的殷切教诲,做一个普通的人,快乐的人,她李瑶一家并不是村里土地生土长的,只很久以前遭了难,才搬到了村子里。据说祖上也是出了一方大员的,只是官场瞬息万变,因而被连累牵扯了进来。   是啊,爹娘的一生都是那样的平凡普通但是却也快乐,这也正是他们希望的,而自己呢,却一再的忍让,到最后反倒丢了性命。   想着想着,本来已经淡了前事的李瑶,眼里也不由得有了涩意,如今,可真是一个人了,以后只能自己对自己好,一个人孤单一个人坚强。   许久,直到天色渐黑,李瑶才慢慢的起身,向着村子里走去,该是做一个了段的时候了,那因为跪太久而麻木的双腿,此时充满了坚定。   快到村口的时候,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李瑶不由得惊讶:“卓大夫,你怎么在这里?”   受了大半个下午梨花村村民热情欢迎的卓文清一愣,才道:“有些不放心前些日子瞧过的一个老母亲,左右今日无事,便寻了过来,图个安心罢了。”   李瑶也不作他想,点点头:“卓大夫真是好心肠,不过这天已经黑了,城门都关了,进城的话只怕卓大夫只得破费了。”   卓文清苦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村民们太热情了些,将他们的病痛都瞧了一遍,所以耽搁了些时辰,倒是你,一个弱女子,怎的这么晚还在外面?”   其实大叔最想问的是下午都干嘛去了,村里的人他都见了个大概,情况东敲西侧的也知道了不少,就是没有见着真人,心里面难免失落得紧。   这时候他才发现,也许以前师弟说的对,他应该继续扩大一些属于自己的势力,至少不用什么都亲力亲为,不达目的不说,还累得慌。   同时,他也已经觉察出来了,对于眼前这个差不多是小了他一半年纪的女子,心里面已经割不断放不下,师父所说的命定之人命定之情,果真厉害,一向不在意别人眼光的他竟也不自觉的开始在女子面前悄然的理平有些褶皱的衣襟,并且让自己的言辞开始不那么直接,委婉了起来。   如果他能以这样的心态的一半对他的师弟,估计他师弟在梦中都能笑醒。   “去给爹娘上了柱香,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辰。”李瑶微笑的说道,对于这个可怜的还未娶妻的大叔,她还是很有好感的,而且与卓大夫相处了二日,她明白卓大夫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一名好大夫。   故而,李瑶特意提醒了一句:“天黑,路不好走,卓大夫可得注意了脚下。”   这是赶人的节奏了吗?   卓文清:“。。。。。。。。。”   “嗯,额,师弟知晓我会到这边来,这是他托我给你捎来的,只是不知你住处,且冒然上门怕惹人是非,故而也未托村民捎给你,不过在这里遇上了也正好,呵呵,医馆里离不得人,不然师弟他自个儿就跑了来。”卓文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子来,笑着递了过去。   见李瑶不接,不紧不慢的道:“师弟自小就不怎么能和其他人玩到一块儿去,所以这么大了除了我这个师兄,还真没什么相交的朋友,这是师弟自个儿捣鼓的伤药,你算是他第一个认同他的朋友,他很是看重。”   稍稍犹豫了一下,李瑶还是接了过来,一来以后防身可以用,二来她确实与卓浩阳很谈得来,虽然有些时候他二了些。虽冒然接受一个男子的东西有些不合女子矜持,但此时就她与卓文清二人,谁会知道呢?况且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事情都看开了去,让自己舒坦,才是最好的活法。   可怜的卓浩阳,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他已经被自家师兄给利用了个彻底,而现在,他就算知道也分身乏术,只因那个可怕的,王,夫,人!   ☆、第十一章 抓奸记   与卓文清道别之后,李瑶并没有回到自己那个“家”,她去了村里那个鳏夫家里附近。   一丝若有若无的**声从那屋子里泄了出来,让人不由得遐想连篇。   李瑶勾了勾嘴角,一切如她预想的那样,分毫不差,那么现在,该是她表现的时候了。   “明生,我刚才在路上远远的瞧见了娘,见她挎了好大一个篓子去了张鳏夫家里,很长时辰都没有出来,这么晚了,如果是被村里面其他人知晓了,可怎么办才好?”一回到那土坏房里,丝毫没有管等着她的陈明生那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李瑶率先开了口。   唰的一下,陈明生站了起来,因为起得急了,坐凳直接给掀翻在了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吭”响。   “你说什么?”来不及斥责面前人为何回得如此晚,陈明生吼了出来,声音之大,与其平日里的老实愚孝形象相差了甚远。   李瑶继续用着着急的口吻叙述道:“娘进了鳏夫家的院子,我看见了,这么晚了,这鳏夫**的,让人见了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过活呀?娘也真是,有什么事什么东西白日里给不好,偏儿个选这么个时候?听说前几日那鳏夫还受了伤,娘这不会是去照看他了吧?”   满满的都是担心的口气,末了,还加了一句:“可是,那鳏夫小娘好些年岁呀,这可。。。。。。。。。。。”   “闭嘴!”李瑶的话就像是雷一样,把陈明生给劈了个外焦里嬾,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家老娘竟会干如此糊涂事儿,自古以来就是**门前是非多,如今**加上个鳏夫,指不定被说成个什么样儿呢!   陈明生吼完之后,急忙扯着李瑶出了院子,临走之时甚至忘了关上院门,早些年的时候就传过自家老娘与其他人之间的事,那个时候他年纪还小,但是村里人指指点点的模样到现在他都记得清,如今,却又出了这么一码子事,陈明生不可谓不急。   李扯着的手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李瑶脸色一沉,心道:“放手!”   果然,就见陈明生似是被路上的东西给绊了一下,自然就松了扯李瑶的手,只是那前进的速度却是丝毫未减。   落在后面的李瑶面上极冷,看也不看自己手上的一圈青紫,黑夜里,脚步沉稳,竟也跟上了陈明生步子。   再一次到了鳏夫家门前的大树下时,陈明生也稍微冷静了下来,只见他先是警惕的向着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心里一松,但见着低头看不见表情的李瑶时,却又觉得有些怪异,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不过很快的,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还伴随着怒气,因为他听到了鳏夫家里面传出来的男女**之声。   屋内。   “张哥,你可真厉害,人家现在骨头都快被你摇散架了。”一个十分柔媚的声音响起,同时,一双略带暗黄的手自壮汉身后绕到了胸前。   “骨头是不是被我摇得舒坦得散架啊?”鸭子般粗嘎的声音回道,带着魇足。   “张哥你可真讨厌,舒坦的可是你呢!看你这样子,哪儿像是才受了伤的人哪,猛虎还差不多,得,这几日地里的活估计也没法子做了,你可怎么补偿?”手指在男人的胸前不断的画着圈,伴随着女人让人中听的话语,壮汉一个反身,又将身后的女人压了下去。   “行,回头给你提上几条鱼也买些肉给你送去如何?如果不满意,你说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我的小妖精!”   “咯咯。。。。。张哥就是嘴甜会哄人,哄得人家心花怒放着呢!”白条条的人不停的动啊动,在黑色壮汉的身下显得十分的娇嫩。   “不仅的我的嘴会哄人,我的兄弟更会哄人呢!”说着,一通的乱亲。   这是李瑶跟随着陈明生撬了张鳏夫的院门,进屋后看到的情形。   昏暗的灯光下,赤条条的二个人做着各种不雅之事,间或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如果是未嫁的闰女见着了,怕是要躁得半年都不见人,但是,偏着见着的二个人,一个人怒火中烧,一个人兴致盎然。   “啊!”女人余光之中见着了突入而来的人,也没细看是谁,吓得直接卷走了**脚处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不再出声。   而张鳏夫,先是一惊,而后脸皮厚得竟然直接当着二人的面儿穿起了长裤,看得陈明生更加的火起,二话不说,抄起离他最近的木凳直接扑了过去,别看陈明生没有张鳏夫壮,但是猎户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当然,张鳏夫那一身的肉也不是白长的,反应很是迅速,让陈明生给扑了一个空,而后抬脚就是一踹,带着风声的腿直接往才稳住身形的陈明生后腰处踢来。   真是,好生精彩!   “够了,陈明生,平日里我敬你是条汉子,今儿个却跑到我家里面来,还动起手来,要发疯回家发疯去!有病!”许是看见了旁边的李瑶,张鳏夫一收身上的彪悍气息,对着还欲动手的陈明生吼道。   陈明生哐铛的扔下了手里的凳子,喘着粗气看着来人,眼睛血红血红的,不熟悉的人一看,还真会被吓着,只见他什么也没有说,狠狠的瞪了一眼张鳏夫,而后直接用蛮气扯着旁边的被子。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失了理智,也忘了这一扯,毁的可不是张鳏夫一个人的声誉。   被子哪里禁得住陈明生的扯,女人到底不比男人有力气,几乎是一瞬间,张鳏夫来不及阻止,就见被子在地上躺着了。   “你,阿花,怎么是你?”本来已经作好准备见着自家老娘的丑态,却没想到,见着的却是自家的妹子。   还好,陈明花在被子里胡乱的套上了外衣,所以倒也没有露什么肉出来,不然可就尴尬了。   “二哥。”露出来的一张惊慌的脸,不是陈明花还是谁?只听她抖着个声音叫来人,明显的被吓得不轻。   “你,你们,好,好,真是好样的!”说罢,气得不行的陈明生开始在屋内转圈圈。头发也被他自己给抓得乱糟糟的,想发泄,却又无处发泄。   ☆、第十二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他现在说不清道不明自己是什么心情,轻松,也有,不是自家的老娘,但是,却也同样的气得不行,那是自己的妹子啊,而且她还是有夫家的人啊,她怎么敢,怎么敢?   “二哥,呜呜,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二哥,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啊,是我家的那个,自从迷上春风楼的贱蹄子,大半年没有理我,我是气不过,才这样的啊!”陈明花说哭就哭了起来,让低头的李瑶不由得心里冷笑。   呵,陈明生怕是又要心软了吧,自家妹子干出这样的事儿,以他的性子只会帮着遮掩,看旁边老神在在还用着恶心目光看着自己的张鳏夫的表情就知道了。再回想一下当年,没有的事都可以被传得有,而且陈明生同样是愤怒,愤怒得亲手送她上路。   但是,这次的事情不会如他们所愿的那样平息下来,她保证。   “你这是在作孽啊!你让我们如何自处,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会被浸猪笼的,你是不怕死,是不是啊!”陈明生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如果对方是男的,估计就直接冲上去挥上几拳了。   边上的张鳏夫开口:“小声些,你想让村里的人都听到是不是?而且事以至此,也怨不得谁,如果当初你们家不为了争那几亩好地,会让明花嫁到蔡家?说到底,她如今守活寡都是你们造成的。”   陈明花继续嘤嘤的哭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过当初,村里的人都知道陈家嫁女可就是那几亩良田为聘给惹的,当然,这其中不乏陈明花自己的虚荣,要知道,一个月能吃好几回肉的人家,在村里可就蔡家一家呢!   陈明生本就不擅言词,被张鳏夫这么一说,瞬间气焰就低了下来,不过却还是嚯嚯的喘着粗气,活了这么些年,他几时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况且这张鳏夫自从死了媳妇,在村子里面的行为可不算好,据流言说他和好些个女人乱来,只是一直都是风言风语,从来没有被抓住过现形,但是,就算是卖鱼为生,日子过得不错,也没几家有女儿的人家瞧得上。   于是陈明生憋了半天,正准备反驳一二,却又听张鳏夫道:“我倒是奇怪了,你们是怎么跑到我这里来的?还来得如此是时候?”   话落,陈明生扭头就看了一眼门边上的李瑶:“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瑶抬头,展颜一笑:“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赶紧各回各家,但是你们却有闲心在这里理论,很危险的知道吗?”   那笑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让一腔怒气无处发泄的陈明生硬生生的愣住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里升了起来,当然,张鳏夫与**上的陈明花也俱是一愣,完全被怔住了。   “你。。。。。。。。。。。。。”只来得及说出来这一个字,就听院子外面人声嘈杂,间或着一二声狗叫。   三人都反应了过来,这是抓奸的节奏啊!   陈明花这个时候是真的慌了神了,被自家二哥撞见和被全村人撞见那是二个不同的概念,前者顶多是训斥自己一顿,后者是真的要命的。   张鳏夫当然也被吓住了,他完全不曾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李瑶竟然会不顾及陈家名声及陈家人的性命,竟是引来了全村里的人观望,要知道出了这种事,女人浸猪笼,男人则会削了户籍,随那些罪犯流放荒地,比死更凄惨!   这个时候,反而是陈明生脑子转了过来,他狠狠的盯了一眼李瑶,而后扯着乱七八糟丢了一**的衣服就往陈明花怀里塞,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了,直道:“赶紧从窗户边儿上走,越远越好!”   只要没被现场抓住,那一切都好说。   又听陈明生对着张鳏夫喝道:“你愣着干嘛,有胆子做事这会子怕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真要等人打上门来?”   一身肉实的张鳏夫这会子也没有其他念想,赶紧的就把衣衫往身上套去,别看他平日里猥琐嚣张,真遇上个事儿,却是不中用的。   而李瑶呢,则大大方方的倚在门边开始哭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让混在人群当中换了一个扮相的卓文清心里直疼。   卓文清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思,明明已经与李瑶道了离别,带着或喜或忧的复杂心情行至半途,却又折了回来,而他究竟折回来想干什么,却又说不清,也许,是想阻止李瑶与陈明生同榻而眼?   闹哄哄的人群很快就把张鳏夫的家给挤得个水泄不通,就算是匆忙收拾了一翻,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还是有些诡异,特别是还有一张半残的木凳子躺在**边。   经过事的人都闻到了空气当中那不同寻常的味道,不由得一双眼睛四处张望,企图找出那个不守妇道的人家。   梨花村向来是民风纯朴,突然有这么大一个污点,是村民所不能够容忍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村子里的人才会如此团结一致,当然,也不排除一部分看戏的人在里面。   众人把屋子里扫了一个仔仔细细,令他们失望的是,什么女人也没有,别说是女人了,连只母蟑螂都没见着。   安静的屋子里呼吸声清晰可闻,在这个秋风渐凉的夜里,气息更显得冰冷。   “怎么回事?”首先出声的是村长,他是在入睡前被耳朵边那若有似无的声音给引来的。   而且在来的路上正好也遇上了好些个村民,大家一讲开,才知道都是一样的,对于耳边那声音都是一幅感同深受的模样。   有胆子小的,认为是村里遇上邪物了,吓得直哆嗦,倒是大部分的村民认为是供奉在祠堂里的祖先显灵,让他们清理门户来着,然后来的路上人一多,就自然的引起了其他村民的好奇之心,略一问之下,才知晓是这么个事儿,于是睡了的,没睡的,全都抄上了家伙,吵吵嚷嚷的到了张鳏夫这边。   一旁早已将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的张鳏夫,抖着腮邦子讪笑:“我还得向村长问个说法儿呢,带着这么些个人,是要作甚?”   ☆、第十三章 紧紧相逼   村长并不理这个壮汉子,直接移开了眼,问:“明生家的,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管明说,村里可容不得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李瑶并没有抬头,只低低的道:“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张鳏夫与人有染。”   想着的是一回事,听着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句肯定的话语,无疑是让众人惊颤不已,还真有上赶着作死的人啊!顿时,大家看张鳏夫的目光就不那么一样了。   张鳏夫心里也是一震,忙呵斥道:“陈家媳妇,你休要血口喷人,我虽是个死了媳妇的,却也不是那些下作的人,不就是欠了你们家二两银子的事儿么,用得着这样子泼污水?银子的事这就还你们行不行?”   说着,抖抖袖口就真的给摸出了二锭银子,闪得人群当中的陈明生她老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当下就站了出来:“明生媳妇,平日里看你老老实实的,为了二两银子,用得着污蔑清白人么?你这是在害命啊知道不知道,哎哟,老头子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咱们老陈家怎么娶了这么个不知分衬的媳妇哟!”   这破锣嗓子一嚎,周围的人自动的退了一步,对这个老女人的作态早已经是深感厌恶,恨不能离她远了去,还老陈家,谁不知道他们老陈家一家子人都是些虚荣的家伙?为了点银钱,可以使出各种手段,焉坏了去!   这种生硬圆过来的晃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人的,没闻见屋子里还没散去的騒味儿吗?   李瑶抽了抽嘴角,干脆连哭音也收了,直言道:“是,我不知分衬,我没日没夜的接绣活挣些辛苦银子全进了你的私兜,你们还要估摸着我们家的鸡下了几只蛋,而后掐着时间过来吃饭,攒下的鸡蛋准备卖些钱贴补家用,也全都进了你们肚子里,就连家里下蛋的鸡也被你和你家那个嫁出去的女儿吃了不知多少,哦对了,我嫁过来时的陪嫁驴子也被你们直接要了去,我可有说过一句你的不是?”   说完,目光直挺挺的看了过去,就见陈家婆子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但见着周围村民的嘲笑表情,却又开始暴发了:“你这个作死的媳妇,你这是在踏践我们一家子呢,米缸里的米没有了,还不是我们给送过来的,今天一颗白菜明天一个南瓜的,我们接济你,怎么没见你说呢?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吃你几颗鸡蛋又怎么了?这个不知报恩的媳妇哟,老娘当初就是瞎了眼才让明生娶了你!”   眼见着越来越不像话,村长一声大喝:“住口,你们的事回头自个儿关起门来闹,今儿个可不是来听你们那些家长里短的,明生媳妇,你接着说,那不守妇道之人呢?最好实话说来,村里人可最恨撒谎行骗之人!”   张鳏夫惊骇莫名:“村长,你怎就听信她一面之词,这大晚天儿的,哪儿来的不守妇道之人?”许是见着了众村民的表情,终于反应过来的张鳏夫咬牙道:“我一个鳏夫,过正经日子的,也不敢去害人家姑娘,没个媳妇的,还不能自个儿解决了去?谁没娶媳妇儿的时候没这么干过?”   说完,理直气壮的看了过去,一些年纪轻的不由得转开了目光。   李瑶噗嗤道:“自个儿解决?**脚边上一双女人的鞋也是你花钱买来用作自己解决的?”   这话太过于露骨,村民们纷纷有些诧异,这年轻的新媳妇是怎么了,连泼辣的村妇提及此事都会掩面而走,这媳妇说起来倒是坦然。   坦然得令某个人心里面舒坦不已,见着那动人的身影,某人只恨不得给掳了去,好好的抱在怀里亲吻那张说死人不偿命的小嘴儿。   不过众人的心思并不在追究李瑶的变化上,而是遁着李瑶的话,寻至**脚,有眼尖的就发现了那**脚处确实是露出了半只女人鞋子的头来。   “都不准动!”村长发话,欲遮掩一二的张鳏夫及陈明生俱是不敢动,村长在村里的威望何其的高,二人皆不敢忤逆。   待到来人蹲下身子,掏出来一双绣鞋时,张鳏夫抢着开了口:“这是以前我媳妇的,她命苦,先走了,我留了一些她的东西作个念想,难道这也是错?”   某人暗忖,这张鳏夫倒也转得快,他说了是留了一些东西作念想,那如果再从他屋子里找出什么女人家的东西来,都可以以此搪塞了过去。   “是也不是,不若让窗外的人进来一试便知。”李瑶不依不挠。   二人俱是一惊,陈家婆子本来正狠瞪着李瑶的眼神一转,忽然见着自家儿子也露出了那般表情,心里不由得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很快,她的预感得以成真,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未进到屋子里的村民给带了上来,气得村长胡子一抽,直接喝道:“好哇,好哇,开祠堂,将这二个狗男女带走!”   “村长,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啊,肯定是有人陷害于我,村长你不能是非不分,冤枉啊村长!”张鳏夫率先嚎了起来。   一旁的女人似乎是昏了过去,任人拖着走也没什么反应,倒是省了不小的事儿。   走在偏后的陈家婆子腿不由得一软:“怎么会,怎么会?”   陈明生眼疾手快的扶着自家老娘,以为她是被妹子的事情给吓住了,不住贴在其耳边小声的安慰:“娘我们先看着,纵然是阿花的不对,但总归是我们陈家的人,哪能就这么让人带了去,只要我们咬死不认,张鳏夫自知事情轻重,肯定也是咬死不认,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陈家婆子还是安慰自己,陈明生一颗本就不聪明的心,乱了。   “对了,李瑶那个小贱蹄子呢?这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看我能轻饶了她去。”颤颤的随着陈明生扶着的步伐走,陈家婆子忽然忆起了整件事的关键,眼神恶毒的在陈明生周围寻找,那个害了陈家的女人。   ☆、第十四章 鞋子穿不上   陈明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在村长后面走着!”本来对清秀的媳妇陈明生还有那么些喜爱,然则今日这女人的作法,让他心里对她不由得深恶痛绝,如此不守妇德扰得家宅不宁的女人,待此事完了,定要休了去。   慢慢的,二人越走越后,心里面都不是个滋味儿。   “明生,你眼神好,趁着到地儿前在地里抓条幼蛇揣上,到时候自有用处。”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快就淹没了陈家婆子那点子声音,不过,够陈明生听清的了。   这个季节,晚上地里随处可见一些蛇爬行过的痕迹,凭着陈明生打猎的经验,很快的就眼尖的发现了一处,陈家婆子作掩护,一条幼蛇被陈明生给逮了起来,细细长长的一节很快就被陈家婆子给揣到了袖子里。   “哎哟,明花啊,怎么是明花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人,你们怎么把她弄昏了,你们是从哪里把她给找了来啊,村长,你平日里都是最为公正的,你可要主持公道啊,我们家明花怎么可能做那些事儿呢,肯定是有人害的啊!”才进祠堂,村长等几位长老屁股都没有坐下去,陈家婆子就从后边挤了进去,直接扑到了扔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开始嚎叫了起来。   让一旁跟着跪在地上的张鳏夫心里特么不是一个滋味儿,默默的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闭嘴,是非黑白到时候自会有个公断,祠堂是供奉先祖的地方,岂是你一介妇人可以随便撒泼的地方?”村长重重的拍了下屁股边儿上的凳子,喝住了还准备嚎叫的陈老婆子。   此时,李瑶也静静的站在一旁,仿佛对这一切都没有知觉,让某人不由得又开始欣赏了起来,还好夜里黑,他又稍作乔装过,气息更是收敛得好好的,不然这样的目光李瑶早就察觉到了。   “三婆,麻烦去把提些水,将陈明花浇醒罢!”一名年纪不算大辈份却高的妇女点头应是。   很快,她就提着一木桶的水进来了,村民们这时也自动分为了二行,站在祠堂的两边。   “呀!”一大桶凉水浇了过去,陈明花生生的被冷醒了,秋夜里本就冷,现在的她正不停的打着哆嗦。   直到眼神渐渐清明,这才看见了周围的村民们,生生的又被吓晕了去。   “再泼!”村长毫不迟疑的再次说道。   “别泼了,这不是你们家的女儿你们不心疼,我老婆子还心疼呢,我们家是没有当家的了,但是我老婆子还在,容不得你们随意欺负了去!”说罢,一个拄着拐杖的婆子走了出来。   大家都认了出来,这是陈明花夫家婆婆。这事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这样的做法确实于蔡家而言十分打脸,故而村长也没有拦着。   只见她颤颤巍巍的蹲了下来,直接掐住了女人的人中,因为得知事情的经过,故而心里又惊又怒,下手难免就重了起来,别看平日里这婆子像是好说话的,但是说到底,她还是在意蔡家的名声。   “咳,咳…。”陈明花幽幽转醒。   村长又道:“把鞋子给她穿上。”   早有一旁提着那双鞋子的妇人在边上等着,听着村长发命令,赶紧的就上前不由分说的扯起了陈明花的腿。   蔡老婆子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见陈明花挣扎不已,干脆弃了拐杖,双手死死的扣住了她,一时间,陈明花还真是动弹不了。   只听她直呼道:“村长,你这是干什么羞辱于我?呜呜…”又使劲儿蹬了下腿,发现无能为力,于是声竭力嘶的吼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我陈明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村长,你若再这般于人前羞辱我,我立马投了河去,真是没脸见人了!”   村长淡淡的哼道:“等验明了真委,若真是你,跳河我们也帮着你。”   其实,包括村长在内,所有的村民都已经认定了陈明花就是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不然能在那样的时间出现在张鳏夫家的窗口下?分明是狗急了跳墙,结果没跑掉,反而把自己给摔晕了去,看来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要来整治他们。   “这,村长,鞋子她穿不上!”突然,给她穿鞋子的妇人说道。   众人一愣,不会呀,李瑶也是一愣,仔细看了过去,的确,陈明花的脚大,那小小的鞋子竟然穿不上去。   众人不由得暗忖,莫非真不是她?   “那你说说,这么晚了,为何出现在张鳏夫院里?”   陈明花一抹脸上的鼻涕眼泪,尖声说道:“还不是见着二哥二嫂他们俩去了张鳏夫家,我跟着去的,想着这么晚了,定是没有好事,想听听他们都想干些什么,如果是有什么难处,能帮的话,我就帮了,二嫂才进门,二哥肯定是更拮据了,如果我猜得不错,怕是去张鳏夫家要债的。”   这话说得有条有理,惹得众人纷纷皱眉,张鳏夫及陈明生几人暗地里松了口气,还好人办了糊涂事,但胜在还有些脑子。   “那为何脚上未穿上鞋子?”三婆问道,在这里,她的辈份高,一生又十分守规矩,所以这话她问得。   “过河的时候突然蹿出来一条狗,吓了一跳就摔倒了,鞋子也随着河水漂走了。”冷静下来,陈明花脑子转得飞快。   到张鳏夫家确实要过一条小河,大晚上的这冲走的鞋子也无法再找回来作证了。   村长显然有些被噎住了,转了方向:“明生媳妇,你怎么说?”语气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生硬了,虽然村长很是排斥村子里的人无媒苟合,但是如果是误会的话,显然能澄清更好。   李瑶无视陈明生吃人般的目光,眼神犀利的看向了地上有些得意的陈明花:“不若去她家找出她平日里穿的鞋子,拿来一比对,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村里妇人的鞋子都是自己去城里扯了布做的,所以她们自己所有的鞋子看起来,无论是大小还是样式,几乎没什么差别,一双鞋看不出什么,那么,很多双鞋子呢?   ☆、第十五章 老蚌得珠   李瑶有些不明白陈明花为什么突然就穿不了这鞋子了,但是想来是刚才陈婆子或者是其他的人做了些什么,但是,这谎,岂是这么好圆的?   在离开之前,把这一家子人好好的整治一番,方能平息她心里面累了好些年的怨与恨。   “二嫂,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要如此对我?”   “够了李瑶,你还嫌不丢人是不是?”   “明生家的,你非要弄死了明花心里才舒坦是么?下一个是不是又要想法子弄死我这个老婆子?”   “村长,各位村民,李瑶所说之事,句句属真,之所以这样扯破了脸皮,不过是实在没法子在陈家呆下去了,陈家不仅做事肮脏,人更是无耻,纵然是要滚刺木板,也请大家在这里作个见证,李瑶自请和离!”   一席话,吓傻了正在嚎叫的陈婆子,同时也震得其他人一愣,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吃了多大的苦方能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啊,要知道,自请和离与休离不一样,那可是要滚刺木板以示决心,滚了下来,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   自此,众人看陈家的人又不一样了,大家都知晓陈家一家子人做事都不厚道,却没想到,竟生生的逼得才过门不久的媳妇自请和离。   “你,你,…。”陈婆子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被气晕过去,旁边的陈明花借机从地上爬了起来,扶住陈婆子不住的顺心口。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好自为之,对了,之前你们从我这里吃掉的银子我也不与你们争了,那驴子也不要了,至于我陪嫁过来的田地,前儿个也已经变卖了,你们也用不着再惦念了。”似乎是觉得还不够,李瑶又再了一句。   “你,你…。。”陈婆子才缓过来的气儿,又被李瑶的话给气着了,那些陪嫁田地,她都已经说好了要给小儿子留着娶媳妇用啊!她怎么敢?   安静的祠堂里,似乎就成了李瑶一个人的天地,只听她就站在那里淡定的说话,吐字清晰,直指人心,某人的心,已经快得要跳出去了。   想了想,他凝了声,成一线传到了李瑶耳朵里。   李瑶手紧了紧,并没有遁着声音往后看,她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任由陈明生他们吼叫,本来打算等事情差不多了就暗示村长同意和离,却没想到有人递了个大消息过来,于她,正合适。   这人,应该是卓浩阳吧,只有他的声音才会这么带着兴奋与粗犷,只是不晓得这么晚了这人还到村里来干什么,莫非是真要畅饮一宵?   陈明生,陈明花,陈老婆子,外加张鳏夫等都快要气疯了,现在他们就像是一个军营的兵将一般,什么话都通通的往外倒,内容直指李瑶,什么猖妇啊,什么作死啊,什么扫把星啊,怎么恶毒怎么来。   一般的女子如果是遇上这样的情况,怕是都会被吓唬住吧,这几个人都是村里面吵架不吃亏的能手,如今联起手来,一唱一和的,直把旁观的村民们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说够了没有?这里不是菜场,容不得你们这么放肆!”村长的脑仁儿一抽一抽的疼,大声的吼了起来,村长的威望在那里摆着,可不能如此不给面子,更何况,这里是祠堂,意识到这一点的几人自动消音了。   李瑶借此环顾了四周,未等村长说话,直接开了口:“除开之前陈家怎么苛待于我不说,我们家祖上也是书香之家,容不得她们家的腌渍事儿,如今大家也听到了他们是怎么骂我,那么,我也不必再留情了,横竖这个不孝的骂名我李瑶背了就是!”   李瑶直接盯着骂得最厉害的陈老婆子,一字一句的说:“烦请三婆给我婆婆看看,是不是明年老陈家又将添新丁了?”   这………。简直就是天雷阵阵!   起先,大家都没有明白过来,而后,反应过来的他们,瞬间就如炸开了锅一般,这消息,可是比张鳏夫与陈明花苟合更加的令人吃不消!   三婆是村子里的长辈,当然,也是一位接生经验很是丰富的稳婆,当下,也惊异的抬起了眼皮把陈婆子仔细看了个透彻,直把陈婆子浑身的毛都给看立了起来。   “作死的践蹄子,你就是这样污蔑你婆母的?我一个死了老头子的老婆子,你竟是最后的脸面都不留,生生的羞辱于我,是也不是?村长,大伙儿都瞅瞅,我这么大把年纪的老婆子,就指着抱孙子过日子,哪有那本事还弄个娃出来?而且我陈老婆子再怎么横,也是有良心的啊,能干出那些丧天良的事儿来吗?哎哟,你这个小猖妇,就是想要气死我的不成,呜呜,被媳妇指着这么骂,真是不要活了啊!”   旁边的陈明花与陈明生更是愤慨,那眼神犹如淬了毒一般的狠狠射向李瑶,恶毒的语言更是信口拈来。   “是也不是,自有三婆这样的长辈论断,无须多言。”李瑶淡淡的说道。   这时三婆的眉毛犹见可疑的皱了起来,只见她径直走向陈婆子,伸手就把陈婆子的手一抓,惊得陈婆子连退数步!   “娘,你就让三婆瞧瞧,咱们行得端坐得正,不怕李瑶那女人的抵毁。”   陈婆子心道,自己信期绝了也有几年了,而且年纪在那里摆着,根本就不可能有孕,于是,心下一松,坦然的将手一伸。   这一伸,让旁边的张鳏夫心里一紧,总觉得要坏事儿,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本就是受审之人,哪有置喙的资格。   三婆先把了陈婆子的脉,而后凑近了看陈婆子的面相,最后还将手放在了陈婆子的腹部,眼神由最开始的迟疑到最终的愤怒和厌恶:“哼!下贱的淫妇!”   只这一句,众人就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看陈婆子的眼光俱是复杂,这老婆子都这把子年纪了没想到还能做那些年轻人的事儿,而且竟然还能老蚌得珠!   陈婆子心里一颤一颤的疼,拉着欲走的三婆的手:“三婆,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第十六章 准备沉塘   “什么意思?做得就不怕别人晓得?一家子人俱是不要脸的,现在,该我问你,奸夫是谁?”   怎么会?这下子,陈家人是彻底的薨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村长喘着大气,犹如盯死人一般的盯着双腿发软的陈婆子:“没想到陈当家的走了,你竟是可以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来,三婆,问奸夫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回家去将此事写文书,递予府衙,梨家村可容不下这样的妇人,待问明了情况,便把她们关进祠堂,着人看守着,明儿个沉塘!”   说罢,也不等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气冲冲的向着家里奔去,作为一村之长,村里竟然出现了这样大的丑闻,实在是心难平,他要连夜把文书写好,早早的递上去,好早些处理了那不要脸的陈婆子和陈明花,多留她们一刻,他心里嗝应!   虽然村长已走,但是村长夫人还在,于是,逼问什么的就由村长夫人和三婆全权接管了来,好事者从陈明花家里也已经拎来了好些绣鞋,因此,无论陈明花与陈老婆子各种撒泼冤枉全都被暴力给镇了下来,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二人俱是面如死灰。   蔡老婆子早就气颠颠的回了家去,她要叫醒儿子,让儿子写下休书,这样子一个女人,她才不会让其死了之后还挂着蔡家媳妇的名声呢!   而陈明生呢,一个壮汉子,生生的被气晕了过去,旁边的村民嫌他那么大一块头儿,挡路又碍事儿,直接把他拖到了祠堂门边儿,爱晕多久晕多久,陈家没一个好东西!   我们的胜利者李瑶,低下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等了结了这一切,她就可以好好的去救死扶伤了,未来,总是那么的美好。   不过因为村长愤然离去,李瑶自请和离的事估计还得等上一等了,算了,虽然和想象中的差了那么些,但是也不影响,如今已经彻底的和陈家扯破了脸,她还有何俱呢?   悄然的退出了人群,那里的结局如何她已经可以预料到了,前世她也被这样对待过,而且证据都是那样的确凿,让她无处申辩,只因为她撞破了陈家女人的好事而已,没有人听她的哭诉,没有人同情,连陈明生都对她没有一点儿的信任,对着她几乎是实质性的恨,几乎是在人人喊打的时候被陈明生亲手绑了沉了塘。   至今她还能感受到耳鼻喉当中,水争先恐后流入的窒息感觉,再然后,她被张鳏夫给悄然救了起来,她还来不及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就竟被强了,而后,又被张鳏夫给卖入了**,再而后,逃了出后,却又遇上了乞丐那二口子,被掳了去,过上了生不如死的“二夫人”生活,这一切的一切,她如何能忘,如何敢忘?都是拜她们所赐的,所以,如今,是该还给她们了。   缓缓的从蛙声一片的田埂上走着,李瑶心想,今天夜里,还是回出嫁之前的家,那个真正的家去住上一住吧,虽然那里许久不曾有人住了,房屋没有人翻修,估计也破得不成样子,而且位置还有些偏僻,但是那里有她许多的回忆,那里是她真正的家。   “你还要跟要什么时候,卓,嗯,大夫?”在离祠堂不远处,李瑶察觉到了身后的来人,一转身看到来人,到嘴的话生生的打了一个转儿,心里不由得万分惊讶。   虽然卓文清作了些许乔装,但是一身气质和还隐约有些熟悉的面容却不容李瑶错认,不过,才道过别的人,竟又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是知道这里有热闹?   “这不是落了些东西在村民家里,才返回来取,谁知道就碰上了这么个事儿,不过你到是我见过的难得有如此勇气的女子!”卓文清不慌不忙的说道。   见李瑶直盯着他那一身农家人的衣着,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是那户人家给我找来的衣裳,虽然有些小,但是也还将就,谁叫我过来的时候天太黑,趟河时没注意,衣衫都弄湿了呢!”   怕李瑶再问些什么,卓文清赶紧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和离之后这村子里怕是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况且你一个女子家,纵然是陈家对你不好,何苦多受那么一遭罪,直接要一纸休书不就好了?”   李瑶抿了抿嘴:“卓大夫,这是我个人的事,也不便与你说道,夜晚了,你还是早些回城休息吧!”   她所经历的,哪里只是卓文清表面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而且他们并不熟,也没有到交心交命的地步。   敏感的发现,李瑶此时的情绪并不高,而且心情也不算好,卓文清没有继续下去,只得点点头道:“那好,早些回去我也能早些休息,阿瑶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医馆找我。”顿了一下,连忙补充:“我是说难得你与师弟那么谈得来,按照师弟认死理儿的脾气,你的事就是师弟的事,我这个作师兄的,岂能旁观?”   李瑶淡淡一笑,点头:“谢谢你卓大夫,到时候别嫌我烦扰就好。”   不欲多说,李瑶很快就再一次辞别了卓文清,往自己家里走去,虽然卓文清说起来有理有据,长得也很让人信服,但到底是多活了一世的人,李瑶并不会由此就感动感激得信任其非常,纵然是与卓浩阳能谈到一块儿来,那也只能算是书中所说的,君子点头之交,淡如水罢了,而且她是要做“大事”的人,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牵扯。   不知道这想法,如果是视其为知己的卓浩阳听到了,会如何伤心欲绝了。   至于卓文清,他真的会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回城吗?   答案是否定的,要知道经过了这么一个凶险的夜,他中意的人可是处在危险的境地当中,如果是给那陈明生或者是与他们有牵扯对李瑶怀恨在心的人尾随了,那岂不是就遭了?   所以,为了抱得美人归,先保证其性命安全吧,唔,今天夜里,就在阿瑶家附近的树上睡**好了。   ☆、第十七章 中秀才啦   虽然头天夜里睡得比较迟,但是李瑶还是起了一个大早,就连夜里自己衣服上面被老鼠啃出来的几个洞,也没能阻止她的好心情。   这个家里早就没有住什么人了,李瑶也就没有法子做些吃食,好在她昨个儿夜里回来的时候去别人地里扒拉了二根蕃署,找出许久不用的火石生了一堆火,把二根蕃署往里面一烤,就算作是早饭了。   梨花村的塘口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那儿地势平阔,小河流从中穿过,久而久之,就开成了非常大的塘池。   梨家村不知多少代在这里生根发芽驻守着,这塘池也就一直滋养着这一方土地,不过由于水深,倒也淹死了好些个人。   随意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李瑶就出门了。   到塘口的时候,那里早已围观了不少的人,各种繁杂的声音扑面而来,作为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在李瑶到达的那一刻,村民们的目光就都转了过来,很是有默契,甚至还给她让出了道路,方便她径直走向前去。   对于包含着各种意味的目光,比如说怜悯,比如说同情,比如说鄙夷,李瑶通通就当没有看见,很是淡定的走了过去,那里,刚好容下一个人的二个笼子已经摆在那里了,那笼子虽然是连夜赶出来的,但是却绝对的结实。   当然,结实的还有二块儿系在笼子边上的大石头,看着都觉得厚重,上面还有新鲜的泥土印子,也不知道村民是从哪里给抬了来的。   等了约摸一个时辰的样子,三婆并村长押着二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了过来,陈明花与陈老婆子再不复昨日里的那种嚣张,仿佛是被折磨得狠了,连走路都是一步三颤被村民硬拖着走的。   这个时候,李瑶扫过去,才发现,塘口已经挤满了人,应该是全村的人都来了,她甚至还见着了一些陌生面孔,看来这消息倒是飞得快,应该是外村人过来看热闹的罢。   村长站定,拿出一张宣纸,只见上面写满了字,村民们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只竖了耳朵听村长条条款款的开始念,里面全是对二个女人恶劣行径的痛斥,当然,还有府衙的批文。   人群十分的激动,好些年没有过这种苟合之事了,如今听来一个个的恨不能全拿臭鸡蛋向着二个女人扔了去,听到最后,更是是愤愤然,因为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却还不知道陈老婆子的奸夫是谁!   陈老婆子也算是个硬骨头,反正是要沉塘,她咬死也不说谁是奸夫,不管怎么折磨,直到三婆与村长夫人筯皮力尽。   罢了,既然不说,她们也就没有那耐性了,那就沉塘吧,她们不得不在心里自我安慰一番,经这么一事,相信那奸夫也再不会在村里做这种龌龊事儿了吧!   等到村长念完了那张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问向李瑶:“明生媳妇,可知奸夫是谁?”   村长并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这人就像是老鼠屎,就算是不好找,也要找出来,否则嗝应得人心慌。并且潜意识里,村长认为李瑶既然都能知道陈老婆子有孕,那奸夫就算不知道是谁,也能提供一丝线索。   于是,众人哗的一下,齐齐的看向了李瑶。   一直低着头,仿佛是认命了一般的陈老婆子猛的抬起头,一双如淬了毒的眼睛嗖的一下,射了过来,她有孕自己尚且不知道,这个她从来都是冷脸相对的媳妇却是知道,那么,奸夫的事,指不定她也知道!   “李瑶,你这个践蹄子,是不是又要随便找个人来污蔑于我?或者你要说是张鳏夫?哈哈,母女共侍一夫?没什么你说不出来做不出来的事吧?”抢在李瑶开口前,陈老婆子率先开了口,声音嘶哑难听,还狠狠的向着李瑶的方向吐了一口浓痰。   李瑶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动了动,这是她生气时特有的动作,只听她冷冷的开口:“是,或者不是,你心中自是有数,不必这么急急忙忙的开口抖出来。”   而一旁被堵了嘴,村长让其围观的张鳏夫,眼神晦暗不明。   这下,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相对于李瑶这么不客气不敬长辈的态度,大家显然更在意东家婆子的奸夫对象,听这话,大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分明就是张鳏夫无异嘛!   顿时,大家的眼神又变了,这母女共侍一夫,简直是骇然听闻,众人听罢愤怒不已,本来就愤然的心情被这么一激,竟然空前的高涨了起来,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很快,一声声“淹死她们,淹死奸夫淫妇”的声音如鼓声般震天。   村长眼神一扫,旁边的几个壮实庄稼汉便用一堆臭布堵上了陈明花和陈老婆子的嘴,然后粗鲁的将不停挣扎的她们扯着走,像扔什么脏东西一般把二人给塞进了笼子里,而后,几个人抬着这二个笼子缓缓的下到了塘池边缘。   大家都知道,塘池边缘是浅,但也不过三五步距离,再往前,深逾三丈!   被套上了大石头的二个笼子很是沉重,但也许是死前的爆发,二个人在里面不停的冲撞,竟是撞得连边上的几个壮汉走路都险些踉跄得往水里一摔。   这一沉,梨花村的污点就清洗掉了,这一沉,李瑶的恨,也将随风飘散了。   因此,李瑶面色沉静,看似毫无波动,然则死死的,盯着那二个人的笼子,心里闪过各种思绪,怨恨的,快意的,淡然的。   然后,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一直没有出现过的陈明生远远的喊了一句:“慢着!”纵然是在人群着寻不见他的身影,但是这声音却是十足的响亮,直直的穿透了众人的嘈杂之声。   “陈明生,你还有何脸面叫停下?”村长唬着脸,对着快速奔跑过来的人斥道。   此时的陈明生的衣衫早已布满了尘土,看着十分的狼狈,但是,他的精气神儿与这幅样子截然不同,只听他道:“敢问村长,是否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老爷家眷不可随意打杀?”   村长莫名其妙:“是。”这跟这有何关系?   莫非?   ☆、第十八章 大狼开始拐人了   正在大家猜测得暗自心惊的时候,陈明生的话掷地有声起来:“如今我弟弟,陈明青已摘得乡试头名,秀才老爷的称谓实至名归,报喜的差役就在后面,谁还敢将秀才老爷的家眷给随意打杀了?”   说罢,一双利眼狠狠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一般彪悍的猎户气息迎面扑来,吓得胆小的人当场脚就是一软。   是,陈明生同样对做了哪些腌渍事的老娘与妹妹惊怒不已,但这并不就代表他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从小把他养大的老娘和老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妹妹就这样死去,昨儿个夜里一醒,他便拔足狂奔,想着自家弟弟是读书人,也许识得几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子弟,求他们帮上一帮,也是省得的。   没成想,喜就这样从天而降,不仅解了急,也让他们陈家可以扬眉吐气,不用永远的躲在村民们唾弃的眼神之下生活。   “这。。。。。。。。。。”村长万万没想到,到这个时辰了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机,他目光沉沉的看向已处在塘池边缘的笼子,只要一放,那二个不知检点的妇人就永远的将要离开。   但是,梨花村出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秀才老爷,这也是一件天大的事,当二件天大的事儿搅和在一起,而且还是出自于同一家,村长及村民们都深深的纠结了,这就像是老天爷给梨花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似的。   最后,尽管满心满情的不愿与愤慨,村长他们也还是不得不放了陈明花与陈婆子,因着出了这么个事情,去陈家道喜的人也就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而村长他们及一些有声望的人,全都甩袖而去。   就算是秀才老爷又怎么样,家里出了如此丑事,想遮都无法遮掩,如此品性不洁的家境,怕是以后有那才华考取举人老爷,也没有主考大人愿意钦点哪。   也许这一辈子,也就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老爷罢了!   想通这一环节,李瑶的心顿时就舒展开来了,不过由此看来,前世与今世终究是有些差别的,只是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因为她才有的变化?   虽然心里到底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前世根本就没有中秀才的陈明青这一世有这样的际遇,中了秀才,不过,这却不妨她下结论,就算是中了秀才,陈明青其人,威胁性,依旧为零。   只是,没有趁势和离,多多少少让李瑶有些不愉,且让他们再蹦跶些时日吧,这变故是她没有意料到的,不过她能整治得了他们第一次,就能整治他们第二次!且等着吧。   “阿瑶,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不若你到城里去住上一些时日吧,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村里已然没有了你的容身之处。”不知何时,卓文清又出现在了李瑶的面前,并且说着劝慰的话。   此人已经换回了丝制绸衫,端的是一脸正气,如果不是挑了人少的路走,少不得这又将是秋日里村民们茶后饭思的一顿编排。   李瑶脚步一顿,似笑非笑,配合着这略带萧条的青山绿水,少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多了些少女的活泼调皮:“倒是看不出来卓大夫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不仅受凑热闹,还如此好人?”   纵然村里已经容不下她,且不说陈家人的恨意,就单说她的行为,已经不是一个贤惠女子的行为了,就算大家都明白她的苦处,却并不认同她的做法,虽然有同情,但是更多的一些人家甚至都在警告自家女儿或者媳妇,千万不要与她李瑶有任何瓜葛!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真的孤落无依,需要接受一个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的大夫的人的救助!   许是看出了李瑶眼睛里所表达出的意思,卓文清依旧很淡定:“这还不是师弟听说了你的事,非得让我再跑上一趟,如果不是有事缠身,怕是他直接就奔了来,就当是全了一个真心待你的朋友之心,且去城里先找个地方住着,从长计议罢!”   恭喜师弟,又被利用了一把。   李瑶本来是想拒绝这样过分的好意的,但是转念一想,她的救命任务最好的去处便是边疆,战场,那里必定会有很多的人性命处在朝不保夕的地步,那里是最能救人性命的地方,而救命,必须得会医术,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命在面前流逝。   眼前的人,在城里已经开了好几年的医馆,其命虽然不好,但是医术还有医德都是有目共睹的,故而,李瑶只是犹豫了一下,从长远出发,她应了下来:“那,纵然我一介农女有幸与令师弟结为知交,那到时候我一个女子肯定也少不了卓大夫的照拂,只怕到时候卓大夫会嫌我一个女子麻烦呢!”   虽然下了决定,但是里面的犹疑和不确定却很好的表现了出来。   卓文清稍稍弯了弯眉:“不用客气,行医者,不讲究那些虚的假的,有难处尽管来找我们,况且,从某些情况而言,我也这是在救治你。”   得了卓文清的承诺,李瑶呵呵一笑,顿时就闪花了卓文清的眼。   此笑如**般明媚,丝毫看不出一丝恶意,果然,这陈家人究竟是让眼前的人受了多大的委屈吃了多大的苦,才能让她露出那样的恨意呢?   卓文清不由得恨恨的想,不让她们死也太便宜了,心里小人开始盘算,要不要派个手下去做了他们呢?   算了,阿瑶都没有在意,他在意个什么,指不定阿瑶还有什么后招呢?   想归想,卓文清嘴里也不落下:“这世间人心复杂,你一个和离的女子,到时候可有什么打算吗?”   李瑶眼睛微微一亮,试探着一问:“卓大夫医术如此卓绝,不知收了阿瑶作弟子如何?阿瑶虽是女儿身,但是爹娘在世时也曾教我识得几个字,而且阿瑶也能吃苦,如果能习得卓大夫医术的一丝半点,往后也可以此为营生专为深宅妇人或是闰阁**瞧上一瞧,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这个时代男大女防还是很严重的,李瑶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就是想表达自己学医术不过是为了养活自己罢了,而且她专为女子医治,也就少了那些流言蜚语。   ☆、第十九章 大叔风中凌乱   但是卓文清如何能答应,只听他义正言词的道:“这倒不行,师门有令,非男子不得习师门医术,但凡是男子拜入师门,须得丢弃本姓,改为卓姓。”   许是想起了卓浩阳,李瑶闻得此话,不由得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卓文清心里一动,继续道:“不过这虽然不传女子,但是你却可以作为小工在旁观习我如何抓药冶病,闲来得空时,我可以指点一些基本的药理给你,也算不得是师门医术,如此一来,虽然不见得医术能有多高,但是寻常的病却是难不倒你的。”   李瑶大松一口气,第一次用感激的口气说道:“多谢卓大夫!”   天知道当她听说不能收她为徒弟时,她都打算女扮男装去其他医馆内偷师呢!   卓文清趁热打铁:“如果阿瑶你不嫌弃,就住在我们医馆的后院里吧,这样也可以省下许多事儿,况且我和师弟平日里都不在那里歇息,俱住在医馆隔壁的院子里,师弟说整日里闻着那些药味早腻味儿,如果夜里还要闻着入睡,他肯定得疯,呵呵,只是不知阿瑶意下如何?”   “农家女人,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就住在那里吧,我还得谢谢卓大夫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干净省银子还安全的住处呢,到时候我还可以给卓大夫看门,以免夜里进了盗贼。”李瑶再次感激的说道。   卓文清纵然心里高兴不已,面上却不显,淡定的道:“既然大家以后都要相处在一块儿,自然是要相互帮扶的,阿瑶就别一口一个卓大夫的叫了,显得过于生疏了。”叫文清吧!   李瑶微微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以年岁来看,叫一声卓叔也是省得的,卓叔,以后阿瑶若有不对的地方,还望你费心了!”   卓叔,卓叔,卓叔?他有那么老吗,卓文清顿时风中凌乱了,他想当的是夫,不是叔!   于是,在李瑶奇怪的目光下,卓文清全身深深的笼罩在厚厚的阴云之中,可是,叫卓叔又没有错,她今年也就17岁,而他已经32岁了,相差了整整15岁,叫哥,好像是有些不对,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叫文清呢?   卓文清只感觉到挫败,心肝脾胃没有一处不痛的!   “卓叔,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李瑶很快的就适应了这个叫法,只觉得卓文清伟岸的身子好像都佝偻了下来,不由得关心道。   卓文清忽然眼皮一动,嘴里应声道:“虽然我年岁大你一些,但是你既是与师弟结为知己,再叫我为叔,岂不是乱了辈份?不若,叫卓大哥吧?”   叫文清什么的已经不指望了,叫哥总是可以了的吧!   然而李瑶却是摇了摇头:“辈份什么的我不在乎,既然卓叔因为师门的关系无法收阿瑶为徒,但是却会授予医术,这于阿瑶而言,就是天大的恩,你在我心中就等于的师父一样的存在,故阿瑶不能叫你大哥,叫一声卓叔,才能聊表阿瑶的心意,在阿瑶的心中,从这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的长辈,我的师父了!”   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卓文清心里面无声的开始流血,简直对这样的李瑶,无法反驳,他能说什么?难道说我看上了你,以后只等着娶你,所以你还是叫我大哥吧?这样不把人吓走了才怪。   罢了,卓叔就卓叔吧,就当是情趣好了,只要人在身边,一切的一切,都他妈的不是问题!   好吧,爆粗口了,但是,要理解一个立马就要步上满是荆棘追妻路的老男人!   回到医馆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此时,二人都已经是饥肠辘辘,没等李瑶说出去吃些东西,她请客的时候,卓文清自动的提出来,说是他去做饭,让李瑶自己先去后院参观一下以后的住处,因为平日里疏于打理,所以乱七八糟的很有一些东西,卓文清直接让李瑶自己看着办,有什么不需要的东西看着只管扔就好。   而他,则信心满满的进了旁边的小厨房,尽管这里是用来熬煮汤药的,但是做一碗面条却还是可以的,卓文清必须要表现自己,务必让李瑶知晓他是一个很靠谱的男人,提升他在她心里面的印象,为以后铺路。   而且他一向以自己的手艺自傲,连卓浩阳想吃都得看他的心情,如此一来,抓住了李瑶的胃,就抓住了她的心,而且,他也乐意天天给她做吃食,那种满足感,要不要太美妙。   人还没有追到,典型的妻奴模式开启,卓文清已陷入自己的想象中不可自拔。   这厢,不管卓文清怎么折腾,李瑶反正是被一屋子确确实实乱七八糟的东西给震惊了,还好屋子堆的东西虽然多,但是还算是干净,大约经常有人在这里进出,所以灰尘不算多,只是她初来这里,也不好直接丢东西出去,她只得忍着饿一样样的整理出来,推到了屋子里的角落,再寻了一块帕子,仔细的把屋子给收拾了出来。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大半个时辰,等到李瑶麻利的将事情做好,仍然不见卓文清的踪影,不就是煮面吗?这到底是要用多长的时间哪?   好像都有些饿过了怎么办?   不过,倒是挺香的,李瑶顺着香味儿往厨房里走去,正走到了厨房门口,就见卓文清一手端着一碗走了出来,那两碗直冒热气的面条在他手里,他仿佛丝毫感受不到热度。   避开了李瑶伸过去的手,卓文清说道:“才起锅,烫着呢,不若阿瑶你去把筷子拿出来吧,都这么久了,想必是饿得狠了吧?”   李瑶依言将二双筷子摆上了院子里小小的石桌之上,就见大大的二个碗里装满了面条,汤色浓稠,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一股鲜香肉味扑鼻而来,间或着有细碎的红辣椒黄煎蛋绿叶子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在里面,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怪不得做了好长的时候。   纵然是已经饿过了,但是看着这样的面,李瑶还是忍不住,光是看就已是垂涎不已,而且香味儿还如此之浓,光是想想,就险些丢脸的流下口水。   ☆、第二十章 大叔的追妻路   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奢华的面的李瑶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看着卓文清略带期待的眼,真心的夸赞:“没想到卓叔的手艺竟是如此的好,阿瑶可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面呢,得空了可得教教我,以后还可以多个营生。”   这不是师父的师父,虽然李瑶心里仍然有着戒备,但是却也能在其面前露出自己的真性情,放下些许的心防。   这样的相处模式,犹如老夫老妻一般,和谐,温馨。   “哇,好香,正好饿了,师兄,你做什么好吃的了?”才吃完面,就听到一个咋咋乎乎的声音响起。   卓文清的额头一跳一跳的,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竟然这么早就把二货师弟给放了回来。   “你回来晚了,都吃完了,想吃的话自己做去!”卓文清眼睛微眯,对着一身藏青衣衫的壮实汉子说道。   心里却忍不住想,壮得跟熊有得一比,少吃一顿也无事。   “阿瑶,你怎么又来了?哦,不是,你怎么在这里?呀,难道师兄是给你做的吃的?师兄果然是偏心的,平日里让你做些吃食就像要你老命一样,今儿个我不在,竟然都下厨了?哼哼,果然是见色忘弟的人!”当然,最后这句是含在嘴里说的,李瑶没有听清,倒让一边的卓文清听了个正着。   李瑶不知为何,一见着卓浩阳脸上就不由主的带上些许笑容,这个汉子啰嗦是啰嗦了点,但是却很让人有好感,只是她有些疑惑:“不是你执着的让我住到城里来的吗?不过以后恐怕我就得在这里安家了,有什么事情到时候还得辛苦麻烦阿阳你了!”   什么时候自己执着的让人住到城里来了,卓浩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接到卓文清的警告眼神,瞬间就懂了,嘿嘿一笑:“那什么,你只管住着,爱住多久住多多久,别介意,当自己家就好,以后我们就相互帮助照顾,啊哈哈,是吧!”   李瑶一笑:“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初来,特别又是医馆,很多地方都不明白,少不得要阿阳指点指点了,而且卓叔已经答应我要教我一些药理,到时候我有不懂的,卓叔又不在时,就得麻烦你了!”   “卓叔?”卓浩阳一愣,而后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什么称呼,简直是太合他心意了,哎呀,师兄脸黑了,不过实在是太好笑了,忍不住啊!   “呃,这有什么好笑之处不成?”李瑶疑惑,她说的都很正常啊。   卓浩阳摆手:“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件很开心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了,阿瑶你要在这里住的话,我带你去熟悉熟悉周围吧,顺便添置一些东西,后院这屋子里还真有不少的东西需要置办呢,卓叔!反正医馆里没什么人,就麻烦你把碗洗洗了啊,嘿嘿。”   说罢,直接用蛮力将李瑶手里的碗给抢下,放到了桌子上,扯着李瑶的袖口快速的向着外面奔去,再不快点,他就要倒霉了,至于身边这人想要回屋子里拿银子的行为,被他阻止了,别看他现在是个小工模样,其实有钱着呢,不差那点子钱。   于是,卓文清再一次看着自家师弟抽风,破坏自己形象,破坏自己带中意人出去走走的计划,额头上的青筯,一条一条的蹦了起来。   很好,师弟,看来师兄得好好的奖励你如此的“善解人意”了!   碗应声而碎,同时,已出了门的卓浩阳背脊上一寒。   第一天就在这个忙忙碌碌的动作当中过去了,李瑶睡了重活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安稳觉,身体飘了5年,现在也终于习惯了脚踏实地的感觉,这一晚,她睡得很是香甜。   当然,卓文清也睡得很香甜,这厮作为一个大叔级别的人物,兴奋了老久睡不着,最后,心一横,就点了师弟睡穴,再偷偷摸摸的去李瑶窗前站了许久,这才回去睡,而且,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沉的梦中。   第二,李瑶开始正式的学习日子了,这年头,到医馆里来的都是些有钱人家,所以上午时分来瞧病的人倒是少,也因此,卓浩阳早被打发到一边打杂去了,卓文清这才开始授课。   第一句话是这样的:“阿瑶,可识字?”如果不识的话,就只能靠硬记了。   李瑶淡淡的笑着回道:“爹娘在世时教过,字倒是识了大半,只是家里穷,买不起纸墨,故而写得不好看。”其实是从来没写过。   好在卓文清也没有深入去调查过李瑶,盲目的就相信了。   “那好,这本医书,你先收着,我会一点点慢慢的教你这里面的东西,当然,医馆里的药草你也得照着医书上的去对照,单这一本医书里面就有上百种的药草,你必须一字不差的都记住了,作为医者,是不能用性命开玩笑的。”卓文清此时严肃正经的模样,让李瑶很是有夫子的感觉,而且她本来习这个就是用来救人性命的,因而忙声应“是”。   看似打杂,实则偷听的卓浩阳不由得撇嘴,师兄说得好听,但凡是他没看顺眼的人,救都不救一下,就算救,也是各种折磨的救,病倒是好了,人心里却被他深深的留下了阴影,他这分明是教导新好媳妇的模样,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作为被师兄深深荼毒过的师弟,既然师兄的终身大事都已经解决了,那他不在这其中给师兄添几把堵,怎么能对得起二十多年来师兄孜孜不倦的教诲呢?   “这是附子,有回阳救逆,助阳补火,散寒止痛之功效,看这株,这是吴茱萸,散寒止痛,温中止呕,助阳止泻,蔬肝下气的功效,还有这个,大蓟,是用来凉血止血,散瘀解毒消痈的,师弟给你的那瓶伤药,里面就有这个。”   一一的将卓文清所说的对照了医书,而后记进心里,李瑶发现,只需卓文清说一遍,她竟都能记下来,且丝毫不觉得吃力!如此看来,不出一年,她就能自己治病配药,然后出师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笑,让时刻关注着的卓文清又有片刻的闪神,虽然很快就回了神,但是脑海里那笑容却怎么也无法挥去。   ☆、第二十一章 大嫂来袭   如此这般过了大半个月,李瑶是越学越快,且越来越得心应手,不过城里本就没什么垂死之人,所以这么久了,她愣是一条命都没有救着,对此,颇有些无奈。   这一日,忽然就见到了梨家村里面的一个熟人,她“大嫂”。   而且当她出现在医馆的那一刹那,李瑶就知道这人是专门来找她的。   “何事?”因为早晚是要和离的,李瑶索性也就不叫大嫂了,不过这大嫂虽然人不怎么样,贪小便宜又抠门,但到底没有做过什么大的恶事,为此,李瑶对她倒也不是那么怨怼。   胖女人先是在医馆里东瞅瞅西瞧瞧,见着李瑶的日子过得竟然很是不错,这才对村里人带回来的话信了个七八分,看来是有意要攀高枝儿了,不过,就算是攀上高枝儿,这还没有和离呢,始终都还算是梨花村的媳妇儿。   “妹子,不是做大嫂的说你,有些事情烂在肚子里就好,这样闹出来可有什么好处?还和离,生生的要受那么一回皮肉苦,别不爱听嫂子的话,直接让村长出面要个休书也比多遭些罪好,不过,说实在话,嫂子也是佩服你的,要是我,我可就生生的烂肚子里了,管别人怎么样,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一席看似不怎么样的话,倒让李瑶对胖女人有些侧目,这样的大道理,可从来没听她说过。   哪一次见着她不是横眉冷对就是各种嘲讽,见惯了她泼辣的性子,这样苦口婆心的模样,还真是有些让人接受不能呢。   许是感觉到了李瑶的惊讶,胖女人捂着嘴笑了笑,这才道:“现如今你另有出处了,命还是好,恐怕以后还有的是好日子过呢。”意有所指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接着说道:“到时候就算你不是梨花村的人了,嫂子也算得上是你姐,你姐我有什么难处,我可就不客气了,找你了呢!”   好吧,紧跟着的这话才是重点吧,到哪儿都想占些便宜,李瑶早知道胖女人的作派,再听这话,也都习惯了,直接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指不定和离完了的时候我也就半残了。”   “呸呸呸,哪有这么咒自己的?你这个新媳妇有这么大的勇气做这样的事,我可就不信以后日子能差到哪儿去,你姐我的眼光可不会差呢,贞洁坊的事儿都是早八百年的事了,要我说,到时候再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过一辈子,有的是你的福享。”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忙着呢,别说你就只是来拉家常的。”李瑶的耐心告馨,再一次问道。   “瞧我这记性,见着你就只管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倒把正事儿给忘了,还不是小叔子的事儿,他如今是秀才老爷了,可神气了,这可是村里的头一个,就算整个城里的秀才老爷也没几个,这不,秦师爷就主动要将女儿许配给他,都合过八字了呢,再过十天就成亲,你一个还未和离的媳妇,自是要回家观礼的,而且,礼金还得封!”   一口气把正事说完了,胖女人口渴得很,左右一看,连个茶壶都没有,不由得舔舔有此干裂的嘴唇,想着早说完早走人,去街边村里人的摊子上讨口水喝,不由得赶紧补充道:“这次回去你可得小心些了,家里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而且有秦师爷作后力,指不定怎么发难你呢,哼,做了那等下贱的事儿还能心安的活着,还攀上了秦师爷,一窝子的鼠辈儿,还好老娘分家分得早,不然还不知道被连累成什么样儿呢?”   胖女人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陈老婆子和陈明花,平日里就长舌得紧,李瑶又是事件的关键人物,这不,话匣子一开就有合不上的趋势。   趁着这个势头,她悄悄的递了身子过去问:“你是如何得知陈老婆子有孕的呢?”对于这件事儿,村里人都疑惑的紧,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李瑶道:“之前卓大夫不是到了村里给一户人家瞧病了吗,我与卓大夫以前因为爹娘的病就识得了,正巧他回城的时候与我遇上,说起他在路上刚碰到了陈婆子,只觉得有问题,但是又不好直接告诉她,这才告知于我。”   长舌夫!明晃晃的三个标签深深的印在了胖女人的心里,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就会深深的印在梨花村民的心里。   李瑶解答了胖女人心中的疑惑之后,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秦师爷怎会将女儿嫁给陈明青?纵然他是秀才,但是出了那件事,他还敢将女儿嫁过来?”   “哼,反正嫁的又不是嫡女,怕什么?况且有个秀才老爷作女婿,走哪儿都是有面子的事,他不说,别人不说,城里谁会知道那事儿?再加上出了那么个事儿,村长还不把事情给捂实了?所以,除了自己村和邻近的二个村子,不会有外人知晓的。”   原来是这样!哼,看来十天之后,她还真得回去一趟了,这一次,她不仅要在全村人的见证下顺利和离完,还要送他们一份儿大礼才行哪!   二人的话,让耳力出群的卓浩阳与卓文清听得一清二楚,只见他们俩个本来分开的在各做各的事情,就因为那个胖女人带来的消息,所以凑到了一起。   “师兄,十天之后你要不要一起去?阿瑶一个女子,恐怕那场面不好应付,不过,你要是去的话该以什么身份去呢?而且你出手相助的话也没有立场啊!”卓浩阳一本正经的对着卓文清说道。   卓文清一手清理药草,一手收拾药柜,闻言,挑了挑眉。   果真就听卓浩阳略带兴奋的说道:“不若我代你走一趟,到时候保证不让阿瑶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保证带个无伤的阿瑶回来如何?我稍微易下容,就以阿瑶的远房表哥的身份去!”   分明是想去看热闹,卓文清淡定的道:“既然是小工,就要做好本份事情,那些事不用你费心,如果你觉得你很闲的话,我会安排王夫人上门就诊,不是听说她最近头痛症又犯了么?”   拿捏住了卓浩阳的软处,故而卓浩阳只得干瞪眼,迅速偃旗息鼓,这一次,卓文清全胜!   ☆、第二十二章 滚刺木板   再一次回到梨花村,李瑶已经没有任何感慨与怅然了,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她迅速的习惯了医馆的生活,而这里,作为她生活过很多年的村子,她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感情,人,果然是善变的!   “卓叔,其实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弱,你不必为了我跑这么一趟。”对着身边的这个男人,李瑶再一次无奈的出声。   卓文清顶着一张与李瑶有几分相似的脸笑道:“既然我已决定教导你医理,你就算得是我与师弟的家人了,如今你身单力薄,又是女子,不跟着来一趟,如何放心?如果不是我阻止,师弟都打算关了医馆一起来为你助威呢!”   李瑶想起了晨间卓浩阳那种仿佛她一去就不复返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心情颇为放松。   不过一个月时间的相处,李瑶的心防迅速被卓浩阳给消磨掉了,那个壮实汉子确实是以真心待她,她自然也回以真心待之,反倒是身边这个易师易友的卓文清,她心里总是琢磨不透。   不过,她一个农家女子,也没什么可以让二人利用的地方,是以,他们的好也许来自于对弱者的同情,反正她没有嗅到不同的味道,况且前一世她清楚的记得卓文清后来可是入宫为了御医的,故而,越相处,她越放松,也越把他们当作是亲人。   “哟,明生家的,村长他们都等你老半天了!这位是?”田埂上,对面走过来的黝黑女人的大嗓门儿响了起来。   “婶儿,我这就过去,这是我远房表哥,前几日在城里客栈落脚的时候遇上了。”李瑶笑笑回答。   那女人使劲儿瞅了几眼,二人确实有几分相像,当下就信了,大嗓门儿继续道:“成,那就赶紧的去吧,趁着陈明生也在,把你的事儿办了,不过那刺木板但凡是人看了都心颤,你确定要滚上那么一遭?”   李瑶点头,这些痛,于她而言,不算什么。   明儿个是村子里秀才老爷娶亲的日子,但是这样的好事情,大家却都高兴不起来,这不,本应该热热闹闹的村子里硬是冷冷清清的。   等李瑶到了祠堂的时候,才发现大部分的村民都到了,地上明晃晃的一块沾满了钉子的大木板。   这便是刺木板了,女方提出和离,滚此以证实其勇气与决心。   “村长!”待到站定,李瑶面向那个憨厚的庄稼人,点了点头。   村长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忍,再一次确认道:“你可想好了?”   选在娶亲的前一日和离,纵然有李瑶的意思在,村长也不可否认有他的私心在,一来可以挫挫陈家的神气,出个秀才老爷又怎么样,一家子下贱的猖妇有什么可得意的?二来表达村长及其村民对陈家人的不满,这与打脸无异。三来,也算是对李瑶的同情作祟,趁着观礼之前和离,那么她就不用再以陈明青二嫂的身份去观礼,到时候就少了许多麻烦,避免了陈家人的发难。   既然沉塘未遂,那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那一家子人吧!   听到村长真心实意的问话,李瑶再一次坚定的点头,为此,人群攒动,大家都向她投来了各种意味不明的眼神,就连后面的卓文清心里也是一紧,那么大的一块刺木板,要滚了上去,一个不小心就会伤着内腑,没有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   幸而他来了,可以让李瑶少受些苦,但是即使是这样,卓文清自己心里也是心疼得不行。   众目睽睽之下,李瑶直接将身子躺了下去,瞬间,全身被穿透的感觉突入而来,那一根根不算尖利的钉子颗颗刺入了她的肌肤,有些甚至都已经钉到了骨头,才躺下去,李瑶就有了一种生不如死,炫晕的感觉。   但是,她不能倒下,她不能负了这来之不易的重活一世,咬了咬牙,豆大的汗水自额间流了下来,趟过脸颊,衬得脸色更加的苍白。   卓文清置于两旁的手轻抖了起来,如果细看,还可以看见那一缕淡淡的血丝,这是他极力忍耐下的结果。   很快,李瑶攒起了力气,开始翻滚,她已经做好了再次痛入骨髓的准备,但是这一次,当面部朝下时,虽然也有钉子入肤,但却没有在刚才那么痛了,她仿佛觉得自己轻了很多,诡异的有了一种飘浮的感觉,因而等她再翻身之时,那些钉子口看着吓人,却是不怎么痛的。   这一刻,看着在刺木板上滚动的女子,村民们的目光中再没有鄙夷,全都换成了敬佩,如此之痛,刺木板上之人,愣是没有发出过一丝痛呼。   是个值得人尊重的坚强女子,看着看着,部分妇女还忍不住红了眼眶,大家也纷纷动容,这才想起来,眼前滚刺木板的人,仅仅是一个十七岁的才嫁人的新妇。村里其他这个年纪的人,虽然不说过得有多富足与开心快乐,但至少没有一个人像李瑶这样,受尽苦楚。   这一瞬间,李瑶博得了大家深深的好感,   三圈滚完,卓文清迅速的将人扶了起来,此时李瑶已然是摇摇欲坠,纵然卓文清为她卸下了不少力道,但她本来就不甚康健的身体依然是受不住,特意穿上的干净衣衫,此时已经是血迹点点,慢慢的扩散了开来,很快,李瑶就如一个血人一般,站在了祠堂中间。   只见她将怀里的一张宣纸递给了眼眶也有些许红的村长,村长喟然长叹一声,转身将宣纸铺平在祠堂供奉的桌子上,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梨花村印鉴,在上面盖上了印。   到于另外一个当事人陈明生还有他那一家子的人,大家都选择自动忘记了,现在,事已成定局,就算是陈明生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在全村人的见证下,落了印。   最后一次,站在村口,李瑶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放松,陈家的人就算是攀上了秦师爷又如何,于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明日,既然曾经的小叔子娶亲,那她这个曾经的二嫂还是会送上“大礼”的。   ☆、第二十三章 小叔子娶亲   噼哩叭啦,嘣嘣嘣,各种喜庆的声音不断,这是城里的秦师爷嫁女,这是梨花村的第一个秀才老爷娶亲!   陈明青家里铺满了的红布红绸,因为有了功名,所以能自府衙获取少量的银钱,再加上陈老婆子与被休的陈明花东拼西凑,堪堪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将院子重新修葺了一翻,看起来喜庆极了。   “明生,等会儿那小蹄子来了,就按照我们先前的计划行事,王员外可是等着的呢!”稍得闲时,陈老婆子将陈明生拉到了一旁,再次叮嘱道。   陈明生眼神一闪,点头应是,李瑶让他名声扫地,差点儿家破人亡,如今,对她,那点子喜爱之情早已消散了。   “恭喜啊恭喜,咱们秀才老爷娶亲喽!”   “这是随礼,不要介怀,今日里双喜临门,明青这小子既中了秀才,又迎得娇媳妇,真是好哇!”   “呵呵,咱们村可就这一个秀才老爷,真是长咱梨花村的脸呢!”   众人纷纷说着恭喜的话,心里面却不以为然,如果不是秀才老爷的名头在这里,他们压根儿就不想踏进陈家的院子。   陈家人当然是不知道村民们的心中所想,只当他们上赶着巴结来了,忆起前些日子沉塘时的那些嘴脸,又看着现在的风光日子,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至于以前那些个破事儿,谁敢拿到明面儿上来说?哼!   “明花,你舅母她们到了,快去接接!呵呵!”   “何师傅,动作赶紧麻利些,新娘子就快要到了,马上就得开席了!”   “张婶儿,糖果都快见底儿了,赶紧的再装上些!”   众人说话的声音很杂,但是陈婆子这喜气洋洋的语气却仍然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人们的耳中。   “哎呀,王管家到了?明生,快招呼招呼王管家,让管家到里间儿去,外边儿太乱了!”接过一个大大的礼盒,陈婆子越发有劲儿了,一张老脸都快笑成菊花了。   不明就里的人看着梨花村里其他村民脸上露出的不屑的神色,更加的不明就里了。   午时,新娘子的花轿准时到了陈家院子,这让梨花村里的一些妇人小姑娘有些羡慕,要知道村子里成亲,迎新娘子的多半是驴车,用轿子,那可是太奢侈了。   轿门打开,一袭红身喜袍的陈明青直接把新娘子给背了起来,让他周遭的一些同窗不由得大声起哄,那笑声,差点儿就能拆开房顶。   跨火盆,拜堂,入洞房,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媒婆的指导下,甚至多了好些环节,一时间,这气氛到达了顶峰。   而后,又是忙着给每桌的客人敬酒,陈家人忙得都停不下来,喝过酒的红脸,让那些得意与骄傲更加的显现了出来,惹人厌烦。   陈老婆子一面与来客周旋,一面注意着来人,眼见席都快要散了,仍然没有李瑶的影子,一口气硬生生的憋在了心中,眼神也不由得冷了下来。   一个还未被休离的女人,小叔子娶亲如此大的事儿都敢不来,看来心大了心野了,连名声这些都不要了,不过,没关系,等喜事结束后,她有的是手段,哼,到时候让儿子一封休书扔过去,再直接逮人塞进员外府就成了,能卖得五两银子,哼,倒也不枉费他们如此费心的为她安排“后路”。   只是,员外那里,本来打算今日接人的,现在少不得要去给王管家说些好话了,不过,也拖不了多久,李瑶现在在何处落脚,她可是一清二楚!   “阿瑶,你封的那一箱子是些什么东西啊?”卓浩阳对着自家师兄亲自装好的那一木箱东西,好奇得要死。   李瑶和衣趴在**上,背上的伤比前面的严重很多,还好有卓浩阳贡献出来的药膏,仔细的抹了药,已经好上了很多。   “一些药材罢了!对了,你今日里去王夫人家里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明显的不想多谈此事,李瑶转移了话题。   “额,今儿个她去戏园子听戏了,不在家,所以就快些回来了。”卓浩阳不由得讪讪的说道。   若非回来得早,还见不着那口大箱子呢。   李瑶说的那箱子里面,确实是一箱子的药材,这些都是卓文清拣的医馆里发霉了坏了的药材,添添减滅装起的,虽然都是些不好的药材,不过倒是值些银钱,最上面搁着的那光明正大的二张药方,更是值些银钱呢!   一张是安胎的药方,一张是找的偏方,据说是可以一举得男的。   以陈家婆子爱命的德性,她是不会冒险去的。   李瑶躺在**上的第三天一大早,医馆的门就被敲响了。   只见一大群的粗使婆子并着一个留着一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进了门,这样的情景,与王子舒回家的那日可没什么不同。   “什么?接人?阿瑶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员外府的人?我们怎么不知道?”卓浩阳听着这气势汹汹的来人表明来意,首先叫嚷了起来。   只见那管家模样的男人笑着说道:“这李家小娘子的卖身契还有休书就在我们员外手里捏着,这人可不就是我们员外府的了?况且她夫家可是得了我们员外五两银子的卖身钱去。”   管家其实心里面也是瞧不起卓浩阳这个小工的,对他这样客气,不过是看见员外奶娘王夫人的面儿上罢了。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已经脱离夫家削了原来户籍的女子还可以被夫家卖掉,可笑的是还有卖身契,敢问,这卖身契上可有官府盖印?别随随便便扯着一张纸就可以说是卖身契!”李瑶倚在门框,眼神冷冷的看向那个管家。   王管家一向伶俐的嘴对上那样的眼神,忽然说不出任何话来,一张老脸憋得青紫不已,而且仔细一想那内容,心里不由得一惊,看这架势,竟然是已经脱了夫家户籍的!   心里不由得信了个九成,更是把陈家的人一个个骂了个半死,不过,遇上这样的情况,换作是以往,他绝对可以说凭着他那张巧舌将人强掳了去,今日,却在众人看热闹的视线下,屁都没有放一个,灰溜溜的带着人又回去了。   ☆、第二十四章 偷东西记   直到他们走出来视线,李瑶身上一软,手指狠狠的抠上了门框这才没有倒下来,心里更是恨得不行,如果不是她先作了安排,这个时候岂不是真有张卖身契捏在那王家人手里?   既然这么想要银钱,她就成全了她们去!   给依旧在骂骂咧咧的卓浩阳道了一声累,李瑶便回了屋子,细作思量。   而此时我们的大叔呢,却正提着热气腾腾的早饭,从自家院子里走了出来,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彻底的沦为了煮夫,而且还十分的怡然自得,对此,卓浩阳表示,他很满意。   如此这般,过了些日子。   是夜,李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双手堪堪的搭在卓文清的肩头,迎着风低声说道:“再往前面走,尽头左边的那个屋子就是了!”   暖暖的气息吹拂在耳后,令卓文清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悄悄的紧紧了双手,让彼此更贴合一些,他背着李瑶犹如没有背负任何重量般轻松,很快就到了所说的那间小屋子。   屋子里面很黑,不过李瑶却很熟悉的走到了一个角落之处,敲敲打打一阵摆弄之后,抱出了一个破旧匣子。   “这便是你说的罪证?”卓文清多看了二眼,如果不是李瑶,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涉及好友的一个重要东西就这样轻易的找了出来。   要知道这事牵扯甚大,连一向能力不凡的好友,也陷入了僵局,不过,一旦有了这个东西,那么,很快,就会有一批人落网。   “是,这也是偶然的一个机会让我知道的,虽然过程我不便明说,但是卓叔只管看看就明白这当中的真假。”   黑暗之中,李瑶笃定的语气让卓文清不由不一笑:“阿瑶,我从来没说不相信,其实,你可以试着多相信我,呃还有师弟一些,就像今晚这样,我不隐瞒你自己的武功,你也不隐瞒我这么大的一个事情。”   那眼神太过于灼热,李瑶转了方向,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她相信以卓文清的眼力,可以瞧见。   “你要记得,我们是亲如一家的人,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赶紧回去再说吧,你这可是帮了我一个朋友很大的忙,到时候再好好谢谢你。”   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窗外突然扑愣了一下声响,习武多年的卓文清可不认为那是夜鸟的声音,当即拽过李瑶,二话不说就遁着声音追了过去。   如果放任那人离去,日后的生活,除了数不完的麻烦,还有性命之忧!   途中,将李瑶顺手给搂在了怀里,卓文清肃着一张脸,将一枚暗器掷了过去,月光下闪着迷人的光,那暗器上有东西!   前方的影子反应也快,一个大转弯,将将与那枚暗器侧身而过,来不及抚额头上的汗,继续拔腿儿狂奔。   卓文清冷笑,轻功倒是不错,不过,躲得过一枚暗器,那数枚呢?   一把闪着寒光的暗器急速的向前而去,让前边听着风声的人内流满面,用得着这样死死追下去吗?   噗,一枚命中他的大腿,那人身影一晃,更多的暗器射中了他,眼看着就要往下掉,下面暗巷无数,有更多的逃跑机会,卓文清眼里寒光一闪,此人留不得!   再次掏出一枚暗器,绿色的光芒在夜里显得十分诡异,卓文清将一声未吭过的李瑶紧紧的搂向怀里,让她脸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心被装满的感觉真是美好,他应该感谢那个将死的人,不然要这样与意中人相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所以,那就愉快的决定了,让他轻松些去死吧!   那人眼角之处,正看见了那幽幽绿光,心里不由得大骇!   “师兄,是我,不要把那玩意儿扔过来啊啊啊!!!”   卓文清一口老气出不来,手腕一转,将东西收了回去,眼睛喷着火,嘴上带着恶狠狠的语气:“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解释完了,我保证不会打死你!”   “师兄,我错了,你不打死我,会打残我的,我这还不是白日里见你与阿瑶鬼鬼祟祟的说些什么,夜里又只对我说了声有事要办就出去了,我担心得都睡不着觉,这才跟了出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的同时,卓浩阳一闪就到了卓文清身边,抱着其腿痛哭不已。   艾玛,一不小心抱到二条腿儿了,卓浩阳心肝胆颤的往上看,师兄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来不及道一声完了,就见师兄竟一脚将他踹了开去,顺便扯出了他手中李瑶的腿儿。   此时,李瑶也赶紧从卓文清身上下来,退了二步站定,心里很有些不自在,除了陈明生,她还从未与谁如此贴近过,连呼吸就像是在共享一般。   “哼,其实是我们前脚一走,你就后脚就跟了来吧,没看出来,这方面的功夫倒是见涨,既然这样,明天就与师兄我好好的切磋切磋吧,让师兄看看你的武艺究竟到了哪个地步了!”   就知道是这样,卓浩阳哀嚎一声,决定从侧面入手:“阿瑶,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担心你们才跟着出来的,你给师兄说说,让他不要追究了,我虽然看着皮糙肉厚,但是其实很不经摔打的啊啊啊!!!”   李瑶忽然就觉得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听着这个声音,想笑,于是,她也真的笑了。   “这是你们师兄弟的家务事儿,我可不便插手呢!”李瑶看着卓浩阳丰富的变脸表情,起了逗弄心思。   也亏得这里是暗巷,白日里就没什么人,夜间就更没人,不然就卓浩阳这大嗓门儿,还不真让人给当贼抓了?   “阿瑶你变坏了!呜呜”。卓浩阳没想到连阿瑶都不帮他了,心里沮丧得不得,突然想到了什么,讨好的对着卓文清道:“师兄,我用一个好消息来弥补我今晚的过失好不?”   卓文清挑眉。   “那什么,经过我的苦口婆心,师父他老人家暂时不来这里了,嘿嘿,你看?”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卓文清意味深长的看了师弟一眼,搂着李瑶拔地而起,他十分想念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也就不在这个冷风里浪费时间与师弟那个二货计较了。   不过,身影彻底消散之前,留下了一句话:“把那些针完整的给我带回来。”   ☆、第二十五章 我要学功夫   噗,是说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原来是身体里面针上的麻药开始起效果了,难怪得哭诉了这么久,丝毫不见疼,不过,完整的带回去,那得有多少针啊,难道他自己拔完了身体里面的针之后还要趴在地上寻找那头发丝儿大小的针吗?   不要啊!   回到了住处,李瑶眼睛一直是闪亮的,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脱离了农家生活,离江湖,离武功,如此之近。   为此,她用略带兴奋的声音对着卓文清道:“卓叔,武功难学吗?”   卓叔,每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卓文清都会不由得牙疼一次,忍忍吧,总会让这个称呼变成文清或者是那啥的!   不过,怀里抱着温香,听着软玉般的声音,卓文清笑道:“视不同人而定吧,能吃苦者,则易,反之,则难,不过,这个样子才像是一个十七岁姑娘,平日里深深沉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半百了呢!”   李瑶不由得一愣,心里有些涩然,她早不是十七岁的姑娘了,现在这个心态,已然是二十好几的人了。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还在大叔怀里,虽然自己尊敬他,但是毕竟男女有别,故而她很快就跳了起来,退后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自己稍显凌乱的衣衫。   眼角处撇过卓文清,这才现他面上一种名为失落的表情一闪而过,这,一定是夜太黑,她才产生的幻觉。   不过,这不影响她现在的心情:“那,卓叔你看我怎么样?唔,不过你们师门的武功是不是不外传?如果是的话,你不如就教些平常的就好,我一个女子家,艺多不压身,还可以自保呢。”   “以你现在的根骨,想要有所成就,有些难,不过一些防身的功夫,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只是这个得慢慢来,不是一蹴而就的。”有功夫在也好,省得被人欺负了去。   “那,除了防身的功夫,这轻功我能学吗?还有卓叔你先前使的那一手暗器,虽然我没看见,但是只听着阿阳的声音就知道很不一般!”实在是看见了卓文清露出的这一手,李瑶各种羡慕,因此,不由得想样样都学了去。   卓文清嘴角上扬了一下,一本正经的道:“你倒是不嫌多,既然你想学,那就教了你吧,反正教一样是教,教二样也是教。”   正愁没机会好好的接触意中人呢,这不,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听闻卓文清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李瑶心下一阵感动:“卓叔,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遇上过对自己好的人了,没成想,重活了一回,就碰上了,还是二个。   对于以前怀疑卓文清的别有用心,李瑶不由得心里一阵羞愧,心肠如此好的卓家二个师兄弟,一开始就对她表现出了善意,后来更是各种帮助。他们会这样,有可能是强者对弱者的同情,有可能是江湖的仗义之情,绝不可能是什么险恶用心。   被打上了好人标签的卓文清如果此时知道李瑶的心思,估计做梦都会笑醒吧,不过此时,他想的是,为了以后二个人和谐的独处机会,也为了多多锻炼师弟的能力,收收他的性子,医馆的事儿,就全交给他负责了吧!   还蹲在墙角睁大眼睛找细针的卓浩阳,背上蓦的又一赛,抖了抖身子,心道一声天气又变凉了,而后继续投入到找暗器的大业当中去,丝毫不知,他自个儿又被没良心的师兄给算计了一把。   “好了,说完了这个,我们来说说这个东西的事情吧!阿瑶,你既然说过,那我也就不追问它的出处了,但是,此事涉及太广,所以,这东西是我一个人找到的,你明白吗?”卓文清点亮了医馆里堂里的灯,将木匣子摊上桌子上,仔细的将里面的东西过了一遍,也不盯着李瑶自顾自的说完这些话。   李瑶心里一动,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同时也知道这是卓文清对她一个弱女子的保护,点头应道:“这些我都明白,不过阿阳那里?”   说实话,对于那个很二的朋友,她真怕哪天一个不注意,他就把事情喷给了别人。   “这个无需多虑,我自会对师弟亲自交待一番。”卓文清淡定一笑,保证道。   李瑶见此,也笑:“那好,夜深了,卓叔早些休息去吧,有什么着急要办的事也只管办去,不用再知会于我。”   卓文清见烛光之下,女子浅笑兮兮,心里被涨得满满的,虽然他很不想离开,但是这会儿也确实晚了,拾起桌上的东西,一边向着门边走去,一边嘱咐道:“累了大半个晚上,阿瑶你也早些歇着罢,明儿个我要去办些事,师弟粗心,医馆就劳烦你顾着些了。”   对于这样的交待,李瑶只笑着嗔怪了一句:“卓叔这话可就见外了,我阿瑶打住这儿开始,就把你和阿阳当作了一家人,说这些,是不把阿瑶当一家人了?”   虽然坊间也有些传言,但是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一来是李瑶有那样的能力,将流言变得不再是流言,二来,说实在的相信的人少,医馆开在这里好几年了,大夫品性高洁又是克妻的孤星,一辈子都不能近女色,壮实的小工看着就是个二傻二傻的,也从没见着什么不好的嗜好,也不可能,再者,李瑶本身就长得只能说是清秀,远不如医馆一些上门的女贵人来得美貌。   综上,流言什么的就是一戳就破哪,对于医馆里多出来的一个女子,大家都只道是大夫心好,将这个不幸的女子给收留了下来,毕竟那天早上,王员外家的管家过来“抢”人的时候,还是有不少的人看见了的。   第二日,卓文清一大早就出了门,留下卓浩阳对着李瑶挤眉弄眼,无视这么个可耻的卖萌人士,李瑶专心于她自己的事情,来医馆的人不多,因此她很快就收拾好了,然后去记医书。   ☆、第二十六章 我的小黑   “阿瑶,咳咳,那个你看,你现在是一个人了,弱女子什么的总得有个依靠才行,唔,我在江湖上识得的人多,那些人可比这些个小地方的人豪气仗义多了,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我也好帮你留意留意?”蹭蹭蹭的,卓浩阳又开始在李瑶耳朵边儿上念叨了。   他想着先把李瑶的喜好给仔细打听清楚了,以后再犯些什么事儿,用来和师兄作交换,逃脱师兄那些**的惩罚,唉,没办法,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李瑶将伸过来的脑袋直接用手上的医书打了过去,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干了,看着卓浩阳顶着壮实的身体露出可怜的表情,心情更好了,这才道:“自我和离那刻起,我便未再想过嫁人,一个人过日子,省了许多麻烦,也不用那么累,看,我现在就过得很好,而且还比以前胖了不少呢!”   “你这还不是因为师兄天天煮好吃的给养出来的,如果师兄天天儿的给我这么补着,我身体绝对会比现在壮实很多,不过师兄那个偏心眼儿又小气的人,连师父要吃他做的菜都要死乞白脸好久呢!”   李瑶当作没听到后面那二句,心道,死乞白脸,这样形容你家师父,真的好吗?   卓浩阳可没管李瑶心中的想法,继续吐糟:“要我说,师兄人虽然有点**,年纪也有点大,人还小气,还爱折腾人,性子还有些偏执外加阴阳怪气,不过手艺是真的顶好,所以师兄还是很不错的。”说完,还悄悄的去瞄李瑶的表情。   李瑶一乐:“你确定这不是在变着法儿的贬低卓叔?要是让他听见了,准没你好果子吃!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不自己做些营生,偏自己在卓叔这里当个小工供卓叔,呃折腾不说,每月里还为那五两银子与小气的卓叔争个你死我活?”   “唔,我这不是见着师兄一个人忙不过来,担心他太累了才来帮的忙吗?每个月争的那不是银子,是面子!要是让其他江湖的人知道我狂刀大侠给自家师兄做个小工,每月银子还不足五两,岂不是要被笑死?”   他才不会说是因为自己根本除了劫富之外什么营生都不会做呢,他更不会说因为劫富走错房间,从此一个混江湖的胖女人一直在他屁股后面逼他要么娶要么被砍,他打不过才在师兄这里躲人来着呢,那样多没面子,是吧?   眼见着卓浩阳努力做出一幅正气凛然的表情来,李瑶忍笑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卓浩阳立马再把头凑上去,将话题扭了回来:“那个,你还没有说,你觉得我师兄这个人怎么样呢?”   这么明显的拉郎配,李瑶不可能没看出来,不禁为卓浩阳的执着而头疼,他这明明就是乱来嘛,为了打消他的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她说道:“其实,卓叔人是很不错的,而且。。。。。。。。”   “明生媳妇?明生媳妇?”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医馆里,其粗哑的声音也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李瑶将手里的医书放下,跨过了里堂的门槛,快步走了过去,有些惊讶的问道:“张伯,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时辰张伯应该是在大户人家里面收夜香才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并且看起来十分焦急的模样呢?   与此同时,许久没有过动静的声音又出现了:“叮,旁边生命气息即将流逝,请主人赶紧救治!”   伴随着声音落下的是鼻间的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间或夹杂着一丝难闻的气息。   “明生媳妇,阿呸,阿瑶,赶紧救救你家的狗。”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出一大门口,一把掀开一堆干稻草,把奄奄一息的一条大黑狗给抱了进来。   “小黑?”李瑶鼻子一酸,赶紧的将黑狗自己抱了过来,轻轻的放在了医馆大堂里的一张桌子上。   “嘶!伤成这个样子,什么人这么**?”一旁的卓浩阳愤怒的说道。   “阿阳,先别说这些,我不懂这些,你先帮小黑冶冶,再拖下去,估计它就没命了!”李瑶忍着泣音咬牙说道。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救的,老子最看不惯那些欺负弱小之辈,不敢在人身上撒气,就在狗身上撒气,这类人老子看多了去,要是知道是谁,老子非给他下一把穿肠药!”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卓浩阳一边手脚利落的给大黑狗剃毛,清理,上药。   大黑狗瘦得皮包骨似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坑坑洼洼的,皮毛连着血肉,有些地方都化了肿,流着黄水,有好些地方甚至都能看见骨头,肚子上还有好几个洞,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肠子,脖子上更是有着一圈深深的勒痕,这伤不可能只是一种利器弄得出来的!头上更是惨不忍睹,左边的那只耳朵已经有半只垂了下来,眼睛也是肿得老高,就算嘴,也被生生的割了一条口子!   见着大夫有条不紊的救治着大黑狗,张伯这才松了一口气,略带担忧的问道:“这狗还能救回来不?”   “有我在,救不回来也救得回来!”他是谁,狂刀大侠!而且因为经常被人,呃,好吧,追杀,所以身上常备着各种治伤圣药,有师兄给的也有师父给的,给一条狗用,就算是它全身的肉都掉了,也照样能活得回来。   有了这句话,二人都同时放下了心,张伯是觉得看着这个大夫就是个可靠的人,李瑶则是知道卓浩阳有本事的。   于是,她转过了含着怒意的眼,问道:“张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伯柏一拍自己的大腿,很是愤怒的说道:“那个挨千刀的陈老婆子,真不是个人,还有那陈明生,这些日子可劲儿的折磨它,也不让它痛快死,就这么吊着它一口气,天天都能听到狗的哀嚎声,村里人说了也不听,更加折腾,小老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偷偷将它偷了来,想着你在医馆里,无论如何都可救上一救,实在是不行,在它死前上你一面也好,唉,陈家这么一家子人,还不如一个畜牲呢!”   ☆、第二十七章 小黑回归   没等李瑶接口,继而用一种很沉痛的声音说道:“这狗也是,一点都不变通变通,你不知道,你不在村子里的这些日子,天天儿的在你经常出现的一些转悠,特别是村口,小老儿我天天都能见着他蹲在那里,它这是在等你哩!陈老婆子她们一出现在它面前,就汪汪的吠个不停,陈明生的话也不听,他们都拽不住他呢,后来索性饿了这狗好些天,这才使蛮力捉了去,天天的折磨,这家子人,这样子做,是要遭报应的呢!”   李瑶听得心里更加的酸疼,眼泪就忽的流了下来,不住的对着张伯说:“张伯,谢谢你,谢谢你!”   小黑是她出嫁之前养的,一直到她嫁过来,她们都从未分开过,而且小黑也只亲她一个人,而她,却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自由,为了怕以后一个人去边关时照顾不好它,竟将它遗弃了。   是她的错,她太自以为是了,明明知道陈家是什么样的人,很早以前就想吃小黑的肉了,在她做了那些事之后,能对它好,才有鬼!却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希望它能过得好!   终究是她的错,看着桌子上被卓浩阳折腾来折腾去的狗狗现如今却一动不动,犹如死去了一般,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暗自下决定,等小黑醒过来,她一定会好好的养它,就算是以后再苦再累也不再将它遗弃。   “那个,阿瑶,听说医馆里的大夫是看你可怜才收留了你,那狗狗,他们能许你养吗?”张伯适时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担忧,   李瑶勉强笑了一笑:“张伯放心,这里的大夫心好,定会许我养着小黑的。”   后又断断续续说了会儿话,张伯这才辞了李瑶,不然他今日里的事情再拖下去可做不完,而李瑶则是真心感激他,直把他送到了门口看着其离开了视线才回过头来,而后一直守在包扎好了的小黑身边,一动不动。   卓文清一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情景,看向一旁愁眉苦脸的卓浩阳,眉毛挑了挑,无声的问怎么回事。   卓浩阳眼睛忽的一下就亮了起来,自打大黑狗来了之后,李瑶硬生生的让他降低嗓门,如今连说个话都得捏着嗓子来。   于是,有如看见救星的他,噼呖叭啦就像是倒豆子一样,滔滔不绝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抖了个干净。   完了,还用不那么愤怒了的语气说道:“师兄,不如我们去做了那些个不要脸还**的人吧!”   卓文清眼睛闪了闪,竟然破天荒的点了点头,以为又要挨一顿臭骂的卓浩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第一次觉得,师兄不会是被谁谁谁附身了吧?   “瞧你那傻样,你师兄我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吗?是得给他们一些教训,全当是在为民除害,嗯,除恶了吧!”卓文清也不由得降低了声音。天知道听完师弟的话,他心里面有多心疼来着,不做点什么,都有些对不起自己。   卓浩阳摩拳擦掌,作正义凛然状:“那师兄,不如我们晚上就去?快去快回,神不知鬼不觉,唉,我们师兄弟已经好多年没有一起干过大事儿了,想想就觉得兴奋!”   “对了,师兄,你有什么计划吗?”卓浩阳期待的看着卓文清,自家师兄那可是内里蔫儿坏,跟着师兄了一起坑别人,那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卓文清抚额,师弟真是没救了:“我们又不是杀人放火,你用不着这么兴奋,况且,况且我什么时候说我们一起去了?我走了,阿瑶晚上怎么办?所以,为了师兄的人生大事,晚上就辛苦师弟跑一趟了。”   说罢,也不管卓浩阳脸上僵住的表情,他直接绕过了这个壮师弟,走向自己的住处,这个时候,以女子的心性,任何安慰都是不必要的,他只需要从其他方面进行关心就好,比如说做好吃的来安慰安慰阿瑶的伤心的心?唔,午饭做什么好呢?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0,请主人再接再厉!”熟悉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李瑶这才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而且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这个声音的出现,虽然它只能给予她这种提示,并不是什么其他的鬼魂附在身体内,但她依然是感激不已。   与此同时,小黑睁开了那双肿胀不已的眼睛,带着依恋的“汪汪”叫了二声,充满了兴奋之情,如果不是尾巴被卓浩阳给包了个结结实实,估计这儿都能欢快的摇起来。   “小黑,主人对不起你,乖,已经不痛了。”一边摸着狗狗的头对它安抚着,李瑶一边将一腕冒着肉香的粥端到了地上。   小黑艰难的挪动着头,迫不及待的舔食了起来。   这样子带着朝气,不再死气沉沉的小黑看起来,真好!   “这些日子主人不在,受了不少累,吃了不少苦吧?也是主人不好,竟然那么狠心丢下你,以后不会了,不过这些日子你要乖乖的养伤,万不可跳动,不然受罪的还是你。”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的话,也不管小黑是否能听懂,避开伤口清洗着血污,李瑶心里也在另做打算。   好不容易才让小黑继续安静的养伤,李瑶发现,已经到了晚上,医馆早已经关上了门,那个小院的桌子上,正放着一碗白米饭与二盘清炒小菜。   她这才想起来,貌似自下午阿阳将小黑抱进她的屋子,她与卓叔说了几句话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虽然看着他们为她留的饭食心下满满的都是感动,但却更多的是愧疚,太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竟然都忽略了这二个人。   她眼神带着暖意,自言自语道:“罢了,既然你们如此待我,我也不将纠结于此,赠上些东西,就当作是一点子心意罢,况且,好东西可不能暴殄天物了。”   想着要做些补偿的她,还有要做些其他事的她,迅速的吃完了晚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开了医馆的角门,消失在了茫茫的夜里。   ☆、第二十八章 独吞宝剑   “就是这里了!”李瑶眼睛一亮,人在城外不远的一个树林里停了下来。   这里名为香山,到了春日里,满山遍野都会开满各种花,引来无数公子**游赏,自然也成就了无数好事,但谁又会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地下,竟然是满满的填满了金银珠宝呢?   还好她早有准备,心思也够细,不然这诺大的树林,要找到一个不引人注意,又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的一个入口,很难。   此时,她的身后跟着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具是神情呆滞,犹如提线木偶,但是他们却又都是身骨壮实之人,这是她在城外的破庙里寻来的三个苦力,在这样的夜里,做事儿,最是方便不过了。   更值得说道的是,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只半睡半醒的小狗,用来放风刚刚好,李瑶并没有将这只小狗控制得太深,让它仍然保持着应有的警醒,毕竟在这个到处都充满着武功的世界,她一个弱女子,如果被发现了,那可不是好玩儿的。   不过她得感谢那些自信心过于自大的人,这么大的一个宝山之下,竟无人看守,也难怪前世来来回回了好些人,都未搜到确凿证据,直到最后,才被偶然发现,谁会猜到那么多的金银珠宝竟然就明晃晃的在众人的眼皮子之下呢?   李瑶靠在一棵树上,一边让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沿着她画的地方开始挖动,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她发现,自身体恢复好了以来,无论是眼力还是耳力都明晰了很多,虽然未到高手那个境界,但是也算得上是一个助力了。   被控制住的几个人丝毫感觉不到累,动作很快,又很轻,如果不是那一身的破烂衣物与酸臭味儿,估计会被认为谁家私下养的死士呢!   “轻些。”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泥土之下的声音,李瑶有些激动的说道。   三个齐齐一顿,再齐齐动作了起来,那力度,已然放轻了许多。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在那深约见丈的方坑里,一个已经有着锈迹的铁箱子显露了出来。   李瑶让其中的一个人打开箱子,入目的皆是珠宝玉器,奢华不已,前世做鬼的时候已经见过这满山赃物出土的样子了,这时,李瑶倒是没有一丝的震撼,她很快的就让那个乞丐在里面拨弄,终于在箱子里侧掏出了一把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黑色大刀,与此同时,一把软剑也露出了它的一角,李瑶毫不客气的将二者都拿了出来。   又着三人将此处恢复成之前的样子,铺上厚厚的秋叶,直到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被动过的痕迹,这才心满意足朝着回城的方向而去。   问她为什么不带些财物走?呵,这些东西上面可都是有着专属印记的,她就是拿了,只怕也没命享,不过,她手里的这二个东西,据说是三百前的大能亲铸,自然就不存在着印记一说,她此时先拿了去,只是不想让它们被呈进宫里,而后蒙尘罢了。   物,还是要有所值才行。   将二样东西细细藏好,李瑶再拐道去了梨花村,她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那家人呢?   梨家村这个时候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沉睡当中,李瑶当头,后面那三个僵硬的乞丐仍然跟着。   四个人的气息,对于梨花村的狗们来说,十分的陌生,但是它们竟然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陷入了黑沉的梦中。   “嗯,嗯,哼哼,再用力一点,就要到了!”陈家婆子的家里,一个声音细细弱弱的响起。   李瑶嘴唇勾了勾,没想到这陈明花被休了之后,行事竟是越发不知收检了,忽的,又想起了村长,也不知道村长知道了之后,会不会气得直接吐血。   “你这个小妖精,可真是磨人。”悉悉索索的一阵声音过后,一个嘶哑的男声说道,让以为是张鳏夫的李瑶,微微有些惊讶。   这人,怎么有些像是那王管家?   “死相,没想到年纪一大把,还能把人家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矫揉造作的声音传了来。   那王管家竟嘻嘻的笑道:“是欲仙欲死罢?嘿嘿,爷儿今儿个心情好,再让你见识见识下爷的雄风!喂饱你这永远挨饿的小嘴。”   却说原来是陈明青接亲的那日,这二人就眉来眼去的好上了,故而陈明花被休的时候也只是假惺惺的抹了二滴眼泪,之后村里的人再见到她,都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别啊,你答应人家的事儿怎么样了?人家月信有些日子没来了,就怕到时候有了你的种,没名没份的,要被戳脊梁骨呢!”   王管一听,心里一动,没儿子一直是他心里的痛,女人往屋里抬了不少,愣是没有一个给他生个带把儿的,这一听陈明花这么一说,立马就保证道:“我的小乖乖,等过些日子,你去城里让大夫瞧瞧,如果真是怀上了,爷我立马就抬你回家!”   陈明花气哼哼的指着王管家的鼻子:“这么说,我要是没怀上,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抬我进门,让我这么跟着你没名没份提心吊胆的过着?还是你嫌弃我被休过,是不洁之身?”   “哎呀,小心肝儿,怎么就哭了呢,我要是嫌弃的话,还会常来你这儿?还不是心疼你,莫要哭,哭得爷的心都碎了,爷给你保证,等爷这段日子忙过了,就叫媒人上门,定叫你风风光光的过门!”   听到这类保证,陈明花心总算落到了实处,破涕为笑,缠着王管家就是又一通巫山**。   一个身影悄悄的进了屋,而**上的人,已经睡得人事不知。   而另外一边,不意外的,李瑶在陈老婆子的屋子里听到了张鳏夫的声音,托陈明青的福,张鳏夫也逃过了一劫,如今因为陈老婆子有孕,更是殷勤得不行,谁叫他一个老男人虽然与不少的村妇有不正当往来,但愣是这把年纪了没个后,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岂不重视?   ☆、第二十九章 恶人有恶报   听张伯说,这二人原还打算办个席宴,去登个文书,正式结为夫妇呢!好不要脸的一家子人,也不看看那张鳏夫,可是让陈家母女俩都伺候过的,村里的人听闻此事心里更是鄙夷不止,不少人揣测,莫非那张鳏夫那方面有着过人之处?不然为何母女俩都为之神魂颠倒?而且还可以让那么把年纪的老婆子有孕。   陈家人表示,自家小弟(儿子)是秀才老爷,村里人那森森的恶意,他们感觉不到!   里面的二个人不时的说些不要脸的话,间或还夹杂着对她的算计,李瑶心里冷冷一笑,没成想这么些斗大字不识的人论起心机算计来,竟也是不差的,眼见着她已经和离了,不能以卖身契的事儿来说事儿,竟然都已以通过那王员外与县太爷勾搭上了,也不知道那王员外是圆是扁,竟是对她的事儿如此上心,这其中,怕是少不了陈家人的耳边风。   冷嗤一声,李瑶没再继续听进去,于是,剩下的二个人也悄无声息的进了屋子里去,陈老婆子与张鳏夫则是同样的,睡了过去。   李瑶表示,如今身体好了,自带的**能力那简直就是一大杀器,谁惹她,谁就要做好倒血霉的准备,而且她有预感,随着她自己一天天的成长起来,未来这个能力,还会更厉害,到时候,谁还能无所顾忌的算计她?   梨花村出大事了,所有的村民都沸腾了起来,短短半日的时间,连城里都有不少的人听闻了消息赶过去看热闹,下午的时候,县太爷与秦师爷更是在众衙役的簇拥下,赶向了梨花村。   那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一些没有时间去瞧热闹的人在街头三三两两的说了开来,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亲眼见到过,一些路过的行商更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纷纷上前询问。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1,请主人及时救人!”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2,请主人赶紧救人!”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3,请主人必须救人!”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4,已处在危险边缘,请主人务必救人!”   连续四个提示的声音响起,李瑶心里一骇,昨儿个夜里她虽然做了些动作,但是却不至于害命,虽然她十分想取了她们的命走,但是因为那个救人的任务,却不得不放弃,这连续四条命的陨落,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再背上二条命,她也就没有命可言了,岂不是白活了这一世?不行,她必须要去梨花村探个究竟!   没空将偷偷带回医馆的东西送给卓浩阳与卓文清二人,李瑶甚至来不及收拾自己,急急的寻了卓浩阳道:“阿阳,你可知晓城里有什么将死之人?或者是将死之狗?猫也行?”   现在回梨花村去探个究竟已经来不及,李瑶不由得暗恨,她自重活一来,一直在为以后能生活得更好而作准备,救人的事虽然没有再遇上但是却从未主动去寻过,如今,咋然听到这样的一个声音,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急切,她想活,想好好活,而如今脖子上就悬着一把刀,怎么能不急?   她发誓过了这一劫,就算是要学医,学功夫,救人的事也绝对不落下!   “阿瑶,莫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对于这样的问题,卓浩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这不妨碍他看到李瑶脸上的急切,那是一种大祸临头的急切。   “牙行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死去,还有****,大户人家也时有人死去,青巷深处的花鸟街市也有不少的小**不时的死去,还有东岸码头,每日里下货总有些人累倒下,一些南疆北海运来的小**也会因为不适应而死去。”卓文清将每一处都仔细的说了出来。   他知道,李瑶既然如此的急切,定然有她的道理,而师弟,总是抓不住重点!   “对,对,对。”李瑶猛的点头,这些地方她都知道,只是一时着急,未能想起。   “卓叔,阿阳,左右医馆里无事,请你们帮我一个忙吧、我不能告诉你们原因,但是请求你们,帮我救几条性命吧!就当作,就当作是救我的性命!”李瑶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合适的话,只拿请求的眼睛渴望的看着二人。   心里也在暗暗发誓,要赶快的成长起来,不然若有一天离了卓叔与阿阳,那么就算是有命摆在她的面前,她也无能为力!   “阿瑶你需要我们救几条性命?随便是谁都可以?小**也行?”看着意中人如此苍白的神色,卓文清心里一疼,但是也聪明的没有追问原因。   而卓浩阳在一旁也猛点头表示同意,附和着问:“要救多少条命?有没有时间限制?”其实不是他不想问,他心里好奇死了,但是师兄一个劲儿的按着他的肩,再迟钝,他也抓住了重点,不容易。   李瑶对于二人的理解与不追问的帮助十分感激的一笑:“能快则快,能多则多,只要是条命,都可以救!”   “那行,那不如现在就关了医馆,然后我们分头行动?”卓浩阳说道。   李瑶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我们得一起,否则,救回来的性命,作不了数。”算不得是她救的性命。   卓浩阳:“。。。。。。。。。。。。。”   他表示不明白,卓文清表示,他也不明白。   “这边有只小画眉!”李瑶快步的拐过一个弯儿,在脑中声音的提示下,在一个卖花鸟的店铺后门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小鸟,此时它的头耸拉着,和许多的烂菜叶锼饭菜扔在一旁,还好有一个小笼子隔了开来,不然小画眉早就归了西。   “卓叔,能救吗?”李瑶将目光看向了身后的人,此时也顾不得心中愧疚,将医术卓绝的卓叔给当作兽**大夫用了。   卓文清给了李瑶肯定的答案,李瑶心中一松,就将小画眉给轻轻捉了出来,放在手心上,而卓文清则是将一粒药丸掰成了好几个小粒,撬开小画眉的尖嘴,强行喂了下去。   ☆、第三十章 疯狂的救命   此等价值千金的圣药就这样生生的喂了牲畜,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不知得多么恨李瑶,当然,对此,卓文清不说,因为他自己炼制的不心疼,卓浩阳也不说,因为他还得靠师兄救济,所以李瑶就无从得知了。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3,危机还未解除,请主人继续救治!”   就算是这样,李瑶也暂时的松下了一口气,不过却依旧不肯放松,卓浩阳悄悄的扯了扯卓文清的袖口:“师兄,你说阿瑶会不会是病了?”   不然为何行为如此反常?   卓文清将手里渐渐升温的小画眉交给卓浩阳,慢条斯理的道:“阿瑶不愿意说,我们就当作不知道,等阿瑶什么时候想说了,我们自然就明白了。”   卓浩阳心里的小人默默的比了一个手指,他才不相信师兄淡定的外表下,内心也一如既往的淡定呢,指不定抓耳挠腮成什么样了呢!   正想着,卓浩阳眼角处突然扫到了李瑶蹲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得疑惑:“阿瑶你在干什么?”   “救命。”李瑶没有抬头看他,快速的回了一句。   此刻她正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那脸都快贴地上去了。   这样子不似女子的作态,卓文清只觉得可爱,眼睛盯着那因为脸朝下而显得某一个特别挺翘的部位着迷不已。   此时李瑶的全身心都在了地上的那个位置,倒没注意到卓文清的眼神,那是一只老鼠,一只被卡在了不规则的洞口中无力挣扎的老鼠。   “噗,好笨的老鼠,好胖的老鼠,该不是才偷吃完,肚皮给涨大了,所以就从老鼠洞里出不来了?”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是只胖老鼠,卓浩阳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李瑶没有理会卓浩阳,她轻轻的捉住老鼠的上半身,用了些力往外拔,但是灰扑扑的老鼠不仅没被拔出来,反而还似疼痛般的抽搐了几下。   李瑶不由得皱眉,卓文清走上前去,同样的蹲了下来:“这样不行,让我来吧!”   说着,一只手摁在了老鼠旁边的墙壁之上,一只手上使了些巧劲儿,整个过程就像是拔萝卜一样,老鼠很快就被拔了出来,然后,瞬间满地复活,跑远了。   卓浩阳于是笑得更大声了,李瑶也笑了,因为她听到了提示的声音,她成功的又救下了一条命,虽然是取巧,但也是她的运气不是吗?   于是,一条一条又一条的小生命,就这样,在李瑶与卓文清,卓浩阳的合力之下,救了下来。以至于让来来往往的行人对着三人如此怪诞的行为指指点点不已,甚至还有些人主动跑上来问,这样的义诊对人也可以吗?   那些人又不是性命垂危之人,所以,卓文清他们求治直接拒绝了,这次行动,仅是对那些小**的恩惠,这下,三人就被围观了,走哪儿哪儿都有人指着他们看热闹。   “阿瑶,别理他们,那些人就是抠门儿,又想治病,又不想给银子,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还义诊呢,想得倒是美。”   李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理他们了?”   卓浩阳语塞,摸了摸脑袋,只嘿嘿的笑。   卓文清一个利眼瞪过来,卓浩阳麻溜儿的滚到了他们身后,唉,老男人的心,伤不起啊!   “阿瑶,既然小**的性命可以救,就连老鼠都可以救,那爬虫蚂蚁呢?”   李瑶摇头:“没有头脑的不算,卓叔,那些小**之所以可以当小**,就是因为它们已经具备了一些能力,可以简单的与它们进行沟通,或是逗它们与我们玩闹,或是让它们传递信件,就连老鼠,也是贼聪明的,但是爬虫与紧蚁,能做到吗?”   卓文清释然一笑:“阿瑶说得在理,不过,细数下来倒也救了几条命了,可还够?”   李瑶这才发现,原来成熟大叔的笑,竟然也可以好看成这样,她都已经清晰的听到了几声吞口水的声音。   卓浩阳也帮腔的说道:“反正医馆也关了,要救的话,就救一天怎么样?仗义吧?”   “仗义是可以,但是饭也得吃,而且你们想就这样让人给当猴子似的看着?”   见卓浩阳皱着他的二条粗眉毛,李瑶接着道:“我们先回去吃些东西,估计小黑也饿了,然后再换个地方吧!”   “也好。”卓文清同意,好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瑶无论是说什么做什么,他一概都是同意加支持。   他也十分的乐在其中,这便是有妻万事足了的感觉吧!   于是,一行三人,打道回府。   李瑶后来才知道,那三个壮实的乞丐死了,还有陈明花也死了,据回城的人说,是乞丐摸到了陈家去偷东西,然后又听到了房间里面那些不堪的夜话,于是见色心起,联合起来想要霸王硬上弓,结果扯出了躲在陈明花屋子里的王管家,打斗声太过于激烈,吵醒了村民,于是大伙儿一看,好家伙,活色春香不说,还勾得到处都是野汉子。   村长一怒,也不管是不是秀才老爷家眷,直接将三个乞丐连同王管家陈明花给押到了祠堂,而后马不停蹄的又奔向了县衙,求县太爷作主。   陈老婆子屋子里的张鳏夫,如今是过了“明”路的,况且陈老婆子又有身孕,早就放出话来要将张鳏夫入赘过来,因此,这二人倒是平安无事。   后来事情闹得太大,连县太爷也不好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儿庇护王员外家的管家,只得匆匆的将三个乞丐就地处死之后,押着陈明花与王管家回城。   谁知道半途中间,陈明花突发恶疾,全身溃烂不止。   “啊,她花柳病发作了!”村民大呼!   “天哪,快看,她的脸开始烂了!好恐怖!”另外一个靠得近的村民惊恐的说道。   人群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吵闹得不可开交,然而,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那陈明花就面目全非,形状凄惨的死去了。   这死人也不好带着走,县太爷早跑得远远的,忍着恶心让差役将其还给陈家,不过陈明花的死状,硬生生的吓得王管家尿了一裤子,全身抖得不成样子,想起他才与那陈明花勾搭过,岂不是也在劫难逃?   ☆、第三十一章 宝刀在手   闻讯而来的还有王员外,以及王管家的一干小妾与正妻,见此情形更是哭得不可开交,一片混乱之景,连县太爷带来的二十个差役都没能阻止。   当然,吓得更惨的不止是王管家,还有陈明青一家子人,陈明青一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老爷,竟然被吓得摊在了自家媳妇儿身上,陈老婆子因为陈明花的死状,更是晕了过去,下身见了红,据说是小产了,再后来,听某些妇人说张鳏夫不举了,而陈明生,心力交卒,急怒攻心之下竟然发了狂,连着伤了村里数人才被绑了起来,变成了痴痴傻傻之人。   至于陈家大儿子与媳妇,早就躲开了去,自打出了那事儿之后,大儿子媳妇被自己娘家人警告过,远着那家子人,反正已分了家,也不怕人说闲话。现在她正庆幸着自己的先前之明,还好没惹上这一身的騒,要知道自己家以后可是要生儿子女儿的,还要好好的让他们出人投地,不用像他们一样在土里刨食,如果不早远了去,以后可不是耽搁前程?   李瑶在得知事件的始末之后,不由得皱眉思量,陈家人早已经身败名裂了,不在乎名声这些个东西,而她当时也没想在名声之上作文章,只想着让那些个乞丐先弄死张鳏夫与王管家,她不怕背上这二条命,大不了赶紧的多救些回来就好,她的目的是让陈家人背上这人命官司,吃一场牢狱饭,在那肮脏破烂的地方呆上一辈子,想来那是对她们最好的惩罚,谁知事件却拐了一个弯,人是死了,但是连死四条,却并未死到正主之上,颇有些蹊跷,想到这里,不由得拿眼去看整理药材的二人。   卓文清仿佛没有感觉到这样的目光,卓浩阳则回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这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让李瑶的心思很快就移开了去。   二人心神领会,交流了一个眼神,无声的咧嘴笑了。   罢了,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教训够深刻的了,李瑶也不再纠结来纠结去,很快就释怀了。   “卓叔,阿阳,这么些日子以来,如果没有你们,我阿瑶也不知晓会是什么样子,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显得矫情,正巧,听阿阳老是念叨他的生辰快到了,我就连着卓叔一起,送你们一份礼!”是夜,才吃过饭,李瑶便捧着二个长布包,放在小院儿的桌子上。   卓浩阳咧嘴笑:“嘿嘿,没想到阿瑶你还真送东西给我呀,这还是我第一次收东西呢,是什么?”   卓文清施施然坐下来:“往些年我与师父送你的东西都是白送了?第一次收东西,噗!”   卓浩阳不满的道:“这能比吗?我每次生辰师兄你都送的是一张银票,有这样子偷懒的吗,还有师父,每次我生辰给我的都是他随手炼废了的药丸子,这个能算吗?哪一次你们二个过生辰我不是费尽心思给你们找礼物?”对上卓文清了然的眼神,最后一句话有些底气不足。   虽然含了讨好师兄师父让他少受些罪,可以从他们那里讨些好东西的意思在,但那确实也是他费了不少心血才找来的嘛。   “哈哈。。。。。。。”李瑶一乐,没想到这个糙汉子还有这样的经历,她忍着笑说道:“这些倒是实在,你不是常说你在江湖上飘,还有着一个什么狂刀大侠的美称吗?卓叔和你师父送的东西都是实用的呢!”   卓浩阳苦着一张脸:“阿瑶你就别挖苦人了!”很快,脸上郁闷一扫而光,一边兴奋的去解那个最大的布包一边不忘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呀?”   因为这是第一次正式收到的礼物,他决定,就算里面装的只是一匹布,他也喜欢!至于为什么说是布,考虑到阿瑶没多少钱而且那个形状又是长条状的,除了布,卓浩阳的脑袋里想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为此,他不由得满怀恶意的想,师兄那个,也许是一包绣花针呢?谁叫师兄做菜的手艺那么好,绣花什么的,应该也不在话下吧,哈哈!!!   灰扑扑的一把刀呈现在了卓浩阳的面前,此刀咋看之下,毫不起眼,但是当卓浩阳将刀从那刀鞘之中抽出来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了一张惊讶至极又狂喜至极的脸,刀口上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就算是外行人看,也知道,这无疑是把好刀!   “这,这,这,宝刀啊!!!”卓浩阳深深的迷醉在了宝刀的光韵之中,只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发大财的感觉,心里的兴奋喜悦之情无以言表,只不停的抚摸着刀身,犹如抚摸自己的**般小心翼翼又爱恋万分。   见此,李瑶微微一笑,她就知道阿阳会喜欢这把刀,微微转了一下头,对着看似淡定实则犹疑皱眉的的卓文清道:“卓叔,看看你的礼物吧,可费了我不少心思呢!”   卓文清一笑,两指夹住了布包的一角,只轻轻一抖,那包着东西的布就自己脱落了去。   只见剑身薄如蝉翼,长约2尺有余,一丝淡淡的流光从中倾泄而出,月色之下,剑身上的龙纹竟像要腾空而起,逐云而去!   捏在手上舞了一朵剑花,卓文清反手一转,那软剑竟听话的绕在了他的腰间,瞬间,那惑人的光泽就暗淡了去下,竟是与平常腰封无二。   卓浩阳显然也看到了这把好剑,不由得凑近了去摸了摸:“这剑好生厉害,寒气竟然有如实质,比之我手里的这把刀也不遑多让,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刀,霸气!”   “阿瑶,你这礼物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而做,对了,你上哪儿找来的这好东西?”卓浩阳好奇的问。   李瑶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一比画:“嘘,老规矩,不许问,你就当闷声发大财吧!”   卓文清掩住眼里的精光,轻问道:“阿瑶可知这剑这刀的名字?”   “不知!”前世这二个好物最后落得在皇宫里蒙尘的下场,但是江湖当中追逐的人却不在少数,那么轰动那么热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二件东西的名字呢?   ☆、第三十二章 找人练手   “咦,叫什么名字?”这一看就是好东西,肯定有个响亮得不得了的名字,会不会就是兵器谱上排行前几的谁谁谁呢?   轻抚着腰间的软剑,卓文清薄唇轻启:“轻冰薄玉状不分,一尺寒光堪决云,我身上的这个,便是金鸿剑无疑了,而师弟手中的,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便是龙鳞刀!”   “龙,龙,龙鳞刀!是那个,可横扫万里无阻,去留人命无影,唯龙吟声盈耳的龙鳞刀???”一激动,卓浩阳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可是遗失的神兵利器啊,只有被听过,从未现过世的宝刀中的宝刀啊!   得到卓文清肯定的眼神,卓浩阳只觉得脑袋不停的炫晕着,有一种被天上的馅饼砸到的幸福冲击感,而他此时对待那刀的态度,哪里还像是在抚摸**,根本就是在膜拜祖宗!   日子就在卓浩阳一遍遍膜拜祖宗与李瑶学习医书卓文清展现手艺当中溜走,这天,李瑶自觉已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可以自己试着救人。   于是,她便在医馆的门口边上挂起了一个牌子,上面还略有些歪扭的写着一行字:“自今日起,凡性命垂危又家境贫寒者,可免费至此救治。”至于是不是肯定会救好,李瑶并没有做保证。   如此李瑶等上了好几天,但是大家都处在一种观望的状态,总觉得医馆做这样不挣钱亏本儿的事很不寻常,而且大家还真没什么要死的人需要救治。   “阿阳,不如我们去牙行吧!”守株待兔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李瑶主动提出了自己的计划来。   至于为什么每次都是叫卓浩阳而不是卓文清,李瑶表示,哪有叫人家医馆东家跟着自己东跑西跑的道理?   好吧,还有一个原因,李瑶总觉得卓文清有些怪怪的,特别是看她的眼神,总含着千言万语似的,害得她一见着人就想闪远点,真是奇怪得紧。   “去牙行干什么?不如我们去城外的山上,再用那些树试炼一下我的龙鳞刀的厉害,这次,我们可以再找一棵更大些的树!”卓浩阳头也不回的说道,此刻他正专心致志的擦拭着他的那把刀,一遍一遍又一遍。   “走吧,陪我去一趟牙行,你帮我掩护,我去试一下救人的手艺,到底学了卓叔几分,完了,我到时候给你找一地儿,保证让你试炼得心满意足!”   “真的?”这次卓浩阳终于正眼看李瑶了,不过此时正呈星星眼。   如今的他,对于李瑶总有着一股莫名的信任,而且李瑶还有着许多他不明白的本事,虽然未言明这些神秘的事情,但并不影响卓浩阳对她的盲目信任,他甚至不止一次的庆幸,还好阿瑶是师兄的命定之人,还好自己素来与阿瑶的关系就不错,不然这宝刀什么的,哪儿有自己的份呢?   李瑶挑了挑眉:“我何时骗过你了?”   说罢,就见卓浩阳喜滋滋的收起了自家的刀,一脸谄媚的道:“那行,我们赶紧去吧!”   卓文清:“。。。。。。。。。。。。”敢情这二人已经把他给直接当了透明人,诺大的一个医馆就想拋给他,然后二人再一起去过逍遥日子?   哪儿如他们的愿呢?   “阿瑶,不如让师弟看着医馆我带你去牙行吧,那里的人贩子我熟,你若是要救人,要多长时间都可以,我给你拖着,况且你学了这么久,是该找些人练练手了。”   “师兄,这么点小事怎么能劳烦您呢,还是我去吧,医馆交给我的话,肯定又没生意可做了,到时候损失的又是一大笔银子,所以大事儿交给师兄你,小事就让我这个师弟出力吧!”看出了李瑶的犹豫,卓浩阳急急的插嘴道,他可还想着人阿瑶给他找一个试刀宝地儿呢!   李瑶也顺应着这话点头:“左右不过是去试下手罢了,卓叔就不用去了,有阿阳的那些药丸在,再不济也不闹出人命来的。”   卓文清:“嗯,那好吧,不过阿阳行事最是鲁莽不过了,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赶紧回来寻我!”   “师兄,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别总担心这担心那的,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卓浩阳挥了挥大手,拾掇着李瑶往门外走去。   卓文清不由得暗自咬牙,谁担心那五大三粗的师弟了?越来越有种师弟是种多余的东西的感觉,看来得想个法子将师弟弄走才行,不然眼看着他们二人越来越亲近,而自己反而显得像个外人似的。   最大的牙行里面,卓浩阳像个暴发户似的与牙婆子不停的东拉西扯,间或夹杂着讨价还价的声音,略带喜感。   而李瑶则被人领着去了关人的地方,理由是挑拣奴仆。   果然不愧是最大的牙行,连关人的地方都显得较为干净,而且光一个大厢房里面,就满满当当的关着三十人,总共数来有足足十数间这样的屋子,粗粗算来,这个牙行里面待卖的人约摸在五百人左右。   李瑶打眼一瞧,虽然这些人的表情都是麻木顺从的,但是却没有将死之状,她心里面不由得有些疑惑,也许大牙行反而还找不出将死之人,毕竟它能做到这样大,是有其自己壮大的道理,也许,她应该去那些小的不起眼的牙行看看,犹记得以往做鬼的时候,见着的都是从那些不大的牙行里面拖出来的死人。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不由得一转,向笑得谄媚的那个带路婆子道:“你这边的人还是挺不错的,看着干净也是老实的,我会如实回给我们主子,让他拿主意,如果可以的话,就直接从你这里全部买过去了。”   听罢此话,那带路婆子笑得见牙不见底,仿佛看见了大笔的银子就在眼前,忙笑得更谄媚的说道:“好,好,好,那您就好好的与您家主子说道说道,不是我老婆子吹,我们牙行的人都可是经过精挑细选,胆大心细耐吃苦,可不像其他牙行,什么脏的病的死的都可以充数欺骗那些不知底细的买家,我们牙行做这行可有几十年了,哪个买了人回去的不是称赞不已的?姑娘,我老婆子给你说,买我们牙行的人回去,价格又公道,而且不吃亏!”   ☆、第三十三章 牙行救人   李瑶听罢这些话,笑了笑,点头应是,其实做这行的,谁家没有阴私的?只是大家虽心知肚明,但是不会拿在明面儿上说罢了!   “叮,前方生命气息即将流失,请主人救人!”绕过一个弯,忽然,脑海之中的提醒之声响起。   李瑶脚步一顿,手指一指:“那边可是有人?我刚才貌似听到了呼救之声。”   带路的婆子嘴角动了动,并不想放过这个大买主,略作犹豫之后才道:“那边是些逃奴,被抓回来之后就关在那里,想着什么时候**好了再卖出去。”   “既是逃奴,必定是心思活络之人,别说,主子还真需要几个这样的人做事呢!不若去瞧上一瞧?”也不管那婆子是什么反应,李瑶径直就往那边走了去。   带路婆子无法,只得跟上,虽然那边都是些不听话的人,但是如果买主看上了,也是可以卖的。   越最近,越能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混和着一些其他说不出来的气味,相当难闻,这边只有一间小屋子,廖廖关着几个人,而让脑海当中发出提醒之声的那个人,李瑶则透过木窗在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他。   看身形是一个约摸二十出头的男子,此时他身着藏青色布衣,身上斑斑的全是血痕,在略显瘦弱的身体上显得凄惨无比,因为是头向下,她看不清此人的面容,只觉得气息弱得近乎死去,然,她隐约却又能从这狼狈之身当中,看出铮铮傲骨,倒是一个值得相救之人。   “有些不听话之人打过就好了,你们这算是在草菅人命了吧!”李瑶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淡淡的对着身旁的婆子道。   那婆子倒也不慌:“这,这人三番二次的想逃走,但是他的卖身契早就被他主子卖了来,我们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他罢了,谁知道这人骨头这么硬,还将我们的人都打伤了,所以难免就下手重了些,不过倒没想到他身子骨这么弱,不经打,不过死了也好,虽然晦气了些,但是就这样卖给主人家,怕也是给主人家惹祸的,到时候还连累得我们牙行名声不好,不如我们牙行自己担了这几两银子的损失,也好过将这祸害卖了出去。”   “你们牙行心善,这样的事情倒少见,这样吧,我看他也只剩下一口气在了,我就帮着瞧瞧,能救回来的话也帮你们不用损失银子,到时候我们主人家过来买仆役的时候你们就可得给我们少些银子,如果救不回来的话,也就当是没这回事,左右是个将死之人,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一回吧!”   “这。。。。。。”带路的婆子有些犹豫,说实在的,死个把人他们牙行还真不怎么在意,哪有牙行没死过人的,只是眼前这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呢?   “嬷嬷放心,我看着虽然年岁轻了些,但是救人的活计倒也是不差,而且能把这人救回来,你们东家一高兴,你也能讨得好不是?”   那老婆子一想,也是,虽然还有些犹疑,但也开门让李瑶进了去,之后又叫了二个彪型大汉来守着,她先去前面给东家说上一说。   屋子里面,李瑶直接走向了那个躺在角落的人,其他三个人则远远的避了开去,他们被打怕了。   观面相,把脉,扎针,她做得一丝不苟,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她抱着十分谨慎的心对待着,不过,眼见着这人就快不行了,李瑶中途还特意倒了一粒药丸给他续命,那是用人参等十几种药材制作而成,虽说不能肉白骨,但也是难得的好药了。   这时,一个怯弱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姐姐,哥哥会死吗?”   李瑶一转头,就望进了一双带着期盼的眼睛,她有些不明白,这么瘦弱的一个小女孩怎么也会被关在这个小屋子里,而且身上也明显的有被鞭打过的痕迹。   “不会死的。”   得到了这样一个肯定的答案,小女孩乖乖的又缩回了她原来蹲着的地方,其他几个人也明显松了口气。   如果此人死了,那么他们难免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的感觉,现如今得知此是可以救回来的,所以纷纷心中大石落了地。   李瑶对于这样的情绪,很是理解。   地上的人最主要是被打坏了,而且又从未请过大夫,失血高热加上饥饿,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住的,况且以刚才那婆子的态度来看,就算是救活了,估计也不能落个好。   不若,将此人买回去吧,一来可以时常练练手,二来以后她一个弱女子行走之时,身边有个随从也会方便安全许多。   想到就干,经过一番的讨价还价,李瑶买下这人很是顺利,不过是三两银子的事,据那婆子说,她们卖这个人还亏了二两银子呢。   “阿瑶,你救人可以,但就这样带个男人回去,师兄会不高兴的。”一路上扶着个臭不可闻的男人,卓浩阳一边皱眉一边嫌弃的说道。   李瑶笑了笑:“可也不能放任他在那里死掉吧,这可是一条命,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至于卓叔那里,我自会去与他说的,况且我在这里呆不长,以后就像你说的,一个弱女子,飘在放面可真不怎么安全,有这么一个人在,想来你们也会放心很多。”   “什么?你要走?你要去哪儿?这里不好吗?哦,不是,我是说你要一个人走?抛弃师兄,额,抛弃我和师兄一个人走?”卓浩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门儿,他本来声音就大,如今又扶着一人大声嚷嚷出声,街上许多人都望了过来。   李瑶用手扶了扶快要歪倒的病人,这才说道:“你就不能小声些?我自然是要走的,你和卓叔都是我的恩人,亲人,但是我并不是小孩,我不可能靠着你们养一辈子,我还想等着以后有出息了,好好的孝敬卓叔,然后再接济接济你,到时候你也可以不用再为几两银子的事情受卓叔折磨了不是?我这不是抛弃你们,而是自力更生,可懂?”   ☆、第三十四章 霸气侧漏   卓浩阳急得有些团团转:“你一个女子,就算是有跟在了身边,怎知他是个忠心的?且就算是忠心的,碰上个什么事,他一个男的就能解决了?这样吧,到时你想往哪儿走,就带上我吧,反正我原本就是在江湖上到处飘的,到那个时候可以给你解闷,还可以为你保驾护航呢!”   “噗!你急什么,虽说我是要走,但也不急于这一时,而且就我这半吊子似的医术,出去了也是给卓叔丢人,放心,要走也是等我把卓叔的东西学到手了再走。”李瑶轻笑着安慰这个糙汉子,可真经不起逗,呵呵。   显然,卓浩阳已经将这件事装在了心里,这可是大事,想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给师兄讲,让他明白,时间的迫切性,媳妇都快要飞走了,还不快出手的话,到时候他注定就一辈子光下去了,当然,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知己也就要失去了,以后再没有谁可以和他一起干坏事,听他讲那些对别人而言荒诞的话,还有,更主要的是,再不能时不时的从阿瑶那里得到惊喜的礼物了!   回到医馆的时候,果然,卓文清一见着他们带回来一个男的,特别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的,瞬间就黑脸了,不过这脸是对着卓浩阳黑下来的。   卓浩阳急急忙忙的把卓文清拉到一边去嘀嘀咕咕,李瑶不用脑袋想就知道卓浩阳要说些什么,摇了摇头,这家伙怎的越相处越小孩子似的呢,算了,她也不管他了,一个人将救回来的人安置好,然后再给涂上一些不俗的外伤药。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5,请主人继续救人!”熟悉的声音传来,李瑶心下一松,守了里屋**上的男人**,总算是退烧活下来了。   才准备出去吃些饭食的她,突然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谢谢你救了我!”   原来他一直都是有意识的,只是未能醒过来而已,好强的意志力!   李瑶转过身,对上了一双古井般无波的双眼,心里一紧,面上却道:“不用,医者父母心,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只是为了更好救治你,我们才把你买下来,以后你就在医馆里帮忙还债吧!”   这是一个很厉害并且也不坏的人,从那双眼睛当中就能发现,所以更加坚定了李遥要将其留下来的决心,为此,什么病好了之后放他离开的话,她只字未提。   “想来你也饿了,我去给你端些东西过来,你的伤很重,这几日需要好好的休养才行。”说罢,就轻轻一笑表示自己的善意,便走了出去。   男子垂下了头,一双眼睛敛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黑,你饿了吧,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一边摸着兴奋不已围着她转圈圈的大黑狗,李瑶一边说着。   这几日里,卓叔总是很忙,但是再忙,他都会把饭食给做好了送来,这让李瑶感动不已,也多次说了不需要这么麻烦,她自己做也是可以的,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也是能入口的,奈何卓叔嘴上答应,一转身儿又继续忙活,而卓浩阳为了吃上自家师兄的手艺,更是支持不已,要知道以前一年半载的都吃不上一回儿,这段时间天天吃,太幸福了,以至于他的胃,很快就被养刁了。   “阿阳,卓叔呢?”将温着的饭食与熬煮好的药都端了出来,李瑶问着又在擦拭宝刀的卓浩阳。   在阳光之下,龙鳞刀更显霸气与尊贵,只是如果套上了那刀鞘之后,所有的光芒都将被掩盖,变得低调起来,刀是好刀,鞘也是好鞘!   卓浩阳用着与他的细致行动丝毫不符的大嗓门说道:“有事出去了,不过很快就能回来哩,对了,那人醒了吗?”   “才醒,还好有你帮忙才能化险为夷,不若你先帮我把药给那人送过去吧,我吃完饭便带你去那个地方,让你畅快的试炼你的宝刀!”   话才落,卓浩阳就没影了,同时消失的有那碗滚烫的药,真是个急性子,李瑶笑了笑,又将菜分了一半出来,倒入另外一个碗中,再添上一大半的饭,放在了地上,一人一狗,就欢快的吃了起来。   话说,每一次吃饭,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享受,不知道等她离开之后,会不会不适应自己做的饭菜了呢?   …………   经过了昏暗的火光之下的幽长通道,一个开阔之地显现在了二人的眼前,地上,一排排的全是宝剑宝刀,中间还立着数十个假人,每个人都摆着不同的姿势,一股凛然煞气扑面而来!   “没想到,这员外府之下竟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阿瑶你是如何得知的?”知晓李瑶佛曰不可说的规矩,卓浩阳仍然忍不住惊叹道。   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可是那些江湖大家族当中也没见谁有这样大的手笔,能在府下开辟出这样大而高的空间不说,里面还全由云理石铸就而成,地板墙壁与上壁更是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假人也全是由价逾千金的万年沉积木所制,一般的刀剑在上面根本就留不下任何的痕迹,就算是削铁如泥的刀剑也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印记!   真是一个练手的好地方!   卓浩阳惊叹完了之后,顺手就抽出了龙鳞刀,在夜明珠的映衬之下,那刀上的流水仿佛更加的寒气逼人了!   身影迅速的消失变幻,卓浩阳就像是狼入了羊群一般对着那数十个假人就是一通砍,身法诡异又而迅速,他那壮实如牛的身子此时灵活得不得了,这是李瑶第一次见到卓浩阳使出全身功夫的样子,不得不说,很霸气但也很夹杂着那什么侧漏的喜感。   她就那样靠在通道的尽头,看着卓浩阳在里面辛勤的挥洒着他的激情与汗水,不过她总算是明白了,那狂刀大侠的称号,确实是名副其实。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那些假人已经被**得不成样子,缺胳膊少腿儿的更是不在少数,卓浩阳招呼着李瑶:“哈哈,真是畅快!阿瑶,我厉害吧!”   李瑶笑着打趣:“不是你厉害,是龙鳞刀厉害!”   卓浩阳不满:“光是有刀,没有我这样的功夫,能将这场上的假人砍落?”   ☆、第三十五章 借花献佛   李瑶不置一词,她踱步走向了那一排排兵器,本来整整齐齐的它们,如今就像是被秋风扫落叶一般,在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落着。   “阿阳,你来看看,这些兵器如何?”李瑶不懂这些,但是她觉得能够摆放在这里的,必定不会是俗物。   卓浩阳凑了过来:“和我的龙鳞刀比起来,简直就是破烂,不过也算是难得的好剑好刀了,嘿嘿!”   李瑶点了点头:“听说忠顺郡王不日就会带兵前去边关迎战北国骑兵,不若把这些东西收起来赠予于他,也算是尽我们百姓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了罢!”   明晃晃的借花献佛!   卓浩阳本来不屑的脸一下子闪现出了金光:“这是个好主意,把这些刀给他们,一来可以让他们多杀些敌军,二来还可以让忠顺郡王记我们一个人情,也算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财路!”   李瑶并不指望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能想出什么好的东西来,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你还是继续耍你的刀吧,相信过了今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异状,到时候你想来都没机会了,我这就出去想些法子,怎么将这些东西弄出去。”   卓浩阳虽然很想再挥舞一下龙鳞刀,但终归是担心占了上头:“你一个弱女子能想出什么法子,况且你一个人,我能放心?走吧,我与你一道去想些法子,这里可是放着几百把好刀好剑,这个便宜不要白不要,大不了以后再找其他的地方舞刀。”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然而,这个时候,卓浩阳已经傻了,他似乎明白了白日里说要帮忙时,阿瑶那隐约嫌弃的表情是为何了。   没看见一个个人犹如失去了神智一般的被驱使着干活吗?而且动作之轻巧,就好像是已至臻境气息完全收敛了的高手一样!   “阿,阿,阿瑶,你确定你不是养蛊人或者是修习了什么邪术?”卓浩阳收起自己快掉在地上的下巴,结结巴巴的问。   迷蒙的月色之下,阿瑶苍白的肤色配上阴沉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妖物,阿呸,他在想些什么?   “噗,一些雕虫小技罢了,还说自己是行走江湖的人呢,这么点小世面都吓在这样?啧啧啧!”李瑶故意又把眼睛瞪大了些许,看着卓浩阳不自觉的往后一挪,心里乐不可支。   她发现在卓浩阳身边时刻都是放松着的,就连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她竟也当着他的面使了出来,而且她的性子也开始变得不一般了,抛却了前世的良善,刻入了冷漠,自私与阴狠,当然还有护短。   卓浩阳再瞄了瞄那些个表情木讷行动如风的人,抽了抽嘴角:“这算是雕虫小计?你这等厉害的仙术,估计是到了战场,一个大招放出来,我军都不用自己动手,直接让敌军互相厮杀就行了!”   “你真以为我是神仙?控制这么几个人还行,千军万马的面前儿,也只有被踏平的份儿。”   “唔,那个,我想问下,你这个仙术能不能教教我啊?你看,我人笨,功夫也不如师兄好,多个手艺在身,也算是多个保证是吧?而且你忍心让我受到别人的欺负吗?”   惊讶过后,卓浩阳开始厚着脸皮讨要了,这等仙术实在是太有用了,想像下,等他学会了,自己犯错时就可以让师兄很快忘记自己的事,还可以奴役师兄天天顿顿给自己做好吃的饭菜,自己点菜还不带重样的,嗯,还有,那个武功比他高,老是追在他身后的女人他也可以打发回去,然后自己就可以不用再躲着她了,师父那些宝贝得不得了的东西,也可以让他乖乖的拿出来,嗯,孝敬孝敬他,哈哈,怎么想,未来都是那么的美好呢?   直到脑袋上被拍了一巴掌,卓浩阳才清醒过来,拿眼巴巴的盯着打他的李瑶。   “想什么呢,瞧你那傻样,这个东西就算是我想教,你也学不来,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来的,怎么教你?”   “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那它是怎么来的?突然就会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么回答你?也许这是天生的呢?就像是百年前的国师,生来就有一种可预测将来的本事,有人要学的话,你让他怎么教?”   听了这话,卓浩阳失落不已,不过还好他不是贪婪的人,很快就振作了起来:“要不再到员外府里大肆搜刮一翻,反正这员外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收他一些家财,也算是造福万千百姓了吧!”   李瑶摇了摇头:“不用多此一举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员外府就会被查抄,到时所有的东西都将被充公,所以我们还是先把这些东西给搬走就好,不然等着抄家再搬,边关的战事都不知道打了多久了,这个时候,能用这些东西多杀些人就不要耽搁时间,据说,大军后日就要路经此城了。”   “阿瑶,怎么你好像知道很多事儿似的?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朝廷派来的?或者你在帮其他什么大官儿做事儿?你放心,我是个江湖人,而且又视你为知交亲人,绝对不会将你的事外传的,我发誓!”   李瑶笑:“我知道,你只是管不住你那旺盛的好奇心罢了,真是,一个大男人,竟还有如此一面,真是少见!”   卓浩阳脸难得一红,讪讪道:“这不是各有各的爱好吗?你看我不吃花酒不进赌馆,也就这么点爱好了,你却还取笑于我。”   欣赏完了卓浩阳的表情,李瑶这才道:“我只是我,并不是哪方派过来的,虽然知晓的东西比你要多些,但是只要你平日里多留意一些坊间传闻,然后再动动脑子,也能像我一样,推出很多值得一思的消息,可懂?”   卓浩阳用手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半点子介意都无:“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你拐着弯儿说我笨,反正被师兄师父说的不是一次二次了,这些费脑子的事还是交给你们这些脑子聪明的人来吧,我就只负责听从你们的号令就好了,还轻松自在呢!”   ☆、第三十六章 大叔吃醋了   “好了,别贫了,天色都这么晚了,赶紧去守着,这最后一趟搬了我们就撤!”眼见了那几人悄悄的将东西搬进了外面早就停放好的牛车上,李瑶赶紧说道,要知道这么个地方虽然初一,十五绝对不会来人,但也说不准就一定不会来人,前世的很多东西都作不得准,就像是本该未中秀才的陈明青却中了秀才一样。   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悄悄的离开了员外府的地底下。   “主子,这就是夫人今日里所做的所有事情了。”一个略为低哑的声音恭恭敬敬的总结道。   卓一看着陷入深思的自家主子,也未去打扰,说实在的,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也不会知道原来夫人竟然也是深藏不露之人,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的主子可怜,因为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明显的夫人对卓浩阳那厮比对自家主子还亲近!   卓一,卓文清的为数不多的属下之一,长得十分的平凡,属于大众化的脸,丢人群都找不出来的那种,但是为人沉着冷静又十分擅长于隐匿行踪,所以卓文清在他任务才完成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将他召回来,呃,监督自家意中人,好吧,是未来夫人。   “嗯,那好,传封信给怀远,直接告知他那些东西的去处,也省得到时候阿瑶再想法子让人去通知他。”其实是他心里不舒服,到时候肯定阿瑶又会叫上自家那个师弟一起。   看来仅是用手艺来征服未来夫人太慢了,还得让阿瑶看到自己其他卓越的方面,至于师弟,真是太碍眼了。   “你想法子将那欧阳明珠引到这里来,虽然欧阳明珠长相差强人意了些,但是胜在武功好,人也不错,十分爽快,配师弟,绰绰有余!”   卓一嘴里回答道:“是。”   心下却想,主子以前可不是这样说人家欧阳姑娘的,要知道以前他总说那个大肥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长相丑不说,还十分不知羞耻,追着个男子满江湖跑,简直是辱没了欧阳家的名声!现在居然说变就变,果然,有了夫人的男人,醋性一起来了,还真有些让人头疼,当然,这该头疼的对象可不是他,唉,也怪卓浩阳,那傻货简直是不懂得看人脸色行事,这样明晃晃的与夫人走一块儿,不被主子记恨才怪,这不,报应就来了!   “对了,屋里那人查出来是什么来头了吗?”凡是出现在自家夫人身边的雄性生物,卓文清决定,一概敌视,而且还必须知晓其底细,方便行事,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况且,屋子里那小子长得太阴柔了些,一看就是个**人的家伙,不得不防!   卓一道:“回主子的话,那人应该是三王爷的得力谋臣,属下几年前曾远远的见过一次,而且据卓二消息称,粮草一劫之后,这人便连同三王爷一同失踪了,如今到处都是秘密寻他们的人。”   卓文清摸了摸腰间的软剑,沉思片刻继续说道:“居然是黎昭靖的人,简直是送上门儿来的人情,不要白不要,你这几日给我盯紧了他,千万别让他有机会跑了,当然,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他下些软筯散,正好我有事要找那黎昭靖呢!”   果然,每一次的时候,阿瑶总是能给自己惊喜,不愧对是命中注定要与他过一辈子的人呢!   “对了,师弟的事情你要抓紧,最好明日那欧阳明珠便可入城。”   卓一点头称是,对于能看到卓浩阳的热闹,他表示很是支持,谁叫卓浩阳以前仗着自己是主子的师弟,没少折腾他们几个呢?   “唔,阿瑶很喜欢救人玩儿,等这事儿完了之后,你让卓二随便把自己弄身伤,最好是凄惨一些,再往她面前一躺,然后就让她救回来吧,到时候伤好了就说无家可归,反正怎么可怜怎么来,让他以后就跟着阿瑶了吧,从现在起,她也是你们的主子了!”这过了明路的将自己的人放在阿瑶身边,他才可以放心,虽然他只是一个大夫,但是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他可不想到时候那些人找阿瑶下手。   至于教阿瑶武功的事儿,想来以阿瑶的体质也成不了高手,就当是强身健体了,以后生养的时候也少些苦痛。   脑洞大开的某个大叔思绪已经飘远了。   卓一的办事效率很是高,第二日李瑶正在照看救回来的秦穆时,就见卓浩阳匆匆忙忙的奔了进来。一幅焦急无比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见卓浩阳开始翻他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后对着屋子里的水盆就开始快速的涂涂抹抹,李瑶不由得问道。   卓浩阳使劲儿的在自己的脸上倒腾:“那只母老虎寻来了,刚才她肯定在街上见着我了,还好爷我跑得快,不然就要被她抓走了!阿瑶,你先去前面帮我拦上一拦,我换个样子再从边儿上的窗户逃出去,那个母老虎居然给老子撒了一把迷跌香,她肯定就在这附近了,马上就要来了!”   李瑶对于卓浩阳口中的母老虎也是有所耳闻的,其实她倒是不讨厌那个女子,反而觉得她的勇气很值得敬佩,但是既然卓浩阳不喜欢还怕得要命,作为其好友,便就不把那火抗推给他了,因此乖乖的出去为其挡一挡了。   至于秦穆,他觉得自己很冤枉,那个女人一出去,他就被面色狰狞的熊男给点了穴道,连话都不能说,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那个男人手指翻飞,而后,在他的面前迅速的换了一张脸!然后他的脸上也一阵冰凉,那感觉让他明白,自己被迫易容了!不用想,现在脸上顶着的绝对是那熊男欠扁的脸!   他发誓,如果他能说话了,定要好好的报答报答这个熊男!   “瑶瑶,那人醒了,你作何打算?”   瑶瑶?咋听到这个称呼,李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种鸡皮疙瘩由内而外的生了出来,这么亲密的称呼,实在是让她接受不能。   然而看着卓文清那一脸正经的模样,李瑶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自己心里暗示,就当作是长辈对小辈那种喜爱小名般的称呼吧!不过,阿瑶叫得好好的,干嘛突然叫瑶瑶?   “我已经问过他了,他说现在别无去处,况且卖身契也在我手上,便认了我这个主子,以后唯我的命令是从。”李瑶自己说出来的话都觉得有一种不可信的感觉。   ☆、第三十七章 大叔的心思   果然,卓文清道:“那人并不是简单的人,我给他号脉之时发现他的内力不弱,只是被人重伤了,故而才会如此虚弱,况且他一看就知并非池中之物,单凭那么一张纸,恐怕也无甚大用,而且他既然能如此狼狈,想来背后更是复杂,留他在身边,并不明智。”   李瑶笑笑:“这些我都知道,只是这几日处下来,我发现那人眉目清明,并不是大恶之人,也许他只是想在这里暂时避上一阵子,我便也顺水作这么个人情,也不枉救了他这条命回来。”更主要的是,相信此人是知恩图报的,就算他不想报恩,她也会让其报恩的,有了这个人,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强大的保护,以后行走之时,还可以通过他寻一些人手到身边来。   这个时候,她再一次的无比庆幸自己所掌的能力,虽然目前都是控制着一些人做些不大不小之事,但是她相信,就算是身陷千军万马之中,她一样能来去自如!   “他的样子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这样吧,待他伤好之后就离开,不然我担心以后他会给医馆,给我们带来许多麻烦与危险,毕竟我们都只是一些稍有自保能力的平常百姓,真被卷入了一些事件之中,怕是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卓文清眼睛眨也上眨的说谎,语气当中充满了劝诫。   隐在一旁的卓一听到此话,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怎么以往没有发现自家主子有这样厉害的胡扯能力呢?如果他都只是稍有些自保能力的平常百姓,那自己与卓二一干人等,岂不成了连自保之力都没有的穷苦百姓了?   李瑶想了一想,虽然心里疑惑,但到底也是赞同的,如果以后自己走了却连累得医馆处在危险之中,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过,以他们师兄弟的武功,再怎么不济也应该有那能力逃离虎口的吧?况且阿阳还经常夸赞自己说是什么狂刀大侠,虽然她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但是想来能在江湖上自由行走的,能力还是不弱的,卓叔应该是只习武功却不怎么行走江湖的人,故而对江湖之事避之不及,这些,她都能理解。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经让面前的人想歪了去,卓文清继续说道:“如果你差一个下人,我行医这么些年,倒也认识不少有功夫在身的人,到时候为你寻一个来岂不是更可靠?况且你如今也在慢慢开始习武,到时候相信能欺负到你的人没几个。”   最主要的是自己会一直在其身边,就算有不长眼的人上赶着来欺负,也要看他答应不答应!   欧阳明珠,是一个胖得很可爱的女人,这是李瑶见到她的第一感觉。   虽然现在多以瘦弱为美,但是欧阳明珠的胖,却胖得匀称,胖得十分的有肉感,惹得人总想去掐一把,看看是否真的能掐出水来,至少李瑶是这样的。   她身着一身紫红的剑衫,双目清明又自带一股子傲气,轮廓艳丽当中又透着逼人的不可侵犯的气息,行走间更是虎虎生风,好一个女子!   “卓浩阳,我知道你在这里,给老娘滚出来!”才见其人,就闻其声,好吧,声音是十分的响亮。   李瑶对这样一个女子发自内心的有着好感,不过她并未迎上去,也未阻拦,心里想着,其实二人凑成一对儿也不错。   这一大嗓门儿并未喊出卓浩阳来,倒是让医馆门口又围上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欧阳明珠双目一瞪,四处扫射,而后也不顾医馆里的三人一狗,自顾自的开始找寻了起来。   在看见躺在**上的“卓浩阳”时,欧阳明珠心里已经气得咯咯作响了,就算是把这人易容成他的模样,但他当她是瞎子吗?卓浩阳熊一样的身子与躺着这人弱鸡一般的身子能比吗?   躺着的秦穆默默中枪。   “这位姑娘,我们这里并无…………”   “姑娘找我家师弟可是有急事?”   二个声音同时响起,李瑶不由得望向了开口的卓文清,疑惑不已,要知道很早以前他们二人都被卓浩阳同时交待过,如果母老虎寻来了,可千万不能把他的行踪给抖出来。   “师弟?你是卓浩阳的师兄?”停下四处乱找的身子,欧阳明珠这才看向出声的卓文清。   这一看,才发现眼前这个大叔感觉好温润的样子,带笑的眉眼当中倒影出了她圆润的身影,青衫长立,翩翩君子便是说的这样的人吧,是她一直都喜欢的类型,如果不是她有卓浩阳那个混蛋了,估计也会被这人迷住,然后使出百般手段,结为夫妇!   卓文清点头,端出了好师兄的派头,果然,就把来人给唬住了。   “师兄好!”欧阳明珠弯儿也转得快,立马脆生生的喊了起来,丝毫不见生疏的模样。   卓文清只轻轻的撇了一眼,才慢悠悠的道:“可是找师弟有要事?”   欧阳明珠十分恭敬的答道:“嗯,是这样的,浩阳已与我有过肌肤之亲,此次前来寻他,便是奉了家命与他结为夫妇,只是浩阳生性有些不羁,故而总不愿安定下来,但是闰中女子的年华又能几经蹉跎呢?还望师兄能劝慰一二。”   大家闰秀的气质显露无疑,这番作态,让跟在她后面的随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四**,这也变得太快了吧,如果她一直都能保持这般模样,只怕老夫人会喜极而泣哒!   李瑶对这位奇女子的观感是越来越好,于是,她说道:“阿阳也确实到了定下来的年纪,而且欧阳姑娘本就是女中豪杰,配阿阳绰绰有余,得闲了,遇上阿阳,我会帮欧阳姑娘说道说道。”   哪知,欧阳明珠竟是把怀疑的目光投了过来:“你是?”   这语气过于熟稔,她不得不疑心。   “放心,我只是阿阳的,嗯亲人罢了,况且我也是成过亲的人。”知晓欧阳明珠的疑虑,李瑶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难道是师嫂?”再一细看,这二人站在一起,还真是很配,于是,她也放下了心来。   李瑶被弄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误解成这样了,正待开口澄清,心情舒畅的卓文清却抢先道:“这一时半会儿估计师弟也回不来,看欧阳姑娘风尘仆仆的模样,不如先去客栈落脚,梳洗一二,过些时候再来?”   只要这女子在这里,相信师弟再没时候来纠缠自己的瑶瑶了,卓文清如是想道。   ☆、第三十八章 赠玉坠   而且,人家欧阳姑娘还是很不错的,长得虽然不出挑但是也很有看头,而且家世也不错,等师弟嫁进了欧阳家,哪还用愁银子不够花这样的事呢?唔,这样打着灯笼难找的师弟媳妇,他还是帮上一帮吧,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也是欢喜的,这样师父他也就多了一个免费的银库,一举几得,还是不错的!   摩挲着下巴,卓文清心里开始计划起来了,逃跑路上的卓浩阳再次感觉到一股寒意爬上了背上。   “卓叔,这样直接让欧阳姑娘进外男的屋子真的好吗?”第一次进卓家师兄弟的住处,李瑶站在院门口,开口道。   卓文清挥了挥手:“瑶瑶过来坐吧,品一品这茶,十两银子一钱呢!”   “卓叔?”   “咳,这个无碍,江湖儿女,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而且这青天白日的,也传不出什么腌渍事儿来。”卓文清一边为对面坐着的人斟茶,一边说道。   见李瑶释然,他不由得继续说道:“对了,那秦穆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作何打算?”   “这倒没什么打算,左右不过就多养个人,吃饭多双筷子罢了,卓叔要是嫌弃他是个吃白食的,不若让他帮你干些活计?”李瑶笑着打趣道。   卓文清也笑:“哪能让那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做我们这种粗使活计了,罢了,你爱怎样便怎样吧,反正有我盯着,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李瑶把茶杯放下,语带揶瑜:“果然卓叔最是心善的!”   卓文清笑着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物,道:“前几日你送我与师弟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便将这玉坠赠予你,虽然比不上这一刀一剑价值的十分有一,但这也是难得一见的暖玉,先别急着推辞,这是一个性命垂危之病人所付诊金,我与师弟都是男子,哪有佩这种女儿家东西的理儿,所以一直收着,这二日才去寻了金蝉线,正巧你可将其带上。”   那是一个通体呈水绿的葫芦状坠子,约摸有二个手指大小,精致可爱,里面还有着水滴一般的东西流动,纵然是为鬼时见惯了好东西的李瑶,也不由得被其吸引了,真的很漂亮很诱人!   直到东西递到了自己的眼前,李瑶才回过神来,正打算拒绝这贵重的东西时,见着卓文清一脸的坚定期待之色,到嘴的话就这样缩了回去,手随之而动,那玉坠就入了手,暖手也暖心。   卓文清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清晰明朗,不再是那种停留于表面的笑容,那是一种由内而外发生的喜悦之情,李瑶再一次发现,原来卓叔笑起来还是真的很好看,如果不是命里克妻,怕是会迷倒不少女子的吧!   至于隐于一边的卓一,他已经无力吐糟了,对于自家主子越来越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他表示他适应得很好,至少现在下巴掉了可以淡定的捡起来再接上去。   哎,祖传的据说还关系着一方宝藏的儿媳妇玉坠就这样当个普通物什给送了出去,主子不心疼,他倒是心疼得不行,他有些担心,夫人会不会对这个玉坠不那么重视啊,不行,身为第一随从,虽然是还未过明路的,他决定一定要时刻保护好玉坠子!   说来也奇怪,自打有了那玉坠子,李瑶总觉得自己身体是越来越轻巧,而且记医书也快,就连学武功时也没有那种沉痛酸涩之感,由此,她更加的喜爱这珍贵的玉坠子了。   这日,已经消失了差不多五日的卓浩阳突然出现。   “阿瑶,那母老虎呢?”悄悄的,卓浩阳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极低,壮实的身子萎成了团,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旁边的重物挡着了他的身影,不注意还真不知道那里有个人,如此形象令人哭笑不得。   李瑶捂住吓了一跳的心,有些嗔怪的说道:“明珠满城的寻你去了,不是我说你,多好的一个姑娘,竟不惜福,这么好的缘份,别人求都求不来!”   “天哪,阿瑶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了?那母老虎给你吃什么迷药了,竟惹得你说好话?”卓浩阳听闻欧阳明珠暂时不在,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就惊奇的叫嚷了起来,他不过是五日没露面罢了,竟然都不知道自己人都向外拐了。   李瑶顺手将手上的药渣子扔了过去:“别母老虎母老虎的叫,人家姑娘长相家世都不错,重要的是还能容下你这跳脱的性子,有什么不好的?非视人家为洪水猛兽?我与卓叔都觉得你们般配呢,昨儿个卓叔还说,等你回来直接逮了你与明珠成亲去。”   卓浩阳张大了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自己的师兄与未来的师嫂都集体叛变了,他现在的处境十分的危险,要不然去偷点师兄存起来的银票,然后跑路?   “傻了吧你?真不知道明珠看上了你哪里,笨不说,还一根筯!”   合上张大的嘴,卓浩阳眼睛向外瞅了瞅,确定没有那胖老虎的身影,这才说道:“什么?那只母,好吧,是欧阳明珠她有什么好?人刁蛮无理,还爱到处打杀人,哪有一点大家闰秀的气质?而且长得哪里好了?胖得就像是一只球,你看她跑过来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圆球直接滚过来,哪里配得上如此英俊潇洒的狂刀大侠,在下是也?”   “噗,也不嫌躁,哪有这样夸自己的,不过话说回来,你都二十好几了,是该找个好姑娘定下来,那欧阳姑娘虽说是男儿气概了些,但也是难得的真性情,真要给你找个一板一眼的大家闰秀,估计没二日你又嫌人家死气沉沉。”李瑶觉得自己就像是老妈子,为自己儿女的亲事着急不已,好吧,这比喻有些过了。   卓浩阳那大嘴巴一张:“阿瑶你这样好有长嫂的风范!我二十好几还早着呢,没见着师兄都过而立之年了还孤家寡人一个吗?要我说,阿瑶反正你也是一个人,虽然师兄差了点,但也能凑合着过日子!”   ☆、第三十九章 鸡飞狗跳   前脚进门的卓文清听到这话,心里舒畅了些,纵然师弟在不力余力的抹黑他,但是至少后面也有帮他不是?于是,他心安理得的放轻脚步,支起了耳朵。   “就知道胡说,卓叔是很不错,但我一个成过亲还和离的女子哪里就能配卓叔了,况且卓叔于我而言是长辈,又是恩人,我还等着以后出息了给他送终呢!”听着卓浩阳不靠谱的话,李瑶也不恼,顺口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卓浩阳忍不住一笑,眼睛意味深长的往后面一瞅,恰巧看见一片衣角,嘴角越扯越大,还好他控制住了,没有大声的笑出来,不然指不定自己的师兄事后怎么收拾自己呢,那可是个腹黑狼!   “其实师兄也很是可怜,他那样的命格生来便有,容不得他不想要,倘若是人生在世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连带着子嗣也无,岂不是更悲惨,所以我与师父寻思着可以找一个破他命格的女子,不拘是什么身份,只盼能让师兄可以有和和美美的日子可过,日后也有人养老送终。”说完了,直拿眼睛去瞅李瑶,那眼里明晃晃的意思就是破卓文清命格之人就是她!只可惜李瑶愣是没看明白过来,颇有些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感觉。   这样的话明里暗里卓浩阳也不知说过多少次,李瑶只道是这家伙见不惯自家师兄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活,因此从未把这类话当作一回事,如今听他再次提起,再观其神色,确实不像是作假。   想到平日里卓叔对自己也不错,于是说道:“我一个和离的女子,身子不洁不说,名声也没了,阿阳你实在不该拿我去埋汰卓叔,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可是要生气了,不过卓叔也确实挺可怜,不若我们一起吧,为卓叔寻个可心的女子,看面相命格什么的我不会,但是挑人性子我还是可以说上一二的,我就不相信茫茫人海之中,寻不着一个命硬的女子!”   “说什么呢?老远就听到师弟的大嗓门了!”在一旁听得心肝脾胃都疼的卓文清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现身问道,他实在是不想再从面前女子的嘴里再听到什么戳心窝子话了。   想他在江湖之上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虽然处事低调,许多人只闻其名不知其人,但也是活得肆意潇洒,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甘愿洗手为心仪的女子作羹汤不说,还为女子的一颦一笑而心潮起伏不已,实在是不像他自己。   不过,他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成熟美男子,对付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弱女子,他就不信不能掳其芳心,这个,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于是,卓大叔又重新燃烧起熊熊的斗志之火,誓要与此女子死磕到底,他就不信,如此火热的心日子久了还捂不热其冰冷的心!   李瑶听闻卓文清的话,笑笑没有作答,只拿眼睛去瞄一旁的卓浩阳,示意卓文清问他去,而且这人可是有武功在身的,她才不相信以他的耳朵听不见他俩的对话呢,这不过是听得多与少的问题。   “卓浩阳!我闻到你的味儿,你要是敢跑,信不信你再也见不到你心爱的银票了!哼,通共三千两,也够本**置一身衣裳的了!”   才听到欧阳明珠声音的卓浩阳本能的想要遁走,但是却被那话的内容生生的钉在了地上,那是他好不容易劫富济贫,阿呸!好不容易攒下来了,怎么就被那只母老虎给找着了啊!啊!啊!还有,话说他不过二三日未沐浴,味道真有那么重,老远就可以被那母老虎闻见?   卓文清冷哼一声:“看来师弟还是很富有的嘛,那往些日子毁坏我医馆药村的费用也尽早还了来吧,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五百两!”   卓浩阳大叫:“师兄,哪有你这样坑自己师弟的,明明百两银子都不足,你怎么就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多?况且那些个草根树皮我随便上个山就能给你采了来,钻钱眼了里不说,还一毛不拔,我平日里帮你做活计,这个银子我都没向你讨要呢!真是白帮你说好话了。”   李瑶在一旁笑得弯起了眼睛,晶亮晶亮的,她发现每次看着这师兄弟二人对仗,都十分的有意思,卓浩阳老是惨败不说,还上赶着去让自己没趣儿,卓叔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没见每次都把卓浩阳给整得没话说么?   不过,有件事儿她奇怪得紧,这些日子也没见着医馆里有什么病人前来,同时也没什么买卖之类的,进项什么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话说,这师兄弟二人到底靠什么来维持生计的啊,难道卓叔也如阿阳那样,一到晚上就去那,咳咳,劫富济贫?她最近也没听说哪户人家失了东西来着啊?   很快的,欧阳明珠就飞奔而来,二话不说,就直接揪了卓浩阳的耳朵,说来也怪,当平日里嘴巴说欧阳明珠坏话说个没完的卓浩阳见到欧阳明珠时,那气势不知怎么愣是弱上了一截,颇有些欢喜冤家的感觉。   看这二人在一起打闹,更觉得有意思,一个追着打,一个死命逃,且边逃还边不知死活的叫嚣挑衅,气得本来武力值就高卓浩阳一截的欧阳明珠越来的对卓浩阳不客气了起来,那鞭子舞得叫一个虎虎生威,且不管欧阳明珠与卓浩阳怎么鸡飞狗跳,左右医馆里没甚么人在,卓文清将李瑶拉到了一旁说话。   “瑶瑶,这几日医馆暂时关门,左右无事,你可以随意去逛逛,实话说,我那个院子要来贵客,是你上次那东西引来的,少不得到时候又是一场血案,这种阴谋诡计什么的我不想你一个弱女子掺合进来,你只管过你平凡百姓的日子就好,万事有我呢!”   除去最后一句,李瑶心里还是很感激的,早在她找出那东西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这么一遭了,该来的总会来,她都已经想了好些应对之策,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卓叔会对她如此相护,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第四十章 郡王入城   “正好,学了许久,除了秦穆我都没有再去练过手艺,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也是时候好好的操练一番了,我会去一些贫民窑之类的地方,估计时间会很长,不到天黑怕是回不来呢!”李瑶思量了之后,顺着卓文清的话回道,她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让关心自己的人安心。   卓文清笑笑:“他倒不是洪水猛兽,不必日日如此,只是对于这个案子中起关键用处的你,十分好奇,但是他的身边可不只有自己人在,一举一动都在人眼里,纵然是他不想,也会有别的人将你推至那风口浪尖。”   这话里的包含的意思可就多了去,卓文清并不是一个委婉试探之人,直接就道了出来,看到李瑶了然的表情,心里就知道,她果然是明白的,想来也是,能找出那样的东西,本身知晓的就多,以前的那些借口有着许多漏洞,她后来也没有去圆回来,想来是已经把他当作了一家人看待,而他早就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人,自然事事为其作想。   当然,好友的好奇心,在自家媳妇的面前,那完全是不能纵容的!   咦,能力出从的郡王是卓文清的知交好友这么重要的事,他没有说吗?   一连几日,李瑶的心情都是不错,因为几日下来她收获还算是不错,通共救了六人,在那贫民区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城里虽然繁华,但是在边城的角落处却也有着一大片的贫民区,那里都是住着一些贫苦的穷人家,大部分人家的年轻女儿都在大户人家里面当丫环,日子虽然贫苦了些,但也勉强能度日。   但也有一些特别穷困的外地流落而来的人,因为没有田地,便也只能在那里落脚,只是日子更是艰难,很多人生病了也没钱医治,大夫也不耐烦来这些地儿,又没银子可挣还浪费精力,所以这个地方基本上是没有大夫踏足的,那些生病之人最后只得活活病死。   李瑶的出现,无疑是给这些无望的人家带来了生的希望,那些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把眼看着就要咽气的家人给李瑶瞧着,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子却是有真本事的,连着几日,她已经救回来了六个人了,而且所用的药都是她指导着那些贫苦人家自己出城去采,再加上她不索要银子,那些人家几乎是不费一个铜板就救回来了家人,对她满满的都是感激。   纵然是大夫,但也是女子之身,频繁进入这等脏乱之地也会平白的污了名声,但是李瑶却丝毫不在意,反正名声什么的她早就没有了,哪有人命来得值钱?也正是这样的坦然的行为使得她得了不少人的青睐,暗地里,活菩萨的称号已经流传了开来。   不过这日,当李瑶回到医馆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离医馆不远的员外府围满了衣着统一神情肃穆的兵役,李瑶回医馆的脚步一转,与外围看热闹的人群挤着一团,观事态的发展。   “这位大婶,可是这里出了什么事?”李瑶看着身边这个神情很是激动的大婶问道。   果然,大婶如同找到了知音似的,将她知道的情况噼哩叭啦倒豆子似的扒拉了出来:“哎,你还不知道罢,那员外府的人要倒大霉了,呶,看见了没,那些都是忠顺郡王的手下,听说是犯了大事,来抄家的呢!”   这么快!前世的时候当罪证查出来到抄家可是足足要了一月之久,这才多久,据她听说,这忠顺郡王也才入城没几日吧,就算是加上她找出罪证的那些日子,半月时间都不到!   看着李瑶惊讶的神情,再看周围好些瞪大了眼睛欲仔细听的人群,大婶兴致更高了,只听她道:“那忠顺郡王可是要去边关打敌寇的,听说皇上已经亲封他为将军了呢!那大军昨儿个到的时候城里的人都沸腾了,呼啦啦的一大群人都去瞧了,现在就在城外十里处扎营哩,昨儿个我都巴巴的去瞧了,不敢上前,但是远远的都觉得那气势惊人,那场景可壮观着哩!你们今儿个得空了赶紧去瞧上一瞧,沾染一点忠顺郡王带兵的凛然正气,日后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说罢,看着大家都听得聚精会神的榜样,大婶精气神儿更足的继续:“有忠顺郡王在,又有那功夫了得以一敌十的林家军(郡王其母为已故大将军之女,郡王随母姓林)在,看不把那些敌寇打得屁滚尿流,而且忠顺郡王向来都是能力不凡,驭下又十分严格,连皇上都放心的准他遇上那些个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还赐下了尚方宝剑呢!而忠顺郡王又最是痛恨那些朝廷蛀虫,听说有人将这员外与县太爷的罪证给呈了上去呢,半途上的郡王爷就自个儿打马先奔过来的,瞧着吧,这平日里嚣张个没形的王员外还有那只会刮民脂民膏的县太爷可要倒大霉了!正好抄了他们的家补充军响,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呢!”   “大婶你咋知道得这么多哩?”一个年轻媳妇不由得问道。   大婶洋洋得意:“谁叫我娘家婶子的女儿的夫婿的弟弟的妻舅在郡王落脚处做厨房里的活计呢!”   呃,这关系,也太远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家对此事各自的看法与热情,大家只觉得听闻了大婶的话,恍然大悟,许多后来还不知原由的人听旁人这么一解说,也不由得拍手称快了起来,有些人甚至开始猜测这样的情况,到底是要诛几族呢。   李瑶心里不由得摇头,这大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内里面的水深着呢,不过她也知道了她想知道的消息,现在就等着冷眼看热闹罢。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很多的人都是听闻了消息巴巴儿的赶了来,要知道这王员外自自家庶妹嫁给县太爷为妾,攀上了县太爷这棵大树之后,平日里可没少仗着县太爷的名声作威作福,大伙儿都被王员外的嚣张态度给弄得满腹的怨气,如今听说王员外落难了,哪还有不来看热闹的理儿?指不定到时候还会有不少的人回去后点鞭炮庆祝呢!   ☆、第四十一章 郡王来访   之后的事,正如大家所期盼的那样,员外府无论是男的老的少的,通通的被绑了再被堵上了嘴,一干子下人仆从通通的给关起了县牢里,一路上都能听到那些人从喉头深处涌出的嘤嘤声音,那些个平日里从来不正眼看人的后宅女人更是哭得眼泪鼻涕泗流,而忠顺郡王之后则是从王员外府之中抄出一箱箱的财物,看得围观之人眼红不已,而后王员外府的大门一关,封上了封条,直到二行人站在门口把守,一干人才慢慢的散了去。   估计如果不是苦于那队林家军的威名,这些百姓都还会随着忠顺郡王一直走到其落脚的客栈里去继续瞻仰其风采吧!   不过说实在的,虽然隔得有些远,看不清那忠顺郡王到底是何模样,但是观其气度,自带一股子上位者的富贵之气,行走之间更是有着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李瑶如是想到。   回医馆的时候,李瑶还在想着关于忠顺郡王的一些事儿,没注意到医馆内一片安静,直到她自顾自的将今日里一些穷苦人家所置的朴素的谢礼给放下,才发现后面自己所住的院子里竟然坐满了人。   呵,全都在呢,就连小黑也一动不动的蹲在卓浩阳的腿儿边,再细看,边儿上竟坐着才见着的忠顺郡王,这人是飞过来的么?来得到是快,倒是有些意思!   李瑶本就是农家女出身,做鬼的那几年也没见识过什么正经的规矩礼仪,于是只见她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道了一声:“民女见过郡王。”   于是,全部人都笑场了,那快要凝成实质的僵硬气氛瞬间就没了,李瑶自知失仪,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忠顺郡王约摸二十七八的样子,看起来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不过当他对着李瑶说话的时候,却只让人觉得随和。   “这便是此次帮了大忙的阿瑶姑娘了吧!终是得一见,果然气度不凡,难怪有人将你藏得如此之紧,来你处好几回都未见过真人,如若不是我突然而至,怕也是见不到的吧!”   卓文清招手让李瑶坐了过来,才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身边钉子不少,何苦为了那一眼让她卷进来?”   “这么大的一个忙,如果连句当面的谢谢都没有,那我岂不是忘恩之人?本来还有大谢礼的,不过被你阻了去,现在不过是一句谢谢你也还准备阻了?况且,以你的本事,还护不住?”郡王也跟着笑了。   李瑶为坐着的人都斟满了茶,这才道:“多谢郡王抬爱,只是这也不过是我偶然才知晓的事,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真正厉害的还是您,不过几日功夫,便查抄至此,也属难得。”   这时,听得云里雾里的欧阳明珠不干了:“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老娘,阿呸,姑娘我愣是没明白!”本来她就是江湖世家**,于这些个礼节也不在意,不过这么多的面前还是稍稍顾忌了下,音量较平日里低了不少。   卓浩阳忍不住挖苦:“就你那脑子,啧啧,能听明白才怪了。”   欧阳明珠怒:“看来你是不想要你那些个银票了是吧!”   “你!”卓浩阳瞪视了过去,好个不要脸的女人!   “好了,没见着还有客人在吗,给我安静些!”卓文清一发话,二人都消停了,只是还在互相瞪来瞪去的以视自己的不满。   “汪,汪!”小黑也应了二声,表示同意。   忠顺郡王笑了起来:“这狗倒是有些意思。”   “好了,你人也看了,事儿也办完了,明日里就早些走吧,我就不送了!”卓文清看了一眼安静听她们说话的李瑶,嘴里出口赶人。   倒是李瑶心里一惊,稍作犹豫,便直视忠顺郡王问道:“那牢里的老少郡王打算如何处置?”   “自然是按律法,男为奴,女为妓,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就该想到有这般结果,可惜没有纠出他们背后的尾巴来。”以为李瑶同情心泛滥想要求情,忠顺郡王说得很坚定。   明白过来意思,李瑶又道:“如果我再帮郡王你一个大忙,郡王可否许我一件事?”   忠顺郡王来了兴趣:“这些年和我讲条件的人不少,不过这样直白的,阿瑶你倒是头一个,说来听听罢!”直接由阿瑶姑娘变成了阿瑶,这忠顺郡王也是个自来熟。   这般回话,便是默认,李瑶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忠顺郡王:“这件事于郡王而言可不一般的大事,郡王得先答应我不问缘由,而后我才能安心说出来。”   忠顺郡王想也没想的点了头。   “那牢里关着的一个被王员外当作庶女养的男孩子,叫王子舒的,是郡王你的亲子!已故郡王侧妃为你生的,当时你仍在驻守边关,与敌寇周旋,传到你这里的消息是胎死腹中,其实,不过是有心人为之罢了。”   哗的,一下,忠顺郡王站了起来,眼睛紧紧的盯着李瑶:“你说这些有何凭证?当时口信可是太医亲传而至,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为何要相信?”   “郡王莫不是忘了才应了我,不问缘由?至于事情的真假,你可自行去验明,至于那太医亲传,不过是被收买罢了,我之所以告知于你,不过是因为前些日子见过那孩子,当时他只剩下一口气,怜悯之心作崇罢了,那时还是我们将其救了回来,既然你要走,便带着这个苦命的孩子一起吧,他可是你目前为止,唯一的亲子!”   李瑶的话,无疑是一道惊雷,忠顺郡王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隆隆作响,他本就是个聪明的人,只是平日里少去注意罢了,听闻李瑶这么一说,细想之下,确实又有很多的问题,而且,既然是唯一的亲子,那府里的那个,岂不是?   想到这里,忠顺郡王不由得心里发狠,看来,长期不在府里,他的威信都掉了个七七八八,好些人都敢阳奉阴违了是吧!如若不是边关告急,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府里去狠狠发作一番,收拾掉那些不安分的人!   ☆、第四十二章 随行边关的争议   不过就算是他暂时回不去,他也有的是法子知晓这些年来府里发生的事,以前是他懒得管,放心的交给某些人,现在,这些人胆子养肥了,也是时候宰杀了了事。   至于李瑶话里话外的真实性,忠顺郡王并不怀疑,一来,她是自己生死之交中意的女人,二来,他能那双眼睛里看出一片坦荡,而且,如果是假话,于她能有什么好处?   电石火光之间,忠顺郡王已然想了许多,面上的神色也变幻不已,那沉下来的神情,直让卓浩阳欧阳明珠心里发憷,这二人都是在江湖上散漫惯了的人,哪会有如此惊人的气势在?   顺了顺自己的思绪,忠顺郡王见李瑶神情十分淡定,没由得心里涌上一股激赏,是个果敢的女子,这才说道:“既然阿瑶如此说,便是有一定的理由,我不问便是,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希望在座的不要轻易泄露了出去。”   自觉的用了我,忠顺郡王显然已经把面前的几人当作自己的朋友或者助力看了,见着几人了然的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道:“如此重大的事,不知阿瑶想要用什么来换,如若在我能力之内,定然不遗余力促成。”   李瑶笑了笑:“自然不是什么狮子大开口的为难事,如今我已是一个人,除却卓叔他们几人,也算是了无牵挂,且这段日子以来我也习得了不少医理,虽然能力不足卓叔九牛一毛,但自问也能救些人,正逢边关战事将起,因此,我想加入太医营,随大军一起出征!”   明明白白的说出了她的要求,这么简单,相信忠顺郡王会应下来的吧!   然而,卓文清却猛然反对道:“不行,我不同意,你一个弱女子,怎可终日混迹在那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况且,你的医术给人瞧个风热湿痛的还行,那战场之上的刀剑之伤,缝针接骨,可不是你能做的!”   “对啊,况且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偷袭也是常事,且不说阿瑶你一介女子之身,又无武功傍身,去了岂不是与送死无疑,我也不同意!”卓浩阳也一本正经的说道。   忠顺郡王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你也瞧见了,不是我不同意,是文清的意思,况且,此事绝非儿戏,你去的确不合适,我这次随行所带太医不少,还有许多从民间征来的大夫,多你一个不多,不过你这为国为民的勇气倒是让人敬佩。”   看着大家一致反对的模样,李瑶也不急:“我并不是征求大家的意见,我只是告诉大家一声罢了,况且此事关乎于我的性命,所以此行我必定会随行,至于女子身,我作男子装扮便可,而且我也并不是什么弱女子,相信我,我有自保的能力。”   似乎是想起了李瑶那诡异的控人术,卓浩阳反对的话悄然的咽了下去,而卓文清则仍然坚持:“胡闹,你若想是救人,这城里有着不少穷苦人家你尽可去救,但是战场之上,哪里是你这样的女子可以去的地方?”   生起气来的卓文清让众人心肝儿齐齐一颤,连忠顺郡王也有些受不了的劝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这些都是男子做的事,阿瑶你还是歇了这心思吧。”主要是卓文清脸色太黑,他可不想上赶着撩虎须,要知道他这个朋友一旦真怒了,连他自己都是招架不住的。   李瑶低了头,让大家看不清她的表情,缓了缓,说道:“卓叔,还有大家,我明白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此次,我去定了,如若不让我随行,那我则会远远的跟在大军后面,能多救一个人,就能多给一个家带来希望,我这是为自己积德呢,而且,这真的关乎于我的性命,如果不这样做,估计三五年之后,我便会化作一杯黄土了吧!”   李瑶诡异的能力卓文清与卓浩阳都是亲眼见证过的,虽然没有细究,但是这么年轻就有着如此让人骇人听闻的手段,确定匪夷所思,也许,要获得这样的能力,就要付出与之相等的而他们所不知晓的代价,那么,此次去边关,必然也是与之相关了。   看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没有声响,李瑶也不催促,毕竟边关开仗的话,每日里死的可就是成千上万的人,这些人能救回来的话,对她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是“收益”,虽然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没有限制时候救完那万条性命,但是这种悬在脖子上的事还是早作完的好,这样她才能安心,否则一辈子都会在焦虑中度过,那不是重新过活的她想要的结果。   第二日,忠顺郡王没有随着大军一起走,而是多作了一日的停留,只为那个唯一的亲子,而李瑶,则继续去说服众人,虽然有人关心的感觉不错,但是关心过度了,她也会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在。   “既然这样,那我随你一起去吧,索性医馆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关了也不可惜。”想了**,卓文清妥协了,也许,去边关有他护着的话,瑶瑶会更加的倾心于自己呢,他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卓浩阳马上附和:“好啊,我也去吧,反正最近江湖上也没什么热闹事儿,不如我也去做一回小兵,多杀上些敌寇,指不定还能得个武官儿来当当呢!”   李瑶心里一松,总算是说通了,她也知道这医馆开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病人上门,所以医馆关门她也没有多大的愧疚之感,况且以卓叔与郡王的交情,相信郡王心里也是想让他们一起去的,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助力,而且大家一起去边关可以相互照顾不说,也算是为百姓安泰出了自己的一份力吧,多杀些敌人,多救些自己人,很好。   至于欧阳明珠,她表示肯定也去,哪有未来夫君去哪儿,她不跟着的道理?况且,边关杀敌,这貌似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呐!   这厢,几人商定了去边关的事宜,自身体好些后,一天当中总是处在失踪状态的秦穆给大家带回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第四十三章 小男子汉的请求   “什么?三王爷被敌军掳走了!”   听闻这个消息,大家齐齐不敢置信,那三王爷也算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此行负责后续粮草的押运,怎么就突然被敌军给掳走了?   莫非,有内贼!   李瑶并不想掺合此事,于是很是默契的与本就不耐烦这些阴谋诡计的欧阳明珠一起走出了医馆,把空间留给那些个议大事的男人们吧!   “瑶姨?”正准备去置办一些所需之物的李瑶,被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住了。   转身一看,喝,好一个锦衣华服,贵气逼人的男孩!   “子舒可是来寻你爹爹的?”对于会出现在这里的男孩子,李瑶只觉得十分讶异,再看他身后跟着的十个壮实大汉,心里明了这孩子在忠顺郡王心中的份量。   只可惜这忠顺郡王必须远赴边关迎敌,估摸着这孩子也没几个时辰可以与之好好相处,更何况现如今又出了三王爷失踪这事儿,更是缩短了父子俩可好好说会子话的时间,想到这里,李瑶心里不由得为那个正小心翼翼瞅着自己的孩子心疼。   “瑶姨,我,我能跟着你一起走吗?我会很乖很乖的。”努力的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的具有坚定力与说服力,男孩子的手却紧紧的捏在了一起,他想争取,不想一个人留下。   李瑶看了看他后面一长串儿的随从,蹲下了身子,几乎是没有犹豫的道:“子舒,你必须留下,你这个年纪正是适学的时候,你爹爹是个英雄,他也是这样希望的,而你,要努力的长大,努力的让自己变强,才可以随我们一起,不然,既辛苦自己,也会让大家分心来照顾你,知道了吗?”   王子舒扯了扯嘴角,想要作出一个笑的表情来,却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像是哭,只见他低下了头,咬了咬嘴角,一幅落寞的样子:“我知道跟着你们一起走虽然危险,可是如果只把我留在这里,也许下一次,再也没有一个瑶姨可以来救我了。不过不能因为我连累了爹爹还有你们,反正我都这个样子活了这么多年,以后的日子也不过是与这样差不了多少,你们走吧,是我任性了,瑶姨,对不起!”   李瑶想要伸手去抚抚王子舒的肩膀,却被他躲了去,她知道这个孩子心里的难过与伤心,但是以目前的情况而言,真不适合带上一个孩子,纵然他是那么的乖巧。   “瑶姨,对了,我现在已经改姓为林,叫林子舒了。”想了想,王,哦不,林子舒说道,认亲匆忙,忠顺郡王只来得急匆匆改个姓,名字的话,还待回京商榷。   李瑶笑了笑:“好,林子舒,瑶姨记住了。”   欧阳明珠在一边无聊得撇了撇手,对付小孩子,特别是这么小的孩子,她从来都是无从下手,无法与之交流的,因而,现在就只得耐着性子装透明人。   林子舒看了看李瑶后面东张西望的她,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来一直的疑惑:“瑶姨,你很早就知道了我爹爹是郡王了吧!”   “小孩子家家的,作什么老头子神情,还是最开始那样放松自己的子舒让人喜爱。”李瑶扯了扯林子舒的脸颊,瞬间把那一脸正经外加些纠结的表情给驱散了。   而后,才说道:“这事儿我知道得也不算早,应该是在救你的前几日知道的,不过你很聪明,是个不错的小男子汉。”太多的解释她也就没有说出来,而且她相信,以小家伙的聪慧,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这个小家伙以后也必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别看他现在如此可怜的模样,可是她却从中看到了他的小小算计,想要以软取胜,咳,她暂时不吃这套,而且,几个时辰前才认了亲爹,现在却没事儿人一样在大街之上行走,这小家伙心志也不是一般的坚定。   “走吧,一起随我们去逛逛,就当是临行前的道别?”   于是,林子舒就这样被李瑶三言二语的糊弄走了,小手也不由得紧了紧正拉着自己的大手,这是属于母亲的温暖,他想,不若,让瑶姨做自己的娘亲吧!   小小的孩子心里下了这样一个决定,注定让卓文清追妻路上多了一个绊脚石,还是带尖刺儿的那种。   大军先行一日,忠顺郡王抓紧了一切时间将所有的命令布置了下去,这才带着众人一起追赶大军,只见他们每人一匹好马,一个个的精神抖擞,蓄势待发。   然而,这个时候,李瑶却是囧了,因为她不会骑马。   “坐马车的话太慢了,瑶瑶不若先由我带你一程,也顺道将驭马之术一并教之于你,要知道,不会骑马,于战场上而言,更是多添了一份危险。”卓文清弯腰下去,一个巧劲儿,本来还在原地立着的李瑶已经坐在了他的身前。   李瑶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毕竟与男子这样亲密接触还是很难让人立刻就适应,不过很快的,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将自己手上的一包行李丢给了离自己最近的秦穆:“帮我拿着!”   卓浩阳对着比自己长得俊逸的秦穆咧嘴:“小穆子,你要是拿不动了,叫声卓大哥,我马上来帮你哟!”说罢,打马就抢先跑了。   秦穆眼神沉了沉,心里又给这人的罪行给记上了一笔,如果不是他内力恢复的缓慢,看他不与那厮打斗个三五百回合,将那厮那张脸给揍成猪脸。   “好了,出发吧!”环视了一下四周,忠顺郡王发话。   于是,一行人便很快的消失在了官道的一头,徒留下一地的尘土飞扬。   “叮,前方生命气息渐弱,请主人救人!”   “叮,前方生命气息渐弱,请主人救人!”   “叮,前方生命气息渐弱,请主人救人!”   “叮,。。。。。。。。”   “。。。。。。。。。。。。。”   许多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响起,李瑶首次被这大量的声音弄得头突然炫晕了一下,紧接着是突出其来的剧痛,但是只有那一瞬间,在冷汗都未下来之时,便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痛过一般。   李瑶还没有什么动作,一直搂着她的卓文清倒是明显的察觉到了不对:“瑶瑶,怎么了?”   ☆、第四十四章 瘟疫来了   “没事,只是头痛了一下,对了,卓叔,我们从这边过去,骑到大军边缘处吧,越近越好,我有事情需要确认。”用手指了一个方向,李瑶将身子微微后倾,方便让身后的人听见自己的话语。   卓文清顺着那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扯了扯缰绳,把马转了一个方向,至于其他的人,则见怪不怪了,毕竟在这路上,他们是充分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好人”,连猎户打下来的鸟,她都要去救上一救,这次,估计又是什么阿猫阿狗要死了吧?   对于这种诡异的察觉到将死动物的能力,大家也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麻木,他们表示,见多了,那完全是见怪不怪了,况且李瑶去救治那些个小动物之时,也从未拖延过大军的时辰,大家对此就更加没有看法了。   “卓叔,你也发现了是吧?”疑问的口气说着肯定的话。   卓文清没有说什么,只是紧了紧双手,而被箍着的李瑶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行动虚浮,双目呆滞,冷汗如瀑,青筯四起,这是瘟疫暴发的征兆!”才说完这话,卓文清掉头就朝着忠顺郡王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这个时候暴发瘟疫的话,那么大军还未到边关就会损失许多,纵然是撑到了边关,也难免会将病染给其他人,这可是关系着朝廷与百姓安危的大事!半点容不得马虎,这又无天灾,又无地祸的,看来就只能是人为造成的!   忠顺郡王林怀远暴怒的声音很快的响了起来:“原地扎营!”   这个日前担任着大将军职责的郡王在军中的威信是无以伦比的,纵然是边关吃紧,纵然是时间紧迫,但是命令一下来,所有的人快速而又有秩序的在原地停了下来。   这时,几位副将将事务安排下去之后,一起来到了林怀远大帐的空地边上。   “你们先别说话,过来让文清把脉!”看见几位主副将神色都不太好的模样,林怀远心里一紧,赶紧止住了几人的话头,几乎是用推的,将这几位随着他出生入死的下属给推到了卓文清面前。   “有劳卓大夫了!”几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规矩的听从了林怀远的命令,一个个站得笔直,等候着卓文清挨个儿的探脉。   旁边心里着急不已的李瑶只得按捺住自己浮躁的心,凝气静神,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这才细细的将几个大汉看了看。   她习医时日尚短,看不出这几个人的问题来,不过看卓文清的表情,她可以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果然,卓文清很快的收回了手,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那个?”   焦急的林怀远:“。。。。。。。”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病情的吗?   一个满脸胡子的人忍不住了:“卓大夫,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咱哥儿几个到底是有啥毛病?”   “是啊是啊?你就赶紧说了吧!”别外一个块头丝毫不少于大胡子的汉子也附和道。   “坏消息是你们全都染上了瘟疫,好消息是你们身体底子好,倒也不会因此丧命。”   “什么!瘟疫?”大胡子与其他几人齐齐叫嚷了出来,也亏得这里离大军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周围都是信得过的人把守着,不然凭着这几个人的声音,立马就能让整个大军陷入恐慌的境地之中。   卓文清肯定的点了点头:“确实是与瘟疫症状一致,而且大军当中已经有了不少人染上,特别是断后的小兵们,一些人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所谓的支撑不住,大家心里都明白,震惊不已,那是死掉的意思啊!   卓文清这个人的能力,早些年之前几位副将都是有目共睹的,因此此时,对于他的话,他们一点儿也不怀疑,有的也只剩下惊怒与担忧了,那可是十万大军啊!   话说,他们都是怎么染上的?   “这里离下一个城镇还有多远?”李瑶问道。   林怀远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最多一日时间。”   “不够!我与卓叔去瞧过了,那些断后的小兵,挨不过今儿个晚上!”李瑶继续说道。   大胡子瞪大了眼睛:“姑娘家家的胡说些什么!瘟疫从发病到死,最少也得七日!”   “是啊,前些年南边大旱,瘟疫闹得人心惶惶,那些人多是挨过了十日才死的。”一位身形不那么壮实的汉子插嘴道,实在是李瑶说得太过于骇人听闻,所以大伙儿都不信,纵然她是自家大将军亲自带来的,但是大家难免有着轻视的心理。   李瑶也不解释,拿眼直直的盯着林怀远:“如果你信我,便派人连夜上山采集药草,就地熬煮,多多少少可以拖延些许时间,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入城,带上令牌,让城里所有医馆大夫全都出城制药,等到大军将近,就让重症患者先行饮用!”   这一世,瘟疫爆发的时间与地点全都没有对,还好,集合了前世所有太医想了整整三日才配出来的药方,她都记得,如今她提前将这些做好,便可以做到不让一人伤亡!   林怀远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先是看了看其他几位仍然有着疑虑的部下,再看了看正一脸温柔看着侃侃而谈的李瑶的卓文清,知道主意还是得自己定,于是,狠了狠心,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副将,何副将,余副将你们即刻差你们的近侍军上前听侯差遣,文清,你将药方写出来,我让近侍军上连夜上山寻找可用的药草!”   之所以不让李瑶开药方,是因为林怀远觉得李瑶既然是卓文清教下来的弟子,那么她所知晓的药方也应该全是由卓文清教导而来。   然而这次,他却想错了,只听卓文清的声音响起:“瑶瑶,你将药方写下来罢,他们去采便好,你早些歇息,明日里应该有的忙。”   众人错愕,有个胆大的提出自己的异议:“这来势如此汹猛的瘟疫,卓大夫你不亲自开药方吗?”实在是李瑶太年轻又是女子,由她开药方,他们没有一点安全感。   ☆、第四十五章 知府夫人的威望   “无妨,你们可是占大便宜了,瑶瑶这可是古方,一个受过她恩惠的老大夫家传流下来的,连我都不得而知,今儿个算是白便宜你们了。”知道李瑶有法子之后,卓文清的心神就松了下来,虽然这让他心底的迷惑更多了,却也更加让自己多爱她一些。   呃,好像在这个严肃的时候,想这个事情,有些不合适宜哪!   李瑶在心里无奈,其实她倒是想休息来着,但是如果她没有经历过寻药草这个环节,那么就算是救下了人,也算不得数,她只得白忙活一场。   她现在的这种对于脑海的那个声音的感觉,用现代的话来说,怎么一个坑爹了得?   至于什么事都不知道也什么事都不管,“无忧无虑”的卓浩阳与欧阳明珠,也被人从他们的帐中叫了起来,奔进城这种需要速度的事儿,还真没有比他们二人更适合的人选了。   “瑶瑶,既然此事如此大张旗鼓的进行,那么暗处的人肯定也盯上了你,这几日你不要离我太远,我怕你出什么意外。”在给大家寻哪些药草的时候,卓文清对着不肯歇息的李瑶严肃的说道。   李瑶笑道:“那就又辛苦卓叔了。”其实她也知道,这样的处境很危险,特别是她编的那些话,更是漏洞百出,只不过有一个卓叔为她遮掩,还有大家对卓叔的信任罢了。认真追究起来的话,只怕她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那个时候,只怕。。。。。。。   迷蒙的月色下,这样的李瑶,让卓文清心里一紧:“小心!”快速的拉起李瑶,避开了一条被惊扰的蛇的攻击。   那条蛇见攻击不成,嗖的一下,就钻入了草丛之中,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多人上山,怕是被惊扰的畜牲不在少数,卓叔,我们还得备些解毒药草才行!”李瑶心有余悸的说道。   卓文清紧了紧手中的柔夷,说道:“随行的太医已经将这些安排了下去,放心,只要有用处的药草,相信他们都不会放过。”   李瑶点了点头,是她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了。   另一边,卓浩阳与欧阳明珠则遇上了一些小麻烦。   当他们二人,哦,不,是三人,另外一人是欧阳明珠身边永远不变的打手一号,当他们三人飞奔至城中府衙之时,却发现那知府并未在城里,据说是带着人马去不远的地方剿匪去了,城中除了知府的一干子女人之外,并没有可以作主的人。   “妈的,看来这知府大人把权揽得真够紧的,连个作主的人都没有!”卓浩阳对着手中提溜着的守门差役边喷口水边摇晃,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倒是一直以来以勇猛示人的欧阳明珠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事态紧急,不若让知府夫人出面召集城中医馆大夫,差役不够的话,就用上知府府里的仆役。”   在这样一个小地方,知府已经算得上是这里的霸王了,而知府夫人,也是众小门小户或者富商夫人的巴结对象,想来知府夫人的面容,大家都认识。   “对,对,总算是说了一个有用的法子,头脑还不算太简单。”卓浩阳心里很是赞同这个法子,只是嘴上仍然止不住的打击欧阳明珠。   这次欧阳明珠倒没有为这话与之打起来,她直接越墙而入,向着整个府中最大最亮的地方奔去,这个关键的时候,她还是很有理智的,至于那卓浩阳,看来他得的教训还不够大,哼,等过了这事儿,她需要好好的对他进行**才行。   亮堂的大厅之内,一个衣着十分讲究的中年妇人坐于首位,边上依次坐着六个年纪不同,但都十分貌美打扮十分精致的女子,最下方还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此时她们正热热闹闹的用着晚膳,一行六个丫环不停的穿插其中忙碌着。   最上面那个,必是知府夫人无疑!   卓浩阳将自己手中的宝贝吹散,很快,一桌子的人包括丫环都倒地不起,一些筷子,勺子从她们手中滑落,在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是谁?”唯一清醒着那个妇人猛的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惊慌的说道。   先出现的是欧阳明珠,只听她说道:“夫人莫怕,只是事关重大,所以我们就只得让这些闲杂人等休息一会子了。”   见着来人是一个十分圆润,气质也很亲切的年轻姑娘,知府夫人提高的心略略放下了些许,但随后见着五大三粗的卓浩阳,瞬间更加戒备了起来:“我只是一介妇道人家,不懂得你们那些大事,如果真是有了不得的事,二位不若等上几个时辰,我家老爷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再给他说岂不是更好?”   欧阳明珠见卓浩阳大大咧咧坐在桌上,开始胡吃海喝,间或对她得意挑眉,面上使劲儿的抽了二抽,微微调整了一下表情,对着知府夫人说道:“这事儿太过于紧急,等不了那么久,只得由夫人出面,要知道这可是关系了千万人的性命!”   知府夫人是个很有胆量,同时很有智慧的女人,从她临危不惧,至始至终都没有尖叫或者呼救,只是拖延时间就可以看出来,于是,欧阳明珠便将大军瘟疫的事情挑了重要的部分,快速的向知府夫人解说了一遍,同时请求她出面帮助,末了,还不忘拿出忠顺郡王的令牌来,但她并不指望这个常年处于深宅中的妇人能够认识,毕竟,她这个常年行走于江湖的人都不认识那玩意儿呢!   “好,我答应你们,老爷二日前去剿匪,将差役都调走了,目前也就守门的二个差役还在,不过府中的仆从也有不少与医馆接触过,叫上他们一起,该是可以了,时间紧迫,我们这就去吧!”哪知一看了那个令牌,知府夫人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让欧阳明珠一肚子的话都没处说。   “至于这位,嗯,大侠?”   “哦,不用管他,他吃饱了自会跟来,不会耽搁很长时间的。”忍住自己肚子里的馋虫,欧阳明珠扭曲着半张脸笑着说道。   知府夫人的动作,很有效率,她在府中的地位,也是不容置疑的,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城里医馆的门都被敲响了。   一些气性儿大的,睡觉死沉的,甚至被知府下人给生生的把医馆门撞开了,然后被他们熟门熟路的从温暖的**上赶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全城施药   这时,连欧阳明珠都不得不对知府夫人及知府下人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些人动作起来,也是丝毫的不拖泥带水,干净利索得犹如训练过的兵士,让人侧目不已。   那些医馆的东家或者是大夫,反正只要是说得上话的人,通通的被强大的知府下人用最快的速度赶鸭子似的赶到了知府衙门的前面空地上,未跟着去的知府夫人则是一脸严肃的早已等在了那里。   待到人差不多都齐了的时候,知府夫人让下人先敲了一锣,止住了那些人猜疑抱怨的声音,而后才道:“现在闭上你们的嘴巴,不许多问,接下来的话你们要听仔细了,本夫人只有一件事交待下来,你们务必做好了,做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环顾了一下四周,满意的看着大家此时的表情,继续说道:“现在你们即刻回自己的医馆,将这张纸中所述的,你们馆里的药材全都给本夫人搬到城外去,那里已经有本府下人支起药锅,一个医馆二口锅,你们全都给本夫人按照这上面的配方来进行熬煮,另外,如果谁此时给本夫人耍些小心眼儿,可别怪本夫人事情没说清楚,你全家人的性命可都在你们自己的一念之间呢!”   “至于这件事的始末,待你们完成之后,本夫人自会与知府大人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好了,现在捏紧你们手上的东西,赶紧去办!”   趁着说话的功夫,卓浩阳将一叠现写的纸塞进了每个来人的手上,那些人被如此粗鲁的对待,心里纵然是有气,但见着这样一个“杀人犯”气质一样的人物,个个都敢怒不敢言,听完知府夫人的话后,更是按捺住心里的巨大疑惑,马不停蹄的往自家医馆赶去,至于那不甚明白的药方,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出了什么问题,于他们而言毫无关系,他们只要按照知府夫人的话,好好行事就好了。   “夫人辛苦了,这么快速就驯服了这些平日里总是将自己高看一等的大夫,真是厉害,令人佩服,可谓女中豪杰呢!”这样一个气场全开,像极了自己母亲的妇人,欧阳明珠打心眼里喜欢。   知府夫人让下人全都跟着那些大夫,以行督促之事,听到欧阳明珠的话笑着回道:“一方父母官,为的自然是百姓,做得好,自然就有百姓信服于你,我这个,只是习得了我们老爷的十分又一,还差得远呢!”   卓浩阳这时插了过来:“夫人就不必自谦了,你可是我这么些年来少见的有如此气迫的人呢,论气度论能力,这姑娘还有的是地方学呢!”说罢,对着欧阳明珠方向呶了呶嘴。   知府夫人扑噗一笑,对这二人的戒备早消到爪哇国去了,她是看出来了,这二个冤家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一说话那真性情止不住的往外露,想让人不喜欢都难。   “好了,你们俩别贫了,估计这么远赶过来也没好好的吃上些东西吧,正好府里还有好些未来得及端上桌的菜肴,你们不嫌弃的话,就随我一起去我那院子里再用些吧!”知府夫人抿嘴一笑,温和近人,从她的话中能感觉出来,其中的亲昵之意。   其实知府夫人心里也有自己的计较,一来是真心喜欢这二人,二来这二人能得忠顺郡王的令牌行事,地位肯定不低,到时候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搭上了郡王,自家老爷的升迁之路就有望了。   谁让老爷以前得罪过一些小人,就算是老爷上任期满,他们仍然找各种理由借口搪塞,阻了老爷仕途,她明白,自家老爷嘴上说不在意,心里也是在意的,要知道老母还有幼子还在家中等着这个上任期满就可以一家团聚的儿子父亲回家呢,谁知,这一等就是八年过去了,往来的书信,已经快让夫妇二人的思念之情溢出来了。   另外一边。   “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三王爷已然失踪,纵然是去寻,也得要上些许时日,就算监军可行王爷之令,但是押运粮草之事肯定会延迟,然而边关战事却又一触即发,一刻都等不得,今日里我们寻的这些于十万大军而言只是杯水车薪,倘若战事一起,大面的伤亡,药草又供不上,可就麻烦了。”看着空地上那一锅锅的沸腾着的汤药,以及排队前来领药的重症兵役,林怀远忧心的对着他旁边的卓文清说道。   卓文清一边看着忙碌的李瑶,一边也不忘分神听林怀远的话,只听他回道:“到边关之时会经过大小十几个城镇,派人带着你的亲笔文书,一城一城的让他们医馆里的大夫全都先将药草献出来,必要时还可以征召一些大夫一起随行,许他们一些利处,战事一旦兴起,这些大夫估摸着是不够用的。”   “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但是如果将所有城镇医馆全都扫荡一空,那生病的百姓怕是无药可医,岂不是又断了他们活路?”捏了捏额角,林怀远顺着卓文清的目光看向了正在布汤药的李瑶,心里满是赞许。   卓文清斜睨了一眼林怀远:“你这只老狐狸,不就是拐着弯儿的让我的人为你累死累活的做事?我手里通共也就那几个人,可是另有用处的。”   林怀远咳了一下,笑道:“你手里的人那都是以一抵百的能人,况且我这不也是没法了吗、就先借用几日,完了我付你双倍酬劳?”   “嘴上功夫倒是漂亮,这么多次,可没见哪一次你兑现过!”   “这不是一直都被些要事绊住了吗?这次战事完了,我保证将欠下你的那些银子悉数奉上如何?”见卓文清不为所动,林怀远又道:“你那心思我也明白,不就是想放些人在那姑娘身边吗,这样吧,我将自己的暗卫暂时送上一个护她周全可放心了?”   林怀远身边的暗卫,能力虽然比不上卓文清,但武功方面也是不差的,卓文清本来就打算调些人过来相助,只是见不惯这人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就意思意思刁难了一下。   ☆、第四十七章 活菩萨   看完了林怀远肉疼的模样,卓文清才拒绝了他的暗卫,毕竟抽调一个暗卫,那其他暗卫的担子可就重了,于是他很仁慈的说道:“卓一卓二不能给你,其他的人明日就会到,他们的去处你自己看着办吧。”   “果然不愧是兄弟,够意思!”心里一乐,林怀远顺势大力的拍了拍卓文清的肩膀,却见这人一如既往的不动如山,心里撇了撇,总有一天,他也能练到这境界!   一些病情严重的就快要撑不下去的兵士在服了那药草之后,混浊的脑子慢慢的变清明了,身子也不复那样的沉重,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是却也好过了不少。   听说,李大夫是第一个发现瘟疫的,听说,李大夫力排众议,有理有据的说服太医接受了她的发现与意见,听说,药方是李大夫提供的,听说,药草也是李大夫带人去寻的,看,李大夫还亲自在锅炉旁边熬药汤呢!   不知不觉当中,李瑶的形象慢慢的在大军当中建立了起来,更有曾经跟着林怀远一起入过城的兵士们说,李大夫心善,不辞辛苦不求回报的救助了城里不少的人,于是,更加的坐实了“活菩萨”这样的称号。   头天夜里,将病情堪堪的压制住了,天微明之时,大军便整齐的急行,不过**的时间,十万大军全都知晓了后方所发生的事,不过他们都是林怀远亲自教导出来的,纪律严明,自然不会自乱阵脚,并且在林怀远的号令下,前行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没有抱怨,没有惊慌,只有无声的服从。   不过小半日的功夫,大军已然可以远远的望见城门,照例,在离城三里的样子,他们停了下来,有条不紊的休整。   而后方那些严重的兵士们,则被同伴架着有序的向着城郊的方向奔过去,一些身体已经有轻微不适的兵士,也随之跟了过去。   “走吧,你们也轮流着去喝些,有病治病,没病调身。”卓文清对着几位主将并林怀远说道。   话音才落,就把头转向了一旁马匹身上的李瑶:“阿瑶你昨儿个累了一晚上,不若随我去城里先与师弟他们汇合,想来他们也累得慌,再去寻个客栈好好休息二个时辰吧!”   心里其实也叹息,不过一日的功夫,瑶瑶的驭马之术就学得有模有样,那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真是怀念得紧呢!   “走吧,一起,正好我去见见那知府夫人,听浩阳夜里传来的消息说,那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有魄力的妇人!”林怀远与几位主将稍稍安排了一下,但对着无时无刻都散发着“男性魅力”的卓文清说道。   他其实这一路上真的看够了这个好友的温柔,真真的让人浑身不对劲儿,然则,卓文清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和谐之处,甚至有越演越温柔的趋势,果然,老男人的世界,不是那么好理解的。   李瑶爽朗道:“那就一起吧!”听到脑海之中叮叮之声响个不停,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变得十分的美丽,这样一点儿也不女子不矜持的笑,她还是第一次呢。   心情舒畅,整个人似乎都有了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这次,被这灿烂得过分的笑容迷住的可不只有卓文清,还有林怀远,虽然他只愣住了那么一瞬。   好好的睡了几个时辰,一行几人都精神奕奕的,在客栈里梳洗了一翻,便去了城外,听说知府夫人连夜给剿匪的知府去了信,这会子夫妇二人正在城外忙活着呢。   行至半途当中,突然,一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是一个穿着十分破烂,看起来也十分狼狈的男子,他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让人一看,就有着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哪,才会遭到如此对待?只见他的脸正好侧向了李瑶他们方向,一张脸也是青青紫紫的,红肿不堪,面目难辨,看着像是随时就要归西似的,而人群只是远远的围观着,三三两两的指点,却没有一个人近前,想来是怕麻烦上身。   众人默契十足的停下了步子,拿眼看李瑶,就等着她的动作,没办法,这一路上他们才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菩萨心肠,只要是活物,受伤了生病了快死的活物,李瑶都不会放过,定要把它,或者是他救好了才罢休。   李瑶嘴角一勾,绕开了挡在正前面瘫在地上的人,径直走向了城门口,卓文清师兄弟加欧阳明珠,再加上林怀远下巴都惊掉了,这场景不对呀,不是应该迅速的上前救人的吗?难不成救人救厌烦了,想要图个清静?   “啧啧,小爷我都做好了又要破财的准备,却没想到阿瑶竟然见死不救?”卓浩阳啧啧称奇的说道。   欧阳明珠斜他一眼,顶道:“阿瑶什么时候破你的财了?那还不是人卓师兄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那点子银子,还在本姑娘身上呢!你有那能力去破财?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就一句话,欧阳明珠顶了十句,让卓浩阳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于是,就这个话题,二人又开始长篇大论的斗了起来。   “文清,你说阿瑶这是怎么了?”林怀远也搞不懂前方女子的想法,好奇的问着身边的好友。   卓文清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嘴上却对林怀远说道:“我也不知道。”   说罢,快步的向李瑶追去,路过那地上之人时,也像是没有看见似的。   却听地上那人在李瑶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突然就叫嚷了起来:“救命,求求你们了,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家中还有老母幼儿,我不能死,救救我!”   说着,又咳了一口的血出来,凄苦不甘死去的神情在那张依稀能看出俊俏轮廓的脸上显现了出来,再加上那躺在地上残破的身体,看了只觉得让人心中不忍。   于是,欧阳明珠也顾不得与卓浩阳绊嘴,只见她仗着自己武功的便利,三二步就迈到了李瑶的前方,然后直拿一双圆溜溜的眼去瞧她:“阿瑶,他那么可怜,不救救吗?”   ☆、第四十八章 见死不救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若是在以往,欧阳明珠见着这样的情况,也就救了,但是她现在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会先问问李瑶的意见,其中隐隐以她的意见为自己的意见,只是她还未察觉到罢了。   “唔,你看他,瘦吗?”李瑶脚步一顿,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欧阳明珠。   欧阳明珠条件反射的一看,虽然躺着狼狈不堪,但是身形却是十分的壮实,以她的眼光来看,应该是有些底子的人,没瞧见那破烂衣服之下鼓鼓的肌肉吗?   于是,她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李瑶没有忽视那地上躺的人身子那一瞬间的僵硬,又问:“那你再看他,弱吗?”   几人又一细看,块头那么大,就算是流了不少的血,那样子也给不了人“弱”的感觉,于是,大家随着欧阳明珠一起摇了摇头。   眼尾处扫到那人又是一僵,李瑶嘴角一勾,摊开了手:“那救什么救?”   众人傻眼,那人虽然不瘦,也不弱,但是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都快要死了啊啊啊!!!特别是卓浩阳他们,更是愣住了,怎么感觉阿瑶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纯白的可怜的善良的姑娘,而是一个不顾人生死的恶魔啊喂!   李瑶可不管众人的想法,她很是淡定的迈向了城门口,末了,还很是友好的对着地上的人一说:“这位,壮士,再不止血,恐怕你十天半个月都得在**上躺着不能动弹了,估摸着你那老母幼儿见不着你,正千里寻你来了呢。”   呃,众人的眼神更加的怪异了,不过那怪异的眼神却是直直的看向地上还哼唧着的那人,越看越觉得心中怀疑,这人,莫非伤是假的?但是血腥味儿又那么重,莫非,这人是没钱医治,所以想赖上人家一看就是衣着不凡家境富裕的姑娘?   想到这里,大家不由得又是往后退了一步,可别被这无赖给赖上了。   感受到了来自大家深深的恶意,地上的人心中小人捶地,这怎么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正常的不是应该将他好心的带着医治,然后他再以病好身上无银钱回边关老家为由,甘愿为为奴为仆在人身边伺候着,供其差使吗!   “你说,那人真的有问题的吗?”欧阳明珠捅了捅旁边的卓浩阳,小声的问道。   卓浩阳也是一脸迷茫:“我怎么知道?不过小爷我行走江湖不少年了,一看就知道那伤倒是真的,如果那人有问题,那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能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流那么多的血还无碍,简直就是能人哪,不过这情形,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啊!”于是,卓浩阳陷入了沉思当中,连欧阳明珠叫了他许多声都没有听见。   本来心中疑惑不已的林怀远,在咋然之间看到了卓文清的神色时,心中突然火光一闪,有些明悟,再转头看着不远处地上躺着的人,忽的凑到了卓文清的右边,支起脑袋压低声音道:“你的人?”   卓文清神色变都未变一下,他知道这事儿可瞒不过心眼儿多的老狐狸,于是也就自然的点了点头,只是他觉得古怪的是,为什么瑶瑶不救他呢,而且好像是从一开始她就断定卓二死不了!   于是,又一个人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完全没想到,如此逼真的演技加上伤痕造型,李瑶之所以不上当,是因为她的那个提醒利器完全没响动啊,这样的解释只有一个,那人根本就是装的,根本就不是要死了!   等李瑶她们出了城,地上的卓二心里郁闷不已,自己的血真是白流了,回去指不定给他们几个怎么笑话呢,同时又想到,不愧是主人看上的夫人,果然够特别,眼神够毒辣,心够狠,嗯,再加上一个能力不凡。   想到这里,估摸着人也走远了,他也不继续装死了,点了自己身上几处穴道,让伤口不再流血,于是,拍了拍屁股就走了,嘶,伤口真是痛死了!   围观群众傻眼了,纷纷表示庆幸,还好自己离得远,没有被那无赖给赖上,不然可就惨了,于是乎,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庆幸上,谁也没发现,地上的人谁都没有赖上,而且还很快的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城郊外,事情已经接近尾声,在所有医馆大夫**的忙碌之下,几乎城里所有药方上有写的药草都入了锅,看着那些个喝药的年轻兵士们白着一张张脸,快速而又整齐的喝药,累了**的大夫们竟然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被知府夫人半夜里叫起来的不满全都消散了,而且他们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大多数只剩下对知府夫人果敢的佩服。   唔,至于那些药草的银钱,相信大将军会有所安排,谁不知道作为忠顺郡王的大将军驭下十分严格,为人处事又十分分明,不可能做出苛刻他们药草钱的事来的,再者,就算是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他们也不在意。   谁都知道边关告急,这个时候献上自己的一份力一来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活下来,二人还可以让大将军记下这个人情,以后指不定有多大的好处呢!大家都不是傻人,心里的算盘打得可精了。   李瑶一到城外,自然是直奔那边的药锅而去,而林怀远则是随着卓浩阳去见了知府与其夫人,见其夫人,果然如卓浩阳所说的,是个不得多得的女中豪杰,反观急忙赶回来的知府大人,则显得憨厚老实多了,而且对知府夫人的话也是表现得十分顺从,一点儿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旁边的人早已习惯了,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当然,见到郡王时候的激动与崇拜那个不算。   “这便是陈知府了吧?本将军在这里要多谢你与夫人的及时相助,现如今需得即刻赶往边关,故而无甚时间与你夫妇二人畅谈一番,但本王记得你们这个大人情了,待到大军荣归,再与陈知府好好叙上一叙。”对着身着官服,但是却显得风尘仆仆的憨厚男子,林怀远由衷的说着。   ☆、第四十九章 路上一二事   陈知府只憨憨一笑,道了一句:“将军大人言重了,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况且这事还多亏了我家夫人,如若不是她,指不定得误了多少时辰,误了多少性命,届时,我可就成罪人了。”说罢,对着知府夫人又是一笑。   这么多人面前,知府夫人不好教育自家夫君,只拿眼横了他一眼,这才对着林怀远豪气说道:“将军确实是言重了,不瞒将军,这本是我们分内之职,只不过在这里,少不得要趁着这事情厚着脸皮求将军一件事,关于我家大人调任之事,但是时间仓促,来不及详说,也不好拿这些个小事烦扰将军,但请将军归来之时能帮上一二。”   林怀远哈哈一笑,对着陈知府说道:“贵夫人倒是坦诚,好,我林怀远应你便是,今日观其行事,本将军便知晓陈知府与夫人是有担当有能力的,他日我在皇上面前说道说道,调入京中也不是难事。”   陈知府才被自家夫人这么真爽给吓了一跳,而后就得了将军的应诺,心里高兴之余,嘴上却有些呐呐的道:“下官倒不是想入京任职,只求将军大人日后可将下官调至沂城附近,我那老母还有幼儿正在沂城日日盼望我们回家团聚呢!”   噗,林怀远心中一乐,差点儿笑出声来,只听他忍了忍才道:“这事儿不难,待我回京后写个折子上去,快则七八日你们便可接到调令文书。”   夫妇二人大喜过望,眼里全是对林怀远的感激。   “行了,感谢的话不必多说,本将军最不耐烦那些。”挥了挥手,林怀远止住了他们的话头,看着即将结束的“喝药”,精神奕奕的大军,想着时间已不多,于是就将话题引向了其他方面。   另一边,李瑶一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收获着果实,脸上的微笑,一直就没有散去,卓浩阳与欧阳明珠依然有着斗不完的嘴,而卓文清,一边欣赏着美丽的笑容,一边想着怎么让卓二再次打入内部,成为李瑶的专属仆人。   总之,一切都很和谐。   “这次,陈知府是帮了大忙。”骑行间,林怀远不由得看着越来越远的闽城感叹道。   有了陈知府的文书再加上林怀远的令牌,想来最近几个城镇献药会顺畅许多。   卓文清遥望着已经打马奔至前方的李瑶,接道:“不要高兴得太早,附近几个城镇主事的与陈知府有交情才会顺畅,远一些的,他也爱莫能助,况且有上面几位阻挠,余下的十来个城镇想要他们将药物献出来,可不那么容易!”   林怀远挥了挥手,一点儿也不担心的笑道:“这不是有你吗?你手里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我相信以他们的能力,这些都只是小问题。”   “你倒是放心,不过我的人可不是随意就借你的。。。。。”   “知道了,回去就把银钱还你!”林怀远自动接口,而后再添上了一句:“知道你要养家,需要银钱。”   卓文清嘴角微微一勾:“你这样的娇滴人物当然不明白养活一家子的艰辛。”   林怀远脸皮抽抽,实在是每一次和卓文清在一起说话,总是过不了多久,他那严肃的气场瞬间就变得无影无踪,越来越觉得像个冲动的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曾偶尔让他的部下瞧见了,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周围亲近的竟然一个个的全都不怕他了。   吃了无数次亏的林怀远适时的转移了话题:“老三那里有什么想法?”   “卓三已经混入了那首领的营帐,不过目前没什么发现,我估计三王爷人应该不在战营里。”   林怀远皱眉:“老三应该暂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后续的粮草不知道会不会再现什么差错?”   卓文清看着林怀远,说道:“其实你心里面已经明白,粮草不可能不出问题,特别是在皇上身体大不如前的情况下,皇位之争,总要用鲜血来铺路。”   “可惜我生来就是皇家的人,这些不是我想避免就可以避免的,不过还好有你,谢谢什么的我就不多说了,矫情!”林怀远很快的释怀了,他并不是一个杞人忧天的人,况且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友人。   “对了,看阿瑶姑娘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卓一卓二你准备怎么放到她身边去?其实要我说,直接给阿瑶姑娘说明,让她收下不就好了?想来她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子。”   卓文清内心也是十分的苦闷,瑶瑶简直就像是不开窍似的,无论是明的还是暗的,在她那里通通就变成了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实在是,让他心酸不已。   “这些都该是他们去想的问题,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好,那。。。。。。”   “那就送给我好了,我用银钱跟你换怎么样?”林怀远立马接着卓文清的话说。   卓文清没说话,只是瞄了他一眼,于是,林怀远再一次感受到了寒意。   “阿瑶,你骑马怎么学得如此快?”见着与自己并排而行迎风而奔的好友,欧阳明珠难掩惊讶,要知道当初她学骑马可是学了整整半个月,爹娘才肯让自己独自骑行,而且那还是在自己被所有人称为有天赋的情况下呢!   李瑶笑笑:“许是自小生活在村里,有一把子力气,而且也喂养了不少畜牲,想来这马儿也是闻着我身上有同类的味道?”   卓浩阳:“真的是这样吗?我小时候也被逼着喂了不少畜牲来供师父师兄吃,怎么我学骑马的时候也要了半月时间?”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你没听出来阿瑶是给我们开玩笑吗?我看呐,是阿瑶气息纯净,所以这些畜牲就爱亲近于她,所以连马儿也乖觉了许多。”   李瑶瞧着二人又有要掐起来的趋势,腿下一夹马儿,先行而去,留下一句:“我到前方去等你们。”远离了口水战场。   李瑶一人先行,卓文清在后面没法与之同行,不过隐于暗处的卓一倒是跟上了,然而,当他见着李瑶面前所发生的事时,下巴再一次的掉在了地上。   李瑶面前的是一个人,一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嗯,女人。 第五十章 二货精神 靠!那货不是卓二还能是谁?以为换个女人装扮他就认不出来了?这家伙到底长没长脑子?这么二的法子都能想出来?有女子纵然长相算是清秀,但是可以长得如此的人高马大吗? 看见卓二如此卖力的演出,卓一深深的有一种无法直视的无力感! 秋风送凉,地上一个长得粗壮的女子不停的哼着,李瑶在马上不由得皱了眉头:“你怎么了?”横着堵在这路上不冷吗? 只见地上的人抬起一张略清秀的脸,上面印满了泥印子:“救救我,我不想死。”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李瑶继续眼角抽抽:“你怎么知道你要死了?” 地上的人语气弱弱的道:“我流了好多的血,苦于没有伤药,根本就止不住,我感觉我就快要死了,救我,我还不想死,呜呜…” 隐于一边的卓一忽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果然,所有人当中,如此愚笨的卓二还是不适合扮可怜哪!腻没水准了些,鄙视之。 扫了一眼那衣裙处,果然大片大片的血迹,李瑶闭了下眼,再次睁眼,用着十分无奈的语调说道:“你昨儿个才流了一地的血,今天又流一地的血,你确定你自己没有自虐的爱好?” 这人的样子虽然与昨日里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是那双眼睛,还是让李瑶一眼就认了出来,可不就是昨儿个倒在她前面求救的人吗? “呃,我日日被追杀,自然日日都流血,还总得换扮相,以免那些人追上,几次都濒死,却总会遇上好心的人将我拉回来,我大仇还未得报,如果今日里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求求你,救救我吧!”这话说辞简直是太好了,为自己的机智默默的陶醉了一下。 李瑶翻身下马:“我实在是好奇,你昨儿个那么重的伤,倒地都爬不起来了,今日里又是怎么跑在我们前面的?” “我这也是被逼的,如今伤口全都裂开了,已是强弩之末,还望小姐可以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换了一总沧桑的感觉,实在是演得太好了。 李瑶围着着女装的人绕了一圈,而后才蹲在地上,说道:“你要报仇?” 地上的人猛点头,顺便让自己的眼神充满绝望不甘和杀气。 李瑶又问:“可是,你的老母和幼儿怎么办?” 地上的人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义正言词的道:“昨日里那种情况下,不得已才编造出这么一个理由,不然我怕大家胆小,不敢将我救治起来,然后我就死在了那里。” 李瑶不由得啪啪的拍起了手掌来,语气里面充满了赞赏:“嗯,你很聪明,也很蠢。”聪明之处在于可以将自己的漏洞给圆回来,蠢之处在于留了更多的漏洞出来却毫不自觉。 得了此话的卓二,突然有一种被嫌弃了被鄙视了的感觉,他凝神细听,还好,貌似卓家的其他人不在这里,不然指不定又得以此来笑话他多久呢!他完全没想到,本来在卓文清身边的卓一,现在就在边儿上全程观看了他的卖力演出! “好吧,看在你如此费心费力还流血的份儿上,我就救你一次,虽然我不知道我身边有什么东西供你可图的,不过想来你应该是有心人派来的吧?是谁我也不多问,只要你不危及到我们一行人的性命,我可以不问。”主要是这人没有杀气,只有傻气,再凭借着自己过人的直觉,李瑶决定将他放在自己身边,多一个打手也是好的。 所以,只能说卓文清还不太了解李瑶,如果他直说的吧,李瑶绝对会不客气的就把人要过来,自己还可以乐个轻松,那秦穆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纵然大家都知晓他是三王爷的人,但是只要跟着他们一天,她就物尽其用的利用一天! 那所谓的“以其坚韧要强的性子,肯定不会凭白接受好意”什么的,根本就不会出现呐!于是,当吵闹着的卓浩阳与欧阳明珠赶上来时,李瑶已经收下了又一个穿着女装一幅糙汉子模样的打手。 惊得卓浩阳全身一颤,终于认了出来,靠之,那不是一直以来都和他关系不错的师兄的手下,名叫卓二的吗???怪不得总有一股熟悉感! 见已经成功的入驻夫人身边,卓二的心情不可谓不好,也不觉得那些血白流了,甚至还隐隐有一种我厉害我骄傲的满足感。 欧阳明珠捅了捅卓浩阳:“哎,你认识那个人?” 卓浩阳想了一下,然后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么奇形怪状的人?” 欧明明珠狐疑道:“为什么你的表情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呢?” “懒得理你!” “你!”正要追上去的时候,后面的侍从赶紧上前,奉上一纸书信:“大小姐,这是老夫人传来的!” 说罢,将东西一递,就远远的躲开了,要知道大小姐每次被气不过的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鞭子难免会乱飞,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他已经琢磨出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欧阳明珠气哼哼的接过,一目十行,而后使劲儿的皱眉:“我才不回去,家里二哥三哥四哥都在,少我一个不少,况且,我这是在保家卫国,正经的大事儿呢!” 侍从抽了抽嘴角,心道,大小姐又犯二了,要知道欧阳家族一向是江湖当中的大家族,以铲除江湖邪恶,匡扶正义,平衡江湖势力为已任,与朝廷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保哪门子家国呢!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小姐这都是老夫人第三次书信了,要不然,您还是回个信儿回去罢?”不然到时候倒霉的又是他们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侍从,想想全是辛酸泪啊! “行了,就说我有大事要办不回去了,爹爹每年都在过生辰,少一个我不碍事儿,反正你的字迹与我相差无已,这个就交给你了,嗯,要说得漂亮点!”说完,用一双圆眼睛肯定的看了一眼可怜的侍从,一挥鞭,追着早跑远了的卓浩阳去了。   ☆、第五十一章 林子舒现   徒留下侍从欲哭无泪,他的字迹是可以模仿得八成像,但是老夫人那眼睛毒着呢,又是自己唯一的孙女,只怕,这次他又要倒霉的,他都可以预见到时候回去的时候自己的惨样儿,罪名都想好了:劝主不力!   如此这般的过了几日,一路上景色变换,由翠绿的宽叶树变为了笔直的细叶树,树叶也渐渐的变为黄色,视野范围内开阔了起来,风也夹杂着沙砾吹起来了,大家都知道,边关就要到了。   “瑶瑶,到了兵营里可能我有些时候顾不上你,每日里的功课可别因此而落下了。”卓文清再一次的叮嘱李瑶,这一路上,这话他已经表达了不止五次。   好在李瑶知道这是在关心她,倒也没有不耐烦,只一如既往的笑道:“我会的。”   又一股风吹了起来,夹杂着干叶及沙砾,卓文清已经很熟练的将落在李瑶身上的叶子拂落,神情淡定。   “咦?”李瑶突然讶异道。   卓文清立即向着李瑶惊讶的方向看过去,一辆辆应急粮草及路上集来的部分药草正有序的前行着,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怎么了?”他自然而然的问道。   李瑶皱了皱眉头:“我刚才好像看见林子舒了?”在其中一辆粮车上,一个半截身影一恍而去,以李瑶如今的眼力来看,那身形除了林子舒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他怎么在这儿?而且跟着他的那些人怎么没有传信过来?”战场上进来一个小孩子,可不是一件闹着玩儿的事,而且这小孩子的身份还是好友目前唯一的子嗣。   李瑶摇头:“不知道,先过去看看!”其实她心里面也有些怒气,打仗并非儿戏,而林子舒竟然惘顾他们的好意,任性的跟了来,还藏得如此好,如若不是今日她走到了大军后面,怕是到了军营也不知道吧!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更加的生气。   一,二,三,四,五,六,心里默默的数着,李瑶很好的驾驭着身下的马匹,与一辆灰扑扑的粮车并驱而行。   这车与其他车一样,上面堆满了一袋又一袋的粮草,码得满满当当,随着马匹的移动还不时的左右摇晃二下。   那牵车的小兵明显是认识卓文清与李瑶的,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卓大夫,李大夫,可有什么事要交待给小人的?”   李瑶先仔细看了看这小兵,瘦瘦高高的,皮肤黝黑,局促不安的边走边瞄他们,心里面已经确信他并不知情,所以只是笑笑说:“无事,只是看着绳子有些松动,怕这车粮草洒了去,故而唤了卓叔过来加固一番。”   “啊!”那小兵脸一红,有些呐呐的说道:“我气力有些小,绑得不如其他人那么结实,不过一路上我有很小心的护着,都没有掉落。”   卓文清插口说道:“你很努力,不过越往前走,风沙将会越大,纵然你再小心,也怕出个意外,到时候一旦出个什么问题,影响行军速度,可就麻烦了,所以我先帮着你再系系,你牵起来也会轻松不少。”   那小兵心下十分感动,只觉得面前的这二人就是二个大好人,不但心肠好,还平易近人,于是,他红着眼眶,满心感激的说道:“谢谢卓大夫,李大夫!”   卓文清与李瑶对视一笑,让小兵继续保持着原先的速度走,卓文清甚至连马都没有下,直接将车上多余的绳子挑了过来,一放一收手掌翻动间,那粮车就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卓大夫,你真厉害!”见此情景,小兵呆愣了,而后,用着二只星星眼崇拜的看向卓文清,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啊!   他相信,只要在军中历练几年,他也可以练就一身非凡武功的,嗯,绝对可以!对此,他充满了信心与向往,于是,在李瑶与卓文清离开之后,犹如打了鸡血般,热血沸腾的牵着粮车,仿佛那牵着的是他得胜而归时掳来的敌寇,那雄纠纠气昂昂的气势,让周围不少同样牵着粮车的兵士们侧目不已。   “可看见了?”李瑶略显急切的问道。   卓文清点头:“瞧见了一双鸟溜溜的眼睛,这小家伙胆子可真不小,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还有那些留守在他身边的侍卫是怎么回事。”   李瑶舒了一口气,虽然心里面很是恼怒,但是脑子也转得飞快:“我们先告知林将军,晚间的时候再行动,这个时候,周边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可得将那小子妥善安置了才好,不然一个不小心给掳了去,又是不小的麻烦!”   “瑶瑶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看那小子也是个机灵的,说不得以后就是第二个林怀远呢!”对此,卓文清有些欣赏,在他看来,这林子舒的可塑性还是很不错的,好好的**起来,长大了接他老子的班还是可以的。   李瑶笑了笑:“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她可是记得前世的时候,这孩子才不过十三就下了考场,走的可是文官路呢!   “对了,那三王爷还是没有音信吗?最近秦穆那小子做事都不怎么认真,老出错,我可不想到时候经他手配出来的药包全变成害命的东西。”说起林子舒,李瑶不由得想起了秦穆,那个白净书生模样的人。   卓文清摇了摇头,将他所知的情况一一告知给李瑶,还附上了自己的一些猜测,在他看来,知道得越多,遇上事儿的时候才越不会惊慌,才会更加冷静。   二人说笑之间,已经想好了计策,只是正躲在那辆粮车之上的林子舒,却提心吊胆,心惊胆颤了起来,他没有想到,不过是开了粮车的一个小“侧门”,放个水,就能被远远的二人看见,虽然他很喜欢瑶姨,但是在自己任性的情况下,他却是想着能避二人多远就多远。   他心里已经无比确定自己被发现了,只是不知道刚才与他对视的卓家叔叔会怎么处置自己,现在,每多呆一刻,对他而言,都是煎熬,早知道,早知道,谁能早知道呢?   ☆、第五十二章 兵中药童   “你说什么!”嗓声才提起来,就被卓文清随手扔了一块儿破布给堵了回去。   “咳,咳,咳。。。。。。”被飞来的破脏布堵了口,林怀远不小心就岔了气,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脑子冷静了?”过了一会儿,咳声渐没,卓文清问道。   林怀远抬起头来,一双红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悠闲随意的卓文清,语气里面充满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是说,那兔崽子跟了来!”   肯定句而非疑问句,一番大咳之后,林怀远脑子冷静了下来,不得不接受了事实,虽然他心里面气个半死。   “嗯,现在就在后续的粮车之上。”一边的李瑶答道,这个时候他们相处已经进入了好友模式,李瑶对这种根深蒂固的皇权的畏惧已经消散了不少。   林怀远开始不停的走来走去,嘴里也念叨着:“他是怎么混进来的?而且跟着他的侍卫怎么一个都没有传消息过来?眼看着就要到边关了,处处都是危险,这小兔崽子可真会选时候!”   “其实冷静想想,这样也未尝不好,恐怕你认子的消息已经被某些人知晓,如今战场之上虽诸多危险,但是人在你眼前,总归不那么担忧,而且我观这孩子胆量不错,重要的是机智早慧,如今放到战场之上锻炼一番倒也行。”卓文清客观陈述。   林怀远想了想,觉得十分有理,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而且又才认回来,因此才会一听他竟然跟了来,就失了分寸,于是他说道:“不如这样,让他跟在你们身边,做个药童吧,战事繁琐,我到时候无法分心于他,况且有文清在,相信也能护得了他。”   卓文清眉毛一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言下之意也是默认了下来。   于是,还在粮车上不安的林子舒,丝毫不知道他的安置问题就这样轻易的解决了。   “我们走吧,去把那小子拎出来。”解决了心头事,林怀远一看卓文清的表情,顿时有些心虚,于是,将话头转向了明显比较好说话,重要的是能拿捏住卓文清的李瑶。   李瑶低头笑了笑,忽然有种这二人相处模式肖似卓浩阳与欧阳明珠的感觉。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只听到蹄蹄的行军之声,忽然,一抹残影飘过,拉车的小兵眨了眨睡意迷蒙的双眼,心里暗道自己都困得花了眼,于是强打起精神,继续随着大军的速度前行。   黑暗中,那个残影飞速的离开,其腋下夹着一个死死捂住自己嘴巴的小男孩儿,一跳一跃间,小男孩儿的头已是晕晕乎乎不知东南西北了。   叭的一声响,黑影将腋下的孩子给扔到了自己马上,旁边早已立着李瑶一行人。   “爹爹~~~”林子舒弱弱的喊道,从一开始被掳时的惊慌到闻到熟悉的味道的平静,面色变换之间,心总算是定了下来,八岁的他很懂得察言观色,虽然知道面前人的愤怒,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   林怀远一见着自家儿子红着眼眶,可怜的模样,顿时一腔怒气就消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他将人扶正坐在马上,自己翻身上去,这才道:“说说吧!”   旁边几人作洗耳恭听状,此时他们在大军的侧方,又是夜间赶路,闲来无事,实在是好奇这个子小小的男孩的“经历”。   “瑶姨!”林子舒伸长脖子看到了略在后方的女子,眼里一喜,带着些许不安的唤道。   李瑶笑道:“你这孩子,果然不是省心的。”言语之间,全是温柔慈爱,她丝毫不知道这样的态度,只会越来越让林子舒把她当作亲娘来对待。   而后,林子舒又一一的将各位长辈什么的叫了一遍,这才带着些许黯然的说道:“爹爹给我的那些侍卫现在全都死了,我是被一个侍卫拼死送上宝马,抄了近路,一路骑行追来,在闽城的时候才上粮车的。”   听到这里,林怀远不由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儿子逃了出来,看来哪里都不安全,只有放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只是:“那个时候你怎么不直接来寻我?”侍卫全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却如此轻易就被杀了,有这样实力又处心积虑的人,林怀远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那些人十分凶残,我怕才亮明身份,还未到爹爹跟前,就被………”。余下的话没有说完,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不由得对这个才年仅八岁,在别的孩子都承欢膝下,无忧无虑的年纪,却经历了如此多的坎坷而心酸不已。   “这些人,应该是与劫走三王爷的人是一伙儿的,既然如此,那三王爷也许就在我们附近某个地方!”才说完自己的猜测,脑袋上就被欧阳明珠倾身拍了一巴掌,顿时,卓浩阳就火了:“你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一伙儿的,就凭你这个脑子,这么明显问题都瞧不出来。”   卓浩阳看其他几人的表情,瞬间就明悟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又被集体鄙视了,郁闷,果然他更适合江湖快意恩仇,这些个阴谋诡计什么的,他完全不在行啊。   李瑶想了想,说道:“也许可以抛开你的政敌之类的,要知道,除了他们,女人也是有理由干出这样的事儿来的。”这样的提示已经够明显了吧。   李瑶其实大概知道是谁,虽然这样说会暴露自己,但是这些人都纳入了她的信任范围之内,该是无妨的,她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让他们的精力白白的浪费掉,有这精力,还不如留着上阵杀敌呢!   果然,话才落,林怀远一双利眼就直直的射了过来,无声的问:是谁?   大家都知道李瑶是有本事的,而且她说的话,做的事,不能问缘由,所以他们都避开了这个环节,直接问结果。   “你身边的侧妃而已,想想当年,为何子舒会被送到这偏远的地方来?”多的话不说了,留下让林怀远自己思量吧。   “瑶姨,你不生气了吗?”当大家都在沉思的时候,林子舒问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寻找一个女子   “瑶姨,你不生气了吗?”当大家都在沉思的时候,林子舒问了起来。   李瑶失笑:“怎会生气?庆幸还来不及呢,你是个聪慧的孩子,我很高兴。”确实,在下午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无疑是生气的,是愤怒的,但是事出有因,原是她错怪了这孩子,且这一路行来,远远的躲在后面粮车之上,也不容易,他本是富贵的孩子,却总是在吃苦,甚至差点儿丢掉性命。   听到这话,林子舒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费力的侧过脸来,对着李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李瑶也随之送上一个微笑,在月色朦胧之下,竟然毫无阻拦的印进了对方的心里。   一路上,有了小家伙的陪伴,大伙儿都觉得挺开心的,特别是有的时候逗着小大人似的林子舒,看他又急又怒最后向李瑶寻求保护的样子,更是惹得众人大乐不已。   除了卓文清,因为他觉得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碍眼,就好像林怀远,林子舒,还有李瑶才是一家人似的,这让他心里很不高兴,于是,跟在一边本来也笑得欢乐的卓二时时处在寒风凛凛的氛围之中。   二日之后,大军正式抵达边关,驻将率领一群副将亲迎,被边关风沙吹得十分粗糙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大军到了,他们终于可以不用每时每刻提心吊胆于十里之外先于他们抵达的敌军后援,不用担心边关守不住了。   主将副将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大帐之中,商讨最新消息与战术,李瑶一行人则住进了医帐之中,据带路的小兵说,敌军的后援今晨就到了,战事,大约就快了,据说这次带军的是敌国有着雄鹰之称的额尔伦!   跟着一起来的大夫,都被分到了各个医帐之中,李瑶她们的这一个医帐,看起来似乎是所有医帐之中最大的。   看出了几人的疑惑,带路的小兵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们大人吩咐下来的,战事一起,所有濒死的兵士全都抬入这个帐中先行医治。”小兵再小心的看了看几位的面容,都很年轻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这真的是驻将口中的神医吗?怎么看怎么不像哪!   向带路的小兵简单的问了些营地的情况,小兵便称还有其他的事先行告退了,几人也很快就将所分到的药物及救治工具一一按照秩序放好。   医帐内,隔了二个小间,那是供几人休息所用,李瑶想着过不了多久即将入冬,到时候天气变冷,林子舒来得匆忙,并没有现成的衣物穿,便趁着现在无事,赶紧的将林怀远派人送来的衣物给改小,针是用的治伤缝口的针,线自然也是用的缝合的线,现在这样的情况,可没有织绣的针线备着!   “瑶姨,我这样好看吗?”小狗似的转了二圈,林子舒扯了扯身上的新衣服问道。   李瑶伸手将一些地方扯了扯,看了看,还是有些大了,而且很多地方看起来并不平整,不过也只能将就着看,内里穿着还是暖和的,不过看着林子舒期待的眼,还是违心的说了一句:“好看。”   这时,卓二的声音传了过来:“主子,药粉已经全都磨好了。”那么大一堆的药草,对于身怀武功的他来说,磨成粉,不过是小事一桩!   “小二,按照我给你的方子,将它们按份例配在一起,然后熬制,越多越快越好。”撩开帘子,果然见地上铺就的粗布之上全是不同各类的药粉,李瑶吩咐道。   小二的称呼得于卓二说他在家排行老二,于是李瑶就自然而然的叫起来小二来,又顺溜又好记不是?   “瑶姨,那我应该做些什么吗?”想着自己药童的身份,林子舒也来了精神。   “你,就留在这里,等着药冷凝出来之后,搓药丸子吧!”想了想,李瑶说道。   林子舒灿烂一笑:“嗯,我保证会好好的搓药丸子的,把它们搓得又圆又匀称!”   这样带着稚嫩的话语说严肃的保证,让李瑶扑噗一乐,就连旁边的卓二也跟着嘿嘿的笑了,林子舒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郁闷,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娱乐了二人。   安置好了二人之后,李瑶就出了医帐,因为一到军营里,所有的大夫都换了统一的衣衫,所以打哪儿都能认出这是大夫来。   问了守帐的小兵,李瑶得知卓浩阳几人正在城墙之上,她调转方向,朝着那里快步而去。   同时脑海里也在不停的运转,在前世的时候,这一仗打得十分艰难,又逢冬季降临,粮草供应不上,药物也不足,许多的兵役都死在了这里,就连身为主将的林怀远,因为内奸,也在这里被敌方的大军射下了马,几度濒死,至此,军中气氛低迷,更是连败几场,最后,在一个女子的计谋之中才反败为胜,保住了这边关要塞,打退了敌人,但是,十万大军,加上驻关的五万,最后剩下的却不足三万,真正的枯骨长城。   而现在,时间刚好对上,只是不知道那解救于万千性命于水火之中的女子身在何方?有什么样的样貌特征?前世大家对于女子的形容都太过于笼统与模糊,以至于她没有一丝的头绪。   况且,她自己只是一个生于村里长于村里的乡间女子,纵然是做了五年的鬼,增长了许多见识,但是对于兵法谋略却是一窍不通,所以这一次,她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数万人的性命就此丢掉,她要找出那个女子!   想着想着,很快就到了城墙底下,因为身为女子的特殊性,大军当中许多人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都知道有一个女大夫,再加上她所穿的衣物与发放的腰牌,所以很顺利的,底下的守城小兵放行,她顺利的登上了城墙。   映入眼帘的是开阔的视野,黄土,风沙,与蓝天,然后是站得笔直的一队驻城兵役,李瑶一扫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卓文清几人所在的位置。   ☆、第五十四章 一触即发   “瑶瑶,你来得正好,看看,那边!”卓文清率先发现来人,将自己手中的探镜递了过去,这东西是京城商人渡海带回来的,如今被广泛的用在了兵事上。   李瑶学着其他人将手里长条形的东西往自己眼睛边儿上一放,顿时,远处看得一清二楚,她还未来得及惊奇手里的东西,就吸了口气:“他们的大军这么快就要到城门了?”   那黑压压的一片,还有他们前面骑着马正在训话的将领,都让李瑶的视线受到了冲击,观其数量,比自己这方的人数多上了不少!   只听驻将忧虑的说道:“寒冬将至,估摸着他们是倾军而出!不出半日,等他们集结完毕,战事就要起来了。”   卓浩阳最受不得这种气氛,只听他哈哈一笑道:“莫怕,林家军可个个是以一敌十的好儿郎,对方虽然兵役比我们多,但也不可能多至百万吧!”   那驻将将心中一口气尽数吐出来,而后对着众人笑笑:“卓小大夫说得也对,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林怀远发话了:“张驻将,通知下去,准备迎敌!让所有将领全都到大帐中集合商讨事宜!”   “是,将军!”张驻将领命而去,行走之间步伐虎虎生威,虽然年龄比林怀远大上不少,但观其心性与行事能力,却是一个难得的好将领。   之后,林怀远才对着卓文清李瑶一行人说道:“从今日开始,便要辛苦你们了,恐怕这场战事下来。。。。。。。”   几人都没有接话,因为他们知道,除了卓文清,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正面接触两军对战,这样的画面会很苍凉也会很悲壮。   李瑶因为自己不懂那些行军布仗,故而就没有去大帐之中,欧阳明珠与卓浩阳也不耐烦那些个兵家战术,所以他们三个人,哦不,再加上也穿了医师服,永远跟在欧阳明珠身后的侍从一个,一行四人,便决定在兵营之中走走,熟悉熟悉布置。   当然,卓浩阳与欧阳明珠纯属好奇,而李瑶则是想在这里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那女扮男装的女子。   前世的时候就是因为大军陷入了困境,将领谋士在偷袭中死伤大半,连将军都不醒人事,驻将实在是没有法子了,便号令下去,不限是什么人,只要有好计谋都可以献上来,只要能助大军反败为胜,事后,都可以推其坐上军中任意的一个高位!   而后一个小兵站了出来,献计献策,果不其然,以少胜多,以奇制胜,最终令大军反败为胜,当正准备为其上报皇上授职之时,却发现原来竟是一个女子,最后皇上封了其为护国公主,婚嫁自由,作为一个女人,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是所有女人仰望的存在!   只是现在,她并不知道那个女子相貌如何,在这无数营帐之中,她又该如何去寻呢?眼看着战事将起,不出十日,就会进入胶着的状态,一个月之内,败局就将显现,时间,真的不多了。   “阿瑶,阿瑶?你在想什么?叫了你好几次都没听见!”李瑶是被摇回神的,定睛一看,一张圆脸凑近在她的面前,正含着疑惑。   她呼出了一口气说道:“只是在想过了今日,不知会有多少年轻的兵役再也回不了家乡,如果没有战事就好了。”   “你也太忧国忧民了,而且怎么可能没有战事?就算是平和得了几年,那些刻意压制的**还是会爆发出来的!这都是我爹说的。”欧阳明珠皱了皱眉毛,一脸纠结的说道。   在这以前,她还可以当作是故事般从其他人的嘴里听着,但是当今日真正看到了这样的景象,无疑,她受到的冲击是很大的,原来,战事可以离得这么近,近得可以触摸得到那些战场当中的悲鸣,一时间,欧阳明珠的心性,成长了许多。   “阿阳,明珠,不瞒你们说,我在找一个人,只是以我一个人的能力在这茫茫大军中根本就如海中捞针,很难,所以我想让你们帮我!”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她一个人的能力有限,确实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寻着一个人。   “啊,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人?找谁啊,不如把名字报上来,然后让林怀,嗯,将军交待下去,直接把人召来!”卓浩阳好奇的问道。   李瑶无奈的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她的长相,只知道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如今女扮男装正在军营之中。”   “啊!”   “啊!”   “呃!”   三个同样惊异的声音响起。   “至于将军那里,等他与众将领商议完之后,我再让他吩咐下去寻找。”本来打算自己寻找的李瑶内心道了一句自己目光短浅,事关万千性命,这事儿,不通过林怀远都不行了。   想通了这一环节,她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人分担总比自己一个人担着轻松,而且,她也早就开始信任他们了不是吗?   才过午时,战争的号角就吹响在了兵营之中的每个角落,寻了一个上午未果的几人撩开了医帐帘子,就见一队队的兵役正在自己千夫长的带领之下,有序而又快速的向着城墙场地奔去,他们的脸上表情严肃,却没有胆怯,那里,纵然即将埋葬他们年轻的性命,为了家国,他们也会义无反顾!   “大宝,反正我们也不懂医术,不如也上场去杀个敌方片甲不留!”受这样肃穆的气氛所影响,欧阳明珠率先打破了沉静。   被称为大宝的那个侍从面容沉寂的说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大**的武功虽然不凡,但双拳难敌四腿,难免会有所损伤。”   见着欧阳明珠拧起的眉毛,知晓她心中不郁,即将发作,大宝又接着说道:“但是,江湖中人,端的就是一个行侠仗义,上阵多杀几个敌人,就可以多挽回我军几条性命,多护住一分疆土,所以属下认为以大**的机警,纵然是有所损伤,也不会是大问题。”   ☆、第五十五章 硝火起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   从来都是跟在自家**后面收拾烂摊子的大宝,这也是第一次上战场,心中的那点子铁血男儿热情瞬间就被点燃了,他知道事后老夫人还有家主肯定会因为他不以**安危为由不给他好果子吃,但是至少这一刻,他相信自己的决定没有下错。   欧阳明珠没有想到一向喜欢劝阻她的大宝竟然如此容易就支持她的决定,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不愧是我亲自己选出来的,果然明大义,懂事理,走,现在就跟着**我杀敌去!”   “瑶姨,我也想去,将那些践踏我国疆土的敌人赶走!”林子舒也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了,赶紧说道。   “汪汪!”随着粮车一起过来的小黑也表示同意,一人一兽的眼睛里面都满含期待。   李瑶拍了一巴掌林子舒:“捣什么乱?可还记得当初是怎么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听话做个药童的?况且,以你这样的小身板,给敌人塞牙都不够!”   然后用脚踢了踢小黑,让它安分点儿。   一旁的卓二说道:“加上其他医帐的,一个上午的时间,药丸子统共不过五百颗,既然你们要上战场,不若带上一些,杀敌的时候如果旁边有重伤濒死的兵役赶紧喂上一枚,可撑到他们被抬回医帐,只可惜时间太短了,来不及制上更多的保命药丸。”   “如此也好,你们的本事我知道,到时候杀敌兴起之时,不要忘了救治一下周边倒下的人,毕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这话,卓瑶是对着大宝说的,欧阳明珠的性子太过于跳脱,有些不靠谱。话毕,将已经包好的药丸子尽数给了大宝。   “卓叔!你怎么来了?”余光撇见着从旁边营帐间过道走来的人,李瑶讶道。   “我是大夫,不来这里难道跟着上阵去杀敌?”卓文清回着。   呃,大家都快忽略了卓文清是大夫这个事了,这二天他一直与林怀远及将领们在大帐里商议事情,大伙儿都以为他会跟着一起上战场呢,毕竟卓文清的武艺也实属不凡。   卓浩阳与欧阳明珠对视二眼,正准备将二人的打算说说时,卓文清却道:“你二人的话我早听到了,要去就去,反正留在这里你们也帮不上多少忙,万事小心。”   二人心里一喜,没想到卓文清这么好说话,俱保证道:“师兄放心,我们只在后方杀敌,绝不扰乱阵形,乱了自家队伍!”   卓文清点点头,不欲多说,二人也知时间耽搁不得,于是快步出帐,向着大军方向奔去,哦,加上大宝,是三人向着大军方向奔去。   李瑶跟着卓文清入帐后问道:“卓叔,秦穆呢?”   卓文清皱眉:“那小子偷偷去敌营了,没想到敌营的防范如此之紧,那边的消息现如今根本就递不出来,他担心三王爷的安危便求了怀远,怀远允了。”   “汪汪!”小黑围着二人转圈圈,也不知它想表达个什么,李瑶无法,只好将它牵到里间拴住。   很快,有五个太医进了这个医帐,他们本是太医院中的好手,如今欧阳明珠与卓浩阳,大宝三人一走,医帐自然人手不够,林怀远索性从别的医帐把这几个医术不凡的人调了过来。   李瑶、卓文清与这五个人通了姓名,随便说上了二句话,便各做各的事去了,外面,一阵阵的喊杀之声,让他们根本就没有心情交谈,这里是战场,时刻都有人死去。   前方,两军对垒,对方仗着自己的人多,很是嚣张的喊话,让林家军卷着铺盖儿缩回去,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还可以饶其一命云云。   林怀远一声令下,实在是不想听这狗吠似的声音,特别是敌人都侵到自己家门口儿来了,哪还有那么多的闲功夫听他的屁话?   骑军打头,后面跟着的大军也不甘落后,纷纷向敌人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枪盾牌,一时间,鲜血飞舞,有人倒下,又有人很快的补了上来。   战鼓四起,狼烟滚滚,炮火连天,殊死搏斗。   当万千箭矢急射而来时,地上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的士兵,欧阳明珠几人眼都红了,他们有不俗的武艺傍身,自是不怕那些飞箭,但是士兵即使是身穿盔甲,也挡不了那数枚铁质硬箭不遗余力的刺穿。   “那些人都住在那苦寒之地,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多的箭?”射了一轮又一轮,简直就像是有用不完的箭一般。   卓浩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小心!”身子一转,他帮着欧阳明珠挡下了一只箭。   欧阳明珠眼里的光亮一闪而过,对着卓浩阳说:“如此下去,不知还会死伤多少,看见没?后方的衣着不一样的人,他肯定是这次的带军将领,我们先去解决了他!”   卓浩阳透过密密的箭雨,果然瞧见了隐于敌军后方的那人,点了点头:“我跑得快,你掩护我!”说话间,又倒下了一片的士兵,卓浩阳眼珠子更红了。   大宝怀里的救命药丸根本就不够用,再喂了几十个人之后,他索性不再喂了,不解决了这箭雨,倒下的人只会更多,他身上的那点子药丸,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大**,还是让属下去吧!”听到二人的对话,大宝自告奋勇。   “本**功夫最好,就这样决定了,你们二人掩护我,看我很快就取下敌人首级!”欧阳明珠谁也不掩护,她自己心里面有主意,二人的功夫都比她略逊一筹,还不如她这个最厉害的出马呢,而且在家里她没少被家人摧残,那逃命的速度,可不一般。   “好了,时间不等人,我先去了!”话音才落,马儿已经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向前奔去!   “欧阳死女人!”   “大**!”   二人惊呼,同时抽打自己座下的马匹,跟随着欧阳明珠的方向奔去,一路上不停的有箭矢射过,都被二人挡了去,与此同时,手中的刀剑也不停的向下砍去,冲入敌军当中,再也不怕误伤他人,二人砍人砍得十分利索。   ☆、第五十六章 英雄欧阳明珠   第五十六章英雄欧阳明珠   特别是卓浩阳,只见他手持龙鳞刀,一刀下去,就是一小片空地,连带着仅是被刀风扫到的人也归了西,让靠他十分近的敌兵生心胆寒之气。   眼看着欧阳明珠与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卓浩阳也顾不得其他了,打马就跟了去,而大宝既没有欧阳明珠的好功夫,又没有卓浩阳的神兵利器,很快就落了下来。   “十,九,八。。。。。”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欧阳明珠心里一边默默的数着,一边扬起了一抹笑容。   被她所靠近的马匹全都被她的剑给斩下了双腿,一时间,众多敌兵落了地,眼见着越靠近,护在那人身前的马匹越是躁动不安,连带着那黝黑长相狰狞的将领气狠狠的大声命令道:“给我拦住她!”   更多的人蜂涌而至,欧阳明珠速度不减,在马上不停的翻转躲闪,将那些明刀明枪通通挡了回去,同时剑下一扫,又多了不少的亡魂。   “快拦住她,杀了她!”近了,那嘶哑难听的声音就更显得欧阳明珠一个女人的厉害,只见她利目一扫,顿时许多攻上来的人都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她上前一步,那些人就后退一步,剑尖的血水顺着剑身流淌而下,在这一片小天地之中,仿佛只听到了那嘀嗒嘀嗒的声音。   “将军,你看!”一个将领十分激动的将手里的长镜递给了城墙之上指挥全场的林怀远。   只见本来整齐的敌军中间豁出了一条口子,就像是一片青草之中,突然窜进了一只兔子似的,凌乱了起来。   “是欧阳姑娘和卓小大夫!”旁边的人惊喜的开口。   “没想到他们竟然孤身就入了敌军将领身边,好胆量,好功夫!”另外一个驻守的将领喜道。   林怀远心里面也是喜悦的,他本身武艺就不凡,但是要在万千箭雨当中毫发无损,来去自如般的去取一个人的首级,他自认为自己还做不到,却没想到,这一切,被一个女人做到了!   江湖武艺,果然是名不虚传!   战场之上因为欧阳明珠与卓浩阳,简直出现了神一般的转折,城墙之中高声鸣鼓的兵役们更是热血沸腾,一声一声震入肺腑的鼓声闻之让人心中激荡不已,本来在箭雨之下奋战的兵役们发现箭雨竟然停了下来,于是,他们的士气大增,更是勇猛无敌。   这一战,以林家军的胜利告终,当欧阳明珠提回来那一颗鲜血淋淋的人敌将首级之时,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唯有卓浩阳一如既往的拆台:“一个女子,杀人不眨眼,还提着颗人头,怪不得嫁不出去,这样的人谁人敢娶?”   当然,他这话是对着大宝说的,欧阳明珠已经被军中兵役们簇拥着回营帐了。   大宝保持沉默,这位指不定就是未来的姑爷,呃,还是不要反驳为好,虽然自家**确实有那么些不大家闰秀了些。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101,任重而道远,请主人再接再厉,继续救人!”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136,任重而道远,请主人再接再厉,继续救人!”   “。。。。。。。。。。。。。。”   战事暂时结束,便有后勤后役将战场之上受伤的小兵给迅速抬了回来,一整天的时间里,李瑶他们都处在忙碌的状态之中,脑海之中的声音也没有停歇过,粗粗看来,加上瘟疫那段时间所救的人,统共已经上了百条性命被她所救了回来。   然而,她却并未觉得高兴,因为这次战事虽然胜利了,但是据打扫战场上的兵役说,死亡人数至少有千余人,这还仅仅是一场小型的试探之战而已。   “李大夫好,卓大夫好!”忙完了医帐里最后一个伤兵,李瑶与卓文清便照常的去林怀远的营帐用食,路过的那些小兵们已经在短短的时日里从惊讶到习惯了。   远远的,还未入帐,便听到了欧阳明珠爽朗的笑声,她的声音从营帐里传了出来:“好,既然能得将军依赖与嘱托,那敌将首级之事便交予我欧阳明珠,虽然我不通文墨,但是武功却是顶好的,取一颗首级,不在话下!”   李瑶与卓文清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了然,果然,林怀远轻易的就将人给拐为已用了,甚至还让人家不自由的应下了任务来。   大宝的声音这时插了进来:“林将军,我们会尽力而行,但并不保证一定就能取到敌将首级,听说那额尔伦可是敌国第一高手,就连他手下的几位猛将也是能排上号的能人,如若对上,我们首先会以自己安危为重,因此,并不能保证结果。”   李瑶掀起了营帐,开口笑道:“战场上瞬息万变,谁都不能保证结果,尽力的同时保证自己安危是最好的。”   “就等着你们呢!饿死了!”卓浩阳一见来人,眼睛一亮,肚子饿得直叫唤不说,还得听欧阳明珠与林怀远客气来客气去还各种得意骄傲之类的屁话,早就一肚子不满了。   一边的林子舒捂着自己的小肚皮,向李瑶欢快的招手:“瑶姨过来坐这里,好饿啊!”   李瑶笑了笑,顺势就坐在了林子舒的旁边,卓文清也随之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估计大家都饿得厉害,于是就直接进入了抢菜状态。   因为是边关苦寒之地,所以桌子之上的饭菜并不算多好,但是分量却是足的,卓浩阳还一边吃一边点评着:“味道太一般了,还没有师兄的一半手艺。”   “吃个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卓文清手腕一转,一根青菜直接塞进了卓浩阳的嘴里,可怜那青菜有些长,挂在粗汉子的嘴边,惹得大家全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李瑶一边给边儿上的林子舒夹了些肉,一边问林怀远:“遍寻那个女子的事可有眉目了?”   林怀远摇了摇头:“我先前问了其他将领,他们手下都没有这样一个人,就连身型单薄的肖似女子的兵士都没有!”   心里对这样一个人实在是疑惑不已,但是李瑶并没有说出找她的缘由来,于是一桌子的人再一次把疑惑给压在了心底。   ☆、第五十七章 狼群初现   李瑶心里面一紧,这身系万千之人性命的女子如果再不找出来,怕是几日之后的大战,会败,而且败得厉害,死去的人就会更多。   不过在这十万大军的营帐之中找出本来就作了掩饰的人,确实不容易,时间太过于紧迫了,李瑶说道:“这个人很重要,所以我们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到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李瑶叹道:“看来,只能用这一招了。”   “什么招?”   “哪一招?”   卓浩阳与欧阳珠同时问道,然后又互相瞪了一眼对方。   “我记得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大湖,将士们沐浴之地便是那里,那人是女子的话,就不可能会与大家一起共浴,所以,只能从这里入手!”   林怀远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等会儿我就交待下去,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绝对会在最短的时候给你找出来!”   卓文清敛下去的眼睛里暗光一闪,女扮男装的小兵,又有着什么样的玄机?虽然李瑶不说,但是不妨碍他用心去推测,莫非,那个人于整个战事,或者说于救人而言,有着直接的利害关系?   不得不说,卓大叔,你真相了。   “瑶姨,我去喂小黑!”几日的相处下来,林子舒已然与小黑打成了一片,如今才吃完饭,就心心念念的给它端吃食。   “让小二陪你一起去吧,小心些。”李瑶摸了摸他的头,应道。   “唔。”吞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卓二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林子舒出了营帐,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全能人才,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而现在又沦为了小孩玩乐的陪侍。   如此这般,过了二日,纵然有李瑶想的法子,却依然没有寻到那个女子,眼看着第二场战事就要临近了,李瑶有些心绪不宁。   “李大夫!”   “李大夫!”   现在无论是走到哪儿,李瑶都被人恭敬的叫一声大夫,再也没有人对她的女子身份而轻视了,在战场之上,能救命的大夫,那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李瑶一路微笑着向这些可爱的兵士们点头算作回应,很快的就到了离营帐不远的大湖,身后跟着一脸忠厚老实的糙汉子卓二。   “主子,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沐浴吧?”看着李瑶一步步的靠近湖边,卓二眼皮一跳心惊胆战的问道。   李瑶扫了一眼卓二,淡淡的回道:“你要去洗上一洗倒是无妨的。”   说罢,也不理卓二是什么神色,挑了一个地方,靠着树坐躺了起来。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一直没有时间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   最近自己太累了,时刻不停的运转着自己的脑子,一直以来,她都不是擅于计谋之人,如今眼看着许多人将死于敌军手下,她又怎么能度身事外呢?但是,那个逆转乾坤之人,却是找不着。   想到这里,不由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唉!”   卓二大约知道李瑶此时的心情,开口道:“主子,说不得那个女子还未到此地呢?或者她本是敌军那方的人呢?”这样的猜测虽然很无厘头,但是也比没有希望的好。   李瑶目视前面平静的水面,轻叹一声,说道:“她一定就在这里,只是我们还未找到罢了!”   正欲于说些什么,忽然,卓二眼神一凝,迅速的捞起李瑶窜上一棵大树之上,借着树叶与黑暗,隐藏了起来。   李瑶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卓二微微抬头,示意她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   不远处的山上,树影晃动,草丛里不时的传来漱漱之声。   很快,一双双含着幽光的眼睛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大湖的对面,那是狼!一大群狼!   只见它们有序的向前度进,粗粗看来,竟有数百只之多,而走在最前面的,那是一头高大勇猛的头狼,它的目光遥遥的看向不远处的亮着夜光的营帐,李瑶似乎从她那个角度都可以看到它贪婪的模样。   “嗷呜!”只听它低低的咆哮了一声,瞬间,二头同样粗壮的狼向前奔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狼的视线之内。   那是营帐的方向,那二只狼是去探路了!   李瑶与卓二心中呯呯直跳,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这群狼数量如此之多,而且擅于计谋,如果突袭而至的话,不少人将会葬身于狼口!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保持着紧贴树干的姿势看着下面。   李瑶小心捂住嘴问道:“你武功不错,能解决掉那只头狼吗?”   卓二点了点头,那总归只是一只狼,是只畜牲,虽然狡猾,虽然凶猛,但是它不会飞,也不会使暗器毒药什么的。   “不过我担心杀了头狼之后,这数量如此之多的狼群,怕是不受控制,一个不好,就会冲进营帐肆意妄为。”   “估计这些狼群在为入冬作准备,如果不能将它们引开的话,那就只有杀了。”李瑶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前方的狼群,努力维持着镇定,说道。   卓二作了一个停声的手势,就见那先前去探路的二只狼已经回返了,呜呜在的头狼身边说着什么,而后,头狼深深的望了一眼营帐,竟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呼!终于走了!”卓二带着李瑶眺下了树干,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说道。   “你身怀武艺,怎么还怕这样?”李瑶略微好奇的问。   卓二摸了摸脑袋,讪讪的说道:“小时候被这东西咬过,所以有些害怕这东西,虽然我的功夫杀了它们不在话下,但是就在刚刚,我发现远处的山头竟然还有一大片的黑暗东西在晃悠,数量之多,怕是不少于千只,故而冒然的,我不能行动。”   李瑶大惊:“你的意思是这只是小部分?还有上千只狼在附近?”   卓二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瑶眯了眯眼,一般来说狼都是独居的动物,就算是有成群结队的狼群,在狼王的带领之下,顶多就几十只,上百只的都只能算是罕见的情况,而如今,竟然有数量达千只的狼群在此对着营帐里的兵士们不怀好意,莫非这个地方的所有狼都集中了过来?   ☆、第五十八章 暗夜袭击   前有战事,后有狼群,粮草还始终未到,李瑶心里越发堵得厉害,咬了咬牙说道:“走,回去,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众人!”   她相信,大军当中武艺不凡的人还是有不少的,那就利用现在的时间,将狼群一一逐破,就算不能全灭之,但也可以给它们造成重创,这样,就不用再腹背受敌了。   这一次,李瑶并没有矫情,她让卓二直接扛着她利用轻功迅速的飞回营帐,纵然是被颠得连饭食都快要吐了出来,但是她仍然觉得太慢了。   小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二人终于来到了大帐前,帐内已然没了光亮,天色已晚,许是这个时候林怀远已经入睡。   “小二,你回去叫其他人过来,我去叫醒林将军!”李瑶如此吩咐。   卓二犹豫了一下,他的任务是不离李瑶身边分毫,但是事情紧急,而且旁边还有不少守夜的小兵,他快去快回应该问题不大,于是,点了点头,迅速的消失在了李瑶的眼前,令营帐前今夜守夜的二个小兵惊叹不已。   “将军入睡多久了?”李瑶上前几步,声音略微提高了些,将二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一个小兵精神十足的说道:“回李大夫的话,将军已入睡有半个时辰了!”   李瑶点了点头:“那烦请你们进去禀告一下,就说我有急事!”她一个女人,不好进去。   那二个小兵连说不用,还说林将军早就交待过,无论是什么时候,只在他们几人之一的谁来找,通通需要守兵立即禀报。   很快的,营帐里就亮起了烛火,李瑶在外面估摸着等了片刻,确定林怀远已经着装完毕,这才掀了帐帘进去。   只见一室晕黄的烛火下,林怀远带着二个黑眼圈已经在简陋的桌子边上等着了,旁边的炉火之中一壶水正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   “阿瑶,什么事如此急?”林怀远一边为自己与李瑶泡上了一杯茶,一边问道,他知道李瑶的神秘本事,所以只要是李瑶说的任何事,他都会认真对待,不知不觉当中,他已经把李瑶的位置放到了和卓文清这等生死好友等同的位置之上了。   “北边有狼群出没,刚才我与小二碰上了,数量太多,已达千只,而且它们已经派了二只狼打探过营帐里的消息了!”李瑶直接而又快速的说完,然后抿了一口热茶,让惊凉的身子渐渐回暖。   “碰”的一声响,林怀远才端起的茶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他却顾不得洒下的茶水,急急的问道:“千余只的狼群?”   李瑶点头:“是,就在我们附近那个大湖边儿上游荡,今晚它们并没有采取行动,但是想来也快了。”   “可是,这里数年来都没有遇见过狼,怎么会突然出现,还那么多?”林怀远将眉毛拧死了,心里感觉到十分的焦躁。   这时,帘子又被掀了开来,连带着一股凉气涌了进来。   卓文清率先走了进来,人未到桌边便开口:“先不管这些狼是怎么来的,如今它们既然已经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头上,那就留不得!”   卓浩阳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接口:“今晚就去了结了它们,让它们也尝尝我龙鳞刀的厉害!”   欧阳明珠也顺势甩了甩自己的鞭子,用自己的行动表示自己同意的意向。   “那些狼十分狡猾,应该不会全部集中在一个地方,所以阿远你再召些身手了得的人来,我们分为几个小队,同时围杀过去,务必要在天亮之下将它们解决了!”不然天一亮,又将会有一场战事,到时候前后都有敌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林怀远点了点头:“我已经让小兵去叫几位将领一起过来,他们的身手都不错,驭下也十分严格,手里的好手不少,到时候让他们叫上几个最厉害的!”   人多力量大,很快,众人集结完毕,一行人静悄悄的出了军营,向着那个有湖的方向而去,这**,注定又是充满鲜血的**。   出于特殊情况,李瑶留在了营帐,卓二给众人领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瑶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因此,她并没有回医帐休息,而是在林怀远的大帐里与醒了寻来的小黑一起等待着。   哦,当然,还有隐于暗处的卓一。   事实上,李瑶的直觉是对的,当一行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模样,营帐里突然响起了喊打喊杀的杂乱之声。   是夜袭!几乎是在听到这样声音的同时,李瑶就反应了过来,她首先想到的是医帐之中的林子舒,他还在睡觉!   “子舒,快些随我走!”李瑶往杂乱声的反方向而行,迅速的摸到了自己所在的医帐,然后捂住林子舒嘴,把他叫醒。   “呜呜呜???”从睡梦之中被吓醒的林子舒闻着李瑶熟悉的味道,喉间溢出呜咽之声表示自己的询问。   李瑶直接将他从**上拉起,衣物也未给他着上,只轻轻的摇了摇头,便要向着外面迈出去,这里已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不如去别的营帐躲上一躲。   环顾一眼医帐之内服了加了安睡香这抹药草而睡得十分香甜的众多重伤兵役,李瑶咬了咬牙,如果她这一走,万一那些刺客进来没有找到人,拿他们泄愤了可怎么办?要知道这些兵役能从战场之上活下来,已属不易。   这时,小黑围了过来,聪明如它,并没有大声吼叫出来,只低低的发出了一些短暂的呜呜之声,间或着咬着李瑶的裤脚向着医帐之外拖去。   闭了闭眼,李瑶终究是不愿意看着这么多的人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特别是在自己救了他们之后。   那就这样吧!   扶着已经软倒下来的带着迷惑神情的林子舒,李瑶将他迅速的塞入了其中一个患者的怀里,那患者因为这一变动,眼珠一动,正要醒过来,然后却更快的陷入了沉睡。   小心的打理好二人,使之看起来仍然只是一个人的形状,李瑶再把小黑唤到了他们帐帘里间,如法炮制,小黑瞬间也陷入了沉睡。   ☆、第五十九章 大获全胜   才把小黑给抬进简易的木制**底之下,李瑶已经听到了帐帘之外的刀剑之声,来得好快!   顺势一滚,李瑶就着蹲下的姿势也进了**底之下,小黑长长的毛发正好扫到了李瑶的鼻间,痒得十分想打喷嚏,但是她只得忍住,这一次,她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功夫到底到了何种境界,她不知道自己能否一次性的将他们全都制住,如果不能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不到最后时刻,她不想冒险。   一边屏着呼吸的同时,她一边计算着林怀远一行人回程的时间,除非是有人去报信,否则,短时间内,根本就回不来,也许,这本就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可叹当时她并没有看出任何问题来,以至于生生的将自己与其他人陷于了危险的境地!   数着脚步声,李瑶心里慢慢的勾勒着,仅仅是进入这间营帐的刺客,人数竟然达到了十人之多!   这些人,不知是敌营的,还是自己这方某些不同势力的。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何脱困,才是重中之重。   在**底之下,只能看见他们的脚,看不到来者的神情,但是随着那些脚步的移动,李瑶能感觉到他们正在四处的寻着人。   “没有人!”只听见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   其中一个人的脚步一直在一个地方并未移动分毫,但显然的,这个人是他们的头儿,而且正在用目光四处搜寻着,听着手下的报告,他并没有任何不悦,只交待道:“再找,这里就这么点地方,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孩,能跑到哪儿去?”那些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而且营帐之外暂时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冲进来。   对于他们没有下死令将那些躺着的伤患给一一杀死,李瑶着实松了一口气,还未等她将这口气松完,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说道:“大人,这些人怎么办?”   虽然在他们进来的那一瞬间,安神香已经释放了出来,但是他们行事,向来是狠绝彻底,这些人,终归是有些碍眼了。   “记住我们今晚的任务,不是把时间用来耽搁在杀些废物身上!”那个头儿的声音训斥道,提出疑问的人默默的走开了。   李瑶不知道的是,她自己本就身具奇能,所以在**底之下屏住呼吸就可以不让这群武功不凡的人发现,不然,在进帐的那一刹那,她就暴露了。   但是现在,那么明晃晃的一张**摆在里间,纵然是听不见她的呼吸之声,但是当**底的布帘一掀开,她还是见‘光’了。   “原来你在这里!”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仿佛此人早已认识了她一般。   李瑶心里一紧:“你们是谁?”顺势捂了捂自己的胸前,将羞愤与惊恐演绎得淋漓尽致。   只听把她扒拉出来的那个人冷笑道:“我们是谁你无需知道,只需要你跟着我们走一趟便是。”许是找到了人,所以拎着她的那个所谓的头儿心情好,也就多说了一句话。   然而,就是这多出来的一句话,却让他葬身于剑下!   隐于暗处的卓一见着这些人即将把夫人给绑走,心里一急,飞身而至,本以为凭着自己的突袭顶多让对方一避,或许会有些轻伤,但是却能让夫人脱离于其掌下,却没想到,这一剑下去,竟然直直的就取了那人的性命,那人的武功是比他差不上少,但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毙命!   就好像这人的功夫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似的,但是他明明感觉到这人的武功也是不俗的,特别是他的身上还带着某着他闻着十分熟悉的味道的药丸,可以瞬间让人的功力提升一倍!   诧异,在看见李瑶波澜不惊的神情之时,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是了,肯定是夫人在此动了什么手脚,夫人素来有着神秘的能力,自己曾经也是远远的隐隐的见过,只是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果然,神秘不可测!   想到这里,卓一心里更加的激荡了,电石火光之间,扫见其他人齐齐刺来的剑,他轻轻勾了勾嘴角,剑尖于胸前横扫,瞬间,又是一片倒下,只余下刚开始默默走开的那个刺客与之深情对望。   “不堪一击!”嘴唇蠕动间,那个黑衣刺客果然被激怒了,想也不想的挥剑而来,然后,被卓一轻巧避过,顺势,点了他的穴道。   李瑶嘴角动了动:“卓一?”   卓一条件反射的回道:“夫人?”   然后他就见着李瑶的神色变了,心里大喊一声糟糕,已然于事无补。   “果然是这样,小二,想来也就叫卓二了,怪不得!”并没有管或躺或站的,剌客,李瑶眼睛对着卓一上下一阵扫射之后,恍然大悟。至于夫人二个字,她大约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选择性的避开了,有些问题,还是不要说穿了的好。   卓一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着不远处仍然喊打喊杀的声音,等候着李瑶的发落,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跟卓二相处太久了,久得少了警惕性,这下,估计是惨了,连带着主子,可能也将被夫人嫌弃。   “罢了,先将这些人处理好了,你武功不错,与我一起出去将那些人一并斩杀了吧!”越晚一些,越是有人死在这些人的剑下,兵士们死在这里难免有些冤枉,战场之上,才是他们的归宿。   卓一张了张嘴,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夫人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自保绝对没有问题,虽然诡异了点,但是杀人,不知道那样的能力是否能用上。   不过他向来是服从惯了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快速的将这一堆人给堆到了角落,反正已经死了,也不用担心,倒是那个倒霉的被点了穴的人,卓一略微想了想,把他与那些个死人堆在了一起。   等到卓文清一行人浑身是血的回来时,看见的便是满地的脏乱,与四处不能忽略的**声。   ☆、第六十章 又一个技能   “怎么回事?”迈开长腿,卓文清立即向着大帐里掠去,众人只来及得看见一个黑影,人便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满身是血的众人由先前的畅快表情降至严肃的模样,这里明显的是才发生过一场激战,林怀远抖了抖滴落到指尖的血滴,说道:“叫上其他几个人,马上到大帐里集合!”   “是!”   “是!”   二位副将领命而去。   而此时,大帐内,卓文清已顾不得许多,只见他将李瑶从凳子上拉了起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细细查看了一翻,直到没有看到任何伤口,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温热的手掌,却没有如以往一样松开,而是仍旧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腕,无声的表露着某些意思。   李瑶微低了头,敛目说道:“卓叔,我没事。”轻轻一挣,没有将手挣开出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自打知道卓一的身份之后,她将以往的点点滴滴给串连了起来,她不笨,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在前世,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会有所期待有所回应,但是现在不一样,死过一次的人,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况且,她还有任务,她还必须不断的救冶性命方可成大道。   所以,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卓文清说声对不起,在这场追逐中,她只能当作不知道,不明白,不开窍,也许,把这里的事情一了结,就是时候离开了,过一个人的生活,像卓浩阳说的那样,自由自在的去江湖上闯荡,见证一个新的世界,新的蓝图霸业。   紧了紧手里的柔夷,卓文清直直的拿眼看着李瑶,带着保证性的话脱口而出:“瑶瑶,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再不会这样。”   李瑶轻轻的笑道:“卓叔我每日有加紧练习功夫,况且身边还有卓一卓二在,他们武功都不错,就算是这里再危险,我相信我自己的性命是不可能丢得掉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是的,在心里,她已经接受了身边跟着二个人,在这个时候,她并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多一个人保护,她就能多一份安全,所以卓文清的好意,她接受,但是卓文清这个人,她还是远着些吧,她不想害了他,这样一个清风霁月般的人。   卓文清还待说上些什么的时候,帐帘被林怀远给掀了开来,只见他后面跟着一串儿的人,显然除了守城墙的将领外,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卓文清只得放了手,静静的站在李瑶的一边,看得林怀远不由得眼角一抽,如果不是他及时的掀了营帐进来,这里怕就要成为某人谈情说爱的地方了吧!   很快,他调整了表情。   “将那人带上来!”满含威仪的声音响起,此时的林怀远与平日里的形象相差太多,以致于李瑶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那个倒霉的刺客被拖着带了上来,此时的他明显的相较于之前狼狈了不少,应该是在外面被其他人动过手了,身上斑斑的血迹,如果不是因为一身黑衣,很有可能会让人以为他也去杀了狼。   李瑶自看了那个刺客一眼之后,一直低着头装木头人,关于他们所商议的内容,所审讯刺客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此时,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就在刚刚,她发现了她又一个了不得的能力,也许,是因为这几日救人的数量达到了200?   所谓技多不压身,谁又能知道,在看似安静的皮囊之下,她的思绪已经在高速运转了起来,而那跪在地上的人,神志未清迷迷糊糊并非是刑罚所致,而是来自于李瑶的刺探!   她看到了一幅幅或动或静的画面,有时清晰,有时模糊,但是她也知道了眼前的刺客一路而来的所有成长史,有喜有乐,有哀有怒,忽然间,她对悲惨的他,有了些许同情,因为,自小被拐走的他貌似也是被逼的,如果可以,这个人也许会成长为另外一番模样!   脑袋里面再转了几个弯儿,即便是再怎么同情,但是毕竟是来杀她的,纵然是受人指使,但是她却也不会心软,命,只有这一次了,她格外珍惜。   “阿瑶,你在想些什么?”有些无聊的欧阳明珠戳了戳木头人。   李瑶回过神来,笑笑:“没想什么,就是听他们讲这些又不懂,索性自个儿埋了头闭会子眼。”   欧阳明珠深以为然:“是啊,要我说,直接上演几个酷刑,看这个装疯卖傻的刺客招是不招!   李瑶笑笑,并不觉得欧阳明珠过于血腥,自她从战场之中轻易取了敌将首级之后,她就更加坚定的认为,欧阳明珠是个真性情的姑娘,敢爱敢恨,敢于表露出自己的心思,真爽得可爱。   “等他们散了之后,我带你去吃烤狼肉,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狼肉呢!老是听哥哥们提起,口水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了。”欧阳明珠小声的说道。   但是在场的谁都不是普通人,所以那即使是放低了音量的声音,还是让正在商议的他们听得嘴角直抽搐,他们真怀疑,这个武功很好的大**,莫不是把这里当作是自家园子来玩儿的吧?   李瑶一扫就见着了大家面上统一的神情,不由得同样小声的应道:“好!”   之后的时间里,二人就用着眼神交流着所有人都看不懂的东西,眉来眼去这个词儿,用在她们身上正合时宜。   好不容易等着事情都交待好了,大家都散去了,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了,眼瞧着天色渐亮,剩下的几人眼中也掩饰不住的疲惫,李瑶还是开口说道:“林将军,不如将那刺客留下,兴许以后还有用处呢?”   这句话,让本以动了杀心的林怀远一愣,那刺客貌似有些诡异的不正常,而且也问不了个什么所以然来,又正值战事吃紧的时刻,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与之磨来磨去,况且从那些死掉的人身上摸出的些许东西,足以让他们推断出一二。   ☆、第六十一章 吃狼肉   所以他都打算直接杀了扔了,但是此时,他却毫不犹豫的改了念头,说道:“那就交由阿瑶处置了,不过得先废了他的武功,再灌些失心丹,不然把人交给你,你要再出个什么事儿,有人可是要找我拼命的呢!”   李瑶就当作没有听到林怀远最后一句话似的,揽了欧阳明珠向外走:“走吧,趁着天还没有亮起来,去尝尝你说的狼肉,正好晚上受了惊吓,饿得慌。”   卓浩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等等我,我也有份儿扛着回来的!”   林怀远耸了耸肩,作了一个无奈的动作,他可是仁之义尽了,但是看来,好友的追妻路,还长着呢,不过为什么他心里面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呢?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卓文清眼里情绪不住的翻滚着,从知道卓一暴露之后,他就想着要采取“明”的法子,刚才的试探,让他明白,李瑶的装傻充愣,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不过,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要知道这是他的人,属于他一个人的命定之人,他孩子的娘!   回头一看,林怀远眼里全是兴味儿,他淡淡的说道:“你儿子今日里受了惊吓,你倒好,还能笑得如此开怀!”   说到林子舒,林怀远满是骄傲与欣赏:“纵然是被惊吓住了,但是我相信他能适应得很好,这里是战场,随时都有可能丢命,我可不想他做一朵不知世事艰辛的娇花,不能明白自己的立场与处境。”   “他很好,可有想过请个人教上一教,每日里习些字,练些功夫,也好过日日里做个什么都不知晓的药童强。”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战事不可能很快就完结,这次敌军几乎是倾巢而出,一旦开打,没个一年半载的,是停不下来的。   “正有此意,他就交给你了如何?先别急着拒绝,在这里,论武功,属你最高,论学识,属你最好,论智谋,你也不缺,而且子舒这个孩子不错,上进不说,还很重情重义,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卓文清眉毛一抽:“我不收弟子。”   “我知道,只是让你暂时教上一教,边关苦寒之地,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况且每日里你们都会在医帐里,也方便许多不是?待我回京之后,再为他另寻夫子。”林怀远苦口婆心的说道。   却说卓浩阳与欧阳明珠竟然就那样大咧咧的把一头狼给扔在了医帐之前,而且观其体形,竟然就是那只头狼!   李瑶不由得看向欧阳明珠:“这是你诛杀的?果真厉害!”   还没等欧阳明珠开口,卓浩阳就跳出来为自己解释:“这可不是她杀的,她也就杀杀小狼什么的,对上这狼,还差点儿被咬了,这狼可是死在小爷的龙,咳刀下面的!”突然想起了李瑶与卓文清叮嘱的财不外露的话,他很快的就含糊了过去。   惹得欧阳明珠瞄了他一眼,悄悄的收回了将将要掐住他腰间肉的右手,还好这家伙转得快,不然可就真的要笨死了。   李瑶围着那头狼转了一圈儿,突然问道:“今日里你们约摸斩杀了多少只狼?都是如何处理的?”   卓浩阳有些茫然的回道:“除了几只逃掉的,基本上都被我们端掉了,好几百只呢!”   欧阳明珠也补充道:“林将军吩咐就地将那些毛皮给扒下来,再把狼肉给堆在一起,然后着人将其运回来,也算是为这艰苦之地添一抹肉香,现在那肉堆旁边都还有二位副将守着呢!”   “难怪你们个个武艺不凡,按说是血不沾身,偏生身上血渍众多。”李瑶点了点头,说道,而后,又拿眼看着显然没什么动作的二人:“不是说要吃烤狼肉吗?怎么还不动手?我一个村里妇人,可不会弄这东西。”   于是,二人难得的没有对战起来,扒皮的扒皮,抽筋的抽筋,也算是和谐默契不已。   ………   伸脚踢了踢脚边闻着香味儿就蹦了出来的小黑,李瑶笑骂:“这个贪吃的东西!”   不过还是把手上的肉分了一半出来给小黑,见它吃得欢快,不由得拿脚尖轻踢了下他:“狼也算是狗的一种吧?你这家伙,吃同类也能如此欢乐,真真儿的没个良心。”   卓浩阳吃得满嘴都在冒油,还不忘替小黑说好话:“狗本来就是吃肉食的,而且如今我们给他吃好的,往后才不会容易被拐了去,况且那狼怎么能算是它的同类呢?小黑可以看家护院,可以警惕外人,那狼却只有贪欲,不能相提并论。”   李瑶挑眉,并没有应卓浩阳的话,欧阳明珠的手艺真心不错,没想到她一个女子竟也能将肉烤出如此味道,一时间,几人都没那闲功夫再说话,连同小黑,吃得好不畅快!   可怜了那些就在附近的兵役,一个个闻着香味儿馋得要死,偏偏身负守夜之任,不可轻举妄动,况且虽然夜里杀了不少的狼,但是相对于十万大军而言,连牙缝都不够塞的,指不定到时候给管饭的兵役师傅给做成什么样子呢?   一时间,吞口水的声音到处都是。   说说笑笑填饱了肚子,又过了嘴福,留了一些好肉给进了林怀远营帐的林子舒,剩下的肉全都进了小黑的肚子里,连骨头都没有留下,李瑶又埋汰了这贪吃的小黑二句,这才稍稍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进医帐休息去了,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呢!   次日,众人是在拉长的战鼓之中醒来的,一时间,营帐之内,又满是那种紧张凝滞的氛围,李瑶才不过入睡半个时辰,就被惊醒了过来,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后,便为医帐之内的其他醒过来的患者一一换药。   卓文清不知道哪里去了,卓浩阳与欧阳明珠照旧去了战场上杀敌,这里就她一个女子并几位不怎么熟悉的大夫,一时间,医帐里颇为安静。   过了一会儿,“瑶姨!”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子舒一身药童的装扮,奔跑的过程之中精神十足,一点儿也不像是受了惊吓的模样,带他过来的那个小兵对着李瑶问了个好,便回去复命了。   ☆、第六十二章 再起风波   李瑶拍了拍身前小人儿的肩膀:“今儿个照旧搓丸子,可不准有异议。”没有提丝毫关于晚上的话题,医帐里的患者根本就不知道夜里发生的事,而其他大夫这个年纪了,更加不会多嘴。   “好!”林子舒欢快的应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瑶姨,这是我特意在爹爹那里给你包过来的肉饼子,可好吃了!”   心里忽然就暖了起来,对上那一双期待的眼睛,李瑶想着,其实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也不错,这样,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自己有人可以牵挂,可以在这漫长的人生路上不那么孤寂,虽然子舒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永远这样,而且他长大以后,必定有自己的一番前程,所以,有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李大夫,这个小药童倒是有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亲母子呢!这香味儿,勾得咱的肚子也叫得欢了!”李瑶才换好药的那个伤患扯着有些痛的手,大咧咧的说道。   其他的病患也应和着:“是啊是啊!这孩子这般小就如此懂事儿,知道疼人,这个弟子收得不差!”云云。   一时间,被外面气氛弄得很是严肃的医帐里缓和了不少,大家都在想法子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这次又将有多少往日里一同操练的兵役将战死沙场,又有多少兵役没有自己的好命,还能留着一口气等着被救回来,兴许,伤好之后还可以再战沙场!   林子舒眼睛一亮,快速的瞄了一眼正在大口吃饼的人,带着些许不安些许期待的问出了早就想问的话:“瑶姨,不若你当我的娘好不好?”这样,自己最爱的瑶姨,和自己最崇尚的爹爹就可以长长久久的陪伴在自己身边了!   李瑶的眼色一暗,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起哄的众伤患,思量了一下自己话语,这才开口:“子舒,你以后终归是会有娘的,而我,则永远是你的瑶姨,瑶姨会一直看着你,一直支持你的。”   这样的话,让眼神明亮的林子舒瞬间就蔫了下来,众伤患则是听得不明不白的,不过很快,就容不得他们再想了,因为他们必须得挪位置出来,新一轮的伤者,将要入帐。   ………   卓文清捏了捏手里的东西,沉思了半晌,这才对着林怀远道:“你怎么看?”   林怀远惨然一笑:“我能怎么看,我在这里保家卫国,可是他们呢?无一不在争权夺利,这一次,却是把我十万林家军给算了个透彻,这可是十万条性命啊!他们怎么能!”   帐内只有卓文清与林怀远二人,林怀远本是在前方镇军,被卓文清叫了回来,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如此的一个消息,以往他只是些许猜测,没想到,这样的真相,来得比猜测更彻底,也更令人心寒不已。   “此事不能再拖,粮草一日未到,大军就多一日的危险,这苦寒之地,就算临时去征集,又能征得了多少呢?”卓文清淡淡的劝慰,天家人的不幸,他早就明白。   林怀远捏了捏吱吱作响的手掌,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贯是行军打仗的要领,这一次,是我疏忽了,现如今大量的粮草无法及时到达,军役们又不能天天食粥而存,不然,这仗,注定了不战而败。”   “莫慌,我已经让人去了,关键时刻,杀他几个重要人物,就算是用强的,也得把粮草给运了来,而且这事欧阳明珠也知晓了,她已给家里传信,让家里召集江湖人手,为粮草一行,保驾护航!”   欧阳明珠的家世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其行事与能力很得江湖之人的尊敬与推崇,有了欧阳家的帮扶,可以说是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助力!   “得友如此,何其有幸!”林怀远感叹了一句。   卓文清客观的说道:“不过经此事之后,你万不可再装聋作哑,京城里风云变幻,你既手握十万兵权,岂是你不想站队就能不站队的?此事,该断则断,拖着,于你,于林家军,并无好处。”   林怀远点头:“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了,这二日,我手里的人手不够用,怕是保护阿瑶与子舒的事,就要劳你费心了。”   本就是自己的人,怎么会觉得费心呢,卓文清正待说上二句辩驳,就见一个小兵慌慌张张的就掀了帐进来。   “混帐!不知道本将军有要事与卓大夫商议吗?”   那兵役唬了一跳,只见他立即明白自己的失态,但是却又顾不得许多,直直的对着林怀远禀告:“禀将军,李大夫和子舒公子不见了!”   这个小兵正是先前领着林子舒去医帐的那人,他是林怀远心腹将领手下的人,为人机灵老实,所以也是知晓林子舒身份不多的人之一。   二人齐齐一震,小兵甚至都没有看清卓文清是怎么到的他面前,就感觉到双肩一紧,自己竟然快要被拎了起来,心中不由得大骇!   “你说什么,什么叫不见了?”卓文清双眼都红了,那里面弥漫的杀气,让小兵打了一个冷颤,强按住颤抖的身子,白着一张脸说道:“先前传饭的师傅说并没有见着李大夫与小公子前去就食,多嘴就问了一句小的,是否他们在别处吃上了,小的知晓将军与卓大夫在此议事,饭食都在偏帐候着,李大夫与小公子根本就没有来过,小的不放心,又着人去他们惯常去的地方找了寻了,依旧没有人!医帐里的大夫说就晨起的功夫见着过二人。”   急急的表述完这样的话,小兵终于不用脚尖着地,心里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急得不得了,将军把自家小公子交给自己,却没想到如今人居然不见了!是他的失职!再加上昨日里才出了刺客一事,如果小公子再出个什么事,他死都难持其咎。   ☆、第六十三章 失忆女子   林怀远正想再问个明白,卓文清已然没有了人影,心里一叹,他又何尝不心急呢?只是看卓文清的模样,只怕他比自己想的,陷得还要深,压住了狂怒的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林怀远一边向外急步而去,一边问着身边小兵关于二人消失的细枝末节。   而此时的卓文清满心的焦急,不免又试着联系了一直跟在李瑶身边的卓一,却发现以往的秘法,根本就如石沉了大海,完全没有了音信!   周围的人仿佛都定格在了原地,没有声音,也没有色彩,卓文清的眼里有着什么东西在翻滚,想着要通过那双常年温润沉静的眼挣脱出来,一时间,风似乎将要吹起了他身上快形成实质性的杀气,整个人,犹如一把将要出鞘的剑,锋利的剑芒就要划破平静的场面!   这时,一个人的闯进,打破了这快要不能呼吸的氛围,只见卓二还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家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的主子,小心的唤了句:“主子?”   然后他开始深刻的自我反省,貌似今日里他没有做什么“大事儿”吧,可是看自家主子的神色,连一向沾染了不少血腥的他,心肝儿都有一种快要吓破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里?”卓文清的利眼直直的射了过来。   卓二一窒,小心的回道:“昨日里吃坏了东西,所以今日跑茅房就有些急。”   “阿瑶呢?”   “夫人在医帐里。。。。。。吧?”   难道夫人不见了?卓二观卓文清的神色之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不由得心里猛的一跳,天地良心,他入厕之前夫人确确实实在医帐里啊,而且林子舒那个小药童也还乖乖的在搓着药丸子呢!呃,只是他肚子疼得厉害,这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全都耗在茅厕了,难道夫人就是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出了什么事不成?   卓文清面色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突然,他的眼神一凝,指尖一弹,一抹细丝线探上了卓二的手腕,卓二吓得不动不敢动,要知道这线他可是见过好几次,每次一出,必是倒地一片,全被抹了脖子,鉴于杀伤力太多,所以主子轻易不让它显现出来。   如今,它就是自己的手腕上啊啊啊!!!难道是他办事不力,主子嫌他太过于愚笨,所以打算结果了他?想到这里,本就就流着的冷汗流得更是欢快了!   正胡思乱想间,却见卓文清已经收手,负手而立,用着让他十分感觉到压力的声音问道:“将你从昨日午间到今日所吃所用所做过的事,一一的道来!”   卓二虽然心里惊疑,却也不敢怠慢,条理清晰的把自己吃的东西,做的每一件事,事无巨细,全都说了出来,越往后说,越见着自家主子的脸色黑,于是,声音也就越小上一分。   “这么说,你昨日里也吃了狼肉?”   卓二点头:“是我偷偷弄了些来烤着吃,只是那狼肉不怎么好吃,所以吃了一口就扔火堆里烧了。”   其实是他手艺不到家,烤不好,又被之前欧阳明珠烤的肉给勾起了食欲,所以在自知手艺低下的时候,仍然烤了肉吃,卓文清知道,只是没那闲功夫点破。   他闭了眼,看着像是在思考,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复又恢复到了平淡无波的状态,遥遥的望向了两军相向的地方,淡淡的说了一句让卓二觉得没头没脑的话:“原来是这样,却原来是这样!”   是怎么样?卓二好奇又不敢问,连带着想问问夫人的事也给默默的咽了下去,他还是去问其他人吧,看主子这光景,再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问。   且不管这边如何的兵荒马乱,另一边。   李瑶醒来的时候四处还是漆黑一片,全身酸痛不已,她有一瞬间的恍忽,这样的情景,又好像是回到了她重新活过来的那日,莫非她又死了,然后又活了?   思绪迷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的将理智回笼,摸了摸自己的身子,还是穿的那身衣服,连简单的饰物也还在,看来,她只是被人给劫了。   头很痛,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了,林子舒!   李瑶猛然间想起了与她一起的林子舒,探手在地上慢慢的摸索着,她并没有喊出声来,她不知道是谁劫持了她,所以,现在能安静就安静。   如今的她,眼力很不错,就算是在黑暗的情况之下,也能勉强的视物,所以,很快的,在她的右前方,她就发现了一个人。   “子舒!”推了推地上的人,李瑶轻声呼唤着。   当她小心的将人从潮湿的地上扶起来时,顿时一惊,这人根本就不是林子舒,而是一个身形姣小的女子,看这模样,也不过十五、六岁!   脑海之中并没有传出救人的声音,再加上李瑶的探脉,她知道怀里的女子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无大碍,不过在这里,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黑暗之中还不晓得隐藏了多少人,因此,她轻易不能行动,还有林子舒,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定了定心神,李瑶将手掐在了女子的人中之处,看来,想要知道情况,还得从这人入手。   “嗯……”不多久,一个轻哼声响起,李瑶迅速的捂了女子的嘴。   却见女子只迷糊了一会儿,很快就大力的挣扎了起来,李瑶一边制止,一边用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分点儿!”   女子不动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接触到李瑶的眼睛之后,开始慢慢的变得模糊了起来,那是李瑶在搜索她的记忆!   女子名叫曾月宁,今年十六,除了这个,她这身体上脑子里的一切,竟然都是空白的!   “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李瑶喃喃自语,满心满眼都是震惊,莫非此女子被人下了药,忘却了前尘?   见搜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李瑶只得放开了她,坐以待毙不是自己的作风,她需要去试探一二,这里,通过刚才的观察,她已经看出来了,是一个大帐,既然是大帐,那么,她所在的地方,必然是敌营无疑了。   ☆、六十四章 身陷险境   “你去哪儿?这是哪儿?”见她一动,那个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的人不由得紧张的问道。   一个比她还不知情的女子,李瑶回头,淡淡的瞄了她一眼:“噤声。”   黑暗之中,那女子的视线比不得李瑶,并没有看见她脸上的淡漠神情,只紧紧的扣着她的一只手,一句句的问话从那苍白的嘴唇里说了出来:“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里?你是谁?”   “闭嘴!”李瑶低吼了一句,如果外面有高手把守的话,那么听到她二人的对话应该早就进来了,因此李瑶猜测,也许同为女子的缘由,所以守着她们的,并不是有武功在身的人,这样,很好。   “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曾月宁嘀嘀咕咕了一句,语气里有了些许埋怨,不过却没有放开拽住李瑶的手,太黑了,有个人在身边,总归不那么怕。   小心的掀开了厚重的营帐,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静得让人有些发虚,李瑶仔细的睁大眼睛看了看,只隐隐能看到远处的秃山,四周全是大小不一的灰色帐子,显然的,她们正在这些帐子的中间处。   “呀!”因为李瑶停了下来,两眼抹黑的曾月宁一个不稳,脚拐了一下。   她手一松,李瑶顺势挣脱出了被她使劲儿拽住的手,轻轻揉了揉,没成想这个女人的劲儿还不小,她的手腕都因此而酸痛不已。   想了想,李瑶说了一句:“跟上。”如果放任她乱跑的话,指不定她很快就会被人发现,连带着自己找不着子舒不说,还被连累。   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的穿越了重重营帐,只是这里的营帐众多,就算是二人走了不短的路,依然还在中间。   再拐过一个营帐,李瑶猛然发现前方一个最大最亮的营帐,那里,必然是主将额尔伦的大帐!   在这期间,曾月宁一直安静的没有再开过口,这让李瑶安心许多。   突然,一队兵役从后方穿寻了过来,李瑶领着曾月宁往旁边一蹲,将自己的身形隐于了黑暗之中。   却听那队兵役走向了前边不远处招手的一个小将,以李瑶的耳力,将那人的吩咐听了个清楚!   “将军回营了,快去将那二个女人带上来!”   李瑶的心猛然一跳,眼见着那队人马领命而去,心里不由有些着急,身陷敌营之中,她不认为自己单凭那个能力就可以畅通无阻的将林子舒毫发无损的带离。   目前,只有拖字诀,先将这些人解决了再行事。   她默默的低了头,也不管旁边的曾月宁是如何的心惊胆颤,径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世界里。   如果有人在此的话,就会发现,刚才走过去的那队人马在隐于黑暗之前,已然不动声色的改变了行进路线,且,目光有些呆滞。   略在后方的曾月宁心里一紧,忍不住就抓住了李瑶垂下来的手,小声的说道:“那人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无形之中,她已经把李瑶当作了主心骨。   “闭嘴!”李瑶忍无可忍,一个眼神甩过去,曾月宁乖乖的闭嘴不言,如果不是操控这种没有记忆的人太过于费心力,她老早就将此人控制了,省得如此聒噪!   直到那个小将向着她们的方向走了近十米,然后停顿了一下,再离开,这期间,曾月宁都没有出过一口气,一直都处在被发现被抓住的恐慌之中。   “好了,随我来。”李瑶脚步一转,向着另外一个营帐走去,子舒目前就那个大帐里,但是短时间里,性命应该是无忧的,她现在要去的,可是一个好地方呢,这还得多谢那个小将贡献出来的信息。   二人一路之上有好几次都已经与敌营的巡夜擦肩而过,但都是有惊无险的穿越了重重营帐,到达了目的地。   又一次的避开了一队人马,李瑶与曾月宁偷偷进了一个看起来与其他相比,平凡无异的营帐,此时,只听“咚”的一声响,一个物体落地的声音。   李瑶小心的接住了曾月宁,心里呼出一口气,总算把这个麻烦给弄下来了,而且她总觉得有些不安,这个女子居然没有任何过往的记忆,纵然是与她一起被绑在了敌营,她也不想掉以轻心,能把她从原先那个营帐给带出来,已经很对得起她的良心了。   “阿瑶姑娘?”将将把人给拖到角落处,一个嘶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即使是有过心里准备,但是李瑶仍然被唬了一大跳。   “秦穆?”   “阿瑶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帐里的一个铁笼里,秦穆的声音传了出来。   里面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李瑶摸索着到了那铁笼旁边,果然,是秦穆,只见他此时正贴在铁笼杆上,一眨不眨的直盯着李瑶看,眼睛里面全是疑惑与焦急。   “先别问那么多,我不会开这个东西,钥匙在谁那里?”李瑶围着这个堪堪装住一个人的笼子一边走了一圈,一边问道。   对此,丝毫不报期待的秦穆眼睛转向了一个方向:“在西北营帐里的一个副将手里,只是他武艺高强不说,身边的人也不少,你。。。。”未完的话,消失在了嘴边,原来李瑶已经风一般的出了营帐。   秦穆心里疑惑极了,按照卓文清对她的宝贝程度,恨不能给她把所有的危险都扼杀了,把所有的障碍都扫除了,她怎么可能身陷敌营里?而且一个弱女子,他并不认为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救他们出去,是的,他们,他与三王爷。   不过,很快的,秦穆眼睛一亮,对了,既然李瑶在这里,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很快,卓文清一行人也会到这里来救人,以他们一行人的武功,进出这里应该不在话下,于是,本来这二日被折磨着狼狈憔悴不已的他,瞬间,容光焕发!   “王爷?”按捺着有些激动的心,秦穆轻声唤着他对面的人。   直到唤了好些声,才听到一个更加嘶哑难听的声音传过来:“咳,本王还没死。”   ☆、第六十五章 美救英雄   第六十五章美救英雄   “王爷,您千万不要睡过去了,天寒地冻,本就病重的您可再经不住寒气的入侵了。”秦穆关心的说道,黑暗当中,一双眼睛似是能视物一般,盯向了对面铁笼里那人的身上。   只见那人使劲的咳了二口,这才继续说道:“本王知晓,谢。。。。谢。”即使身处困境,身上的王者气度依旧不凡,这让一直关注着他的秦穆心中一热,他眼中的主子从来都是骄傲的,出色的,何曾有过如此光景。   “王爷暂且忍耐一下,过不了多久,忠顺郡王就会将我们救出。”是的,到现在,他依旧不相信仅凭李瑶一人之力,便可救出二人来。   三王爷抬起头来,晃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扯着嘴唇笑笑:“林表哥?听那些个兵役说前面战事吃紧,恐怕一时半会儿他也腾不了时间过来救我们,你我估摸着还得在这里多呆上些许时日,你是个能干的,只不过太高看你的武功了。”   秦穆捂着发痛的胸口也笑笑:“属下只是心急王爷的下落,况且王爷此次出行,所带精兵本就不多,他们经过粮草那次劫杀,损伤不小,还要顾着粮草押运之事,也只有属下适合寻您,如今看来,能与王爷一起共患难,倒也是一种福气。”   三王爷一向以礼待人,亲近平和,所以他的手下都是真心跟随于他,自然对着他,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礼节,少了许多的尊卑差距,让三王爷与一众属下,特别是贴身侍卫,更是如朋友般相处。   “你倒是想得开,只可恨本王能力不足,不然,哪容得下那些人如此欺辱,可恨的是,本王以为离了那争权夺谋之地,就会有着一方净土,却没想到依旧逃不出被算计的命运,这都是他们逼的,罢了,此次出去之后,为了我们的小命,本王势必也得争上一争了!”   “王爷英明!”秦穆说道,与其让那些个自私冷漠凶残的人当这片天下的主宰,不如,让自己的主子上位!   。。。。。。。。。。。。。   “时间不多了,你们可还能撑得住?”这时,李瑶匆匆的掀了帐进来,径直走向秦穆所在的铁笼,一边将钥匙对准铜锁,一边问。   而秦穆,此时已经完全震惊住了,他简直不敢想象,在那么多人的围守之下,一个并没有武功的女子是如何安全又快速的摸到钥匙又返回到这里的?莫非,暗中有人相助?   不过,脑海里震惊归震惊,秦穆动作却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时间确实不多了,呆在这里越久,等那些精明的敌鬼发现钥匙不见了,他们再次被抓回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等等!你是谁?”被秦穆扶着的三王爷问道。   李瑶只甩了他一个斜眼,而后继续去开笼门,留下秦穆稍有些尴尬的作了一个迅速的而又简短的说明,三王爷虽然满心都是疑惑,但也很识实务,知晓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点,于是便住了口。   李瑶满意的将二套衣物踢了过来:“换上!”   二人乖乖的接过,然后就看着同一个囚笼里关着的其他人,就像是演练过数次一般,竟然都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往各个不同的方向逃逸而去,这,简直就不可能!   好在二人都算是聪明人,没有在这个当口问东问西,而是迅速的扒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换上那敌兵的衣物,粗粗一看,以二个的身形,还真发现不了异样。   死死的压住心里的震惊,然后就听见一阵嘶嘶的声音,他们发现,眼前的女人竟然毫无顾忌的就在他们面前解了衣,换上了于她而言有些过大的衣物!   这女人没有羞耻心!这是二人心中此时的想法。   因为正值战斗,所以营帐里的人也不多,大多数的营帐都是空的,于是李瑶屁股后面的二只受了伤的跟屁虫就走得十分的轻松。   至于其他从铁笼子里放出来的人,再加上那曾月宁,李瑶都让它们往不同的方向去了,越乱,越给他们的逃跑带来更多的时间。   “王爷,不如让属下背着您行走吧!”越行身上越沉重,秦穆知道三王爷的伤势颇重,行走之间极为困难,因此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只听三王爷压低了声音:“不用,本王还没到将死的地步,继续走。”他明白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但是秦穆本身也受着不轻的伤,他再背上自己,岂不是伤上加伤?   “行了,上去!”李瑶停了步子,指着一个阴影下的身影对三王爷说着,那人分明就是穿着敌军的服鉓!   二人满眼震惊,这人是何时出现的?即便是受了重伤,他们也没有退步到连一个人的出现都发现不了的地步,而且,此人的面相是敌军当中普遍的宽额高鼻,再看到脸上的图腾,这分明就不是自己人假扮,是货真价实的敌兵!   李瑶明显有些不耐烦:“不想死的话,你们就都赶紧上去!”她隐隐的听到了“抓人”的声音,各处已经开始吵乱了起来,她知道,一定是他们的逃跑被发现了!   好家伙,定睛一看,原来阴影处竟然有二个敌兵,二人相视一看,尽管对于女人的命令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关键时刻,他们最后还是决定服从李瑶的命令,谁让她确实有些他们都无法理解的真本事呢?   敌兵的身上即使趴着一个人,他们的步子仍然是轻巧且无声,就像是高手一般,但是二人手拂过敌兵颈项的时候,却又明显的发现了他们并没有内力,只有些粗浅的功夫,随着叫喊声越来越大,他们心里的疑团也越来越大,前面的这个人,到底有着什么诡秘难测的能力?   李瑶的新能力,对她而言,来得十分的及时,就是因为靠着这个,他们几人数次的避过了寻察的敌兵敌将,一路上有惊无险。   “好了,过了这条河,想来就会安全许多,营帐里还有人我未来得及救出,所以就不与你们一起了,这二个人会一直把你们背回至营帐,到时候是留是杀,全凭你们自己作主。”李瑶指着面前静悄悄的河流,说道。   ☆、第六十六章 血神将怒   此时,被打击了震惊了的二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反对,说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独自留在敌营?可是人家本身就能轻易的控制着人,且能力就不俗,说她应该回去找援手然后再从长计议?估计那时候未救出的人等不及被人来救,就被拿来泄火,已经死了,说他们留下来帮忙?只怕二个伤号到时候越帮越忙,最后还尽拖后腿儿。   于是,秦穆只得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那,阿瑶姑娘,您小心些,属下在医帐搓药丸子等您回来。”不知不觉间,他用上了敬称,以往的那些不服不满都消失怠尽,只因为今夜,她的能力,她的果敢,让他心服口服。   不过,搓药丸子?   那看着随时都要晕过去的三王爷也攒了一口气说道:“保重!”对于自家属下沦为搓药丸子的苦工,这几日他已经听他说过了,因而此时丝毫都不诧异,心里想到,等到自己回了营帐,这边人都救出来了,一定要好好的与这个女人谈谈,如果能拉过来,就最好不过了,以她的能力,必然是一大助力!   这二人倒是没有想过要把李瑶的能力给泄露出去,因为泄露出去,于他们都没有好处,只会让这个女人随时随刻都处于危险之中。   目送二人淌过了河,李瑶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气,没有这二个身份特殊的人的拖累,她反而行事可以更加的方便,不过,救了这二个人,特别是那三王爷,那么,这人情可就大着了!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211,任重而道远,请主人再接再厉,继续救人!”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212,任重而道远,请主人再接再厉,继续救人!”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李瑶的嘴角往上勾了勾,很快,她的身影没入在了树林之中。   而另一边,卓文清找到了消失的卓一。   此时,他的惨状让跟着卓文清一起的卓二卓三等五人都不忍的别过了头。   只见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一些地方甚至是青青紫紫的,而且还有些很恶心的虫爬里爬出,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快呈透明之色,没有一丝的血迹外流,如果不是小黑,再晚一点点,卓一此人,就将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卓五,你速回黑雾谷,将回生草带来!”   长相艳丽的男子领命而去,那是与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相当于长兄的人,此时,他恨不能长双翅膀,直接飞了回去,将救命药草带来。   “卓四,你去长春坊,就说卓文清讨人情来了,请他们将渡魂花分一片交予你。”   长相清秀的男子领命而去,他是所有人当中情绪最为外露的人,此时,见着一惯都是强大的长兄静静的躺在山沟里,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的眼眶早已红了,既是愤怒,也是伤悲,到底是何人,下此毒手?如果遇上那人,他定要让他尝尝比这痛苦十倍百倍的极刑!   “卓三,你去欧阳庄,带上欧阳明珠的信物,向他们要一滴百年冰凝,欧阳庄离这里千里之远,所以,许你用小六!”小六是他的专属宝马,可日行千里,因为自由惯了,所以此时的它还在黑雾谷,因此,卓文池交给了卓三一包可以召唤它奔行而来的药包,这样才能节省时间!   长得一张大众脸的卓三领命而去,他得先回那正接近于收尾的战场,寻欧阳明珠,要上她的信物!   自责不已的卓二哽着声音说道:“主子,还缺什么东西,让我去吧!”   卓文清正专心的掏出随身银针,对卓一进行救治,闻言说道:“其他东西营帐内自然都有,你若是走了,难道是想让卓一在这里一直躺着?”   知晓卓二心里难受,也看见了之前卓三卓四卓五对他的各种瞪视,那杀人似的目光这次没有让他觉得害怕,只嫌不够,如果可以的话,卓文清相信,卓二肯定想要代其痛之。   “好了,做这样子给谁看呢?有我在,卓一死不了!”卓文清开口,这是他得力的属下,也是从小一起跟着他长大的,他比谁都愤怒,只是,这个时候,他分得清主次,救人最要紧,其他的,都往后靠。   看来是他这些年来太过的平和近人,所以名号什么的都快淡出人的视线了吧,也因此这些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挑衅他了,不过,面上再怎么变化,他终究还是那个他,骨子里残酷凶残的“血神鬼医‘,不知道他的的雷霆之怒,那害卓一的人,能否消受得了呢?   “师兄!”卓文清三人才到营帐外围,早已等在那里的卓浩阳并欧阳明珠就迎了上来。   待看清卓二背上的卓一时,二人齐齐的抽了一口气。   “这是谁干的?”死死的捏住了拳头,卓浩阳咬牙暴怒的问道。   欧阳明珠虽然没有见过这人,但是无意之间听卓浩阳说过,所以对其身份也是明了的,如今咋一看这人凄惨的模样,纵然是已取了数人性命的她,也不由得一惊,附和着问:“可知道是谁干的?竟然如此凶残!”   “看来是敌营当中来了不得的人物!”随之赶来的林怀远也皱着眉头说道。   “此事稍后再议,怀远你把你最好的参拿出来,我现在只是暂且压制着卓一的症状,没有好参吊命,他撑不到药成之时!”示意卓二背着卓一先行,卓文清对着林怀远说道。   林怀远自然是见过卓一的,一直视把五人挖过来为目标,虽然一次也未成功过,但是五人的确是助他良多,因此这时他也不吝啬:“出征之前宫中赐下来的据说有三百年之久的老参可行?”   卓文清点了点头:“在你营帐?”   “嗯,我这就唤人去拿,不,我亲自去!”说罢就要转身。   “不用了,卓二直接将人背了过去,就在你的大帐里救治,医帐人多嘴杂,我不放心。”卓文清拦住解释道。   林怀远表示理解:“知道你心疼自家下属,好歹我也与他们相处了不短的时日,这样做,再好不过了。”   ☆、第六十七章 狭路相逢   一旁的卓浩阳插嘴:“师兄,不然我现在潜入敌营去探它个究竟!说不得还能碰上害了卓一的人,到时候直接结果了他!”   欧阳明珠点头表示赞同,这些日子他们二人越来越默契,在战场之上,简直就是所向披靡,让敌军的人都对他们闻风丧胆,因此,艺高人大胆,二人就想凭着自己的功夫,去好好的查看一番。   卓文清斥道:“你们都给我安分些,敌营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既然有那么厉害的人在,自然是不怕你们刺探,况且,这几日他们的败局,说不得就是一个局,如今除了三王爷,连阿瑶与子舒都被掳了去,你们都安分着别给我添乱,如果实在是闲得慌,就去医帐里照顾病患!”   “什么!阿瑶与小萝卜头也被抓了!”   “阿瑶被抓了?”   显然的没有听到重点,卓浩阳与欧阳明珠失声喊了出来。   卓文清狠狠的瞪了这个不分场合的二货般的师弟一眼,一只手拽住一个人,只眨眼的功夫,就入了林怀远的大帐。   ………   再一次进入敌营,李瑶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整个气氛显得十分的诡异,连一丝声音也无,就好像这里根本就没有驻扎着大军一样。   脚踏过草木落叶所发出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竟然显得特别的大。   定了定心神,她看到了四处游动着的一些爬虫,虽然小,但是数量极多,而且十分丑陋,她停下了脚步,明白过来,这是被发现了。   心里只有一瞬间的惊慌,很快,李瑶敛目淡淡的说道:“都已经这样了,阁下难道还要隐着你的真面目?”这江湖味儿十足的口气,她跟着卓浩阳学了个十成十。   “我很好奇,明明没有任何药物的味道,你是如何控制着人,将那些囚徒救走的?”这时,一个身影缓缓的露了出来,若不是听他开口,仅是从这样的一个面容竟然分不出男女,再看那妖邪狠辣的气质,李瑶知道,他们只能做敌人。   缓缓的偏了偏头,让眼睛余光可以尽可能的看到更多的情况,李瑶淡淡说道:“我自有我的法子,正如你有你的法子一样,只是到底棋差一着,才会在不察之下,被掳了来。”   “胆色不错,可惜,命不长!”那妖邪男怪异的笑了二声,声音竟然让正在爬向李瑶的各类虫子驻足了起来。   李瑶的眸光一暗,这是一个棘手的人物,但是面上却不显:“命长不长,由我说了完,难道你还要与我在这里赏夜景?你家主人没请我去大帐内坐上一坐?”   那妖邪男一顿,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是我的失礼,您请?哈哈!!!”怪异的腔调加上不伦不类的姿势,让人有一种即将奔赴刑场炼狱的错觉,若是旁人,怕是在这虫群环绕之地,早已吓得求饶了吧!   幸得自己死过一次,不然就以农家女的那点子见识,哪还能如厮淡定?   静静的走在最前面,李瑶勾了勾嘴角,纵然是控制人,她也能做到不动声色,所以,那三步之遥,于她而言,完全不是问题,她有些好奇,这样一个男人,在这敌营里充当的是什么角色呢?他还有怎么样的本事没有使出来呢?   于是,托大所以一个人出来的妖邪男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脑子里的东西被搜了一遍又一遍,之前他所做的那些试探还有戒备,如今全都成了一个笑话,当然,如果他知道的话。   “原本以为只是有些能力的家花,却没想到竟是一只有爪子的野猫!”这是大帐里,主位之上的男人见到李瑶说的第一句话。   其他人则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下,将李瑶好一阵的上下打量,目光内隐含的各种恶意,自是不提。   “额尔伦?”李瑶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对前面这个眼里闪着莫名之光的男人,打心眼里厌恶。   只见他长得宽额浓眉,肤色竟是比所有的人都黑,而且一笑,浓胡子里显出了一口金牙,粗糙的手捏着酒杯,那模样,竟有些像戏文里的挑大梁的丑角了。原以为这样一个名声显赫的大将,再怎么着也会如林怀远手下之人那样,模样周正不说,全身上下充满着硬汉的气概,万万没想到,竟是这幅模样,让人生厌不已。   “没想到大将军的名号大到连祈国的一个弱女子都知晓的地步了,看来打下祈国,指日可待!”见气氛有些僵,一个座下的将领大声的吼道,马屁拍得额尔伦心中一舒,一口金牙又露了出来。   妖邪男怪异的笑了二声,这才道:“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本事大着呢!”这也正是他仅凭一些捕风捉影的话就要想方设法要把人掳了来的缘由。   任何可以让他变强的事或者人,他都不会放过!   闻言,那人虽然有些不满自己的话被打断,但却没胆儿向这个什么恶心手段都能使出来的妖男说什么,只拿一双老鼠眼死盯着李瑶瞧,神情充满了各种淫邪。   在战事期间,军营里是不可能有太多的女人的,随行的军妓也只有将将百余人,但是这诺大的军营,有着数量如此之多个个猛如老虎的男人,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他们?特别是在她们被许多人用过之后,那滋味儿就淡了的情况下,再加上容颜的枯黄,更加让这些个将领腻烦,因此,一个女人,一个干净的女人,对他们而言,是一个莫大的吸引。   “扎巴克,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这个女人,我早就定下了,她是我的!”又是怪异的二声笑,妖邪男毫不在意那个将领恶毒的表情,心情愉悦的向所有人宣告,如果将这个人控制起来,再让她将自己的能力献出来,那他地位也就更稳固,力量也就更强大!   眼看着二人即将不顾场合的吵闹起来,额尔伦一拍桌子:“莫郝,扎巴克,你们要把我们尊贵的客人吓住吗?”   其他人眼里闪过幸灾乐祸,如果这二人能斗起来,那自然是不错的,可惜,扎巴克那个蠢货,三言两语就被堵了回去,再加上大将军的介入,所以又没有斗起来。   ☆、第六十八章 巾帼不让须眉   “难道你们的待客之道,就是让我站在这里看你们斗嘴?还真是长见识了。”李瑶微微掀了掀眼皮,不动如山的说道。她已经知晓了,想要她来的只有那妖邪男,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怎么把她当回事儿。   只见那额尔伦也不恼,抬手之间,一个近卫就将一个虎凳搁于她的面前,李瑶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劳累了大半个晚上,确实腿有些累了。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说出个什么混话来!   算了算整个大帐,加上那二个近卫,总共二十六个人,忽略那些让人不舒服的眼光,李瑶又开始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在强大的力量之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白费,此时,李瑶再一次感谢着这来得及时的能力。   刚才还笑意盎然的众人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一幅凭君处置的模样,李瑶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软的腿,首先从那额尔伦下手,侵入他的脑子里面,查看他以往的记忆,做起来,简直是轻车驾熟!   果然,里面不是什么能让人愉快高兴的内容,只是那些行军布仗的阴谋诡计她也不懂,只得死死的将他们所策划的事给记了下来,等回了营地,再说与林怀远他们听,相信以他们多年来的经验,定能找出妥善的解决法子来。前世那些败战,也不会再发生,兵役们年轻的性命,也不必再白白的丢送掉了。   所以这次被掳了过来,也因祸得福了不是?   只是,这妖邪男,始终走的不是正道,此时若是不除,他日怕是因着他,不知又要葬送多少冤魂!   心动,不如行动,李瑶手上并没有适用的兵器,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只见她随手就抽了一位将领别在腰间的剑,一步步的,向着妖邪男走去,这是她第二次杀人,第一次是让那乞丐相互掐死对方,而这次,她是要直面血淋淋的生死!   不知道是不是杀气外露的原因,李瑶见本来被自己制住的妖邪男眼里闪过挣扎,那呆滞的面容开始细微的扭曲,心道一声不好,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厉害,小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就要自行醒来,她眼神一凛,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眼里突然折射出一丝亮光,与此同时,手里的剑狠狠的向前挥去,带着一股似摧天毁地的惊人气势!   血溅三尺!哦,当然没有,妖邪男在关键时刻竟然自行行动了起来,身子硬生生的一转,堪堪的避过来袭来的剑,再急退,已然出现在李瑶的一丈之外,靠近帐帘子的地方。   却见妖邪男惊魂未定的眼睛直直的看了过来,身子已然摆了一个攻击的姿势:“到底是我小瞧了你,好厉害的控人之法!”   怕自己再一次中招,妖邪男很快就眼睛移开了去,也不等李瑶说什么话,直接飞身而出,徒留下一句似响起在耳边的话:“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技不如人,只有先闪,反正他并非北国之人,也未卖身于谁,是走是留自然是自己说了算,纵然是丢下众人性命独自逃离,不仁不义自私冷漠,但那又怎么样?有本事把他找到了再来理论,只是,刚才的命悬一线,让他心里惊惧不已,一双眼睛似是淬了毒般看向了身后的营帐,彻底的把李瑶给恨上了,只待一有机会,就将她剥皮拆骨!   因为自己只有手上功夫,轻功并未练成,李瑶心中不由得一恼,算妖邪男跑得快,不过,终究是自己大意了些,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了!   一双沉郁的双眼缓缓的扫过营帐里的所有人,这些就是让林怀远一行人所忌惮的敌国将领,如今,就让她来解决了吧!   一个,二个,三个。。。。。。。。。。。,浓郁的血腥之气散了开来,血顺着剑往下淌,而李瑶,竟然身上未沾上半滴!   还剩下最后二个人,自然是那长相恶人的额尔伦和他的近卫,可叹就是额尔伦这样一个粗人,俗人,竟也值得林怀远他们忌惮!   抹脖子这样的事,有了开头,后面就顺畅了许多,当剑划过那粗大的脖子,听到那骨头割开的声音时,李瑶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她有些恍忽的想,凶名赫赫的大将就这样死于她的剑下,所有的事情这样就结束了?那些后面死于战事的兵役们的万千性命就这样避免了?那女人也就不用再找了?   “叮,生命值-1,总计生命值200,请主人赶紧救人。”   当听到这个声音时,李瑶杀得兴起的脑子终于完全的清醒了起来,那把搁在近卫脖子上的剑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有下手,如果当那个什么生命值倒退至199,是不是她新得的能力也将随之消失?此时,她并不想拿这好不容易得到的能力去轻易的冒险,那就留这人一命吧,好悬没有把额尔伦给放在最后,不然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当卓文清心急如焚的赶来时,见到的便是李瑶独自一人静立于血泊之中的景象,周围横躺着十几具尸体,地上还有各自散落的睁大了眼睛的人头,一幅炼狱般的景象,此时如果有人在场,怕早已尖叫了起来吧!   “阿瑶!”卓文清再也顾不得其他,死死的将那遗世**般的人儿给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天知道,他有多么的担心,多么的慌乱!纵然是知道怀中人的能力不俗,可那毕竟是放在自己心尖之上的人,怎么能真的如表面那样的镇静?   “卓叔?”心中有一道暖流一淌而过,李瑶略带些迟疑的唤道。   “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眼前消失!”不知是对着自己发誓还是对着李瑶承诺,卓文清的话带着一股磐石般的坚定,瞬间让李瑶本来平静的心,再一次的波动了起来。   就让自己,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放纵一刻吧!   李瑶的温顺不抗拒,让卓文清很快冷静了下来,用力的紧了紧怀里的人,这才细细的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一个遍。   “卓叔,我很好。”心知卓文清的担忧,李瑶直视他的双眼说道。   ☆、第六十九章 回营之后   卓文清嘴里本来想要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再也不让你独自面对’之类安慰的话,在看到李瑶清澈似是能看透一切的双眼时,就拐了一个弯:“一口气抹了这么多人,功夫没有落下!”   李瑶噗噗一笑,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竟然没有一点的不和谐:“自是没有落下。”   那沉重的气氛,瞬间就升了温。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我们先离开。”按捺住蠢蠢欲动燥热的心,卓文清说道。   李瑶一指地上的那个已经清醒过来却一动不敢动的侍卫:“等等,卓叔,这个人留不得,不过我得先救一条命。”不杀此人,她怕有朝一日,自己因他而处境危险,谁知道这敌国到底还有多少能人将士可以将失去的一段记忆给找回来呢?所以,什么都比不上死人来得让人安心。   说杀人就像是说什么日常的小事一般,李瑶的心境,已经蜕变了许多,特别是在自己被卓文清抱着绕了一圈儿敌营迅速的救回来一匹战马后,见卓文清毫不犹豫的就把那个可怜的以为自己捡了一命回来侍卫同样割了脖子之后,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一种被认同被接受的感觉,油然而生。   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李瑶只觉得卓文清甚至都没有什么动作,那人已经人头落地,生命消失了。   营帐之内长时间没有声音,血腥之气已然飘了出去,武功不凡的卓文清耳朵一动,听到了朝着这边而来的不少的脚步声,一揽李瑶的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可是,子舒还未找到!”李瑶一张嘴,就灌了一肚子的风,他们此时以极快的速度从一个个的营帐之上飞了出去,速度之快,让她不由得怀疑,卓文清的武功到底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汪汪,汪汪汪!”还未落地,就听见了小黑兴奋的叫声,带着一股子喜悦之情。   “瑶姨!”与此同时,一团黑影冲进了才落过的李瑶的怀里,带着浓浓的担心与哭音。   “子舒,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就算是已经听卓文清说过了一遍,李瑶还是不放心的将小男子汉再查看了一番,这才将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她是真的,已经把这个年仅八岁的孩子当作了自己的孩子。   林子舒声音因为在李瑶的怀里,所以显得有些闷闷的:“瑶姨,我好担心你!”   “瑶姨很好,瑶姨也很担心你。”慢慢的抚摸着林子舒的背部,李瑶看着营帐之中一圈儿的人,心下感动,看来自己与林子舒的失踪,让他们担忧不已。   就着搂住林子舒的姿势,将在腿边蹭来蹭去的小黑也好好的顺了一把毛。   “都说了有师兄出马,定然无事,还说自己是男子汉呢,哭鼻子的男子汉可真难看!”卓浩阳一张嘴,就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欧阳明珠抬扛:“说人家,你还不是急得眼圈都红了,真可惜,就差一点就能看到所谓的狂刀大侠金贵的眼泪了!”说完,还一幅遗憾的表情。   “你!我什么时候眼睛红了,我堂堂男子汉,那刚才,是被这风沙迷了眼,也不看看这是哪,边关!到处都是风沙,一天下来,都不知道要迷多少次眼!”   “好了,安静些,没看到这里还有病患吗?”受不了二人无时无刻的吵闹,本来心里就不好过的卓二低嚎了一噪子。   这样越主的行为,到也没有人怪罪,毕竟卓一还在林怀远帐中临时搭建起来的炕上生死未知,一时间,气氛又沉了下来。   “阿瑶你先去看看卓一吧,我与怀远先商议要事。”卓文清开口。   李瑶牵着紧紧巴着她的林子舒,走到了卓一的面前,却见有些透明的皮肤与青色的显得清晰的血管,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他的血肉,而他的表情,则是陷入无尽梦魇般,痛苦不堪,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听卓文清说过卓一的伤势,但当真正见到,却仍然被狠狠的震住了,李瑶死死的盯住他,心里不由得默念撑下去,活下来,全身紧蹦,生生的将林子舒的小手给挰青了起来!   “瑶姨,你在说什么?”忍住痛,林子舒问道。   林子舒的话让李瑶一顿,理智回笼,有些心疼的说道:“对不起,捏疼你了。”看到他有些苍白的额头上滴落的冷汗,后知后觉的放开了林子舒的手。   “不疼。”也不再问刚才李瑶不自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内容,林子舒小小的手很快的握住了李瑶的手,小小的人儿用着自己笨拙的方式,安慰心里不好受的她。   李瑶笑了笑,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这个懂事的孩子的头。   “瑶姨,卓一叔叔会没事的吧?”   “嗯,会没事的。”   “那他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呢?”   “很快。”   “那到时候我给卓一叔叔搓药丸子吃,好得更快!”   “好。”   一大一小之间的一问一答,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会心一笑,连着商议事情的声音也小上了许多。   第二日。   “什么?额尔伦死了?”一个守城的小兵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不敢置信的说道。   “将军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你看,敌军都退了!”另外一个接班的小兵兴奋着一张年轻的脸,指着前方,激动的说道。   果然,就着还有些发黑的光亮,不远处那密密麻麻的敌军,一点点的正往后退去!   “太好了,他们不战而退,他们退兵了!”   “还好他们跑得快,不然小爷定然杀他个片甲不留!”   “哈哈,是被我们的卓大侠和欧阳**给吓跑了吧!”隐隐的一个还不知情,又见识过卓浩阳与欧阳明珠强强杀敌的英勇雄姿的小兵自豪的说道。   然后,他的声音淹没在了其他人的解说里。   兵营之中,城墙之上,所有的人都沸腾了,听说敌营的将领都已经死光啦!听说敌营内部都乱套啦!听说敌营的粮草也被劫了回来啦!   什么?谁杀的人?谁抢的粮?   ☆、第七十章 江山为上   当然是将军大人!没见着将军大人一行人昨儿个晚上全都一身是血的回来吗?而且粮草那边没看见是将军亲信领的兵吗?   什么?讲述一下当时将军大人杀人的大气场面?   只见那些兵役们口水横飞,明明没有见过,就像是亲眼见过似的,说得那叫一个动人心弦,那叫一个激动难耐,于是,众多的兵士都跟着沸腾了起来,一时间,到处都是欢呼声,叫好声,当然,还有那对敌兵的谩骂声。   “战事结束得如此快,看来你很快就可以班师回朝了。”卓文清对着林怀远说道,此时他们就在营地外围的一处高地之上,看着敌军那几十万的大军如潮水般缓缓的退去。   林怀远不由得再一次好奇:“这还不是沾了你的光,到底是我小瞧了你,谁能知道你一个人去敌营来去自如不说,还将他们大大小小十几个将领杀得个片甲不留,你究竟还有多少手段没有使出来?”   “佛曰:不可说!”卓文清淡定的张口,并不打算告诉这位至交好友,一切都是李瑶的功劳。   “就知道会是这样,算了,你不想说便不说罢,对了,这次的捷报我已经写好了,你真的不要什么赏赐,这么大的功劳,就是封个二品的官职也是可以的。”   卓文清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一入朝堂深似海,我可不想过你这种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中的日子。”   “你怎知算计没有算计的乐趣在?”看见卓文清一脸了然的表情,打算**之的林怀远脸上忽然就有些挂不住,好在这里就他们二人在,于是他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算了,这功劳不要自然是有人抢着要,你既然要当傻子那我也没办法,对了,那粮草果然如你所料,被劫了!”   卓文清挑眉:“然后?”   林怀远忽然有种自己是仆人,卓文清是主子,他要看主子脸色的诡异感,干笑了下:“这不是想着能者多劳吗?左右现在你无事,不若就帮我把这事解决了?”   “卓一还躺在**上等我救命,怎么就叫无事?况且,战事一结束,无事的该不是你么?”还让他当免费的劳力,他可没那么傻,况且,这些日子可是‘攻心’的好时机,怎么能为些芝麻大的事儿给白白浪费了?   林怀远脸一拉,就知道要让好友帮个忙难,这厢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么劝服他,以前用过的那些借口通通不能再用了,唉,别人都是上赶着给他这个大将军做这做那的,对自己家好友而言,自己则变成了上赶着求这求那的了,郡王还有将军的身份在他眼里,那就是一个摆设,连阿瑶姑娘的万分之一都不能比拟!   “行了,别给我摆这张臭脸了,卓三卓四我都打算暂时借你个一年半载的,还有什么不乐意?”   未等林怀远说上些什么,卓文清背手而立,脸稍稍向前倾斜了方向:“好了,他们也退得差不多了,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将领,算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卷土重来,你抓紧时间去解决后续之事吧,还有粮草。”   说到正事,林怀远将怨夫脸一收,一股有着将军气息的沧桑之感倾泄而出:“是啊,这个时候正好趁着他们军中无将,杀回他们老窝去,不管那些朝堂争斗,也暂时把那些个旨令放一边。可偏偏我现在要做的,能做的,就只有我手下人就能做好的小事罢了”   卓文清抬手一挥,在秋风之下,广袖猎猎作响“看见了没有,本来可以轻易而举就歼灭了那些敌军,现在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退去,等着有朝一日回复了元气,再次兵临城下,而你则再一次举剑相迎,所以,除非,你自己,或者是你的人坐上了那高位,否则,你永远也不能灭了那贪心不已的北国,你永远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要争位还在,只要牵扯了朝堂之上各方的利益,那么,根本就不可能随心所欲的去杀敌,因为不会有人允许林怀远在手握重兵的情况之下,横扫敌国,势力更加的壮大,那样的林怀远,他们根本就不好掌控!   这也是林怀远数次邀他入仕,他都断然拒绝了的原因所在。   这话,让林怀远心中一震,一道上了枷锁的大门被劈开了一道缝,他终于开始正视这个问题,这个一直被隐在深处的想也不敢想的问题!是啊,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自己努力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真正的做一回自己,没有伪装,没有迎合,也不会被那些个小人层层算计?   “而我们,时刻都在你身边,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帮你,就是在帮我们,帮这受苦的黎民百姓,帮这天下!”卓文清再加了一把火,如今这混乱的局势,就需要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人主持大局,这江山,是该易主,能者居之了!   这是他第一次,明明白白的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于林怀远,以前虽然也有隐约的提过,但都被一笔带过了,而如今,他想了很多,林怀远,绝对会是那个最适合的人。就算不是,他也会让他变成最合适的那个人。   “是啊,你们都在,都在。”林怀远喃喃自语,望着那将要退出视线的大军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之中。   卓文清有些欣慰,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友并不是那愚忠之人,他也会有自己的报负和野心,如今时机正好,岂能容他白白错过?就让他助他一把,与这天,争上一争!   “瑶姨,卓叔和爹爹他们在看什么?”小手牵着大手,林子舒踮起了脚尖,看着那广阔的黄沙地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也许只是想要看看这边的风景呢。”李瑶压了压林子舒被风吹起来的边发,笑着回道。   “汪汪,汪汪!”跟着二人脚边欢快打转的小黑闻言也大声的叫了二声,以表同意。   ☆、第七十一章 亡命追击   伏尸千里,这是林怀远醒悟过来之后,迅速采取行动所得来的成果。   “还有多远?”站中尸海之中,林怀远满身血气的问道。   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难掩激动心情的回答:“回将军,只有三日的脚程,就可杀到他们的帝都!”   “不若,我们就一股作气,杀到他老巢去,为这么多年来受苦的百姓还有那冤死的性命报仇!”另外一个手下小将也不由得跃跃欲试,满面红光,这是这些年来,打得最畅快的一次。   林怀远看着自己手下激动不已的模样,顿时也是一股豪气生了出来:“尔等随本将去灭了北国,看他日后还怎么嚣张!”   “将军威武!”   “杀啊!”   士气大振,这一战,注定北国会消亡,而他,将走进百姓的视野之中,威望,兵权,都将成为他有力的后盾,遥望远处的医帐,当然,还有他们。   “报!禀将军,敌国派使者前来求见!”战争还在继续,一位传信兵的声音响起。   “杀了!”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林怀远说道。   那传信兵兴奋的领命而去,眼看着都要打进他们老窝,马上就可以把北国变成附属国,怎么可以放弃这么大一块儿的肥肉,而接受那什么求和?哼,求和,想都不要想,当初攻打祈国的时候,就该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灭国!   一些皇帝派来的守旧派闻言不由得弱弱反驳了一句:“大将军你这样枉顾圣上旨意,可是欺君之罪!”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待到回京后我自会禀明圣上。”林怀远不咸不淡的说道,这些人以往他还可以当回事儿,现在,放在身边也算是废物利用吧,能多杀得了几个敌兵也算是他们的贡献。   “是啊,大将军我们还是劝你停手吧,你没见着枉死了许多的兵役?又将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况且粮草迟迟未到,战事又如此消耗,难道十万大军全都得饿着肚子上战场!”   一个杀红了眼的小将闻言,狠狠的抹了一把脸,道:“你们没见着敌军死的比我们更多,况且再有三日就攻到了他们帝都,到时候还怕没有粮草?”   林怀远并未再说什么,眼前蹦跶的几个人反正也蹦跶不了多久了,何必去多费唇舌呢,随手又射出一箭,一连贯穿好几个人,敌国的骑军无息的从马上掉落了下来。   另一边,医帐。   不停的有人跑进跑出,李瑶几人几乎是忙得根本就停不下来,按照以往的战例,战事结束之后才能清点,才能将受伤的兵役给抬回来,今次,在李瑶的建议下,专门组建了一支医帐兵,他们的任务就是跟在大军之后,将受伤的兵役立马抬回来,这样,不仅能多救一些人,还能让大军对林怀远他们更加信服。   到处充斥着痛苦的**之声,李瑶已然习惯了,这样已经劳累了半个月,很多时候连饭都顾不得吃,伤亡的人数太多了,能节省些时辰,多救些人,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   脑海里的声音已经提示到救人的数量达到了1100之多,她有悄悄的试过,并没有出现什么新的能力,这让她稍稍有些遗憾,不过又一想自己得到的已经太多了,不能再贪心。   “汪汪!汪汪!”这时,一直安静着的小黑突然大声的叫了起来,难得的在众人的面前展示出了属于土狗的凶悍之气。   李瑶本来就有些疲倦的神情微微一变,帐帘口,一身是血的林子舒正有些呆的站在那里。   “瑶,瑶姨,我把那个刺客杀了,他想逃跑,还说日后要杀了瑶姨,杀了我。”一双红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走过来的李瑶,林子舒很害怕,不是害怕杀了人,而是害怕知晓自己是个坏孩子后李瑶不再喜欢他。   压住自己心里的震惊,李瑶一把就将那脆弱的孩子给搂进了怀里,也不管他是不是满身的脏污:“他本就该死,子舒是个男子汉了,知道保护瑶姨了!”   这些日子以来太过于忙碌,以至于她都没有怎么去理会她的阶下囚,她留下他的本意是用他来试验自己的能力,加强自己的能力,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漏洞。   林子舒舒了一口气,就听到不远处的伤兵们七嘴八舌的声音:“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林小公子好样的!”   “就是,那个人我可是见过,就算是上了铁链都还凶悍如厮,林小公子竟然能把他给杀了,着实让人佩服。”这个人有拍马屁的嫌疑。   “不止了,听说前些日子林小公子当着林将军的面儿,把三王爷回营时抓来的那二个敌军给捅了个半残,那情形,真有林将军的风范!”   ………   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这些才得知林子舒真正身份的兵役们哪还管得了自身的痛楚,一个个的说起林子舒的事迹来,亢奋不已,个个都引以为荣,引以为傲!   “没想到我的小子舒还是一个小恶魔。”李瑶拍了拍怀里的孩子,笑笑。   林子舒悄悄瞅了一眼李瑶的神情,那里是一如既往的对他的温柔与包容,心里的大石顿时就落了地,偷偷的给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果然,瑶姨并没有因此而厌弃他。   其实,他是故意出去的,那人是想逃跑,但是有铁链锁着,他的内力又被封了,吃食之中又被他混了些东西,所以杀了他,轻易而举,任何伤害过他的瑶姨的人,都该死!   “好了,赶紧去洗洗手过来帮瑶姨吧,伤员太多了,你也要学着去救人,这是作为一个世子该有的担当。”李瑶没有再多说什么,多耽搁一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就在刚刚她停下来的一会儿,就又有数个伤员被抬了进来。   “汪汪!”小黑此时却蹭了过来,死死的咬住李瑶裤摆,见李瑶只是用脚轻轻的踢了踢它,不由得放开李瑶围着林子舒转起了圈圈,一边转还一边叫。   ☆、72. 第七十二章 卓一获救   这反常的举动让李瑶有些不解,不过在看见林子舒有些飘移的眼神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明白了过来,语气之中充满了严厉:“子舒,你老实说,伤口在哪儿?”   正在被李瑶绑绷带的那个小兵眼尖的说道:“林小公子左腿伤了,李大夫你先去看看林小公子的伤,这里我自己来绑。”说完,直接就夺了李瑶手里的绷带,忍着冷汗与疼痛,慢慢的给自己裹了起来。   相较于自己不值钱的命,林小公子可容不得有任何闪失,他是林将军唯一的儿子!   李瑶只拿眼睛盯住林子舒,直到看他自己弯下腰,撩起了裤腿儿,这才蹲了下来,小小的白嫩的大腿那里,竟然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只草草的拿布条儿笨拙给裹了,血已经将布条儿整个浸红。   再一看他的衣摆,果然少了一截。   “才学了几日的功夫,就知道逞凶斗狠了,既然这样,那以后每日的课业都给我延一个时辰!”除了后气,更多的是心疼和骄傲,这个孩子骨子里是不怕苦不怕累,和他爹一样勇猛,但是毕竟年少,太过于稚嫩了,她不能把他当作一只幼鸟一般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作为世子,就该有世子的责任与担当,战场,是一个快速成长的地方。   林子舒低头,一幅认错模样:“瑶姨我错了,瑶姨不要生气了,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再也不让自己受伤了。”   李瑶又好气又好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医帐里面最不缺的就是伤药了,况且这些日她让不会医理的卓二和秦穆按照她与卓文清提供的方子,做了不少的伤药用于外敷,十分方便。   “好了,这二日给我安安分分的不要乱动,现在你去里帘休息休息吧,晚上等你爹回来了看了你这模样,还有一顿排头让你吃呢!”用腿微微踢了踢乖巧蹲坐于一旁的小黑,李瑶只觉得这家伙越来越灵性了,前世的时候可没这么机灵呢。   林子舒才不怕自己的爹呢,反正有他瑶姨在,顶多被骂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此时他却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丝委屈的神色:“瑶姨,我帮你搓药丸子吧,到时候爹骂我的时候你帮我求情好不好?”严父慈母,他也能体会到这种幸福了。   噗噗,旁边响起了好几声低笑,那些重伤的兵役为了转移注意力,支起耳朵听,林子舒的童言童语让他们心里一乐,嘴上就没有忍住,结果这一笑,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又啮牙咧嘴的狰狞了一张张黝黑的脸。   。。。。。。。。。。。   卓三卓四卓五此时正全都凝神聚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卓文清的动作。   经过半月的奔波,终于,所须的东西都备齐了,虽然相信自家主子的能力,但是,心里的仍然止不住的担心。   而卓文清,则是有条不紊的开始着手医治工作,本来很棘手的情况,却竟然比预计的好上了不少,卓一被伤了如此程度,竟然气息还有着越来越强的趋势,卓文清脑子里面迅速的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李瑶的身上,这几日,只有她无论有多累有多忙,总是会在卓一的**前呆上片刻才走。   他先前一直以为是李瑶担忧才会日日探望,却原来应该是另有乾坤,这样不需要任何药物进行辅助的能力,简直可谓逆天,难怪会有人将她掳了去,看来,得尽快的找到那人,将之杀了方可,不然有朝一日,瑶瑶的能力只会更加让觊觎不已!   下针,引蛊,制药,排毒,割肉,导血,一切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手段在卓文清的手中都演了个遍,血淋淋的让人冷颤不止,然而,卓三几人却越看越激动,第二次见着主子出手,这样的场景难得一见,而且,卓一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呕!”忽然,卓一嘴一张,一条长长的红褐色虫子被吐了出来,一旁打下手的卓三迅速的将用早已备好的器具快速一拢,就收了起来。   卓三见着那恶心的东西,有些犹疑:“传说中的九线阴虫不是这样的啊?”据他所知,这种毒物自人体内出来之后呈鲜红如血般的颜色,而且也不是长长的一条,而是成人小指般大小,肉瘤似的粗鄙模样。   卓四卓五只远远的瞄了一眼,便默默的移开的眼睛,对这类东西,他们从来都是避而远之的,也只有卓三,十分有兴趣,况且,卓三的意思,是这毒物太过于瘦弱了?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卓文清大概知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凡事都是以自己意中人为重,因而,也不会去满足自己手下的好奇心。   “呕!”很快,卓一在卓文清的医治之下,又吐了,这次,他吐的不是恶心的毒物,而是一口乌黑的血。   卓文清收手,舒了一口气:“大毒算是排出来了,卓二这几日好好的照顾他,每隔一个时辰喂一次药汤千万不能错过,余毒未清,马虎不得。”   卓二点头,就算是自家主子不交待,他也会照顾好的。   “杯里的毒血是最毒,人畜只要是沾上一点,不死也伤,卓四你用焚骨浆将其化了去。”卓文清将手里的工具一一的交给一旁的卓四,并且嘱咐道。   “是,主子。”   净了手,卓文清又道:“卓五,你暂时将手里的事放下,过会儿和卓四继续去怀远那里吧。”如今林怀远也正是用人之际,虽然身边有一个卓三应急,但是少了卓四卓五他们二人,许多事还真转不开。   “对了,主子,那害了卓一的人怎么办?”卓四问,虽然他没有见过此人,但是在李瑶的描述下,他已经将这人的相貌给画了下来,就待有一日,可以将其碎尸万段!   卓文清把手用布巾擦干,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且让他再蹦跶些时日吧。”   这模棱两可的话,三人却是齐齐打了一个寒颤,这是主子要亲自动手的节奏啊!   “卓兄可在?”突然的,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也推断出来是何人的卓文清应了一声:“三王爷请进!”   ☆、第七十三章 三王爷的思虑   其实这林怀远的大帐按理说三王爷是可以随进随出的,毕竟在这里,按份位而言,三王爷是最大的,但是他仍然像是一般人那样先征得里面之人的同意才肯进来,足以说明了他对卓文清一行人的尊重。   “三王爷身子可大好了?”卓四卓五瞬间就隐了身子,只留下一个卓二随侍在旁边,为三王爷布上了一张凳子。   “叫我昭靖就好,卓兄果然是医术不凡,我这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今日前来一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是我母妃临行前交予我的千年灵芝,想来卓一兄应该能用到,二来是为粮草之事,还得烦请卓兄了。”三王爷一幅温润的模样,语气也是客客气气的,将自己的姿势摆得很正,没有王族所有的那种气势,有的只是平和近人。   卓文清笑道:“那我就也不拘泥于那些礼节,将这灵芝收下了,有了它,卓一的伤好得会快上不少。”   “应该的,卓兄与怀远是好友,我与怀远是表兄弟,自然我也是把卓兄当好友来看,再拘泥于礼节就显得虚情假意了。”三王爷带着一丝笑容说道,自来熟的感觉让一旁的卓三嘴角有些抽搐。   卓文清大概也明白这位王爷的难处,而且也乐得送上人情,于是便道:“是这个道理,粮草一事昭靖不用太过于担忧,只不过是有些挡路的猫狗,踢开了就好。”   “我自然是相信卓兄的本事,只是我担心的是粮草纵然是找了回来,那到时候恐怕也被那些阿猫阿狗扒了不少。”毕竟他的那些兄弟都不是吃素的,这么多的粮草如果能吞下一大半,一来皇帝一怒,可以让他这个三王爷吃尽苦头,二来还可以增添实力,让他们更上一层楼,更多上一个砝码。   卓文清但笑不语,他虽然与林怀远是好友,但是并不打算告知这三王爷他们之间的打算,不过,倒是可以把这三王爷拉到一条船上来。   因为多了一个李瑶,战事的发展,已经转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前世里林怀远的败局并没有出现,大军的溃散也没有出现,反而他们向着北国的帝都攻去,不过意外,再过二日,他们就可以把小小的北国给拿下,那个前世力挽狂澜的奇女子,找不着,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但是,就是因为她的可有可无,李瑶已经不打算再找了。   但是,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曾月宁?”眼前这个年轻美丽看似弱不禁风实则自有一股子傲骨的女人真的是前段日子在敌营里面那个拖后腿的人?   这前后差距也太大了些,如果不是她看这个“男人”的背影有些不对劲,习惯性的去搜了一下他的记忆,恐怕她到现在都认不出来,这女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到林家军的军营,还离她这么近,真是不简单!   正在磨药草的人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只是声音有些熟悉,面对这样的质问式的口气,心里不喜,但是还是不由得拿出了一股子小心的态度来:“李大夫?”   自打拜了师,就听自己师父说起过这林家军里唯一的一个女人,人称活菩萨的李大夫,纵然是她未见过这活菩萨,但不是影响她将李瑶认出来,同时也有些疑惑,自己的名字为何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什么目的?”从一开始,李瑶就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胆小不说还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虽然她看不到这个女人的记忆,但是不影响她看透她的本质,一个自私又虚荣却又不担事儿的女人。   曾月宁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不善的视线,她知道这是来自于面前的女人,不过关于这样的问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回答了:“我失去了记忆,然后又被人给捉了去,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遇见了师父,是师父可怜我一个弱女子无处容身,又见我识得几个字,因而带我进了军营里面,给我安排了一个活计。”   “师父?”李瑶皱紧了眉头,抓住了一个重点。   曾月宁点头:“就是张世宗张太医。”   一个整个医帐之中最老的大夫,六十岁的老头子,听说是未曾治好皇帝的一个**妃,被降罪,而后随军参医。   “你倒是一个有福之人,能得张太医的青睐。”这句话不知是讽是夸,曾月宁一时之间不好接话。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瑶对上这曾月宁就十分的排斥,仿佛是此人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让她心里隔应一般,且这一次的感觉,比在敌营之中更加的强烈!   理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看着她一幅恭敬的模样任她上下打量还不动如山的保持着面部柔和的微笑,李瑶心里面不是个滋味儿,她不打算在这里继续破坏自己的心情,于是只随便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留下曾月宁一个人神色不明的继续着手中的活计。   看来,得找人留意留意这个女人,走离曾月宁视线的那一刻她如是想道,否则她心难安。   “瑶瑶,带你去一个地方!”还没走几步,就见着了大步而来的卓文清,不可否认的,她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卓一怎么样了?”拒绝了同乘一匹马的好意,李瑶利落的翻身上了一匹体形略小的母马。   拉了拉缰绳,卓文清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度:“好上了不少,再过半月便可下**行走。”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李瑶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并不像卓文清表面上所说的那样简单,不过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好上了不少。   “对了,子舒还在练功?”这小子如今是真的拼命得很,她这里的事儿一了,就立马跑到卓文清这个师傅这里学武艺,让人心疼的同时,也欣慰不已。   二人渐渐的远离了营帐,辛苦了这么久,累了这么久,难得有这样一个可以轻松下来的时候,听初冬的风声,闻万物调零的味道。   ☆、第七十四章 表露心迹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北边的冬季比南边来得要早上许多,不过是小半月的时光,本来还有些绿意的大地已经光秃秃一片,风带着一股子黄沙,在微黄的日光之下,别有一番味道,如果没有战争,没有死亡,没有算计,其实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是好的。   “他们应该快攻入北国帝都了吧!”   卓文清以为是李瑶的善良又开始发作了,于是安慰道:“放心,怀远有分寸,早已下令,平头百姓只要降服,便不杀,杀的仅是那些纸醉金迷的北国贵族。”   李瑶笑笑,一个酒窝若隐若现:“北国民风一向彪悍,且粮草一到冬季就会短缺,怕这个时候就算是没有攻击力的平头百姓,也会被生活逼迫得向我们举起手中的武器,所以,不能小看这些人。”   “对了,卓叔,我们应该可以在北国好好的过上一个年了吧?不同的民俗不同的风情,想来会是一个很美好的冬季。”不等卓文清说话,李瑶自顾自的说开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林怀远想要成事儿,冬季在北国休整是再好不过的了,就算是祈国反应了过来,再派大军来围剿,在深冬时节的北国,无疑是在送死。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布置一番,当然,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好好的去领略一下北国的风光,然后救人,救人,再救人就好了,当然,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的。   “听说北国有一种长在雪山之上的圣花,对人的身体十分有用,食用可抵御风寒不说,还能驾驭一些灵物,不知是真是假,这次到有机会去见证一番。”卓文清看着李瑶的笑容,发出了邀请。   李瑶心里暂时漏了一拍,说道:“好啊,等得闲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去见识见识,有那运气,大家都高兴不是?”   卓文清摇了摇头,叹道:“瑶瑶你明明知晓我不爱人多。”   “一个人多孤单啊,人多挺好的,热闹。”李瑶继续说着。   “就我们二个人,瑶瑶!这么些日子以来,我把你当未婚妻子般爱护,我不信你不知道。”受不了面前人的装糊涂,卓文清索性把话给挑明了,纵然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是,这又有什么呢?   这样直白的话,这样直白的的视线,李瑶一向淡定的心,乱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卓叔,我是一个和离过的女人,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你又何必?”   那些关于克妻克子的谣言,在卓浩阳的诉说之下,李瑶已然不再相信,她一直觉得,像卓文清这么好的一看就是专情的男人,没有成亲,定然是没有找到那个合心意的值得倾心相待的人,纵然卓浩阳重复过无数次,她就是那个卓文清所等待的女人,但是她却知道自己的斤两,她不认为就凭这么一个“师父”的预言,就可以绑定二个人的一生。   “瑶瑶,你明明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你很好,那些好,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但正是因为那些好,我才心悦于你。不过我知道你定然是不信的,但是没关系,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不再逃避,正视起来,况且,有我在你身边,不可能会有其他的男人再赢得你的欢心。”这话依然很温柔,但是其中的强势,却不容忽视。   李瑶紧了紧双手,让跨下的马儿慢慢的踱步前行:“卓叔,我不想害了你,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而且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很多事都看淡了。”   “死过一次?”   这才发现自己的口误,李瑶不慌不忙的解释:“心死。哀莫大于心死。”   “难道你还放不下陈明生那个莽夫、懦夫?”难得把一个人的名字记得如此清楚,因为这一个猜测,卓文清心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些酸溜溜的。   李瑶将手执于额前,抵挡了一小股的风沙,噗笑着说道:“卓叔怎么会想着他?那个人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过了,也就忘了,现在我觉得很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束缚,没有苦伤悲痛,只有救人的快乐。”   “卓叔,听我说完,我现在只想行遍大江南北,踏遍万水千山,用我自己的手,去救助那些将死之人,或者是对生活已然无望之人,这是我存在的意义,唯一的意义。”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将自己的心里所想给表达了出来,虽然有些模棱两可,但是却有了一股吐纳了万象的豪气的舒畅之情。   至始至终,卓文清都用一双温和的眼睛看着李瑶,直到她说完,这才慢慢的接口:“好,我陪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也许你现在并不能很快接受我,但是你也没有将我赶离你身边的权力,况且,有我与你一道,相信你可以救更多的人,挽更多的命,而且,还能护你周全,毕竟以你那点子三角猫似的功夫,可打不过人家。”   “卓叔,你。。。。。。。。。。。”简直有些无可奈何了,不过,心里面却感动不已,至于有没有心动,李瑶表示,保密。   但是她撇过去的脸上,出现了一股如释重负的表情,那上扬的眉眼,怎么也止不住,谁说她没有心计,对于在意的人,她也可以有心计的,当然,是善意的心计。   早在卓文清只身入敌营只为救她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这个人,她再也放不下了,这就是她命中的一个劫,她得紧紧的抓住,纵然未知的以后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但至少这时,她清楚的在他脑海里看到他是真的在意她,重逾生命,而她不想自己后悔。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卓文清等了一会儿,仍然只看见了一个后脑勺,于是,抖了抖缰绳,说道。心里却想着另外一波攻势,势必要将人尽快的拿下,他已经光棍儿得太久了。   “好,驾!”一抽鞭子,骏马清亮的啼叫了一声,向着前方飞驰而去!   “卓叔,我们来赛马吧,让你看看我的马术可还满意?”大概是心情不错,李瑶大声的提议。   卓文清朗笑道:“有何不可?”   “驾!”   “驾!”   “呵呵。。。。。。”   。。。。。。。。。。。。。。。。。。。。。。。   风吹散了笑声,吹起了一对壁人,心里冷硬的一角,在这初冬的时刻,爱意渐涌,温暖如昨。   ☆、第七十五章 乱点鸳鸯谱   “瑶姨,马上就攻城了,我们去为爹爹助威吧!”这天下午,小小的林子舒对着李瑶仰着脖子,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你的课业都做完了?”又是识字练字又是学武艺的,李瑶可不信林子舒这么快就做好了。   林子舒摇了摇头,然后抱着李瑶的手开始撒娇:“去吧去吧,我想去看爹爹的英姿,世人都道林家军的神勇,都道林大将军带兵如神,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呢?瑶姨,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嘛?也许一辈子就这一次呢?攻城喃,想想那场面,我军势如破竹,敌军惊慌逃窜,最后归降,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吗?”   李瑶不由得笑了,点了点林子舒的鼻子:“这才学几日,成语都能用得如此顺溜了?还一辈子呢?你这一辈子都还没有开始!”   “让卓浩阳还有欧阳明珠带着你去吧,他们武艺高不说,还能带你到大军之中好好的感觉一番,如果你以后行军布仗,想必会更加的直观,战场最是能成长一个人的地方,想来经此一役,你会明白很多事理。”一旁正在给卓一看伤的卓文清冠冕堂皇的说道,其实他就是不想让自己心议的女人去看别人的英姿,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好友也不行!   “可是浩阳叔叔和明珠姐姐要杀敌,带上我,会很麻烦的。”林子舒弱弱的回道,其实小小的他心里面有些感觉,自己的这个名义上的师父,好像不怎么喜欢让瑶姨与自己一块儿玩耍。   李瑶拍了拍林子舒的脑袋:“你自己的马术不是已经练得不错了吗?走吧,我们去山坡上,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林子舒惊喜莫名,本来以为被自己师父这么一说,没希望了,却没想到瑶姨还愿意陪他一起去。   “瑶瑶,你这样会**坏他的。”卓文清净手,对着李瑶道。   李瑶却不赞同:“我不**他,就没有人**他了,而且我们子舒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坏不了。”   “咳,咳,主子,不若你与阿瑶姑娘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指不定敌军狗急了跳墙,在路上设些陷阱呢,我这里有小三儿在就行了。”接收到自己主子示意的眼神,一直装木头人的卓一开口。   李瑶想了想,说道:“那也行,卓叔就和我们一道吧,正好那我还有些医理上的疑问,路上的时候也可以向你请教,而且子舒的功夫也可以顺道一起考教了。”   扯了扯有些耸拉下脸的林子舒的小手,李瑶发出了邀请,即便是这个理由听起来那么假,但是她知道,卓文清会应下来的。   路上。   林子舒坐于李瑶的身前,小小的身子随着马匹的行走而摇来晃去,有趣得紧,只见他凑近了李瑶的耳朵边,努力伸长脖子,小声说道:“瑶姨,其实我只想与你一块儿去,有师父在这里,我都不自在了,不然我们到地儿的时候,与师父分开,左右就那么点儿距离,还在护卫跟着,出不了什么事儿,而且就我们俩,才更好玩儿呢。”   “你这小鬼头,那是你师父你还嫌弃,既然你不自在,那就更要好好的与之相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不是让你阳奉阴违来着呢!”李瑶哭笑不得,这孩子总是一幅小大人儿的模样,难得有孩子气的一面。   “可是……。。”   “别可是了,你师父武功高着呢,你为以他听不见?”   听见了的卓文清就知道,走哪儿带上林子舒就是个错误,而且他大概明白林子舒的想法,不就是想把自己的瑶瑶与他那个混账爹凑合在一块儿么?也要看他同意不同意!   不过小半个时辰,一行十来人就到了城门边左侧的一处小山坡,大概这里是一处赏景之地,虽为小山坡,却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开满了一些不知名的花,如果不是下面站着黑压压的一片大军,怕是此地已有不少王孙贵族**作乐了吧?   林怀远行军倒是刻意避开了这么一个美地儿,也难为他一个大男人还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待到成功入城,那么这一处地方,便是驻军的好去处。   “师兄,师兄,师父来了!”静穆的气氛之下,卓浩阳突兀的声音响起。   却见他不知从哪个方向冒了出来,正打马向着他们这边急奔,一直与他可谓形影不离的欧阳明珠倒是没有见着身影。   李瑶的心漏了一拍,驱使着坐下的马匹靠近了些:“你们师父到了?”   与此同时,卓文清也皱了眉头:“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会来这里?”说罢,一双眼睛怀疑的看向卓浩阳。   卓浩阳一脸无辜:“这次可真不关我事儿啊,我也不知道师父发什么神经来这里,他不是在京城呆得好好的吗?”   “阿瑶我给你说,我师父可抠门儿了,但是身上好东西却又不少,到时候你见着他,不必客气,能扒下他一层皮就扒下一层皮来!”   话说,这样说自己师父真的好吗?   “他在大军中?”卓文清抬目望去,黑压压一片,也分不清谁是谁。   卓浩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讪讪的道:“这倒没有,不过也快了,刚才我接到了他的传信儿,这不,就巴巴的来告知你了,我估计他是心急了,想来瞧瞧,咳,那啥人的模样。”说完了,直拿眼去瞅李瑶。   李瑶笑道:“看我做什么,你们师父来了自是你们的事,于我何干?”对这个老头子,她心里虽然好奇,却也没有什么讨好或者是小辈见长辈的紧张感,大概,是受了卓浩阳那不甚尊敬的态度的影响吧!   “真是一个不省心的老头子。”末了,卓浩阳还不由得嘀咕,到时候那老头子肯定又要以折磨他为乐了。   李瑶瞅着卓浩阳一脸纠结的模样,好心的建议道:“不若去为你们师父寻一门好亲,收了心,自然就有人照管他了。”   在以往,长辈的话她万万不能胡言乱语的,被人知道了,那是大不敬,可是现在不用了,当心一切放空,放开,没有什么比这更自在。   身前的林子舒也不甘示后的出主意:“花婆婆人就很好。”   ☆、第七十六章 花婆婆   “花婆婆?”   “花婆婆?”   这又是打哪儿出来的一个人?   林子舒挠了挠脑门儿,就知道这些人不记得了,有些无语的说道:“花婆婆就是前几日被我们救下的那个婆婆啊!”   “原来她姓花啊!”李瑶说道。   “原来她会说话啊,我们都以为她是哑巴呢!”卓浩阳感慨道。   林子舒继续说道:“对啊,花婆婆人很好的,她给说我她本来就是祈国人,是年轻的时候被抓来给北国人当生育工具的,现在终于可以回归故里了,对了,花婆婆还说让我替她给你们说谢谢呢!”   “谢谢倒是不必了,她那么大年纪,也挺不容易的,待到我们回去的时候,如果方便的话,就送她回故里吧,也算是成就了一桩好事。”   “可是,花婆婆说她家乡都被夷平了啊!”林子舒有些闷闷的说着,其实花婆婆人真的很好,还给他讲故事,给他做小吃食,这几日,他都快把花婆婆当自己亲人般对待了,他也提出过让花婆婆随他一起,但是花婆婆拒绝了,她说几十年没有回过家乡,纵然已为平地,也想去看看。   不过,很快的,林子舒就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卓浩阳与卓文清:“浩阳叔叔,师父,花婆婆现在是一个人,而且她人真的很好,你们师父应该会喜欢的吧?”   一时间,三个人都有些无语了,话说,先前那个话真的只是个玩笑话,这死脑筋的孩子怎么还当真了呢?况且,那花婆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服林子舒,想来也不是个愚昧简单的妇人,不过这一路上救的人太多,他们还真对那所谓的花婆婆没有一丝的印象。   “这,子舒,花婆婆与卓叔他们的师父是否,呃,能成为家人,我们说了不算,得看他们自己的缘份不是?况且你也说了,花婆婆是个命不好的人,想来是经历过许多事情,恐怕已然决定了孤老终身,怕是要让她接纳卓叔他们的师父,也是不容易的。”李瑶见卓浩阳拼命给自己使眼色,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她发现这小子,有些喜欢拉郎配,先是她与林怀远,现在是那什么花婆婆与见都未曾见过的卓叔师父。   “可是,他们都是一个人,多一个人陪着不好吗,不用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耍,做什么都一个人啊,我以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不好,很难受。”林子舒见着大家貌似都不怎么赞同的样子,有些急了。   真不知道他怎么就中了那个花婆婆的“毒”呢,非要给她找个好归宿,以前救过的人当中也有老人,都没见着他如此热心热肝。   “子舒你看这样好不好,晚些时候我们一起去看你的花婆婆,然后问下她的意见如何?你能说服她同意的话,我们就把,嗯,浩阳的师父介绍于她认识。”   先前一直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她叫卓文清为卓叔,林子舒叫卓文清为师父,林子舒又叫她为瑶姨,那卓叔的师父她到底该怎么叫?简直是一团乱麻。   “花婆婆肯定会同意的。”林子舒坚定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的回答,除了卓浩阳这个少了一根筯的人,李瑶与卓文清心里对那花婆婆都有了一股戒备之情,这人如此得林子舒信任,是为了留在他们的身边,伺机行些什么事么?   也许,这花婆婆的身份都只是一个假的,或许,是易容也不一定?   不怪他们多想,实在是事情有些诡异,而且又是这个关键时刻,如果是敌军采取的一种谋略,也说得过去,看来,到时候回去的时候,得真的去会一会,这个花婆婆了。   攻城一事,遇到了阻拦,比林怀远他们预计所用的时间要多上一些,直到第二日晨时,浩浩汤汤的十万大军,才从大开的城门口直驱而入!   这个时候,意味着一个国家的消亡,也意味着,林怀远大道之上的第一步起征!   北国的帝都,其建筑多以防寒为主,样式比之祈国,要大气许多,但是却不如祈国的精致,李瑶一行人是随着大军的尾巴一起入的北都,北国的帝都。   一路上,所见着的都是带着惊恐神色的人群,偶尔隐在人群之中一闪而过扮作平常人的高手,脸上通见的神情只有一个,那就是麻木,视死而归的麻木。   李瑶知道,入了北国帝都,并不意味着完全的征服,还有许多的旧势力要铲除,还有许多的人要死,她有些纠结,这些数目可观的人,到底救是不救呢?   身体被人悄悄的捅了捅,李瑶一转头,就看见了对着她使眼色的欧阳明珠:“阿瑶你瞧卓浩阳笑的那傻样儿,笑死人了,不过怎么我好像看见有个女人?”最后一句话太小以至于在嗒嗒的马蹄声中,李瑶并没有听见。   话说,在战场之中呆了这么久,欧阳明珠那圆润的身材明显的变瘦了下来,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可爱了,但是如果再瘦些下去,可不就一大美女吗?   “阿瑶?”见李瑶只是盯着自己看,欧阳明珠疑惑道。   “明珠,你变漂亮了,不过也黑了!”   “噗!”听了这话,欧阳明珠身后的长随大宝竟先自己乐了。   欧阳明珠一窒,闷闷道:“阿瑶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当然是夸你啊?你没见着阿阳这些日子虽然还是与你唱反调,但是却也知道呵护人了吗?”   欧阳明珠一听,眼睛瞬间就被点亮了:“真的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就需要你自己慢慢品了,不然全都说出来多没意思?”李瑶笑道。   欧阳明珠不干,侧着身子把鞭子甩到了李瑶的手腕上,左右摇晃,像极了小孩子撒娇的模样:“你不说我就不知道,阿瑶你说说吧,不然,就说一半?”   李瑶打趣:“好好骑马吧,我可不相信你没有感觉到,最近你并不像最开始那样老是被阿阳气得吐血跳脚,而是乐在其中,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也许,好日子不远了!”   ☆、77. 第七十七章 再见曾月宁   其实听李瑶这么一说,好像那卓浩阳最近真的对她还算是不错啦,吃饭的时候知道把她喜欢吃的留给她,还别扭的说什么他最讨厌吃那些东西了,半路上拣到什么好玩儿意也会拿来给她显摆显摆,就如上次那难得一见的清音草,当时他还别扭的说男子汉不爱那玩儿意,然后把它直接丢给了她呢。   还有现在每次上阵杀敌的时候,他再也不会杀得兴起就离她老远,而是总在她周围八尺的范围内,偶尔见着一丝危险还会急得直叫“小心”,虽然以她的武功根本就不足为虑,特别是事后他也总是骂她杀个敌都不专心,笨得要死,等等的事情多不胜数,归要到底,好像真的那家伙开始对她上心了耶!   是因为她变瘦了?变漂亮了?   啊,糟糕,她好像也变黑了!那家伙会不会因为这个,又开始要找话头然后嫌弃她这嫌弃她那的?   李瑶看着身边的姑娘就这样边骑马边陷入了沉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的,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心中还是挺佩服欧阳明珠这种敢爱敢恨的性子的,她相信以卓浩阳那大大咧咧的二的性子,也只有欧阳明珠这样的女子可以降得住他,现如今,正是火热的阶段,等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日子也就快了吧!   又看了看前方的几个人,卓浩阳,卓文清,卓司洪,李瑶的眼神沉了沉,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不过,已经决定了要抓住自己的东西,她是不会轻易的让出去,除非,不值得了。   “阿瑶,阿瑶!快来,师父要见你!”才将脑袋放空一会儿,李瑶就被兴奋奔过来的卓浩阳给叫回了神。   与此同时,卓文清也往她这里一撇,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润笑容。   “阿瑶,我给你说,我师父这次带的宝贝可不少,我都闻见了,你待会儿过去就问他要见面礼,唔,多要几个见面礼,把他的那些个宝贝都扒过来!”悄悄的伸长了脖子,卓浩阳对着李瑶嘱咐。   李瑶有些黑线,敢情这家伙是属狗的,有什么宝贝都可以用闻的?而且这么兴奋的原因就是她可以去扒拉他师父的宝贝了?   不过此时卓浩阳脸上还有一种名为纠结的神色,欲言又止的,着实让李瑶有些摸不着头脑,如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非要打趣这家伙几句顺便问个明白,能让这家伙如此纠结的,定然不是小事。   轻轻的拍了下坐下的马匹,李瑶随着卓浩阳向前而去,顺便也带上了还在神游当中的欧阳明珠,怎么说也是卓浩阳未来的媳妇,也该去见见长辈儿。   “待会儿你记得让明珠也要些见面礼,不然只有我要,也扒不掉你师父多少宝贝下来!”末了,李瑶还对着卓浩阳交待了一句。   待到了近前,李瑶才彻底看清楚这个老头子的长相,一个面相古板严肃的人,给人一种油盐不进的感觉,全身着一件墨色的衣衫,更衬得他有些不言苟笑。   李瑶深深的觉得,她被卓浩阳给骗了,从那家伙的描述之中,她一直以为他的师父是一个古怪,偶尔会有些老顽童的一个红光满面似的老头子,却没想到,真人竟和她的猜想背道而驰!   在打过了招呼之后,李瑶很敏感的发现,这个老头子的打量,简直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似的,而且是越看越皱眉,让李瑶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她很不喜欢这样的目光,敛了眉目,只当作没有看见,安静的当一个弱女子。   卓文清此时的眉头也是皱得死紧,他很明白自己师父这样做的原因,再看了看一旁温柔似水模样的曾什么,只觉得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自己一见钟心的女子,竟然不是师父所述的命定之人,怎么可能?那种心跳那种牵心的感觉,怎么可能给另外一个女子?   特别是这身份不明,表面上虽然温柔,但是一看就知道内心定然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他渐渐的把眉头松开,不自主的轻揉了下,虽然没有在此时打断自己师父让他下不来台,毕竟他也是为自己好,但是,自己作的决定,自己定然不会改,就算瑶瑶真的不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又如何?那是自己已认定的人,大不了,以后绝了子孙而已。   与此同时,李瑶也发现了另外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曾月宁!   只见她已然换上了一身女式的骑装,静静的骑着马在一旁微笑着,那模样,端庄贤淑大气,给人一种舒服至极的感觉,偏偏,她还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以致于李瑶才发现她!   而她也注意到了那曾月宁的目光有意无意总是随着卓文清而走,心里更是往下沉了沉,大概知道是这其中的意味儿了,只是,这曾月宁与卓文清素来没什么交集,为什么就一幅情根深种了的模样呢?   她不知道的是,在敌营,卓文清一个无意之间的举动,杀了一个欲对她行不轨之事的敌兵,再加上卓文清气质卓越,长相不凡,年龄正好,成熟稳重,能力更是出众,于是,曾月宁就这样一见钟情,陷了下去。   “师父,别这么小气,说好的见面礼呢?”卓浩阳虽然神经粗了些,但是作为一直观摩事件整个过程的他,此时也明显的发现了气氛的不对,而且他那笨脑子一想,瞬间就透了,接到自己师兄的暗示,笑嘻嘻的开口。   卓司洪因为这话转过头来,也不知道怎么动作的,就听卓浩阳痛呼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知道为师专心做事的时候不能乱开口吗?”   卓浩阳小声嘀咕:“专心盯人也算?”   “臭小子,你讨打是不是?”用一张严肃的脸说这样的话,怎么感觉怎么不和谐,然则卓文清与卓浩阳却已然习惯了,其他人则是一脸的嗝应。   最后,见面礼还是给了的,李瑶的是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有一颗疗伤圣药,而欧阳明珠的则是一把精致的匕首。   看起来价值都差不多的东西,只有卓文清与卓浩阳明白其中的差距。   ☆、78. 第七十八章 百人寻死   那一颗疗伤圣药对于其他人而言,也许很是珍贵,但是对于常年以炼药为乐的卓司洪来说,不过是平常罢了,而那一把匕首,则是名匠为求医,特意寻来千年寒铁历时一年,损耗了无数稀罕东西方铸造而成,那人以这样宝贵的一物换一命。   而那曾月宁腰间所佩带的子玉,才是最好的东西,那个东西是有灵性的,一旦与母玉一同认主,那么在她受到伤害之时,子玉可以自行流转其中的灵气护住要害,只要不是割头,那么,曾月宁就不会死,而且在危急时刻,母玉所佩之人也能有所感应,然后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子玉的主人。   这子母玉,是卓司洪祖上所传而来,曾经在卓文清刚成年之时,卓司洪就说过,这东西将来会传给他与他的媳妇,现如今,子玉却已经挂在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腰间,努力的压制住心里的不悦,卓文清依然以平常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没有人知道此时他心中的想法,包括卓司洪。   就这样,一行几人虽然天南地北的聊着,但是各自心中有打算,远远看去,也相当的融乐。   然而李瑶却并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曾月宁,特别是在她明白她的用意之后,不过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卓司洪对她的喜爱,因此她聪明的没有当着卓司洪的面儿去问,而是当曾月宁落后一步时,才低声问道:“黎**,刚才听你唤司洪大人为师父,那张太医呢?”   “张太医仍然是我的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自然是敬他如亲人,只是我虽为一个女子,但也想要与李大夫你一样,有一技之长,造福百姓,学无止尽,只有融百家之长,方能技艺更精,走得更远。”曾月宁抬头,从容不迫的回答道,那一瞬间,她气质再配上这样的话语,让周围许多的人看呆了去。   压下嘴下的讽笑,李瑶说道:“黎**倒是一个上进的好女子,而且能同时从两位师父那里学习医术进而融汇贯通,想来聪慧不凡,只是不知道当初为何会落到敌军手中,且单单把你关在一个单独的帐营里?后来你又是怎样逃脱的呢?”   “这个我实在是不记得了,我失忆了,最初的记忆都还是从敌营中开始的呢,说起来,我还没有感谢卓大夫你把我从那座营帐之中带出来呢!”曾月宁柔柔的说道,然而,那眼神之中的冷光,不仅是卓瑶,欧阳明珠也看了个清楚。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李瑶不再兜圈子,她无法从这个女人的脑子之中获取任何的东西,这让她有些挫败,从另外一个方面也说明,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听罢这话,曾月宁的脸上展开了一抹更加醉人的笑,这让她本来就美丽的面容更加的显得迷人:“我不过是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罢了!”   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李瑶一眼,轻抽了一下马鞭,又融入到了卓司洪他们几人当中去。   “你得小心些,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劲敌,不过,这女人打哪儿冒出来的?什么来历?”一旁将这些看个清楚的欧阳明珠上前提醒道,她算是有经验的人,而且对女人特别的敏感,几乎是一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她就知道她们不能为友。   “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拨了她的爪子和牙齿,她耍不出什么花样来。”李瑶神色不明的说道,这话,这语气,深得欧阳明珠的心,如果不是地方不对,她非要拉着李瑶一起,好好的弄它十个八个计划,让那个嚣张的女人好看!   而此时,卓浩阳脸上的神色更纠结了,师兄的命定之人竟然不是阿瑶,而是那个不知什么来历的女人,偏生自家师父还中意着那个女人,他一个人骑着马不言不语的沉思了许久,算了,就算不是阿瑶,他也只认阿瑶一个师嫂,至于那个女人,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时间分割线。。。。。。。。。。   “汪汪,汪汪!”才一进行馆,李瑶就被小黑给扑了,只见本来就是一身黑毛的它,如今全都变成了灰毛,足以说明这一路上,它吃了多少的尘土。   一旁的秦穆说道:“也难为它了,一路上跟着粮草走过来。”   李瑶接过他手上的一块肉干,有些心疼的喂小黑,这家伙自从跟了自己离开梨家村,就没有过上几日安定闲适的日子。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没有随三王爷入宫?”   秦穆正在为自己和李瑶倒茶,闻言笑了笑:“入宫那些都不管我的事儿,我只会破除阴谋诡计还有暗害,那些政要之事,我可是一窍不通。”   听了秦穆这样自扁的话,李瑶也并没有拆破,反正她不也是没有随着卓浩阳他们一起入宫吗?不过是图过清静罢了!   “汪汪!”三两口啃完了肉干,小黑开始满足的围着李瑶转圈圈。   “你这狗,可比京城那些个贵族养的家**强多了,忠心护主不说,还吃得了苦,阿瑶主子,以后小黑若是有后代了,不若送上一只给我?”   李瑶笑了笑:“行啊,只要小黑同意我就送,不过说实在的,整天看着你一张苦瓜似的脸,还以为你就那种表情呢,其实刚才你笑起来挺不错的,多笑笑,才能找着好媳妇儿!”反正这里就他们二个人,其他的下人和随行过来的兵役则是各司其职,倒是没有不长眼的人进来碍眼,所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二人还是首次像平常朋友一般轻松自由的谈话呢!   “咚咚咚”如雷般的鼓点响了起来。   李瑶站了起来,皱眉向外面望了望:“出什么事了?”   秦穆迷茫的摇了摇头,不过心里面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模样的下人跑了进来,对着二人恭敬中略带焦急的说道:“阿瑶**,秦大人,行馆外面站了一地的北国人,他们……”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该怎么说,这中年妇人略微停顿了一下。   但是秦穆却直接说道:“快说是怎么回事?”   ☆、79. 第七十九章 中年胖子   妇人悄悄的望了二人一眼,这才说道:“那些人全都手执利器,说如果祈国的大军不撤出帝都的话,那他们就死在我们面前,还说让他们冲天的怨灵永远笼罩在帝都上方,祈国的大军只要一踏足这里,就会立马死去。”说罢,她的脸色更白了,还好没有被吓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李瑶与秦穆对视了一眼:“出去看看罢!”   “正有此意。”秦穆点头。   他们并没有大摇大摆的从大门处出去,而是转战了侧门,那里有一棵高大的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站在树上,不仅能借着树枝掩盖自己的身影,还能将行馆外所发生的事情看个一清二楚。   北国的土话与祈国的话相差还是有些大的,底下的人群叫器得十分的厉害,以致于李瑶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了:“滚”,“死”,“杀人”等字眼。   “看样子,只是一些平头百姓?不过他们哪来的勇气自杀于行馆前?”这是李瑶看完之后得出的结论。   秦穆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些应该是没有家人牵累的人,而且应该是受过某种蛊惑,你看他们的眼眶突出,双目暗红,一声声叫嚣的声音响亮却又呆板,我猜想这是北国独有的控蛊术,能一次性制住几百人,这幕后之人,不是个简单的人,而且他应该就在近处。”   李瑶略微诧异的看了秦穆一眼,没想到这人还挺见多识广的,不由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他们这样做,有什么阴谋?”要知道行馆里能作主的就只有她与秦穆二个虾兵蟹将类的人物,关键人物全都入宫去了,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干什么?   秦穆摇了摇头:“大白天的,谁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李瑶一噎,转念一想,秦穆虽然见多识广,但又不是先知,不知道这些人的算计再正常不过了。   眼看着底下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手里的武器挥舞得凶气凛洌,奉命驻守行馆的林家军却丝毫没有退让,只要有人冲动一上前,就是死路一条,没见着地上已经横着几条尸体了么?   这个时候,李瑶忽然想说一句:林家军,好样儿的!   “如果这些人一齐冲上来,以此时他们的状态,林家军一时也很难抵挡。”秦穆武功虽然不算多好,但是其他能力却是不凡的,观察了片刻,对李瑶说道。   李瑶有些疑惑:“这些人被控制了反而还更能打?”   “这便是控蛊术的厉害之处了,如果这北国处处都是能人的话,那么只需这些个人,就可以把祈国打得落花流水,还好,像这种能力出众的控蛊师,唯有那么几个。”   李瑶忽然想起了敌营之中的那个妖邪男,看他的能力,似乎也是个控蛊师,且能力绝对不弱,否则怎么可能从她的控制之下逃走?   不过,眼下并不是究他根底的时候,解决这些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时候她并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的底细,已经被卓二,卓三,卓四,卓五给查了个彻底,就等有一日,可以让他生不如死,以报卓一的仇!   “真不知道这些人堵在这里是何用意!”秦穆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用意,但总归不是好意,先想法子把他们弄走才行。”   这时,树枝突然颤抖了一下,卓二的声音响了起来:“主子你们在看什么?”   “你不是在照看卓一吗?”李瑶问道,这家伙这些日子几乎是不离卓一左右,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那什么情呢!   “卓一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自己照看自己,听到外面鼓声震天,他怕出什么事,让我出来看看。”卓二挠了挠脑袋,解释。   李瑶动了动身子,指着旁边的一根枝丫说:“你太重了,去那儿呆着。”   卓二手一顿,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有些闷闷的纵身一跃,蹲趴在李瑶指定的那根枝丫,还用一双真诚的眼睛看向李瑶,表示自己的听话,他前些日子被卓一好好的训了一番,这才醒悟过来,这几日自己光顾着照看卓一,竟然没有到夫人身边儿伺候着,这罪过可大了,如果再遇上什么事儿,比如夫人又被绑走了,那他只有被其他几个人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他们要强行入馆了!”秦穆低声叫道。   李瑶自然也是看见了的,她正在从那些激动的人中搜寻她需要的信息,忽然,她眼皮动了动,对着卓二道:“三丈之外的茶楼窗口那个着蓝色锦衣的中年男人,你能看见吗?”   卓二运气于眼之上,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回道:“主子,那里确实有一个蓝衣服的中年胖子!“   李瑶勾了勾嘴角:“去把他给弄来,记得要快,小心,别露了马角。”卓二人虽然傻了些,但是武功却是一顶一的了,这么简单的事当然是不在话下,李瑶的话一落,人就不见了踪影。   “那人有什么问题吗?”秦穆使劲儿的看了看,也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子,不由得疑惑,身边这个女人一点子内力都没有,眼力为什么却比他还好?   李瑶没管秦穆的疑惑,也没打算给他解惑,只是说道:“那人应该就是幕后之人,走吧,去正厅,卓二很快就回来了,管他什么阴谋诡计,人都在我们手上了,还怕不如实招来?”   秦穆眼睛一亮,按压住心里的疑惑,有些犹豫的道:“可是这些人怎么办?”   抓了控蛊之人虽然很好,但是一旦他催动这些人做什么,他们也无法阻止。   飘然下树的李瑶拍了拍衣衫,有些冷漠的声音说道:“全部打晕了不就可以了,实在不行,杀了也行,就当是杀鸡敬猴了。”   这话真的是从一个大军中都传遍了的活菩萨口中说出来的吗?一时间,秦穆凌乱了。   “主子,就是他!”一回到正厅,卓二像是丢垃圾一般把他肩上的人给扔到了地上,末了,踢了二脚犹不满意,道了一句:“死胖子!”   这是怎么了?卓二与这中年男人看起来似乎结了仇?   李瑶将眼睛看向地上晕过去的人,很快,她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得笑出了声:“卓二你要不要去上些药?这胖子嘴可不小,估计你的伤口出血了吧?”   ☆、80. 第八十章 雪山之行   这话让卓二反射性的一捂自己的屁股,这么明显的动作,秦穆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没客气的哈哈笑出了声,直笑得卓二脸红脑涨得不行。   “什么事这么好笑?”正笑着,一身墨绿衣衫的卓文清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上面闪闪的宫廷御制几个字,明显是从北国的宫里特意带回来的。   似乎是没有看见地上的胖子,卓文清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李瑶:“瑶瑶,你尝尝,这东西味道不错,是你喜欢的味儿。”   恼怒不已的卓二自动当起了背景板,连同秦穆也禁了声。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那里太过于无聊,又没什么事,便早些回来了,估计他们这二日都没法出宫了,毕竟事情不少。”卓文清慢悠悠的说,丝毫没有一点将林怀远一行人丢下的愧疚之情。   等到在他的视线之下,李瑶吃了一些梅子糕点,这才听她将事情经过一一的说来。   “这么说,这个人也没甚大用处了,杀了吧!”卓文清下结论。   李瑶想了想,这个人虽然控蛊术厉害了些,但是从他的脑袋里也没有什么十分有用处的东西,杀了也不足为虑,于是点头表示同意。   一旁的秦穆挣扎着说:“可是我们什么都还没有问。”   “汪汪。”吃点心吃得十分开心的小黑也出声表示同意。   卓文清似乎这时才发现有这么一个碍眼的人的存在,于是他想了想,给这家伙找点儿事做也不错,省得在这里打扰他与瑶瑶。   于是卓文清说道:“三王爷那边暂时也没有什么要事,不若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你在这方面是能人将士,相信到了你手上,他没有什么不说的,并且我们也放心。”   于是,还处于晕死状态的中年胖子就这样被决定了他的去处。   “外面那些人怎么办?”卓二适时的问道,声音真是轻得不能再轻,生怕打扰到卓文清与李瑶之间的互动。   李瑶将手中的点心渣子拍落,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当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有秦穆在,很好解决。”   况且,她也知道了这些人来这里威胁自杀于门前的原因,真是很有意思,不是吗?   。。。。。。。。。。。。。   彼时,正厅之中就剩下了卓文清与李瑶,只见卓文清丝毫不受外物影响,用着十分温柔但也十分让人受不了的眼神直直的,肆无忌惮的看着李瑶将他提回来的小点心慢慢的吃掉,间或掺上一些茶水,李瑶只拿一双清亮的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二人之间,气氛正好。   然而,好气氛却被一个声音给破坏掉了。   “卓大哥,师父他老人家缺些冬时的衣衫,他让我叫上你一起上街去为他置上一些。”一个苗条的人影款款而来,带着令人舒心的笑容,不是曾月宁还有谁?   卓文清皱眉,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问:“师父他人呢?”   “师父他上雪山了,说是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圣花。”曾月宁站定,微笑着说道。   李瑶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曾月宁一个,她对卓文清说道:“卓叔,说起这个,我差点儿忘了说,这行馆内配备了绣娘,你师父来时行李也没有一个,是该置些衣衫,再加上我们一行都没有冬时的衣衫穿,索性让绣娘通通都做了,我先前已经让人吩咐了下去,给我们所有的人都先赶制二身厚实的衣衫,不过银钱可是先用你包袱里带着的银票。”   “还是瑶瑶你想得周到,那些银票就先放在你那里吧,你看缺什么就吩咐人去置办,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不短的日子,东西应该不少,银票不够的话只管向林怀远要去,他如今可是富足了。”   二人的对话明显的把曾月宁给撇在了一边,这让曾月宁心里又怒又怨,偏生面上一丝都不显,仍然带着柔和的笑。   不过她的厚脸皮以及装傻,让她成功的成为了二人身后的尾巴,怎么也甩不掉,就连二人相约一起去雪山,也被她跟了来。   当然,雪山是一片,并不指一座,人家的理由很充分,怕天寒地冻的新认的师父吃不好穿不好,特意送温暖来着,并且还叫上了二十人的随从,那排场,已然与一般的贵族**无异。   这曾月宁,自打傍上了卓司洪,越发的端起了大家**的架子,到哪里都是主子派头,偏生人家长得一幅美丽的容貌,搭上刻意释放出来的高贵气质,还真是迷住了不少的人,不过,大家都知道李瑶是军中的活菩萨,倒也没对她的地位或者是在大家中的形象有所影响。   “卓叔,曾月宁的身份,可有眉目了?”这一路上,二人同乘一匹马,又进行了一次交心。   卓文清让李瑶看到了自己的决定,纵然是有自己的师父阻拦,他也不会妥协,李瑶则让卓文清明白了自己的选择,经过半日的交谈,二人只觉彼此之间又亲近了不少,加上北国不同的风光,这一次的出行,更加像是一次二人相约,让后面不会骑马只能坐马车的曾月宁一度牙酸不已。   “她是北国的弃公主。”卓文清紧了紧缰绳,让怀里的人挨着自己更近,看着自己呼出的气扫过怀中人的脸颊,让其脸上红晕一片,心里很是得意。   李瑶全身上下都被裹了个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疑惑:“弃公主?”   “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如今知晓她身份的人也就北国宫里那位被软禁了的太妃。”   李瑶有些释然:“难怪她竟也会些控蛊术,还有那样的能人相助。”那位能人,自然是指的被秦穆折磨得奄奄一息却仍然什么都没有招供的中年胖子兄。   随即她又有些疑惑:“那曾月宁怎么。。。。。。。。。。”   话没有说完,就感觉到眼睛上一片湿润,她被亲了?!!!!   卓文清终于把自己想了许久的事做了,心情一片大好。   ☆、第八十一章 开雪洞   见着李瑶傻了似的呆愣着,笑道:“现在可不是提她的时候,难得这样好的时光岂能因她而毁了?放心,这个女人我来解决。”   不过是一只自以为是的跳蚤,就算是有他的师父撑腰,也成不了大事,如今的他,可不是当年那个任自家师父搓圆弄扁的卓小子了,他的能力,就连他的师父也只能望项其背!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在他身上就是最好的体现,只是平日里不怎么表现出来,一来,没有那必要,二来,不忍心太过于打击一心想要超过自己的二货师弟,毕竟少了他的娱乐,人生总归会无趣了许多。   好吧,要是卓浩阳听到自家师兄的心声,不知道又要郁闷成什么样,估计画个圈圈去诅咒自家师兄都提不起兴趣了吧!   “咦,卓叔,似乎有个东西从前面跑过去了!”很快,李瑶的声音响起来了,那红晕一片的脸已然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唇上遗留下来的感觉,卓文清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并未亲上佳人了。   好快的反应力,好迅速的自控力,卓文清心中对李瑶的喜爱,又多了一点,已经快要将整个心溢满出来了。   后面的曾月宁衣摆都快要被自己给拧破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前面马匹之上的二个人挨挨蹭蹭,时不时的有悦耳的笑声传来,她的心都要被嫉妒及怨恨给占满了,那是她看中的男人,怎么可以对别的女人那么温柔,那么好?   她已经忘了,她才是那个第三者,现代二十三年的富二代生活环境造就了她自大自私内里阴狠的性格,只要是她看中的,那就是她的,旁人通通不能染指,且自认为多了几千年高等知识的她觉得,一朝到了古代,她就是主角,所有的人或者事都是为她而铺陈的,只有她才能站在制高点,获得万众目光,坐拥江山美男,美名流芳万世。   这便是李瑶探不出她记忆的原因了。   “眼看着太阳将要落山,你去前面问问夜间在何地扎营?”招手唤过一人,曾月宁吩咐道。   那人打马向前奔去,曾月宁从放下的帘缝上看了过去,就见马上的人低低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随从便返了回来:“曾**,卓大夫和李大夫说让我们凿雪洞,夜间便在雪洞之中休整。”   “那岂不是更冷?”没什么常识也没有经历过这个的曾月宁深深的皱着眉头说道,如今的她为了在卓文清面前保持形象,穿着并不算很厚,在马车之中坐了这么久,寒意早就袭上了全身,纵然是有腰间的那块暖玉,但是暖的也只是腰那一部分罢了,其他地方依旧冷得连骨头缝儿都疼,还好她在马车之内装上了不少的棉被,不然,在这没有羽绒服的时代,估计她就要变成冰人了。   曾月宁不清楚,那回禀之人却是知道冰洞的,不过他没有对曾月宁细细解说,在他看来,到时候开凿出来之后,自然就知道了,何必多费那一翻口舌?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让曾月宁对他不满,总觉得这人有些瞧不起自己,除了死板的一问一答,竟然连句多的话都没有,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是正经的官家**?想到这里,曾月宁不由得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一颗心也开始飞快的算计了起来。   “是只兔子!”李瑶这次终于看清了奔跑之物,不由得惊讶的说道。   卓文清笑着接口:“是雪兔,这雪山之上常见之物,只是这雪免一身白毛,速度又快,而且雪山又危险,故而没有多少猎人捕捉。”   “这些小家伙可真是机灵。”李瑶叹道,心里对它们喜爱不已。   “喜欢的话我去给你抓一只来?”卓文清问道。   李瑶摇了摇头:“它们属于雪山,估计抓了来也活不了多久,何必害它们性命呢?”   “听你的。”   “曾月宁的情况你师父知晓吗?”李瑶忽然问了一句,说到底,她还是希望卓文清的师父能够接纳她,而不是处处针对她。   感受着唇上久久不曾散去的余温,李瑶心里面又有些不确定,自己已然不是处子之身了啊,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没有怎么在意的样子,其实,她心里说到底还是介意的,她怕卓文清为此心里有结。   “别担心,师父那里有我。”卓文清用下巴蹭了蹭怀中人的头顶,眯了眯眼,如是说道,他的师父他了解,而且,他不会让师父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的。   “好了,先不说这些,前面有一处地方正好适合开洞,你看!”   顺着莹润的手指往前,那是一处地势相较于其他坡高上一些的雪地,偏偏又自成一处,厚实的雪将那里包围得严严实实,的确,是一处好地方。   对于这样雪地里的生存,李瑶十分的感兴趣,在卓文清的指导之下,竟然也有模有样的一下下开凿了起来,雪毕竟不是土,再厚实也是松软的,所以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一个能容纳下四人的洞穴就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卓文清还细心的将周遭一些大的棱角给磨了去,二人从专门驼行李的马匹之上拿下捆绑得厚实的毛毯铺在了地上,简简单单看着就觉得挺温馨。   “冷吗?”   李瑶拒绝了卓文清伸过来的手:“活动了这么久,自然是不冷的,卓叔你不用为了我浪费内力,这里东西备得齐全,眼见着天就要黑了,我将饼子烤了吧!”   卓文清笑笑,也没拒绝李瑶的好意,顺着她的话就往毯子上一坐,只拿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看着她,心里怎么都觉得温暖,就好像是多年的夫妇那般,李瑶正为他而忙碌着,心暖了,眼神自然就火热了。   另一边,曾月宁一行二十人速度也不慢,在李瑶的隔壁也很快的开凿了二个洞,一个是二十个随从住,一个自然是曾月宁住,这个时候,男大女防,他们这些下人自然是不能与主子住在一起的。   ☆、第八十二章 救了一只兔子   枯枝在火中叭叭作响,曾月宁讨厌的声音顿时也传了来:“卓大哥,李大夫,可否让月宁挤上一挤,我一个人,着实害怕,且这冰天雪地的,也冷得慌,如果夜里因此病了,明日里耽搁大家的行程,我是死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你那里不是生了火吗?”李瑶似笑非笑的盯着曾月宁。   “我一个女子,纵然是生了火,但是睡过去之后难免照看不了,思来想去,不若与你们住一起,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人多也不显得那么害怕,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出发的时候连件衣裳都没有带,更没有准备吃食,这雪地中,哪有什么能裹腹的东西?”说完之后,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好不令人心疼。   李瑶耸了耸肩,这个女人的脸皮一日比一日厚实了,如果不是卓文清师父对她青睐有加,她一定会让其他人把她有多远,扔多远。   “瑶瑶,过来这里,饼子熟了。”卓文清头都未抬,只当没曾月宁这个人,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着李瑶温和的说道。   明明灭灭的火光之中,曾月宁的脸色异常难看。偏偏还努力让自己笑起来,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明日里我们分开走,你既然要去寻师父那就去东边,我与瑶瑶往西走。”   曾月宁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使劲儿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背,方才没有失态的叫起来,她明白卓文清现在对她没有任何的感觉,就算是有卓司洪的牵线搭桥,也无济于事,只得定了定心神,看似淡然的问道:可是这绵绵雪山的,找个人着实不易,况且除了卓大哥之外,我们这些人都对雪山没有任何的认知,我到是不打紧,到时候白白的赔上随从们的性命可如何是好?”言下之意还是一起走比较稳妥。   “师父上山左右不过三、五天的日子,他内力高着暂时冻不死也饿不死,明日你们便下山吧,在山脚处等着,省时省力。”卓文清说完这话之后再也没有管曾月宁了。   只见他一幅好好相公的模样,为李瑶撕开饼子外面糊了的部分,还用嘴轻轻吹了吹,最后撕成一块一块的放在临时的容器之内,看着李瑶一点点的吃下去,而他自己则三二口就把他那一份给吃掉了,末了,用内力给李瑶温了一壶水,看得曾月宁眼红不已。   就算是再厚脸皮之人,在自己明显被无视了的情况下也应该悻悻的离开才对,然而曾月宁却不,就算心里被气个半死,她依然故我,像是没有发现一样,选了一个角落,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去了,至于肚子,少吃这么一顿又不会死,就当作是减肥了。   夜,来得很快,从雪洞之中向外望去,一片漆黑,外面风声呼呼作响,洞口的方向因为开得好,所以竟然没有风吹进来,噼叭燃烧着的火焰映照着怀里人熟睡的脸,整个世界,显得是那么的安宁。   “卓二。”卓文清淡淡的唤了一声。   一个人影从那堆撑不住已然入睡了的随从中飞奔而来,陌生的脸,熟悉的壮汉身材。   “主子。”小心的瞄了瞄卓文清的神色,卓二有些忐忑,话说,他都如此小心的隐匿了起来,却还是被自己主子给认了出来,这让他挫败不已。   卓文清也没管自家下属的心情是如何的得杂,不咸不淡的吩咐了一句:“把这个碍眼的女人扔出去,你也就可以消失了。”   卓二将动作放松,碍眼的曾月宁就被她给扛了出去,他心里一边想着这女人真重,一边又想着将她扔到哪儿去?   先前给他开凿的那个冰洞现在冰凉一片,他才没有那个心思去给她生火,她又不是他的谁谁谁,可又不能把这被点了穴的女人给扔在冰天雪地中,那只会是死路一条,算了,就让她和随从们一起吧,反正又死不了人。   冰洞开凿得还算大,虽然被马匹及马车给占了不少的位置,但是再多出一个女人来也是能容纳的,于是,卓二毫不客气的将曾月宁给扔到了地上,也不管她下落的位置正好依在某个随从的敏感位置,反正有的睡的地方就不错了,他便自己蹲到离火堆最暖的位置,眯上了眼睛,话说,这雪山的夜里,真是冷啊!   。。。。。。。。。。。。。   李瑶是在一阵温暖之中醒过来的,死过一次的她,此时并不像其他人那样,醒过来的时候还会有好一会儿的迷糊期,几乎是她一睁开眼睛,眼里的清明便一览无遗。   “卓叔,你为我运了**的内力?”这话非但没有感动感激,反而有一种不认同带些斥责的调调。   不过卓文清却喜爱得紧:“不休息我今日能有精气神儿?”   “那你。。。。。。。。”   “我习的功法自是与其他人的不一样,纵然是休息之时,内力也能自行运转。”自然身体就一直是热着的。   李瑶将信将疑,不过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向外张望了一下,说道:“都这么晚了?”挣扎着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卓文清衣衫的前襟,不由得有些讪讪的。   卓文清倒是没有说什么,轻轻的放开了自己对她的钳制:“瞧见没,昨个儿夜里这东西跑过来偷东西吃,被我弄晕了过去,是养是放你自己决定。”   李瑶顺眼看过去,一只几乎与雪成为一体的兔子就这样出现在了她身体前方一尺处,她将手一伸,便将兔子给掳了来。   身子软软的一幅任君打量任君采撷的模样,全身上下都是雪白的,毛茸茸的,二只耳朵正耸拉着向下,李瑶有些惊奇:“它的耳朵竟然是向下垂着的!”   “嗯。”见着李瑶拨弄得兴起,卓文清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添火的同时,准备着迟来的早饭。   “卓叔,让我来吧!”李瑶见卓文清的动作,阻止道。   卓文清避开了她倾身而来的身子及手,笑道:“昨个儿已然见识到你的本领了,还是我来吧!”   ☆、第八十三章 雪崩之时   李瑶有些不满:“昨日那是我第一次这样子,嗯做吃食,那个时候不会情有可原,不过跟着你学了一次,哪儿能还不会的?”   “算了,我们还要赶路呢,你要做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瑶想了想,也是,便也不与卓文清争论了,继续守着那只雪兔看稀奇。   早饭是在愉快的氛围之中结束的,收拾好了一切之后,才踏出洞口,就听闻了一声女子尖叫声,伴随着咒骂。   李瑶皱了皱眉:“那边又怎么了?”她明显的听出来了,那是曾月宁的声音。   “不知道,不管他们,我们先上路吧。”对于丢下那些人独自跑路,卓文清没有丝毫的愧疚,毕竟强要跟着来的可不是他,而且他也给了意见,那就是下山等着,至于听不听,那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好了,就在这里吧!”行至约摸半个时辰的光景,李瑶挑了一处地势开阔之处,依依不舍的将怀里的兔子给放在地上。   只见那兔子一蹦三尺高,很快就与雪地融为了一起,再也寻不见踪迹,如果不是舍不得,李瑶也不会把兔子揣在怀里这么久,只是不管她再如何喜爱它,它也只属于这雪山,这里才是它的家。   “好了,别不舍了,实在喜欢的话回我们住处的时候,去花鸟巷看看有无其他种类的兔子?”卓文清紧了紧李瑶的手,拉着她向前走。   二匹马儿已经把它们放养了,这马毕竟不是神马,这冰天雪地的,它们一踏进去雪就可以埋没到膝盖处,索性听李瑶的话,寻了一个地儿,将它们留下了。   “卓叔,你如何得知这个方向有圣花?”李瑶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好奇的问道。   卓文清笑了笑:“如果我说闻到的,你信不信?”   李瑶耸了耸肩,明显不信,又不是狗,就算是狗到了这里,那鼻子恐怕也不管用了吧!   算了,她此时随着卓文清而来也不是非要找着那圣花,就当是二人的相会罢了,此情此景此人,她能看到能得到,心已足矣。   与他们二人这边的闲适不同,曾月宁那里遇上了大麻烦。   早间醒来之时,曾月宁感觉到身下一片温暖,以为是卓文清将她揽了来,本来有些得色的她,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却发现她竟然躺在一个陌生随从的腿儿上,且脸正对着某个不为人道的部分,并且晨间正是兴奋时刻,那东西在曾月宁的脸上都传来了热度与硬度,而那个随从则涨红了脸,一动不动,瞬间,她就不可避免的尖叫了起来。   女人的尖叫力是很有穿透力的,持续不断的尖叫加上咒骂,和二十个随从之间片刻的兵荒马乱,造成了这个地势颇高之地的大震动,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越往后,晃动越大,有那机灵的人就反应了过来,是雪崩!   “雪崩了!”一人反应了过来,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大伙儿纷纷大噪门儿带着惊慌的口气提醒着其他人,却不知道,这样大的声音,只会让情况更糟糕。   “不想死的就闭嘴!”这里就卓二算是最冷静的一个人,只听他忍无可忍,用内力凝成线,传到了每个一个人的耳朵里。   声音戛然而止,然而,晃动的清晰感觉却更加的强烈了!   “怎么办,怎么办?”伴随着积雪的倾泄,人群当中开始小声的叫嚷了起来,卓二不由得深深的怀疑,这真的是林家军?怎么遇事之后没一点胆色,惊慌害怕的模样比起行馆里的家丁下人都不如?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虽然以他一人之力倒是可以逃出这里,但是这些人再无用也何其无辜,他想,也许是受了自家夫人那善心的影响,顶着积雪出洞快速的望了一眼,分析当下情势,急促的说道:“丢掉你们身上的所有东西,现在所有人向东南方向跑,切忌要快!如果有人落下了,那是他的命!”   东南方向,正是雪崩方向的横向,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功夫傍身,如果够快的话,应该就能脱险!   说罢,也不管其他,卓二一马当先,快速的急射而出,他可不想被埋在雪地里,到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死得也腻惨腻不值了。   大概是求生**作崇,二十人纷纷的跟着卓二的身影急奔而出,使出了平时最大的劲儿,一些功夫本就不到家的随从此刻也练就了踏雪无痕之术,远远的,就见一团黑色的东西快速的向着东南方向奔去,而他们的上方,一大团滚滚的雪块正倾泄而来!   “等等,啊!你们这些废物怎么可以抛下主子独自逃命?给我回来!救命!”曾月宁此时也慌了,她本就没什么功夫在身,又是女子,气力小,自然被落在了最后,眼看着先行下来的雪已经把后面拖着沉重马车的马匹给淹没,不由得尖声叫道,语气里面满是心焦绝望和怨恨。   主子?哪门子的主子?奔在最前面的卓二撇撇嘴,当作没听见,反正自家主子看起来很不喜欢这个女人,如果她在雪地当中意外的被雪埋了,应该是自家主子乐于看到的吧?   再说了,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这女人的死真的是一个意外,卓二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他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不动声色之间就为主子和夫人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还不会引起主子师父的反感!   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成为了这个安静的雪地里的唯一一个声音,大家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开跑,但是仍然感觉到了扑面而来刺得人生疼的雪片的割扰,没人敢回头,他们甚至感觉到了背后死亡的气息,但是他们不想死,他们不能放弃,他们还有家室还有子女!   所有的人都强打起精神,再次催动身体里面所剩无几的气力,努力的跟上前面那个快要看不见的身影,坚持住,也许就能逃出生天!   ☆、第八十四章 脱险   再快些,再快些!   此时,这些人都恨不能再多长几个脚,只因那轰隆隆的声音已经近在了耳边!   身边偶尔有人不小心摔了下去,但是没有一个人去扶,这些临时受调而来的原行馆守卫人员本就没有一条团结的心,因而在这样的危急时分,自然不想因为救人而搭上自己的小命,特别是在经前面的人提醒了之后。   仿佛只有这样想,他们的心里才会好过些,才会自我催眠,此时此刻,不救人是天经地义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这些人并不笨,很容易就想到这次突然而来的雪崩都是因为曾月宁而起,如果此次能脱离了险境,那么,一定要有多远,就离她有多远,再不敢去攀想那不属于自己的富贵荣华。   “快些,再绕过你们前面这个山坡就安全了!”远远的,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在耳朵边的声音响起,他们顾不得去猜想这个与他们扮相一样的随从是怎样的身份,有着怎样的武功,他们只想逃出去,按照他所说的那样,逃出去。   一听见马上就可以安全了,他们双腿似乎是生了风,精神再次一振,飞速的向着所说的那个山坡行进。   大约是死里逃生,才一转过山坡之处,便在地上三三两两的瘫坐着,先到的卓二狠狠的舒了一口气,看着那滚滚雪球呼啸着向下倾倒而去,眼里残留着一抹余悸,定了定神,飞快地将地上的人扫了一眼,竟然只有十三人了,有七个随从被埋没到了雪地之中。   此时,缓过气来的十三人相互之间看了看,眼里有庆幸,也有着一抹难过,死去的七人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仅仅是因为摔倒了啊!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低落的情绪。   “咳咳咳。。。。”这时,山坡处一大个人影显现了出来。   竟然是曾月宁和先前那个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随从!   只见那随从佝偻着身子,将曾月宁从背上放了下来,二人俱在那里咳咳咳的将呛入口鼻的雪渣给吐出来,模样很是狼狈。   卓二眼里明显有着一种叫做失望的情绪,没想到这曾女人命倒是挺大的,这样子都能活下来,同时,也证明了那个随从是个死心眼的不开窍的,啧啧啧。   他哪里知道,自打先前随从发现身上异样时,又瞅见腿上睡着的仙子,近距离的接触让他的心不由得动了动,而且在逃命的时候又见着曾月宁一幅绝望小兽般的柔弱模样,一股柔情更是升了起来,于是即便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他也毅然的将曾月宁给背到了背上,只因为那一刻,他认定了心中的这个仙子。   说到底,卓二还在这当中充当了一回单边媒人的角色,也不知道他知道真相的话会不会气得吐血。   “咳咳!”   “咳咳!”   声音不小的咳嗽之声让地上的众人都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响起:“小声些,还想再引来一场雪崩不是?”   咳得正欢的二人一顿,将那咳嗽声硬生生的呛在了咽喉之中,直呛得眼泪都快涌出来了,衬着身上狼狈的模样,无端的就让人生厌。   “所有的行李现在不知道被埋在了几丈深的雪里,趁着天色尚早,大家尚且忍忍饿意,争取早些下山。”那领头之人这时开口了,卓二注意到这人就是之前给曾月宁传话的那个人,而且在刚才逃命的时候,跑在其他人的最前面。   大家这才想起自打醒来,真是滴水未占,逃出了雪埋之后,接连的咕噜之声响了起来,肚子饿了。   而曾月宁昨儿个晚间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听见这些声音,肚子更是饿得不行,心里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吃些东西的同时,也对着李瑶产生了一种更深的怨恨,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   不管她此时心里怎么怨恨,也改变不了肚子饿的事实,好在身边有这么一个混蛋扶着,不然别说是下山,怕是连路都走不了几步就要软倒在这雪地之中了吧,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会感激这个长得如此丑的黑汉子,如果不是他的话,她怎么会尖叫,怎么会引来雪崩?   说到底,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不过此时看着大家隐隐敌视的神情,再加之先前逃命时的视而不见,曾月宁难得的有片刻的心虚,不敢再乱发号师令,但是很快,她就挺直了身板,这一切,怎么能全怪到她一个人的头上?   一行人饿着肚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下山的路走去,还好他们都是顺着一条直路而上,所以并没有因为这大雪漫漫而迷失,只是身上没有力气,脚程就快不起来,尽管相互鼓励强撑着身子麻木的走,但还是有二个人倒在了雪地之中。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将倒下的二个人轮流着扶着走,这样一来,行走的速度就更慢了,直至天黑透了大半个时辰,一行人才踉踉跄跄的到了山脚,此时,他们已经又饿又冷,个个脸发青,一时发了好心的卓二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里他的功夫是最高的,又没有去扶着那二个倒霉蛋,所以总体看来,他的精神状态是最好的那个。   “我记得。。。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有。。。。有一处农舍。”领头的那个人抖着不成调的声音指着前方说道。   黑沉沉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而且又这么晚了,人家早已歇息了,故而一丝亮光也无,但是想到咕咕作响的肚子,他们不得不再次强打起精神,迈着早已麻木的腿儿摸索着前进。   希望没有走错路,也希望没有绕远路,本来武功就一般的,平时只做些守卫活儿的他们已经处在了随时都可能晕厥的边缘,再经不得折腾了。   至于曾月宁,已经很省力气的趴在了那个随从的背上幸福的晕着呢。谁叫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又累又饿又没气力呢?   李瑶此时也是幸福的,没有受累,没有受寒,没有受饿,在被卓文清搂着掠过好几座雪山之后,他们还很幸运的见到了传说中的雪山圣花。   ☆、第八十五章 守护兽   那是一种生长在雪山之巅的花,只有最后一抹霞光出现的时候才会从地底之下显现出来,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整个雪山守护神一般的纯洁与强大,点点冰晶似的花瓣层层的开放,丝丝沁香从中飘散而出,让人的心神为之一振,霞光的映射之下,美得那样的梦幻与高不可攀。   “那就是它的守护兽吗?一只雪兔?”李瑶只觉得心中的期待全都幻灭,难怪当她询问卓文清这圣花的守护兽是什么之时,他的表情那样奇特。   卓文清欣赏够了李瑶此时的表情,这才忍着笑说道:“别看这东西小,机智灵活着呢,以它来守护这圣花,倒也实至名归。”   “但是先前那只雪兔还不是被你轻易的就逮了来,它能有什么本事?”李瑶深深的怀疑。   “那只是因为还未成年所以容易捕捉,不过这只,你可以亲自去试试。”卓文清挑了挑眉,将怀中的李瑶放下,推着她向前踏了一句,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可要快些,霞光落下,这圣花可就又回到地底去了,下一次也不知道它会在哪里出现。”   李瑶好奇心上来了,听卓文清这口气,应该没什么危险在,于是只拿眼斜倪了一下旁边站定的人,然后一步一步的向着那馨香不已的圣花走过去。   越靠近,只觉得越香,那香似乎已凝结成了实质,让她整个人殾浸泡在了其中,全身舒畅不已,而那旁边的雪兔也似乎乖巧得不行,本就对雪兔喜爱不已的李瑶一个没忍住蹲下身来,朝着雪兔轻轻的递出手,摸了上去。   却见那雪兔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小娃娃的模样,圆润润的身子红红的小嘴,竟然还直直的对着她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娘!”   喜得李瑶更是爱得不行,直把这怎么看怎么像自己的奶娃娃给揣在怀里温柔的抚摸,摸得小娃娃舒服不已,一迭儿声的“娘”“娘”叫出了口,让李瑶的心都软糯得要化了去。   这分明就是她期盼以久的血肉相连的孩子啊!怎么能不喜欢,怎么能不爱呢?   一个没忍住,李瑶对着小娃娃亲了下去,只觉得小孩子的身子就是柔嬾,亲了一口直接还想亲上第二口,怎么都亲不够。   这边,卓文清就看着李瑶抱着一捧雪上瘾了似的亲个没完,嘴角抽抽,这雪兔的致幻能力不知道让她看到了什么,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柔软的气息,虽然动作看起来可笑了些。   渐渐的,卓文清发现了不对劲儿,他发现李瑶的气息极为不稳定,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迅速的红了起来,双眼竟然也呈现了一种放空的状态,这明显的就是中了药的模样!   顾不得再欣赏,卓文清银针一闪,冲着那只雪兔急射而去,而雪兔在银针即将入身的刹那,身影也消失了不见,同时,那朵圣花,也了无踪影。   “瑶瑶?”接着软倒下来的人,卓文清有些担忧的轻声唤道。   入手才觉得李瑶身上的热气高得吓人,整张脸已经呈了鲜红之色,卓文清连忙将她的领子解松了些许,让她的脸可以全都露出来,但是李瑶的情形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是未被压住的左手一搂,死命的将他的脖子给搂紧,嘴里也喃喃道:“宝宝。。。。。”   这样的情形与他所知的相差甚远,雪兔为圣花的守护者,它只有一个能力,那就是致幻,能让人在不经意间挖掘出内心深处的渴望,如果没有旁人相助,很容易就迷失在美梦之中,进而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这就是为什么圣花难寻,雪兔也难得的原因了。   他是想知道李瑶内心深处的渴望到底是什么,她到底在意什么,想要什么!但是绝对没有想到最后竟是这般模样!想到这里,他后悔得不行。   卓文清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大女防了,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了李瑶是他的妻子,于是手一扒,李瑶的衣衫轻易的就解了开来,来不及细细打量欣赏里面的美景,卓文清手指翻飞间,十二根银针已针针入穴,与此同时,李瑶的身子松软了下来,但是热度依然未减。   卓文清将他的手探向李瑶的脉相,很快的那好看的眉毛皱了个死紧,李瑶此时的情况很不容乐观,身体里面的血液似乎是被什么不同寻常的力量给牵引着,用比之寻常快了一倍的速度在运转着!   如果再这样下去,那李瑶的身体将会受不住如此快速的血液流动,进而内部血管破裂,从而死掉的!   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是卓文清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怀里的人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出任何的差错,都是那该死的雪兔,还有该死的自己!   看着怀里的人,只见此刻她血红色脸上露出了宁静祥和的表情,似乎已陷入了美梦之中,嘴角还有着一股甜馨的微笑,也不知道她的梦里有没有他?   不能再耽搁着,眼见着李瑶的身子越来越红,血流越来越快,下定了决心之后,卓文清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只有将那奇异的力量导出来方能救回瑶瑶的性命了,希望瑶瑶醒来,不会怪他。。。。。。。。   冰雪为地,天为被,轻解罗裳,紧执素手,当如墨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之时,在天地的见证之下,二人融为了一体,只觉得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美的人,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美的风景了。   “今起,你便是我卓文清之妻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在以后的路上,为夫定为你扫平一切,许你一个富乐平泰的将来。”尽管怀中之人没有任何回应,但是这一刻,卓文清许下了他一生的诺言。   。。。。。。。。。。。   李瑶再次醒来已然是第二日了,期间她被卓文清喂食了一次,至于用什么法子喂食的,想来大家都懂的。   “卓叔,你。。。”几乎是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李瑶的所有记忆都已经回了笼,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开口,只得喃喃的唤了一声。   而卓文清则是展开了一次难得的笑容:“叫我文清罢,瑶瑶,你已是我的人,你可明白?”   李瑶愣愣的点了点头,手指却悄悄的掐了掐自己。   ☆、第八十六章 雪地救人   她虽然不是处子之身,但是身子久未承欢,确实有些受不住,此时,下身疼得她频频蹙眉。心里却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卓文清将人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笑意未减的说道:“是我孟浪了些,现在很难受吗?”   李瑶脸一红,这样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只把眼转开了去,不瞧着这个男人。   “既然这样,我们先行下山罢,你的身子受了难,该得好好养养。”一语双关的话,再一次让李瑶尴尬了起来。   不过,他们都没有再提继续寻找圣花采摘圣花这样的话题,这样的情景,不适合谈那些不相关的事儿。   但是即使是这样,此时的李瑶却也像是失声了一般,找不到任何的话可以说,她有些惆怅,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也有些窃喜,至少在这刻她把握住了这个男人,并且,她不觉得后悔。   将脸紧紧的贴在了卓文清的胸膛之上,李瑶心里已然想了很多,无论结果会是怎样,她都不会轻易说放手了,她想真正的体味一把书中所说的恩爱夫妻两不移的深情与幸福,重活一世不容易,她会珍惜。   “卓叔,昨儿个,我是怎么了?”怎会无缘无故的就如那中了情药的妇人一般放浪?   卓文清的声音从帽沿与衣襟的缝隙之中伸了过来,一字一句,仿佛是**般的低喃,将事情述说得清楚明白,在这陶醉人的语调之中,李瑶很快就又陷入了梦乡之中,她太累了。   梦中,她仿佛看见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正甜甜的对着她叫娘亲,她忍不住微笑,这就是自己至亲的孩子呢。   而卓文清,则是松了一口气,早在李瑶未醒之时,他就设想过太多的桥段,哭也好,闹也罢,他已经想出了十八般武艺般的手段来对付,然而人醒了之后,不哭不闹不说,还冷静清醒得很,如果不是那一抹至始至终都存在的胭红,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了。   心里放松的同时,也有些许的疑惑,这怎么不像是平常女子该有的反应呢?难道是因为怀中的人成过亲也和离过,所以思绪已经不再是柔弱女子的那般愁肠,而是转变为至强至刚的硬朗性子?   。。。。。。。。。   感觉到一直让她觉得很舒服的小幅度的颠簸突然停了下来,李瑶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问道:“卓叔,怎么了?”   “雪塌了!”与来时大不相同的地貌让卓文清说了一句,他此刻并没有担心是不是有人死了或者是受伤了,他只想到的是那马怕是受此一惊,早跑了个没影儿了,那许多有用的行李也暂时用不上了,怀里的人儿恐怕要多难受上一会儿了。   不管卓文清此时的想法是什么,李瑶脑子里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叮,前方生命气息即将流逝,请主人救人!”   “卓叔,快过去,雪地里有人被埋住了,我们得救出来!”   卓文清只当是李瑶的良善之心又起了,心里早就有这样的一个预感,所以他并不意外的搂着她飞速的向着前方掠去。   山洞早被雪给堵住了,这一大片的地方到处都是新塌下来的雪,茫茫一片,分不清哪里有人,哪里无人?   李瑶定了定心神,从卓文清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不过却怎么都摆脱不了那双温暖且有力的大手,只得嗔怨的倪了他一眼,便细细的听着脑子里的声音,按照自己长久以来观寻到的规律慢慢的摸索着,很快,她指着一个地方,用着有些激动的语气说道:“卓叔,那里!”   厚厚的积雪在上面,卓文清眉毛微微一挑,连他这样内力深厚之人都探不到的气息,他不知道李瑶是如何知晓的,想来又是她身上那一贯的神奇能力了吧,并不多语,他单手运气,比划了一个李瑶看不懂的手势,顿时,一股带着排山倒海般气息的力量倾泄而出!   就算是旁边被护得很好的李瑶也直面的感受到了那样的力量,心里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喜悦之情,这样的卓文清,看起来很迷人,她内心深处小小的承认,她被迷住了。   那气势恢宏的一掌之后,雪团犹如层层没有力量的棉絮一般,被推离了去,地上现出一个大大的坑,一个衣着藏青色的随从蜷缩着身子,僵硬的躺在里面,微弱的起伏着的身子告诉他们,这人还没有死。   “卓叔,怎么办?”李瑶一见这人随时都可能会西去的模样,有些焦急的对着卓文清询问道,脑子里面的声音越来越频繁的在催促着,这人,只剩下半口气了。   “莫慌。”卓文清只说了这二个字,便单手一抓,仅凭着内力就将人从坑里给吸溜了出来,这让有些心焦的李瑶不由得瞪大了眼,再对比一下自己那点子三角猫似的功夫,真是一个天上,一个泥下,心里不禁有些气馁。   蹲下身子,李瑶将手伸在了面色已经青紫的人的额上,心里一边念着不要死,一边看着卓文清的动作。   卓文清此时的动作就只有一个,催动自身的内力,暖化这人的同时,还引着他体内残留的些许内力自行运转,顺气通血,只有当他身体里的内力能够自行运转了,这人才能算是救过来了,不过要在窄窄的经脉里面引领那点点内力运转,这是一个精细活,因此,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待到终于完事儿之时,李瑶的双腿已然麻木得不能动弹了,当时为了不给卓文清制造负担,她主动的挣脱了他的手,此时,寒风凛洌,她的身子只觉得阵阵冰凉。   而卓文清则想着尽快的将这人救过来,好让他醒来之后自行行走下山去,毕竟他可没有多余的手提溜着这个随从下山。   “逞能知道厉害了吧?”卓文清一边斥责着缩着脖子的李瑶,一边将人搂了来,将手贴在了她的背上,顿时一股热气涌向了李瑶的四肢百骇,只觉得全身舒畅得不行。   ☆、第八十七章 师弟驾到   醒来之后那个随从的各种感激自是不提,他草草的扒拉了一下自己,便提脚追着卓文清与李瑶的步子而去,早一刻下山,便早一些生机,他不想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又丢掉,此时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又在雪地被冻了许多久,早已饥肠辘辘了。   他们三人的速度自是比那一行人要快上不少,况且又是下山,更是省时,不过李瑶与卓文清一下了山并未在山脚之下寻个人家留宿,而是继续赶路,去离这雪山最近的一个镇上。   “卓叔,放我下来罢!”一路急行,李瑶再羞涩也平静了下来,此时心里对卓文清又有些心疼,毕竟带着她耗费了如此多的内力行进。   “你现在这样子也走不了多久,再等等罢,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到地方了。”卓文清并没有听她的话,而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快速的向前飞去,黑暗之中,就见一缕黑影,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如若是个胆小的,估计胆儿都给吓了出来。   迎客酒栈,是这个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因为来来往往的客商不少,到也热闹,这晚,守夜的小二正眯着眼守在柜桌上打盹儿,一锭银子从头而降,将他从梦中给生生砸醒了。   一张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一肚子的怨气正准备撒时,就见到了桌子上那闪闪发光的银锭子,顿时,快速的将怨气又吞了回去,咽了咽口水,对着来人献出了谄媚的笑容:“客官,住店喃?”   心里却暗道,还好自己反应快,这人一身的冷气儿,渗得人心慌慌的,当然,能对着这么一个人笑得如沐春风,那锭银子功不可没。   卓文清眉眼都没有动下,见着小二终于清醒了,说道:“一间上房,前面带路。”   “哎,好勒,一间上房!”   小二将肩上的布巾一挥,作势扫了扫木梯上看不见的灰尘,带着张笑脸继续问:“客官,如今天寒地冻的,要不要备上一桌吃食去去寒?”   “嗯,再去将你们的酒打上一壶过来。”随着小二走到二楼尽头的一间房门之前,在关门时,如是吩咐道,小二麻溜的应了。   “柴三,有客人来了,将吃食热上一热,再打一壶酒,天字六号房!”   “哎!”使劲儿的搓了两把困得不行的脸,同样打盹儿的煮夫赶紧打起精神来生火,热上一桌子吃食。   而小二则在寻思着,晚上就自己一个人,没有人看见,那么大一锭银子,嘿嘿,他可以扣一些到自己的腰包里,今天真是个发财的好日子喃!   这一个晚上,注定不是安稳的晚上,夜里,李瑶与卓文清将一桌子吃食给吃得个七七八八之后,正在为只一张**而有些尴尬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谁?”大约是心神放松之下,卓文清即便是听到了脚步声也没有想到是来找他们的,于是疑惑的问了出声。   谁知,竟然是他卓浩阳的声音:“是我,快开门!”   什么时候他家的师弟这么有礼了,以前他俩随着师父苦修之时,他可是从来没有走过正门的,直接是想进哪儿就进哪儿。   卓文清有些无奈给了罩上了一层自己的外衣,然后开了门,隔着卓文清宽大的背影,桌旁的李瑶没法看到门口的情形,只听得一句惊讶的声音:“师弟,你这是?”   “师兄快让让,我进来躲上一躲!”   用一身壮实的肉硬抵开门口边的卓文清,卓浩阳身子一矮,避过卓文清踢过来的脚儿,跳了进来。   “阿阳,你怎么来了?”再往后一看,一直以他形影不离的欧阳明珠却不见了踪影。   “明珠呢?”   毫不客气的咕噜咕噜的给自己灌下了一大壶的茶水,卓浩阳这才瘫到了李瑶的一旁,苦哈哈的道:“别提了,那女人还在皇宫里逍遥快活着呢!”   卓文清走过来给了拍了他一掌,直把这人拍得嘴巴歪了好几歪:“你过来作甚,有何人在追杀于你?”   他倒是不意外师弟能找到他的位置,毕竟师兄弟这么些年,还是有些不同寻常的能找到对方的能力的。   “师兄,你这几日不在不知道,现在许多江湖上的人都找上了我,都是龙鳞刀给惹的祸!”   “早给你说过了,还不是你自己太张扬了?”前前后后一想,二人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卓浩阳完全不赞同:“怎么会是我张扬?有好刀不用难道还要藏着捏着?那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啊?”   “你功夫不错,除了欧阳明珠,谁还能将你追得如此狼狈?”卓文清随口一问,将李瑶面前的茶水湛满。   卓浩阳迎上李瑶好奇双眼,面儿上有些挂不住,他想到了先前给李瑶鼓吹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厉害,大有天下第二的趋势,当然,第一永远是他无法超过的师兄,但是如今却被她看到了自己被追杀得如厮狼狈的模样,双眼开始飘忽:“是欧阳家的老三。”   “明珠的兄弟?”   这次,二人都惊讶了,都道是什么江湖上特别厉害的人物,却没想到竟然把欧阳明珠的兄弟给招了来。   李瑶不由得心想,在武功上,欧阳明珠完胜卓浩阳,这次来的这个欧阳明珠的兄弟竟然也能把卓浩阳追得到处躲藏,看来欧阳山庄真是卧虎藏龙啊,少不得真要应上欧阳明珠之邀,去欧阳山庄作回客了,毕竟她从未接触过江湖上的势力,从这些日子的只言片语中,有些好奇和敬佩。   当然,这一切,只得在林怀远事成之后了。   “既然他如厮厉害,那你躲在这里也无济无事?不过,怎么着也算是你未来的小舅子,不若把龙鳞刀借他一段时日观摩观摩?”想到这里,李瑶不由得开始打趣。   卓浩阳紧了紧自己手里被掩盖了光华的龙鳞刀,断然拒绝:“这怎么行?身为狂刀大侠,有了这龙鳞刀才是真正的名至实归,于我而言,如虎添翼,况且还是阿瑶你相赠的,它就是我的命,怎么能把我自己的命给别人赏玩?”   ☆、第八十八章 卓浩阳囧事   噗,李瑶不厚道的笑了,这一笑,身子的沉重感竟然都消了大半,不过此时她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里,而是:“这么说,他就在附近了?那你找过来是想让我们帮你?”   “呃,刚刚就是被追得急,忽然就闻到了师兄的气息,就过来避难了,想来以师兄的能力,定能让我逃过一劫的,是吧师兄?”   敢情这又是一只狗鼻子呢?   卓文清冷心冷肺的回了一句:“自个儿的事自个儿解决去,晚了,我们也该歇息了,好走不送。”   “师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有了师嫂你就不管你可怜的师弟了是吧?”卓浩阳闻言,哀嚎道。   早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一向不太聪明的脑袋这下竟然一下子就拐过了弯,看样子,师兄明摆着就是一幅得偿所愿的模样,这次,马屁没有拍在马腿儿上吧?   谁叫外面那人太难缠,与欧阳明珠一比起来,欧阳明珠简直就是可爱得不得了啊,为了他以后安静的生活,所以这次无论怎么掉形象,他也要让师兄助他!   “龙鳞刀本就是稀世宝刀,被人觊觎也是正常,现在找上你的就欧阳浩然一人,你也算是不错了,毕竟仅是他一人就可以为你挡住不少的人。”   李瑶适时的提出自己的疑惑:“这欧阳三哥在江湖上名号很厉害吗?”   卓浩阳耸耸肩:“不过是罗刹虎,听起来就阴柔得要死,哪里有狂刀大侠来得霸气?”   李瑶捂嘴:“我很怀疑这狂刀大侠其实是你自封的。”   卓浩阳大呼冤枉。   “你嗓门如此厉害,是想早些把那只老虎招过来?”卓文清食指轻扣桌面,问道。   卓浩阳作捂嘴状,小声的含混着声音:“师兄,那人也不知在我身上放了什么东西,每次我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柱香的时间,他都能找了来,这么几天了,我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师兄,我是你的亲师弟,还能帮你做活,传话,把风,你快想想法子啊!”   “是他们欧阳山庄的独门绝技。”   “师兄!!!”哀怨的声音响起来了,卓浩阳心里愤愤然,都这个时候了,师兄还打算看自己的笑话?   又调转了一下大脑袋,拿一双哀哀的眼看着李瑶:“阿瑶!!!”   噗!李瑶不厚道的又笑了。   “师嫂!!!”这下李瑶就笑不出来了。   “行了,你去**底下蹲着吧,放心,他找不到你。”实在是不想听这家伙溺死个人的声音,卓文清弹了弹手指。   卓浩阳惊喜的道:“师兄,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了?等那煞神走了,是不是再也奈何不了我了?”   “只能管**。”   “师兄,怎么可以只管**,过了今夜怎么办?我还要逃亡吗,师…唔。”   于是,李瑶看着卓文清将呱躁的卓浩阳给封了穴,顺手一提溜,他就圆润的滚到了**底下,她转了头,假装没有看到他那双求救的悲愤的眼。   “夜了,歇息吧!”卓文清将卓浩阳的一些痕迹给抹了,将烛芯调到最小,直接一把就将人给抱到了**上。   李瑶双手推拒着:“卓叔,我自己来就行!”   这还有外人在,如此亲密的模样会让她觉得尴尬非常。   **底下的卓浩阳并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又变成了外人。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连阿瑶都靠不住了,以后他落难了的话,该求救于谁啊?而且他们二人睡**上,把他给扔**底听**角,这样真的好吗?   想着想着,全身僵硬着的卓浩阳竟然就着那个趴姿睡着了,唔,他只是这几日被追得太累了,所以要养养精神,当然,如果能先饱餐一顿的话,就更好了。   李瑶**好梦,从温暖的被窝之中醒来时已然不见了卓文清的身影,这多多少少让她心里有点失落,当然,**底下的卓浩阳自然也没了。   迅速的穿好厚实的衣衫,李瑶对于自己身体的恢复力有些吃惊,要知道昨个儿与卓文清行完周公礼时,下身酸痛得厉害,这不过是**的时间,她竟然什么感觉都没了,轻松得就如从未承欢一般。   莫非,这也是自己的又一种能力?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想什么呢?”接过李瑶手中的梳子搁于一旁,卓文清拥着她问道。   这人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些吃食,熟悉的味道让李瑶知道,这定然是身旁这人亲手做的,心里那点子失落早就没有了,顿了顿,轻轻的回拥道:“只是在想,阿阳哪儿去了。”   “呵,自然是回帝都了。”   李瑶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卓文清把人给撵走的,不然以卓浩阳昨儿个的模样,分明是想巴着卓文清这个师兄,最安全。   “那我们今日也回吧!几日未见小黑和子舒了,想念得紧。”   卓文清轻笑:“好。”   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李瑶的肚子上瞄去,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昨日怀里人喃喃着要孩子的情形,也不知道昨日他的辛勤努力,有没有结出一个小果实呢,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虽说为了李瑶可以不要子孙,但哪能真的不想呢,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一个属于他们俩人的孩子,那么这人生,也就完美了。   当然,如果没有的话,那他就再努力一些,他从来都相信事在人为,哦对了,现在最要紧的事便是将人给娶回来,毕竟夫妻之实都有了,不立即将人据为已有的话,他心难安。   。。。。。。   再次回到帝都,那种紧张的气氛已经消失怠尽了,也不知道林怀远与这北国的皇族贵勋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竟然在短短的几日里就掌控了一切,北国民风一向比祈国彪悍,本以为还多需一些时日方可成事呢。   为此,李瑶不由得感叹:“有的人,生来注定就是掌权之命。”   正如前世一样,她死的时候忠顺郡王虽然没有自立为帝,却也位高权重,实权在握,无人可与之匹敌。   ☆、89. 第八十九章 卓司洪的斥责   “瑶姨瑶姨,你终于回来了!!!”还未进行馆大门,一个孩童的声音远远的飘了来。   李瑶拿出在回来的路上买的东西,有这东西在,想来子舒这孩子这关就容易过了吧!   来人直冲冲的就往李瑶的怀里撞来,却被旁边的卓文清拎住了领子。   于是,林子舒不得得瞪着一双不满的眼睛,不甘不愿的唤了一声:“师父。”   “这几日给你的课业可都完成了?”   “完成了。”   “武艺可有落下?”   “没有,子舒每日早晚都坚持练了一个时辰。”   “很好,这是师父与你师娘给你的奖励,拿去罢!”从李瑶手里接过一物,卓文清很有师父范儿的丢到了林子舒怀里。   李瑶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人,自打他们有了关系之后,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标榜着他俩的关系,生怕别人不知晓似的。   林子舒顾不得细看怀里的东西,一双眼瞪得老大:“师,师,师娘???”   仿佛是在确认自己听错了似的,左右摇摆着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偏生二人都默契的没有否认,甚至于李瑶还淡淡的笑了笑。   林子舒只觉得一道晴空霹雳打了下来,心神都有些不稳了,他拉着李瑶的手求证道:“瑶姨,你真的要嫁给师父这个老男人吗?他都那么老了,比我爹爹都要大上六七岁啊,而且又没有我爹爹那么英俊潇洒有本事有权势,虽然师父的功夫高是高,但是听爹爹听他居无定所的,跟着他会吃苦的,瑶姨你是不是被师父骗了?你不要被他骗了,不要当什么师娘,要当也是当我娘!”   “臭小子,简直是找打是不是?”虽然早就知道这小子的**意图,但是有这么抹黑自家师父的吗?   李瑶也被林子舒弄得哭笑不得:“师娘也是娘啊,以后照样对你好的,而且你爹爹以后会为你找真正的娘的,所以这些话以后可不能再乱提了,子舒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   趁早打消这孩子不切实际的想法,以后就不用他的牵线搭桥,以免到时候他更伤心,这孩子想要有个娘李瑶是知道的,而她这世虽然只比林子舒大上十岁,但是却早已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孩子般对待,况且这孩子以后的路注定是条不平路,要经的风浪还很多,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把这孩子束缚在了自己的身边,扼住了他飞翔的翅膀。   林子舒急得团团转,他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和瑶姨只不过是出去了几日,回来后他们都变了关系,自己一心想要的娘就要变成别人家的了,他唯一的温暖就要离开他了,于是,很没出息的,他红了眼眶:“瑶姨,你不要我了吗?”   “你这孩子,瑶姨怎么会不要你?你永远是瑶姨心中最重要的,连你师父都要往后排。”李瑶安慰着。   卓文清虽然听了这话有些吃味儿,但是心里终归是得意的,不想在此与个小孩子计较让自己在李瑶面前显得气性小,所以只淡定的站着,一幅高冷模样。   “兔崽子,还不快滚进来,你想要气你师父是不是?”   突然,平地一声惊雷,卓司洪气怒的声音传了来。   二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俱是皱了皱眉头,稍稍安抚了一下林子舒,而后相携向着大堂走去。   林子舒只得暂时将这烦心事压制住,好奇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一只狼崽子,这便是传说中厉害无比还吃人的凶猛的雪狼?也没怎么样了,倒是可爱得紧,有些笑意的嘴角赶紧的又繃上,不行,这个严肃的时刻可不能笑,不然等会儿怎么从自家师父和瑶姨那里把事情板回来?哦,对了,还要赶紧通知爹爹,娘都快没了!   “你是怎么照顾宁儿的?让她一个人在外边儿吃苦受寒,现在都昏迷了!”才进门,卓司洪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斥责。   卓文清有些不悦,这师父打脸的话让自己的瑶瑶听见了,指不定她怎么想呢。   “你还好意思吃茶?还不瞧瞧宁儿去?那丫头昏着都还在叫你的名字!”又是一通斥责,让李瑶心生不悦,那老头子仿佛是没有看见他二人相携的手,愣是把她当作了空气,还要鼓吹着自己的男人去看别的女人!   是可忍熟不可忍,就算是师父又怎样?岂能如此干涉人家家事?于是她反驳道:   “老爷子这话说得可就有些左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让文清独独的去内室瞧,可是什么道理?”微低的头,不让自己嘴角的冷笑被人瞧见。   “文清?”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卓文清是因祸得福,他想听自己的名字从李瑶的嘴中说出来已经很久了,如今突然听见,非但没有觉得她对自己师父的不敬,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甜腻感觉。   “师父,我与瑶瑶已有夫妻之实,已然定于这月二八成亲。”   “什么!成亲?我不同意,你忘了师父曾经为你批的命了?你的命定之人合该是宁儿这丫头,而不是这个,这个被夫家休离过的残花败柳!”   “师父,请你慎言!瑶瑶自此已然是文清之妻,纵然是师父,也不可如此中伤于她!”卓文清皱紧了眉头,很是不悦的道。   “文清,你命中带煞,克妻克子,注定是孤绝之身,然则天怜于你,降下一丝希望,只那命定之女方能解你之煞,为师让你去那个小镇就是等待那丫头,让你不拘泥于世俗规矩也是因为宁丫头命格特殊,又被退过亲,但是这前几日处下来,真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先不论学识,就是计谋胆量也是丝毫不差的,谁知你竟看上了这么个弃妇,你难道是想要断门绝嗣?纵然是你想,你死去的爹娘也是不肯的,我万不能看着你入了此深渊,不然以后还拿什么面目去见地下我逝去的义兄?”   这话由语重心肠转为怒其不争,卓司洪满心都是为这个得意的徒儿打算,却不知竟错了方向,错了人,而徒儿又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一旦定了心,便是再难更改的了。   ☆、90. 第九十章 对峙   想到这里,不由得拿一双利眼狠狠的宛了李瑶一眼,一丝丝杀气绕过卓文清直指李瑶,若是一般的人,怕早就吓软了脚吧,可是李瑶却偏偏不动如山。   “师父,文清心意已决,定不会更改,不会负了我妻,至于曾姑娘,我与她并不相识,她这些日子倒是对我和瑶瑶造成了诸多烦扰,你若真心喜爱,便收了她为义女,为她另谋出路吧!”卓文清听罢,并没有什么动摇之处,只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无论你怎么说,反正这亲事我是不同意的!”涨红着一张老脸,卓司洪丝毫不退让。   一旁的李瑶勾起嘴角,带着一丝冷意道:“老爷子纵然是不喜阿瑶,但是这亲阿瑶与文清是结定了,到时候老爷子如果还认文清这个徒儿,欢迎您观礼,如果老爷子另外还作什么打算,那别怪阿瑶将那曾月宁远远的送了出去,另外为她寻个好出处。”   “你威胁我?”实在是心难平,卓司洪一扫横袖,一股带着威势的掌风向着李瑶拍去。   还未近前,就被卓文清轻易化解了去,只是他一双眼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卓司洪,里面丝毫不见退让,反而压抑着怒气:“师父,你如此不顾文清心意感受,只为了那来路不明也不知什么心思的女人,是想绝了我们师徒情谊吗?”   从小到大,这个徒儿都是尊敬自己的,没成想今日却为了一个弃妇而对自己怒目相向,卓司洪一时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当真为了这么一个女子而与师父置气?”   “这都是师父您逼的。”卓文清沉沉的说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真不知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来。   李瑶的表情丝毫未变,就这样笔直的站在卓文清的身旁,与之比肩而立,远远看过去,只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二人更般配的了。   但是气恼中的卓司洪却是怎么看怎么碍眼,气极的他正要有所行动之时,却被打断了去,原来是三王爷并着秦穆到了。   话说这三王爷与秦穆如今与林怀远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按正了说,三王爷黎昭靖是皇族,林怀远是王族,黎昭靖的身份比之林怀远要高一些,但是现在,一旦成事,那么林怀远将为皇族,黎昭靖合该就是那权臣王族,他人虽然并无狼子野心,但是在环境的逼迫之下,自然也是想行大事的,只要给他一个平台,他就可以展现属于他的风采,只是被林怀远抢了先。   “卓老爷子这是怎么了,老远就听见了你们的争执之声?前儿个你说的北国宫廷雪酿昭靖已经带了出来,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与小子共饮上一杯?”这位是早收到消息,赶紧的过来圆场的。   话说这几日他随着林怀远行事,也出了不少计谋,着实累得不行,好不容易回了行馆可以清静些,歇息歇息,就被小厮给急急忙忙的拽了来,正巧就碰上这么个事儿,说实在的,他真不想管,这明明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啊,可惜人家那小厮也不是普通平常之辈,那武功更是在他这个武艺平平的人之上,想要临阵逃脱都没法子,想到这里,不由得瞪了旁边的秦穆一眼,这家伙也腻不顶用了些,自小练到大的武艺连个小厮都对付不了。   秦穆表示他很受伤,那小厮武功深着呢,他不敌也是正常的吧!   卓司洪没好气的看了这黎昭清一眼,自是知道这家伙当和事佬的目的,不过有外人在,他倒不想闹得太开,只得顺着话往下接:“酒都未带来,可见只说不做的,一点子诚心也没有!”   “卓老爷子可冤枉我了,这不酒都已经摆上了闲亭,就连小菜都备好了,我这就巴巴的来请你了。”黎昭靖笑着道。   卓司洪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却一看卓文清与李瑶二人死不悔改,一幅管你去死的表情,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甩袖走人,他真怕再怒下去,这师徒情分就真的淡了,毕竟这么些年,他早已把卓文清视为亲子般对待了。   黎昭靖偷偷的给二人做了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本来还想再说二句话来着,就听卓司洪的声音传了来:“黎小子,秦小子,还在磨蹭什么?”   于是,世界清静了。   扶了李瑶坐下,卓文清用略带歉疚语调说道:“瑶瑶,看来这几日平顺不了,师父那里还请你得多担待些,我心悦于你,此心永远不会变,纵然不到师父的祝福,但只要你在身边,足矣,师父那里我自会去解释,你才是我注定要娶的女子,相守一生的人。”这样的保证,让李瑶面上带上了一丝笑意,不明显,却又醉人,卓文清见左右无人,一时未忍住,直接将人拉近了来,亲了上去。   李瑶红晕着一张脸,倒没有多伤心难过,她先前就知道自己不受卓司洪的待见,归途之中也作好了准备,所以虽然愤怒,但是难过伤心却是没有的,只拿话安慰着:“他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无碍,只是那曾月宁得好好的给她找个归宿了,一个姑娘家老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我们一群人,也不是个法子。况且她的身份还不是那么简单。”   “凭她的容貌,到哪里不是个好去处?我记得前儿个还有个不长眼的上门求娶,被师父打发了去,现在想想,能有那样的勇气,倒也不是个差的,况且看他着衣打扮,也不是个穷酸人家,倒也富足。”   李瑶自然是赞同的。   难得卓文清还记得这样的小事,他说的是前些日子,刚入城那会儿,有个纨绔之弟被曾月宁的笑容迷了眼,没脸没皮的就上门求娶,也不管这曾月宁是随着祈军而来的女子,生生的被卓司洪好好的发作了一翻,当场打断了他一条腿,当时卓文清一行人也在不远处,自然是瞧了个正着。   ☆、91. 第九十一章 准备挖坑   出于对卓司洪的尊重,李瑶并没有去探寻他的记忆,也没有想着要去控制这个人,毕竟控制了他,就算是得到了认同,那也是假的,不是内心里送上的,有何意义呢?   况且她本来就特殊,纵然是平日里行事小心谨慎,但是卓文清仍然能从她平日里的行为猜测出她那不俗的能力,卓司洪这样一个老爷子,只会更精,而且那卓司洪又是一个会批命之人,她并不想将自己的命运摊在他的面前由他察看,到时出了多少事都难以再去挽回,且让他就把她当作一个寻常的妇人罢,至于卓浩阳那里,他虽然知道一些皮毛,但是知之不深,况且一向对她的事甚少外传,不足为虑。   “那个控蛊之人如何了?”忽然间,李瑶又想起了这个人,顿时,心生一计,不过也不知道卓二把人怎么样了,希望还没有弄死。   “怎么了?”卓文清轻轻问道。   李瑶展颜一笑:“卓叔,你说让那个控蛊之人娶了曾月宁可好?曾月宁本就是北国弃公主,而那胖子又在北国有些地位权势,配他倒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最重要的是,胖子与曾月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来把他们二人凑到一块儿,会很有意思的。   “瑶瑶还是唤我文清罢,再叫卓叔就有些不合适了。”对于李瑶的意见卓文清不肯定不否定,只是执着于称谓,要知道好不容易李瑶松口直呼其名了,他可不想错失机会,再叔,叔,叔的被叫个不停。   吃了一口茶,李瑶似笑非笑的倪了一眼卓文清:“我觉得唤卓叔挺好的,亲切,而且我都已经叫习惯了,一时难以改过来。”   她是真心觉得不错。   “一时难以改过来,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改过来,就从现在开始吧,早些改过来,早些习惯不是?”又往对面人的茶杯里添些茶水,卓文清顺着接口道。   李瑶耸了耸肩,也不与卓文清在这个问题之上争论了,文清就文清罢,反正只是一个称谓罢了,不管叫什么,他们的关系都在那里放着,没人可以改变。   “文清。”   卓文清眉眼里都带着笑:“至于曾月宁,你看着办吧,师父那里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他们都不是以德报怨之辈,既然曾月宁想要不怕死的撞上来,那就成全了她吧。   想到这里,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这厢,林子舒很是郁闷,他心急火燎的去把这样一个惊天大消息告知给自己爹爹时,却没想到自家爹爹只是稍稍一愣神,那愣神的瞬间似乎有着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然后就毫不在意的样子,还交待他不可乱来,要好好祝福师父师娘什么的,他对自己的爹爹有一种恨铁不成刚的感觉,明明他感觉到自己爹爹也是喜欢瑶姨的啊,为什么就不去争取争取抢过来呢?   “我只想让瑶姨当娘,可不想让其他的女人当娘。”逗弄着地上小小的一团,林子舒沮丧不已,不过被自家爹爹好好教育了一番的他却也没了那个精力再去找师父理论,或者去搞些破坏,于是只能在这亭子里,失落的自言自语。   一旁的小黑“汪,汪”的叫个不停,对地上那小小的一坨好奇不已,时不时的用爪子去拨弄一下,或者是趁林子舒不注意的时候,舔上一口。   “小黑,你又把小狼弄翻了!”看着小家伙努力伸着四肢想要翻转过来模样,着实好笑,但是也让人有些心疼,伸手将小东西拨回来,向来与小黑亲近的林子舒也不由得开口斥了一句。   但是一只狗哪里能听得懂,他继续饶有兴致的围着这小小的一个转圈圈,时不时的用爪子去戳戳,好玩极了。   “呜呜”小狼还太小,只得呜呜的小声叫嚷了起来,那模样,怪让人可怜的。   “它是不是饿了?”眼见着小家伙不停的拿小米牙磨着自己的手指,林子舒有些疑惑的对着身后随从道。   “是的小少爷,才生下来的东西经不得饿,你先喂它吃上一些吧!”那随从立即呈上了一瓶子乳白色的东西,还带着温温热,一瞧便知是用内办暖着的。   于是,亭中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只小小的狼被小孩子搁于腿上,孩子用那瓶子小心翼翼的喂向它的嘴角,动作虽然笨拙,却很细心,旁边的大黑狗则蹲在地上,抬着头眼巴巴的瞧着,不知情儿的,还以为孩子腿上的小东西是这大黑狗的后代呢!   这边的情形自然没入了不远处亭子里卓司洪几人的眼,大约是由于对自家徒弟的怒气,于是卓司洪甩了甩衣袖,道了一句:“玩物丧志,怎可大用?”   明显的,对着算是自己徒孙的林子舒牵怒了。   夜里,李瑶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另外一个院子里,那里曾月宁还在昏迷着。   伺候她的几个丫头婆子如今都熄灯睡下了,只余下曾月宁房里点点烛光,旁边桌子上趴着一个婆子守夜,就怕夜里曾月宁醒来旁边儿没有伺候。   李瑶随手就让那些人陷入了更沉的睡梦之中。   这些人虽然没有其他大人物府里院里的那些市侩小家子气和勾心斗角,但也有着自己心中的计量,他们眼瞧着如今这姑娘出身虽然低了些,但是却与一干主子关系不错的样子,特别是那一个看起来很凶的老爷子,想着以后指不定什么日子就嫁了哪一位主子,纵然是这些日子招了一些人的厌,但到底也算是半个主子,半点怠慢不得。   索性行馆里的下人都是懂礼的,倒没有做出什么瞒上欺下,见风使舵的事儿来,仔细着伺候总不会出什么差错,因此直到李瑶到了看到屋里的一应俱什,才知道这几日这曾月宁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不由得感觉这些下人把她伺候得太过于精细了。   不过,下人自有下人的难处,这也确实怪不了她们,况且,如今她在这里,这曾月宁想过好日子,恐怕也没有了,就当是她把好日子先享受了罢,想到这里,李瑶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冷漠至极的笑。   ☆、92. 第九十二章 坑已好   “虽然我看不透你的来历,也控制不住你,但是要对付你,却轻易很多,老爷子不是你唯一的依仗,靠谁也没有靠自己来得可靠。”喃喃的在曾月宁的耳边说完这话,李瑶手里的动作也已经结束了。   视线一扫,撇见了她腰间的那子玉,心里已经无动无波,纵然这玉很神奇,但是她有卓文清送的碧玉坠已足矣。   李瑶轻轻的将手在曾月宁的衣衫之上抚过,所过之处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实际上已经将欧阳明珠贡献上来的药渣给洒了上去,这种欧阳家的秘制之药无色无味,一旦沾衣,很快就会融入身子之内,根本就找不到一丝的痕迹。   淡淡的光晕之下,曾月宁似乎还做着好梦,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一起一伏之间,颇有些吐气如兰之感,只是无人欣赏罢了。   想起被她远远打发到一边的那个自雪山之中将她背出来的随从,李瑶眼中有些惋惜之色,如果他在这里的话,那么曾月宁就可以不用便宜给其他人了。   “文清,文清。”此时,似乎是故意刺激李瑶,曾月宁爱意满满的唤了出卓文清的名字,脸上同时也有着一股子羞红之意。   好生不要脸!   李瑶正准备走的脚步生生的顿了下来,一张脸青红不已,同时,也有些埋怨卓文清,都那么大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到年轻女子,真是要好好的**一翻才行。   我们的卓大叔,就这样,躺着中枪了。   临走之时,李瑶改变了主意,喃喃道:“既然你这么仰慕我们家卓叔,那就送你一个礼物吧,来自于大叔的春风一度如何?”   曾月宁的梦中,她一直追逐的卓文清对她笑得温柔小意,而且呵护备至,出入仆妇成群,在江湖之上受到万人景仰,而他,只属于她一个人,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成功,这些都是那些本土女人所无法达到的高工,她就是她们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转瞬间,就是二人的洞房花烛之夜,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自然不同与这里女人的羞涩与矜持,况且,男欢女爱,这些在开放的现代,她早已品尝过了,也因此,夜里的温柔缱绻让她时隔许久,再一次感觉到了做女人的快乐,她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与满足。   隔日,曾月宁的意识清醒了过来,只是还未睁开眼睛,听着外面鸟语欢唱与下人走动的声音,而她则继续回味着梦中的美妙滋味,是那样的让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舒畅的感觉。   “呀。”等到坐起来之时,她有些淡淡的羞意,腿间那湿滑的感觉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她竟然因为一个梦,而湿润了,那是一种为爱人而全身心打开了,作好准备的感觉,虽然有些期待有人的进驻,但是奈何那人现在中意的却不是她,她还未把他拿下来。   “姑娘,你醒了?”一个丫头打帘子进来,并不意外的轻声问候。   接着四个丫头依次进来了,她们一个手里执衣,一个手里端洗盂之物,一个提着精巧的三层食盒,还有一个手里捧着一碗药汁,食物的香气混和着中药的味道,却意外的让曾月宁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是?”平日里就一个粗使丫头伺候她的起居,连出行馆去雪山之上都还是她自己亲自跑到卓老爷子院子里给那个管家说的,让管家派一队人跟着,一应物事都是管家着其他院儿里丫头备好的,可如今这里就来了四个丫头,而且看样貌,可都是做精细活儿的。   最开始打帘子的丫头,也就是手里执衣的那个笑着说道:“姑娘还是先躲被窝里暖着,这冬日里凉着呢,你这才得了一场病,可不能再严重了。我们都是卓老爷子院里过来的,卓老爷子说了,他一个老头子哪里用得着我们几个年轻丫头伺候?他一个人自在惯了,可不习惯我们在旁边碍眼,所以就把我们打发到你这里来了。”   说罢,将手里的衣裳搁在**上,又试了试曾月宁的额头,又开口道:“姑娘都昏迷了一天了,还好这温度退下去了,卓老爷子交待了,说姑娘醒了就把这药给喝下去,暖小半柱香的时候就可以食些东西填胃了。”   “你叫什么名字?”曾月宁问道。   她心里面有些欢喜,从来没有被人伺候过的她,如今才是真正的有一种大家闰秀的贵族之感,同时,也说明卓老爷子的大腿她抱得够稳。   “我叫春儿,这是夏儿,这是秋儿,这是冬儿。”那丫头笑着回道,同时将旁边几个丫头一一让曾月宁认了认脸。   “名字取得好,而且也好记。”曾月宁笑了笑,柔和的气息充满了亲切之感,几个丫头俱是温柔的笑笑,没有多说一句话,只照自己的本职而行,而曾月宁也没有发现,这几个丫头并没有自称奴婢,而是以“我”自称。   她现在只一味的沉浸在自己升了“位份”成为了一名主子的喜悦之中。   喝过了药,然后就是着衣洗漱,吃过了早膳,曾月宁瞧了瞧天色,不早了,便对着一个丫头说道:“春儿,给我梳一个时下流行的发髻吧!”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简单的妆面示人,从今日起,她要做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与卓文清携手成为一对人人羡慕的伉俪是她的目标,那么,在去见卓文清之前,先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呈现出来吧,让他们都看看,古代与现代结合的另类美!   不多时,   “姑娘,你真美!”梳妆打扮好之后,丫头春儿不由得说上了一句简单至极的赞美之话,不过话虽简单,却是真心的。   只见曾月宁整个人都融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之中,青涩之中有着妖艳,瑰丽之中带着勾人的迷情,一颦一笑间,女人的芳香扑鼻而来,蛊惑得同为女子的几个丫头都有些红了脸。   ☆、第九十三章 算计   曾月宁展颜一笑:“谢谢你的夸奖。”   融合了原主些许记忆的她说话做事越发的像这里的大家闰秀,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真正融入了古代生活的女人,没有最初的彷徨,没有最初的迷茫,有的只是对未来的信心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野望。   “收拾好了罢?去卓老爷子院里走走,昏了这一日,也难为他一个老爷子为我操了不少心。”   “姑娘,今日气候比昨日更凉些,你这烧才退了下来,还是不要去吹凉风了,到头来累的还不是你自己?”铺好了**的秋儿赶过来说道。   “无碍的,我把老爷子当自己亲人看待,如今去看看他也好让他放下心来,出门的时候多加上一件披风就好了。”话说这披风还是曾月宁着衣的时候看见衣柜里新多出来的,通体雪白,看着既富贵又好看。   几个丫头轮翻上阵,劝说了一通,奈何曾月宁心意已决,半点不肯退步,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说出了许多大道理来,最后几个丫头捱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反正她们的本职是已经尽到了,就算是旁人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紧扣着雪白披风的曾月宁这么急切的想要去看望那卓老爷子,不过是为了她与卓文清的事儿,这事儿只要卓老爷子没给准信儿,那她就还要去继续抱大腿,她相信以自己的才智,让一个古代的老头子偏爱自己很是容易,况且这事儿,卓文清那里与李瑶关系正好,她再去的话也是自讨没趣儿,还是从老爷子这里下手稳妥。   “老爷子,月宁看您来了!”才进院门口,曾月宁的柔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在这寂静无声的院子里,显得很响亮。   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声,带些得体笑意的曾月宁脸色渐渐的有了些许不耐,在院中停下脚步,问道身后跟着的夏儿:“老爷子不在?”   这个时候老爷子不都是喜欢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瞧着像是不在的,应该是出门了吧。”夏儿作迷茫状。   见问不出个什么,索性曾月宁也不等了,这大冷儿天的,在这院里等着着实凉得不行,进老爷子屋子里去吧,又有些不合适,想了想,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心思,带着丫头往前院儿里走去。   一路走来,见着行馆里的下人都十分有礼的对着她问好,曾月宁心里欢喜的同时,也有着淡淡的疑惑,怎么瞧着这些个下人仿佛都忙碌了起来似的,个个行走之间全然没了之前的庄重肃穆之感,显得十分的紧急匆忙。   正待问身边的丫头时,却见自己的前进的脚步被拖住了,曾月宁低头一看,一只小奶狗!雪白的,毛绒绒的,令人喜爱不已。   曾月宁顺势蹲了下来,把小奶狗往自己怀里一抱,面色之中带着笑意:“这是谁的狗,真可爱,真想自个儿养了去,日间解解闷儿也是好的。”   “这是小狼,是我的。”正想着把这可爱的小狗忽悠回去自个儿养时,一个不怎么善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眼瞧着一个包裹得十分圆润的小包子向这边走来,通红的双颊让本来就可爱的他显得更加的让人想搂怀里揉捏一场,只是他的脸上神情却是明摆着不怎么好,曾月宁忍着心中的不喜,笑着说道:“原来是子舒啊!”   果然熊孩子什么的,太不让人喜欢了。   “把小狼给我。”林子舒将手伸了过去,直指曾月宁怀里不停蠕动的小东西。   曾月宁抚了二把小狗的绒毛,并没有将手伸过去:“原来这家伙叫小狼啊!真可爱的名字。”   本来就喜欢毛绒绒的动物的曾月宁见着只是一个小孩子在,旁边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人跟着,心里就有些不想将小东西还回去,不过见着林子舒越来越沉的脸,她强忍住心中的不悦说道:“若宁姨给你说说怎么养好小狗,要知道小狗养得好,长大了可是会忠心护主的,况且这里头与狗狗有关的故事多了去,宁姨到时候给你说道一二如何?”   林子舒踮着脚尖,直接抢小东西,脸上明晃晃的都是对曾月宁的的不喜:“说了这是小狼,还不听,是狼是狗都人分不清,还教本公子怎么养狗,忒笑人了,况且我爹爹给我的侍卫就有专门喂养狼的,可比你这娇弱的半路**厉害多了去。”   说罢,也不管曾月宁的脸色,径直就离开了,对于这么个他很不喜欢的女人,他实在是对她没法有好脸色,没让爹爹打发了出去还是好的,没想到这么没脸没皮,竟然也敢自称为是他的宁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平白的让人笑话。   看着那小孩子带着讽刺且轻蔑的笑搂着那雪白团子离开,曾月宁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细尖的指甲把自己的手心都掐出了点点血印子,用了好大的力气保持着脸上始终如一的笑容,这才没有被周遭看过来的一些下人看了笑话。   她发誓,一定让这孩子以后知道女人的厉害,女人,特别是年轻漂亮又有心计的女人,不是随便就能惹的。   吹了这么一阵子风,又出了林子舒这么一起子事儿,曾月宁只觉得好不容易轻便的头又有了沉重之感,忙不迭的让夏儿扶着回去了,至于行馆里其他人的消息动向,特别是卓文清的,她则打发了冬儿去探知。   ………   “花婆婆,你还没有说要怎么样才可以让瑶姨嫁给我爹爹呢!”一处飘着枯黄冬叶,看起来有些萧瑟之感的院子里,林子舒搂着小狼摇着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问道。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林子舒想把她与卓老爷子凑成对儿的花婆婆,只见她着一件墨色碎花袄子,身上没有一件多余的配饰,头上除了一根素簪子,别无他物,一脸圆脸上布满了皱纹,笑起来却是别样的和蔼可亲。   ☆、第九十四章 花婆婆的计量   她略微低哑的声音传来:“别急,虽说这李大夫嫁你师父年纪上是相差了许多,但是也合适的,你这孩子却偏偏要横插上一扛,我老婆子要不是疼惜这个没娘的小子,怎么也是不肯坏了这样一段姻缘的。”   “好婆婆,我知道了,你这都是为了子舒好,快快说来罢,到底怎么办才好?”   “你仔细附耳过来,这样,这样,如此这般这般,。。。。。。。。。。。。可明白了?”那老婆婆端的是越发的慈祥和蔼了。   林子舒却皱了二条小眉毛:“这样真的可以吗?”   花婆婆点了点林子舒的额头:“你这猴子,缠着婆婆我要法子,如今给了你倒是不信的,下次再遇上些什么事,婆婆我可是不管了。”   “哎呀好婆婆,别呀,我自是信你的,我在这里可就你一个老人家疼,你要是不管我了,谁还心疼我?”林子舒作委屈状。   花婆婆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好似一尊弥洛佛似的,让人心生信任之感。   “花婆婆我听你的,虽然这样有些对不住我师父,但是娘只有一个,我才不让给他呢!”林子舒作信誓旦旦状。   花婆婆转身从屋子里拿出一物什,递给林子舒:“这是昨儿个做的北国特有的点心,给你这孩子留着的,过了**凉了正好,软糯又有嚼头,当尝儿个鲜吧!”   林子舒将怀里的小狼放在了地上,欢喜的接过一食盒,打开一看,一叠子粉红如正盛开的花朵般精致的糕点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是看着,就已是嘴里生香,于是一双眼珠子都粘在了那上面,嘴里却还道:“我就知道花婆婆最好了,今儿个又有口福了,可惜现在还不能吃,我呆会儿带回到瑶姨那里和她一起吃,也让她看看我的孝心呢!”   “就你心思多,要是馋了的话吃上一块也看不出来。”花婆婆笑道。   林子舒很是正经的摇了摇头:“这可不行,为了表示我对瑶姨的喜爱尊重,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呢!”   “真是个好孩子。”花婆婆夸赞道。   林子舒忽的想起一事来:“花婆婆,你和卓爷爷怎么样啦?”一双眼睛里面满是光亮。   花婆婆轻弹了下这孩子的额头,换得他一声痛呼,才道:“长辈的事也是你这小子可以随意编排的?”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花婆婆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拿了话说道:“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娘都快被别人拐跑了!”   林子舒作愤愤然状:“哼,我才不相信我比不过师父呢,我定能叫瑶姨当我娘的,师父那人内里焉儿坏了,瑶姨嫁了他以后还不知道吃多少苦呢!”   小大人的担忧模样让一旁的花婆婆扑噗一下,乐了。   ……   曾月宁这几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夜夜**,醒来要说无痕却是假的,那种真实的感觉每每清晨醒来总是那样的刻骨,让她心里不由得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就是那放浪之人?   这日,曾月宁好不容易好全了,趁着天气正好,便起身准备去卓文清那里走动走动,听闻卓老爷子也在,更是提上了一盒子她精心准备的吃食。   只是,在路上,见着那些个下人竟然开始往门窗之上贴花红,心里忽然的涌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问向自己身后的几个丫头:“这是有什么喜事么?”   “这月二八之日是卓大夫与李大夫的喜礼呢!”丫头春儿回道。   喜礼?曾月宁先是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神,不过渐渐的她就回过味儿来了,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春儿急急的问道:“你说什么!喜礼?卓大哥和李瑶的?”   她眼睛里面透着一股恶狠狠的光,似乎眼前这人只要一回答不顺其意,就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样。   亏得这丫头心志坚定,对着这样子一点点红晕布上的眼睛也能镇定的再次作答:“是的,卓大夫与李大夫大喜,就在这月二八之日。”这丫头也有些好笑,末了还特意的提醒了一下日子,离现在也不过七八日的时间了。   嘭的一声作响,曾月宁手中一个不稳,不算小的食盒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儿响,秋儿忙上前二步,微弯下腰将食盒给提了起来,好在行馆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这样子掉地上了,也丝毫没有破碎的样子。   轻轻的掀开一条缝儿,瞧着里面原来摆得整整齐齐的糕点虽然没有碎,但是却也你叠着我,我压着你,三三两两没了原来的形状,秋儿只得拾起食盒之上的小筷轻轻的拨弄了起来,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整个过程中,曾月宁的眼神都没有甩一眼过来,她死死的扣住春儿的双肩,一声比一声急切的问着话,把心中的疑问带着怒气倾泄了出来。   不过是短短几日的时间,她竟然没想到事情已然发展到了这个程度,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待她完完整整的消化完了这事儿之后,心里除了怒气便也只剩下怨恨了。   几个丫头对视了一眼,聪明的选择闭嘴,低调得如同雕塑一般,让人忽视。   过了好大一会儿,曾月宁轻抚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衫,重新扬起笑脸说道:“走吧,去前院儿,看看卓老爷子去。”   看来,她得另辟蹊径了,卓文清这个男人,她是不会让出去的。   前院。   院里大家都在,围坐在院子里的一方石桌之上吃茶畅谈,旁边是小黑追逐着小狼,林子舒追逐着小黑,好一阵的欢声笑语。   这里仿佛已经另成一个小世界,再容不下其他的人。   曾月宁到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眼睛一扫,正好看见卓老爷子一张沉下来的老脸,明显的很不高兴,她心中一喜,抱大腿的机会又来了。   于是,也不管院子里坐着的人,直接笑着上前打断他们的话:“原来大伙儿都在这里呢,怪说不得一路过来都静悄悄的没个声响,老爷子好些日子没见了,月宁就做了一些糕点带来,大家都在的话,你可就没法子一个人独吞了。”   ☆、第九十五章 闲谈一二   果然,一见着曾月宁,卓司洪本就不郁的脸上瞬间就转晴了起来,只听他开口说道:“宁丫头费心了,还是你贤惠,知道老头子爱吃这些东西,病才好就做了来,也难为你这片孝心了。”   一边说完,一边招手让她坐过来,院子里的石桌是一张大石桌,坐上十来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曾月宁笑着走来,一一的对坐着的人打了招呼,不过卓文清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不由得有些委屈,这委屈神色就带到了脸上来,让一旁的卓司洪老大不高兴。   “没见着宁丫头提着东西都快迈不动步了吗?还不快接过来?”卓司洪对着坐在他旁边的卓文清瞪眼。   卓文清笑笑:“师父,我这都隔着好几个人呢,况且也忙着,哪儿能腾出手?”说罢,晃了晃手里的茶壶,为坐着的几人挨个儿添了茶。   又对着李瑶温和的说道:“小心些,有些烫。”   “哎呀,我来接我来接,师父你是长辈,还是让我们这些小的孝敬你才对!”眼见着卓老爷子又要发难,见势不对的卓浩阳起来解围,顺便接过了曾月宁手上的食盒,末了,还对着曾月宁十分灿烂的笑了笑,笑得曾月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等他一落坐,大腿就被旁边的欧阳明珠给拧了一大圈,疼得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狰狞了起来,却又不敢发作,没见着欧阳明珠旁边坐着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欧阳三哥吗。   顺势坐在了卓老爷子的身旁的曾月宁,与卓文清也就隔了卓司洪一个人,不过她却没有先上赶着与卓文清说话,而是略带些好奇的问着在场之中唯一的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这位公子是?”   “这是欧阳山庄的三公子,明珠丫头兄弟。”说起来,卓司洪还与欧阳山庄的庄主有些交情呢。   只见欧阳浩然长得是一表人才,面如冠玉,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看起来十分的温润,如果是单看面容的话,哪里会知道这是一个身怀武功的侠客,说是已然出仕的翩翩文官也是有人信的。   曾月宁笑着说道:“原来是欧阳山庄的三公子,端的是好一幅英姿勃发之相,明珠姐姐已经够优秀了,却没想到来了个更优秀的三哥。”   这自来熟的话,让欧阳明珠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而欧阳浩然则是很直接的问了起来:“这是哪家**?先前竟是从来不曾见过也未曾听起过?”   卓浩阳嘿嘿的笑着回道:“她是我们军营里的太医顺手救回来的,合了我家师父的眼缘,我师父将来的义女,唔,再过些日子也是要叫我一声哥哥的,怎么样,我们家未来的妹子不错吧,三哥你反正还未成亲,不如说给你了如何?”   也就是江湖之人这样大大咧咧的说些不甚规矩的话,不然就卓浩阳这嘴,老早就被人给掌了去,说话没个把门儿的,不过这话,却说在了众人的心坎儿上,一下子觉得,如果是欧阳浩然将这女人接收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于是,众人暗地里给了卓浩阳一个赞许的眼神,乐得他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正得意间,却忽然瞅见了自家师父黑如炭的脸色,于是不由得向着他嘿嘿的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小子再混说,看我老头子不撕了你的嘴,好好的女儿家也是由得你编排的?白白的损了人闰誉。”卓司洪这话虽然是对着卓浩阳说话,可是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却是盯着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李瑶。   卓浩阳放聪明了,只是扯着嘴笑,也不接话。   倒是后来的曾月宁圆场:“不过是些玩笑话,当不得真,老爷子就别为了这些话挂怀了,不然就是月宁我的错了,来尝些我亲自做的糕点,与这里的不一样,你们都未吃过呢!”   说罢,将食盒里的东西摆放了出来,再一一的分派好,曾月宁俨然一幅主子的派头。   看着大家慢慢的品尝着她的成果,她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心里面却把卓浩阳给骂个半死,当然,对欧阳浩然的好感已经荡然无存,这人的问话直指要害,偏偏还有卓浩阳在旁边插话,说出来的话是想让她无地自容吗?可她偏不如他们的愿,纵然是现在不算什么,总有一天,她会站在一个制高点,看到时候还有谁可以拿她作伐子来说事儿!   “宁丫头的手艺真是难得,这糕点做得着实好吃,有空的时候再多做些,往这边送些来。”意犹味尽的吃完之后,卓司洪夸道,可是眼睛瞄到卓文清竟温柔小意的伺候着李瑶食点心吃茶,心里面的怒气又开始积攒,一张老脸又有了变黑的趋势,这个徒弟,第一次让他尝到了不省心的滋味儿,可是为了徒弟好,宁丫头他是一定要娶的!   吃了一嘴残渣的林子舒反驳道:“花婆婆做的也好吃,卓爷爷你昨儿个还夸呢,而且瑶姨做的也好吃!”   小子太给自己长脸了,卓文清心里默默的说道,眼里难得的含了一抹慈爱,可惜人林子舒没看见。   “就知道吃,你课业怎么样了?这些日子忙,也未好好的考较你一番。”林怀远扯了一张帕子给林子舒擦了嘴,问道。   林子舒拍拍有些撑的肚子,带着些许骄傲的说道:“师父交待下来的我都完成了,诗书,兵法,医书我都背下好多了,而且功夫上面还多学了几个招式,连卓二叔叔都说我进步了许多。”   这话被欧阳明珠无情的戮破了:“字都没有认全呢,也只是靠着死脑子硬记了下来,意思什么的还糊涂着呢!”   “明珠姐姐!”林子舒不满了。   眼见着这些人的谈话朝着另一个方向越走越远,与自己想要探知的消息两相径庭,曾月宁不得不扯着嘴唇强插了进去:“我一路行来,见着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十分忙碌,可是最近有什么事儿吗?”   ☆、第九十六章 众人劝和   “能有什么事儿,师兄娶师嫂了呗!”卓浩阳耸耸肩,有些不咸不淡的说道,这情形他早就料想到了,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不待曾月宁说些什么,林怀远先开了口:“差点忘了,喏,这是送你们的新婚贺礼,够重了吧?”   说罢,将一个檀木盒子给推了过来,也不知道他先前是放在哪里的,这盒子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   卓文清笑着接了过来:“谢谢。”不是谢谢这礼物,而是谢谢这份祝福的心意,谢谢挚友的退出,这份情只有他懂。   “哇,银票!”卓浩阳手快,直接从卓文清手上抢过来就打开了,顿时,被里面一叠厚厚的银票给闪花了眼,一张一张的乐滋滋数了起来,活像一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他也不想想,就算是数清楚了,里面的银票一张也不是他的。   欧阳浩然也从怀里摸出一物:“既是这样,少不得我也得先送上了,希望卓兄不要嫌弃才好。”   一个灰扑扑的小布包给推到了卓文清的面前,卓浩阳一看,这包东西从外形上看更加像一包绣花针了,于是心里又开始恶意的想,不会真的是绣花针吧?   仿佛知道大家的好奇心,欧阳浩然心情不错的解密:“是欧阳山庄的玉符。”   嘶,除了不知情的曾月宁,大家都抽了好几口气,欧阳山庄的玉符三年只出一枚,只要有这玉符,欧阳山庄都会应下对方一件事,不管有多难,从来没有办不到的,而欧阳山庄又一直以其诡秘的能力著称,可以想见,这样一枚玉符,份量是何其的重。   想当初卓文清为救卓一遣人去欧阳山庄求药,人家还是看在卓老爷子的的交情上,还有欧阳明珠的面儿上才给的,如今有了这么一枚玉符,那他二人就是欧阳山庄的座上宾,无论以后有什么事情,欧阳山庄都是鼎力相肋的。   “大家都开始送礼了,可月宁还糊涂着呢,怎么卓大哥就要成亲了?”天知道曾月宁是用了多大的劲儿才说出来。   果然,她话一出,本来热闹的场面瞬间就有些冷滞,倒是李瑶先开口:“我们喜日也是才定的,你自入雪山起就昏睡着,自然是不知道,不过索性还有些时日,也够曾姑娘你准备贺礼了。”   “不行,我老头子是不同意的,大家都在这里,那我就把话挑开了说,文清徒儿,宁丫头才是你注定的妻子,为师这都是为你好,你若是一意孤行,就不要认我这个师父了!”   “卓老爷子,阿瑶没有明白,阿瑶究竟是哪里没能入您老的眼?”按压住卓文清的手,示意他让她说。   此时,李瑶心里的怒火已经升到了最高点,卓司洪自打见到她的第一面,对她就是各种看不顺眼,如今婚期已定,却还要当作这么多人的面落他二人的面子,就只因为那什么狗屁的命定之言?   所以,理所当然的,李瑶进入到了卓司洪的脑海之中,她倒想瞧瞧,这老爷子究竟是何道理!   “不是你不好,是我徒儿配不上你,反正这事儿是没得商量,我老头子不会答应的。”卓司洪仍然倔强道。   卓文清正视卓司洪道:“师父,这几日我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了,纵然是你不认我这个徒儿,我也是要与瑶瑶结为夫妻的。”   “你这个不孝子!”   “老爷子,何必生气呢,卓兄与阿瑶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况且他们相互之间也已经认定了彼此,你何必要生生拆散了去,就算是你多年前批命出来的那个命定之人不是阿瑶,但是如果硬是让他们分开,说不得结局会更加的难料。”林怀远劝慰道。   三王爷黎昭靖也帮着劝说:“是啊,人生在世,不就图一个开怀快乐吗,你这样因为一个批命就拆散了卓兄与阿瑶,岂不是让二人都痛苦非常?不如就成全了他们,没有子嗣又如何?大不了我们过继一个嫡子过来为卓兄以后守老。”   欧阳明珠也帮腔:“卓老头子,你这也太顽固了吧,我爹爹当年娶我娘之时还不是被我祖父反对,现在不一样过得很好?况且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女人就要和卓师兄翻脸,也太不值当了吧!”   秦穆咳了一声,大家都把话说完了,他不说几句貌似也太不应景了,于是开口道:“卓老爷子,俗话说人定胜天,也别太过于相信那飘渺的天机了,你看当今以前不也是找高僧批过命的吗,说还可以保江山百年盛世,可如今?”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如今林怀远就已经先反了。   林子舒左右看看,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话说了,只得盯着丰卓司洪猛点头,表明自己的立场,与其让曾月宁那个女人来当自己的师娘,不如便宜了自家师父罢。   至于花婆婆的那些话,他左手食指轻扣右手掌心,心里面自然有一翻计较,只是不便于说道出来。   一旁的曾月宁看着所有坐着的人没有一个是向着自己的,心里面很不是个滋味,但是,那个男人,如此优秀,她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了?   于是她轻启红唇说道:“各位,你们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卓大哥绝门绝嗣吗?月宁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是也知道香火传承的重要,况且自卓大哥救下月宁开始,月宁就只心仪卓大哥一人,此生只愿长随其左右服侍他,月宁自认为没有什么地方不好,也知道卓大哥与李大夫情深,自然也不愿意做那恶人,只是如今我独身一人,也无去处,不如就听了师父的话,随了卓大哥一起,一来可以为他续后,二来也多个人照顾他,却不知道大家这样阻挠是何用意?你们在座的又有谁能保证一生只一妻呢?”   这番话说出来曾月宁并不觉得有什么,却不知道这大胆的表白求娶在这个时代是那样的令人震惊,不是震惊于她的直爽与果敢,而是震惊于她的毫不知羞耻。   ☆、第九十七章 计谋   “好了,我老头子也累了,不想听你们在这里巧舌如簧,这事儿我的态度就搁这儿,没有商量,我不同意。”说罢,也不管众人是何想法,自己甩袖就准备走了,末了,对着一身孤寂明显被排斥的曾月宁放柔声音说道:“宁丫头随我一起吧,我一个老头子也怪孤单的,你要是不嫌弃就陪我老头子下盘棋罢!”   曾月宁自然是起身,将众人的神色一一看了过去,在心里面作了印迹,而后道了声离别很快追随着卓司洪的脚步而去。   “师父吃错药了吧,怎么这么固执,又臭又硬的,师兄看你怎么啃下去。”卓浩阳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盘里的糕点吃了个精光,觉得味道真心不错,又把欧阳明珠盘子里的给解决了,惹得她直接对着卓浩阳上演了一次武当行。   林怀远也是极为同情看着自家兄弟道:“你师父你自己解决吧,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没想到卓老爷子愣是不开窍。”   “日子不变,师父那里随他吧,以后他总归会想通的。”卓文清倒是丝毫不担心,他都这把年纪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儿,自然是自己做主。   李瑶对他笑笑:“我看老爷子到时候还会可劲儿的折腾你。”   卓文清在李瑶耳边轻声说道:“到时候自是为夫可劲儿的折腾你了。”   惹得李瑶脸上薄红一片,让大家看得啧啧称奇,没想到一向女汉子似的李瑶脸红起来,清秀的脸上也别有一番风味儿嘛。   。。。。。。。   到底是手上无人可用,而且这里的人个个与她都不亲近,就算是她想刻意拉拢身边的几个丫头,也被她们以主仆有别给婉拒了,因此纵然有百般的手段,也没法使出来。   所以,当有人找到她,要与她合作之时,她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   虽然有风险,但是零散的记忆加上那些人所述说的情况,她才真的明白,她的身份,本该是公主之尊,如若不是北国将亡,怕是那些人也不会找上她这么一个弃公主的吧。不过她不是傻的,那些人把她用来作伐子,她又何曾不是在利用那些人,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林怀远竟然已打下了整整一个北国,再给他一些时间,那么他将变成新皇!   那才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没什么比母仪天下来得更加的让人仰望。   “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敞开的房屋里面,曾月宁与花婆婆相对而坐,屋外,四个丫头各司其职。   花婆婆笑得一脸慈祥:“自然。”   ……………………   “瑶瑶,试试新衣是否合适罢。”卓文清亲手着一套大红色泽并金丝祥纹的喜服,对着正在看医书的人要求道。   李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第不知道几次无奈的说道:“文清,先前的就很好,不用再改了。”   每一次穿上卓文清带来的喜服之后,总是被卓文清嫌弃这儿不好哪儿不好,改来改去都改了无数次了,仍然没有一次满意。   “我说过,要许你一个安泰平乐的将来,便从此时开始吧,做一个最美的新娘子。”轻轻的将衣服放下,卓文清将手放在了李瑶的肩上,认真的说道。   李瑶心里一动,回以一个真心的微笑,两相对视之下,不言而语。   “咳,这青天白日的,让人看见了可不好。”气氛正浓之时,却被来人给打断了。   卓文清又一次的咬牙,果然师弟什么的都是来讨债的。   “师兄这可不是我的错,是师父让我前来寻你的,找你有事儿呢。”卓浩阳表示他自己很无辜,现在的他都成了自家师父和师兄的传信鸽了。   “就说我忙着,空了再去。”一次二次还好,次次都这样,卓文清几乎都知道自己师父要说什么了,索性就不想理会那个越老越顽固的师父了。   倒是李瑶很善解人意的说道:“你去吧,左右需要的时辰也不长,我等你回来再穿这喜服罢。”   “是啊,去吧师兄,又耽搁不了多久。”卓浩阳也赶紧劝道,不然到时候又将是他遭殃。   见二人神情如出一辙,卓文清想了想,也罢,去一趟吧,反正时辰还早。   目送着人出了院子,直到看不见,卓浩阳嘿嘿的坐到了李瑶的一旁,还没有开口呢,李瑶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说吧,如此积极的赶走你师兄,有什么事儿。”   “你怎么不知道我是来关心关心你的呢?”卓浩阳辩白,不过在李瑶了然的目光下还是讪讪然的交了底:“我听说那个曾月宁要有大动作了。”   “听说?”   “这不是听卓二说的嘛,他现在无事一天到晚就喜欢盯着人姑娘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上了人家呢!”   李瑶自然是知道卓二这样做的原因,不外乎是卓文清交待下来的,到也没在上面纠结太久,只是顺着卓浩阳的话往下问:“什么动作说来听听,到时候也好应付一二。”   “你别这样一幅无所谓的模样,欧阳那个死丫头说女人狠起来能要悄无声息就要人命的,别不把这个当一回事儿,我可不想到时候某人成亲时少了新娘子。”   “行了,这些我自然心里有数,不用你这狂刀大侠操心了,况且你也实在不是操这份儿心的料。”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对曾月宁做了什么,所以无论曾月宁要怎么做,于她而言,最后都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顶多会不痛不痒。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地儿可以供你练刀,想不想去?”李瑶偏头想了想,提出了一个**人的话题,瞬间就把卓浩阳的思绪给引走了。   卓浩阳到这里半个多月都没有用过刀,心里早就痒了,又顾忌着欧阳浩然这个抢匪,所以龙鳞刀竟是许久都没有畅快的碰上一碰了,因此听到李瑶的这句话,整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噗,就这点子出息。”李瑶见着一只大忠犬似的眼神,乐了。   …………   ☆、第九十八章 林怀远中招   曾月宁的速度很快,不过是与旧部联系上的第三天,一声阴谋已经悄悄的展开了。   当李瑶听闻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挑捡药材,分辨好坏。   “换人了?”她的话带着一股迷茫。   眼前的林怀远却是觉得嘴里心里全都是苦味儿,终究是无缘,如果他们的相遇能够再早些,会不会就有可能了?   倘若是他们先相遇相知,那么卓文清也就可以如卓司洪之愿与其命定之人结为连理,而如今却是。。。。。   “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抚了一下脚边因为她脾气突然降下来而有些不安的小黑,李瑶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眼睛放在窗外的林怀远,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苦涩。   “卓老爷子的手笔,谁知阴差阳错,却是让我着了道,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以后再为难你们,于我而言,不过是后院里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也算是我这个做好友的帮你们一次吧!”林怀远淡淡的说道。   当他醒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身边躺了一个女人,一个颇有些野心的女人,只是当时他满脑子都是乱的,竟然着衣后不知不觉的到了李瑶这里,也许,是带着一颗想要赎罪般的心,终究是他,亵渎了这段深埋在心底的情。   李瑶皱了皱眉毛:“这样无头无脑的,你说清楚些,曾月宁可不是什么好人,别一时因为我与文清而误了自己。”   这厢,二人在一边慢慢细道,而另一边,则像是开了锅的水一般,闹腾了起来。   “你怎么在我爹爹屋子里!”小小的林子舒抱着小狼对着**上的女人叫嚣着,此时的他,心里面除了愤怒外,再找不到其他的情绪,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立即杀了去。   哪知曾月宁却是不慌不忙的扣上了自己衣衫上的盘云扣,撩了撩散乱了一**的黑发,对着屋子里一干人不慌不忙的淡声说道:“不过是酒惹的祸罢了,你们不用用这种目光看我,我曾月宁虽然只是一个弱女子,却也是知道礼仪廉耻,放心好了,我是不会纠缠林大将军的,大不了日后青灯作伴,了此一生,我与卓大哥,只叹是命运弄人,虽是相遇,却终究不能在一起。”动作之间丝毫看不出慌张,甚至于声音都没有丝毫的泣声,一颦一动之间,都透着一种古井无波般的死灰之感。   至于不在场的卓文清,表示完全没有感觉,当然,如果是他听到了这般话语,也不会有什么心情起伏的,毕竟这个女人他也是厌恶得紧。   却见曾月宁虽然没有哭泣寻死觅活,但是全身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忧伤之中,她说完这一席话后,并没有从**上起身,而是拿眼看着最后进屋的,目光之中全然透露着不敢置信的卓司洪,缓缓的说道:“卓老爷子,看来月宁终是负了你的一片拳拳爱心,如今这模样,再也担不得你一声义父了,卓大哥结亲之后难免会有不周到的地方,只盼你日后能好生照顾自己,也别在那样固执,与卓大哥李大夫起冲突了,不然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话音落,一滴泪水悄然落下,让她的容颜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爱,令人心酸不已,那滴滴落的泪水虽然在她苍白的脸上近乎透明,却仍然很好的让在场的人都看了个清楚。   “宁丫头,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卓司洪大约是知道怎么回事,却怎么也没想到,换来的结果会是这样,他明明都已经计划好了,曾月宁与自己徒儿共渡良宵,怎知,竟然。。。   “卓老爷子,谢谢你一路上对我这个孤女的照看。早就听闻北国的雷音寺很是清幽,月宁一直就想去看看,这次,终于可以放下凡尘俗事,终于不用再让你夹在我与卓大哥之间为难了,你就当是全了我这个丫头的最后一丝孝心罢。”   “林家小子呢!怎么出了这事儿,反倒是不见了他的人?”卓司洪左右一看,众人当中罪魁祸首竟然不在这里,这几日本就心情不怎么舒坦的他顿时更不舒坦了,只见他跺了跺脚道:“宁丫头你别胡思乱想,我去把那小子给抓来,定要给你一个交待!”   说罢,人已经不在了屋子里,如此高绝的武功除了欧阳浩然,其他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家还是先出去罢,待月宁收拾一翻自会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曾月宁静淡无波的双眼看着众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退了出去。   “你怎么看?”碰了碰身身的人,卓浩阳问道。   “好一招以退为进,有卓老爷子压着,恐怕这招对着林大将军要奏效了,小子舒,你就要有个娘了,开心不开心?”秦穆一边回着一边拿话去逗脸色极差的林子舒,得了他一个白眼儿加后脑勺。   屋内的曾月宁,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铺,虽然这一切都按照了她的计划而来,但是**上却没有她的落红,零落的记忆里虽然她被不少人占过便宜,甚至被亲吻过,但是清白却还是在的,如今,落红哪儿去了?而且按理来说初次承欢,她身子是酸痛不已,但与破瓜之痛全然不一样,她有些心惊的想,莫非在这之前,她就已然失了身?可是,她的记忆当中却找到不一丝一毫这种的记忆!   不行,外面还等着一大群的人,她必须快起来,狠了狠心,曾月宁找到散落在**铺之上的发钗,手起钗落,脚背处被她划出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很快就流了出来,她迅速的让自己的脚在**面上擦过,留下了丝丝血迹。   而后,淡定的就着屋子里昨日搁下的水清理身子,着衣打扮,只是这男人的房间自是没有什么女人的东西,她的几个丫头又不在身边,不得已,她为自己挽了一条简单的蝎子辫子,再配上一些从**铺地上找到的饰物,虽然怪异了些,但也还能看得过去。   这才出了屋子。   ☆、第九十九章 登基前   难得的一个好天气,阳光对这冬季的北国而言是难得的,此时正照在曾月宁的身上,让她一时之间暖意非常,勾了勾嘴角,新的一切,即将要开始,迎着日光,曾月宁踏出了她的步子,朝着那方众人而去。   不过是半日的功夫,所有的人都已经商议出了一个结果,曾月宁如她所愿的那样,过了明路,成为了林怀远身边的女人,许以侧妃之位。   卓浩阳问过,这样子被算计了不会不甘心吗?回答他的则是林怀远洒脱的大笑,于是,曾月宁就这样,以如此的姿态,成为了一个有身份的女人,在她的眼里,现在是侧妃,以后便是皇妃,再然后……   仿佛之前她对卓文清的那些情爱全都成了过眼云烟,再也觅不到一丝的痕迹,如今,曾月宁已然正式脱离了行馆,入住到了北国的皇宫,长伴林怀远左右。   “她那样的人,自私自利,以为攀上了未来的皇帝便可高枕无忧,说到底,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偏生自己还不知道,可怜。”欧阳明珠不由得感慨道。   卓浩阳不屑的说:“那也是她自己活该,以后怀远后宫大了,总有人收拾她。”心里面却是很有些急不可耐,这个女人都在这里干说话半天了也不见要走的迹象,他可是要等着去好好练会子刀呢!   右手不经意间摸了摸龙鳞刀,卓浩阳继续寻找支走这人的招式。   要知道前二日李瑶给他找的那一处地儿可真谓是难得的好地儿,他当场便挥起了龙鳞刀,不过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哪里够,没想到正准备今日再去一会儿,欧阳明珠却缠在了这里。   “唉,你说好好的喜宴,怎么就取消了呢,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忽然的,欧阳明珠撑着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是啊,都不知道阿瑶期待了多久,师兄又准备了多久,估计他们二人现下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你向来与阿瑶关系不错,不若你去劝慰一下阿瑶,我去看看师兄!”卓浩阳眼睛一亮,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鼓掌。   然而被欧阳明珠无情的打破了:“他们二人现在就在一起相互劝慰,哪里容得下我,不然你以为我还能真的撇下了阿瑶来陪你闲着发慌?”   卓浩阳心道:“我不需要你陪啊!”面儿上却是义正言词:“这怎么一样呢,师兄也在阿瑶那里呆不了多久时间,祈国那里可不是吃素的,怀远那里正是需要他时候,你不若起身去看看,都过了小半个时辰了,指不定师兄就不在了呢?”   这厢卓浩阳苦口婆心的与欧阳明珠周旋,那厢,卓文清与李瑶已经商定了一件大事,一件绝对会打得众人措手不及的大事儿。   “早知道会做这个决定,当初就该快些,可惜看不到这几个蹦跶着的人的结局了。”为此,李瑶感觉到颇为遗憾。   卓文清轻轻的将下巴搁在了人的头上,眯着眼睛享受的说道:“不如就先解决了他们?”   其实对于这些个人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不顺眼杀了就是,偏生就李瑶事儿多,说什么也不如此便宜的杀了这几个人,放在在眼前蹦来蹦去的也碍眼。   果然,李瑶又摇了摇头:“算了,反正没有什么好下场,让他们高兴些日子也无妨,况且还能给怀远增加一些乐趣,不然到时候他一个人扛这么重的江山,也无聊不是?”   “听你的罢。”亲了亲怀中人的脸颊,卓文清将全身的重量的放在了李瑶的身上,看着她因为负重而娇嗔的脸,心情十分不错。   如果不是祈国突然派兵前来,估计他们还在准备自己的喜礼吧,可惜了,不过,他会给心爱的瑶瑶一个盛礼的。   早在前二日,得知祈国即将来犯之时,林怀完便宣布了登基大典的日子,虽然匆忙,但是各方事宜皆用暴力解决得差不多了,因此准备起来也是十分充分而有效率的。   这一日,京城的百姓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比起初时的惊慌,此时的他们竟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没有了前朝贵族的欺男霸女,没有了兵士们的数次抢劫,没有了繁重的税赋,也没有了悬着头过日子般的提心吊胆,这他国的将军,如今要做北国的帝王,发布了一条条于他们而言十分有益处的明文规令,无一不让他们觉得幸福。   北国本就有大部分地方属于苦寒之地,寸草不生之所,这个时节涌入京城的难民更是数不胜数,这一次,他们麻木的脸上没有再向以往那样充满了绝望,新帝即将即位,而等待他们的不是无情的杀戮与驱赶,而是一方可供休憩的临时居所,还有每日的稀粥。   民心所向。   这一日,处处张灯结彩,地地儿铺红陈绿,鞭炮之声更是不绝于耳,大人们脸上的笑容,孩子们玩闹的身影,如大年时节一般的热闹与欢笑。   街上的主道之上,早就铺上了宽宽的一层红毯,一直从皇宫到城门口的位置,道路二边更是站满了围观的人群,虽说当初大军入城的时候大家也都来观望过,但是那个时候远远的也看不真切,如今人都成为了自己家国的天子,怎么不来瞻仰一下尊荣呢?特别是这位还是一位仁义的好皇帝。   一时之间,大家的情绪十分的高涨,推推攘攘间,两边站定的兵役都差点有些站不稳,无奈之下,只得出声呵止了这些人群,其实兵役们心中也是自豪骄傲的,打从一开始,他们就追随着将军,如今看着将军惩罚了暴君,建功立业,作为亲兵的他们,只觉得一股股豪气从心中升起,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激荡人心的了,这就是带领他们打下一方江山的将军,未来一统天下的帝王啊!   直到午时已过,宫门才开,这时,已经在皇宫内完成了一项项繁琐登基事宜林怀远乘坐着皇撵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第一百章 称帝   打头的是一队威风凛凛的的兵役,手执红樱长枪,顿时,一阵杀气扑面而来,这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才会有的气息!随后,是一长队打扮齐整的宫女,举着仪仗整齐而又肃穆的走过,再然后,才是八匹披冠着锦的白色骏马拉着金黄色龙撵,龙撵之上,并没有玉锦薄纱铺下来,马车很稳,端坐在里面的林怀远有着杀戮果决般的气场,身着金黄龙袍,皇服加身,天子贵气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是真正的适合为帝的人,仅仅是远远的一个照面,便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很快,喧闹的大街之上一片寂静,直到马车走过了自己的身边,大家屏住的一口气才缓了下来,而后,开始和周围的人用着莫名兴奋的语气聊了起来。   相对于之前皇族的奢华,这一次的登基已经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少了皇陵祭祀,少了奉天诏书,少了高僧作道,少了大军巡阅,却得了一片赞声。   城楼之上,卓浩阳等人早已等在了那里,看着万着瞩光的林怀远还有底下虔诚的难民以及笑意满面的百姓,还有三里处那黑压压一片的林家军,此时每个人心中都是豪情万丈,没有哪个男儿心中没有野望,没有哪个男儿不想流古万芳,这个时候,他们有感动,也有一股淡淡的忧伤,他们如今的成就,是踏着万千人命而来,而不久的将来,因为祈军的到来,还将有更多的人死去,但,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这场变动,而活下来。   听着礼仪司昭那长长的诏文,林怀远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突然问道:“文清和阿瑶呢?”   众人面面相觑,只顾着自己高兴了,再加上人多,他们丝毫没有发现少了二个人。   倒是一向脑子好用的秦穆迟疑道:“他们会不会在人群之中观望?毕竟这样的场面,他们可不喜欢,况且今日,本是他们的成亲之日。”   是的,因为时间的紧迫,林怀远登基的日子不得不选在了今日这样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却也因为这样,卓文清与李瑶取消了原本计划的喜宴,对此,林怀远心里有着些许愧疚之情,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只要还没有成亲,他就还能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里。   “看,你的子民,你的大军,你的天下!”手指轻指,卓浩阳满脸的激动,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万民尊敬推崇,站在权力顶峰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虽然这个并不是对着他而来的。   “怎么样,要不要我封你一个大将军当当?自此以后你再不用缺银子花,手里也将有千军万马供你差遣!”林怀远笑着开口,认真的再次提议,只是他的目光仍然直视着远方,让人并不知道一个将军之位,竟被他如此轻易的送了上去。   不过卓浩阳却是理智的拒绝了:“早就说了不当这些玩意儿,累得慌,左右你都是皇帝了,我的功劳在那里明摆着呢,缺银子花的时候自然会不客气找你要回来的。”   “就知道会这样,估计到时候你们都会走的,徒留我孤家寡人一个。”林怀远的语气里面有着无可奈何,自己的这些好友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野心,对权利什么的完全不热衷,害他想找帮手竟也是无从下手。   “卓三卓四他们就不是人了?”卓浩阳反驳道。   “好了,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皇帝大人,人家司昭还等着你训话于众呢!”欧阳明珠打断这二人之间的互动,让林怀远先专注于正事儿。   至于其他的,就不能私下再聊嘛,而且这林怀远也太不仗义了,给所有的人都封了官儿,虽然他们没有答应,但就是没有封自己,真是气死她了,她倒不是想要做好大的官儿的,一个公主总是可以的吧?每次看到戏文里的公主就觉得排场大不说,那身份那地位,还十分让人羡慕,如果她可以混个公主当当,那回到欧阳山庄,自己可就是最有身份的人,家里面的人全都是皇亲国戚,做什么事方便不说,光名号说出去就倍儿有面子!   这一天下来,盛大又顺利,但是一行人包括闲着的卓浩阳都累得不行,晚上还有宫宴,使得他们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应付,毕竟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新帝的“娘家人”吧,不去撑场面儿怎么行?   “行了,交给我吧,你们先去,我脚程快,回头找着了师兄立马就奔来!”实在是不想跟着一堆人全都向着皇宫涌去,卓浩阳自告奋勇的要接下这美差。   其他人自然也是知道卓浩阳的心思,并没有点破,随他去了,他们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去迎接那风起云动的宫宴,真是比在战场之上还累!   宫宴虽然已经一切从简,但是却仍然有着应有的富贵与奢华,觥筹交错间,北国皇族的作态便渐渐的放开了起来,高坐在皇座之上的林怀远举杯轻挡住嘴角讽刺的笑,看着下面一个个恭维不已的原北国朝臣,几分真,几分假,他心里明镜儿似的。   再看到自己所带来的人个个以一挡十,半点不落下风,林怀远深深的觉得当皇帝也有好处在,至少现在,他很轻松。   下面皇宫舞伎还在依依呀呀的唱跳着属于北国特有的艳舞,个个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企图以自己的美貌而被座上之人看重,从而飞上枝头。   登基之贺礼,林怀远已然收了一堆,那好话也听了一车,此刻他忽然有些想要一个人静静了,这些日子以来算计了一切,谋划了一切,但是真正的当这一天来临之时,他反而越平静,面前的辉煌仿佛就是梦一般,让他有猛然的有一股不真实之感,很想一个人去静静的放空一下思绪,就一个人。   像他这样多愁善感的新帝可不常见,谁人初登基不是意气风发?不是醒掌天下权的雄心斗志?   ☆、第一百零一章 离去   不过,很快的,林怀远这些个思绪全都被卓浩阳的话给震碎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几乎是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林怀远僵硬的扯着来不及避开的人的胳膊,怒气横生的说道。   卓浩阳心里直叫苦,他就知道会这样,奈何其他得知此事的人偏生就像是不知道似的,就推他一个人来告知林怀远,他心里还有怒气怨气呢,只是,瞄瞄林怀远的脸色,明显的小巫见大巫。   底下的人一见着他们的新帝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喧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丝丝声乐作响,旧朝大臣贵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是迷茫不已,只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因为新帝的脸色太差,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那杀气是蹭蹭蹭的往上涨,本来就冷的天儿,这下了更是冷到了骨子里,只希望这些怒气不是冲着他们而来的,先夹着尾巴做人吧,毕竟他们项上的人头还是很珍贵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走了,竟然就这样走了,走了!”一连串儿的大声笑之后,林怀远惨然的跌坐在了皇座之上,心里瞬间像是被挖空了一般,空落落的,他用些许迷茫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大臣们惊疑不定,而黎昭靖他们的表情与他如出一辙。   这些日子以来,卓文清与李瑶虽然行事低调,但是已然成为了众人主心骨般的存在,因为他们俩人,这些人才能聚在一起,才能一起谋事,而如今他们不声不响的就离去了,毫无征兆,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飘然而去,怎么不让他们心生难过与怨怼呢?   “皇,皇,皇上息怒!”大约是林怀远的这声音太过于渗人,纵然是不明所以,但是所有的人都呼啦啦的跪下了一大片,声乐媚舞也一并停了下来,大家跪成一片,犹如待宰的鸡羊,在冬风之中,瑟瑟发抖。   “罢了,你们先回去吧,今儿个就到这里,一日之后再上朝议政。”林怀远挥了挥袖口,淡淡的说道,只是语气却低沉嘶哑得厉害。   众人不敢耽搁,齐齐告了退,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快速而又有序的离开了这个寒潭般的地方,可见他们对于这样的情况,已然做过无数次了,前皇族都是些醉生梦死外加性情残暴翻脸无情之辈,这种情形众大臣经常遇到过,动作自然也是被演练过数次了,只是,没有哪一次犹如这样,实质般的让他们感觉到了地狱似的呼唤。   觉得自己鬼门关前过了一遭的众大臣更加的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那就是新帝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仁慈,作为祈国曾经的杀将,骨子里的那种煞气,是怎么样也消不掉的,所以以后,还是不要挑剔找茬让新帝不痛快的好。   刚才还载歌载舞的宫宴地儿,如今除了近侍军,就只剩下了林怀远几人。   “你们,早就知道了?”   黎昭靖扔了手里的酒杯,恨恨的道:“如果我们早先就知晓的话,还能在这里高兴的举杯与那些个人周旋?还不早就去把那二人给绑了来?”   欧阳明珠也跟着点头:“我们也是才知晓的,真是半点儿消息都不露,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太不够义气了!”   姑奶奶,这明显的和义气还扯不上边儿的吧!   倒是一旁一直装小大人的林子舒已然红了眼眶:“瑶姨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她不要子舒了吗?她还说过与子舒一起练字习医术,还答应了我,让我长大了保护她,伺候她,她是个骗子!骗子!”   说着说着,滚滚泪水已然落下,此时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一直想要树立起来的伟大形象,任泪水湿了脸庞,再怎么早熟,他也只是八岁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娘,却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怎么能不让他伤心呢?   “是啊,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就这样走了!”秦穆低头喃喃道,百思不得其解,虽说他正经的主子是三王爷黎昭靖,可是自他被李瑶救了之后,又相处了这些日子,他早就把他们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朋友。   “大业还未成,又有祈军来犯,他们却在这个当口撒手不管,果然是没把我们当朋友吧!”听完众人的话,林怀远叹了一口气,心里充满了无限惆怅。   “或许,他们是有什么事?”秦穆开始找借口,虽然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不是那么靠谱。   “能有什么事我们不知道的?有可能是嫌我们是包袱,去过二人日子了呢!”说这话的时候,还直拿眼睛去瞄一旁早就喝酒喝得七零八落的卓司洪。   “看什么看!他们要走是他们的事,关我老头子什么事!”卓老爷子明显的醉了,但是意识也还算是清醒,毕竟这宫廷之酒虽然味道真心不错,但是酒劲儿并不大,因此喝了好些的他并没有醉得不醒人事。   众人默契的收回目光,觉得这个说法还是有些说服力,毕竟这些日子来自于卓老爷子的反对,他们外人听着都烦到了心里,更何况是当事人?   “咳,不然,着二个人扶老爷子去歇息歇息?”欧阳浩然诚恳的建议,在这里,卓老爷子明显的不受欢迎了,还是早些离开的好,不然这气氛会一直僵下去。他虽然在江湖之上作风亦正亦邪了些,但是对于认同的人,还是很耐心与维护的。   林怀远使了一个眼神,二个挨着近的亲兵便一左一右扶着还在那里大声嚷嚷着不甘不愿外加莫名生气不已的卓老爷子离开,好在卓老爷子酒品还算不错,一路走出去,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瑶姨是不是不回来?是不是因为曾月宁那个女人?”猛然间,想起了这个无时无刻不在蹦跶着,让李瑶明显厌恶不已的女人,也是让所有人都厌恶不已的如今已经身居皇宫之内,伴随在自己爹爹左右的女人。   ☆、第一百零二章 赠宝山   对着这个红着眼睛,泪水还不停往下淌的孩子,一向不喜欢熊孩子的欧阳明珠也不由得心软了软:“他们也许是有急事儿呢,放心,阿瑶那么喜欢在意,不会不要你的,从他们送了你那样珍贵的雪狼就可以看出来呢!”从来没有安慰过人,特别是小孩子的她,绞尽脑汁,很不容易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肯定是那个女人,瑶姨讨厌她,我也讨厌她,明明大家都讨厌她,为什么还要让她进宫?”   众人顿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对了,小黑呢?瑶姨也带走了吗?”林子舒忽然问道,眼里闪烁着一丝光亮。   不过很快就熄灭了,因为卓浩阳的话:“小黑也走了。”   见众人低迷的情绪,卓浩阳摸了摸脑袋,说了一句:“他们有给你们留书的,要不要看看?”   “啊?”   “你怎么不早说!”   “是什么样的,快拿出来看看!”   几人精神一振,全都埋怨的看着卓浩阳,卓浩阳有些讪讪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堆的信,像过节时分发红包一样,一人一个,连与他们只相处了几日的欧阳浩然都有。   打开了信,众人或喜或悲,总之,在看完了之后,心情已然平静了许多,不再像先前一样的气怒攻心了。   相互之间看了说了会子书信之上的话,几人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只等这里的事情一完,就追随着他们的脚步,踏万里江山,行遍地江河,那是怎样的一种激情碰撞?也许,在某天,某个地方,突然就相遇了,转头之间,所寻之人就在身边,想想都觉得让人心动不已。   “怀远,你怎么了?”几人看着林怀远脸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疑惑不已,而且看他那拿着信,手还不停抖动的模样,莫非是信上写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确实是了不得的大事。   “阿瑶与文清,赠了我一座金银宝山。”扯了扯嘴角,林怀远终于把手里的信从眼睛前面放了下来,小心的折好,珍惜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黎昭靖:“金银宝山在哪儿?”   再然后是秦穆:“如此一来,于我们而言,如虎添翼!”   大家纷纷反应了过来,一边感叹这二人好有钱,平日里怎么也看不出来,一边又感叹这二人好大方,金山银山说送就送。同时,更加的好奇,这宝山在哪儿?   卓浩阳一边猜想这宝山是不是自家师兄祖传的宝藏,一边又在一边偷着乐,可不是吗,他身上的龙鳞刀还是师兄身上的金鸿剑就是证据,不过是一座金银宝山,哪有稀世名刀,绝世名剑来得厉害?   才想到这里,余光就看见了欧阳浩然不怀好意的眼睛,武功稍逊一筹的卓浩阳抽了抽嘴角,慢慢的转头,试图让欧阳浩然忘却他的存在,可是卓浩阳算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壮实的,因此无论他怎么样缩小存在感,他都是最显眼的那个。   “在祈国。”对上大家好奇的双眼,林怀远揭晓了答案。   “祈国?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呀?”   “是啊,到时候怎么绕过祈军去到宝山?怎么不知不觉将宝藏挖掘出来?怎么悄无声息的将宝藏给运送过来都是问题!”秦穆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永远都是从最现实的角度看问题。   轻轻的抚了抚手指之上象征着帝王的板指,说道:“这个,就要靠我们的曾侧妃了。”   她?   。。。。。。。。。。   “怎么样,冷吗?”   在奔腾的骏马之上,卓文清问道,旁边一起跑的还有做了防寒防滑措施的小黑,如今这条土狗再也找不出那种土包子气息,那浑身的气派,比之那些人专养的雪域狼狗也丝毫不差。   李瑶畅快的吐了几口气,大声回道:“不,很爽快,很自由!”一不小心,灌了一大口的冷风进去,她不由得抖了一抖,听到后背枕着的胸膛上的震动声,一个拐子就过去了:“有什么好笑的?”   “没。”   “文清,你说我们就这样丢下她们走了,他们会不会怨恨我们?”   “气愤肯定是有的,怨恨倒不至于。”   李瑶笑笑:“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况且临行之前,她特意通过一些人寻来了不少好东西,人人都有份儿,至于他们能不能及时的找到,那就另当别论了,特别是卓老爷子。   “下雪了,坐稳了!”紧了紧自己的胳膊,卓文清呵道,伴随着马匹的一声嘶鸣,在这雪地之上,如风般飞奔而过。   “文清,我们先去哪里?”看着漫天的白色,李瑶再次大声的问道,没办法,她如今的内力只有那可怜的一丝儿,想要向身后这人一样,凝声成线入耳,那是不可能,况且此时风雪又大,声音太小的话,很容易就被淹没了。   卓文清将李瑶的帖帽往下拉了拉,盖住了她大半张脸,才道:“去一个暖和的地方!”   “哪里?”北国一到这个时节,几乎就没有暖和的地方,处处都是雪景,寒冷不已。   “南域。”   “祈国了?”甩了甩有些被毛帽堵住的耳朵,李瑶疑惑。   “是啊,运气好的话,半月之后就可以到了!”卓文清心里自有一层计较,只是未给李瑶明说,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一路之上快马加鞭,被卓文清喂着奇药的马匹丝毫没有因为二个人的重量而累瘫在地,就连小黑也是活蹦乱跳的,仿佛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北国严寒的影响,至于李瑶,被卓文清一路上护得严严实实的,外加有他的内力暖着,愣是滋润得不行,直至见到第一片绿地之时,她的脸色都还是健康的红润之色,甚至因为路途之上的无所事事,她还微微胖了一些,更显圆润娇美。   “终于脚踏实地了!”才被卓文清放在地上,李瑶就不由得向前奔了几步,感慨了一句后,张开双手,透过她的身影向前看,似乎把正午的太阳整个儿的拥在了怀里。   静谧,美好,温暖,卓文清的心口涨得满满的。   ☆、第一百零三章 一锅鱼汤   “呵呵,呵呵,小黑别闹了!”这画面不过持续了短短一瞬,李瑶就被壮实了不少的小黑也扑倒在地,好在这里就算是还有雪,却也不曾融化,不然她这一身非要湿掉不可。   “文清,这里有鱼!”很快的,惊喜的声音传到了正在准备吃食的卓文清耳里。   这一路行来,他们吃得最多的就是卓文清从雪洞里逮出来的正在冬眠的兔子,当然不是雪兔,还有随身带着的从途经的一些城镇里买来的干粮,如今见着了新鲜的鱼,李瑶不可谓不惊喜莫名了,任谁一连吃了半月相同的食物都会腻烦的,就连小黑此时也激动不已,直拿它的爪子往小溪流里面拨弄。   果然,在前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条小溪流正在静静的流淌,清澈的水之下,间或能看到几条黑影在游动,是鱼不错。   不过:“这么小?”   “不小了,都有我半个手掌大,而且我都看见有好些条了,把它们抓起来我们煮一锅鱼汤喝吧!”李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表达了自己想要吃鱼的迫切愿望,平时再怎么像个成熟沉着的大人,此时也有着孩子气的一面,让卓文清心里不忍拒绝。   而且她的半个手掌大,卓文清对比了自己手掌,也不过自己二个手指大小,实在是,罢了,既然小妻子想吃,那就捉些吧!   卓文清捉鱼的动作很快,他的手指甚至都没有沾上水,那游经的鱼儿就一条条的自己从水里蹦了出来,在干草地上弹跳不已,然后被李瑶给挨个儿的拾了起来,囤在了临时挖的小坑里。   “还好这东西没有丢,现在用来煮鱼汤再合适不过了!”从马匹之上摸出一个圆圆的灰白色东西,李瑶将其打满了水,放在早已支好了的火架之上。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头老虎的头盖骨,那是前二日一只饿疯了的老虎突然蹿出来,企图攻击小黑时,被卓文清给灭了的,从来没有见过老虎的土包子李瑶放弃了那好好的一张虎皮,只让卓文清将这头骨给取出来带走了。   用她的话来说,身上穿着的皮毛够多了,那老虎皮既不好看,又难得去揉制,还不如拿头骨实在,这可是胜利的象征,而且挂在马匹上,奔跑起来好看不说,偶尔的撞击之声还莫名的觉得好听。   如今,这东西又有了另外一个用途,为此,李瑶十分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个不停,一直在这片草地之上的奔跑的小黑大约是闻见了香味,很快的就奔了回来,一直围着那个“锅”不停的转圈圈,馋得不行,李瑶看了,只觉得好笑不已。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问题来:“小黑没有碗怎么办?”   是啊,他们一路而来,都没有准备过小黑的碗,因为都是些干的东西,直接丢地上就给小黑吃了,如此这锅鱼汤可怎么给小黑吃啊?   李瑶拿眼去问卓文清,小黑似乎也听懂了,也拿眼去看卓文清,对上这二双表情几乎一至的眼睛,卓文清本就温和的脸更加的笑意满满:“这有什么,把我们的盛好之后,直接把这头骨连着汤一起给了小黑便是,约摸晚间时分我们就能遇上人家,也用不着再煮汤了。”   李瑶一拍腿:“是啊,到时候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了,哪里还用得着这锅了?”   高兴不已的李瑶起身将马匹之上的二个巴掌大的小碗拿了来,那是在路上卓文清自己用一段干木削制而成的,结实不说,还十分的轻便,卓文清甚至在二个碗上刻上了二人的名字,颇有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喝汤的时候,出现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大约是汤煮了不少的时间,所以那头骨也就有了些许的松软,结果等到李瑶与卓文清收拾好了这后,才发现小黑竟然都把大半个头骨给啃掉了,李瑶颇为无奈之后,只好随它去了,好好的胜利品就这样进了小黑的肚子,余下一点没有煮软的头骨,被小黑叼着玩儿了,最后,再也寻不见那骨头的踪影。   又行了半日的功夫,在日头落下后的不久,一个稀稀落落的村落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看,前面有人家了!”纤指一指,李瑶有些高兴的说道。   黑暗之中,周围的树影摇晃,前边的低平之处有着点点灯火,间或一二声的狗叫,看起来似乎村里人家已然**歇息了。   以卓文清的眼力,自然是早就看见了,不过他仍然顺着李瑶的话接口:“是啊,终于看到了人家。”说完,还勾了勾嘴角,让正回头的李瑶脸颊之上悄悄的红了。   卓文清顺势在那鲜花一般的粉颊之上采撷了一口,末了还添添嘴唇:“真香。”唔,有些过了,得到李瑶狠狠的一肘子。   “汪汪!汪汪!”还未到村口,小黑就叫了起来,原来是旁边不知道打哪儿窜出来二条土黄色的狗,听闻小黑中气十足,气场大开吼叫声,本欲叫上一噪子的它们,竟然直接一转身,逃了,于是,小黑就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昴着头,大摇大摆的向前面走去,小模样让坐在马上的二人肚子都笑得快抽筯了。   “文清,你说小黑这家伙是不是快成精了?”终于忍不住,李瑶闷笑着问。   卓文清帮她把吹到前面的秀发给撸到了后面,回道:“有可能。”   “也不知道小黑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媳妇。”突然的,李瑶有些担忧。   “放心,依小黑那性子,献好的狗可不在少数,呐,看见没?”卓文清抬起手一指,李瑶顺着那里看过去,草从之后先前逃走的二条狗竟然悄悄的跟在了了小黑不远处,那动作,简直不忍直视。   这小黑的桃花终于要来了吗?要知道在北国的时候,大概是全身大黑了,所以那些或白或银灰的狗对他那都是不屑一顾的。   正想着,“汪汪,汪汪!”小黑前方站定,朝着后面磨蹭的二人叫唤道,那里面催促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第一百零四章 落脚与救人   二人相视一笑,打马向前奔了几步,挨着小黑便下了马。   摸了摸狗头,二人选了一户离村口最近的看起来也是最好的人家,敲了门。   “谁呀?”几乎是才一敲,门内就有一个暗哑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头。   李瑶开口:“这位大爷,我们是路经此地的大夫,天色大晚了,想在您这里留宿一晚。”   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明显的是在抽门栓拉门的声音,二人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是大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已经年过花甲的老者,昏暗的油灯之下,有些惺忪的浊眼在那张枯树皮似的脸上看起来无端的有一种喜感,只见老者外面披着一件厚袄子,一点儿也不乱,应该还未**歇息。   “大爷,我们是大夫,您家里可是有人患病了?”李瑶微微上前一步,带着柔和的笑容问道。   老者看起来很瘦弱苍白,而且李瑶敏感的从他身上感觉到了焦躁,加之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无疑是,这里有患病的人。   只见老者有些怀疑的将二人看了一个遍,有些不相信大夫竟是这么年轻的模样,但是好歹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他并没有从这二人身上看出什么恶意,再看着脚边转来转去的大黑狗和拴在他家院子大树旁的马匹,到底还是选择了相信,让出了空间。   “快进来吧,夜里寒,可别冻着了。”   将二人迎了进来之后,这位老者先是左右看了看,这才谨慎的将门给关上了。   “既然是二位是大夫,可否帮小老儿看看儿子?他已经在**上躺了半月了,可是一直不见好!”老者上前二步,拉着卓文清的手,恳切的说道。   卓文清安抚了一下这个老者:“大爷你先带我们去瞧瞧,时间拖得越久,越难治。”   “是这个理儿,快,大夫这边走。”老者抹了抹脸,驱赶了最后一丝睡意,脸上难得有一丝喜意。   “老婆子,醒醒,大夫来了,儿子有救了!”   才跨进边门儿的的屋子,老者就急急的推醒了**边守着的一个满头花白的妇人。   “大夫?你请到大夫了?”老婆婆的声音也是急急的,显然她是浅眠。   脑海之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提醒,李瑶知道,面前这个土坑上的小伙子,命在一线了,老者将事情粗略的为老婆子说上一说的时候,李瑶已经在卓文清的示意之下,熟悉的摸上了那小伙子的脉。   顿时,二双本来充满了感激的眼,齐齐一愣,里面有着迟疑,这大夫竟是女大夫?可是见着李瑶有模有样的把脉,看相,二人又不敢开口打断,于是面上就难得露出了几分焦急之色。   卓文清安慰道:“二位老人家不必忧心,夫人她医术很好,你家儿子定然会无事的。”   听了这样的话二人略微放了放心,过了一会儿,着满补丁的老婆婆道:“这位,公子,你先在这里坐上一坐,老婆子去给你们煮些吃食来,热乎一下身子。”   也不等卓文清拒绝,老婆婆就麻利的掀了厚布帘子,出去了。   也好,反正有些饿了,吃些热食也是好的。   旁边的老者伸长了脖子看李瑶就诊,心里有些颤颤的看着她把自家儿子头上都扎满针,焦急的说道:“大夫,我家儿子伤在腹部,怎么往头上扎针?”   李瑶观病不语,卓文清解释:“老人家不必担心,先扎针于头上,是为了让你们儿子早些清醒,现在他情况十分危急,就怕到时候我们处理好了腹部的伤口后,他再也醒不过来,犹如睡死人一般。”   “啊!”听闻这个,老者脸都白了。   又见几针下去,自家儿子发出了这半月以来的的第一次声音,尽管是痛苦的轻哼之声,但是也够老者心喜的了,越发的相信了这个女大夫的医术。   **上的人确实是伤在了腹部,那里好大一个口子,周围已经全部都化了脓,不过应该是有人经常清理,所以脓水什么的只有稀稀的一些。   李瑶在老者胆颤心惊的目光之下,拈了线,直接就开始缝合了起来,这在兵营经常干的事儿,却让从未见识过的老者差点儿吓破了胆,而后又是拿出了一些药丸,化了水轻轻的擦拭在那狰狞的伤口之上,再将另外一枚药丸给他吞了下去,这才算结束。   “把这被子换上一**干净的吧,这几日早晚间将这药都往上面抹上一抹就好了。”李瑶收了针,递过去三枚药丸,交待道。   “不用喝药吗?”老人家受了刺激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颤颤威威的接过药丸之后又感激又疑惑的问道。   “不用,刚才吃的那个就够用了,不过今晚他可能会咳血,咳出来之后才能好,同时需得饮用大量的温水,防止身体失水。”   看着自家儿子面上不再死气沉沉,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而且昏睡得十分安然,连同刚刚端进来两碗面的老婆婆,他们一起跪在了地上,感谢李瑶的大恩。   “两位恩人快吃些东西,不然凉了。”扶起来之后,老婆婆十分殷勤的将二大碗面给推了过去,还特意将油灯靠近了些,让他们能看清楚。   二位的老人的欢喜二人看在眼里,相视一笑,看着热气腾腾的碗里竟然还飘着一块儿腊肉,吃得更加有味儿了。   期间,老者磨磨蹭蹭,最后搓了搓手,咬牙问道:“敢问恩人这诊金需要多少?还有这药费?”光是闻着那药丸子就知道不凡,老者已经在心里琢磨着家里的积蓄够不够用,如果不够的话,免不得要将那养了十几年的老牛给卖了。   李瑶看了看卓文清,同样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无奈,正了正神色道:“这些就抵了我们在你们这里的落脚银钱还有饭菜钱了罢!”   “这。。。。。”二个老人家有些犹豫,按理说他们应该反对,但是最近村子里遭事儿了,家家户户都没有什么余钱,一辈子没有占过别人便宜的老两口此时天人交战中。   ☆、第一百零五章 村民的困扰   “就这样决定了罢,我们此次出游,也是奉了家师之命,游历义诊的,本就不应当收取诊金,且还有老人家做得这么好吃的面食以及提供的住处,已经是我们占便宜了。”为了让人安下心来,李瑶撒了一个谎。   果然,二位的神色不再那纠结,只是更加的感恩戴德了,嘴里不断的说着感激的话,同时对她口里的那个师父也是感激得不行。   轻轻抹了一把嘴,李瑶问道:“对了,我观其腹部,并不像是一般伤口,况且也没有被大夫医治过的痕迹,怎么回事?二位老人家方便告知吗?”   “唉,这些都是我们村里的事,二位恩人还是不要搅进来了。”老者叹着气说道。   老婆婆也在一旁点头同意:“是啊,恩人还是不要问了,到时候给你们带来麻烦的话,那就是我们的大罪过了,老婆子现在去给你们铺**去,旁边的屋子灰尘多,就我女儿出嫁前的屋子干净些,恩公晚上就暂时将就着睡上一晚吧。”   “打扰到你们已是我们的不是,岂还能挑三拣四的不知好歹?”   “恩公切莫这样说,你们都免了我们的诊金,还送了药,不能让你们住好,实是在我们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   “好了,老人家也别和我们客气了,再这样就见外了。”   第二天一大早,听到了脑海之中救人成功的李瑶心情不错,与卓文清在被子里赖了好一会儿才起**,这个时候,二位老人已经将早饭给摆上了桌子。   虽然老者家里确实有些朴素,但是李瑶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对她而言则是没有影响,而卓文清,以前行走江湖之际比这更差的都住过,更是不在意,相反的,二人因为有彼此在身边,睡得比以往还要香甜一些。   “恩人,先净把脸,然后吃早饭。”老婆婆热情的端来了一盆热水,上面搭着一条布巾,大着嗓门儿笑着对二人说道。   李瑶快步向前,接了过来,对老婆婆口中恩人的称呼很是无奈,不论她与卓文清怎么说,老人家坚持叫他们恩人,说是以此来聊表心意,固执得紧。   帕子是新帕子,木盆子也是干干净净能看见里面已经磨掉的花纹,李瑶与卓文清快速的洗好之后,便坐在了桌子帝边。   早饭很简单,稀粥外,咸菜,一小盆黄馍馍,还有一碟煎得金黄的鸡蛋。   饭间,二人注意到二位老人家从未向鸡蛋的那个碟子伸过筷子,明白了这鸡蛋于他们而言的贵重性,并没有推辞他们的好意,只是想着离开之时留些银两给这二位良善的老人家,让他们生活不至于因为躺着的儿子而太过于拮据。   正吃着饭,忽听一个声音急吼吼的响起:“村长,村长,那些人又来了!”   紧接着,叫唤的汉子就奔到了村长家里的院里,引得一旁正在吃老婆婆准备的干草的马匹扬了扬蹄子,有些不安的在原地动来动去。   “这,村长,有客人?”来人是一个黝黑的干瘦青年,他的大嗓门在看见桌边坐着的几人之后,不由得放低了些。   原来老者竟是村长,只见他使了一个眼神,那人便乖乖的在原地不敢动弹。   老者扯了一抹笑对着疑惑的二人说道:“恩人你们先吃着,小老儿有些事先去看看。”   见二人点头,这才快步的向着那青年走去,扯着他的胳膊出了院子。   老婆婆自打早上就没有消失过的笑容也停滞了,她有些不安的向院门口张望,最后,因为太过于担忧,匆匆的对着李瑶与卓文清说了二句话,也跟着出去了。   “文清,出什么事儿了?”李瑶相信以卓文清的武功,那老者与青年边走边说的话,他定然是能听见的。   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好奇的李瑶,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是山那头的流匪!”   ???李瑶一脸问号。   于是卓文清将听到了几句话串连起来,然后将事情说了下,简单的分析了之后,二人正在想要不要去帮忙时,就见二位老人家一脸的沉重之色走了过来,全身上下,又笼罩在了一种低迷的气氛之中。   而此时,他们也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吹打乐声。   “老人家,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我们虽是江湖游医,但是路见不平,哪有不相助的道理。”   老婆婆欲言又止,看了自家老头子微微摇摇的头,勉强笑了笑,道了一句无事,然后将桌上的碗筷收拾走了,自顾自的忙活开了。   “老人家,你这。。。。。”李瑶还没说完,就被老者打断了,只听他说道:“恩人,这事儿你们就别掺合进来了,我们总会想到法子的,我先去看看二娃子。”   “文清,看来我们的能力被小瞧了去。”李瑶笑着打趣,因为卓文清已经将事情说清楚了,李瑶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挖掘他们的记忆,只是昨晚才被怀疑了医术,今日又被怀疑功夫,着实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他们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弱吗?   卓文清拍了拍李瑶外衣上有些脏的地方,再从屋子里把披风给她系好,这才在她期待的眼神之中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有些事情要做了出来才有说服力。”   “也对!”李瑶笑眯了眼。   于是二人马也不牵了,唤了已经吃饱喝足的小黑,向着那青年的来路而去。   不过是些流匪而已。   事情还要从半年之前说起,那个时候村子里还处在安静祥和之中,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流窜出一批流匪,他们竟然就在就在一座山头上占山为王了,更可恨的,他们时不时的下山收缴一些保护费,不是没有人反抗过,但是双拳难敌四腿,反抗的人都被整治得很惨,甚至还有几个人丢了性命,自此,村子里再没有人敢正面与他们抗衡,家里的好东西基本上都又被那些个吸血鬼给倒饬个干净,大家俱是敢怒不敢言。   ☆、第一百零六章 迫嫁的姑娘   而现在,大约是见他们交不出什么好东西了,竟然打上了村子里年轻姑娘的主意,扬言以后的每三个月,必须都要进村选上一个年轻的女子作压寨夫人带走,不然,就杀一个村子里的青壮年,这一次,他们竟然选中了村长儿子的未婚妻子,是以村长儿子气不过,去理论,结果被打伤成了这样,那些流匪还把持住了去城里的路,所以到现在,村长都找不到一个大夫可以给儿子医治,就在他们绝望的时候,李瑶他们来了。   然而今天,就是流匪定好的来接亲的日子,看村长他们的样子,怕是不得已妥协了罢,眼力了得的卓文清看见了那二位老人家背过的身子轻微的颤抖,还有那不停掉落的老泪。   行至一半,那边接亲的人已经吹吹打打的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李瑶与卓文清不得不快速的奔至而去。   只见宽阔的场地之上,还有三三两两并未散去的村民,他们皆情绪十分的低落,暗含着愤慨,有些年轻稍轻的则是对着李瑶与卓文清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毕竟村里的人,再没看见过比这二人更好看,更富贵的人了,那通身的气派,就像是城里的,哦,不,比城里的那些员外大人还好,一时间,没怎么读过书的他们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只觉得好看,光是站在那里,就养眼得紧。   李瑶眼尖的发现,那个先前到村长家来的青年也在,只是现在他的神色比之先前更加的愤怒,双拳紧握,双目通红,看得出来他在死死的压抑住自己,他的周围形成了一片空地,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去,他就像是一只随时可以暴起的野兽一般,尽管他的身体看起来很干瘦。   “那个女子是他相依为命的妹妹。”卓文清适时的解释了一下他这般神色的原因。   怪不得。   李瑶看了看众人的神色,发现他们真是如卓文清所说的那样,尽管害怕,却不敢反抗,大约是被打怕了吧。   于是她说:“才填饱了肚子,文清,不如我们活动一二?”   “呵呵。”卓文清了然的看向李瑶,为她那点小心思暗笑在心里,不由得伸指刮了刮她的鼻梁,同意了。   然后,不管众人如何惊诧的神色,他们向着那群接亲的人所走的道路而去,虽然是用双腿在走路,可是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二人的身影就远得快要看不见了。   村民甲:“他们是何人?”   村民乙:“他们要干什么?”   村民丙:“看起来像官老爷,莫非是微服私访,要将那些流匪一举拿下吗?”   。。。。。。。。。。。。。。。。   无论他们怎么想怎么说,反正大伙儿心里都有了一个论断,那就是这二人,不简单!他们可不可以因此而期待,自此以后摆脱那些流匪呢?   一路上跟随着那一行打扮千奇百怪的流匪向着山上行进,约摸一个时辰,才到了地方。还说抢了人来当压寨夫人,李瑶心想,怕是叫压洞夫人更合适吧,这半山腰上半个像样的寨子都有,到是大大小小二三十个石洞连成了一片。   二人跃上一棵大树,悄悄的隐藏在其中观看。   因为这一行人的回归,欢呼声,庆乐声不绝于耳,仿佛是沉静的山头突然就沸腾了起来,叫好声与噼叭作响的鞭炮声连成一片。   很快,一个身着大红劣质喜袍的黑脸男人大笑着从最大的那个洞口走了出来,行动之间虎虎生威,很是有二下子。   “文清,怎么没有新娘子的哭泣声?”按理说被抢了过来,早就泣不成音了,但是轿子里面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该是被堵了嘴或是下了药。”   正说着,那黑脸男人粗鲁的对着轿门射了一箭,然后迫不及待的掀开轿帘,将里面同样一身红妆的女子整个人搂了出来。   正待揭了盖头,就听一个人阻止道:“大当家的,这可使不得,须得拜堂之后才能揭喜盖,这样以后的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儿子才会一窝一窝的生得壮实!”   当新娘子是猪吗,还一窝一窝的。   “哈哈,好好,为了儿子,老子暂时不掀就是,还不快准备拜堂,这日头已经升起来了!”这嗓门比之卓浩阳丝毫不差,但是多了一股刺耳的感觉。   “哦,大当家的接五夫人咯!”这是绝大部分人吼出来的声音,带着看好戏看热闹的情绪在。   “大当家的威武!”这是看黑脸男轻松的抱起一个女子不带喘气儿的人发出的感慨,听语气是羡慕得不行。   “我们要看新娘子!新娘子!”这是年轻一些的,长相一致的尖嘴猴腮的男人的吼叫声。   “赫赫,等大当家的拜完了堂,兄弟给敝开了肚皮喝,晚上好闹洞房,看看我们当家的威武雄风!”这个是长相十分猥琐,一看就有些**的伤疤男的声音。   在众人的哄笑之中,黑脸男人抱着新娘子很快的就拜完了堂,然后被他又抱到了那个最大的山洞里面,一路之上哈哈的笑个没完。   “我们进去看看。”眼见着大多数的人簇拥着黑脸男去喝酒了,只余下虾米二三只在洞口守望,卓文清搂着李瑶闪进去的时候,那些人也被他如电般的点穴手法给定住了,一动不动,远远的,那个大当家还大笑着说道:“赏,赏!”   大洞其实还不浅,两旁是正煅烧着的火把,墙壁之上还挂着不少的战利品,这些战利品不是其他,是人的头骨。   咋看之下,阴气森森的,十几二十个头骨足以让人看得脚软,再往里面走些,两旁挂满了锐光闪闪的大刀,仔细看过去,上面还有着斑斑血迹,有些发黄的柄头告诉来人,它们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锋利不减当年。   虽然是流匪大喜的日子,但是这洞里的布置却没有多少喜庆的样子,走到最里面,是一张巨大无比的石**,上面铺满了动物的皮毛,而新娘子则歪歪斜斜的躺倒在上面,纤细的身子差点儿被那些厚实的皮毛给淹没,看起来令人怜惜不已。   ☆、第一百零七章 惨状   李瑶走上前去,轻轻的将盖头给揭了下来,里面一张娇美的容颜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见她双目紧闭,轻皱着眉头,被迷晕了去。   脑海之中并没有发出救人的信号,显然这个女子并无性命之忧。   “我们去他处看看?”卓文清提议,这个洞里那些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来,所以他想着可以去其他地方探个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群武力值并不高的人可以连杀数人不说,还令周遭的众人闻风丧胆,要知道以他们现在的这种状态,如果一个村儿的男人合力起来对抗,胜算还是很大的。   而且他注意到洞口里的那些头骨,颈口处全都切割得十分的整齐,看起来就是高手所为,而那黑脸男纵然是有几分功夫在,但是也不可能做得出来如此高难度的活儿,所以,这里面,另有蹊跷。   李瑶又将盖头给这可怜的姑娘盖上,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看见旁边还有一个小洞,被一张虎皮挡着,不注意的话还不容易发现。   于是,在卓文清这个强大高手的同意之下,她掀了开来。   “呀!”手一颤,那动物皮帘子才掀开就被放了下来,而李瑶的脸色也因突然的惊吓而变得有些苍白。   那里面有一个女人,浑身**被挂在墙上的女人,全身上下全是青紫与伤口,头发被钉在了墙壁的上方,使得那勉强能看出清秀的脸直直的正对着帘子洞口,更让人惊吓的是她的脸上居然还有着笑痕,对了,她死了。   借着里面的光亮可以看见,她的下身受到了不少的侵害,已经不成样子,作为资深的大夫,卓文清断定:“她是在死前受的身体折磨,但是这些侵害却是在死后。”   换句话说,就是有人对她进行了奸尸!   “这些人简直是罪大恶极!”李瑶略微偏了偏头,不忍直视,忽然她眼尖的发现一物:“那是什么?”   还在蠕动着的一节黑影,瞧上去有些像什么受伤的动物,黑乎乎的一节,闻起来有些恶心发臭。   这里太过于昏暗,以至于眼力不错的李瑶也只能看到了个大概,并不能确认那东西是什么玩意儿,于是她踮起脚将墙壁上的火把取了下来,凑近了看。   不认识!不过近看才现这个东西更加的恶心。   看向见多识广的卓文清,却见他一脸的严肃:“这是……”   “是什么?”   “人彘。”卓文清所站的角度正好将那半侧着的东西看了个清楚,削了手脚,拔光了头发和牙齿,两只眼睛也已经不知所踪,之所以黑乎乎的,那是凝固的血液和泥土!   李瑶满眼茫然,是个什么东西。   卓文清扯着她远离了那人彘,本不欲让她知道的,却忽然又一想,让瑶瑶多知道些东西也好,于是将这人彘给他详细的说了。   当下,李瑶的脸色便苍白了起来,她回想着地上的那人彘,面目全非之下,竟然也还吊着一口气!   仿佛知晓她所想,卓文清道:“被拔了牙。”   那些人,简直是该死,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人!如果她所想不错的话,那也是一个女子,而那大开着的嘴四周,还有些男人残留的痕迹,已经知晓人事的她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   “文清,我们必须杀了他们,所有人。”这样为祸一方的祸害,不杀,难消她心头之恨。   “还有那个人,人彘,也杀了吧,她这样活着,比死了还累。”同是女人,她忽然发现,上辈子的自己,死得还算是幸福的。   但愿她来世可以投个好胎,不再如此凄苦了吧。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李瑶用身上的银针刺进了人彘的要穴之上,本来还在蠕动的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火光之下,似乎还能看见那大张的嘴角处,轻扬的弧度。   “这个女人怎么办?”解决完了这一个,还有一个,尽管她已经死去了,但是李瑶却不愿她一个女人死后还要受虐待,凄凄惨惨的吊在这昏暗潮湿的石洞里。   “到时候一并烧了吧!”   李瑶:“正有此意。”   一并,是的,还有外面的那些人。   “等等,这里好像有个机关!”李瑶的脚步一顿,她因为蹲在地上离地近,所以发现了那人彘不远处的一个圆状石块。   那石块虽然在模糊的昏暗光线之中不容易被人看见,但是只要细看就能发现,这石块非常的光滑,只有时常被摸过才会有如此迹象。   卓文清运功于掌,一掌下去,那圆状的石块儿就往里面陷了进去,与此同时,一阵轻微的轰隆之声慢慢响起。   墙壁开始慢慢的向中间裂开,伴随着一阵尘土飞场,一道仅容下一人的洞口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里面可不像外面还有火把,黑漆漆的一片,一阵阴风吹来,像是里面装着什么怪物一般渗人。   卓文清接过李瑶手中的火把,一马当先,踏了进去,李瑶手紧紧的被这个男人牵着,也随着步了进去,墙体很快的又恢复到了起初的状态。   脚下的路十分的不平坦,时不时的会有一些硬石子儿咯着脚,而且湿湿滑滑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呃。”正想着,李瑶脚下一轻,卓文清竟然单手将她背了起来,大约是单手的原因,所以固定她身体的时候手难免就放在了有些难以启齿的部位。   也不知道卓文清是不是故意的,时不时的把有些滑下的她往上提时,那手总是会轻轻的弹动二下,让李瑶心里恼恨不已,索性也就不说话了,这黑灯瞎火的,又没个人能看见,况且万一真不是她想的那样,岂不是羞煞人了?   这个地道并算深,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底,李瑶很是自觉的从卓文清身上滑了下来,就着跳跃的火光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正前方有一个光滑的长形石条,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颜色各异的小瓷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旁边的香案之上早已燃尽了香,只余些许灰烬在里面,角落里响起滴嗒的声音,一个圆孔里,点点光线射了进来,应该是这里通向外面唯一的孔了,几个狼的头骨是这里所有的装饰,咋一看之下,颇有几分高人仙逝之所的感觉。   ☆、第一百零八章 投怀送抱   卓文清确认了四周并没有什么害人的物什,于是放心的让李瑶在那里打量,而精于医术的他,则是走近了那一排的瓷瓶。   他并没有直接拿起那瓷瓶就打开,而是借助于内力轻易的将它们的盖子通通的掀了开来,本以为里面装满了害人药丸的李瑶发现,一条条形状各异,颜色各异的细黑线虫从里面缓缓的爬了出来,它们纤瘦的身子仿佛是虚弱不堪般的游走出来,最后竟盘旋在瓶身之上一动不动,不细看的话还以为它们本身就是瓷瓶上的花纹。   “这是些什么东西,如此奇怪?”李瑶惊奇的问道。   卓文清也不知道是从身上哪里掏出来一张淡黄色的纸,就往那旁边一搁,那些本来不动的细虫全都疯了似的从瓶身滑下,涌向了纸上,然后你围着我,我团着你,拧麻绳似的,直到不分你我,此时,卓文清手一卷,那淡黄色的纸竟卷成一根一看上去就极硬的长形,然后卓文清的手一动一挥间,那东西直接就被他插入了发间,看得李瑶一愣一愣的。   “还可以这样?”   “呵,不过是些江湖手段罢了,瑶瑶可不要小看这些东西,一旦让它们进入人身,它们便会以血为食,排出淡褐色的毒液,这些东西可以让人兴奋,力量大增,一旦这些虫退出来之后,初时可能不会有异样,但是人却绝对活不过三年!”卓文清细细的为李瑶这个江湖小白解释。   “这些是蛊吗?”李瑶疑惑。   卓文清摇了摇头:“如果要说的,这应该是一种邪术。”   “那你把它们收集起来是要?”一边问,李瑶一边撇向他的头上,那只露出小半节头的黄“钗”,同时心里也琢磨着,这样貌似也还挺好看的。   “虽说是大邪之物,江湖之上人尽恶之的东西,但利用得好的话,也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好药材。”卓文清显然得了东西心情不错,语气上就自带了一种轻松写意。   李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是想将它们制成疗伤圣药?”   卓文清笑了:“呵呵,瑶瑶,这好药分很多种,毒药也是好药的一种!”   。。。。。。。。。。。   “呜呜,呜呜。。。。。”无助之中带着泣音,这是李瑶二人才出来就听到的声音。   那侧洞的密闭功能还真不错,二人在没有用内力的情况下竟然一丝声音都没有听到。   听声音,看来是那**上的姑娘受了难,有人来了!   但是这人来了怎么却没有发现异样呢?洞口那二个人可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的啊。   不过先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卓文清耳朵一动,比了一个“一”的手势,李瑶在明白外面只有一个人的同时,那人已经软倒了下来,被直接劈晕了。   “姑娘,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扯开那姑娘明显的被地上的男人拴住了手脚的绳子,李瑶如是安慰道。   却见那略带些稚气的女子眼里早含满了泪水,里面全是绝望与恐惧,在绳子离身的那一刹那,谁也没想到她的速度能那样快,力量能那样大,直接就撞开了李瑶,投入到了卓文清的怀抱。   好在卓文清反应很快,往旁边侧了侧身,那女子便直接咚的一声扑在了地上。   收起吃惊的神色,李瑶的脸色往下沉了沉,起身站在了卓文清的身边,冷冷的注视着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梨花带雨的女子。   “恩公。”   柔柔的声音外加柔柔的相貌,如若是其他的人,怕早就怜花惜玉了吧,可在李瑶听来,只觉得无比的刺耳,村长老二口的恩人唤得情真意切,让人有一种打从心底里熨帖之感,而这个女人显然的,还没有分清楚场合。   “既然这样,那在这里好好的清醒一下吧!”卓文清无情的话让才站起来的女子一脸的苍白,还未来得太说什么,只觉得全身一僵,已然不能动弹。   作为村上一枝花的她从来受到的都是村里小伙子的追捧,她只要皱眉,什么东西他们都愿意为她奉来,曾经她一度以自己能与村长家的儿子定亲为荣,到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与面前的男人比起来,村长家的儿子,简直就是泥。   于是算计便从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开始了,虽然那个旁边的女人有些碍眼,但是她却顾不得了,这个时候,紧紧的靠住眼前的男人,才是最好的出路。恐惧与兴奋让她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只是她失策了。   眼里的焦急无助那人看不见,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二人渐渐的走出洞口,走出她的视线,而她,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更让人惊恐的是,那男人临走之时在那地下被弄晕了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的身上踩了一脚,现在那胖男人身子动了动,要醒来了!   她明白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为她倾倒,有的男人,不能招惹,可是,晚了,后悔的泪水在看着胖男人缓缓站起来的身子时,终于淌了出来。   彻底解决了洞口的二个人之后,李瑶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那脑海之中提示的什么杀了人,生命值减一的声音竟然没有出现!   杀的这二个人没有扣掉她的那什么生命值,这说明了什么?   有些人是可以杀的!   “瑶瑶,怎么了?”察觉到了李瑶的异样,卓文清低头关心的问道。   李瑶浅浅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二人恐怕作恶多端杀了不少的人,也算是死有余辜。”   卓文清点头:“能有如此深厚的血腥之气,他们身上背负的人命不止百条,的确是死有余辜!”   不止百条?李瑶脑海之中抓住了这一句话,莫非这就是她没有掉生命值的原因?   可是,又有一个地方不通啊,“那之前我杀掉的北国大帐里的那些兵役,他们沾染的性命应该也是不止百条吧?”   烧杀抢掠无所不干的北国骑兵首领,外加上都是额尔伦的心腹手下,手里的人命应该是只多不少。   ☆、第一百零九章 一个不留   卓文清挑了挑眉毛:“那些人手里的人命其实没有那么多,第一,他们都是些小首领,哪有亲自上阵杀敌的,一般而言,他们在战场之上都是处于后方策谋,第二,他们性子凶恶,喜爱的是以折磨人为乐,所以真正杀掉的人很少,据说他们每人的宅子里几乎都有一个地宫,专门关着那些战俘或者是其他人供他们鞭笞赏乐,每次赏乐完之后就会有宫廷大夫为其医治,所以性命还在的,只是生不如死罢了。”   是了,肯定就是这个原因!   她本就是以救人而活得一世的,杀人的时候难免会有所顾忌,纵然她能再救些性命回来补救这杀人而失去的生命值,但是长久以往,这样钻空子的做法,她依旧会担忧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如今,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李瑶的心情就十分的舒爽,脸上也不自主的带些了些许的笑意。   卓文清心下有些担忧,瑶瑶莫不是要以杀人为乐了吧?多么奇葩的嗜好!他该反对呢还是支持呢?算了,随她去吧,反正有他在,就算是她变得再奇怪,那是也是他的。   “什么人!”二个偷偷摸摸过来的尖嘴猴腮模样的男人低声吼道!   李瑶捏住了鼻子:“太臭了。”   地上二颗带着茫然神色的人头已然落了地,果然,脑海之中的提示音依然没有响起,她的猜测是对的!   “你看我作甚?”   卓文清笑道:“瑶瑶,你拿着这金鸿剑的模样与个侠女无二了。”   李瑶甩了甩手,将剑上沾染的鲜血抖落,这剑果然不愧是举世名剑,只需轻轻一抖,剑身光滑如旧,浅浅的光晕在其中,甚像艺术品,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把凶器。   “无须躲躲藏藏,直接杀过去就好。”凭着他们二人的武力值,那些个并没有被线虫入体的人根本无法挡住他们的一击。   本欲悄悄过去的李瑶瞬间就挺直了背,用没有拿剑的手撸了撸额头的碎发:“是我想左了。”如今她的实力虽然比卓文清还差得远,但是对付这些人还是够的,就算是众人一起围上来,她也不怕,不是还有更厉害的在旁边为她守着吗。   李瑶越来越发现,行走江湖,除恶扬善,她越来越适应,越来越喜欢了。   空地之上,烈酒的味道与众人的身上的臭味融为一体,扑鼻而来,李瑶索性用剑斩断了随身的帕子塞住了鼻子,看着已经喝得有些东倒西歪的众人,还有那着大红喜服的黑脸男,冷冷的笑了。   微风轻扬,李瑶如落入了凡尘的妖女一般,妖艳的跳起了死亡之舞,每过一处,必然会有一颗人头落地,那肮脏的鲜血洒在了酒桌上,花轿仪仗上,还有见证了这一切的青草上。   “敢问二位是哪路大侠,竟然要杀我们?”抖抖嗦嗦的说完这话,那黑脸男的腿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软倒在了地上,连带着旁边的酒碗菜肴也洒了一大半。   然他却顾不得这么多,酒彻底醒了,但是他竟然站不起身,想爬也爬不走,只拿一双眼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步入黄泉,而他,将是最后一个。   将自己的恐怖性放大了百倍在黑脸男的脑子里,看起来效果不错,他已经被彻底吓软了,甚至还有一股尿騒味儿传来,初看那一身匪气,以为是有些恶人的骨气,却没想到,竟是一个软脚虾,不顶用。   对于他的问话,李瑶甚至都懒得去回答,要知道一张嘴,还不知道要吸进去多少这里肮脏的气息呢,所以,她一边递给黑脸男无奈的一个神情,一边举剑砍下了他的脑袋,就这样,为祸一方百姓半年的流匪,轻轻松松就被他俩给解决了。   而这伙儿人,甚至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而死的。   数了数地上的人,总共二十四人,加上那洞口洞里的人,总共也就二十九人,就这二十九人,每人身上竟都背负了上百条人命,真是罪大恶极。   “好了,我们去寻宝吧!”拉着卓文清远离了这个当口,李瑶一把扯下了鼻子上的手帕,笑着说道,这些个人这些日子抢劫来的宝物可是不少呢,这是她从临死之时黑脸男的脑子里看到的。   不过看了看身边这气定神闲的人,心里有些郁闷,武功到了如此境界,竟然还可以屏气凝息什么的,太让人嫉妒了。   “这边走。。。。”扯着卓文清的手,李瑶熟练的指路。   穿过一丛杂草丛生的枯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看似废弃的石洞,石洞不远处飘来一股异味儿,那里是一个简易搭建的茅房。   “这些土匪,还挺会藏东西的。”   手里的金鸿剑用来斩去那些横七竖八的洞边杂草,估计有人看见了的话,怕是要为这宝剑被如此对待而愤怒不已。   “行了!”那些杂草虽说多,但是金鸿剑一出,立马唰唰的倒下一大片,割口处十分整齐。   洞口并不深,咋一看之下,空空如也,甚至还有一些小动物的粪便,但是当李瑶拨开地上散落的杂草,再让卓文清掀开地上用来迷惑人视线的大石块儿时,金光已经闪现了出来。   “真是不少!”李瑶感叹完,纵身一跳,就下去了。   卓文清摇了摇头,对这样的行为颇为无奈,心尖人虽然因为有自己在身边放松大胆不已,但是却少了应有的谨慎,如果这地窖之中有毒蛇猛蚁之类的话,那小命儿不就交待在这里了?   “文清,原来坐在金山上是这种感觉!”在堆成了小山似的金银珠宝堆上蹦跶了几下,李瑶笑弯了眼,兴奋的说道,她总算是过了一把富人的瘾。   不过她却并不贪念这些,等到瘾过足了,才说道:“不如我们把那些村民叫上山来,把这些财物都分发了出去,也算是劫富济贫了一把吧!”   “不可,瑶瑶你看,这些东西都是有官府的印记,就算是分给了村民,他们也没法用,反而会给他们招祸。”卓文清反对。   李瑶轻拍了一下额头:“是了,我都忘了有这茬了,那怎么办?让它们就在这里蒙尘的话岂不是太浪费了?”   ☆、第一百一十章 村长女儿   卓文清想了想,说道:“这些数量不少,瑶瑶你手里不是有欧阳家的玉符吗?我们给他们传个信儿,让他们把这些东西给怀远送去,这些印记通过北国的作坊是可以融了再造的。”   李瑶笑了起来:“还是你有法子,这样再好不过了!”   想了想,她又疑惑了:“那欧阳家势力很大吗?这里如此偏远了也还能找到他们的人?”   “以后带你去亲自看看你就明白他们家有多大了。”卓文清轻笑,果然自家师弟配欧阳明珠还是不错的。   待到二人商议好这里的事后,又将这批数额不少的金银山给作了掩护,这才匆匆下了山,不为别的,太饿了,这都午时过了很久了。   至于被遗忘的那个可怜女子,此时正蹲在洞口里抱着头瑟瑟发抖,她的手上紧紧握着尖头金钗,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血人,身上的血还不停的从那无数个血洞之中流出来,甚是恐怖。   是的,在那个男人扑过来的一瞬间,她能动了,拼尽了全身的气力抽出头上的金钗结果了那不甚清醒的男人。。。。。。。。。。。。   “老人家,您做的饭可真好吃!”吃着老婆婆特意为他二人留的饭食,李瑶真心的夸赞道。   “恩公,你喜欢老婆子我晚上还给你们做,这些都是我们自家产的,新鲜好吃着呢!”   虽然饭菜里面没有肉,但是却又有着一盘子的炒鸡蛋,丝丝香气入鼻,再加上玉米白饭和着乡下特有的腌萝卜,实在是下饭得紧。   卓文清自然也是吃得不少,不过他心里到没有觉得这样的饭菜有多好吃,毕竟在这方面,他可谓是顶尖高手,他心里评论着:火候还差二分,菜梗稍显硬了,腌萝卜除了咸辣味便没有其他的了,应该再加上些香料一起拌着才有味道,还有这饭,里面时不时的能吃出几粒谷壳,那玉米颗也不够细,总之,问题一大堆。   见二人吃得差不多了,旁边纳鞋底儿的老婆婆有些不自在的开口:“二位恩公,你们可是去了那土匪山?”   这可是后来听村民们说的,在他们没有回来的几个时辰里,她与老伴在这屋子里担心焦急不已,就怕二人吃了亏,那些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卓文清点了点头。   李瑶见老婆婆一脸犹豫纠结的表情,笑着说道:“老人家放心,那些流匪再也不会来作恶了,我们去的时候正遇上巢匪,那些人都死了。”   “啊!!!”官府不是不管了吗?怎么又巢匪了?   仿佛是知道老婆婆所想的一样,李瑶解释道:“不是官府的人,是江湖上的大侠们,他们一路行来就是为了将这些作恶多端的人给一锅端了,要知道这些流匪可是在江湖上也杀了不少名门正派的人呢,一些武功稍弱的侠女都被他们给劫杀了,这次是一些正义的江湖人士还有那些死去之人的家眷前来巢匪的。”   卓文清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瑶在那里编织着谎话,虽然里面漏洞百出,但是明显的,没怎么见识过世面的老婆婆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连从屋子里照顾了儿子出来的老村长也信了个**分。   “杀了好,杀了好哇!”老者颤抖着说,忽然似又想起什么一般,拍了拍腿道:“老婆子你先看着儿子,我去给大家柱子报信儿,那些土匪死了,那梨花也安全了,我再叫上几个人一起去接梨花回村儿!”   柱子就是晨时过来的那个干瘦青年。   于是,村长风风火火的就跑远了,那腿脚儿,利索着呢!   “恩公,听说那些土匪还抓了好些个良家女子呢,她们还在不在?”意思就是死去了没有,毕竟这些女子只要一在那里呆上了些许时日,就算是救了回来,那也算是毁了。   李瑶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也并未上去,只远远的瞧了一眼就回来了,毕竟路程远着呢,要是再上山一趟,回来的时候还不擦边黑儿了?”   老婆婆想了想,点头:“也对,瞧我这老糊涂的。”   正巧这时,屋子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唤声:“娘,外边儿,咳咳,出什么事了?”   “二位恩公你们自便,老婆子我去去就来!”说罢,乐呵呵的就进去了。   李瑶吞下最后一口饭菜说道:“我怎么瞧着这老人家不怎么喜欢这未来媳妇的样子?这语气都淡淡的。”   “或许吧!”卓文清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回了一句。   “咦,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有客人来?”才抬头,就看到村长家门边不远处的路上走着一个女子,双手提着个什么东西,背上还背着一个什么东西,大步的向着这里而来。   “娘,娘!”近了,一个大嗓门儿叫唤了起来。   是这老人家嫁出去的女儿无疑了。   再近些,就见这女子穿着一般农妇常见的粗布碎花袄子,圆脸上长着不少的斑点并着零落分散的几颗黑痣,手里提着一篮子的鸡蛋,应该有十来个的模样,背上的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娃娃,此刻在他娘的大嗓门之下睡得正香呢。   “娘!呃,娘……”待看到院子里坐着的二人,女子的大嗓门儿自觉的放低了。   她只觉得坐着的这二个人真好看呐,白白嬾嫩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院子里大树边儿还栓着一匹健壮的马,正甩着蹄子,磕磕作响,心下不由得好奇,这二位是什么来历,怎的在自家的院儿子里。   心里疑惑的时候,也就在脸上显露了出来:“你们是?”   “哎哟,大妹儿,你咋回来了?”老婆婆在屋子里就听见到喊声,初时还以为是听错了呢,直到儿子催促才出来看,果然,是自家闰女还有外孙子!   “我要不是听五婶儿说起弟弟的事儿,娘你们是不是都还要瞒着我?弟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也不喊个人来传信儿,可知道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都快急出来了!”   “这不是看你带孩子也忙着,而且你婆婆那个样子也不是好说话的,不想这个时候让你干着急,就算是告诉你了,也不顶用啊!瞧瞧,赶了一天的路过来,可别把我孙子给累坏了!”一边责备一边轻拍着将醒未醒的孩子,老婆婆心都疼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给全村人治病   “那可是我亲弟,不是别的谁谁谁!我回自个儿家还要看他们脸色吗?况且我都生了这么个大胖儿子,要是再拿以前那脸色来对我,惹火了我,直接带儿子走人!”   “你呀,性子还是这么急。”老婆婆瞪了女儿一眼。   李瑶与卓文清看着这二人的相处,觉得好玩儿又温情,有些羡慕。   “对了娘,弟弟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别,先过来谢谢这二位恩公,如果不是他们,你弟弟可能这辈子就完了。”说完,将人推到了坐着的李瑶二人面前。   这圆脸的女子闻言满心的疑惑,不过却顺着她娘的话说道:“原来是大夫,大夫好!娘,我这心里急,先进去看看弟弟,二位大夫你先招呼着。”   说罢,三步并着二步的就走进去了。   留下老婆婆有些无奈的对着李瑶说道:“唉,她就这急性子,二位恩公多担待些。”   “老人家,你也进去吧,孩子总在外面吹风不好,我们吃完了饭食也出去走走消消食。”卓文清先开口说道,难得他有这么体贴的时候,李瑶笑着闭了口。   老婆婆也不推辞:“那好,二位恩公先走着,碗就搁这儿,我一会儿煮孙子的吃食时一并洗了。”   “真好的一家人!”看着老婆婆小心的抱着孩子进屋,院门口的李瑶感慨着。   卓文清执起她的手道:“我们以后也会这样的。”   李瑶笑了,是啊,他们以后也会这样的,她相信。   左右无事,李瑶与卓文清便到村子里面四处游荡,李瑶本想好好看看这里迥异的景色,却忽然听到了脑海之中提示的救人的声音,同时卓文清也听到了一阵婴孩的哭泣之声,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不远处的一户人家的孩子发热病了,吃了些土方子不见,反而是哭得更厉害了,而那家人也是急得不行,孩子哭,大人也哭。   “病了多久了?怎么不请大夫?”一边走着,李瑶一边问指路的一个村民。   “都病了好些日子了,村里神婆看过了,说是这孩子活不长久,让准备后事呢,而大夫,现在家家户户都被那群土匪收刮得厉害,哪还有余钱看大夫?不过,你们真的是大夫吗?”都是一个村儿的人,自然是心疼村里人的,因此这人说话时不由得带了一股希冀。   卓文清点了点头:“我们是游医。”   “是啊,村长家里的儿子我们都治好了,现在都醒过来能自己吃饭食了。”李瑶也说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夫,你们一定要救救那孩子,可怜的他才出生娘就走了,就跟着他爹饱一顿饿一顿的过活,可怜着呢!”说着上,这位憨厚的大婶还抹起了眼泪。   “会的。”   “大侄子,快把孩子抱出来,大夫来了!”将将走到院门口,这大婶儿就喊了起来。   “大夫?”一阵跌跌撞撞之后,就见一个形容狼狈,脸上糊满了鼻涕与泪水的壮汉跑了出来。   他一只手抱着约摸二三岁的孩子,另一只手迅速的撸起袖子擦了一把泪,语速急切的道:“阿婶,大夫来看我家娃了?”   看到这样一个为人父者,那好不容易止泪的大婶儿眼圈儿又红了,她上前二步把男人怀中的孩子接了下来,递到卓文清的面前:“大夫,你快瞧瞧,孩子怎么样了?”   二双同样希冀的眼,一个面色通红噪子已经哭哑了的孩子。   卓文清迅速的在孩子身上点了几下,就见那孩子安静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药丸,对着紧张不已的那汉子道:“去兑些温水来,先给孩子洗洗。”   那汉子不明所已,但是看着自家孩子舒展开的眉头,心里隐隐的有些期待与欢喜,道了一声哎就跑进了屋子。   李瑶适时的说道:“先抱进屋子里吧,别在外边儿吹风了。”   后来救孩子的事由卓文清一人给代办了,没办法,救了这么多人,她还从未救过如此小的孩子,药量还有下针的路子都与成人有着很大的差异,她可不敢冒然行动,如此全程观望下来,她也算是又长了一些见识。   不过半个时辰,卓文清就处理完了,在那汉子千恩万谢下,二人离开了他的院子,不过他们手里却多出了一样东西,一只野鸡,那汉子自己上山打的。   一路随行的大婶儿在见证了卓文清出神入化的医术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道:“这个,大夫大人,不如到咱家里去坐上一坐,家里有我男人刚从地里收回来的甜棒子,可好吃了,你们难得到我们乡下这些穷苦地方来,就当是尝个新鲜罢?还有就是,家里面的孩子前些年折了腿,一直伤着躺在**上,大夫不若顺便再帮我那不争气的孩子瞧上一瞧?”   李瑶与卓文清对视一眼,心里竟然丝毫不意外,就知道会是这样。   就这样,村里来了一对大夫夫妇,医术厉害得不得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传遍了这个数十户的小村庄,于是,跑完这家跑那家,基本上家家都有病患者,直到天黑了下来,村长亲自来请,才基本上是完事。   “这里的乡亲们可真是热情!”李瑶感叹了一句。   走在后面全身上下都挂满了东西的老村长笑着说道:“不是乡亲们热情,是二位恩公心眼儿好,为乡亲们治病都不收银钱,这是乡亲们感激你们的一点子心意呢!”   加上卓文清手里提着,这满满的可真是不少,可够一家子人吃上许久的了。   到了村长家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食,村长儿子也被老婆婆给扶了出来,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背上还靠着厚厚的棉被,村长女儿则是抱着孩子与老婆婆开心的聊着些什么,怀里的孩子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四处张望着呢。   “哟,回来啦!二位恩公都累了吧?我去端水来给你们洗洗,然后吃饭!”乐呵呵的说完这些,老婆婆向着灶房急步奔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结亲   “爹,咋这么多东西?”村长女儿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接。   “哎,哎,你远些,别过来碰着我大外孙子,我一个人能行!”说罢,往后退了退,离远了些,才把身上的东西挨个儿堆到了一边。   饭间,村长说了一句话:“我琢磨着这么多的好东西,放久了怕要坏,吃又吃不完,不如趁着二位恩公都还在,咱们家摆一摆宴席,一来大家都吃些好东西去去这段日子的惊吓和霉气,乐呵乐呵,二来嘛,把梨花接进咱家。”   “这事儿是柱子提的?”村长女儿听完之后问道。   村长摇了摇头:“是我的主意,给柱子说了说,他说听我们的,你们不知道,今天村里人去接人的时候还没到地儿就见着梨花自己下山了,那一身的血污子把大伙儿都吓得有够呛,后来一问,才知道她是把看守她的那人捅了逃下来的,看她竟是有种想要做傻事儿的模样,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担心,就想着把事儿提前办了,安一安梨花的心,左右不过是提前了几个月。”   “这都在土匪窝里呆了不少时间,身子都不干净了吧?”村长女儿急性儿的开口,语气里面反对意味儿很明显。   村长拿眼一瞪她:“少胡说,那土匪窝的人都死光了,梨花就是清清白白的,况且这事儿哪能怪在她身上,谁家女儿愿意被个土匪掳走呢?”   老婆婆纵然心里面有些不愿意,但是也明白自家老头子的,那梨花的死去的爹曾经救过老头子一命,老头子就念着人家的好,非得把人姑娘接进门来照顾着,可是她冷眼瞧着那梨花也不是个能踏实过日子的,心大着呢!   “爹!算了算了,说了多少次你也不听,你自己看着办吧,以后吃苦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姐,你说些什么呢!梨花再怎么不好也算是半个我们家的人了,到时候进门也是要叫你一声姐的,如果她对咱爹娘不好,我不是还在吗,哪儿能就不管了?再说柱子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那气性儿你不是不知道,这话要是让他听见,非跟你没完不可!”村长儿子开口说了一下自家姐姐,里面也是维护之意。   轻轻晃了晃在自己腿上试着蹦跶的孩子,村长女儿撇了撇嘴:“算了,说不过你们俩爷子,随便你们吧,反正到时候又不是和我过日子,不过以后要是让我发现她不好,仔细了她的皮,我张辣子的名声儿可不是白得来的!”   “唉,你。。。。”   “吃饭吃饭,这些个冤家,让二位恩公见笑了。”老婆婆虎着的脸对着李瑶与卓文清瞬间放晴,热情的往他俩碗里夹菜。   “这才是一家人嘛,到是令人羡慕,老人家,这东西给孩子吃吧,补身子。”李瑶说完,将老婆婆专门摆在她面前的鸡蛋羹给推到了村长女儿旁边,示意她喂给孩子吃。   村长女儿只拿土瓷勺子满上了一勺子便又推了回来:“孩子就点儿大个肚子,这点子够了,恩公你们吃吧!”   卓文清突然说道:“这孩子不足月出生的罢?虽然现在看着白胖了,骨架也起来了,但是内里却还是虚的。”   村长女儿急忙追问:“恩公大人,那该怎么办?我家娃子将将八个月就落地了,都怪我不注意门边,咯着一个石子儿给摔了,那时也请了大夫的,大夫说喝些药温养着问题就不大。”   很显然的,相较于之前请的那个大夫,村长女儿更相信这个冶好了自家弟弟,还给整个村儿里人都瞧病的侠医,当初的那大夫满脸不耐烦不说,还嫌他们给的银钱少了,与面前这二位恩公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于是,一家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卓文清,包括那少言的村长儿子,眼里的急切丝毫不少于他的姐姐,可见嘴上说着不客气的话,内里二人的关系好得不得了。   “莫急,那温补的药是不能再吃了,是药三分毒,这孩子还这么小,继续吃下去药毒只会堆积在体内,到时候药石难除不说,还会苦痛缠身,你们寻张纸来,我给你们写些能祛除毒素又补身子的食材,你们照着方子给孩子做着吃,吃个一年半载的就好了。”   听到卓文清前面的话,大家的脸都白了,直到说到后面才松了一口气,村长更是急急的就去寻自家屋子里写文书的纸笔。   待到把方子写好后一看,发现都是些不贵的或者是在山上就能采到的食材,只是做法有些复杂罢了,大家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庆幸,还好是遇着了这样的侠医,不然可怎么办!   转眼,李瑶与卓文清便在这里住了三日,这三日的时间,每日都有乡亲们亲自登们来送些土特产好东西,害得村长的屋子里都堆不下了,好些东西都堆到了外面的院子里,村里的小孩更是没有见过骏马,吵吵闹闹的在旁边看稀奇,他们显然是被自家爹娘交待过的不能冲撞了侠医,所以虽然心里好奇得半死,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试着摸摸看。   不过才三天的时间,结亲所需要的一应物事都被置办得非常齐全,全村儿一起来帮着干,自然速度就快,所以在第四天的时候,村长家就要接儿媳妇进门了!   李瑶是见过乡下喜礼的,她曾经也还亲自经历过,所以倒是不怎么好奇,而卓文清,一直温润笑着的脸上,李瑶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鞭炮声,小孩子的打闹声,还有大人们高声谈论与贺喜声,夹杂在了一起,形成了这里独特的一种风情,喜庆,热闹。   按照着村子里结亲的规矩,迎亲,纳吉,跨盆,发糖,一道道,一步步的完成,然后是拜堂,再然后是送入洞房。   村长儿子虽然还不能自己**行走,还被人扶着,但是一身喜服的他却是展现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次意气风发,好一个俊小伙,好一对天作之合!大家纷纷这样夸赞。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去   席间,小孩子抢着吃桌上难得一见的肉食,大人们却是忙着喝酒天南地北的胡侃着,到了敬酒阶段,新郎倌这里倒是有些主次不分了。   原来应该是新郎倌儿挨桌儿敬酒谢大家,却变成了大家挨个儿敬酒谢大夫,那感激之情,浓浓的,也暖暖的,更有甚者发现卓文清很是能喝酒,几乎所有村里当家的都敬了他,然而他的脸上却丝毫不见醉意,有那好胜心好奇心强的,于是敬了一次又一次,好不欢畅,而卓文清也是来者不拒,将这土制的米酒统统笑纳,端的是个不动如山,引起一片叫好声。   李瑶先前还担忧卓文清喝醉,直到她看到地上一大滩的水从他的指间流出,这才放心的笑了笑,这么明显的作弊她才不会说呢,就让这些个酒鬼统统倒在桌子上罢!   果然,最后所有的男人都被卓文清给喝趴下了,收拾完了这里的女人们则是把自家男人找了出来,给村长一家人还有李瑶二人道了别,这才扶着男人们歪歪斜斜的往家里赶去,而孩子们,则早跑到了新房等着糖果红包呢!   “不去看看?”村长女儿把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擦了擦,问向要回屋的二人。   卓文清摇了摇头:“有些醉了,头晕得厉害。”   是了,他喝了多少酒村长女儿也是见到的,于是说道:“那我去给恩公煮些醒酒汤来罢。”   “不用了,我们有解酒丸,你也忙一天了,早些歇息罢。”李瑶拒绝了她的好意。   “哪儿还能这么早歇息着?还有一群人等着闹洞房呢!”果然除了门口的孩子们,就见窗户外面还蹲着好几个小伙子还有一些年轻媳妇。   李瑶了然的打趣:“也好,那你忙去罢,我们回屋去躺躺,让新郎倌儿悠着些,可别让伤口又裂开了,洞房夜要见的可不是他的红。”   噗的一声,村长女儿乐了。   “真是难为村长一家人了,如此忙还记得给我们把热水置在屋子里,只是稍稍有些凉了,将就着过来洗洗吧。”李瑶一边念叨着,一边拧巾子。   “瑶瑶。”   “嗯?”被巾子捂住了脸,声音有些闷闷的。   “瑶瑶。‘   以为他没听见,李瑶张口问道:“怎么了?”   “瑶瑶。”   把巾子在面上擦了擦,李瑶转过身来,挑了挑眉:“什么事儿?”   “瑶瑶。”不停着重复着这二个字,卓文清笑得温柔。   细看之下,眼睛似乎没有平日里那么深邃有神,李瑶恍然大悟,这是醉了?   “瑶瑶。”   “嗯嗯,我在这儿。”李瑶看着这似呆瓜的模样,心里乐了,随手把擦过自己脸的巾子给弄到卓文清的脸上,使劲儿的擦了擦。   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置于卓文清的身下了,只见他将额头对着她的额头,呼出的气息打在她的颊上,开口间,嘴唇似碰未碰的扫过她的嘴角,引得李瑶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如为何,心里竟然有些蠢蠢欲动。   “要么?”轻轻的上扬了嘴角,卓文清咬着她的耳朵问道。   一股酥麻袭上,李瑶瞬间就软了半边身子,手中的湿巾子也随之落在了地上,砸出了轻轻的一声“咚”响。   “文,文清,你醉了,先,先起来,我去给你倒,倒杯茶,醒神丸你搁,哪儿了?”好不容易结结巴巴的说完,李瑶整个儿脸都红透了,不是羞的,是无故给热的。   “你就是我的醒神丸,来么?”继续咬着耳朵,卓文清喃喃道。   语气温柔得可以溺死人,然而他的双手却紧紧的制着李瑶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这样的卓文清,好难招架!   这时的他,温柔也霸道,似乎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自问自答:“瑶瑶都热起来了,定然也是欢迎期待的,怎么能让我的瑶瑶失望呢?”   说罢,李瑶感觉颈口一凉,卓文清开始用嘴扒拉衣襟了!   “文清,你这样我不舒服,先起来行么?”虽然她不厌恶与卓文清行夫妻之礼,但是她并不想在这样受制的情况下,而且身上沉沉的一堆,她的气都喘不过来了。   “无碍,为夫会让你舒服起来的。”   啊喂,不是这个意思啊!   后面的话通通淹没在了阵阵温柔细雨般的**之中。   隔壁屋子正是洞房花烛时,这里,也是被浪滚滚,巫山行雨中。   **良宵。   。。。。。。。。。。。。。。   第二日,敬了茶之后,梨花便躲在了屋子里据说在收拾自己的嫁妆还有屋子,其实她是心里怕了李瑶与卓文清,自那一事之后,那攀高枝儿的想法就消散了,大概是看开了,也就顺着自家哥哥与村长的意,早些嫁了,早间敬茶的那会儿突然看到这二张面孔,她险些打翻了要敬的茶水!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被村里人视着活菩萨的人竟然就是让她心生恐惧的人,然则她只能闷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饭后,村长女儿与昨儿个来吃席的婆家人带着孩子回去了,而李瑶二人适时的提出了离开。   “恩公,你们要走了?”老婆婆诧异不已,同时也十分的不舍。   “恩公你们要走?”村长则是心里早有准备,虽然有些突然,但也在意料之中,只见他从屋子里拖了一大包的东西出来:“就知道恩公你们不会长留,却没想到走得如此早,这是这几日时间小老儿与老伴儿准备的一些东西,路上能用得着,虽说不是什么稀罕玩儿意,但也算是我们这里难得的好物了。”   卓文清接过来打开一看,全是些吃食,他有注意到,都是瑶瑶与他在饭菜间喜欢吃的东西所制成的干货,为老者这样的一份儿心思,有些感叹。   这时,李瑶开口道:“这是我送给新郎倌儿与新娘子的喜礼,老人家莫要推辞。”   说罢,递上了一个她闲来无事自制的纸信封,止住了村长要打开看的手:“这是给新郎倌儿的,待我们走后再打开看罢。”   直到马背上的身子渐渐的看不见,一家几口人才收回了目送的眼光,村长儿子接过他爹递过来的东西,撕开一看,呆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入城   村长与老婆婆好奇不已,伸长脖子一看,也愣了,半响,村长才幽幽一叹:“我们这是遇着了贵人哪!”   里面不是别的,正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是李瑶与卓文清身上所有银票之中面额最少的了。   蓝天,微风,鸟呜,枯草,李瑶与卓文清开始了他们的下一段旅程。   “皖城。”行至城门前,大大的二个字印在城墙之上,李瑶轻声念了出来。   只见城门口并着二队人马,正在挨个人放人入城或者是出城。   “我们没有路引如何进得去?”看到了这样的情景,李瑶突然问道。   卓文清笑了笑:“我们有。”   有?   疑惑的眼神直到卓文清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什,才悄然明白过来:“这是哪里来的?”话说他们一路行来,李瑶清楚的记得没有这东西啊。   “土匪窝里找出来的。”卓文清解释道,那些土匪窝里值钱的东西堆在了洞底下,而这些不需要的没用的全都丢在了一旁,于是,卓文清就顺道捡了回来。   进城的时候很顺利,稍微让李瑶有些不满的是对于他们这样一看就是外地来者,而且牵着马,带着大黑狗,竟然守卫还收取了一两银子的入城费!   “好了,别气了,呶,给你。”见李瑶神色焉焉的,卓文清手里递上一物。   李瑶双眼一抬,灰扑扑的布袋子,没什么特别的,也就不甚在意,忽然,她眼前一亮,将那布袋子抢了过来:“是那守卫的!”   卓文清笑着点头。   李瑶两眼弯了弯,真心夸赞:“文清你太厉害了!”   细细的数了数,这么小的布袋子里竟然有着十几两的银子,并着几小串的铜钱,这守卫可真是个肥差,轻轻松松一日的功夫,就能赚上寻常人家好几月的银子。   “汪汪,汪汪。”小黑摇着尾巴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白得来的感觉真不错,小黑,瞧你那点子出息,一个肉包子就把你给吸引住了?文清我们去吃些好东西吧!”   李瑶也没想让卓文清回答,这人这些日子来越发的不爱说话,只爱盯着她笑,真心有些受不了,虽然心里面也有些甜。   一路上问了不少的人,二人才东拐西转的牵着马带着大黑狗来到了皖城最大的客栈,迎来客栈四个大字的条幅在风中摇曳着。   三层楼式的房屋,在这皖城里算是最高的建筑了,外边的朱漆有些地方已经脱落了,看来这里经过了不少的岁月,那额匾上苍劲有力的写着迎来客栈,依稀能看出写这字的人的傲然风骨,门口边上站着一个肩上搭着灰白巾子的年轻小二,头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一张带笑的脸对着每一个从客栈门前经过的人大声的吆喝,从门口望去,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谈笑着,吃喝着,混和着菜香与酒香,引得几个乞丐在这里流连忘返。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哪?”不过是在门口不远处略略站定,眼尖的小二便小跑过来热情的问道,一对若隐若现的梨窝衬得他的脸更显了几分稚气。   卓文清清清淡淡的笑了笑,一片温润之意:“住店,一间上房。”   “好嘞!客官你们这边儿请!”热情的接过二人手中的马匹,小二引着二人进店,在门口的时候唤来了另外一个与他年纪相仿小二,让他把马给牵到了后院儿。   “客官您的狗也牵后院儿么?”说这话的时候小二有些抖,毕竟小黑长得太壮了,又经历过战场厮杀,全身上下在不卖萌叫唤的时候看着还真的有些吓人。   “小黑跟着我们,别担心,它不乱咬人。”   “好,好嘞!”   “汪,汪,汪汪汪!!!”   小二的脚步一顿,一张脸有些纠结,李瑶呵斥了小黑一句,然后安慰:“他这是喜欢你才向你打招呼的。”   其实真正的原因大概是小二身上充满了肉香味儿?   小二大约是对李瑶二人很有好感,又或许是这会儿生意还未到热闹时分,人来得不多,所以他亲自引了二人去上房,位于三楼楼梯最右边的天字一号房。   宽蔽,明亮,干净,与之前李瑶住过的相比,这家真是好太多了,于是,她毫不心疼的从守卫的布袋子里拿出一锭碎银递给那很喜庆的小二,说道:“去为我们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还有沐浴的热水,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哎!!!”正准备还给二人介绍介绍的小二响亮的应下了,乐滋滋的揣着银子下去做客人吩咐的事情,临走时还体贴的将房门给关上了。   “这个小二倒是有些意思。”李瑶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屋子里的窗户。   窗户外来往的人群,到处叫卖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妇人还有玩闹的幼童,看着就让人会心一笑,于是李瑶也就真的脸上带了笑,靠在窗户边儿上,看着外面的一切。   卓文清上前几步,自后面将人拥住,也随着看向了外面:“很热闹,也很安宁。”   就这样静静的相拥,丝丝温情在屋子里面流动,很快,李瑶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你看,那里怎么那么多人围着?”   正巧这时小二与其他几人各提着着一大桶的热水进门了,听到李瑶的问话头也不抬的答道:“是城守的儿子得怪病,发告示招名医呢,这都多少个大夫进去了又出来,始终不见好,城守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心急,每日那告示都会换上一张新的,每日那酬金都会往上涨,昨日已涨到了黄金三千两,不知道今日又涨了多少!”说罢,也摇了摇头,表示叹息不已。   “原来是这样,那城守倒是挺富足的,不过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小二笑道:“我们城守其实很好,带着大家一起想法子富足了起来,城守的铺子在这皖城里可不少,每日里的进项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这些银钱城守大人又都会再用到百姓身上,筑路,修河什么的,百姓都爱戴着呢,皖城能成现在这模样,多亏了城守大人这些年来的治理,要知道十年前可不是这模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城守之子   “你们倒是遇上了一个好城守,不过就是子嗣有些不兴旺。”李瑶顺着话接了下去。   小二正奇怪怎么边儿上的温润男人并不言语,就发现男人只是温柔的替说话的女子倒茶,然后聆听,忽然有些羡慕这样的温情,所以更加的知无不尽:“我们城守大人只娶了一个夫人,有一子一女,自然人丁不旺。”   整间屋子里就是二人的一问一答,其他的人将木桶里的热水倒了入屋子角落处的屏风后面的大浴桶之后,就悄悄的离开了,显示出了这迎来客栈的周到服务,对此,二人很满意。   再问了一些关于皖城关于城守的问题,李瑶便放人走了,临走时小二还细心的留下了二桶盖了盖子的热水,让二人趁热赶紧洗洗,饭食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好。   “文清你先洗吧,我洗得慢,到时候出来时水都凉了。”解开发髻,李瑶一边在小包袱里寻着衣物,一边说道。   哪知卓文清竟欺身而来,直接将人给抱在了**上,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李瑶就被扒得只剩下一件肚兜,然后不等她说些什么,二人双双落入了大大的浴桶里面,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不已。   “一起洗。”这时,卓文清的声音才慢慢的从后面传了来。   “呃,先放开我,我自己洗就好了。”还从未与人共浴过的李瑶呐呐的说道,一抹红晕自脸上曼延到了耳朵边上,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这热气给熏的。   “还是为夫来吧!”昨晚的感觉犹在,特别是在看着李瑶背上那无数的痕迹时,从来不好女色的卓文清,竟然又有了感觉,而且如此之强烈!   位于他身前的李瑶自是感觉到了,不由得一僵,有些欲哭无泪,她什么都没有做呀,怎么就把这人的火给引来了呢,况且这是大白天,最主要的是窗户还开着啊。   “文,文清,你别冲动啊!”   “嗯,什么叫冲动呢?”低哑磁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了,麻麻痒痒的,李瑶半身的汗毛都起来了。   身子不由得向前倾了倾,用后肘隔开了些许二人间的距离,李瑶敏感的觉得此时的危险性,急中升智道:“水快凉了,我们快些洗完了出去罢,不然该要病了。”   “水不凉,热着呢!”   感受到了水温一点点的升起来,李瑶淡定不了了,这明明就是在作弊,竟然用内力把水给直接加热了。   “碰”的一声响,窗户也被关了个严严实实。   “咚”的一声响,门开了又关了,门边儿传来了吱吱的挠门声,满屋子转悠的小黑被关了出去。   “可是,我饿了。”李瑶扯着脸强自说道,那模样简直与哭差不多了。   卓文清已经由咬耳朵改为咬肩膀了,声音也更加的低沉迷人:“饭菜还有一会儿,我会很快的。”   完全不给拒绝人的机会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李瑶充分的体验了一把任人宰割的感觉,从来都是温和的,优雅的大叔突然这样的霸道又强制,这感觉好奇怪!   不过她不会承认被这样对待,她还是有些喜欢的。   …………   第二日。   踏进城守府的时候,满府里都是静悄悄的,丫头们静悄悄的做事,小厮们静悄悄的做事,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卓文清与李瑶是被一位年逾五十的老管家领着,后面还跟着一位穿着盔甲的人,看模样,应该是守城军中的高层,他们穿过一条条长廊,走过一个个亭阁,手中那捏着的求医的公示,上面清楚的写着,酬金黄金五千两!   当然,四处行走的二人不可能用得上这么多的钱,但是这些东西,林怀远却是正用得着的,所以,他们一为救人性命而来,二为这千两黄金而来,三为林怀远觅能臣而来,眼看着祈国将破,这样一位有能力又有情义的城守,可不能白白的浪费掉了。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被皖城百姓爱戴的城守与他唯一的夫人。此刻,他们正一站一坐的在说着些什么,脸上的焦急神色老远就能让人看见。   城守与想象中的威严肃穆的形象很是不符,只见他生就一幅圆润的笑脸,就算此时急得直皱眉,却仍然有一种,嗯,娃娃脸想要让人去捏上一捏的感觉,至于身材,也只能用圆润来形容,如果不是样貌之上一点都不同,李瑶他们都会猜想,这人也许还是欧阳明珠家的亲戚?不然这圆润的模样和她之前的样子简直没差多少。   按说城守长这模样,城守夫人应该就像是以前帮助过他们的那个知府夫人一般,是个女强人类型的,但是恰恰相反,城守夫人柔弱的模样就像是风一吹便会倒,但是她一身江湖侠女的简洁装扮却为她添了不少的分,柔弱与刚强并存,给人一种强烈的即视感。   “大人,夫人,就是他们了!”待走到这个名为枫院的精致的院落,管家直接越过那一队气势凛然的护卫队,将二人领进了屋子,那位一直从他们揭了告示起就跟着的人则是静静的退了下去,嘴里似有似无的叹息着,看样子应该是领了太多的大夫前来,已经不怎么抱希望了。   “大人安好!”李瑶从善入流的开口,卓文清则是点了点头,表示打了招呼,正是这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让城守与其夫人眼里微微一亮。   “好了,虚礼什么的就免了,大夫先来看看我儿!”柔弱的侠女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也没有问,一手一个,直接拖着二人就入了内室。   显然情况已经到了不容乐观的地步。   看到病**上躺着的人,李瑶瞬间有一种震撼感,那是一个身形十分魁梧的大汉,正一动不动,犹如睡着了一般安详,他的脸却又是圆形之中带着柔弱,很好的继承了其父母的特点,然而就是这样的面容与身形,那简直是太不协调了,就像是把一个身形比例十分协调的人硬生生给吹大了一般。   ☆、第一百一十六章 畸胎   对于这样的病症李瑶很自觉的站在了卓文清的身后,让他来处理,自打二人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她发现,自家男人所救的性命也能算在她的身上,就算是没有经过她的手也行。   卓文清坐在了**边专门置放的凳子上,在城守及其夫人殷切的注视下,将手轻放在病人的脖子间,呃,把脉。   结论是:“他中毒了。”   “是,攀儿确实是中毒了,可是问遍了所有的大夫,都没能找出这解毒的法子来。”城守夫人开口道,双手紧紧的相扣,心里都快急死了。   “夫人别慌,先让大夫看看。”娃娃脸城守安慰道。   城守夫人点头,心里再一次的升起了希望,她嫁人之前本就是江湖中人,虽然还没在江湖上飘荡多久就被拐为人妻,驻守这一方之城,但是也明白江湖游医的医术自是比城里那些大夫好上不少,所以每当来应医的是一个江湖大夫,她都会有些期待,只是次次落空罢了。   卓文清收了手,又将男子身上所盖的被子掀了开来,拿手在其肚子上按了按,最后,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直接就刺了进去。   “啊!”旁边伺候的一个丫环见此情景不由得叫了一声,脸都白了,那可是一枚长约寸许的银针啊,就这样全都刺进去了,只余下一点头头在外面。   城守与其夫人是见过大场面的,故而没有像丫环一样失态,而且看行医之人带着一股胸有成足的气势,他们二人的心里自然也是稍稍安心了些,所以只低声的呵斥了一句,那丫环也明白是自己失态了,只安静的站在那里。   “来人,给二位大夫看茶!”城守心里着急,但是不得不先捺着性子等着,见卓文清一针一针的往自己儿子肚子上扎,心都有些颤颤的,实在是等待得有些焦急,便行至门前唤人给李瑶与卓文清备茶。   此时屋子里落针之声清晰可闻。   茶香将整间屋子都弥漫了之后,卓文清才将十二枚针一一的收了回来,说道:“我大概明白令公子是害的什么症状了,只是医治之法颇有些诡秘,所以如何做,全看二位的决定。”   “大夫请说。”   “大夫你说,左右攀儿都这模样了,再怎么样,我们都要救他性命的。”   卓文清却是起身,反手牵过李瑶,将她按在了不远处的桌旁:“不急,二位坐下我们慢慢说吧!”   主要是午间吃过的饭菜有些咸,他倒是没什么,只是频频看着李瑶无意识的舔舔嘴唇便明白,自家夫人这是渴了,所以一向以自家夫人为重的卓文清自然是先把人给照顾周全了方能做其他的事儿。   “攀儿怎么样了大夫?”待到卓文清饮下一口清茶后,城守夫人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城守大人也支着耳朵听,此时他二人完全没有在外人面前的威严气势,有的只是对孩子的担忧,一片父母心。   “可以说,他怀孕了。”   怀孕?   以为自己听错了的城守开口:“大夫,你再说一遍,攀儿他,怎么了?”   李瑶也回以疑惑的眼神。   卓文清说道:“你们没有听错,令公子的腹部确实有一个人形畸胎。”   “可是,攀儿他不是中毒的吗?而且他是男子,哪儿来的胎?”听闻这个消息,二人只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一时间,看卓文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仿佛这是个庸医骗子一般。   听到这样的消息,二人首先反应过来是询问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叫人来把他们打出府去,足以证明城守及夫人的定力与性子,卓文清不由得在心里点了点头。   于是他继续用那种不慌不忙的语调说道:“他也中了毒,不过这是胎毒,自母体内带来的,而且体内确实有一个胎儿,只不过是畸形。”   “这,休得胡说,攀儿一个大男人,中毒还就罢了,怎么可能怀什么畸胎!”城守怒了,拍案而起,把自己面前的茶水都给拍了出来,滴滴瘩瘩的往地上缓缓淌着。   “稍安勿躁,大夫你继续说。”把城守扯回位置上坐着,倒是城守夫人更加的淡定些,如果忽略她抓城守手臂时的力度的话。   本来她就觉得自家儿子这病来得邪乎,所有的大夫瞧了除了说中毒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连什么毒都说不明白,而她在出嫁前也是行走过江湖听闻了不少的奇闻异事,甚至想过自家儿子是不是得罪了哪路仙人,被人给吃了魂,**已死什么乱七八糟的。   因此,最淡定的就是她了。   当然,先前失态的那个丫头听闻了这话,立即就表现出了自己的惊诧,这次,是更大的一声“呀!”然后伴随着更加苍白的脸色,一个男子竟然肚子里有怪物!   城守夫人一叹:“青果,你是最稳重守礼的,今日怎的如此失礼?你让我怎么放心将攀儿交由你看顾?”   “夫人,青果知错了。”丫环立马跪了下来,用着微颤的语气说道,她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夫人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失望,从来都是以稳重沉静示人的她,今日里的表现,确实……   “罢了,你先下去给二位大夫准备一些吃食罢。”   不难看出来这城守夫人还是很倚重这丫头的,看来这丫头的份量不轻,也许是城守夫人给自家儿子准备的通房?不过这城守都只娶了一位夫人,他们会让自己儿子后院满人吗?   城守夫人处理完了这丫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让你们见笑了,这是我们儿媳,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所以有些失礼了。”   原来是丫头是少夫人哪!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而且他们也没听小二说这城守公子结亲了啊,应该是匆忙之间将人低调娶了回来冲喜的,只是没甚么效果。   卓文清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开口:“这胎也并不是令公子的胎,而是夫人的胎。”   “此话怎解?”越说越玄乎,城守夫人按住了又将暴起的城守,耐着性子问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挣扎与决定   “当年夫人怀孕之时,应该是双胎,但是夫人这其中又受了难,中过毒,所以双胎在母体内发育便乱了方向,不知怎的,一胎便入了另一胎体内,二者休戚与共,共同长大直至出生。”   还有这等异事?李瑶听得津津有味。   城守夫人沉思了片刻,接口道:“那个时候夫君办案时遇上了难题,那会儿我并不知已有身孕,一不小心之下中了毒吐血昏迷,也是那时请了大夫才知道有了身子,难怪当初第一个大夫把脉时明明说的是双脉之像,后来所有的大夫都说是单脉,当时我们还认为那第一个大夫是庸医,再也没请过他入府瞧病。”   “而且夫人当时生产也差些丧命,整整三天三夜,耗尽的心力才将攀儿给生出来。”城守此时也回忆道。   “那现在是攀儿肚子里的那胎长大了,要出来?”说完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城守与城守夫人心里都觉得十分的隔应,虽说攀儿肚子里的也算是他们的亲子,但是却有着一股排斥厌恶的感觉。   卓文清自然是知道他们所想为何:“大约是令公子之前一直处在长身体的时候,本身就需要大量的营养,所以供不应求,那畸胎便没法长大,现在不同了,令公子并不需要摄入那许多的东西,所以畸胎就也有了自己的生存空间,如今它确实是长大了。”   他的话,让城守与城守夫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自成一股道理,而且他们私下也查了许久,并没有查出什么害得儿子如此的线索来,如今听人大夫这么一说,似乎真是那样的。   “那该怎么办?”   “那如何是好?”   二人齐齐一问,又齐齐将视线转向卓文清。   “剖腹取子。”卓文清淡定的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法子。   “这怎么可以?将攀儿给开膛破肚!”   “绝对不行,你这法子太过于阴毒了!”   这样闻所未闻的法子令城守及其夫人都无法接受,断然拒绝。   而李瑶则保持沉默,她相信卓文清,剖腹取子虽然听起来恐惧,但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卓文清也不说出这样的法子来,更何况,她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好吧,大大的好奇。   卓文清轻抿了一口茶,也不着急劝服,只道:“所以说决定在你们,信则取,不信则罢,我与内子便先回去了,如果你们有了决断,可来迎来客栈寻我们,我们会在皖城呆上二日,置办一些路途上的物什。”   城守夫人与城守心里都是乱糟糟的,理论上他们应该相信,但是理智却不允许,因而听了卓文清的话,二人反而是大松了一口气,忙不迭遣人将二人送了出去。   临走之时,心烦意乱的城守夫人随口问了问:“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大夫名讳,敢问大夫姓甚名甚?”   “卓文清……”   城守夫人一愣,好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   …………   “文清,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二日?”出了城守府,李瑶问道。   “听小二说这里过二日会有一个花神节,不想去看看?”   李瑶笑着点了点头:“好啊,不过你是在等城守下决定吧?为什么?”   卓文清将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避开了一个挑着担子的行人,说道:“难得有如此奇症,自然会想着去冶上一冶,而且你也能在旁边习得一些东西,岂不是二全齐美?”   李瑶愣了:“啊,这么说你从来没有治过这个?”   卓文清点头:“这样的病者天底下能有几人?所以难得碰上,就值得我们去试试。”   李瑶追问:“那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放心,一切有我,不会出差。”   又是这句话,李瑶也不细问下去了,省得绕来绕去把自己给绕晕乎,她只等着结果就好了。   结果来得很快,第二日一大早,城守就着人在迎来客栈等着了,于是,还在睡梦之中的二人,被小二人唤了起来,没办法,城守府的人,他得罪不起,而且城里没有一个人不希望城守公子能好起来的。   “二位总算是来了!”依旧是昨日里的那个地方,依旧是着同一身衣裳的城守与夫人,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再没有昨日里的冷静淡定气息,二个人都处在了焦躁之中,见到了卓文清眼里直接迸发出了一股子浓烈的喜悦之情,与昨日里的态度有了天差地别。   而昨日里的那个被认为是丫头的年轻女子则一言不发的立在一旁,低着头,正对着的地面已经形成了小小的水坑。   “怎么了?”   “神医,你可要救救我们家攀儿,攀儿他身形又涨了一圈,夜里还呕血了,醒来了一次,说了些胡话,还让我们解脱了他!而且那肚子…………”   没等抹泪的城守夫人说完,卓文清就自个儿上前撩开了又沾上了血迹的才换上的被子。   只见,本就魁梧不已的青年此时看起来更加的魁梧,那衣衫都已经被撑得鼓鼓涨涨的,似乎一动就会撑破一般。   “他的身体还在涨,必须先将这些衣衫给脱了,否则会勒着他越发的感觉到痛苦。”   城守夫人二话不说,抽出了城守随身携带的刀,唰唰的几下,片片布料飞舞,只一瞬间的功夫,青年已经裸得只剩下一条里裤,只见他全身上下被撑得太大以至于青色的血管根根清晰可见,而那大大的肚皮如同十月怀胎的妇人一般,时不时的还会看到一块凸起,而这时,青年则会痛苦的抽搐一下,可怖也可怜。   “我也是一名医者,男女在我眼中无甚区别,只是患者罢了,所以无须避嫌。”看到了城守欲言又止的表情,李瑶出口说道。   既然人家女子都这样说了,城守一家子也不在这里纠结了,只眼含急切的看着卓文清。   “你们决定了?按我的法子来?”   “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只希望这样可以换我儿一命。”城守开口道,娃娃脸上已经是胡茬满嘴。   旁边的城守夫人也猛点头,看来确实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第一百一十八章 剖腹取子   “去准备热水,沸水,干净的白巾,还有。。。。。。。。。。”卓文清罗列了一堆东西出来。   这些东西府里时刻就有人准备着,所以很快的,就送到了屋子里。   “将屋子里的火盆熄了,还有窗户打开。”卓文清头也不抬的说道,此时他已经在青年全身上下了三针。   纵然是担心自己儿子会被冻着,但是二人依然按照卓文清的话做着,再冷再寒也没有性命来得重要。   李瑶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城守与其夫人也一动不动的看着卓文清此时的动作。   先是给青年灌了一碗用沸水化开的药汁,然后用剩下的药汁轻轻的在那宽大的腹部涂上了一层,诡异的是,那药汁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渗入了肌肤之下,很快的,腹部又恢复成了先前的颜色,只是鼓鼓的肚皮狠狠的颤动了一下,而青年也痛苦得一弹,只不过被卓文清死死的压住了。   强忍着心里的酸疼,城守夫人一抹眼里蓄起的泪,继续死死的看着卓文清的一举一动。   只见一把薄如羽翼的刀片从他的袖口处滑了出来,几人心里一惊,重点来了!   那刀片贴着肚皮横着就那么一划,甚至连血都没有来得及流出来,就被冻住了,是真的冻住了,上面都可以看见一层薄薄的冰!   压下心中的惊骇,继续看下去。   那刀片划开一刀之后,等到冰起开口向两旁拉扯后,又迅速的往里的钻去,静静的屋子里似乎都听见了割开皮肉的声音,一层接着一层被割开,城守甚至有都有一种儿子的肚子被捅了个对穿的感觉!   直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慢慢的显现在了眼前,他才将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儿子的肚子里面果然有个怪东西!   一股怪异的味道开始在屋子里散发出来,带着血腥气,酸臭腐烂的气息,还有丝丝锼味儿和化脓的味儿道,总之掺和在了一起,简直是闻之欲吐。   李瑶见到屋子里其他三人那诡异的脸色,心里不由得庆幸,还好卓文清有事先准备过,昨儿个在客栈熬了一锅香得不行的汤,结果吃了之后就再也闻不到香味臭味儿了。   而他二人的表情在其他三人看来,就是高手的淡定了,于是心下更加的安心。   果然不愧是鬼医,原来城守夫人这段时间不停的延请名医,凡是有名气的有厉害医术的都研究了个遍,这鬼医卓文清之名虽然甚少被人提起,但是她也是查找出来了的,此人一向甚少在江湖上行走,但是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却让人趋之若鹜!得知这人就在身边,怎么能让她不高兴激动莫名?这说明自家的儿子有救了,纵然是再骇人听闻的法子,只要是从鬼医这里说出来的做出来的,那就是对的!!!   “接着这个,羊肠线递上来。”那刀片之上插着一个黑乎乎的团子形的东西,恶臭正在自它身上发出来的。   城守亲自捧了玉盆接着那怪胎,而城守夫人则适时的递上了羊肠线。   他们看着卓文清穿针引线,犹如缝补衣衫一般的将那冻着的口子给一针针的缝上,继续睁大了双眼看着这等诡秘的法子。   缝好了线,又在上面撒了一把药,那药瞬间就把冰给化了,同时,还冒起了丝丝的热气,然后收针,点穴,最后对着城守夫妇说:“换一**干净的被子,来一个人给他输些内力暖身,不然可就要冻废了!”   于是,城守当仁不让的一屁股坐在了卓文清才起身的凳子上,才执起爱子的手腕就听卓文清交待道:“须得以最小最柔的劲道徐徐图之,半个时辰之后才可收手,我现在去给他准备药浴。”   城守点头表示知道了,观其子的面容,已经平静了下来,嘴唇也不再那么青紫乌黑,看来儿子是得救了,压下心里的感激与高兴,城守认真的开始为其子输送内力,不过他似乎觉得儿子这身形小了一些?   城守夫人赶紧问道:“这东西怎么办?”   卓文清笑了:“这也算是你的孩子,怎么处理自然是你说了算。”   玉盆里的那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似乎还是活的,能看到它时不时的动弹着,城守夫人努力压着心里的不适,将那东西转了一个面,惊得差点踢翻跟在旁边已然干呕了起来的儿媳妇!   那是一张没有眼睛鼻子耳朵的平的脸,只有大约是嘴的位置那里有着一根脐带一样的东西上下蠕动,依稀能看到手脚身子的形状,只是全部都是粘在一起的,所以其大小还没有“脑袋”的一半大,而这东西之所以黑乎乎的,是因为那是带着污血的湿发粘在了上面!   终于,虽然有着柔弱的外表,但是内心强大如女汉子的城守夫人也不由得吐了,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东西竟然还是她怀的?   这时,卓文清好意的提示道:“这东西看起来虽然是活的,但是它并没有意识,它的存在只为了吸食人体的精华然后长大罢了,就好比是一种寄生,最好是烧了罢。”   城守夫人听罢,寻了一条巾子盖住,匆匆的捧着玉盆远去了,看样子是要亲自“毁尸灭迹”。   李瑶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会要来细细研究一翻呢!”   卓文清净了净手,将东西一一的归位:“这样的病症虽然难得让我好奇心起,但是当那东西出体的一刻,就已经满足了我的好奇之心,所以要之何用?”   李瑶想说,整个过程不过半个时辰,这真的是第一次做这个的“生手”吗,而且好奇之心可以那么快就满足的吗?要知道她的好奇心到现在都还在哪!无论是手法还是药丸,李瑶都大大的长了一回见识,同时,疑惑也更多了,心里想着等到回客栈了就仔细问问,她实在是对这样的知识,很迫切的渴望。   与此同时,脑海之中救人成功的提示音随之而来,李瑶轻轻勾了勾嘴角。   处理完青年的事之后,理所当然的,卓文清与李瑶被城守夫妇热情的留在了府中,理由是住着舒服不说,吃的也比客栈的好。想到了住客栈确实有些地方不方便,二人也就从善如流的应下了,于是乎,他们暂时住在了城守府中最好的客院中。   所以,李瑶再一次吃到了卓文清用院子里小厨房所做的美味佳肴!她表示很幸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张中元   在城守府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让李瑶与卓文清不怎么愉快的事,那就是城守的女儿,明艳动人的何云熙,登门拜访了。   当然,不是这城守的女儿让他们不高兴,而是她千辛万苦寻来的名医,已卸任的当朝太医令之子,张中元。   这是一位正处于意气风发,潇洒不羁约摸二十出头年纪的年轻人,他面如冠玉,笑若清风,自带着一股文人清高的气息,再加上身上的医者仁心,独成了一番特有的气质,只远远的看着,就能心生好感,而后下结论这定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是,他咄咄逼人的气势与那带着探究怀疑的眼神着实让人不喜,三分好感也就变成了七分恶感,特别是在他用着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正坐在亭边赏鱼的二人时。   “听说你们治好了云熙的弟弟?你是怎么做的?云熙说他的病症分明就是中了罕见梅毒,然而我把了脉,他却并没有服过解毒之药。说吧,你们是怎么做的,对了,把先前的症状再说得详细一些,如果有什么你们没有想到的地方,我正好可以补充一二,毕竟这是云熙唯一的弟弟,慎重为上。”   说完,就自顾自的倒起了茶,拿眼看着卓文清,只等他开口,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态度对着这样的一个长自己许多的男人有什么不对。   因为其父为太医令,自请返乡之时还受了不少封赏,因此自小,他都是在奉承与巴结之中长大的,医术上虽然很有天赋,但是为人上却很有偏差,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太医爹并不举荐他入太医院的原因,心不正,形便不正,如入那深宫太医院,纵然有本事也是徒劳,迟早把命给搭进去。   看来城守夫妇并没有把青年的症状及其医治法子说与面前这二人听,也是,这样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估计连青年本人,他们也不打算告知的吧!   “是啊,卓大夫,李夫人,中元他师承太医令,医术了得,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安全,况且对于药理我也是知晓一二的,一起探讨探讨一来可以取长补短,二来也可安安我这为人长姐的心。”何云熙言词恳切,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不知道这城守女儿是如何找上这样的一个人的,再听她这话,只觉得此女子的性子与城守夫妇他们的性子颇有些相悖,卓文清懒得理会他二人,直接道:“家传秘方,不便为外人道。”   如此直白的拒绝让二人好生尴尬,面上都有些不愉,张中元先开口道:“既然是家传秘方,自然我不便过问,但是你可以将云攀的情况详细说与我听,不是我们不信你,只是医术各有偏颇,我自认是医术还是不错,能尽快将云攀冶好以解何伯父伯母之急,便是我此次在这的原因所在,况且我之所学乃宫廷太医之精髓,想来于兄台而言也是有不少可借鉴之处。”   “黄口小儿也能大放厥词,真是不知所谓,不过一个区区前太医令之子,竟也能猖狂至至,天下之大,医理之深,岂是你一介布衣能囊括得了的?”这话说得诛心,既点明了如今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的布衣身份,又道出了其井底之蛙的短见。   那张中元一张潇洒的脸瞬间就绿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声斥道:“你算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贱籍之身的江湖之人罢了,不要因着自己会一些奇门异术,仗着运气好救了城守之子一命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我爹虽然是辞官返乡,但那也是正三品,岂是你可以随意置喙的?”   “祖上恩荫罢了,竟也还能沾沾自喜。”卓文清不动如山的说道。   李瑶有些愣眼,她一直都知道卓文清嘴上功夫厉害,不然也不会将卓浩阳给治得服服帖帖的,可今儿个她却是再一次见识到这嘴上功夫的厉害,真是,令人惊喜!   同时愣眼的还有何云熙,一直在她身边表现得十分稳重成熟的张中元竟然也有这样“泼”的一面,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那心里面本来有丝丝点点的想法竟然开始一点一点的散去,反观其对面的江湖大夫,稳如泰山,就那样坐在那里,就有了一种不可攀越的气势。   “你,你,你轻视太医令,便是藐视皇威!”张中元怒不可谒,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猖厥,他定要将此人如此行为禀告给官衙,以治一个不敬之罪方可泄他心头之恨。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何云熙坐不住了,手一抓,按下了还欲说的张中元道:“中元,想来给院子已经收拾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如何?少什么东西也好差人尽快去置办来。”   “云熙,这人实在是太可恨,此等行为简直。。。。。。。。。”   直接拿茶怀堵住了张中元的嘴,何云熙道:“说了这么久,怕是渴得紧,先喝些润润。”说罢直接用灌的。   可怜只有医术却并无功夫的张中元被迫喝下了一大口茶水,还没有缓过气来,就被女人给扯离了位置,只听她道:“天色也不早了,一路行来都未好好吃过东西,不如赶紧去洗漱一番,然后正好开饭!”   “二位大夫也准备准备吧,半个时辰就可以一起进食了。”临走之时,何云熙扯了一抹笑容对着神色淡淡的李瑶与卓文清说道。   待到二人走远之后,卓文清看向李瑶:“你做的?”   李瑶坦荡荡的点头承认了:“是啊,这男人太让人厌烦了,不这样,那位大**还不会将人给拉走呢,没见着那大**的脸色都变了吗?看这样那张中元还怎么取得美人芳心,一个没有君子之风,偏好市井污言的布衣之人可配不上这城守的掌上明珠。”   “你倒是好心。”挑了挑眉毛,卓文清真心的夸赞。   “谁让我善良呢。”李瑶虚心接受了卓文清的夸赞,末了,还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   ☆、第一百二十章 席间   饭桌之上,城守夫妇表现得十分的热情,一扫那日憔悴的神色,眼里都带上了笑意。   “卓大夫,攀儿能得你医治,实在是他的幸事,以后如果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我一定鼎力相助,来,我先敬你一杯!”城守夫人举杯,豪爽的说道。   卓文清微微抬起酒杯示意,而后一饮而尽,其爽快的模样,让城守夫人笑得十分的畅快,直赞他的仗义与洒脱。   再满上一杯,这一次,城守夫人看向了李瑶:“李大夫,来,我也敬你一杯,咱们同为女子,能得如此专一的夫婿实在是幸事一桩,祝愿你与卓大夫也能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相濡以沫,共渡一生!”   李瑶就知道会这样,城守夫人身上自有一股江湖儿女的爽快之气,李瑶虽然不怎么会喝酒,但是也确实不好推辞了去,而且她还是挺欣赏这看似柔弱实则刚强的城守夫人。   “熙儿,你也敬二位大夫一杯,如果不是他们,你弟弟这辈子可能就。。。。。。。”话没有说完,不过这其中的意味足以让人体会到。   何云熙也不是大家闰秀一枚,从她可以独自一人抛头露面去请来名医便可看出来,所谓有其母便有其女,因而她举杯喝酒的模样与城守夫人简直是一个模样。   李瑶与卓文清再次喝了。   大约是把人张中元无意之中给晾了,城守哈哈笑着:“张大夫也是少年豪杰,如此年轻便有着一身不俗的医术实乃难得,来来,我敬你一杯,他日你回去之时记得代我向张太医问好,当年曾在宫中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说起来当时他正在诊治一位贵人急症的模样至今令我记忆犹深哪!”   说的便是二十年前何城守高中武状元之时的事情了,年代太过于久远,其实他都记不得了,只模模糊糊记得当时是有一位姓张的太医因为救治一位贵妃不力,被打了板子,说来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太医令呢。   张中元不明就里,只觉得一直被忽视的他终于有人记得他的好来,于是举杯上前与城守来了个面对面的碰杯,笑着说道:“何伯父的话我回去之后定会为之转达,小子年纪尚轻很多地方如有不懂的,还请何伯父赐教。”应对自如,看上去就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偏偏日前的事一丝不漏的传到了城守夫妇的耳朵里,所以城守面上看起来一片满意之色,心中难免觉得此人轻浮虚荣,无甚担当,更何况还有一个自家夫人推崇不已的江湖神医作比较之后,更加的有些瞧不起这人,如果是在攀儿没有遇上卓文清这难得的“贵人”,他还会对张中元热情期待不已,可如今,也只是些表面功夫客气罢了,奈何张中元完全看不出来。   “我一介武夫出身,能有什么地方可以教你呢?到时候好好一个公子被我给教成了莽夫,张大医还不杀到皖城找我拼命?”娃娃脸的何城守吞下一口酒,大笑着打趣。   张中元却道:“何伯父此言差异,虽然小子无法向你学习那高深的武艺,却是对你那满腹的才学敬佩不已,只瞧着皖城能在短短的十几二十年的光景就能发展这模样就知道了,况且伯父你为官这么些年,在为人处事以及其他能力上都是我所不能企及的,所以在这方面上,我还有许多地方是需要向你请教的,日后回去之后想来家父也会感激不尽,他总是说我少了一些筯,做事不够圆滑机警,这样下去总会吃亏。”   “哈哈,张大夫也太过于谦虚了些,要我说,你这模样已经将许多人都给比下去了,况且只要再过二十年,相信你会比我做得更好!”城守笑道。   “何伯父伯母你们也别张大夫张大夫这么见外的叫了,直接叫我中元罢,一直听云熙说起云攀的情况,我们一路赶来云攀却已经治好了,倒是让我这个要在府中白白唠扰的人有些惭愧了。”   城守夫妇对视了一眼,说道:“哪是你叨扰了,是我们害你白白的跑了一趟,这路上可辛苦你了,你且安心的在这里住着,什么时候想走了再给我们说一声儿就好了。”言下之意是最好早些走,我们也不留你,他二人可是看出来这小子的眼神儿总是绕着熙儿瞧,那里面的意思简直是再明显不过了。   张中元也是少一根筯的,愣是没听明白,还有些沾沾自喜的说道:“那中元就先在这里谢过伯父伯母了,早就想来皖城这别具一格的繁荣地儿瞧上一瞧了,如今正好遂了我的心愿,听云熙说云攀有意入仕,正好我也准备以文入仕,等他好了,我二人可以一起探讨一二。”   这长住的意思太过于明显了,城守夫妇的脸上齐齐一僵,可惜张中元还是没有发现,自顾自的说道:“我观伯父伯母,应是脉浮而缓之相,伯父与伯母这些日子是否食不下,时腹自痛,四肢烦疼,阳微阴涩?”   城守夫妇点头应是。   终于自己的医术有了用武之地,张中元微微笑道:“这是太阴伤寒之症,需得养之,宜服四逆辈,桂枝加芍药汤主之”。   何云熙目露焦急之色:“严重吗?”   张中元见大家的注意力全在了自己身上,有了一种找回场子的感觉,回答的声音也上调了二个音:“并不严重,应该是这些日子因为云攀的事太过于着急以至于对自己照顾不周了,服上二日药就好了。”   喝酒上脸的李瑶红着一张清秀的脸小声的对给他夹菜的卓文清说道:“卖弄学识,不若让他再丢一次面?”   对于“活泼”了不少的自家夫人,卓文清表示支持:“行。”   很快,李瑶又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城守夫妇你已经给了药膳方子让他们温养着,这张中元如此班门弄斧,怕是城守夫妇也只是做做场面罢了,无须多此一事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选夫   卓文清笑道:“听你的。”   怎么有一种养了一只乖乖的大狗狗的感觉?李瑶如是想道,不过这城守府里的饭菜真的不错,于是她抛开了多余的情绪,无视了还在谦虚来恭维去的人,沉浸在美味的之中,而卓文清则投入到了喂养自家夫人的大业之中去,其他的人彻底的沦为了他二人的背景。   。。。。。。。。。。。。。   当卓文清正准备与城守就未来的发展作一次深入的谈话时,一群人的到来打破了他的计划,但同时,也推动了他的计划。   “税使?”正在按照卓文清的吩咐给何云攀摸穴学习扎针的李瑶问道。   屋子里的段月容说道:“这是今年第四次了,春秋两季时已按照规定上缴了足额的银两粮食于户部,前段日子因为征战,又临时加征了一次,不过一月的时间,那户部的税使又来了。”   对了,段月容就是何云攀的媳妇,温碗的大家闰秀的气质很快就征服了李瑶,又因为年岁相当,彼此的经历完全不同,说起话来话题也多,因此很快的就成为了朋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卓文清出门之前说好机会来了,在朝廷派人颁完旨,何城守安顿好了那些来人之后,悠闲的晃了过去,胸有成竹的样子,丝毫不见急色。   确实是个好机会,李瑶随口问道:“那这次欲征多少呢?”   “听娘摔东西时的气话,好像是黄金二十万两,白银八十万两,还有万担的粮食。”段月容回道,同时拧了帕子给自家夫君擦了擦脸,见着他光溜溜的扎满针的身子丝毫不觉得不自在,主要是已经习惯了。   “对了,夫君他今日可以醒过来了吗?”   这语气竟然有些不情愿的感觉,李瑶笑道:“午时过后便能醒。”都是拜过堂的正经夫妻,虽然二人从来没有正式交谈过,但总是要在一起生活的,慢慢相处一点点了解对方就好了。   随后她又问道:“那上一次那税使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哦,上一次那税使一来便收走了白银百万两还抽走了三千守城军士,害得爹临时征召了不少的人,听说那些才征召而来的人有些品性不端,偷偷的收了不少入城费呢,这些日子因为夫君的病爹他也久未去管,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段月容继续拧帕子说道,这次,她在给何云攀擦手擦腿。   “是真的,当时我与文清入城就被打劫了,那时还道这里的城守应该也是个贪人,却原来是这样。”想起那时他们入城时牵着马带着小黑被上纳了银子的不甘与偷了守卫的钱袋子时的情景,李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正说笑间,端着药汤的城守夫人进来了:“在说什么呢?笑得如此开心?”   自打知道了卓文清的大名,这混过江湖的城守夫人对李瑶是越发的亲近了,因为李瑶的关系,对段月容也好上了不少,虽然之前她对段月容就已经挺好的了。   “没什么,说了个笑话,所以就笑了。”李瑶回答道。   “攀儿的药来了,不烫正合适,我扶着他,月容你来喂吧!”因为何云攀身上扎了针,所以喂药这事儿一个人还真做不来,至于府里的丫头,可不是用来近身伺候这光祼的少爷的。   药喂得差不多了,这城守夫人有些不太自在的看了好几眼正在一旁安静看医术的李瑶,欲言又止。   “夫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这频频的目光看过来,李瑶不得不放在医书问道。   城守夫人颇为纠结,拿帕子轻轻拭了拭儿子沾了汤药的嘴角,这才拧着眉毛说道:“李大夫,这,我想向你打听打听,周围可有优秀的未娶亲的男子?”   “可是为了云熙姑娘?”李瑶一点就通,看来卓文清的话起了作用,这城守夫妇应该是作了选择。   城守夫人点了点头:“云熙那丫头性子有些野,如今眼瞅着就要过二十岁生辰,可还未找到合适的夫家,连云攀都娶了亲,我这做娘的心里可不是个滋味儿。”   家里有个大龄姑娘确实有些伤神,何况自家姑娘本身就不差,只是那像极了她年轻时爱跑江湖的性子,因而没多少人家能受得了,纵然长相美艳,但是这样抛头露面的,正经人家都不愿意娶这么个媳妇,于是,一年又一年,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在书房之中听自家夫君与卓文清的谈话作了决定之后,她灵光一闪,就想到了在李瑶这里来求助,既然那位如此厉害,那么身边的能人将士定然是不差的。   李瑶正要说话,门就被推开了,原来是正说着的正主儿到了,只见她进门挨个儿唤了人,再瞅了瞅自家弟弟红润的脸色,然后竟直接坐在了**边,拿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李瑶:“有合适的话也说来我听听,不错的话我就嫁了,正好省得娘老是在我耳边念叨。”   这姑娘也太过于直接了,一般的姑娘听着了自家的婚事还不早早的避了开去,而何云熙竟然感兴趣的坐在了一边听,不过这样真实的她倒是比第一次见面时让她感觉舒服多了。   李瑶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认识的未娶亲的男人太多了,卓一到卓五全是,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谁与何云熙相配,索性通通都说了一个遍,想了想,还加上了秦穆,唔,还有欧阳浩然,卓浩阳和林怀远,黎昭靖就免了。   只见她越说,这细细听着的几人眼睛就越亮,发展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这般情景。   “熙儿,那个老大不错,稳重成熟,本事也大,年纪虽然比你长个十来岁,但是这个年纪最是疼人的。”城守夫人发表自己的看法。   何云熙说道:“那老二也不错啊,身形壮实有安全感,而且憨厚得很可爱,如若嫁了他以后还不乖乖的任我拿捏?”   段月容说:“我觉得老三不错,精通医术毒术,姐姐不是一直想要一个这方面的能师吗?正好,而且他长得是最不出众的,这样的人更加的可靠。”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过往   城守夫人说道:“那个老四也不错,细心体贴还懂得照顾人,而且脑子转得快,还会挣钱,以后跟着他不愁吃喝。”   “可是那老五也不错啊,年龄与熙儿最是合适,只比熙儿大上三岁,长相最出众,将来生出来的孩子才最漂亮!”城守夫人又说道,面上又开始纠结了。   段月容又道:“娘,我觉得那个叫秦穆的不错,是有官职在身的,日后姐姐嫁过去的话就是官家太太了!”   “其实那个叫浩然的公子也不错,武功最高,又是江湖上的人,到时候一起行走江湖的话,恶人见了都要绕道走!对了,李大夫,这叫浩然的公子是个什么身份?”   李瑶想了想,实在是不好将他安个什么实在的身份,索性直言坦白:“是欧阳山庄的三公子,江湖上有个称号,叫罗刹虎的。”   说完,明显的看到城守夫人眼里闪现出了光圈,欧阳山庄啊,江湖中第一大势力啊!年轻时做梦都想勾搭上的江湖世家啊!以武功与秘术著称的大门大派啊!   当然,一向对江湖都茫然的段月容很迷茫。   见着城守夫人这模样,李瑶索性将几人的身份说了个透彻,反正他们以后都会知道的:“秦穆日前是正一品官员(开国能臣,没有正式册封),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是文清自小长大的兄弟(下属也算兄弟的一种),江湖上的千机阁就是他们所建。”   “怎么办,都想要,熙儿你怎么看?”有一种被幸福砸到头的感觉,城守夫人晕晕乎乎的问着当事人。   何云熙也是混江湖的,这些人的身份和能力竟然都如此优秀,优秀到她难以抉择,于是她问道:“不如拜托李大夫将他们的画像一一画出来,我拿回去之后仔细斟酌一二?”   李瑶点头应下了,不过她好心的提点了一句:“他们都算是我的亲人,云熙姑娘你若是看上了谁还须得你自己出马,我不能保证他们一定能同意,不过我会将他们的喜好一一的告知于你,至于成不成,看你自己的了。”   “这是自然。”何云熙说道,那颗被打击得有些无力的心猛然间迸发出了一股强烈的**,这次,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过了这个村儿可没有这个店了!   这些人,母女俩是万分满意,简直就要对李瑶感恩戴德了,之后三人就这几个男子又问了许多,最后心急的城守夫人还问到了什么时候可以看到真人,李瑶都耐着性子一一的解答了,直到**上的何云攀醒了,大家才惊觉已经过了午时,李瑶这才脱离了三个女人的魔爪,随便与三人吃了些东西,便回到自己的院子。   “当媒人的感觉如何?”听闻了李瑶说的事,卓文清笑着问。   李瑶推一推这人凑近的脑袋:“还不错,只是要劳烦你这个大人物给他们挨人儿描一幅画了,你知道的,我可做不来画。”   “你应下的事却让我来帮你,怎么答谢我?”   李瑶拿眼一横:“我这也是帮你啊,这样做可以让她们更加坚持自己的决定不动摇,而且如果事成的话,那可就绑得牢牢的了!”   “你不这样做我也有法子把他们绑得牢牢的,所以,怎么谢我呢?”再次凑近了来,卓文清口中带着淡淡的茶香气息让李瑶不自觉的想要逃离,却被卓文清一把给定住了,于是,一个长长的足以令人窒息的吻便开始了。   事后,李瑶问起那税使的事,才知道他们被安排到了城守府里边角的一个院子里,而且还是十几个人挤一间院子,理由是自家儿子的病有传染,怕他们传染了难以医治,于是准备抗议的一行人,偃旗息鼓了。   说到下决定这事儿,却原来是城守夫人的态度更加的坚决。   这个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何城守刚做上武状元时,那个时候意气风发娃娃脸的他一下子就被一个公主给相中了,公主想要下嫁,但是奈何何城守已有了妻,并且是刚成亲不久,那公主便要求着休妻娶她,何城守自然是不同意的,于是纠纠缠缠公主一怒之下给皇上上了眼药,他被发配到了皖城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   随后,他便安心的扎营在了这里,他父母已然亡故,所以他除了新婚妻子,再没有旁的亲人,在哪里都可以安家,有这样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也是不错,在自己夫人的帮助下,很快的,皖城就繁荣了起来。等到他将皖城治理得有声有色后,户部已上书了皇帝,于是,年年赋税加重。   这期间,城守又集资修了官道,打通了南北客商交易的局面,同时皖城也成为了通向边关最近最有利的一条道路,正当他们享受着自己的成果时,公主又来了,带着皇上赐婚的圣旨与嫁妆。   那个时候城守已有一女,而城守夫人又有了身孕,可那圣旨之上明晃晃的写着将城守夫人降妻为妾,城守夫人几次动了胎气,连城守也是气得不行,却还要下跪谢恩,随行之人很多,纵然是二人不愿,但仍然没有阻止公主下嫁的脚步。   后来二人使计,让公主在下嫁的第三日有了小产的迹象,于是公主未婚先孕的消息传到了帝都传到了皇帝的耳中,这才让皇帝放弃了这个不是最受**的公主。但是为了表示愧疚,皇帝竟又赐下了二个美人与一些赏赐,目的就在于皖城这个小国库还有要塞之地不落于他人之手,尽在掌握之中。   但也因此,让城守夫妇对皇帝有了怨言,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前些年年年都会来一些皇亲王族,每次一走,都会带走大量的财物,因为他们都带着皇帝的口谕,而如今又遇上加收赋税的戏码,更是让她们的不满升到了极点,这是一个契机,因而策反很容易。   所以,天地地利人和,连天都向着他们这一边,林怀远不可能成不了事儿!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中计   既然是下了决心,那么做事便不可拖沓,于是带着踌躇壮志而来的税使一行人此时全都被软禁在了偏僻的院子中,周围还被城守用重兵把守着。   反正只要再等上一个月,大军就要来了,再控制住城里的那些暗钉,等到自己这边的消息传到皇帝的耳中时,已然于事无补了,局势已定,再难翻盘,想不到城守一生兢兢业业临到老了还能轰轰烈烈的干一翻大事,心里此时全是豪情万丈!   “我不同意。”城守夫人开口反对。   “何伯父伯母,我是真心心悦于云熙,我会保证。。。。。。。。”还待用真情真心真意从各个方面来打动二人的张中元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城守再没有先前的那种随和的客气,满脸都是严肃之色:“熙儿的事我们自有安排,最近府里事情不少,难免会照顾不过来,张大夫你的包袱我们已经差人收拾好了,饭后我们会着人送你回去的。”   “是府中的那些税使为难何伯父你们了吗?你们放心,那税使与家父有些渊源,我这就修书一封回家,让父亲亲自执笔一封,以便那税使不为难你们。”张中元天真的说道,那送他回家的话他故意当作没有听到,面上还表现出了为城守夫妇分忧的神色。   这番作派让上位的二人心里不是个滋味儿,这人吧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张太医他们也略有耳闻,品性是不错的,不然不会冒然的辞官回乡,就是他的儿子却如此分不清形势,简直要让人怀疑这张中元是不是张太医亲子了,有心将张中元送离这是非之地,同时让他离自己女儿远些,却没想到他竟可以将话自解成这样。   城守夫妇对视了一眼,既然这样,那就用最暴力的法子来吧,直接点了他的穴,唤了下人来,将人塞到准备好了的马车之中,放行!   相信那敏感的嗅到了局势毅然引退的张太医不要太感激他们。   不过自家女儿请张太医前往皖城救命被拒绝之后,趁张太医不在家时,利用美貌引来了继承了张太医医术的张中元的事,被他们自动忽略了。   于是乎,世界终于安静了。   再来看看李瑶这边,她被何云熙拖出了府门,逛街置办衣物,以便以最美的姿态来迎接她生命当中的良人,随行的人当中有段月容,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何云攀及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弱的卓文清。   正在顺着街道看摊子上小玩意儿的几人忽然发现前边聚集了一堆的人,出于好奇,何云熙拖着李瑶及段月容就朝那个方向奔去。   “等等,这东西你不要了?”李瑶扯了扯手臂,发现何云熙臂力惊人,无奈的说道,那小摊上的老板一张笑脸都快撑不住了。   何云熙犹豫片刻,扯着脖子对后面的人说道:“弟弟你帮我把这些东西都包起来,我在前面等你们!”   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因为何云攀脸上丝毫没有反抗之色,任劳任怨的付钱外加提着一包女儿家的玩意儿。   “让让,让让,怎么回事?”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挤作了一团,何云熙拔高了音量喊道。   奇迹般的,喧闹的人群还真给让出了一条通道来,李瑶听到不少人嘴里说着“大**来了!”之类的话,谁叫这何云熙在这皖城也是一个名人来着。   却原来是一个卖身救母的戏码。   地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只见她面色青黄,头发枯杂,瘦骨嶙峋,青筯四起,一幅不久于世之相。而旁边头上插着一根草,衣着同样狼狈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应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只见她双目红肿,向着人群磕头不止,长相的话,如果忽略红肿的眼睛和不停往下淌的眼泪,倒是水灵可人。   “求求各位好心的婶子大伯,只需要二十两的银子,回春堂的大夫就可以给我娘治病了,只要医好了我娘,我就是你们的奴婢了,想怎么使唤都行,呜呜,呜呜。”   围观人群指指点点,   路人一:“太可怜了!”   路人二:“是啊,这么可怜的孩子,还如此有孝心,如果实在不是家里也紧张,我就出了这银子。”   路人三:““就是,二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路人四:“那回春堂的大夫脑袋都钻钱眼子里去了,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宁愿要银子也不要命,啧啧。”   路人五:“能有什么法子里,皖城虽然大,但医馆就只有这一家!”   路人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咦,这女娃子有救了,大**也是学过医的!”   路人二附和:“对啊,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大**也是能治病的!”   路人三:“大**,你救救这妇人吧,太可怜了!”   路人四:“是啊,救救这人吧,好可怜!”   于是,就这样,何云熙被推到了最前面。   脑海之中并没有提示救人的声音,李瑶顿时就明了这二人在装病,冷眼看去,虽然不知道这二人究竟安的什么心,但是也知道绝对不是好事,她微微落后一步,看到卓文清正对着她淡淡笑着,里面的意思与她所想一致,不管,不顾,离开。   只是,李瑶的眼神微微冷了冷,那卓文清身边围绕着的几个笑得羞涩的年轻女子实在是太过于碍眼了!   何云熙的呼声如此之高,李瑶实在是不好拖着她立即离开,况且大街之上人越来越多,全部控制了伤神不说还太显眼,于是想了想,她忽然倒向了旁边的段月容,如愿的听到了段月容的惊叫之声:“阿瑶你怎么了?”   闭着眼睛的李瑶没有给任何的反应。   倒是正准备给那妇人探脉的何云熙反应了过来,她迅速的起身扶住了李瑶的另外一边,关切又带着焦急的问道:“阿瑶这是怎么了?”   段月容摇头表示不知,就见何云熙探头向后喊道:“卓兄,阿瑶晕倒了!”   而后扔了一锭银子给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人,说道:“带她们去回春堂看大夫。”迅速的与段月容扶着人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离开皖城   于是围观群众的八卦又转了一个风向,   路人一:“那晕倒的女子是谁?怎么大**如此焦急呢?”   路人二:“不知道,许是大**新结识的手帕交?不过另外一个看起来有些像段家**。”   路人三:“什么段家**,人家已经是城守大人的儿媳了,不过我刚才似乎恍忽看见了二公子。”   路人四:“真的吗?二公子病好了?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路人五疑惑:“莫非是另外跟着的那人治好的?听迎来客栈的小二说城守大人可是在好几天之前亲自派人上门请的人呢!”   然后,八卦的话题越扯越远,而那地上的二人,似乎就这样被众人遗忘了,当然,那个得到银子的人还是很热情的帮着女子一起扶起妇人向着回春堂而去了。   二个时辰之后,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何云熙问道,不过是分开转悠了一小会儿,就见李瑶的手上提了不少东西,卓文清的手上也提了不少的东西。   李瑶笑着解释:“我们明日就要走了,这些东西自然是要备上的。”   “什么!明日就走了?”段月容惊道,李瑶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没有丝毫的准备,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她还有许多女儿家的体已话没有来得及说呢。   同样不知道的何云熙也惊讶的问道:“可是你们不是游医吗?在哪儿停留不都是一样的?就在这里不好吗?”   李瑶看着二人如出一辙的神情,笑了:“在这里多停留了这么久,是时候该走了。”   而后不等她们再说些什么,继续道:“我们是游医,所以注定不会在一个地方驻足,况且还有那么多的人等着我们去救治,早些上路,可以早些救人,你看,你弟弟不就是这样被我们救回来的吗?现在指不定在某个地方有着与之前的你一样绝望的等着救命的人在呢!”   想了想,李瑶对着何云熙提点道:“云熙你父亲现在所在的位置至关重要,如今正处在非常时期,所以对人,你要打起十分的警惕之心,切莫让人钻空子,到时候得不偿失。”   想起了先前那二个很有问题的求医母女二人,何云熙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事后李瑶的提醒与分析,只怕她这个自认为见识了不少世面的人也会被骗了去罢,这事儿回去之后定要给双亲说道说道。   与此同时,一直充当苦力的何云攀也开口挽留:“卓大夫,明日这里就是花神节的最后一天了,既然你们决意要走,不若去看看之后再走。”   因为花神节并不是城中,而且这几日卓文清与李瑶也没有想起这回事儿,所以就都没有去看,突然听到何云攀这样一说,倒是觉得可行。   何云熙与段月容二人知道多说无益也留不住人的她们沉默了,逛街的好心情全都被沉重给代替了,怏怏的提不起精神,满满的都是不舍。   “好了,做什么这个样子,又不是永远见不着了,以后得闲了,我与文清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分离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花神节一过,带着众人的不舍,李瑶与卓文清再一次踏上了属于他们二人的征途。   一路上,四处可见的都是人们谈论着的战事,或唏嘘,或淡然,或愤慨,李瑶也听了不少关于林怀远的事,也不知道那批在流匪窝里找出来的钱财有没有送到他的手上,还有那座宝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每天都是骑在马背之上向着未知的方向一路前行,他们救过很多小动物的性命,当然最多的却是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富人,有穷人,有书生,有武将,也有**妓子和小倌,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伤,他们的足迹开始的向着一方散开,活菩萨的称号也越来越响亮。   半年的时间飞快就过去了,他们的日子过得十分的充实而又快乐,偶尔会想起远方被他们抛弃了的众人,想起那曾经在一起听他们打闹的日子。   这天,越发成熟温柔的卓文清行径却有些怪诞。   “文清,什么要走这里?”放着旁边好好的大道不走,偏偏向着杂草丛生一看就是鸟不拉屎的荒地行进。   可怜那二匹任劳任怨的马,一匹被二人骑着,一匹驼着不少东西,已经快被那些烦人的石子儿给硌得忧伤不已,倒是小黑,半年时间里他已经学会了骑马,如今正老僧入定般的直视前方,看起来气势十足的样子,只是马儿的驼着二个筐子,一个筐子装着东西,而它在另一个筐子里显得则是那样的另类和搞笑。   “到了你就知道了。”卓文清将一片杂草从李瑶的头上捡下,并不直面回答,但是其口中的却是充满了神秘感。   李瑶好奇了:“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从未与我说过,这里眼看着就要接近云州高地,处处可见荒芜,往这边走莫非这里是你年轻时候建立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势力?”   想象之力很丰富,卓文清乐了乐,不过仍然没有告知李瑶他的打算,走了这半年的时间,终于是到了这里,这一次,他会给她一个惊喜!   “那我们还需要多久才到?天可要不久就黑了呢!”李瑶从侧面问道,实在是二人的旅途有些寂寞无聊,于是她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卓文清吻了吻李瑶转过来的脸,说道:“要不了多长时间,一个时辰就好了。冷不冷?”   李瑶摇头,看向前方一片接着一片的荒芜之地,那些可以埋没住一个人的腿的野草正在风里欢快的摆动着它们的身子,天空之上飞着一些秃鹰,每一次的叫唤,都会让人有一种厌烦的感觉,她实在是想不出这样的一个地方,卓文清会带给她什么样的神秘。   “要闭眼吗?”忽然,李瑶问道。   卓文清低低的回了一句:“不用,咦?”   李瑶伸长了脖子往卓文清所咦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野人   “怎么了?”   “刚刚似乎有一个人从中穿了过去。”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看不清面容的野人。   李瑶惊讶:“这草这么深,而且还锋利着,什么人可以自如的在这其中穿行?难道也是一个高手?”只有内力发于体外,才可以不受那尖草的割动。   收回目光,卓文清回答道:“应该是野人。”   李瑶疑惑,什么叫野人?   卓文清继续当一个好的解说人:“应该是从小被抛弃在了这里的婴孩,被一些失了幼崽的野兽给拾了回去,养大的人。”   第一次听闻这样的事情,李瑶万分惊讶:“还有这样的事?可是野兽不都是吃人的吗?竟然还可以养大他们?而且那些丢弃了他们的人家也实在是太可恨了,如果没有野兽的养育,岂不就是白白的将他们的性命给扼杀了?”   “是啊,所以并不是每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都能够长大了,大多数的孩子却是被野兽给叼作了食物,只有极少数幸运儿才能活下来,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是听说过,今天倒是第一次见。”   “那,那个野人岂不是太可怜了?从小到大被当个畜牲养活,不知道自己姓甚名甚,每日里还要跟野兽一般的寻吃寻住,文清,不如我们去找到那个野人,然后把他带回人群当中吧!”深深的同情之后,李瑶说道。   卓文清却是摇了摇头,如实说:“且不说野人野性难驯,已与半个野兽无异,就算是将野人带了回去,那他在人群当中也会被当作怪物,不可能再融入到人群当中去,到时候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文清,你刚才看到的野人长什么模样?”   “没有看清,瑶瑶你想去瞧个究竟?”卓文清反问。   李瑶想了想,摇头:“算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怕到时候见了之后会忍不住将他带走,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带走他,也许就是害了他,我们还是继续前行吧!”   卓文清低了低头,在李瑶有些感慨的脸上亲了亲:“听你的。”   其实事情并没有他说的那样严重,野人也是可以教化的,只是需要的时间更久,而教导他的人则要更多的耐心,偏偏此时他的身边并无可用之人,所以只能放任不管,不然收一个具有野性,以后又会死忠于他的属下还是不错的,毕竟这样做的话,他就是野人第一眼见过的人,是相当于“生父”般的存在。   确实有些可惜了,不过有李瑶在身边,再可惜也是值当的,卓文清如是想到。   “驾!”   就快到到地方了,想到这里卓文清心情开始期待激动,这是三十几年来第一次,也将是唯一的一次!   “起风了!这个时候哪儿来的风沙呢?”前方的视线开始被一片昏黄所掩盖,因为身后的这个人,她反倒没有担忧,只是好奇。   卓文清看到了那隐隐的轮廓,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趁着风沙大起之时,我们要进到那里去。”   “嗯?”自认为眼力不错,李瑶也没有看见可以避风沙的地方或者说是人家。   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李瑶才张大了嘴看着眼见的这一切。   一个坟塚。一个大大的同时也孤零零的坟塚。   也不知道卓文清是碰到了哪里,却见那上面刻着字的石墓竟缓缓的向上升起,里面幽深而黑暗,似乎还吹着一股股邪风?   李瑶看向卓文清,卓文清将二匹马赶向了另外一个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洞中,然后一手提着一个包袱,一手上前来牵过她的手道:“进去罢。”   “小黑,走!”轻轻的踢了踢有些躁动不安想要后退的小黑,卓文清将它赶了进去。   “文清,这里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李瑶总觉得这坟洞里有什么东西在看她,就算是身边有卓文清的陪同,她也感觉到了丝丝的寒意,不由得向着卓文清更加的靠近了。   而卓文清却用着一股可以安抚人心的语调缓慢的说道:“这里是卓家的祖坟,卓家世世代代的嫡亲一脉都葬在这里。”   “啊。可是,你不是随你师父姓的吗?还是阿阳,不是说被你师父捡来的吗?”听闻此话,李瑶总算不那么害怕了,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疑惑。   卓文清眼神沉淀了片刻,道:“师父与我父亲当年是生死兄弟,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抛弃过往,改名换性,索性也姓了卓,再然后悉心教导于我,而阿阳则为卓氏旁支。”   “那,那在北国时你那样对你师父,岂不是让他寒心了?”想起那个时候卓文清毫不客气的反驳与抗拒,几次都让卓司洪险些气晕,李瑶忽然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呵呵,师父以前其实不是这样的,但凡是我师兄弟喜欢的,他都很支持,这次是另有原因,不过其实这样也好,我们离开了,事后他一定会理解会明白的,况且他也并不是真的不喜欢你,只是不想让我卓氏断后,怕无颜见我地下的父亲罢!”   李瑶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卓文清的话虽然是安慰的话,但是她怎么听怎么有了一股子巨大的压力,如果她真的如卓司洪所说的那样不是卓文清的命定之人,那她岂不是成了卓氏断后的罪人了?   而现在,她正在卓氏一族的祖坟之内,更加的感觉不是个滋味儿。   话说周围这么黑,还弯弯绕绕的,地上还时不时的有着一些穿行过去的老鼠之类的东西,卓文清是怎么看清楚路的啊?   “为什么,嗯,你们嫡系这一代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想了想,李瑶决定将前一个问题选择性遗忘,提出了另外一个新的问题。   “大约是能力太过于诡异,所以上天为了平衡之术,所以才人丁不旺的吧!”卓文清如是说道。   这算什么理由?   “行医的能力吗?我以前听说当医术登峰造极之时,会有起死回身,肉白骨之效!”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祖坟起誓   卓文清手指轻扣,弹了弹李瑶的额头:“你话本看太多了!”   “难道不是?”   “医,能救死扶伤,或者也可以说是,能杀人于无形,但是你说的那什么肉白骨   ,人都死了,形散神灭,怎么可能再生呢?”   李瑶不由得一愣,她可不就是一个再生之人吗?其实这个世上应该是可以死而复生的,只不过没有人亲眼见证罢了,而这个秘密,她将带进棺木之中。   “好了,到了!”脑子之中还在想着问题的她忽然就被卓文清给拉着停了下来。   四周黑乎乎一片,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地方。   “咚咚”二声轻响之后,视线里慢慢的有了光亮,在黑暗之中行走得有些久的李瑶将手背挡在了眼前,静候自己适应。   此时她与卓文清正站在洞口处,耳中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滴瘩声,前面一片开阔,案桌之上,整整齐齐的列着数十行的牌位,从古至今,从老祖宗到上一个家主,卓文清的爹。   鼻音有着淡淡的檀灰香气,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很好闻的味道,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秘密的空间内还能有着清心安神的药香,散落在地上的是一些形状很不规则的小石块,李瑶有些奇怪,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块大块儿的石头存在呢?   壁上刻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文字,还有着一幅幅抽象的画,似人似景似山也似水?太过于高深,以致于她在这上面停留的目光很短,再往上看去,原来是最顶上镶着一粒正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一点点的光晕从中散发了开来,很美。   本来以为是祖坟,而且又走了这么久,里面定然是辉煌的,是奢华的,是精致的,就像是那些皇陵一样,大量的陪葬宝物还有宫女太监嫔妃,当然还有数不清的暗道机关与毒物,精美的构造,绝佳的技艺。却没想到卓氏的祖陵,简朴到有种十分简单的感觉,除了头顶上的那颗夜明珠。   此时,卓文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三柱香,已经恭恭敬敬的点在了香炉之上,同时,他向李瑶招了招手。   “这便是卓氏历代以来家主了,这是爹,这是娘,这是祖父,这是祖母,这是曾神父,这是曾祖母,这是。。。。。。。。。。。。。。。。”挨个儿的,卓文清说了一个遍,然后拿期待的眼睛看着李瑶。   李瑶有些不太好意思,她略微低了低头,露出了一节白皙的脖颈,再接过卓文清手里已经点燃了的三柱香,一个牌位一个牌位的看了过去,随着卓文清之前所介绍的那样,一个一个的念了起来:“爹,娘,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声音虽然小,却在这里显得是那样的清晰与坚定。   卓文清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物,递给已经插好的香的李瑶,温柔的说道:“换上!”   “这是。。。。”   “在北国就做好了的嫁衣,就在这里,在众位卓氏家主的见证之下,我卓文清要娶你为妻,没有三书六聘,没有大红花轿,没有十里红妆,没有一个象样的成亲之礼,只有这荒芜之地的一个我,你,可愿意?”   “我早已把你当作了自己的夫君,纵然没有这些,你也是我一生想要相伴的人。”李瑶捧着她的嫁衣,满眼含泪。   “可我却只能给你这样一个简陋的仪式,什么都没有,瑶瑶,你愿意堂堂正正的嫁给我吗?”   “谁说什么都没有,这里有我们的家人,还有你,还有小黑,足够了,夫妻相处之道不是用那些虚礼,最主要在一个“真”字。”李瑶吸了一口气,展露了笑颜。   当着卓文清的面儿,她一件一件的将那件耗费了卓文清不少心血,她以为再也用不上的嫁衣穿在了身上,转了一个圈:“好看吗?”   此时,已经换好了一身喜服显得更加成熟有味道的卓文清温柔的笑道:“很美。让为夫来为你盖上盖头吧!”   轻柔的执起大红喜盖头,将娇颜轻轻的遮住,这便是自己的新娘。   盖头之下,李瑶已经泪流满面,这是这么多年来,她最幸福的时刻,也是她最自私时刻,她自私的想要将卓文清绑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故意忽略了那有可能断嗣的命运,但是她是拿着一颗真心去相待的,她不悔,一边在心里面默默的对着卓氏祖先说着对不起,一边也在向着他们承诺,会好好的照顾卓文清,今后二人便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夫妻一体,同舟,共风雨!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对了,还有小黑。”作为在场唯一见证这场景的活物,小黑荣幸的在脖子处被套上了一朵大红色的花。   只听它汪汪的叫唤了二声,似乎也明白了此时的情况,在祝福着呢。   “卓氏祖先在上,我卓文清今日愿与李瑶结为夫妇,自此以后,相互扶持,死生相依,不离不弃!如有违背,便得一生凄苦。”卓文清扶着李瑶跪地,对着上方数十位祖先说道。   而后,转了转身子,面对着李瑶:“瑶瑶,先听我把话说完。初见你,我便知你是我要追寻的人,我心悦你,而你却不知,当我揽你入怀,与你执手,我的生命便尽赋与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除非黄土白骨,否则我将守你百岁无忧,我知道你心里有苦,有痛,无人能诉,我不问,但我愿意听,别人不懂心疼,我心疼就够了。普天之下,万物如尘,只有你是我心头之明珠,早已渗入我的骨髓,融入我的血里,割舍不得!再没有人像你这般让我酒为你醉,马为你追,剑为你挥,心为你坠,人谓痴狂,虽死无悔!现在,我对着列位祖先起誓,从今之后,你喜则我喜,你悲则我悲,我将尽我之所能,展你一世笑颜,永不相负,任凭世事百转千折,不改初衷。纵然是为你轻洒千年血泪,为你袖手负了天下,也不悔。如若不然,就让我轮回之中永世凄凉,以此换你生生世世的欢颜。”   ☆、第一百二十七章 玉坠之谜   从来没有说过情话的卓文清,此时一说就是长长的一堆,这不是信手拈来,这是句肺腑之言,李瑶被这话已经感动得说不出来话,只能任由泪水从脸颊之上滑落,为这样的深情,为这样的爱意,虽然卓文清没有说过爱,但是这些,已经远远比爱还要来得沉重,重活一世,她是为他而来的吗?   谢谢卓氏的所有祖先,也谢谢自己的亲生爹娘,她会好好的,还有卓文清,也会好好的,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瑶瑶,你呢?”说完之后,卓文清没有等到回答,轻轻的问道,他想要从心爱的人嘴里听到肯定的承诺。   “我,亦是如此。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再多的话,处于一团空白的她,也说不出来,只能凭着本能念叨了这二句早在以前听戏文之时就刻在了心里的话。   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出这样的誓言,这个时候卓文清才知道,她哭了。   不过很快,李瑶的声音就接着响起:“众位卓氏祖先在上,我李瑶愿嫁予卓文清为妻,自此以后,相互扶持,死生相依,不离不弃!如有违背,便得永生凄苦。”   “瑶瑶,我妻。”   “文清,我夫。”   盖头之下,一张带泪的脸,然则,却默契的说出了一致的话,相视而笑,卓文清轻张双手,李瑶欣然入怀。   旁边,小黑正围着二人打着转,狗嘴也正不停的扯着脖子上的大红花,大约是带上身上有些不舒服了?   而此刻,卓氏祖先牌位的香炉上,卓文清与李瑶所上的香竟然奇迹般的燃烧在了同一高度,一旁不被二人所注意的墙壁之上,悄悄的露出了一丝光亮!   。。。。。。。。。。   “这是?”半指珠光?   卓文清眼里迅速的闪过一抹惊喜:“瑶瑶,把你的坠子拿出来!”   通体呈水绿还带着温意的葫芦状坠子轻轻的从脖子里取了出来,约摸有二个手指大小,也许是经过了这快一年时间的温养,显得更加的精致可爱,而里面那水滴一般的东西似乎还荡起了层层波纹,这样一看,又诡异又**。   “瑶瑶,把坠子放到那个水里去。”卓文清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让李瑶去做。   可是,“哪里有水?”明明所指的那里什么都没有!   “闭上眼睛,你会听到水声。”将手覆盖在李瑶的眼睑处,感觉到了手掌之下睫毛轻轻的扫动,卓文清轻轻在上面印上了一个吻。   细细听去,由近及远,点点处处,最开始时,李瑶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然而,她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不过小半会儿功夫,一点“嘀”的声音淡淡入耳,遁着声音睁眼看去,就是那个角落!   “在这里,可是为什么我们什么也看不见。”   “有时候眼见并不为实,耳听并不为虚,这是卓氏祖先留下的秘法,阻了人的眼,心静,心诚之人才能听见,当然,仅听见并没有作用,要有钥匙方可。”卓文清轻轻笑了,这么些年,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以前并非他心不诚,也并非他心不静,只是未到时机罢了。   将手上的东西往眼前晃了晃:“这便是钥匙?”好精致的钥匙,好诡秘的法子!   “把它放上去罢。”轻点了头,卓文清鼓励道,这是钥匙,也是卓氏一族主母的信物,只有主母可以执掌。   这次,不需要卓文清的提点,李瑶小心的手伸向那个角落,触手一片冰凉之感,片刻之后却又有着一种淡淡的温暖,似乎那水钻过了手里游走了一圈,带来了舒适温暖和惬意,这真是一方神水,而且李瑶越接近才越明白,空气里那淡淡的提神药水之香竟是从这里散发而出的!   所谓滴水穿石,如她所想的那样,小小的水坑里正有着一个葫芦状的坑,她不知道这是专人雕饰而成还是天然而起,但她都对这样的奇迹而惊叹不已,轻轻的将手里的坠子按着方向缓缓的放了进去,瞬间,那一滩小小的水坑竟然不见了!   “碰”“碰”“咚”“咚”“嘎吱嘎吱”的声音先后响起,似乎是有谁慢慢的转动起了许久未用的轮轴般,让人听来只觉难以入耳。   那圏金黄色的光亮在他们的面前一点一点的变大,直到那扇墙自两边缓缓的移开,露出了一道只容一个人通过的“门”!   没有想到,门的另外一面,是这样的一个世界!李瑶张大了眼睛。   一个全由金银珠宝堆积而成的世界!金屋,金地,金色的各式各样的建筑还有假树,那树上叶子全由绿玉装点而成,而花朵果实则全是难得一见的上好珠宝!仅仅是这样的树就有上百棵的模样,点缀成了一方小天地!   走过由珠宝打造而成的小径,二人来到了亭台处,亭台之处是有观赏性的流水的,然而这水,却并非真水,而是全由细细的金沙组合而成,只是不知道是何缘由竟然像水一般的缓缓流动着,“池水”中央,大片的荷叶铺就而成,还有一只跳在了半空之中的“鱼”!   走过亭台,到了金屋门口,里面屏风,桌椅,茶壶样样齐全,如果不看它们的颜色的话,还道是谁家里布置的雅俗的厅堂,走过厅堂,走过长廊,徜徉在这富以泼天的海洋之中,李瑶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心灵的宁静,没有贪欲,没有算计,在这静得没有一丝的声响的地方,她仿佛看见了昔日卓氏祖辈劳碌与费尽心思建造这里时的身影,就在眼前穿行,不由得,她闭上了眼睛。   “瑶瑶?瑶瑶?”不过很快,她就被卓文清给摇醒了,对上他疑问的眼神,她不由得笑道:“这比那座金山可要值钱多了,没想到文清你的家底可以如此的丰厚?”   “我也没有想到,不过现在,它也是你的家底,你就是这天底最富有的女人了!”   李瑶笑了:“是啊,转眼之间,我就是这天底下最富有的女人了,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卷了这家底,让你穷去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洞房   卓文清闻言,哈哈一笑:“为夫整颗心都是你的,连身子也是,你就是我的天,我的依靠,而我怎么能不对你好?”   欢笑的话语带走了二人之间因为成亲而来的感怀,他们像是忽然间回到了小时候,一寸寸一点点的在这小小的世界里寻起了宝。   难怪在外面时看到的光亮竟然是金黄色的,这里的一切,该是怎么样的令人觊觎啊?   把这种忧虑说些卓文清一听,李瑶才知道自己又闹了一个笑话,一来卓氏一族为人低调,天下之大,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然累积了如此巨富之资,二来地处偏僻,进来之时的每一步都暗藏了无数杀机,而卓文清是熟知这里的,有他带着李瑶前行,自然是顺顺当当没有一丝的差错,所以李瑶以为进入这里轻易而举的想法很不正确。   能积下如此宝藏,卓氏族人怎么可能没有手段来护着呢?况且这里面真正的危机并不是暗道之中的那些机关,而是地底之下的一群凶兽,那是卓氏族人作为护墓之兽而“精心”养着的,一直处在饥饿状态的它们,足以让每一个踏足这里的人有来无回!   李瑶听卓文清一字一句的将卓氏一族的事情娓娓道来,一边惊叹他们的智慧与才能,一边为自己的窄小无甚见识而羞愧不已,卓文清讲得越多,她也就问得越多。   “文清,那缜凶兽到底是什么兽?以吃人为生吗?可是卓氏到你这里就只剩下一个人了,难道它们几十年不吃东西都可以不死?或者是你定时来喂?或者是另有他人喂养?那用什么东西给它们吃?它们吃一次可以撑多久?还有这偏远之地要怎么样才可以把它们的食物弄到手?”   卓文清:“那是因为。。。。。。。。。。。。”。   李瑶恍然:“原来是这样,那小黑一直在我们前面走着,为什么他没有触发机关呢?还有那放玉坠的水到底是什么水?很神奇,而且之后它消失不见了,那它还有再有吗?玉坠子呢?就这样被它吃了吗?”   卓文清:“小黑是因为。。。。。。。。。。。那水是。。。。。。。。。。”。   李瑶再次惊叹:“原来还可以这样!那当时建造这里的那些人呢?被灭口了还是怎么样了?还有既然你说这些是卓氏祖先一代一代累积而成,那么是不是每一代家主在积了许多财富之后都要上这里来进行建造?”   卓文清:“是的,每一代卓氏家主在大限之前都会。。。。。。。。。。。。。。。。”。   李瑶:“那文清你的财富呢?如今在哪里?况且这里已经建造满了,你要怎样运过来,怎么样在这里添造?”   卓文清:“为夫的所有家当都在。。。。。。。。。。。。。。”。   李瑶:“这么多的财富为什么不用呢?全都建造在这里等候历史的封存吗?”   卓文清:“不是不用,是因为。。。。。。。。。。。。。。。”。   就这样,一问一答间,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然则小世界之中却又不分白日黑夜,等到二人终于感觉到累了的时候,才发现小黑已经累趴在了地上,那惯常的模样,让李瑶知道,它这是饿了。   看到小黑,李瑶才想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进过食了,自己有些饿意,忽然她想起了外面那二匹可怜的马儿:“拴住的马已经累了一天,可是那洞里一无水,二无草的,等我们出去之时,怕是会饿得都载不动我们了吧?”   卓文清一边从包袱里找着吃食,一边回答着忧心的李瑶的话:“不会,那里本就是专供马匹的洞穴,墙壁之上有渗出来的水,虽然不多,但也够它们喝了,而且许久没有用过了,那里面已经长满了厚厚的苔藓,足以保证他们食用。”   “这都想到了。”李瑶点了点头,表示吃惊太多,淡定了。   第一次,坐在了黄金打造宝石镶嵌的桌子上吃饭,用的是黄金做的碗,筷子这也黄金所制,李瑶还看见卓文清用银制的锅煮了一锅肉干汤,只是那一锅的水却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弄到的,毕竟这里虽然宽敞,但是渗出的水却只有最角落处的一丝丝,而柴火,咳,没有柴火,是卓文清直接用内力给煮出来的!   吃过了简单的晚饭,当小黑被赶到了边角处呆着,李瑶就知道重点来了。   洞房花烛夜!   也许应该说是洞房夜,因为这里,没有花烛。   大红的衣裳洒满了金制的**,李瑶仰面看着**顶之上的那颗有着淡淡光晕的蓝色宝石,她的眼里是火热而空茫的,此时她的身体,正随着卓文清而飘荡起伏,而她就像是缠树腾一样紧紧的攀附着这个她将要为之一生相伴的男人,她的男人。   这不是她第一次与他行周公之礼,但是却是最幸福的一次,在这里,她成为真正的卓氏之人,这一方的宝藏全都成为了他送她的嫁妆,而她,则会永远的守护着它,就像是守护他们之间的爱情一样。   紧了紧搂着卓文清脖子的手,李瑶控制不住的紧紧的在他的肩头硌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她迷离的双眼,酡红的脸颊,还有久久不息的喘息声都让卓文清着迷不已,回以一个紧紧的拥抱,他想,真想将这个小女人镶在自己的身子里,再不让她离了自己片刻。   身上的动作是那样的原始而猛烈,律动之间,李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喜感觉,这猛烈的强势,让她明白自己被需要着,被爱护着,这天下,再没什么可以将他二人分开,水乳而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昏睡的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了,一股来自于遥远的慈祥的淡笑声。   “嘘,你看!”轻轻的扯住了李瑶的手臂,卓文清示意她看向前方。   只见一个满头乱发,上面还粘着草叶之类东西的人形物体正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身上也是裹着乱七八糟的动作皮毛,那张已经污黑得看不清面容的脸上却是扯出了一抹傻气的笑,此时他的手正轻轻的放在其中一匹马儿的头上,似乎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动作,让他感觉到了兴奋。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赠马野人   是那个野人?李瑶轻挑眉毛示意。   卓文清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这个野人十分机警,一点的风吹草动就能感受得到,所以二人只得在他不远处敛了气息,静静的看着。   又见他从洞墙之上扯下了苔藓,放在手掌之上,凑在了二匹马儿的嘴边,一点一点的很是有耐心的喂食着,而离他不远处的脚边,还有着鲜血淋淋的灰色兔子。   李瑶悄悄的张了张嘴:“他很喜欢那二匹马。”   “嗯。”卓文清知道这野人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凶兽是见了不过,但是这个地方却是不产马匹的,所以第一次见到这种动物心里难免惊奇,说来,也是一种孤单吧。   正想着,李瑶就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我们送他一匹吧,反正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入城,到时候我们再买上一匹如何?”   大约是善事做得多了,现在不仅是性命垂危的,还有那有困难的人家,李瑶都想要去帮上一帮。   “汪汪!”这时,小黑却突然叫了起来,看它那甩尾巴的样子,似乎很兴奋?   野人一听到这声音,全身都戒备了起来,那傻气的面容竟然凭空的生出了一股肃杀之气,然而小黑却像是遇上了最美味儿的骨头似的,兴奋的就往前面冲了过去!   野人抽出自己腰背后面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弯刀,佝偻着身子,紧紧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小黑,只待其扑上来的那一刻,就拼尽全力将其宰杀了!这是他这么些年来见过的最壮最大也是毛最多的野狗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向他想的那样发展,在他明明已经听见了刀子落下的呼呼风声之时,野人却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了,最让他惊恐的是,脑子晕乎得厉害,闭上眼睛之前,他似乎听到了弯刀落地的声响,还有他自己落地的疼痛。   最后一个想法是,他要被吃掉了!   “为什么将他弄晕了?”李瑶本意是直接制住野人,让他不能伤害小黑,却没想卓文清直接将人给弄地上了。   “这样你想做什么,他都不用害怕,从而反抗了。”   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卓文清,又踢了踢旁边的小黑:“你到底在兴奋些什么?”   然而小黑去只围着死兔子转圈圈,并不理睬她。   李瑶也不以为意,她将身上的衣物微微的向上撮了一下,然后就蹲下了身子,说实在的,对于这个野人,她是真的很好奇。   拨开那遮住了前面的乱发,李瑶发现这野人的轮廓还是很深的,只是脸上近看就更脏了,除了鼻子眼睛,完全看不出长什么样子,身上也传来了阵阵怪味儿,再看他从皮毛之中露出来的身子,嗯,很有力量,也很污黑,大约是从来没有洗过,或者是不知道要清洗身子,就算是入了水,也从来没有认真清理过。   “这家伙应该还没有吃过熟食吧!看这兔子脖子上还有着二血洞呢,这样都能活下来,没个病灾什么的,还这么壮,我想那养他的母狼也应该是很厉害的吧!”终于满足完了自己的好奇心,李瑶起身对着卓文清说道。   卓文清一如既往的点头称是。   在渗水的地方仔细的洗了洗手,李瑶只取下了一匹马的缰绳,想了想,又将地上的家伙给弄上了马匹,希望野人醒来的时候能明白,马匹是可以这样骑上去的,就像最开始他看见他们二人的那样,这才准备离开。   “小黑哪儿去了?”临到走时,才发现小黑竟然不见了!   李瑶慌了慌神,被卓文清安抚了下来:“应该就在附近,放心,它那样聪明,顶多是在外面晃晃,很快就回来了,我们暂且等上一等吧!”   李瑶想了想,也是,小黑这一年来已经被她养得有些成精了,它此时不在眼前,只可能是自己跑出去了,不过竟然敢私自跑出去玩耍,让他们二人在这里白等外加担忧,那么等它回来了,也是该长长教训的时候了。   二人耐着性子在洞穴之中等了小半个时辰,正准备好好教训教训小黑的李瑶见着小黑此时的模样,却不由得笑了。   “你是一只狗,一只忠心护主护院的狗,怎么学起了那狼,还去捕食了呢?”看着小黑喜滋滋的将嘴里逮着的一只野兔讨好的放在了李瑶的脚旁,她简直就哭笑不得,那种想要教训一翻的心思却是淡了,只余下一根手指戮小黑的脑门儿。   “啧啧,一嘴的血,还有毛!”李瑶一边嫌弃,一边让卓文清拿主意:“这东西怎么办?好歹也是小黑的第一次战利物。”   卓文清淡定的道:“瑶瑶可饿了?”   李瑶摇头,吃了东西才出的坟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饿了,她又不是猪。   “只有一匹马,带走也不方便,不如就地烤了罢,还可以给这野人尝个鲜。”说罢,卓文清对着小黑道:“去拾些柴火来烤你的兔子。”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行程,拾个柴火什么的简直就是小黑的强项了,只见正在舔爪子的它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再看时,已然不见了身影。   也是典型的吃货一只。   洞穴里的水有限,所以二只兔子并没有洗得有多干净,上面还带着不少血块儿就被卓文清给丢到了火中烤制,反正不是他吃,所以用不着那样细心,如此心安理得的想法,让他烤起来更是随意而又快速。   虽说是随意,身上也只有干盐,但是卓文清这一代高手煮夫却还是把二只兔子给烤得十分的飘香,引得小黑在她的衣摆之上扒拉了好多次,上面已经清晰的印上了好些个梅花印,煞是可人。   于是,很顺当的,一只兔子进了小黑的肚皮,另外一只被被李瑶连着烤棍一起插在了地上,而棍子顶端的兔子则正好对着野人在马背上垂下来的鼻子边。   看着越来越远的卓氏坟家,李瑶心中感慨不已,虽然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短,然而却是最令她感动的,是让她的记忆不可磨灭的,她一定会好好的当一个卓氏主母,与夫君相互扶持,也许,还能为卓家开枝散叶?因为她发现,月信已经推迟了几日了。   ☆、第一百三十章 村寨   自坟家出来已经有好些天了,期间二人在路上所遇的城镇里置办了不少的东西,当然,搬运马儿也重新买了一匹。   这一日,二人越走越偏,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官道,却在一个分岔口选了一条路之后竟然越走越偏,官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   “继续前行还是返回去?”李瑶扭着脖子问身后的人。   “返回去至少需要一个时辰,你愿意?”   “当然不愿意,只不过尊重尊重你,问问你的意思罢了!”李瑶笑着说,一幅小女儿般的作态,让卓文清喜爱不已,他觉得李瑶有这样大的变化,全是他的功劳,因此心里面还是很一翻自得的。   临近傍晚,二人才行到了一个山脚处,有些奇怪这山脚处无人居住,到是山顶之上炊烟袅袅,看模样是住着不少的人。   为了吃上一顿热食,同时晚上能好好睡上一觉,领略一下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二人都决定不往前走了,而是下了马,准备上山。   山的入口很奇怪,是一个大大的朱红色的圆筒,周边都是些尖棱,还有些形状不一的布条,圆筒之上写着“青山村”几个大字,只不过那字经过风吹雨打,已然失了往日的风采,看起来朽迹斑斑。   上山的路不好走,二人各牵了一匹马,小黑一如既往的向着前面冲去,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它兴奋的脚步。   路径的两旁,直直的立着二行不知名的树,而树上,则挂满了牛头骨,有已经快要朽完掉了的,也有才新挂上去还能看着蚂蚁在上面寻食的。   山不是很高,路也只有这一条,应该是经常被人走过的,所以还算是好走,很快的,他们行至了半山腰。   只听李瑶忽然道:“文清你看,那像不像躺着的人像?”   他们的正前方,一具石刻女像正面向天空,躺立着,估计仅她的一根手指都有六根大树般粗壮了吧!   卓文清接口道:“这应该是这个村寨里面供奉的神像。”   “可是这是什么像?怎么没见过也没听过?”找了一个视野好的位置,李瑶将那躺着的女像看了个清楚,有些疑惑,看起来不像是观音菩萨,也不像是送子娘娘啊。   “许是他们村寨自已供奉的神像吧!”比如说他们祖先时代的英雄人物。   李瑶想想也是,说道:“你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些了吧?”   安静得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如果不是看见了炊烟,仅仅是在这里,根本就像是无人之地一般。   “我们再往上走走。”卓文清接过李瑶手里的马,示意她继续前行,他注意到自家夫人的手上因为牵绳都有了红痕。   而小黑,早上他二人的前方“汪汪”的叫个不停了,似乎是在向这里的人打招呼,有客人来了!   再走了小半个时辰,二人总算是到了山顶处,在两旁不甚明亮的火把之下,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间木屋子里,门是锁着的,但是从外面看,很明显的就看出来这间屋子比他们周围所看到的屋子都大。   大约是小黑的声音太过于中气十足,很快的,一名穿着朴实的长相端正的汉子举着火把过来了,而他的身后,呼啦啦的跟着一群同样举着火把的人。   “你们是谁?”带头的那个汉子大声的问道。   李瑶心中一惊,不是因为这问话,而是因为脑海之中救人的声音嘀嗒的响个不停,貌似这里的村民都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怪病。   细看之下,火光下的面容果真一个个的显得有些青灰,行动之间,有些许的迟缓,并且一个个的面上带着焦容,一幅大难临头的模样。   “我们是游医,行走至此想借宿一晚。”卓文清回答着那个汉子,却见着他眼里的戒备有增无减。   “这里偏僻,没有懂路的是不会到到这里来的,你们是怎么走来的?”那汉子继续吼道。   卓文清指了指身边的马儿:“昨儿救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天花了,眼看就要没救了,我夫妇二人便守了**堪堪将那孩子救了回来,这不,日间赶路难免睡了过去,哪知这马儿也不是个乖觉的,由着它便把我二人带到了此处,天寒地冻的,就想到你们村子里借宿一晚,喝口热汤,睡个好觉。”   大约是卓文清此时温润的长相十分的具有说服力,那群人相互看了看,眼里的戒备少了些许,不过仍然与他二人保持着距离,并没有上前一步。   一个粗嘎的声音从人群之中响起:“你说你们是游医?就是大夫的意思?”   卓文清点头:“我们是大夫,你们之中可有谁生病了吗?放心罢,我二人定当竭力相救,就当是谢过你们的收留之恩。”   那人拿眼睛看了看前面那个汉子,有些犹豫的开口:“村长,你看?”   其他人也拿希翼的眼神一同看向那人。   原来他是村长,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三、四十的模样。   卓文清向那村长拱手行了一个礼,说道:“既然是村长,那就好了,不知道是村里哪位得了病,正好我这里有才收集而来的药草,正新鲜着,药效也是最好,救人如救命,片刻耽搁不得。”   如此义正言词的的话,让村长确实有些心动,但是很快就想到了村里面的糟心事儿,心里很是犹豫。   卓文清再加了一把火:“还请村长不要再犹豫了,我行医已经十几年,自认医术还是不错的,只要经过了我的手,没有一个没治好的,如果村长有些顾虑,不如说出来,早些解开了这些误会,早些让病患脱离苦痛。”   村民们有些激动了,听这话是个医术了得的大夫啊,于是你一句,我一句的,纷纷试着向村长劝说,这也算是村里的一丝生机啊!不能放过,不然的话只怕村里的人可就都。。。。。   村长其实心里摇摆不定,作为一村之长,他有义务保证每一个村民的安全,但是因为村里出了这事儿,他心里也是怕的,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村民们,枉死了,可是,这病真的来得诡异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奇怪的吃食与习俗   最后,经不住众人的劝说,村长还是咬牙答应了,只见他开口道:“你们先回去罢,这二位大夫就随我走,暂时在我家里住上一晚,明日一大早,就让大夫冶病。”   于是乎,大家颇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真想直接把这大夫给拽走,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不过看来还得等到明日,希望这一次这大夫能管用罢。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一个村寨百八十户的人家全都知道了,村里又来了大夫,大多数的老人和村长一样,有所顾虑,并不像年轻一辈的那样心里充满了希望,更多的是,他们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村长的家,是一个大屋子,用整根整根的木材支起来的,并没有直接在地上筑地基而建,而是一种空中阁楼的模样,外面用木板铺就一个小小的外台,在村长的解说之下,卓文清与李瑶大概的了解了一下这里的风俗。   才到门口,李瑶就被里面的摆设给惊了一下,这完全是一个空旷旷的屋子,一个妇人正坐在屋子的正中央煮着东西,那是由一堆柴火与一个支架形成的,一个大陶罐子里面不知煮着什么东西,正沸腾个不停,没有灶台,也没有其实常见的东西。   几个孩子正围在那口锅的旁边流着口水,一股血腥气从那口锅里飘了出来,李瑶暗想,也不知道这锅里煮的是什么肉,估摸着应该是血未洗净,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放血直接就煮了,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大腥味儿?   空旷的屋子两旁只用薄薄的木板隔成了几个小空间,但是从门口看去,每一个空间都是一目了然的,里面铺着破旧的被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木架,上面放着些许衣物,除了正在煮东西的妇人,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人了,他坐在一个小隔间里静静的发呆,只偶尔的说一二句让人不怎么能听懂的话。   再往前看一点,是另外一个妇人,正在昏黄的油灯光之下织着花绿厚实的布,旁边一个小姑娘在一旁打下手,而离他不远处的另一个方向的外台上,二个男人正在磨着刀。   拴好了马的村长走了进来,对着好奇李瑶与卓文清的家人们介绍道:“这是迷路了的二位大夫,今晚在我们家里暂住。”   李瑶与卓文清很明显的发现,听到村长的话,屋子里所有人的眼里都亮了一下,那饿狼般的眼神,着实有些让人吃不消。   接着,又听村长向二人介绍:“煮饭的是我媳妇,旁边是我爹娘,前面儿的是我三妹还有二弟。”   二人笑着向几人点了点头,算作是打了招呼。   这时,又听村长对着他媳妇说道:“再多煮些,二位大夫也还没有吃过东西。”   那妇人点头应下了,直接起身从一个黑乎乎的筐子里捡了些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往锅里扔。   二人的神情颇有些纠结,这妇人煮出来的东西闻着没有食欲,可是之前就说的是来讨口热汤喝来着,冒然拒绝了好像又不太好,不过还是口味儿占了上方,在妇人扔第三个的时候,李瑶阻止了她。   对上妇人不解的眼神,李瑶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自然些,作出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大嫂子,我们包袱里还有饼子,不早些吃的话就怕坏了,所以你不用煮太多了。”   那妇人看了看二人的大包袱,了然的点了点头,将那东西又放回了筐子里,然后拿着一个大木勺子不停的搅搅,时不时的伸一只手指在锅边迅速的抹一下,然后放进嘴里舔舔,然后再加点这个加点那个。   二人看得连吃饼子的胃口都没有了。   村长看二人盯着锅,以为二人饿了,咧开嘴笑道:“再过一会儿就好了,不着急。”   二人连忙摇头:“不着急不着急。”   村着笑着领二人到了紧挨着那织布姑娘的那个隔间,说道:“这是我们家里待客的屋子,今晚你们就住这里啦。”   又对织布的姑娘吩咐着:“三妹,你一会儿给大夫把被子铺铺。”   那姑娘咧开与村长相差无几的大嘴巴,笑着应了,这一次,因为离得近,村长的口气与迎面而来,差点儿把李瑶给臭晕。   这些人屋子连个门都没有,也就不指望他们能有漱口这样的行为了,她决定,下次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一定要避开,实在避不开,就屏住呼吸不说话,想到这,不由得又想起了卓文清可以凝神屏气许久,不由得又嫉妒了。   期间,村长弟弟做了一件让李瑶惊恐的事,他起初说带小黑去吃东西,李瑶也没在意,直到听到小黑的惨叫声,她跑过去一看,竟然在茅厕里寻到了他们,那村长弟弟竟然按着小黑让他吃粪坑里的屎!   忍了好大劲儿才没有发作村长弟弟,给他们说了好久,他们才明白小黑是条尊贵的狗,不像村里以前养的狗那样专吃屎,而是和人一样,要吃细精粮食的!不由得,李瑶与卓文清二人被村长一家人打上了浪费败家的标签。   总的来说,村长一家人还是很好相处的,村长的爽朗,村长弟弟的憨厚老实,村长妹妹的勤劳,村长媳妇的贤惠,五个孩子们的活泼,虽然他们有些习惯与他二人不一样,有些行为也看着让人接受不了,但是人却是真的不错。   除却那一碗难喝得要死,连小黑都嫌弃的汤。   哦当然,还有村长妹妹看卓文清时,那不时羞红的脸,虽然从她黝黑的脸上不明显,但是并不能忽略过去,李瑶其实有些奇怪,这个村里的人怎么都长得那么黑呢?   当她合衣与卓文清躺在没有门,**一览无遗的小隔间时,还有些疑惑,这些人表面看起来挺健全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脑海之中的声音响个不停,分明就是到了性命垂危的地步!   由得睡得太早,丝毫没有睡意的李瑶将自己的疑问小小的问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嗜血怪病   揽着他的卓文清皱眉道:“我不太确定,要明日里具体看了才明白。不过这些人表面上还很精神,实际内里已然到了暮暮垂危之地步。”   李瑶再一次见证了卓文清的厉害之处,没想到这人仅凭面相上就能看出个七八分来,如果她没有脑海里的提示声,那么她什么也发现不了!   当然,虽然卓文清不知道李瑶内里真实的想法,但是不妨碍他享受来自于爱妻的崇拜,这种感觉,真不错。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村长媳妇就已然起身开始忙活了起来,在相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里,村长一家也陆陆续续的起身了,李瑶与卓文清揉着酸痛的身子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实是在没睡好,有一种比破庙还难受的感觉。   大约是真的比较急切,所以村长一家人竟是以一种无比迅速的速度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妥贴,李瑶与卓文清互相看了看,把手里剩下没有吃完的饼子给了几个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孩子,这才起身随村长出了门。   村民们自家的屋子都是修在整个山顶的,因此他们是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路也只是土路,带着初春的湿滑。   “村长,那里是做什么的?”忽然,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着一个屋子,看着就与其他屋子不一样,里面还有十几个男人在里面忙活。   村长扭头看了一眼:“这是我们村里的茶坊,他们在做茶饼,茶叶是昨日里采摘的,洗净了晾了一天,不抓紧时间就会失了味道,到时候就不好卖,村里就指着这一项活计过日子呢。”   李瑶向远处望了望,这才发现,好大一片一片的茶树田,依稀能看见一些人正在绿油油的茶树间忙碌着。   这时,就见村长从他旁边的一棵矮树之下撸了一把叶子下来,递给了二人:“放嘴里嚼嚼,对身体好,还提神儿。”   李瑶感叹一句:“原来这就是茶树。”伸手接了。   学着村长的模样将那嫩绿的叶子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咬了,却发现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绵延开来,不禁侧目看了看卓文清,却见他神色未变,再看村长,竟是一幅享受的模样。   渐渐的,她也品出了个中滋味儿,苦涩之中带着清香,细品之下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虽说不是很喜欢,但倒也不像最开始那样难以入口了。   “咱们村子里这茶可是好茶,大伙儿都喜欢呢,而且须得用山泉水泡才好,大伙儿都喜欢晚间劳累了一天歇下来的时候泡上一壶喝喝,解渴又提神。”   “确实是好茶,这茶叶仅是吃着就有一股清香。”李瑶笑着说道。   “那回去的时候就给你们泡上一壶!”村长笑着说道。   “不瞒大夫说,村子里的情况有些特殊,从半月之前,大伙儿就都得了一种怪病,那。。”似乎正在组织着语言,村长本来因为吃了叶子而舒展开来的眉头又纠结了起来,这种神情出现在这样一个黑汉子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村长有话旦说无妨,村民们的病越详细越好。”卓文清开口。   那村长狠了狠心,终于是将村里人的病给一一说了出来,想来这也是他思索了**之后的决定。   “自打半年前,先是孩子夜里总啼哭不止,再是老人们突然胃口就变得十分奇怪了,再然后是村里年轻力粗的汉子们,也都个个处在饥饿的状态,就算是吃饱了饭,也觉得饿,本来村里就不富裕,这样一吃下来,更是穷了下来。”   舔了舔有些干咧的嘴巴,村长咬牙继续说道:“可是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每当夜深之时,大伙儿,当然,还有我,就会生出一种嗜血的冲动来,起先大家都不知道其他人也得了病,只自己偷偷的在家里宰杀些鸡鸭,而后直接喝了血。”   看着二人近乎一致的淡定的表情,如果不是微微睁大的眼里泄露出来的惊异,村长都要以为自己说的是诸如‘你吃了吗’这样的平常话来。   他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口:“后来鸡鸭宰杀完了,便是家里看护的狗,或者是平日里放养的羊,直到有一天大家再也没有听到鸡鸣与狗吠,这才知道,原来都得了这嗜血的怪毛病,为此,大家都慌了,花了重金请了许多大夫,丝毫不见好,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了,以前是每日里喝上一口血就也好了,可现在喝二口都不顶用了,去山下买的畜牲现在根本就支撑不了整个村子里的需用,当我们喝完血之后,甚至还会有一种暴虐的杀生冲动来,别看村子里现在是平和安静的,却不知道,大家都被逼到了边缘,如果再找不出什么法子来,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是村子里的人被这种怪病折磨得失了心智,恐怕人们会视我们整个村儿的人为妖物,等待我们是便是死字。”   李瑶:“这是什么怪病,竟是闻所未闻!”   这话让本就有些阴郁的村长心口一滞,有些绝望,莫非这次的大夫也是一样的救不了?   倒是卓文清问了一句:“之前你们请的大夫呢?”   看到卓文清平静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村长有些慌张,说:“那些大夫现如今还在村子里,被我们好好的招待着,只要我们一日未解了这怪病,便一日不方便将大夫放回去。”   谁也不能保证大夫就是好的,就不会将这里的事情透露出去,如果一旦别人也知道了这事儿,那么他们在没治好怪病之前就得丢了性命,那些官家之人,向来是不会讲什么情面的,只要被认定了是妖邪,那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所以村长没有那么蠢的把大夫放回去,只是他也做不到杀人灭口,村民也不是那穷凶极恶之人,故而大夫们现在都还活得挺好的。   卓文清点了点头:“就只有人得了这种怪病?之前未被你们吃掉的畜牲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村长想了想,坚定的摇了摇头。   见卓文清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搅他,只拿话说予离他一步之遥的李瑶听:“大夫你们见多识广,一定要帮我们青山村的人治好这怪病啊!我们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感激你们的!如果连你们都不行的话,我真不知道还有哪个大夫可以请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疑惑   说罢,一股颓废之气扑面之来,给这个年轻还不算大的汉子身上凭添了一份萧瑟之感。   “村长莫慌,我夫君行医多年,他定能想法子救你们的。”李瑶的话很好的安抚了村长的心,让他看起来平静了许多,很快就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   很快的,就到了目的地,却原来就是李瑶他们昨日里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大屋子。   许是感觉到了李瑶疑惑的目光,村长解释:“这是村里的祠堂,只要事关村里大事,都会在这里商议。”   才走到门口,就见着里面已经是坐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挤作了一团,只时不时的低声说着话,倒也不算吵。   空旷的屋子里什么多余的摆设都没有,外面看着有多大,这里面就能有多大,说是祠堂,却是连供奉的神像也没有,香炉什么的更是没有,倒是这些村民们,身上或多或少带了一些工具,满满当当的铺在了他们的旁边。   李瑶粗粗的数过去,近百人之多,应该是占了整个村子里数额的一半了。   她对这怪病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只得随着村长的介绍而微微笑着给众人打了一个招呼,而卓文清还在沉思。   所有人的屁股底下都有着一个草垫子,坐在了正中间早就预备好的了位置上,李瑶与卓文清接受了来自于众人的打量。   这些人白日里看起来的模样与晚间相差甚大,完全就像是没有得过什么怪病一样,健康红润着呢!   当然,还是有那沉不住气的先开口打破了沉静:“敢问大夫,我们这怪病是为何?”   听声音有些熟悉,李瑶看了过去,原来是昨日里第一个劝说村长的那个汉子。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故而也拿一双眼睛看着卓文清。   却见卓文清道:“你把手伸出来,我先号脉看看。”手一指,指向了一个边角处一看就是寡言少语的女人。   那女人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是他,同样的大伙儿也是疑惑,不过到底还是心里有个希望,因此乖乖的上前,伸出了手。   然卓文清却是指着她怀里不足三岁的幼儿,说道:“伸他的手。”   女人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手边的人捅了捅她,这才匆匆忙忙的把孩子手腕上的厚衣服给挽起来,露出了青灰的手腕来。   大家吸了一口气,这哪儿像人的手啊?分明就是一只怪物爪子了!   有那心急的就直直的问了出来:“云娘,强娃子咋这模样了?”   那女人抹了巴眼泪:“前几日就开始这样了,除了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这模样,而且除了吃,吃那些东西,全都是昏睡着,怎么也叫不醒。”   “嘶”   “吸”   人们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再过些日子他们是不是也会像这孩子一样除了寻那血喝,就倒地不醒了?那岂不成了活死人?日间的地谁来种,山间的茶谁来采?村里的日子要怎么过活?   想到这里,大家不由得心里有着阵阵寒凉,有些甚至都有些绝望了,于是,他们看卓文清的眼神更加的热切了,似乎他就是唯一的可以救治他们的神人!   不过片刻功夫,卓文清就收手了,他再让另外一个男人上前,也依法把了脉,最后才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吸食人血?”   大家齐齐一愣,然后又齐齐一寒,人血?   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却又隐藏的那种渴望,更是震惊了!   卓文清点了点头:“看来是有了,如果再没有大量的新鲜的血液供你们吸食,那么你们就将会控制不住自己,午夜时刻就会自行下山寻找百姓来填饱肚子。”   李瑶压下自己跳得过快的心,看了一眼这些明明都很老实憨厚的村民,实在无法把他们与一群吸血怪联系在一起。   已然有受不住的女人开始抽泣了起来,男人们倒还好,硬撑着问:“大夫可有法子救我们全村?”   “大夫你救救我们村里人吧!我给你磕头,呜呜!”   “大夫我们不想死,你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   卓文清的话一落,顿时一片喧闹声,大家都被吓住了,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安静!我没说你们会死,也没说治不好你们!”带着丝丝内力的声音向众人耳里飘去,让大家心神一震,慢慢的安静了下来,齐唰唰的看向卓文清。   村长用嘶哑的声音问:“大夫,我们是得了什么怪病?”   “你们是中了毒!尸毒。”   ???   大家一片茫然,显然没有听懂。当然,李瑶也没有听懂。   卓文清解释:“所谓尸毒,就是死者身子腐朽,却又因为天时地利等原因尸体腐而不化,经受日月洗礼,长久之下而生出来的东西,南疆那边的人就爱用这尸毒制一些害人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你们是如何中的这尸毒。”   大家面面相觑,只觉得眼前这大夫说得玄乎却又有理有据,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是如何中的这听都未曾听过的毒啊?   不过看这大夫的面相及那股气势,大伙儿越发的对他信任了起来。   一个人小心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难道是有坏人将这些毒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喂我们吃了?”   另一个人提出质疑:“可是这样有什么好处呢?我们这里又穷,位置又不好,杀了我们能得到什么呢?”   “要是杀人的话用得着这样慢慢来吗,早一把刀就抹了,以前有老人说专门有人喜欢把人喂了毒练成怪物,那坏人是不是想把我们给全都练成怪物供他差使啊?”   那坏人就这样在大家的猜想之中越来越确定,最后大家凭借着脑补,把坏人及阴谋什么的补了个完全,只是现在那坏人身在何处呢?莫非还隐藏在他们当中?   卓文清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想象力,眼见着他们越来越义愤填鹰,已经把这个坏人给恨毒了,甚至还想过抓住了他要怎么打杀方能解恨。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变故   “先别急着找那什么坏人,治你们这病虽然麻烦了些,但还好病不算太晚,可以治,只不过我这里却少了二味药,你们派几个随我一起去林子里找找,这二味药要的量可不少!至于那坏人,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会出现。”   “对,对,先治病!”   “村长,算上我一个吧,我眼力好,记性好,到时候找药铁定快!”   “村长,我也去,我家里人少!”这算什么理由?   大家都想去,最后无奈之下,村长选了五个身强体壮的人随着李瑶与卓文清而去,而剩下的人则是还在屋子里继续商量,那什么“坏人”的事。   虽然对村子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甚清楚,也不知道这毒是从何而来,但既然有他卓文清在,那么事情就不会再坏下去,况且就如他所说,如果真有坏人的话,自然会出现,以他的能力,自然是可以保青山村一方平安,只是那坏人真的存在吗?   夜里,李瑶亲眼见到了大家的疯狂程度,所有的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的外面游荡了起来,完全不能控制,明明前一晚大家虽然都还好,但是却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   这是加重了的表现!   难道他们又被下了毒?可是他二人怎么还是好好的?   “文清,怎么办,莫非他们今晚就要下山去?”这样一群人在村子到处晃荡,还真的让人心中有些寒渗。   卓文清只紧了紧李瑶的手,给她安慰,况且看李瑶的神色,虽然有些惊吓住,但是却并不害怕,他说道:“没想到会这样快,那几个关押住的大夫怕是有危险了,我们先去把他们安顿好,再把这些村民给制住,让他们没力气四处跑。”   他说话的语气之中总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味道,李瑶点了点头,由着他将自己搂进怀里,飞身而出,今夜是有得忙了。   几乎不用怎么寻找,卓文清就知道那关押住几个山下大夫的屋子,因为那些已然失了理智的村民们基本上都在向着那个方向前行,那里有吸引他们的味道,血!   卓文清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地方。   此时,除了门口看守着的二个人在不停的挠门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赶过来,而屋子里却传来了阵阵惊叫声!   “啊,怪物,怪物!”李瑶注意到被钉死了的窗户那里有一个什么利器钻了的拇指大小的洞,一个村民在拱挠门,另在一个就在挠窗户,眼见着那窗户上的洞即将越来越大。   “怎么办?怪物要吃人了!呜呜,就不该贪那点子银子上山,如今我们都要被吃掉了么?”另外一个声音也满含着惊慌失措。   这时,一个说话说得抖得不行的,但是听声音明显要上年纪些的人说道:“快找些东西将那窗户和门堵死!不让他们进来!”   另外一个哭音响起:“可是堵死了我们怎么逃跑?这都是吃人喝血的怪物啊!!!官府的人怎么还不来救我们?”   “闭嘴,这村子里全是邪门儿的人,大晚上的,又是在这不熟悉的山上,只怕才跑出这屋子就被吃掉了!”这个声音倒算是冷静,隐隐有一种领头人的感觉。   门外的二人坚持不懈的用手指挠着,刺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犹为清晰。   那门里的人还在继续争辩着一点儿也没有用处的事情,卓文清却是拉着李瑶往前面走着,堵在了路口之处。   “不把他们救出来吗?”李瑶问。   卓文清说道:“他们在里面挺安全的。”这时,第一个摇摇晃晃走到这里的村民已经出现在了路的那头,卓文清手一扬,一枚小石子迎面而去,那人影瞬间就倒了下来。   李瑶现在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了,她学着卓文清的动作往前面掷石子儿,可惜连个衣边儿也挨不到,就是卓文清故意让人走到了近前,她也没办法,于是,二人就在这里,闲适的将一个个走来的村民打倒在了地上,背景音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咋呼声,那二人并未成功进去,也不知道那里面的大夫无端端的也能叫这么惨。   “困了?”见着身边的人明显的动作迟缓了下来,卓文清问道。   李瑶甩了甩有些累的手臂,让自己贴得更近些说:“是有些困了,我们要回去了吗?”   卓文清摇了摇头:“今晚先在这里将就一下吧,如今我们什么都不清楚,我怕这些村民们出什么变故,困了就先睡会吧!”   李瑶正待问怎么睡,卓文清就将人一揽,纵身跃到了旁边的树上,将她往怀中一放,示意她闭眼。   这样也行?李瑶眨眨眼,闭上了眼睛。   忽然,她睁开眼睛问了一句:“那二人怎么办?不放倒吗?”   “让他们耗一下这几个大夫的精气神儿也好,待到明日里村民醒过来再做打算,到时候这几人就翻不了什么浪。”   “可是直接把屋子里的几人也点穴放倒岂不是一样的?”   “没有石子儿了!”全被李瑶随手给扔了老远,而他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是李瑶给准备的,扔哪样都心疼。   轻轻的吻了吻李瑶闭上的眼睑,卓文清看着路上一长串儿倒下的人,眉头轻轻的皱在了一起,倒不是为这些人倒在寒凉路上睡一晚上生病而烦扰,而是这整件事情当中,他并没有察觉到第三方人马存在的痕迹,可这病又切切实实存在,一时间,真是毫无头绪。   第二天,村子里所有的人陆陆续续都在凉意之中醒来,他们先是咒骂了几句怎么这么冷之类的,而后看清楚大家竟然都在小路上醒来,而前方就是大夫所在的屋子,个个都是瞪大了眼,完全蒙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阿嚏!”才闷着鼻子说完话,一个大大的喷嚏就打了起来,鼻涕口水溅了个满脸。   像是响应村长的号召一般,也像是听见了某种信号一般,打喷嚏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片,竟然所有的人都生病得了风寒!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发现问题   大家面面相觑,直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自他们头顶响起:“大伙儿早上好!”   “卓大夫,这,这是怎么了?为何我们全在这里?”村长看着卓文清与李瑶自树上飘然而下,一幅高人模样,态度更是恭敬了不少,问出了大家的疑惑,他倒没有认为这是二人搞的鬼。   卓文清只道:“这便是我昨日里与你们说的话了,你们的病重了,已然失去了意识,自行寻找鲜血入腹。”   他才一说完,大家全都脸色一白,惊慌的神情在每个人的脸上显现出来,如出一辙。   竟然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他们还有希望能好起来吗?   “先不要着急,你们今日里所有的事情都暂且放下,随我一起去寻药,不用等到几日后了,快的话,午时过后便上喝上药,虽然不能治本,但是能暂且制住你们体内的毒,以妨今夜里再出现这种不可控制的情况,到时候就是真正的杀人的开端了。”卓文清话说得严重,却是安抚住了大家躁动不安的心。   他的话,没有人提出异议,他的话如今之于整个村子就是圣旨,哪怕有人怀疑他就是那个不怀好意的人,却也不得不为了性命而听命于他。   于是大家默契的没有问什么,甚至于连早饭也不回家准备了,直接央着卓文清一起去寻药,没有什么比命来得更重要!   吃着卓文清快速回村长家找出来的吃食,李瑶想,被卓文清给弄得昏睡了的小黑会不会饿醒呢?还有那二匹马,今儿个会不会被饿疯呢?   至于那二个挠门村民,则带着与众村民完全不一样的颓废精神一步三晃的寻着药草,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就他俩这么累并且全身酸痛呢?似乎在下一刻就可以立即进入梦乡。   “文清,这药能制住他们多久?”李瑶看着兴奋神色的众人围着那空地上二口大锅期盼的模样,有些担忧的问道。   卓文清捏了捏她的脸道:“至少能制住今晚。”   “那岂不是日日都要喝上一些?”   “倒不是,如果没有找出根治的法子,那这毒只会越来越深,到时候喝再多的药也不顶用。”这话卓文清并没有与村长细说,所以大伙儿都是一幅很开心的模样。   李瑶脑袋微微一偏:“可是少了什么药材?”   卓文清点头:“尸毒都是自百年死尸之中凝聚而成,那‘解药’自然也得从那具死尸之中寻找。”   “可是对此我们一无所获,如何才能得知?”为此,李瑶也苦恼了,特别是看着这村子里还有那么多的小孩子被逼着喂下那些汤药,却还睁着一双纯净明亮的眼睛不知所以,更觉可怜。   “唯今之计,便只有等!”因为采药之事他又把范围拓宽了看,然则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如今就只有等了。   正在这时,村长端了一个大铁壶过来,说道:“二位大夫来喝喝我们这山里产的茶,可好了,也解解渴,忙活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上,真有些对不住。”   说罢,将茶壶里的水倒在了二个粗瓷碗之中,递给了二人。   李瑶伸手接过,笑着说道:“老早就听村长说过这茶了,一直没机会喝,这会儿倒是赶上了!”   村长挠了挠头:“这茶叶子还是刚才顺手摘下来的,新鲜着呢,大夫只管喝,保证好!”   只见碗里几片翠绿的叶子正上下飘浮着,一碗茶水也是带着嫩绿的模样,袅袅热气而上,闻着就是一股清香,有着一种想要品尝的冲动,确实如村长所说,是难得的好茶!   正要喝上一口之时,卓文清却伸手拦了过来:“先别喝!”   李瑶抬头疑惑:“怎么了?”她料想卓文清应该不是说烫这个问题的吧。   村长也问:“这热茶要趁热喝才好,为什么不喝呢?”莫不是嫌弃这碗不干净吧?可是他之前有让自家媳妇好好的洗啊!   卓文清一双眼看不出神色,只直视着村长问:“你昨日里说泡茶之水全是用山泉水?”   村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啊,我们这里山泉水都是顶好的,用来泡茶再好不过了,只是山泉水离得有些远了,所以平日里用水就只是从村子里的那口井里出。”   卓文清轻轻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碗搁了下来,顺势也将李瑶手里的碗夺下来放在地上,这才对疑惑的二人说道:“我想,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只是还需要确认一番,村长你现在带我夫妇二人去你们取山泉水的地方看看吧!”   村长似乎有些明白,似乎又更糊涂了,不过倒是给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听话的带着卓文清与李瑶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李瑶小声的问:“莫不是这山泉水被人下了毒?”   “是也不是,到时候见到了才知道,现在我也说不清楚。”轻轻的将李瑶往前拉了拉,避开了路上了一个小坑,卓文清回道。   三人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地方,山泉水,本来以为会是一条浅浅的小溪流,却没想到,竟然是一条足够大的河,河的上方,还有着一个不小的瀑布,老远都能听见声音。   “就是这里了!”停下脚步,村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对着二人说道。   这里的景色其实很美,两旁皆是陡峭的崖峭,瀑布下方二岸则是充满了各种生机,永不凋零的翠绿仿佛是这里唯一的颜色,再听阵阵瀑布声响,别有一番滋味儿,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李瑶心想,她自己定要在这里好好欣赏欣赏。   “那是什么?”还沉浸在眼前美景之中的李瑶,忽然被卓文清的话给惊醒了。   村长笑着答道:“那是我们村子里惯有的对祖先的一种尊敬,那是悬棺,只有得高望重的村里人才有这样的待遇。”   “悬棺?”李瑶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东西,不由得凝神望去,果然,那崖壁之上有着不少的黑色长条型的东西,再细看,竟是悬空的棺木!   “你们是怎么把这些如此重的棺木给放置在那里的?那可是崖壁,根本就没有路!”李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第一百三十六章 悬棺   村长解答:“是由全村的人一起合力,用缰绳给绑下去的,那崖壁早就有村里的人在其中扎了紧实的桩子,那棺木就是置于桩子之上的。”   听了村长的话,想象一下,确实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李瑶更好奇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村长继续当着解说者:“祖先的时候曾经有道士说过,要想让我们青山村的人繁荣昌盛下去,那么祖先的棺木还有能人志士的棺木就不能置于地下,任由人踩踏,只有这样悬于半壁之上,上天入地,方能成就一方繁华。”   这时,卓文清却开口道:“我猜那道士该是与你们青山村有着很深的仇怨。”   村长疑惑:“大夫这话何解?”   卓文清一边示意李瑶跟上来,一边说道:“在下学医之时也是听师父说过一些风水之说,悬棺一说,并非你说的那样,你可知,棺木置于半壁之中,上不入天,下不接地,还要受这一方水汽冲涮,这哪里是为你们繁荣着想,分明是咒你们青山村断子绝孙,永无翻身之地!”   村长被这话震得心中一惊,从来没有想过从祖先就流传到现在的习俗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解法,一时间,竟然愣得说不出任何言语来。   然,卓文清却不管村长的想法,只问道:“你们青山村之人是否日渐减少,连入仕为官之人都没有?甚至于连最次的秀才也无人考上?人丁税减,又无能人,再过几十年上百年,我想,你们青山村的这些人都将成为历史,再无人可延续。”   这话说的人淡淡的,但是听的人却心神俱裂,竟然,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想起自己小时候听祖父祖母说起很久的以前青山村的荣耀,再看现在青山村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偏居一隅的模样,村长心里已经相信了,只是,长久以来的信念就这样被打破了,村长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卓文清继续说道。   “啊?”村长眨了眨眼睛,表示话语转变得太快,他一时没有理解。   “你们的毒是从何而来的。”卓文清把话说得清楚了一些。   村长眼睛一亮,暂时抛开那些让自己心神不宁的话,急急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定然是悬棺入水,而棺中带毒,你们又习惯于每日用山泉水饮茶,日积月累,就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李瑶在村长之前开口:“那这么说并没有什么坏人?”   卓文清点了点头,村长一时竟然不知道作什么表情好了,知道没有坏人,应该高兴,但是悬棺之事,却又是那样令人绝望,那曾经的道士,究竟与青山村结下了什么仇,竟然出了如此歹毒的主意,却又不得而知了,毕竟那人早已作古。   “对了,你们这悬棺统共有多少,村长你心里应该有数,半壁之上少了的,自然都在了这水底,回头赶紧让村民们过来将这些东西抬上来吧!还有,那些崖壁上的悬棺也一并早些解决了罢,寻个空旷的地儿葬了,不然后患无穷。”卓文清淡淡的说道。   村长应了,然后卓文清又让村长先回去准备准备,趁着天色还早,尽量今日就把水底的棺木给打捞起来。   看着村长远去的身影,李瑶将自己怀里剩下的半个饼子掏了出来,剥开那包裹着的油纸递给了卓文清:“你今日里都没怎么吃,快吃了!”   卓文清心里一暖,他是习武之人,三五日不吃东西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到底接了过来,在李瑶关切的眼神之中吃得一干二净。   李瑶笑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和卓文清说起话来:“文清,你真的还会看风水?”   她可是从来不知道呢!   “只懂一星半点。”捏了捏李瑶的脸,卓文清心情很好的说道。   “嗳,你说这些人为什么不直接在半崖壁之上打个洞,然后把棺木放进去?要知道在这峭壁上安桩子可比打洞麻烦多了。”   卓文清笑了笑:“也许这也是那道士的建议罢!”   李瑶想想,也对,继续发挥着不懂就问的精神:“那民间相传的那些野史杂怪中,吸了日月精华尸体真的会变成吸血的怪物,然后夜里出来作恶吗?”   卓文清哭笑不得:“你打哪儿听来的?尸体可以变成吸血的怪物不假,夜里出来作恶也不假。”   他故意在这里顿了一下,看见李瑶那睁大的眼和惊讶至极的神色,嘴角向上勾了勾,才继续说道:“可那都是建立在人为的基础上,是一些恶人用了邪术制成的,并非你说的吸了日月精华自己为化为了鬼怪。”   李瑶松了一口气,扔掉了手中随手扯下来的草尖,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当初的道士既然这么憎恨青山村的人,怎么不把他们全都变成那样的怪物?”   她这只是单纯的发问,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在这里面。   卓文清自然也是明白的,说道:“你当谁都会那人人得而诛之却又高深诡异的邪术?”   李瑶耸耸肩,好吧,她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时间就在二人的一问一答,加上看风景之中悄悄的过去了,李瑶觉得他们在这里并没有等上多久,村长就将一群人给带了来,看他们神色间的愤怒仓惶,很明显的,村长将卓文清所说的话告诉了众人,而且,他们也相信了。   这些村子里的汉子们都是泅水的好手,卓文清让他们一人含了一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草后,下饺子般的呼啦啦的下了许多,各自按照事先在岸上商定好的地方向下寻去。   不多时,陆陆续续的就有人找到了那些棺木所在地,竟达到了八俱之多!   难怪毒性如此之强,这些村民们天天喝这水,纵然喝得不多,却中毒中得快,原来是这样!   一边看着大家作苦力,李瑶一边庆幸:“还好前个儿晚上没有喝村长递来的茶。”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抬棺   卓文清笑了笑:“那是因为茶凉了失了味道,我们才没喝它,甚至于也没有细看,真当你家夫君是个蠢的?如果真要喝的话,凑到了眼前我还能发现不了?”   难得有自夸的时候,引得李瑶多看了卓文清二眼。   “我还在想为什么那些大夫没有中毒,想来应是没有喝过那茶的,毕竟作为囚禁了起来的人,怎么还可能伺候得那么精细,天天山泉茶水伺候着呢!”   “要寻的解药是什么啊?应该没有在尸体肚子里面吧?”看着一具一具的棺木被抬了上来,李瑶小声的问道。   卓文清故意没有说是什么,只是笑了笑,逗她:“可是怕了?估计那尸体被水一泡越发的难看了,到时候寻东西之时难免会接触着。”   一想象那样的画面,李瑶心里止不住的恶心了一下,说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解药啊?”   “肠子。”   才说完,就见李瑶青红着一张脸,而寻过来的村长也是脸色一变,那东西怎么可以入药?就算是入了药,那,怎么能吃得下去?   难得开了个玩笑,卓文清见达到了自己的效果,这才慢悠悠的抚了抚袖口,说道:“今夜就村长你就带着大家在这里生火,将棺木的湿气去了,否则那里面的解药就可失了味道。”   村长有些犹疑:“可是大伙儿几乎一天都未进食了,这……”   再饿上**怕是难受得紧,村长有些担忧大家受不住。   “无碍,饿上一晚上之后反而能将体内的毒多排出一些,于他们而言有利无害。”   村长轻轻叹了一口气,饿就饿吧,反正也饿不死,饿着总比病死强,于是向着卓文清与李瑶二人笑了笑,就向着那边的村民们走去。   期间李瑶还听到了什么“祖坟”“开棺”等反对的声音,不过都被村长很好的用道理用事实用理由镇压了下去。   “村长的威望很高。”末了,李瑶感叹一句,   卓文清点头,表示同意,不过此时李瑶的注意力却没有他的头上,而是手上。   “你什么时候弄来的?”   那明晃晃的二条已经被处理干净了的大鱼,让李瑶惊讶不已,要知道他二人可是一直都在一起,她并未见他去捕鱼啊。   “刚刚,他们需要排毒,我们不用,所以现在找个地儿,我们吃烤鱼吧!”卓文清再次晃了晃手里那条大白鱼,轻轻的笑了。   知道这人本事素来就大,李瑶也不追根就底了,吃了这么久的干饼子,纵然是肉的,也早腻味儿了,所以她很是积极的去拾柴火了。   不过,在卓文清烤的时候,她有些担心:“这鱼从河里捞起来,怕也是沾了这毒的,能吃吗?”   “呵呵,放心好了,这鱼并未落入底下的水中,而是从瀑布之上**下来那一刻就被我捞起来了,绝对美味儿无毒。”   顺手指了指不远处,借着火光,李瑶看见了那里还有好几条活蹦乱跳的鱼!   她突然就笑了,跟了这样一个人,还真的是不愁吃穿呢!   于是,这边快快乐乐的吃着香喷喷的烤鱼,由卓文清操刀的鱼自然是香气四溢,那边努力烤棺木的众人却是口水早流了哗啦啦一地,不说他们不能吃,就算是能吃,也没法子从那瀑布中逮鱼出来啊!只怕好不容易才见着那鱼,还不等动手就落入了底下水里,再吃已是不能了,不由得,他们把卓文清二人的位置摆得更高了。   在靠着卓文清睡着那会儿,李瑶迷糊之间终于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什么,那就是小黑,它也一日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啊!可惜才想到这个念头,也不知道怎么的,眼皮睁不开,困得不行,几乎是立刻就坠入了梦里。   轻轻的在李瑶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将李瑶换到了令她感觉最舒服的姿势后,卓文清几乎是呢喃着出声:“夫人,好梦。”而后也闭上了他那双温润却又深邃的眼。   第二日一大早,李瑶是在村长的大嗓门儿之中醒来的。   见着大家已然各自忙开了,李瑶拍了拍还揽着自己的胳膊,示意起身了。   “他们在干什么?”   “将这些干了的棺木抬回村去。”卓文清轻声的说道,同时递上了一竹筒清香的鱼汤。   李瑶接过来,对这样的食法有些新奇:“没想到竹还可以这样用,嗯,真香!”   卓文清理了理李瑶有些翘起来的头发,笑道:“香就多喝些,还多着呢!”   转头一望,好家伙,地上整整齐齐放着十根这样大小的竹筒呢!   “文清,你会**得我连饭都不会做的。”边喝边感叹了一句,谁能想得到作为一个男人,做的东西竟然比女人还好吃呢!   卓文清自己也拿起一个竹筒开始喝着,闻言接道:“不会做还有我呢!而且瑶瑶,为夫就是用来笼你的!”   李瑶心中一跳,竟然因为这句话有些不敢去看卓文清的脸,只拿竹筒把脸给挡了,做出一幅喝得十分努力的模样。   这样的文清,她忽然有一种自己配不上的感觉,因为她并非完壁,还因为她有着一个秘密,死过一次的秘密,当卓文清越来越毫无保留的对她好,表现在面儿上时,她的心里确实也在越来越煎熬着。   不知如何是好,说出来,她害怕,不说出来,她心中有愧,纠结的情绪,在心中一直都没有散去过,只是她总是刻意去忽视罢了。   “怎么了?”卓文清敏感的感觉到了李瑶的情绪,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瑶顿了顿,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些棺木抬回村如何处置,对了,那棺木之中的解药可是要等到回村之后才能取出来?莫非这也有时限?”   卓文清看了一眼卓瑶的神色,眼神略微沉了沉,这才解释:“这些棺木放在这里也是祸害,村长的意思是全都抬回村子里入土为安,毕竟是祖先的棺木,万不可能有烧了的道理,而那解药,已经取到了,回到村子里就可以和其他药草一起熬煮。”   ☆、第一百三十八章 根治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近午时了,因为大家都没有吃东西,所以气力难免就有些不足,再加上山路不好走,抬着棺木更是难行,所以本来近一个时辰的路,生生的走了二个时辰。   依然是那个空地上,依然二口锅立在那里。   卓文清依次将妇人们所采摘的药草放入锅中之后,最后,将一个布包打开,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的一团东西,近看之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而卓文清却是直接就扔进了锅里。   早先见过此物的村民们都远远的躲开了去,拉着自家好奇的媳妇小声的嘀咕着,不多久,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怪怪的,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   李瑶安抚好了小黑之后,凑了上去:“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大家都一幅吃了苍蝇的表情?”虽说从棺木之中取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她都看见好些人吐了呢!   卓文清挑了挑眉毛:“你猜?”本来他不打算告诉李瑶的,但是却见她一幅好奇的模样,再加上之前她问的时候,他回答得似是而非,恐怕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涌满了好奇吧!   净了净手,接过李瑶递上来的布巾,一边擦着,一边说:“是虫。”   “虫?”满脸都是问号,表明她并没有理解到。   卓文清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算是尸体肚子里的尸虫吧!”   其实并不是肚子里,而是附在内脏之上的一些细长紫褐色的虫,只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得太过于详细。   “啊!”无意识的发出一个单音节,让本来已经做好了是肠子的准备的李瑶,受到了些许的冲击。   卓文清接着说道:“尸毒既然是几十年日积月累而成,那么长于尸体内部的活虫自然就有着可以抵抗其毒的能力,所以,它们就是这个药方之中最重要的解药!”   李瑶心想,难怪那些人是这种表情,估计如果让她喝的话,她也无法下咽。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这些东西是你亲自,嗯,取出来的?”   再左右看看卓文清正拥着自己的手,李瑶忽然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卓文清哈哈一笑:“自然,不是,为夫这手可是为夫人作羹汤的,怎么可能去碰那东西?”就连那布包都是揣在村长身上,直到刚刚才交给我的。   那些东西自然都是村民们自个儿一边吐一边用他所说的法子弄出来的,于是,他们心中对祖宗的不敬的想法,全都因为经历过那种恶心之感而消散了,如果再让他们回想的话,想的也不是祖宗,而是那一具具被水泡了面目全非恶心腐烂带着刺鼻臭味儿的尸体!   李瑶忽然有些佩服这些村民了,特别是等会儿还会将这里面的东西给喝下去。   。。。。。。。。。   看着村民们如同看穿肠毒药似的,看着自己手里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李瑶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碗里飘浮在上面的就是那些“虫子”,想来大家的想法应该与她相差无几,因为此时他们的脸更绿了。   “汪汪,汪汪!”聪明的小黑老远就避开了去,他太不喜欢这味道了。   眼见着大家捏着鼻子,痛苦着一张脸,带着对未来的希翼和对卓文清的信任将汤药喝完,李瑶其实内里是松了一口气的,看大家眼里不容忽视的喜色,李瑶知道大约是药起效了,还真的是快!   卓文清实时的说道:“这会儿他们身上的沉重感应该消了,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恢复如初。”   李瑶真心的赞着自家男人:“你真厉害!”不仅找到了救治的法子,还有那效果也快,快到她明显的听到了脑海之中一阵接着一阵的救命成功的提示音,足足响了好几百次!就这一回,就赚到了她以往几个月的人命数,想想就觉得很值,笑容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了她清秀的脸上,让看见了的卓文清一阵恍然。   却不知道怎么的,那被关着的几个人突然的跑到了他们面前。   其中一个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头子谁也没看,一个劲儿的围着那二口大锅大转,而剩下的四个人则是有些停滞不前,看着大伙儿齐唰唰投过来的目光反而还后退了几步,想来是前儿个晚上的经历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大约是觉得此时村民们都“正常”,没有表现出想要吃掉他们的恶意,一位长得十分的福相的大夫拱了拱手,顶着二摄小胡子,一颤一颤间,结结巴巴的说道:“各位,各位乡亲,想来你,你,你们的毒已经被这位神医解得差不多了,可否让我们几人先行,先行,那个下山,许久没与家里人联系,也不知道他们急成什么样儿了!”   “这。。。。。。”村长有些犹豫,本来他们就不想害命,但是现在就放他们走的话,太早了,他有些担心这毒还未完全解好,如果这些人下山就胡说的话,那指不定就会真的有官差上村子里来滋事儿,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卓文清,这几日的表现,在村长的心里,已然把卓文清当作了一个很值得信任的人,不仅仅是他的医术高超,还有医德,武功都是不错的,当然,还有风水学。   那几个大夫眼巴巴的看着卓文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心里默念着答应下来答应下来,无声的焦急很快就表现在了脸上,有这样深刻的教训一次就够了,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他们都不想再出诊了!   似乎此刻,大家都在等卓文清的决定。   然而,那白胡子老头却突然跳了过来,张口道:“小子到底是用了什么药竟然如此快就解了这些村民的毒?当时听着门口的那人说起来,老夫还不信来着!”   可是他把了那守门人的脉,又确实是毒症在减弱,一心向医的他于是顾不得害怕什么的,誓要弄个清楚明白!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奇心旺盛的老头   李瑶听出来了,这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明显是那晚上所有人当中最镇静的那个声音,再见着这执着求医的老头子有些滑稽的面容,只觉得好感倍增。   也不管这老子头是如何的着急,卓文清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直到那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却还压住怒气,好好一张脸生生给扭曲了,这才淡淡的说道:“不过是一些普通法子,只是你才疏学浅,所以才会不知!”   果然,那老头子一个按捺不住,跳起来怒道:“什么叫普通法子?明明那守门的说的是你们昨个儿去采的怪药!”   李瑶心里一乐,这老头子挺有意思的,他生气的重点竟然是卓文清的第一句话,该说他主次不分吗?   一旁其他的几个大夫只恨不得把这老头子的嘴给堵了,好好的给他们说说话,直接走人不就好了?偏偏还要这么闹,没见着边儿上的村民们眼神都有些不善了吗?这老头子真是害死他们了!   老头子还在不依不挠:“快说,老头子也不白学你的法子,大不了你说了之后随我回城,我给你银子!”   李瑶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老头子一生气之下竟然抢过了旁边一个村民的碗,自己舀了一碗,吐噜噜的就喝了下去!   压根儿就没看到旁边一群人变了的脸色,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真心佩服的。   李瑶还有些担忧那老头子没病没灾的会不会喝了这东西出个什么毛病,哪知那老头子也是个放得开的,只见他扁了扁嘴,道:“全是苦味儿,你不说老夫我自己品,咦,有一味儿老头子我从来没有吃到过的药草,好生奇怪的味儿,丫头,你来说说,是什么?”   对上那么一双带着些许狡黠些许期待的老眼,李瑶双手一摊,决定满足这个老大夫的好奇心:“是尸虫。”   ???什么东西???   旁边有人忍不住又吐了。   老人满脸问号,这什么嘶虫很恶心很奇怪吗?   “顾名思义,便是以尸体而养成的虫了。”李瑶轻张红唇,温柔的说道。   然后,她眼珠转了转,加了一句:“是从尸体肚子里掏出来的。”   果然,不出所料,不过话音才落,那老头子的神色就变了,与先前许多村民一样,哇哇的就吐了出来,那鼻涕眼泪直接糊了一脸,让人实在是不忍直视。   “居然,居然是这样,呕,呕,呕!”吐着酸水儿,老头子气都快喘不上了。   “村长,你们之毒已解,无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因为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且还有怪异的药味,混到一起因此到处充斥着难闻的味道,卓文清拉着李瑶,对村长说道。   村长大约也是被这味道给刺激了,只见他迅速的拿袖口将口鼻给遮了起来,还对着卓文清二人善意的笑了笑,表示理解。   其实他也想走,只是这里还有许多事,那抬回来的祖先棺木的安置问题,还有那片崖壁之上其他棺木的移置问题,当然,还有这里几个外人处置的问题。   “哎,你们先别走,等等老头子我,呕,那玩意儿吃了我这身子骨会不会出什么毛病啊,呕,呕,呕。。。。。。”   回答他的是渐行渐远的二人的背影。   哪知空闲日子还没有过呢,就见一个汉子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二位大夫快去看看吧!来了好多官差大人!”   那汉子气都还未喘过来,就匆忙的说道,神色之间十分慌张,显然的,于他而言官差入村,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卓文清倾下去的身子一顿,若无其事的转了一个圈,点了应道:“去看看罢!”   若是以往,这样的事他才不会多管闲事呢,毕竟这又与他无关,他本就是一个生性冷淡之人,却在遇到了身边人之后,体味了一把做热心肠好人的味道。   李瑶一笑,趁着前面儿那人不注意,飞快的在卓文清的脸上补偿了一下,轻快的步伐之中让人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好心情。   卓文清笑了,难得自家夫人如此主动,如果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这样的主动了?   于是,在李瑶疑惑的眼神之下,卓文清大手一揽,直接将人给固在怀里,热情的一个湿吻对准了她的嘴唇,轻轻的辗下。   “大夫,你们怎么了?莫非是天凉风寒了?”那带路的人大概是太着急了,一个不注意,踢着了一块石头,一个趔趄,差点儿就往地上倒了,好在他还算是身手敏捷,习惯性使然,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然后,就看见了二张染了薄红的脸,对于这个才刚成年的汉子来说,他感觉到有些疑惑,莫非是城里人身子娇贵,所以一吹风就着凉?   李瑶颇有些尴尬,使劲儿的捏了捏卓文清的胳膊,看着那汉子递来的单纯的关切的目光,回答得有些似是而非:“唔,或许吧!”   等走到近前,李瑶才知道,把年轻汉子吓着了的那队声势庞大的官差,连上捕头,也不过才八个人,而此时,他们正在与几个大夫交谈着。   村长还在那里努力的解释着:“大人,我们真的没有说谎,我们村子里的人得了重病,这些大夫都是我们请上山来看病的,不是什么绑架,也不是什么杀人灭口。”   那捕头模样的人只拿眼斜睨村长,开口:“请大夫哪里用着着请这么多?况且你当本大人是个傻的?大夫请上山了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在干些什么,你们自己瞅瞅,这都多长日子了?城里的百姓可都等着大夫瞧病呢!”   “大人,我们真的没有说谎啊,再者,如果不是为了治病,我们把大夫请上来有何用处?只是村里的这病有些棘手,几位大夫联手也未想出个妥贴的法子来,这才耽搁了时间。”村长陪着笑。   捕头:“。。。。。。。。。。。。。。。”   村长:“。。。。。。。。。。。。”   这时,听了不少的李瑶开口:“我可以为青山村的村民们证实,这几位大夫确实是上山治病的,现在已经治好了,所以他们可以跟着大人你们一行人一起下山了。”   ☆、第一百四十章 篝火宴   清脆柔和的声音,让那微胖的捕头一下子就转过了头,瞬间那么眼睛里面就充满了不怀好意,要知道李瑶面容虽然清秀,但是经过卓文清长时间精心的喂养,那可真能担起肤如凝脂几个字,况且她经历过生死,又再嫁为妇,身上自然带着一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致命吸引力,因而,那捕头的目光瞬间就胶在了李瑶的身上。   “小美人,既然你这样说了,那肯定是真的!呵呵,现在病也冶好了,多半就是你的功劳,这算是造福了一方人哪!年纪轻轻医术就如此了得,实在是佩服,不如随本大人一起回城吧,本大人作东,到时候在城里设宴请客感谢你对这一方村民的帮助!”说罢,摩拳擦掌的,似乎只要李瑶一开口,他就立即上前握住那白嫩的柔夷。   “不知死活!”冷洌的声音至李瑶的身后传了出来,瞬间就挑起了那捕头的怒火,只听他吼道:“哪个嫌自己命长的说的?”   卓文清从李瑶与那年轻汉子的身后走了出来,在李瑶的身边站定:“说的自然是你,既然想要觊觎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那么,就要敢于付出代价!”   话才落,众人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话里的寒意,就见那捕头模样的人捂着自己的腹部倒地哀嚎不已,与此同时,另外七人人正要拔刀相向时,竟然也同时的倒在了地上,只不过他们捂的不是腹部,而是脑袋。   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啊,啊啊,好痛!”   “啊,痛死了痛死了!”   “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在这空寂的山上,还有着许些回声呢!   “大夫大人,教训了他们,等他们好了倒霉的就要是我们了啊,这可如何是好?”村长明白过来之后急得团团转,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他看得出来这医术高明的大夫本领不小,自然是不怕官差的,可是他们都是一方良民,从未做过什么乱法之事儿,猛然的让这么多官差在这里出事儿了,后果简直就不敢想象!   “放心,他们找不了你们麻烦。”似乎是在印证卓文清的话,话音才落,地上翻滚着的人全都闭上了嘴巴,努力的抠着自己的嗓子眼儿,似乎吃进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这模样,不由得让大家想到了尸虫。   很快的,这伙儿人在不知名的原因之下,全都陷入了昏迷之中,只是脸上犹带着狰狞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吓人。   卓文清好心的提点他们:“如果你们不想让他们醒过来,我可以帮忙,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再找你们麻烦了。”   让他们再也醒不过来?那,那不就是要他们命的意思吗?   明显的,有些人的心有些动摇了,一来受这些人欺负已久,二天与其等着他们醒来对村子里展开报复,不如就将危险给扼杀掉!   至于后来是怎么样的,卓文清也不清楚,因为村长一行人说要考虑考虑,而他自然就是带着李瑶离开了,与其在这里听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趁此机会四处看看,因为他发现这里生长着一些难得的药草,正好可以收集起来,为李瑶做一些强身健体的药丸。   不要把他想得太好,这强身健体是真的强身健体,能够在夜晚之上可以更加,唔,承受力好些,当然,这些都是在不损伤李瑶身体的情况之下。   至于那个一直很有研究精神的老头子,则是被这残忍的手段给吓着了,纵然是再好奇,再对医术有着非常高的探索精神,也是心中一寒,不敢再像先前那样放肆。   几天之后,迎来了一场盛会。   这天晚上,村子里举行了很盛大的一次篝火大宴,卓文清与李瑶作为救命恩人一样的存在,被邀请入了上位。   翩翩起舞的众位年轻女子,只见她们统一穿着繁复的衣裳,脖子上挂着大大的银项圈,头上还带着大朵大朵的用绢布做的花,配着银饰,闪闪发亮,她们手拉着手,一起围着那篝轻盈的转着自己纤细的腰肢,那腰间上带着的小铃铛叮叮作响,煞是清脆好听。   还有着众位男子,他们在女子的外面也拉起了一个圈,踢踢踏踏的也是跳个不停,嘴里也哟喝哟喝的唱着让人有些听不明白的土歌,边儿上的老者们在火光之下,一张张笑脸展开,互相喝着面前临时搭建起来的桌子上的米酒,笑着,闹着,似乎之前村子里的那死气沉沉的气氛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二位大夫,我代表青山村所有的人,向你们敬上一杯,感谢你们的救命大恩!”村长举着一个大大的土瓷碗,咧开嘴,对着李瑶与卓文清说道。   似乎是受了这样氛围的影响,卓文清脸上的笑容要显得真实多了,他嘴里说了声客气,便也接了那碗,一饮而尽,惹得旁边看过来的一些村民大赞不已。   有了一,就会有二,村长带头,其他的人也动了起来,一个个的带着满心满情的感激纷纷上前敬酒,很是有着一股子豪气。   在李瑶有些担忧的眼神之下,卓文清是来者不拒,统统接了,更是赢得了大家的一阵叫好之声。   这时,一个人起哄道:“大夫夫人也要喝,夫人也是咱们村儿的大恩人!咱们大伙儿一起敬夫人!”   大家纷纷响应,李瑶不得不接了,瞪了一眼看热闹的卓文清,皱着眉头将那一碗有些微黄与浑浊的米酒咽下肚。   “好!”   “好啊!夫人豪爽!”   “哈哈!大夫娶了一个好夫人!”   李瑶撑着脑袋,笑了,笑得肆意,笑得洒脱,眉眼里全都是浓浓的喜悦。   也不知道被谁那么一拉,她就随着众人一起步入了“舞台”,磕磕绊绊间,也随着大家一起迈动起步子来,手也被大家拉着一起上扬,下落,这些都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不知道是不是被酒气一蒸,她竟然高歌了一曲!   ☆、第一百四十一章 酒醉逗人   当然,惊呆了这一村子的人!不是被仙音所惊,而是这歌声,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可她明显的醉了,竟是越唱越开心,越唱越大声,最后,太过于兴奋之下,挣脱了众人的手,估计是想去把卓文清也拉下来一起共舞,谁知摇摇晃晃间,走偏头了,一头栽到了旁边一条小小的沟里,整了一个满头满脸的泥。   篝火宴就还在继续,这里,火中正在烤的那只才从山下农户家买来的山羊已经滋滋作响,香气顿时飘了起来,李瑶只机械的转动了下下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嘴里却道:“好香,要吃。”   卓文清的好心情一直没有落下过,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喝醉了酒之后竟然是这种神色,因而,也不由得看入了迷,就连她摔倒在小沟里,也没有想着去扶扶,毕竟真的,太好玩儿!   于是,   “想吃吗?”   羊肉片前面的人眨眨迷蒙的眼睛,猛点头。   “叫相公!”卓文清勾了勾嘴角。   “相公!”又脆又响。   将烤肉片儿又往上面提了提,继续引诱:“叫夫君大人!”   “夫君大人!”继续脆生生的叫着。   将烤肉片凑上了她的嘴唇又迅速的撇开,卓文清继续说道:“叫家主大人!”   “家主大人!”李瑶双手一扑,没有扑到,只得委委屈屈的唤了一声。   卓文清想了想,又说:“叫孩他爹!”   这次,李瑶是真委屈了,话说叫了这么久,还不给吃,不过她又抢不过,只得在淫威之下继续叫了一声。   “叫………”   ………………………   旁边一个老妇人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哪有自家男人这样逗媳妇儿的?于是她插了一句:“大夫你就给夫人吧,可别仔细着饿了肚子!”   旁边年轻的媳妇只捂着嘴偷偷的笑,她们也没见过还有这样当人家男人的,这脸皮厚不说,还如此的,嗯,欠揍,如果自家男人也这样对自己,估计早一巴掌扇过去了,不由得,她们都有些同情这大夫夫人了。   卓文清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大把年纪了,有朝一日也会干这些幼稚的事,如果他这样被其他相熟的人知道了,估计早被人笑掉大牙了,不过地处如此偏僻的地方,谁又能知道呢?大约是这气氛太好,心情太好,所以放纵一下,也是可以的吧,唔,或许还有喝多了酒的缘故?   晚上,卓文清心中有事,谢绝了村长邀他一起回去的好意,独自留在了最后,看着自己怀里已然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儿,突然,有些邪恶的笑了。   “瑶瑶,醒醒,吃糖喽。”摇了摇怀里的李瑶,卓文清拿出一颗清甜气息四溢的丸子凑在了人的鼻间。   李瑶有些满自己被弄醒,不过看在“好吃”的东西的份儿上,很大度的原谅了这人,她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直接红唇一张,就把那丸子给含进了嘴里,很快的,那丸子就被她吞了,末了,还吧唧吧唧的舔了舔唇角。   卓文清将人一揽,飞身而去,他要去前二日在林间寻药草之时发现在的好地儿做一些美好的事情了,唔,他有预感,这一次,一定会是最美好,最畅快的一次!要知道自打到了这青山寨,在村长家那大“通铺”的家,他二人可是好久都没有好好的亲近亲近了。   夜很黑,月很明,山间的清风带来了阵阵的茶香,卓文清把李瑶的声音悉数含在了嘴里,同时,用内力让自己的身上更暖一些,果然,身下这人更加的贴近了一身,绽放出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纷芳!   第二天,李瑶是在一阵腰酸背痛间醒来的,醒来之时,她照样是以往一样的姿势躺在卓文清的怀里,头顶是村长家大气的木屋顶。   揉了揉身子,李瑶有些迷糊:“怎么这么痛啊?”   卓文清亲了亲她的嘴角:“你昨晚喝醉了,摔倒在沟里了。”   那是摔得有多惨,才会这样痛啊?李瑶暗忖。   不过看着屋子里亮堂的日光,她推了推卓文清的肩膀:“都这么晚了,怎么不叫我起呢?”说罢,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大家都不在了。   “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起身,况且起了不也无事可做吗?”   李瑶想想也是,索性不再纠结,她起身将脱下的外衣罩上,就拉着卓文清去屋子外面洗漱,青山寨的人所有的水全都从井里提来的,他们在屋子外面专门搭了一个水房。   洗漱好了之后,李瑶突然有些想吃山茶糕,那可是卓文清的强项,想到反正明日里就走了,临走之时去采些嫩叶做些糕点,解解馋也好。   不过,一路上都遇上不少忙碌的村民,虽然他们都很善意的向着她打招呼,却不知道怎么的,李瑶总感觉这笑里有些其他的意思,于是她边捶腰边疑惑的问:“他们在笑什么?”   卓文清不慌不忙的说道:“你昨日里摔倒在沟里,大家都看到了。”   呃,这么说,这是善意的嘲笑了?   卓文清悄悄的将维持着一本正经的脸给转了一个方向,假装自己没有看见李瑶满脖子的痕迹,咳,晚上是有些太过于厉害了,不过,这反正过二日就消了,到时候也看不出来的,不过说起来,他怎么有一种十分有成就感的感觉呢?想到这里,正经的模样瞬间就变成了意味不明的温和笑脸。   “咦,他们怎么还在这里?”远远的看见了在采茶的众官差,李瑶表示,实在是震撼太大,这些人表现得也太乖巧了些吧?   “哦,昨日里给他们吃了些东西,他们想不听话都不行。”还是村长亲自求上来的,这些人放不得,杀不得,卓文清索性就给他们配了一幅药,保证让他们喝了之后乖乖听话。   不过这上山采茶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倒也是物尽其用了。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位年轻的少女,只见她打着背着一个精致的小小背篓,眼红红的向着二人打招呼:“大夫好!”说罢,十分害羞的将头扭向了一边,但是那眼尾却时不时的扫向了卓文清。   ☆、第一百四十二章 礼物   这一发现,让李瑶有些不悦,直接道:“你在看什么?”   “啊?”大概是没想到李瑶这么直接,那女人轻轻的还带着让李瑶弄不明白的恭敬继续红着脸道:“我在给大夫采些新鲜的茶,离开之前做上些我最拿手的炒茶。”   说罢,低了低头,茶树尖上的手指轻轻的抖了抖,似乎是太紧张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们要离开了而送些特产,那这表情也太不对了吧?   不由的,李瑶有些狐疑。   说起来,这女子长相不差,可以说是李瑶见过的所有女子之中最美的一个了。   只见她挽了一个很青春活泼的发髻,旁边插着一朵嫩黄色的娟风,迎风时,还会微微的抖动着,面如芙蓉,上面恰到好处的两点嫣红看起来是那样的俏丽,身着碎花衫,大约是因数采茶的缘故,所以很是简洁,却又有着一种另类的精神气儿,加上那双欲语还休的表情,活脱脱的一个思春少女!而且思的对象就是卓文清!   想到这里,李瑶有些气短,狠狠的瞪了瞪卓文清,却见这厮竟然笑得温柔小意,于是,手下一动,狠狠的拧向了他的腰间!   “大夫,我观你衣裳有些破了,不如让我帮你补补,我的女红可是寨子里最好的!”那女子忍了忍,眼看着二人就要无视她离开,不由得开口说道,同时手指指了指卓文清腰摆的地方。   一看,果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竟然咧开了一条大口子,上面还沾着些许草粒,李瑶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不用了,也不管女子的神色,扯着笑得一脸莫名的卓文清就走开了,心里却有些疑惑,貌似昨个儿这衣裳上并没有口子呀,什么时候破的?怎么破的?   难道是山间枝木多,所以在没有注意的情况之下,划破了?   不过,不管是怎么破的,关那女子何事?非得凑上来献殷勤,这女子也太没脸没皮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身边这个一把年纪了还笑得迷人的祸害大叔!   到了第二日要离开的时候,李瑶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李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看一边穿戴一新的年轻女子,再看了看周围大家理所当然的表情,莫名的同时,又愤怒不已。   村长笑着说道:“二位大夫与我们寨子有着再造的大恩,寨子里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大家一致商议的结果就是让阮娘随侍二人大人左右,这也是我们寨子里对待恩人流传下来的一惯风俗,奉上最美最纯洁的姑娘来表达谢意,还请二位大夫不要推辞!”   招了招手,那什么阮娘红着脸对着李瑶与卓文清就是一福,而后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袱,乖乖巧巧的在他们身后站定,一幅跟定了的姿态。   “我不同意,大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们并不需要,同时带着这位姑娘一起,会增加我们的负担,赶路的时间就会被延长,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等不到我们的救治就命丧黄泉!”李瑶很不客气的说道。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上前一步,十分激动的握着李瑶的手,恳切道:“大夫夫人莫要推辞,阮娘是个好姑娘,而且身子骨健康,让她跟着也误不了多长时间,况且阮娘本就是我们寨子里能干的姑娘,有她跟着,大夫你们也会省心不少!”   那阮娘闻言,叫了一声“二婆”,然后用着一眼大大的明亮的眼睛看着李瑶与卓文清,里面的恳切让人不忍拒绝,但看大家的意思明显就是把人送来当丫头伺候的,分明就是上赶着当妾的!   李瑶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些日子以来大家敬着他夫妇二人,明知道他二人情比金坚,却还上硬生生的塞进这么个人来,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忽然的,她有一种后悔救了他们的感觉,看着他们一张张表里恳切,内里不容拒绝的模样,此刻,李瑶是真的笑了。   她发现,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通过翻看这些人脑子里的画面,她才明白,这些常年闭塞在这里的人只会按照自己的惯性思维去行事,听不进别人的话,特别是在发现卓文清厉害的时候,想要为寨子里拉进一个强大的靠山,于是就使出了这样的手段,想要逼她这个正室就范?   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文清,我们走罢!这些人,不用管了。”用着一种冷漠至极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大家都还没有从李瑶惊人的转变之中反应过来,就见面前一影一闪,再一看,哪里还有二人的身影?   高手!有着绝世武功的高手!   “村长,这可怎么办?”村民们慌了,不是因为没有把人成功的塞走而心慌,而是他们严重的低估了卓文清的能力,如今这样令他们生气而走,就意味着得罪了一个高手,那么反过来,高手会不会报复回来?   才想通这茬的村民们,心里全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先之前莫名的优越感全都荡然无存,一时间,到处都是闹哄哄的,让一贯冷静淡定的村长脑仁儿疼痛不已。   被遗忘了的阮娘,咬住了嘴唇,面上舍弃了那羞涩的模样,全是满满的不甘心,她自认为自己比那大夫夫人美貌年轻,而且又是家中一把好手,竟然那高手大夫连看都没看她一看!强烈的不甘心席卷了她的身子,让她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发抖!   再扫一眼周围那六神无主的众位人,特别是年轻单身的男子,那怂的没出息的样儿,她嫌弃的撇开了眼,她有美貌有才干,那么,就会有大好前程,而不是跟着寨子里的人一辈子的困在这儿!   想到这里,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底冒了出来,她要出去,她要离开这山寨,去找那个高手大夫!那是她就在刚刚他用武功离开的一瞬间就坚定要跟着的人!她的夫!这是全寨子的人都默许了的,如此她已经算是过了明路,是那高手大夫的人了!所以,她必须去找他!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奇怪的客栈   这边,早就奔走了的李瑶丝毫不知道已经有人坚定的将主意打到了卓文清的身上,她正在为出了一口恶气而心情舒畅不已。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然小黑怎么会在这里等着我们?”李瑶摸了摸狗头,对他进行了表扬,因为小黑,二匹马儿竟然在没有拴住的情况之下而跑了,反倒是乖乖的靠在一起耳鬓厮磨。   卓文清笑笑:“终于知道自己笨了?”这是变相的承认自己早就知道的事实了,引得李瑶牙痛不已。   她发现越跟卓文清相处,她越有一种活了回去的感觉,似乎自己的智商正在慢慢的往后倒退着,其实她内里是知道的,她被卓文清感染了,她正在一步步的放开自己,放开前世的那些不堪。   “我们下一个地方去哪儿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李瑶决定不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而是帅气的一翻身,上马,执鞭,笑问。   卓文清紧跟着翻身坐到了她的身后,紧紧的将人搂住:“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天下之在,四处都是我们的家!”   四处都是我们的家!李瑶眼睛一眯,一股豪气顿时就涌了起来,畅快的笑出了声:“好,到处都是我们的家,那就向着前方而去吧!”   “嘶!”似乎是感染到了二人的情绪,座下的马儿扬起了蹄子,嘶鸣了一声,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带起一阵阵的尘土飞扬。   “汪汪”自觉体力跟不上马儿的小黑也是一跳,跳到了另一匹马儿的背上的筐子里,在风中,精神十足的叫个不停。   几日后。   二人途经几个小镇补给了路上需要的东西,这日,终于看到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大“城”了,虽然相比皖城之类的要小上许多,但是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一座城了。   也不知道马儿将他们往哪儿带了,本来该是南方富庶之地他们一路行人竟然都只看到些小镇小村庄,愣是连大型的城都没有,这一个,还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大的了,所以他们决定,在这里好好停留几日,休顿一番。   进了城,二人直奔城里最大的客栈,一路上问了好些人才找到这“最大最豪华”的客栈,一点红客栈!   这名字取得真诡异,一点红?   “文清,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卓文清淡淡的扫了一眼客栈的众人,将一切情绪都敛入眼里,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哪里奇怪?”   李瑶皱了皱眉头:“这些人好似看见我们很兴奋?”再一细看,又仿佛刚才的那种露出来的兴奋神色是假的,只是她看花了眼,可是以她如今的眼力来说,根本就没有看花眼的可能,那么就只能是这些人有问题!   卓文清轻点了一下头,保持着面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说道:“嗯,等会与你细说,小二,将你们店里好吃的给我们上来一桌,再安排一间最好的房间,准备好热水,这剩下的,就都是你的!”   抛出了一小锭银子,卓文清吩咐着旁边脸都快要笑烂了的干瘦小二。   “好呐,客官!”小二高高兴兴的应了。   快速的沐完浴,李瑶一边擦头发,一边问着坐在桌子边上布菜的卓文清:“文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里?”   卓文清招呼着李瑶过来吃些东西,他自己则自然无比的接过了巾子,给李瑶擦拭那头包乌黑的秀发。   “客栈里的人有问题。”   李瑶一惊:“难道是遇上了黑店?可这里是这个城里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哪?”   卓文清按住了她差些弹跳起来的身子,看见她眼里的兴奋之色,无奈的轻声一叹,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说不准是不是黑店,只是那些人,给了我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他们把自己当作了猎人,而我们,是他们必得的猎物。”   “啊?”这什么比喻?李瑶表示自己没有听懂。   她拿着手里的筷子,有些纠结:“这客栈有问题的话,那这饭菜是不是也有些问题,那我们还要继续吃吗?”   卓文清一愣,弹了弹李瑶光洁的额头:“放心吃吧,为夫我先前已经查看过一翻了,没有问题。”   得到肯定的李瑶手一转,筷子驶向了离她最远的却看起来又是最诱人的一道菜。   “好了,差不多了,文清你也过来吃吃吧,虽然赶不上你的,却也不错。”自打吃了卓文清做的饭菜,同样被养刁了的李瑶很难得这样赞扬其他的菜。   卓文清笑了笑,将李瑶前面儿的头发往后撸了撸,结成了一根轻巧的辫子,以免挡住面容,影响吃饭。   从容的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慢吞吞的坐到了位置上,这时,李瑶碗里已经吃掉了半碗的米饭,一切她喜欢的菜肴也被戳得七零八落,一时间,让卓文清哭笑不得,这小妻子,真是越来越不在乎自己形象了,果然成亲之后与成亲之前有着天差地别吗?   吃过完之后,二人略微的收拾了一下,便相携出了门,再一次路过客栈大堂的时候,李瑶同样又感觉到了那样让人不自在的目光,若有若无。   她不由得多想,难道真的是一家黑店?   街上人来人往,叫喝声,讨价还价声,笑闹声连成了一片,李瑶被这样轻松的气氛所感染,一路上依着路边的摊子走走停停,竟也买了不少东西。   “咦,那是什么?”正付完银子,李瑶就看到大家都向着一个方向奔去,神色之间兴奋不已,不由得好奇的拉着摊贩问道。   那摊贩扯回了被李瑶抓着的袖子,一边快速的收摊,一边回答道:“是咱们城里的活神仙在发好运包子呐!客人你别挡住我了,不赶紧去,到时候都抢不到大的啦!”   也不等李瑶再说些什么,摊贩子挑着担子,一溜烟儿就向着那边跑了,速度竟然与那些空手空身之人看着还要快些,令人惊叹不已。   “文清,我们也去看看?”将手里的东西再一次的怀到了卓文清的身上,李瑶说道。   卓文清点了点头,充分的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就知道你想去,快走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神仙包子   李瑶笑了,一手拉住卓文清空着的手,加快了步伐向着大家都跑着的地方而去!   好不容易到地方了,却见大家排成了好几条长长的长龙,反正闲来无事,她与卓文清索性也排上了,只是卓文清满手的东西与李瑶闲适的表情在这里看来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放眼看去,长龙之中竟然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富贵的老爷,贫穷的**,和蔼的大妈,纨绔的公子哥儿,还有几岁的幼儿,乞丐,衙役,小二,等等,几乎都快要把这城里所有的人都集满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包子,可是以这城里失趋之若鹜?   李瑶微微碰了碰她前面的那个年轻的姑娘,看着装,应该也算是富裕人家的丫环,问道:“这位,我夫妇是从外地而来的,不知道这神仙包子有何玄机,可否为我们说上一道?”   那丫环转过头来,兴奋之色还在她的眼睛里面流转着,看到李瑶与卓文清如此出色的相貌,眼睛一亮,几乎没有犹豫的说道:“哎,你们不知道,这神仙包子是我们城里活神仙特意为我们做的,吃了之后百病包好,只要连续吃,还可以延年益寿呢!可惜每人只有一个包子,而且必须是本人来才行!而且这包子是每月发一次,你们捡便宜了!”   李瑶把自己的疑惑适当的露了些出来:“真的可以包治百病?我从小就落下了病根儿,大夫断言我活不过二十五,走访遍地寻名医就想为了治好它,如今这神仙包子真的可以治好吗?”   说罢,适时的眼里含了些激动的泪光。   那丫环骄傲的一挺身子:“那是自然,自从神仙到了我们城里,我们吃了他的包子后,多少人常年的顽疾都好了!大家现在都没病,就想着益寿呢!”   “这么说神仙在这里落脚了?不知这里的屋子贵不贵,如果神仙住这里的话,我也打算不走了!”李瑶坚定的说道。   那丫环悄悄的拉了拉李瑶,说道:“不贵不贵,二百两银子就可买到,要想在这里落脚可就赶紧儿啊,到时候神仙名声传出去了,可轮不到你们了!”   李瑶连连点头,看了看仍然望不见头的长龙,有些担忧的问:“前边如此多的人,到时候神仙包子发完了可怎么办!”   丫环倒是不紧张:“别怕,肯定会有的,这包子神仙准备得可足呢,要是发完了,一挥手,就又有了。”说罢,一脸的崇敬之情。   一挥手就又有了?变戏法儿吗?李瑶看了卓文清一眼,发现他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对她的目光毫无反应。   李瑶想了想,笑着说道:“一听你说完就知道是个爽快人儿,容貌又美丽,也不嫌我麻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难得遇上这么谈得来的,我就厚着脸皮交你这个朋友了。”   丫环一愣,咧开了大大的笑容,爽朗的道:“我叫柳月,姐你要不是不说,我也是定要交你这个姐妹的,刚刚一见你就觉得亲切,早就想交你这个朋友了,简直是求之不得!”   “呵呵,小月,我叫卓瑶,以后在这里落脚了,人生地不熟的,少不得要来麻烦你。”李瑶紧跟着一笑,眼里满满的都是高兴之色。   之后,再相交的二人又接着聊了许多,基本上都是李瑶在问,柳月在答,在等待领包子的过程之中,柳月更是讲了许多关于这个城镇关于神仙的事迹,听得李瑶惊讶崇敬不已,面上显露出了坚定的要在此处落脚的神色!   本以为会有人挨个儿发包子,却没想到竟然长桌之上的笼子里,除了白白的包子,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大家都甚是自觉的挑了包子就走人。   李瑶甚至看到了旁边的一个身着官服的大人一脸喜色的选了一个大包子走,后面跟着几个年轻娇艳的妇人,应该是他的妾室之类的。   李瑶也学着其他人一样,眼里在笼子里里快速的找了一翻,这才从中“挑”了一个看起来很大的包子,与卓文清一起,离开了长龙。   期间,柳月热情的邀李瑶安顿下来之后去何员外府中寻她,然后一起逛街为她们搬迁置办东西云云。   回到了客栈之中,李瑶关上门,将怀里的包子给搁在了桌子上,问道:“文清,这包子里可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卓文清随手将手里的包子给扔到桌子上,道:“包子没什么问题,你吃吧!”其实是有问题,只不过有他在,再坏的问题他都能变成好问题来,不过是些“料”,稍作修改,他就能为会宝!   “啊?”这真的是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吗?   卓文清被李瑶的这一表情给逗乐了,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搂:“不想吃?”   李瑶嫌弃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二包子,摇头:“不想吃。”   说罢,探身将那二个包子拢到身前,掰开,见着里面红红的一坨,道:“这是红豆包子?我还以为是肉包子来着。”   也不等卓文清说什么,继续将另外一个包子也如法炮制,同样的是红豆包子:“这确实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不过那些人看起来真的很奇怪。”   卓文清把二个被李瑶摧残得实在是不忍直视的包子给挥到了一边,接口说道:“这座城镇里面的人,没有活人气息。”   李瑶手一抖:“什么叫没有活人气息?”   没有活人气息莫非这些人全都是死人?能说能吃能跑会笑的活死人?   卓文清轻轻的皱眉为李瑶解解惑:“他们只是被操控了,完全没有自我。”   “我只是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奇怪,就如那个柳月,一般的女子见着了你,哪个不是脸红羞涩的模样,偏偏她竟视你如无物一般还能与我畅谈,还有那街上的摊贩,虽然都是在叫卖,但是卖多卖少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心情起伏,这,像是被设定好的似的,就像是戏本儿一样,照着上面在演着。”李瑶纠结着眉头,说出自己的一番见解。   卓文清抚了抚她快要打结的眉头,赞许道:“瑶瑶你很机警,也很小心,确实是这样,仅仅看过去,他们与常人无异。”   ☆、第一百四十五章 控蛊术   李瑶小声的问:“难道他们真的死了吗?”   “知道一种控蛊术吗?就是让虫子钻入人脑,这个时候,人确实已经死了,只是有虫子在,所以身体还照样活着,只不过他的所有行为,全都是由虫子控制的,而虫子,则听命于控蛊之人。”卓文清眯了眯眼将情况细细说给李瑶听。   李瑶大吃一惊:“还有这等异事?那这个城镇里的所有人,都,成了活死人?”   卓文清点头:“恐怕是的。”   李瑶猛的站了起来:“难怪这些人看我们的眼神这么奇怪,是想把我们也发展成那活死人一样吧!”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是的。”卓文清继续说道。   “可是,真是这样的话,那个控蛊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李瑶透过窗缝向下看去,来来往往的人群,热热闹闹的讨论着刚才的包子,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已然死去了!   卓文清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子边上:“这个,也许要等见着了那人才知道了。”   李瑶眼神一暗,她刚才试了试,从那些人的脑海之中得知的消息竟然全是乖乖听主人的话,有包子吃之类的,简直让她骇然不已!   “对了,那包子!”李瑶上前二步,将包子仔细的看了看,有些迟疑的道:“文清,这里面难不成也有虫卵之类的小东西?”   卓文清笑了笑:“刚才已经说了,这包子是可以吃的,自然是没有那些东西的。”   “那为什么那些人那样的,呃,推崇?”她有些糊涂了,而且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太笨了,看问题总是看不全,以至于看卓文清的模样,明显什么都已经了然于心,而她,则还是迷迷瞪瞪的。   “包子里面有虫子需要的东西。”卓文清只简单的说了一句,就开了门,因为他听到了小二的脚步声,应该是饭菜到点儿了。   留下李瑶还在那里琢磨不已,竟然是什么意思呢?   。。。。。。   “我记得当时他们是住的这里啊?”抬头看了看外面三望客栈四个字,李瑶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毕竟当然只当是陌生人,往这边瞄了一眼,根本就没有细看,这一条街上这样平民化的客栈可是有着七八家的模样。   卓文清率先迈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瑶微微一顿,笑了,也对,大大方方去看不就知道了,反正那暗处的人应该早知道他二人的存在了,也不怕打草惊蛇。   是的,他二人此次来寻的,便是同一时间入城的几位客商,外地人,在入城之时有幸随便扯了二句话,大家都算是混了个脸熟。   “小二,你们昨儿个这里可有住进来几位外地客商,他们是我夫妇的远房亲戚。”一进门,李瑶就使唤起了旁边打盹儿的小二,将自己的话说得明明白白,虽然她不知道这小二是否真的还可以打盹。   “二位客这是来寻人的?昨儿个是有三位客商住进了小店,只是他们交待过要好好休整一翻,所以让小的不要去打扰。”小二说完,眼神之中带着抱歉。   卓文清眼睛直视于他,一字一句的说话:“那辛苦小二哥带我们去一趟了,我们有很急的事儿要与他们商议。”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本来还有些冷淡的小二,竟然二话不说的就转身向着楼上走去,李瑶与卓文清则跟在了身后,无视客栈大堂里面各种意味不明的眼神。   向着右边拐了一个弯儿,走到了最角落的房间口,小二略微呆滞着一双眼说道:“就是这里了。”   几个大男人只住一间房?李瑶想到这里,面色有些奇怪。   卓文清点了点头:“好了,你可以先下去了。”   李瑶就见到那小二真是十分乖巧听话的离开了他们的社线,有些惊讶的问道:“文清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样子,都快赶上她的那秘术了!   “很简单,给他下了些药,让他产生幻觉,等过二个时辰自然就醒过来了。”不欲在这上面多说,卓文清只挑了重点的说。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大大的圆桌,上面放满了的东西,散着的包袱里面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金祼子,这样摆在人面前的富贵,李瑶甚至于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反倒是让正坐在桌边讨论着什么的几个大男人刮目相看。   大大咧咧出现在这里,让几个男人的目光瞬间就盯了过来。   “你们找我们有事?”一个老大模样的男人首先开口说道,同时使了一个眼色给另外一个人,那人接收到之后,迅速的将桌子上的东西给收拾好。   这几人显然已经把李瑶与卓文清给认了出来,没办法,二人气质过于出众,一眼就能看出不凡来,当时在城门口这时,几人还因此而讨论了一翻,只是现在见人出现在这里,他们难免有些疑惑。   李瑶上前一步,对着那老大说道:“想必你便是余大掌柜了。”   “夫人有何事?”没想到这妇人还能记住自己的称号,余大掌柜不由得多看了她二眼。   李瑶笑了笑,说道:“不瞒几位,我夫妇二人是行走江湖的游医,自认为医术还是不错,在这之前,敢问几位是否吃了这城里的神仙包子?”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眼前这人什么意思,但是下意识的,并没有轻视之心,其中一人说道:“吃了啊,挺好吃的,而且我们哥几个身上的老毛病都好上了不少。”   本来对于这东西一点儿都不相信的他们,因此才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讨论,有的想再等上一个月再吃些包子,彻底治好了身上的顽疾,有的则想领一个包子回家去给家人吃吃,有的还想领一个包子回去让人看看是什么配方,解开了来好狠狠的赚上一笔,还有的则坚持早些赶路,毕竟大半年未见家人了,实在是想念得紧。   李瑶从卓文清手里接过一个黄纸包,打开,摊在桌子上,示意几人看。   ☆、第一百四十六章 帮助   几人看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心里面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还有旁边不言一语的男人有了一丝满,简直是没事儿找事儿。   李瑶拿出早已准备好了的银针,指着一个地方,说道:“看这里,虫卵!”   包子壁上一片红豆浸染过的地方,有着比头发丝还细下的一点点透明的东西,就算是凑的了看,也无法分辨出来那里什么。   李瑶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走南闯北在外跑这么一趟,一定会有白镜,拿出来一看,就可以分晓。”   白镜,是巴掌大的一块镜子,产自最南方,行商们随身都会带着它,以它来辨别一些珠宝的真假。   那余大掌柜有些迟疑,不过旁边的一个人则是直接就从怀里掏出了白镜,凑了上来,他是几人当中最年轻的,顶多也就二十,所以听李瑶这么一说,耐不住好奇之心,便先行动了起来。   “啊!!!”几乎是才凑近一看,那年轻的男子就大叫了一声,同时,往后退了好几步,连踩到了同伴的脚也不自知,惨白着一张脸。   其他几人也被唬了一大跳,直问:“怎么了?”   “有,有,有,有。。。。。。”那年轻男子哆嗦着手指着包子,却怎么也把话说不清楚。   心知有异的几人见问不出什么,索性通通的把自己身上所带的白镜给拿了出来,还是自己亲自看吧,同时心里也想着,果然是年轻太轻,经不住事儿。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为什么年轻男子那幅模样,因为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中一个人如年轻男子一般,矢声喊了出来:“那是些什么东西?”   另外一个人脸色苍白,犹自不相信自己刚才吃进去的包子里就有着那些恶心的东西:“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只有这一个包子里有对不地?”   余大掌柜也开口:“这东西,怎么可能?你到底想要怎样?”   看着这四人惨白的模样,李瑶打破了他们的希望:“我们仔细看了,每一个包子里,都有这样的东西。”   每一个?   “呕!”年轻男子忍不住已经吐了出来。   有了他开头,另外三个人也接二连三的吐了,这情形,让李瑶无端的想起了给青山寨的村民们喝尸虫药时,他们的样子。   对了,尸虫药!那小小的透明的一片里面通过白镜所显现的蠕动的虫,不就是与尸虫长得一样吗?只不过是白与黑,大与小的区别!   几人还在吐着,暂时也说不了话,李瑶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给了旁边的卓文清,问道:“这些虫,是尸虫吗?”   卓文清给了她肯定的答案:“这些,是由尸虫衍生而来,同样用于控人。”   他们二人的声音并没有放小,因此,几人听了个一清二楚,到底是余掌柜年纪大些,见识得也多些,他抖动着嘴唇问:“大夫,我们吃了它,会怎么样?”   会死吗?或者从此之后就受他们摆布了,再也没有了自我?   李瑶回答他:“这就是我找你们的原因,这个城里的人全都吃了这包子,我们已经试探过了,他们中蛊已深,已然成了行尸走肉,听命于暗处那所谓的神仙,而你们与我们则是这城里的外来者,要融入他们,自然也得吃那什么神仙包子,而我夫妇二人既然知晓了这事儿,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毙命,救不了这城里的人,但是你们,我们却是可以救的。”   李瑶的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几人脑子里面乱哄哄一片,都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好。   仍然是那余大掌柜开的口:“可是,那暗处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要知道这也不是无端倪可寻的,如若是被朝廷知道了,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明显的,他们经过那包子的一看,已经对李瑶的话相信不已,而且这二日确实的,他们也感觉到了这个城里的不对劲儿,具体是哪里,却又说不出来,原来,竟是整个城甚至于城边的几个村儿,全都被控制了起来!   他们可不会幼稚的相信,那暗处的人是想造一个世外桃源!   随即,他们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要控制这么多的人,那暗处的人,该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啊!   李瑶微微皱了皱眉:“具体他想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是,这里却是不能久呆了。”   几人猛点头。   那年轻男子惊道:“大夫,大夫,我感觉身体里有虫在爬来爬去!”   其他三人惊悚不已!   李瑶轻轻的摇了摇头:“你想太多了,不会有这么快的,至少也得等它们长至成虫方可在你身体里爬来爬去!”   李瑶的话,让人才放下的心,很快就又吊了起来。   “怎么办?”   “如何是好?”   “需要怎么做?”   大家异口同声的问道,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没有时间去诅咒那暗处的所谓的神仙,只想求着李瑶赶紧的解救他们。   李瑶从怀里掏出了一物,递给他们:“这是化金粉,你们把它融于水中,直接吞了,身体内的虫子自然也就会被吸附到这化金粉中,然后再排出来就好。”   就这么简单?   似乎是知道他们的想法,李瑶点了点头:“确实这么简单,如果过了今晚,恐怕想简单也就难了。”   余掌柜小心的托着救命的东西,恭敬的问道:“大夫,这么说只要喝了它就好了,那我们不如现在喝了就离开此地?”   几人也是这样想,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他们一刻也不愿意多呆!   然则,李瑶却是否认了他们的想法,她说道:“只怕你们已经被有心人给盯上了,纵然是想走,也没有法子,你们就四个人,哪里会是这一城人的对手?”   几人慌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茬,他们只是到各地去收些特产类的稀奇玩意儿,再兜售给其他的地方,挣的也不过是中间的差价银子,这么些年了,都平安无事,哪晓得偏在这里,遇上了这样的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 莫赫   一直没有开口的卓文清说话了:“想要离开这里,就只有一个法子,但是你们就要听我们的安排,否则,谁也走不了,不但走不了,还将永远的迷失自己,为了一具行尸!”   几人眼前一亮,猛点头,在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对李瑶与卓文清信任不已,这当中,自然是少不了李瑶的“暗示”,不过,就是需要他们,才能更好的纠住那暗处之人!   “大夫你说!”   “我们听你们的!”   。。。。。。。。。。。。。。。。。。。   本来心情不错,但是一想到这一城的人就这样白白被人控制着失了命,李瑶顿时心情有些沉重的走出那家客栈,门口,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卓文清:“文清,你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这人一幅仿佛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很难让人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卓文清笑了笑,轻劝的捏了捏李瑶的脸颊:“你希望我知道什么?再者,我知道不知道,难道你不清楚?日间的时间,夜间的时间,为夫可全都花在了你身子上!”   隐含着某些意味儿的话,让李瑶有一瞬间的羞恼,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手指狠狠的在他的腰间一扭:“看路!”   夜里。   卓文清怀里,李瑶秀气的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引得搂着他的人有些不满:“让你睡会子,偏要闹着早出来,白白的冷了这么久时间,可满意了?”   李瑶大约是被睡意给弄得有些迷糊,竟难得的撒娇道:“文清,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人家只是想早些知道结果罢了,况且这不还有你吗?”   “净说好话,不过没用,竟然连晚饭也不吃!”卓文清嘴里说着凶巴巴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却与之相反,轻柔得不行。   忽然,李瑶的动作一顿,她的余光看见了几个人影,精神一下子起了:“来了!”   卓文清早就知道人来了,不过是想多享受一会儿被李瑶依赖的感觉,不过既然李瑶已经清醒了过来,那自然就是该办正事儿了。   在李瑶没有看到的角度,一丝暗芒从卓文清的眼底闪过。   跟随着余大掌柜几人,李瑶与卓文清发现,他们竟然走进了一户隐入大街之中的平常人家,并非什么显贵之户。   但是,一到里面,李瑶才明白什么叫看东西不能看表面,虽然里面的东西不能与卓家祖产相比,但也是难得的精致贵重,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三进院子,从大门口到正厅,无一不显露出了主人家的财大气粗!   “到底是什么人?”李瑶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疑问,很快就被对面走来的人给惊住了!当然,那人身后跟着的随从模样的男人则被她自动忽略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人,竟然还可以美成这样!   只见来人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再看其面容,眼如桃瓣,大大的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眉如笔画,晴若秋波,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粉面含春威不露,转盼多情,体态**,天生带着一段风韵,一颦一笑间含着万种情思,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好一个诱人的绝世尤物!李瑶刹那间,就被这样似妖似幻的美给震住了,很快,她醒转过来,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旁边的卓文清,却见他眼神之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心里安然的同时,也有着一股淡淡的怪异之感,这样的美人在前,竟还可以做到无动于衷,莫非,是他的审美有问题?   似乎是知道李瑶在想些什么,卓文清的声音贴着耳垂而来:“这是个男人。”   男人?李瑶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男人也可以长成这样?祸害级别的?   不等她问上更多的话,李瑶就发现自己已然不能动弹了,而卓文清,则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从另外一个方向迎上了那个美,嗯,男子。   “不知公子造访,可有要事?”轻启朱唇,未语带着三分笑的她,此时显得更加的妖娆与惑人了。   莫名的,这话听到李瑶的耳朵里,有着一股淡淡的熟悉之意。   卓文清轻轻的笑了,那笑意之中带着赤祼祼的轻视:“除非割了某样东西,否则再怎么使尽手段,也是徒劳,你说对吗,莫赫?”   那女人本来是不以为意的神情,一听这话,脸色巨变,一张好好的绝世美人脸竟然显示出一狰狞的模样,那之前房间营造出来的气质瞬间就荡然无存!   这样妖邪的气质还有话,想起来了!是那北国大帐中逃走了的妖邪男!李瑶瞳孔一缩,没想到这人竟然躲到了这里,还变成了这幅模样!不过,现在最重要的结果了他的命,就是因为他,卓一险些丢了性命!他凄惨的躺在坑上的模样直到现在,李瑶她还记忆犹新!   脑子里想这些东西的时间,二人已经过招了数次,终究那莫赫的长处不在武功上,所以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落了下乘!   而此时,卓文清甚至都没有抽出腰间的金鸿剑。   狠狠的吐出了一口血,莫赫单手撑地:“是我高估了自己,看来阁下就是这些时日以来让江湖各大势力追杀我的那人了罢!”   卓文清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轻易的就将莫赫身后想要助阵的几个随从如同放风筝一般的,轻易的就送上了天。   为此,那莫赫眼睛一缩,似是认命般的一叹:“看来今日我的命,应该会搁在这里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我与阁下究竟有何仇怨,竟让阁下要想取了我的性命?”   卓文清如同看着蝼蚁一样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莫赫:“怪只怪,你作恶太多,而且,伤了你不该伤的人!可还记得北国大帐?”   话点到即止,莫赫颓然的低了一下头,喃喃道:“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怪只怪我眼瞎,竟然伤了阁下的人,不过。。。。。。不过这阴骨附虫,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偷听通道   话音一落,那莫赫面前突然闪现出了一股血红色的雾,而他,瞬间失了踪影!   李瑶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展这样,心里焦急,却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赶紧的从阴影之中闪了过来,上前几步:“杀了他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说这么多的废话?”   卓文清笑了笑,轻轻的捏了捏李瑶有些不满的脸:“不多与他周旋一二,怎么让他带路去他的老巢呢?杀尽他手里的人?为这一城的人报仇呢?”   李瑶张了张嘴,一连串儿的话就吐了出来:“这不是他的老巢?你老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不然怎么可能怎么巧的就落脚到这座城的?”   “不如,你先猜猜?夫人。”卓文清好心情的回了自家媳妇一句,看着她有些郁闷的脸,心情更好了。   。。。。。。。。   那几个行商带他们找到了这里,自然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了,李瑶他们也不担心他们的安危,而是放心的跟着卓文清,一路东拐西扭的,来到了一处空地上。   此时,李瑶已经是满脑子的问号了,她有些跟不上这些人的节奏了。   惊奇的看着卓文清摸着地上的一块儿小石子,打开了一条通道,从上往下,那黑漆漆的洞口就像是里面住着鬼怪一般的,阴气渗渗。   这,连个梯子都没有的黑洞口,就是那妖邪男莫赫的老巢?可是,要怎么下去?   还没等李瑶问出来,她就觉得眼前一黑,耳边风声突然响起,脚也没有踏到实地,她明白卓文清直接搂着她跳了下去!   也许是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考虑,所以,她很安心,还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而他,则任由她胡来,就算是出错了,有他在,就不会有问题,他为她撑起了一片蓝天。   当脚踏到地上时,李瑶只觉得有种黏乎的感觉,而且空气之中,还有着十分浓郁的血腥之气,黑暗之是,看不清卓文清表情,李瑶只得靠自己猜测。   感觉上走了很久,鼻间全是混合着泥土气息的血腥味儿,李瑶顿了顿,问道:“文清,那莫赫难道是在用活人制蛊?”   卓文清点了点头:“嗯,他如今受了重伤,应该会想要更多的人的血,来补回血气。”   “那他是。。。。”   “嘘,你听。。。。”指腹悄悄的压住了李瑶开合的红唇,卓文清示意她听。   什么?李瑶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尽头,而尽头,竟然是一堵墙?   而且这还是一堵便于他们偷听的墙,可是身边的男人不是说跟着那莫赫去他老巢吗?这又是怎么发现的这条道?她越来越迷惑了。   止了音,屏气静神,李瑶细细的听着,身子贴在卓文清身上,一动不动。   墙体的另一边。   “是属下的错,没有查清楚就冒然的将他们引了来,却没想到竟也引出了这样的大敌!请主人责罚!”一个低哑的声音说着话,似乎隐忍着十分巨大的痛苦。   李瑶猜想,在这之前,这人应该受过来自于莫赫的惩罚。   “咳,滚出去!叫血童过来!”呕了一口血,熟悉的莫赫的声音传了来。   看不到二人的表情,李瑶只得在脑海之中描绘着二人相对的画面,待到那人出去之后,她立即展开了她的能力,迅速而又不动声色的侵入了那人的脑海之中!   很快的,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响起,这次,是个女声:“主人。”   “血池准备得如何了?”莫赫的声音透出了森森的寒意,让闻人不由得全身上下都冒起了疙瘩,恨不得远远的躲了去,早没有了先前对着卓文清时的柔媚入骨与北国大帐中的阴沉莫测。   “回主人的话,还差一个人,就准备完毕了。”毕恭毕敬的说着,女声却丝毫没有因为莫赫的话而有所变化,例如抖动。   也不知道那边莫赫扔了什么东西,只听得女声一个闷哼,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砸得不轻,然后就是莫赫气极的声音:“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个血池都准备不好!”   “请主人息怒!”那女声立刻说道,里面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或者其他情绪,李瑶将自己的思绪侵入到了她的脑子里面,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真的完全忠诚于莫赫,只因为,她爱他,或者说是她爱她?   忽然的,李瑶有种越来越不明白这个天下的感觉。   那莫赫脑子里的东西李瑶也没有放过,却原来是自他从北国大帐里逃逸而去之后,却是把李瑶给结结实实的恨上了,但是他的能力又因为之前的快速提升而产生了偏移,再加上突出其来的,莫名其妙来追杀他的人一波一波,且武功不俗,如果不是他的控蛊能力,怕是早就丢了性命,而且日子越久,派来杀他的人武功越高,他的身体也就越亏损,能力也有了往下掉的趋势。   于是他受不住了,恐慌了,于是,他想了一个法子,就是集齐数十活人的血,然后将特殊的蛊虫置于那血池之中,之后他再进血池浸泡,让那些蛊虫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游走,带走体内的杂质的同时,蛊虫入释放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改变了他的容貌,变得更加的美艳起来,这样,就算是那些追杀他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也会认不出来的。   然而,这是想要维持着自身能力,就必须得有大量的人,每半月提供大量的新鲜之血,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莫赫想出了一个法子,那就是控制一座城!   他就是城里的王,城里面所有的人他都可以让他们在无声无觉之中变成自己的傀儡,然后,新鲜的血液,他再也不用愁了,只坐等着被伺候就好!   于是,莫赫就选中了这里,发展着属于他自己的王国,让这些人从表面上看,并无二样,先前许多的外地之人途经此地,无一不是被控制了的,毕竟这城里的人都被中蛊控制了,他需要补充新鲜的傀儡!   ☆、第一百四十九章 毁灭   多么美好的事情,如果时机成熟,他练成了无敌的蛊术,他还将找李瑶报仇雪恨,虽然暂时这只是一个想法,没有任何的实际计划。   可是,这一切,都被李瑶与卓文清给破坏了!   看到这里,李瑶心里浮现出了一个想法,卓文清其实是从一早就知道的,知道这个莫赫的所在之地,所以他们这一路上无论怎么乱走,他总是有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明明从来就没有走过这些地方,他的表现却有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可是,卓文清的手不就只有五个人吗?而且现如今他们应该全都在北国林怀远的身边啊!   “现在怎么办?”李瑶等莫赫离开了之后,对着卓文清说道。   她的脑海之中并没有提示救人的的声音,所以她猜想要么这里献血的人全都死了,要么就是他们所献的血还不足以威胁到他们自己的性命。   卓文清开口:“夫要想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嘴上是这么说,可是李瑶却知道,卓文清早就动了杀机,卓一当初的伤一直都是卓文清心里的刺,现在,到了拔刺的时候了。   “那,杀了吧!然后去救这一城的人。”只是可怜了这一城的人,全都已经没有法子再救回来了,其实她更希望的是脑海之中有着救人的消息,这样,她不用眼睁睁的看着一城的人因为莫赫的死,而倒在她的面前。   莫赫的手下除了那个爱慕于他的女人和那个之前说话的男人,所以守在地下的人,都是这一城的百姓,只见他们笔直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目不斜视,眼神坚毅般的一动不动。   “可怜了这一池百姓。”李瑶摇了摇头,看着卓文清脚下的人头,感慨了一句。   忽然,她想起来了一个问题:“文清,如果那些百姓都变成了活了死,全由虫子控制,那我们的饭食?”岂不是,由虫子做的?   “他们还保留着身前的记忆,所以,很多事还会按照以前的习惯来做。”   那直至死前还睁大的双眼,看着李瑶与卓文清嘴唇一开一合的说着话,纵然是不甘心,也只得魂归了地府。   “莫赫一死,那些人也就会死了,这座城,将成为一座死城,可我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看着这一地的血水,以及那所谓的用白玉彻成的血池,卓文清连眉毛都没有抖一下,撇了一眼地上无悲无喜的莫赫的男手下,问道:“留着他作什么?”   李瑶围着那个男人走了二圈,说道:“他知道许多养蛊的法子,留着他,正好可以送给林大将军,制住那些不听话的人最是便利不过了。”   卓文清闻言,问了一句:“你准备让他自己走到北国去?”   “呃,这倒不必,不如让他在林怀远他们攻祈的必经之路上等,左右此人如此厉害,死不了。”而且重要的是,这人被下的蛊又区别于其他百姓那样的全然失去自我,只等莫赫一死,那些人也落个必死的下场。   不知道是何原因,莫赫对他如此的“区别对待”,但总归是她捡了便宜不是?她还想着将这人用过之后放在林子舒的身边,毕竟攻到了祈国之后,林怀远的郡王府可是有着某个心机深沉,行事狠辣的主儿,多一个能人在他的身边,他也就多一些保证,谁知道林怀远为帝之后还会纳多少女人到皇宫呢?那时林子舒将要面临的危险,就不只来自于一个人了。   谈话间,已然决定了这个捡回了一条命的男人的去处,当三人回到大街之上时,看见的,便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的身上甚至都清空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温软,就跟睡着了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之前还热闹着的大街小巷,叫卖声,讨价声,仿佛都是一场梦,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街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东西,一些类似于蚯蚓一样的东西,正在奋力的从他们的体内冲出,向着同一个方向涌去,那是李瑶与卓文清的所站地。   此时,他们的手上拿着一个盒子,盒子里的东西,正是母虫。   “它们难道想救下这东西?”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李瑶问道。   卓文清笑了笑:“自然。”   好吧,看着一些长条状的恶心玩意儿都向着自己这方涌过来,李瑶有些厌恶的撇开了眼,问:“文清,有没有化尸水什么这类的东西的?”   卓文清摇头,这东西只有卓三他们几个喜欢随身带着,他拿过李瑶手里的盒子,置于地上,然后揽着她纵身一跃,出现在一间酒铺的屋顶之上。   “这。。。。”   “有时候,要毁灭一些东西,并不一定要用化尸水。”卓文清如是说道。   地上那些恶心的东西朝着那个母虫盒子不停的游动着,很快的,那盒子周围就聚集起来了一大堆的东西,还有一些稍远的,正努力的向着这方爬行。   只见卓文清只是手轻轻一挥,一枚银针直接就射向了地上的盒子,还没等李瑶疑惑起来,她就看见那盒子竟然被冻了起来!   连同它周围那密密麻麻的一堆,也全都冻住了!   李瑶心中惊讶,自然也表现在了嘴上:“这样,就可以了吗?”   卓文清笑道:“当然,没有完。”   就见他弹指一动,一个摊贩上面正在烤制的饼子给洒了一地,而里面的碳火竟然也因此落到了地面,就像地面的那一些虫全是油一般,只一点的火星子,瞬间就窜了起来!   这到底是何道理?李瑶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她看着那些被火烧着的虫堆在不停的翻滚着,似乎还能听到它们吱吱的惨叫声,风一吹,一股恶臭的味道就散开了来,让李瑶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心里也不由得庆幸,还好这些东西都是些害人的玩意儿,所以她的那个生命值没有往下掉,不然这么多虫子一齐给灭了,她还不哭死?   ☆、第一百五十章 烧城   “这满地的尸体怎么办?”处理完那些恶心的玩意儿,放眼过去,全是尸体,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全都保持着先前的表情,或喜,或忧,只是眼神之中,全是空洞的。   “烧城吧!”叹了叹气,卓文清说道。   这是最好的法子了,现在就他们二人,根本没办法将这一城的人给下葬,而放着的话,这样的尸体怕是会引起大面的病疫,所以,烧了,是最稳妥的法子。   那莫赫竟是生生的屠了一座城,虽然这座城很小,但是里面来往的人,至少上万啊!纵然是莫赫已死,李瑶却仍然有一种不解恨的感觉,莫赫此人,就该遁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敲定好法子之后,自然有人来执行,那就是逃过了一劫的余掌柜一行人,自他们迷迷糊糊从一个满是血的地下室里爬出来之后,着实吓得不轻,没承想他们看到的竟然会是一地的尸体!先前还笑笑闹闹的人群全都死在了地上,一片寂静。   那时,正当他们几人怀疑自己也死去了的时候,李瑶与卓文清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将事情讲了一遍,所以,这个任务,就落下了四人的身上。   只是,烧掉整整一座城的人啊!纵然是他们早已死去多时,可是四人却仍然有着一种心惊胆颤之感,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的他们,忽然的有了一种正在做着十恶不赫之事的感觉,糟透了。   整整的骑着他们自己的马,跑了一天,把才这座城的里里外外泼上油,有的地方则是直接堆的柴,四人累得像狗一样的喘着气,却是不敢吃一点东西,一来是心里沉重,二来是一想起这里的东西全是由之前的活死人做的,他们心里嗝应。   再年李瑶与卓文清,他们不得不承认,也许这就是艺高人大胆吧,所以二人还是按时的吃着饭食,就连那条小黑狗,也是吃得香甜。   夜了,几人站在了城墙之上,最后一次看着这座城。   “给我吧!”卓文清伸手,接过了余掌柜手里早静候多时的点着炎的箭,嗖的一声,强大的气劲儿带着三只箭急射而出,落向了城中央的一点红客栈。   嗖嗖嗖的,也不知道是射了多少箭,城里,已经是烯起了熊熊的火光,热浪很快就迎面而来。   “走!”卓文清道了一声走之后,搂着李瑶自城墙之上飘然而下,城墙之外,站着早就等候多时的马匹和小黑。   那余掌柜四人虽说只会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但是速度也不慢,很快的就自城墙之下奔了下来,各自翻身上马,这一次,他们的马匹上再也没有向以往那样,带着大包小包的各地特产准备到另外一个地方售卖,除了必要的包袱,都是空空如也。   想来经此一吓,他们已然决定,退了这行,再也不做了吧!   几人还未走出百米,卓文清便说了一句:“有人来了。”   余掌柜一行人脸色一白,虽然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事,但是奈不住心里是虚的,所以听到卓文清这话,一个个吓得动都不敢动。   城内燃烧的声噼叭作响,李瑶听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听见。   “人很多?”她问道。   卓文清摇了遥头:“不多,也就二十来个吧!”   余掌柜四人心里猛的一跳,二十几个人,这真的叫不多吗?   很快的,这唯一的官道尽头,果然出现在了一群人影,他们骑得很快,所以几个呼吸间,就到了近前。   在城内火光的映射之下,李瑶看清了来人,赫然就是身衣祈国兵服的祈国兵士!   余掌柜四人这下,脸上的血色退得是干干净净,烧了一城的人啊,这得有多么大的罪过,就算不关他们的事,但是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们几个无疑了!   “站住!”一个凶悍的声音大声的喊着。   李瑶无奈的耸了耸肩:“几位大人,我们在这里动都未曾动过一下。”   他们确实是没有动过一步,所以这是大实话。   那开口的领头模样的人一阵恼怒:“尔等刁民何方人士,报人名来!”   李瑶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他以为这人会劈头盖脸的就先问那城里的火,却没想到问的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索性答都懒得答了。   她一不说话自然的,卓文清也就不会答话,那余掌柜四个看看这方,再看看那方,犹犹豫豫的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是荆州人士,小人名余万方,他们都是我的手下。”指了指其他三人,挤出一抹笑来。   “看这样子都不是什么好人,给我抓起来,回去的路上再问话。”那人大手一挥,命令着手下的人。   余掌柜几人脸色一变,一肚子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正要上前来抓他们的向个人纷纷从马上给栽倒了下来,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不关是他们,那兵士一方的人也傻眼了,根本就看没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头子模样的人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脸都涨红了:“大胆刁民,竟然公开刺杀兵士,给我上,死伤不论!”双手一挥,后面跟着的人打马上前,势要将这一群刁民给抓了。   却没发现,他们的头头竟然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明显的有些忌惮卓文清这边的武功。   “碰”“碰”“碰”接连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这直直的砸在地上的声音,让听着的人都觉得骨头疼,可是偏偏倒在地上的人,却是连哼都未哼一声,明显的,不是昏了,就是死了。   那头头模样的人身边就只有一个手下了,只见他怒目圆瞪:“你,你,你们,这是造反!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太子殿下的人,你们竟然连太子殿下的人都敢杀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你,给我上!”   瞪着身边最后一个人,那头头下着命令,见着往前去“送死”,自己居然一甩马鞭,逃了。   李瑶不由得噗噗的一笑:“这就模样,还太子展下的人,也不知道那太子是什么德行,什么人都用,难怪成不了事。”   ☆、第一百五十一章 麻烦   她说的是前一世的时候,在她最后的一段时日里,正好听到了太子被废的消息,如果再看着那头头的作派,忽然就悟了。   那余掌柜抹了抹脸上滴到眼睛里的冷沔,也顾不得夜风着着汗湿的背所带来的寒冷,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夫大,大人,现在,要,要怎么办?”   已经得罪了那太子殿下,余掌柜心里拎得很清楚明白,纵然是他们现在逃了去,但是总有一日会被找到的,毕竟得罪了太子,太子随便一句话,他们就得玩完,还不如,趁此紧骒的巴着这夫妇二人,他不想连累家人,所以,就只有赌上一赌了。   卓文清似笑非笑的倪了一眼这余掌柜,直把他看得老脸一红,这才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干淹,顺其自然。”   ???   几人被这样的答案给弄得提心吊胆不已,那年轻男子期期艾艾的开口:”大夫大人,可否让我几人先跟在你们后面?我们保证,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也会拖你们的后腿。”   其他几人也同样的拿这样的目光期待的看着马背之上的李瑶与卓文清。   然后是一阵的沉默,寂静无声。   先打破这沉默的是卓文清:“可以跟着,但是我夫妇二人所有的事你们都得先置办好,而且我们居无定所的,所以去任何一个地方,你们都不能提出置疑。”   几人猛点头,这个时候就算是让他们回家去,他们也不敢回去,怕给家里面的人带来灾祸,其实,如果能越走越远,走得更远就好了。   李瑶看着这年纪不同的四人脸上如出一辙的表情,乐了,丢给那年轻男子一个东西:“这是银子,以后都从这里面出。”   那余掌柜见此,本来想拒绝的表情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是让那年轻男子收下了,毕竟他们四人身上的银子全变成了死城里的货物,随着那把火,都给散了,所以身上除了极少的碎银子外,真的很穷,所以李瑶拿来的这银子,真的不能推辞。   其他几人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也都默不出声,他们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去街头卖艺什么的来赚银子养活大夫夫妇,所以见着这份量不轻的钱财,自然也是纠结着收下的,只是心里面暗暗发誓,以定相处的日子,一定要更加的尽心尽力。   打马走在了最前面,后面四人不近不远的跟着,李瑶才问卓文清:“文清,你怎么打算的?”毕竟这人看着面善,其实这一路上她充分的看明白了,不相关的人只要不是性命垂危的,他都不会看上一眼。   卓文清压了压李瑶被风吹起来的衣沿,回答道:“他们也算是飞来横祸,顺手救救罢了。”况且,他并没有打算让这几人长久的跟着,顶多十日,他就会让这些人离开,以免打扰他与怀中人的二人世界,当然,那个时候,隐患自然也就解决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几人一看就是知恩图报之人,所以他难得的善心了一把。   李瑶叹一口气,她发现是她又高估了这人,不过她也并没有在此纠结,看着越来越远的火光之城,她发出了一声感慨:“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趁火打劫呢?”   毕竟那城里的人虽然都死了,但是财物却有着不少,特别是一些金饰,纵然是被这样的大火烧着了,但也不会化为灰烬,就是不知道那些看到了这场难事的其他人,会不会真的就入城盗宝了。   “人性本就如此。”卓文清轻轻的回了一句,因为以他的耳力,早就听到了几里之外杂乱无章的脚步之声,也许那是乞丐,也许那是村民,也许还有那同样路过的行商之人。   李瑶与卓文清在余掌柜他们的建议下,并没有绕道走官路,而是穿过一些山路,向着前方而行,等到他们几人正达到山顶的时候,猛然的发现,前方,竟然被堵了!被一群黑压压的人给堵了!看这些人的数量,竟然不下百人,而且他们丝毫没有发现一丁点儿响声。   “你早就知道了?”李瑶学着卓文清挑了挑眉毛,她不信以这人的武功会不知道这里驻守着的这一群人。   再看一看又开始全身抖来抖去的余掌柜四人,有些无语。   卓文清自然是点了点头,李瑶不管那哆嗦的四人继续问道:“这些人是那太子的?”不过她明明看着的是那个小头头往相反的方向逃走的啊。   “看到那些人的衣着没有?很显然的,这些人是另外一批。”卓文清指着前面给李瑶看。   顺着手指看过去,李瑶只觉得那衣着与林怀远他们所穿的也差不了多少,看来看去都那个样子,也不知道卓文清是从哪里看出不同来的。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卓文清继续说道:“这些人,应该是朝中五皇子的手下。”   啊?李瑶表示不懂。   卓文清笑笑,说道:“如果我所想不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伏诛那前方的太子一行人的。”   一百多人去伏诛太子?这些人是死士?而且据说太子是去增援边关的,余掌柜四人在各种颤抖之下还能想这么多,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的政治敏锐度的,只是他们此时心里早后悔得要死,为什么偏偏就走了这条道,如果时间能倒回去能多好?他们就算是再多绕上十天半个月,也绝对要走官路!   当然,区别于余掌柜四人的是李瑶,只见她一听到“伏诛”二字之后,二只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又将有大量的人可以救回来啊!   。。。。。。。。   “老大,我们这样跟着真的没问题吗?”一人问。   “总觉得脖子是凉嗖嗖的,这样的事本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该参与的啊!”另外一人说道。   余掌柜说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可现如今还能怎么办?如果真撇下大夫夫妇逃逸的话,估计这个地界儿都没过,就被太子殿下的人给抓了回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伏诛与救命   “可是那太子殿下不是去边关增援的吗?也许没那么多功夫追究我们哪?”年轻男子抱着侥幸的心理说道。   余掌柜反驳着:“太子殿下并不是什么好想与的人,还记得前些年蒋御史满门抄斩的事儿吗?”   这话一出,几人都不说话了,前也是死,后也是死,往前,还可以一搏!   这时,余掌柜又说话了:“别这么悲观,你们看大夫夫妇,没有真本事的人,可不会如此闲情逸志,况且在城里,我们可都是见过他们本事的。”   一人仍然有着疑虑:“可是看病冶人的本事真的能与千军万马相较吗?”双拳还难敌四腿,容不得他不多想。   其实以其他几人的想法是早点远离这是非之地为好,可是不知道那夫妇二人到底是抽什么风,偏要往那是非中间凑过去。   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李瑶与卓文清在前面悠悠哉哉的骑行着,四人苦瓜着脸嘀嘀咕咕在后面跟着,间或着一二声叹息,但偏偏他们又不能反驳反对。   “好了,你们便在这里等着罢!”不多久,四人听到了对他们而言可谓天籁的声音,因为此时,他们已经能看见不远处驻扎的大军了,还能细细碎碎的听见些许嘈杂的声音。   于是,四人并着六匹马,迅速的找了一个他们自认为安全的地儿,悄悄的躲了起来,这可是晚上,而且即将上演一场刺杀的戏码,刀剑无眼哪,他们可不想就这样死得个不明不白的。   末了,那年轻男子大着胆子问了李瑶一句话:“大夫大人,这,这,嗯,我们可否用套子将您的爱狗套上嘴,我,我怕它嗯,到时候兴奋,然后,嗯叫唤起来。”   结结巴巴的说完这话,那年轻男子涨得一张脸通红,奈何其他三人仗着年纪大了,愣是让他出头说这话,所以无奈之下,事关性命,他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说了这话。   李瑶先是一愣,而后扯了扯嘴角:“不用了,小黑跟着我们。”   说实在的,让小黑跟着这四个怎么看怎么有点不靠谱的人,她还有些不放心呢,况且小黑又岂能与一般的狗相较?它机智灵敏,而且懂得审时度势,根本就不会乱叫唤,想当初大帐中的那场刺杀它表现得可出色了。   “汪汪!汪汪汪!”小黑低吼了几声,充分的显示出了自己对四人的不屑之心,嗯,愚蠢的二脚人类!   装着没有看见四人大松一口气的模样,李瑶与卓文清交待了他们各自小心之后,便瞬间消失在了四人的眼前,让四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又惊叹不已,同时心里也更加的笃定了他们的决定没有错。   再说李瑶与卓文清,他二人的打算就是作壁上观,寻一处好地儿,只等着双方一厮杀了起来,跟在后面救命就好了。   “那些人武功不错。”李瑶看着底下的一张血腥屠杀,五皇子的人个个以一敌十,那太子的人就像是一盘散沙一样的溃散,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慨。   卓文清却只是说道:“你看那些人,他们是拼着命的要完成任务,他们所使出来的功夫已是平日里的几倍。”   李瑶额头上冒出了一串儿的问号。   “他们是服了药物,还记得最初我们住过的那个村庄里的流匪吗?他们所用的东西与这里的人如出一辙。”   李瑶惊讶:“你是说,他们是一伙儿的?”可是当时她明明没有从那些人的脑袋里搜出有关于五皇子的事啊!   卓文清摇头:“还记得他们那些财物上官府的印记吗?”   这样一说,李瑶瞬间就明悟了,也许当时勿忙之下她搜的那人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喽啰,所以才会没有五皇子的信息,可惜当时情绪太过于激动,还没来得及搜寻那个老大就让他命丧黄泉了。   所以:“这五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嗯,届时吊着这些人的命就好了,不用将他们完全的治好。”   是的,只需要将他们的命给救回来就好,不需要将武功啊什么的也保住,这样这天下的老百姓也可以少受些难了。   脑海之中叮叮的提示救人的声音响个不停,李瑶拍了拍卓文甭揽着她的手臂道:“上工了!”   于是,一棵笔直的树顶上,飘然而下二个人影,谁也没有注意到。   “先救这人!”纤手一指,二人便落到了地上一个受了重伤性命垂危的人身旁。   他总共受了四刀,二刀在腹部,二刀在腿上,嘴里鲜血吐个不停,眼睛里的光亮也开始缓缓散去,李瑶迅速的将一枚药丸给丢进了他的嘴里。   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毕竟这样一粒药丸,没个百十两银子,是买不到的,毕竟这东西一入口,就是吊命的存在啊,比那什么老人参好哪儿去了!   “这里!”   。。。。。。。   “那里!”   。。。。。。。。。。。   “还有那边!”   。。。。。。。。。。。。。。   于是,这边上演着生死打斗,那边进行着人命救治,据后面那些成功的奇迹般的生还了的人回忆,他们在死前都曾看见了一身白衣的菩萨,他们的命,都是菩萨救回来的!   “大夫大人!”   “大夫大人!”   余掌柜四人看着一身是血的回来的二人,心都快被吓破颤了,那身的血腥味儿,这是杀了多少人才有的啊!   李瑶看了四人一眼,轻轻的笑了笑:“呵呵,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分道扬镳吧!”   这一路上,其实并不需要多余的人来照看他们二人的吃住。   几人脸色一变,颤抖着准备问个究竟,李瑶先截了话头:“太子已死,所以你们不用再害怕被抓回去了,也不必东躲**。”   于是,几人的脸色看起来更加的奇怪了,李瑶忍不住一扯嘴角:“不是我们杀的,是那些人。而且,作为大夫,我们仅仅是去救人性命罢了,好了,多的也不给你们说了,你们知道得越少越好,现在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   几人面面相觑,真的只是去救人吗?怎么看这气势怎么都不像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被欺负的孩子   正在他们想这些的时候,他们惊异的发现,那条被他们视着负担的黑狗,竟然会骑马!   只见它纵身一跳,竟然跳到了马背上的筐篓之中,那筐篓他们还曾讨论过是用来作什么用的,没想到,竟然是用来给狗骑的!这难道真的是一条神狗?看,看,那鄙视的眼神,那高傲的神态,绝对不是一般的狗!   于是,四人的脑回路又拐向了另外一边,他们开始小声的讨论着这条狗是一个什么名贵的品种,如此通人性不说,还机智神勇,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也想去买上一条这样的名贵神狗来养。   丝毫不知情的他们,压根儿就没想过,小黑就是一条土狗而已!   不管太子与五皇子那边怎么闹翻了天,在李瑶与卓文清看来,他们也长命不了,因为林怀远那里,必胜无疑。   过了约摸十日的样子,在李瑶的保证之下,余掌柜一行人终于战战兢兢的踏上了他们返乡的路,只不过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瑶瑶?醒醒,我们到了。”晃了晃怀中已然醒了不短时间的人,卓文清轻声的呼唤。   “嗯?”半晌,李瑶才揉了揉有些困乏的眼,迷迷糊糊的醒来。   这里哪里?好美!   看到眼前的一片景色,李瑶惊奇不已!   “这,这是海?”从来只是听过,却没有见过的李瑶张大了嘴。   带着些许腥味儿的海风吹过了面颊,海面之上还盘旋着一些飞鸟,碧波荡漾,与蓝天连成了一片,看到此处,只觉得心里激荡不已,豪情壮志瞬间不可止的涌现了出来。   卓文清将马微微的调转了一下方向,以便于李瑶看过去的时候脖子不那么累,笑着说道:“你不是很想看看海吗?这便是了。”   李瑶听罢,感动不已,看海,也不过是有次听路过的商人闲说了几句,她发出的一声感慨罢了,却没想到,卓文清竟然记在了心里,而且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踏上了看海的道路,难怪这些日子以后所行之地总会有小雨,而且也越来越暖和了,原来不是春天到了的缘故,而是她们走向了最南边!   “谢谢你。”千言万语,只形成了这一句话,李瑶紧紧的扣住了卓文清的手,动情的说了一句。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轻轻的吻了吻李瑶的侧脸,卓文清笑笑。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孩童的笑闹之声,引得二人看了过去。   却见几个小小的孩子正在你追我赶,也不知道他们大声的在说些什么,只听得他们笑得十分的欢快。   李瑶不由得笑了笑,眼神却悄悄的落在了自己的腹部,这么久了,不知道为何,竟然是没有一点儿的动静,她其实真的很想能有个自己的孩子,虽然卓文清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她是知道的,他也喜欢小孩子,看他平日里看孩子的那种真正的温和的眼神就知道了。   只是,也许真的如卓司洪所说的那样,因为她并不是他的命定之人,所以,注定他们二人不可能会有孩子?   每每想到这里,李瑶的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心里是难过的。   正想着,忽然,就听到了一阵哭声,很凄凉,很让人心疼。   不用李瑶说什么,马儿在卓文清的使力之下,向着那方孩子行去。   近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群孩子根本就是不是一起玩耍,他们在集体欺负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瘦瘦巴巴的孩子!   “没娘的孩子,打你打你!”一个孩子将手里细碎的一把沙砾给扔了过去。   “野孩子,你娘跟人跑了,不知羞啊不知羞!”另外一个孩子做着鬼脸!   “你刚才踩到你爷爷的鞋子了,快点将爷爷的鞋子舔干净!爷爷今天心情好,不打你,嘻嘻”。一个胖胖的约摸十岁的孩子将脚伸向老高,他那脏兮兮的鞋子上有着一个不甚明显的小小脚印。   听到这里,李瑶皱了皱眉头,这群孩子的作为,生生的惹人厌恶。   却见另外一个孩子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东西,将里灌了水,直接上前就泼了那孩子一身。   “哈哈,哈哈,臭小鬼,不要脸!”   “哈哈,这家伙喝咸海水啦,哇哦,他居然喝咸海水啦!”   。。。。。。   几乎是“哄”的一声,围着的七八个孩子竟然手拉着手转着圈圈,大叫大闹好不开心的模样,看这情形,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而中间被欺负得很惨的孩子只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可以看到他的身子在细微的颤抖,似乎是被欺负的,又似乎是在强忍着怒气。   在旁边微微看了一会儿的李瑶呵斥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她怒目而视,看着这孩子的模样,让她无端的想起了小时候,虽然有爹有娘,但却因为是外来户,爹娘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而她也曾这样被村里的孩子欺负过。   那群小孩子大概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高头俊马,以及穿着如此光鲜亮丽的人,一时间那些恶言恶语竟卡住说不出来了。   只见其中一个孩子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很快,他大着胆子说道:“大人,你们不知道,这家伙可坏了,他前几天偷了我们家的东西还不认账,今天又打算偷的时候被我们逮着了,所以才。。。。”说完,就嘿嘿的笑了,李瑶竟然从中看出了一种只有大人身上才有的奸滑之气!   “是啊,是啊!”   “就是,他是小偷,前几天。。。。。。。”   听完了这个孩子的话,这群孩子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一致的赞同,而且七嘴八舌的说着地上被欺负的那孩子的各种坏话,言语之间,总离不开偷字。   一个孩子更是大起胆子摸到了近前,只见他一脸痴迷的看着李瑶,座下的俊马:“这马儿真好看,我能摸摸吗?比大花家的还俊哪!”   他这一开口,顿时,这群孩子又转了风口,一致的围着他们的马匹开始转圈圈,准备摸摸,但是碍于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李瑶与卓文清在,所以很是克制,而且脸上也尽是些谄媚的笑。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王赤水   李瑶所有对孩子的幻想至少在此刻,全都幻灭了,她抽出卓文清手上的鞭子,往地上一抽,顿时,地上长长的一条口子,所过之处,那些坚硬的石子儿类的东西都被抽得粉碎!顿时,这群孩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扫了一眼这群已经长歪了的孩子,她横眉冷对:“如果自信觉得自己皮厚,倒是可以过来摸摸这马。”   说罢,还特意的晃了晃手里的鞭子,这群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哪风过这样的阵仗,简直比那收渔租的员外还有气势,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害怕,于是乎,一个个几乎是同时的,撒腿儿就向着不同的方向跑了!   很快,这个不怎么干净的沙地之上,就只剩下那个还低着头,从头到尾都未哼过一声的小孩子了。   “好了,他们都走了,你叫什么名字?”李瑶将鞭子缠在了小孩子的腰上,将他拉了起来。   “嘶!”孩子痛呼了一声,抬起了一张脸有些茫然的看着将她拉起来的李瑶,再看看四周,没有那些恶魔孩子,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只见这孩子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青紫,还好天气暖和,被泼了一身水的他也没有瑟瑟发抖,只是衣衫全被浸湿了,大概是被欺负惯了,所以竟然没有一丝的反抗,将人拉起来,才发现他瘦得惊人,看着就像是皮包骨似的,更衬得一张小脸上眼睛大得惊人,面色腊黄腊黄的,与那干枯的头发的颜色竟然有些不相上下!这样的孩子,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让李瑶心中酸涩不已。   “你叫什么名字?”李瑶耐心出奇的好,再一次的问道。   “我,我,我叫王赤水。”孩子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温柔的贵人呢。   李瑶笑了笑:“赤水?很好听的名字,对了,赤水,这里可有客栈?你看天快要黑了,我们夫妇可还没找到落脚处呢。”   孩子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飞快的抬起头来看了李瑶与卓文清一眼,大概是他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感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见他抿了抿唇,纠结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的说道:“我带你们去吧!”   李瑶看了卓文清一眼,笑着答道:“好。”   于是,就变成了李瑶与孩子走在前面,卓文清与小黑并着二匹马儿跟在后面,一路之上,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   这里的人都是依海而生,日出就得出海捕鱼,傍晚才会踏着余晖回家,然后将一天的辛苦成果连夜制好,尽可能的多做些,待到每月一次的船口过来买他们的东西,也只有那个时候,他们才可以不用出海,在家休整一日。   沿路上,都是些回来的渔民,还有补网织网的妇人,他们都好奇的看着这难得的外来客,而其他的孩子们则三三两两的在一旁对着李瑶几人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悄悄的聚在一起说些什么。   空气之中飘着一股子鱼腥气,那是人们制作干鱼时所剖出来的鱼肠鱼血,全都被堆在了自家光渔房子旁的大坑里,家家户户都如此,那味道就让人有些受不了,要说先前李瑶还有着一丝相要在海边住下来的想法,现在,那是一丝都没有了。   “到了。”走了不多时,王赤水停了下来,指着看起来与其他渔民的屋子大小没什么区别,分为楼上楼下二层,且门前还晾着衣服的阁楼说道。   李瑶仔细看了看,才在那被衣服挡住了半边的悬挂在门旁的木匾上看着“客栈”二个字,而且那客栈似乎也只是自己写的,看起来歪歪斜斜的,很是奇怪。   大约是看出来李瑶与卓文清的不喜,生怕他们就嫌弃了走人,王赤水急急的涨着一张脸解释:“二位,嗯,大人,这个客栈真的很好,不会骗钱坑人,而且**铺也是干净的,还有,还有饭菜很好吃,管吃饱的,还有,还有就是,就是随叫随到,大人有什么事要办都可以帮你们办好,不要钱的。”   “呵呵,你不会是想说,这是你家开的客栈吧?”李看着这孩子的模样,轻轻的笑了笑,对这个孩子很有好感的她,已然决定了就在这里住上一晚,而且从门外向里面看,确实比路过的其他屋子要干净许多。   王赤水脸上的温度就没有下来的,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我们家,的,嗯,客栈,不过真的不会像其他客栈一要多骗人钱的,一天只要二十个铜板,哦,不,十五个铜板就好了!很干净,而且我爹爹做的菜很好吃,大人你们住在这里,还可以吃到这里出了名的飞鱼,不要钱的。”   一天十五个钢板,确实很低很低了,看着王赤水一张脸上全是期盼,李瑶也不忍心捉弄他,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先住着二个晚上,我夫妇也不占你这孩子的便宜,这是五十个铜板,我们的马匹还有狗你都得照顾着,不过先去帮我们弄些热水沐浴可好?”   王赤水一喜,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五十个铜板,眼里明晃晃的全是兴奋之色,连说了三个好,这才颠颠的朝着屋后跑去,应该是想要去告诉他爹爹来客人了吧!   果真是孩子,这就直接把他二人给晾在了屋门口?李瑶笑笑摇了摇头,也不介意,直接与卓文清进了屋子,至于马匹,则被拴在了屋外的柱子上。   很快的,李瑶与卓文清就听到了屋子里来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个憨实的同样也干瘦的男人牵着王赤水出来了。   这个男人瘦归瘦,可是却又并不像刚才一路行来的那些男人一样黝黑,反而还有些白皙,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却又笑得真诚,而且瞧着身上还有着一股识文断字的文人气息,只是不知道为何那客栈二字还能写得那样丑。   只见那男人带着笑,小心的开口:“二位大人要住店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父子客栈   在说到店时,男人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他这里许久没有来人了,看着确实有些不像客栈。   李瑶与卓文清自然是点头:“先暂时住二日,房钱已经给了赤水了,门外的那二匹马也烦请你照看着。”   男人脸上一喜,高兴的如同王赤水那样,连说了三个好,这才在衣罩上擦了擦手,将手中的水擦净了,然后让王赤水带着他们去了二楼客人的专用房间,而他则是脚步轻快的移向了门外的二匹马。   “这对父子,神情动作如出一辙,单纯得令人舒心。”坐在屋子里的**铺上,李瑶对着卓文清如是说道。   换来卓文清激烈的一阵亲吻,也不知道他又受了什么刺激,抽什么风。   正当卓文清打算进行下一步动作时,门那里响起了扣扣的声音,王赤水的声音很快就快门外响起:“二位大人,茶水来了。”   李瑶对着卓文清轻轻一笑,里面明显的闪着些许幸灾乐祸,卓文清点了点她的鼻子,起身,开门。   只见王赤水这个小小的孩子手里正托着与他十分不相符的大托盘,上面放着二个成色不怎么好,但是干净的茶杯,还有一壶从壶嘴冒着热气的茶水。   卓文清接了过来,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托着这么大的盘子是怎么看清路的。   见着卓文清将东西放在了屋里的桌子上,小赤水有些拘谨的问道:“大人是想先沐浴再吃东西,还是先吃东西再沐浴?”   李瑶有些惊讶:“这么快?”水好了饭也好了?   小赤水红了红脸,点头:“爹爹很快的。”   李瑶这才注意到这孩子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和手也是干干净净的,衬托着整个人更加的可爱与懂事。   “先沐浴吧!”已经有三日没有沐浴了,身上着实有些不怎么舒服。   哧溜一下,小赤水就跑掉了,远远的,听到他正大声的喊着:“爹爹,大人说他们先沐浴再吃饭!”   李瑶摇了摇头,笑道:“这孩子。”看着瘦瘦巴巴的,做事却是风风火火的。   卓文清递上一杯倒好的茶:“先喝些吧,润润。”   李瑶接过之后忽然起了八卦之心:“文清,你说这父子俩应该也不是本地之人吧,看他们的举止气度,也许是避难的?”   “或许吧!”卓文清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只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   午饭很有特色,一盘子腌渍鱼,别有风味儿,再加上一盘子的清蒸鱼并着一盘子青菜,最后上的是一盆用鱼头熬出来的浓汤,简简单单却又诱人无比,没想到这样一个男人,做出来的菜,味道确实挺不错的。   “文清,你会做这个鱼吗?很好吃。”指着那盘子腌渍鱼,李瑶问着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卓文清回了一句:“很简单。”这便是会了的意思。   “那好,以后可就不用老是怀念这里的鱼了。”李瑶一笑,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又难得的显露了出来。   吃完了饭,当然,不是消食运动,李瑶只觉得连续行了几日的路,实在是有些累得慌,于是建议卓文清与她一起好好的睡会儿,以补足失去的精神气儿。   卓文清自然是以夫人的想法为主,于是,正当二人宽衣解带准备入睡时,却听见楼下“碰”的一声巨响!   李瑶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衣服一个不小心,被她扯出了一条小口子。   “怎么了?”这么吵?   卓文清摇头,他并没有用上内力,所以也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王大家的,听说你们客栈来住客了?那你欠我们的银子该还了吧?”一个短粗短粗的男人将一个腿儿给抬到了凳子上,一边抠着牙齿缝儿里的菜,一边拿着把弯刀说着。   另外一个年纪差不多,只不过要胖很多的人也有样学样:“就是,快还钱,要不再不还钱,大爷我今儿个就把你这破屋子给劫了!用卖这里的东西来还钱!”   只见王赤水的爹将有些油腻的水往罩衣上一擦,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吴大哥,吴二哥,你们再宽限我们二日,二日后一定还你们!今天是有客人来了,但是他们只付了四十个铜板,全在这里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了还在摆样子的二人。   “吆喝!二日后,又是二日后!你这老疙瘩还记不记得你自己都说了多少个二日后了?大爷我要是再信你,就是鬼了!废话少话,赶紧还钱!”   另外一个人叭的一下,将手里的刀给掷在了桌子上,那深深嵌入进去的刀尖,看得王赤水的爹爹心惊不已。   “二位大哥行行好,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真的没有什么钱了,这是最后一次,只等二日,二日后船只来了,我把家里的货一卖掉,一准儿还你们的钱,就请你们再忍耐二日!二日后再来取钱如何?”王赤水的爹爹陪着笑说道。   那二人围着底下的屋子走了二圈,发现与之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心里也知道这家人没什么多余的钱,他们这次来只是想要敲诈一番罢了。   于是,那人开口说道:“那行,本大爷就姑且还信你一次,二日,就二日的时间,要是还不能把钱还上的话,休怪我兄弟二人不客气了!这四十个铜板就算算利子吧!”   四十个铜板的利子!王赤水的爹爹似乎在是忍耐着什么,偏偏却又死死的压抑住了自己,仍然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和悦:“这是应该的,害你们跑了这么多次,算作是辛苦费吧!”   “这还差不多!”一个说道,放下了腿。   “算你识相!”模仿者与之做着同样的动作。   “那,二位大哥你们慢走?”王赤手的爹爹十分热情的说着催人走的话,而且他把自己的态度放得十分的低,所以很多时候,看不到他的真实想法。   “记得你说的话,二日后!”那二人临走之时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还悄悄的往上面瞄了几眼,听那几个孩子说,这住店的二人可是有钱着呢,穿戴得十分上档次,所以他们已经在想,要怎么好好的宰上住店的二人一顿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偷   “爹爹,那是我们的辛苦钱,你都给了他们,那我们怎么活?”王赤水显得是听到了这一切,只是他爹一直不让他出来,怕他坏事儿,所以一直就躲在另外一边。   “赤水,不给他们,难道真让他们咱们家给卖掉吗?什么事儿他们干不出来?是爹爹无能,害你跟着爹爹吃苦了!”还好他留下了十个铜板,不然更是艰难。   小小的王赤水双眼通红:“爹爹是我不好,我不该落水的,不该生病的。”   就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他爹爹才会去借那二个泼皮的银钱,才会被二个人一次又一次的以还钱为由,勒走了他们手里每次好不容易余下来的一些钢板,小小的人掰着手指数了数,其实零零总总加起来,按说他们已经还了一半了。   男人一把将瘦小的儿子搂进了怀里,也红了眼眶:“是爹爹不好,你落水了都没能为你讨个说法,反而让你更加受人欺负。”   自打搬到这里以后,他父子二人就融不进这渔村里来,所有的人都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特别是在无意中得知孩子的娘跟人跑了之后,更是以不屑的眼光来看他们,女人们看不起他的懦弱,连媳妇都守不住,男人们看不起他干瘦的身板,干活都要歇上许久。   “爹爹不是你,是他们,他们是坏人!赤水要赶快长大,这样就能和爹爹一起挣银子了,然后我们买大房子离开这里,再也不和他们一起了!”这是他心里一直的愿望,小小的孩子用着期待的语气说完这话,让男人心酸不已,险些落泪。   是他不好,如果不是在路上轻信于人,也不会闹得孩子的娘跟了别人,也不会让银子都被孩子娘卷走了大半,孩子如此都已经快七岁了啊,看起来还和四、五岁的孩子一般大小,每每看着,男人心里就愧疚难过不已,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楼下弥漫着的悲凉气氛很快就被楼上的声音给冲散了。   只听李瑶的话隔着门传了出来:“店家,帮我夫妇二人置办一身新衣裳吧,这边暖和,不用穿这么厚实了。”   男人抹了把眼泪,飞快的答了一句:“好勒!”   也不知道刚才的情形二位贵客听了多少,为此,他忽然有些尴尬了。   王赤水看出了自己爹爹的不自在,挣脱了他的怀抱,说了一句:“爹爹交给我吧!我去看看大人们的吩咐!”说完便向着楼上跑去。   李瑶让卓文清开了门,对着王赤水仔细的问了问这个小渔镇里的布坊及成衣铺子,然后将自己的要求一一的说与他听:“外料可以用绸的,但里面一定要棉的,做双层,里面最好少许的夹一些棉花,虽说是春日里,但是却还没有那么热呢,还有鞋子的话就做厚底的,我猜想这里经常下雨,尺寸的话。。。。。。。。。。”   杂七杂八的交待了许多之后,令李瑶满意的是,这孩子竟然能丝毫不错的记下来,李瑶笑了笑,直接从卓文清的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说道:“这是银子,拿好,衣裳钱就按照市价从这里面出,另外,再给我们重新置办一**新被子吧。”   王赤水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对于他而言是“巨款”的碎银子,保证道:“二位大人放心,最多一个时辰,定然办好!”说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他想了想,脑海之中突然想起了自家爹爹的教导,有些犹豫的开口:“大人,市价的话应该会在三百钱,如果我砍价所省下来的能不能归我了?”   李瑶笑了笑:“这是你省下来的,自然是归你。”   这一次,王赤水露出了一个更大的笑容来,心里对李瑶与卓文清也是感激不已,高兴的说道:“那我现在就去!”   说罢,再一次风风火火的跑掉了。   很快,就听到了楼下悉悉索索的声音,间或着王赤水兴奋的话语与男人轻轻的斥责声,不过那语气里面的高兴与疼爱却是无疑的。   “还好你想出了这个法子。”李瑶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卓文清说道。   卓文清起身置于她身后,轻轻的为她捏起了肩:“顺意了?”   李瑶眯着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享受着这舒舒服服的按摩,但是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那手就像是越来越往下,竟然四处在她的身上点火!几乎是立刻的,李瑶就明白了身后这人的意图!   “不行!大白天的,还有人!”   卓文清正兴起呢,闻言只一口含住了李瑶的耳朵,模模糊糊的回道:“不会,他们已经出门了。”而且至少一个时辰才会回来,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了!   李瑶推了推身后的人,发现他竟然纹丝不动,然后耳朵上的湿滑感却让她备受煎熬,心里上虽然不愿意,但是身子给出了最诚实的回应,此刻,她动情了!   于是,当某人作了某个决定的时候,李瑶是怎么也改不了的,别看平日里那人温顺又听话,每当遇上这事儿,那是半个不字的机会都不会给李瑶。   于是乎,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自然是李瑶又被吃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   一连在这里住上了五日,李瑶与卓文清也没有丝毫想要走的意思,因为在这里,李瑶喜欢上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每到了傍晚退潮之后,去那些沙地之上捡贝壳,那些看起来形状颜色各异的小巧贝壳让她有了一种爱不释水的感觉,特别是在看到了王赤水小屋子里持着的那全由贝壳做成的风铃时,她忍不住也想做上一个,送给林子舒,那个她当作了自己孩子的小人儿。   “不对,大人你又穿反了,应该是从这边穿过去,这样从外面看过来才能看见上面美现的色泽,而且风一吹,才会有清脆悦耳的声音。”小小的王赤水再一次的指正了李瑶的做法。   没办法,小贝壳洗干净了之后正反看起来都差不多,都那样的精致可爱,所以在串线时,李瑶老是出错,而王赤水就会一本正经的指正。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教训   他们现在所做的风铃李瑶全选的是大小差不多的贝壳,所以直到现在,也才完成一半,串了八根,还有八根绳子还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等待着被贝壳串起。   李瑶忽然想起了一事儿,好奇的问道:“听说珍珠就是从大贝壳里面找出来的,这里有这种大贝壳吗?”   王赤水点头:“当然有啊,不过长珍珠的大贝壳都是在深海里,渔网不够大,捞不着。”   李瑶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那些珍珠应该是有专人去捕捉了。”   王赤水一边忙着串小小的贝壳,一边回她:“听说离我们这里百里之外就有朝廷的船在捕捞珍珠呢!”   远远的,那几个曾经欺负了王赤水的孩子在那边走来走去,他们听说这王赤水家里自打来了这二贵客,可是得了不少的钱,二位贵客出手大方,有一次,他们甚至都看见了王赤水手里拿着一根大大的糖葫芦!   这怎么能让他们不嫉妒?要知道他们可是最先发现这二位贵客的,这些本来是属于他们的!但是自打前几天被李瑶甩着鞭子威胁了,他们又不敢再上前讨好处,所以,几日里观察,嫉恨已在心里慢慢成型,只待这二人一走,就让王赤水好看!   这日,李瑶让王赤水提着半成品风铃呆在上面,她则与卓文清一起下手,去到了深及小腿处的浅海地带,本来卓文清是想背着她,以免鞋子湿了难受,但是李瑶正开心着,直接穿着鞋子浸了下去,如果不是卓文清的阻止,她早就脱了鞋子下海了,毕竟以前在梨花村时,光着脚丫下地干活是常有的事,而且这时原妇人少女下海帮着家里男人下渔船上的东西时还不是一样的光着脚丫?   就卓文清这人死心眼儿,李瑶一边腹诽着,一边心里也是甜着的。   “文清你看!这条鱼太笨了,竟然游不回海里了!”指着一条在浅水滩挣扎的不知名的鱼,李瑶十分感兴趣的看着它在那里苦苦挣扎。   卓文清牵了她的手,说道:“不是要寻些贝壳吗?再不快些天就黑了,到时候你可看不见。”   李瑶想想也对,于是便开始四下寻找了起来,还不忘拉着卓文清也一起寻着宝。   “文清你看,你东西真奇怪,是什么?”捡起一个四处都冒着尖儿的灰白相间的东西,李瑶好奇了。   只见那东西还有着一个大口子,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她就自然的转头问身边的人。   卓文清自然乐于回答,只是还没张口,就听李瑶“哎呀!”的叫了一声。   同时,那个东西被她远远的甩了出去。   那个东西是甩了出去,但是她的中指上却挂着一只螃蟹!那大大的钳子正死死的夹着李瑶的手指,它的身子还随着李瑶手指的甩动而摇来晃去!   卓文清见此情景,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你还笑!快帮我弄下来,好疼!”李瑶使劲儿瞪了他一眼,命令道。   卓文清忍着笑,一边帮她弄下那只螃蟹,一边说:“这是肉蟹,夹着不怎么疼。”要是那真的成年大螃蟹,非把个指头给夹出血夹得红肿不堪!   李瑶赶紧将那什么肉蟹给扔了,有些抱怨:“谁知道它住那里面?而且突然从里面冲出来夹了我一口,真的有些疼,你看,都红了!”   卓文清接过伸来的手指,轻轻的上面吹了吹,末了,还亲了二口,说道:“这下不疼了吧?”   李瑶脸一红,斥了他一句:“那么脏你也送嘴里去,小心生病!”   卓文清笑笑,不语,李瑶不也这越来越厚脸皮人的一般见识,正要再次进行自己的寻宝大计,却忽然听到了王赤水大声的责骂声,只是离得有些远,没有听清是什么。   李瑶看过去,原来此时的王赤水已经被那几个坏孩子给团团围住了,顿时,有些不爽的李瑶用自认为大的声音的吼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只是伴着海风一吹,破了音,消散了,那边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无法,她求助于卓文清,这丫的有内力,再远的距离都不是个事儿,她主要是不想让王赤水这么个懂事的孩子再受到坏孩子的欺负,说白了,对于认可的人,她李瑶,护短!   眨眨眼,再眨眨眼,李瑶确认,自己真的已经到了王赤水的身边,而那几个孩子则早就被吓傻了!这是鬼的速度吗?   “你们又在欺负赤水?”李瑶怒目而视,刻意提高的声音让几个孩子生生的回了神儿。   王赤水适时的提起手里的东西,告状:“他们想让我从你们这里偷钱,不然就把它弄坏,做好一个,弄坏一个!”   现在有了靠山,王赤水的胆儿自然是蹭蹭的往上涨,小小的身板儿挺得笔直笔直的,受了这么久的欺负,自然是想要出气的,小小的他压根儿就忘了,等到李瑶与卓文清一走,他岂不是更惨?   那群孩子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沸腾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他们是无辜的,王赤水是骗人的,他们只是想要来找王赤水一起玩等一类的话,听得李瑶眉头一皱。   李瑶轻声叹了一句:“真是没救了。”   而后,双眉一敛,缓缓的,让每个孩子都看了一眼,很快,那群孩子则眼神呆滞了起来,当李瑶带着同样眼神呆滞了的王赤水走远时,那群孩子已然不分你我的打起了架,而且,下手极狠!   李瑶有些不安的看了看一如既往对着她笑得温和的卓文清:“你不想问吗?”   卓文清牵了她有些冰凉的手,说道:“瑶瑶,我说过,你不想说,为夫便不问,你想说,为夫便倾听,你我是夫妻,没什么比我们之间的爱还来得更重要的。”   嘴上这么说,其实卓文清心里十分好奇,对于自己深受的妻,他想将她的所有都了解透彻,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她是完全属于他一个人的。   李瑶自然是感动不已。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找麻烦   晚饭才过,预料之中的,一行十来人的模样将不请自来的闯进了王赤水的家里。   “王家的,你看看我们娃子,被你家王赤水给害成什么样儿了?”一个中年胖妇人叉着腰,吼道。   另外一个同样胖的女人一边附和着,一边推搡着自己鼻青脸肿的孩子上前:“你瞅瞅,说吧,怎么解决?”   “大夫说我们家娃子可能要破相,天杀的,破了相以后还怎么找媳妇!”   “就是,王家的,叫你们家王赤水出来!看看这些娃子,全是他害的,你说,怎么解决!”   “我们家强娃还腿都断了,大夫还说以后要落下病根儿的啊!要我说,你们父子俩就是个灾星,谁沾上谁倒霉!这日子可怎么活啊!”   “自打他们来了之后,这坏事就没有断过!就这二灾星给害的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全都指向了王赤水父子二人,这人缘得有多差啊,竟然都快成公敌了!   王赤水的爹早在晚饭的时候就已经听李瑶将事情轻描淡写的说过一次了,当时他也没当一回事儿,哪知道这群人竟然就这样气势汹汹的上了门,一幅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当即,王家爹就涨红了一张脸,气极道:“你们家的孩子起了争执打架,怎么还怪在我们赤水身上?污水也不是这样泼的!”   与此同时,李瑶也凉凉的说了一句:“当时,我们可是站得远远儿的,不信你们还可以问问其他人家,看见的人可不少,想讹钱想疯了。”   “谁说我们讹钱了?你看看这几个孩子,还有个人样儿吗?”最先开口的那个中年胖女人说道,隐隐的,在这些人当中,她居于一种微妙的领导地位。   “是不想讹钱自个儿心里有数,你们不若去把那些也看到过的旁人叫来,熟是熟非自然是一清二楚。”李瑶也不生气,继续用一种凉凉的口吻说道。   那胖女人手一叉说道:“不用找了,我们早来的当口儿就问了,就是王赤水那小贱人干的,不然娃子们一向玩得好,怎么会往死里打?”语气里面充满了怒气,仿佛在说李瑶是一个不说真话的坏女人一般。   本来不欲与这些个粗鄙妇人一般见识的卓文清闻言,哪还能继续稳坐如山?一张嘴,一串刻薄的话就说了出来:“我说这位老婆子,大话说多了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们的娃子为了争三个铜板打得你死我活,你们倒还有理了?都说举头三尽有神明,你们如此污蔑,就不怕哪天神明过来收了你们?啧啧,就知道你们不信,这样吧,我们都发一个誓,如果我们这边说了假话,那就让我们不得好死,如果我们说的是真话,那就这些说谎的娃子统统不得好死!怎么样?这誓,发还是不发?”   明显的,卓文清一席不怎么好听的话果然就把那一群人给唬住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确定,再看那些那些孩子的神情,好吧,实在是不能从他们的猪脸上看出任何包括心虚类的神情。   卓文清继续说道:“对了,为了洗涮我们的冤屈,你们都把这誓发了吧,然后大可以直接搜你们娃子的身,我想,那三枚铜板自然在其中一人身上!”   一群人被说得哑口无言,看卓文清的气势,明显的占据着有理的一方,不退不让,而自家的娃子他们都知道是什么德性,一时之间,还真有些进退不得。   李瑶一屁股坐了下去,冷漠的看着这些人,厌恶的开口:“我们就坐在这里,开始吧,可别冤枉了好人,也可别放过了那起子浑水摸鱼的坏人。”   听他二人这么一说,王赤水的爹瞬间底气就足了,也不怕得不得罪渔村里的这些人,也一脸淡定的微笑着给坐着,甚至还轻松惬意的给他们三人倒上了茶水。   反正就算是没有这遭,这些人也是一样的敌视他与儿子,排斥他们,甚至不疑余力的打击他们二人,与其继续被他们欺负,不如就这样坐等结果,大不了,大不了真的就卖了这屋子,还了债,然后带着儿子再寻一个出处,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胜在开心自在。   正说着还债的事儿,就见前二日出现过的那二个短粗泼皮又来了!   只见他们利用自己的体型硬是挤开了围成了团的妇人孩子,还未近前,要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王家的,今儿个哥几个可是要债来了,再上昨日,可是又给你多了一日的时间准备,可别说哥们不仗义,这都白送你一天的时间,再不拿银钱出来,恐怕你儿子,还有你的房子就要留下了!”   说罢,还用手抠了抠牙齿,从里面掏出一条儿粉红的肉丝出来,然后又吃掉了!!!   “大哥,还废什么话,赶紧要钱,兄弟们还在馆馆里等着哪!”今日里运气有些背,二人已经在赌馆里输了不少,还欠下了银钱。   王赤水的爹爹赔着笑道:“二位大哥,我这就去给你们拿银钱,都准备好了!”正是有了这几日李瑶与卓文清慷慨的买东西,所以他们省下来不少的钱,再加上以前偷偷积蓄起来的,将将够!   零零总总的用一块灰色的布给包了起来,二人当着众人的面儿,仔细的数了数,正好是二两三钱,不由得有些满意。   他二人是满意了,但是众人却又不满意了:“王家的,这事你总得给个说法,就算是娃子们为了争铜板误伤了,但是铜板总不能无缘无故的落在那里等着人去抢,定然是你们王赤水落下的!而且不少的人都看见了,王赤水确实与他们一起玩儿过!”   “是啊,于情于理,这大夫的药费诊费还有补偿费你都得出!”   “我们家娃子腿都要废了,少了一两银子,大夫说了都救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   众人越说越不合理,越说越激动,他们刻意忽略了卓文清的话,只拿王赤水说事儿,并且句句不离钱,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钱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有气无力   特别是一些心思活络的,见着这么几日,王家父子二人就凑够了还泼皮的银钱,定然是从另外住店的二人身上扒拉了不少出来,他们于是悄悄的在心里又把价钱给提高了一辈,此时,他们团结一致了起来,就是要大量的要钱!   当然,满意的泼皮二人也没打算就这样走了,毕竟面前二只大肥羊可是就在那里坐着呢,如果不趁着此时多扒些下来,岂不是就便宜了这起子渔民?   于是想当然的,他们加入了人群,集体的对着王家的喷着口水,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瞬间就淹没了王赤水爹的的声音,演变到最后,竟然开始上演强抢强卖的戏码!   “碰,碰,碰!”正打算有所动作的李瑶与卓文清还没开始动手,就见已经冲了上来的人群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个个的往旁边飞去,碰到了墙壁或者是桌椅之上,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痛苦的哀嚎声,就连那些个坏孩子也没能幸免。   于是,地上就出现了一大片滚来滚去的人。   “浩阳,你怎么在这里?”这人出现在这里,李瑶惊讶不已。   “嗨,师嫂。”发泄了一下心中积攒已经的怨气与怒气,卓浩阳心情终于好上了那么一点,对于李瑶的招呼,一点儿都不显得惊讶。   令李瑶惊奇的不是卓浩阳的一声师嫂,而是他那有气无力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烦恼加身得不到解脱的人哪。   李瑶觉得在这里遇上卓浩阳应该不会是巧合,她问道:“你是来找我们的?”   卓浩阳继续有气无力的点点头,那找着了人的欣喜感全然没有。   卓文清挑了挑眉,心里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问道:“又想让我怎么帮你?”   卓浩阳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师兄,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很乱。”   李瑶一顿,忽然就明了:“因为明珠?”在没有看到欧阳明珠的那一刻,李瑶心里就有了疑虑,该不是明珠又逼婚逼走了这狂刀大侠吧?可是看卓浩阳的模样,又不像是对明珠全然无情的样子。   卓浩阳忽然就垮了一张脸:“是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在说话期间,本来还哀嚎着的众人悄悄的止了声,爬起来夹着尾巴就开溜了,好在卓浩阳的心神都不在这上面,所以也就没有去管。   当李瑶正待再问上些什么时,卓文清发话了:“一身脏死了,赶紧去洗洗吧!”   确实,卓浩阳此时的形象十分的邋遢,胡子头发一大把,乱糟糟的哪里还有个形状在?而且全身上下的衣裳脏得不得,轻轻一拍,就有着一阵尘灰四处飞场,伴随着一股子酸臭味儿,那所谓的狂刀大侠的气质形象,早被这模样给弄得荡然无存!   始终在一边没有插上话的男人此时展开笑容热情的说道:“正好家里还有一间空房,而且热水也是现成儿的,现在就引您去吧!”   王赤水的爹对于这个虽然长得邋遢了些,但是却有着一身本领还帮他打跑了一干子饿狼的卓浩阳那里心存了万个感激,如果不是他,他这房子可能真的要被那一群人给翻个底朝天儿,到时候没有一点儿积蓄的父子俩只能过着凄凄惨惨的日子,会怎么苦,他都无法想象!   “有没有吃的?饿死了,哦,最好再来点儿酒!”卓浩阳如是说道。   李瑶诧异,这家伙什么时候养成了吃饭时喝酒的毛病?   “有,有,有,都有,不过酒是我们家自己做的,和外面的有些不一样,但是味道是绝对的好!”实在是还了那泼皮之后,男人已经没有闲钱再去买酒那种贵物,所以只得有些犹豫的推荐着自家产的酒。   卓浩阳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只要是酒就行了,快些吧,饿死本公子了。”   于是,男人跑上跑下的,更加的忙碌了。   估摸着卓浩阳洗好了身子,李瑶拉着卓文清便去了他的屋子,顺便交待了男人饭菜就摆在卓浩阳的屋子里。   沐浴过后的卓浩阳总算是有些人模狗样了,只见他有些郁闷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对着卓文清有些郁闷的道:“师兄,借二身儿衣裳穿穿呗,这个实在是太臭了。”   臭还往身上穿?不知道早说?李瑶翻了翻白眼。   卓文清不咸不淡的说道:“我的衣裳你可穿不了。”   二个人的身形就不是一路,卓浩阳那么大的块头,他的衣裳就算是撑破了也塞不下他来。   卓浩阳哭丧着一张脸:“这可怎么办?我的包袱在路上的时候不小心掉了,所以全身上下除了这把刀,再无他物了,阿瑶,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行了,先吃些东西吧,衣裳我让店家帮你买现成儿的去了。”从她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家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卓浩阳咧开嘴嘿嘿一笑:“还是阿瑶知我心!”   “少拍马屁了,将你洗了的水给倒了,那么脏,可别让人家孩子一边被臭着,一边还跑上跑下的。   卓浩阳正待反驳二句,就从未关上的门边看见到端着菜上来的王赤水,小小的个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将那大大的一个食盒提上来的。   卓浩阳赶紧的接了过来,同时也明白了李瑶的意思,敢情儿给倒水的活计竟然是这个小小的孩子干的?放在食盒,于是卓浩阳便吭哧吭哧的将那大大的脏水连同大浴桶给从二楼搬到了下面的后院儿,惹得王赤水对那块头还有那力气羡慕不已,在他的心中,卓浩阳就是那高人!如果,高人能收他为徒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他的心里如是想道。   等到卓浩阳吃完了迟来的午饭,李瑶这才开始盘问:“老实交待吧,你和明珠到底怎么了?”   卓浩阳眼睛闪了闪,顾左右而言他:“哎呀,店家怎么还没有回来?吃完了香气四溢的饭,真是一刻也忍受不了这衣服上的味道了!”中气十足的模样,哪里还能看出来之前的颓废?   ☆、第一百六十章 原来如此   “那成衣铺子离这儿不近,所以还要些时间,放心,有你穿的,说吧!”李瑶继续执着的问道。   卓文清轻轻一弹,一道气劲儿直接拂过了卓浩阳的额头,只见他叫了一声痛,然后十分不解的问道:“师兄,你做甚么打我?”   卓文清抬了抬眼皮:“没听见你师嫂在问你话吗?”   呃,居然因为个这么?他都摸到了额头上的小包!!!   见实在是类型不过去,卓浩阳这才嘀咕的说了一句:“本来只是想找你们一起行走江湖的,谁知道你们这么厉害,走起来就问这个,唉!”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李瑶不受控制的笑了,实在是一个糙汉子根本就不适合这个悲春伤秋的神情啊,怎么看怎么怪。   “阿瑶!”卓浩阳有些不满的唤了一声,他都如此凄惨了,她却还要笑话他。   李瑶摆了摆手,使劲儿压制住笑意,抽搐着嘴角说道:“继续说吧,我保证不打断。”   “唉,其实给你们说了也好,省我了一个人心里闷得慌。”开口说了这一句话,卓浩阳突然叫道:“说好的酒呢?”   这个时候揭他心里的创伤,不是应该有酒吗?   “酒来了!”话音才落,就听王赤水的声音从下来响起,咚咚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很快,他手里捧着一个大罐子就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大罐子的上面还放着三个碗。   “怎么闻起来还甜甜的?”与此同时,卓浩阳鼻尖耸动了几下,如是说道。   “这是爹爹自己做的米酒,好吃着呢!”王赤水乐滋滋的将三个碗摆在了三人的面前,还放上了筷子。   三人有些奇怪,这酒,不应该是用喝的吗?怎么用吃的啊?   三人只得先暂停先前的话题,见着王赤水小心翼翼的将那罐子上面压着的杂粮包给取下来,再将罐口封的粗布取下,最后,罐子口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小的碗,也一并拿了下来。   李瑶动了动鼻子:“确实有种甜味儿,而且还挺香的。”   卓文清眼神一动,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然后王赤水从罐子里捞起本来就有的一个木勺子,将三个面前的碗通通给装满了,然后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三人说道:“快吃吃吧!很好吃的!”   碗里白白的一坨,还有着些微黄的水,闻起来清香扑鼻,又有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儿。   李瑶用筷子吃了一口,只觉得起初有些涩味,但是很快就被甜味儿给盖住了,而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儿,真的很好吃!   卓浩阳则是嫌弃的皱了皱眉头:“酒味淡得都快没有了,这也算酒?”   王赤水点头,肯定的说道:“是啊,米酒!”   确实是米酒,那一坨白色的东西就是一粒粒的米给组成的,只是,此酒非彼酒罢了,不过李瑶却是喜欢非常的。   “很好吃。”她如是说道,果然看见王赤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十八铜板给他:“这么大一罐子米酒,我们买下来了。”   王赤水高兴的接了,尽管他也很想吃这个米酒,但是这东西还可以再让他爹爹做的嘛,银钱可是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所以他得好好的攒起来,以后搬家用呢!   看着那孩子高兴离去的背影,卓浩阳有些好奇:“阿瑶,你哪来那么多铜板?”要知道他师兄身上可是从来不带铜板的,又重又买不了几样东西,师兄可是直接往身上揣银票的。   李瑶吃得正香,头也不抬的回道:“专门兑的呗!”她说的是在路过大城之时,用银子兑的,这样行走起来才更加的方便,这不,这些日子在这个“客栈”里,可不就用上了不少?算了算身上的存货,竟然连一半都没有了!   “文清,你也不爱吃?”吃了一碗之后,李瑶才发现卓文清碗里的米酒几乎都没有动过。   卓文清笑了笑:“既然爱吃,都给你留着,况且这东西也就你当个宝贝似的吃,我与浩阳都嫌它味儿淡了些。”   听第一句话,李瑶还有些感动,说到后面二句的时候,那点子感动全都飞走了。   于是,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这才趁着空当儿继续对着卓浩阳说:“好了,你赶紧说吧,我边听边听着。”   卓浩阳嘴角抽抽,这是把自己的伤心事当成了下米酒的“开心菜”?   不过迫于帝边妻奴卓文清的淫威,卓浩阳三二口把一碗米酒给吃完,这才开口:“欧阳那个臭丫头回庄子相亲去了,她祖线给她找了一个青年才俊,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   “然后呢?”李瑶抬头问道。   卓浩阳眯了眯眼,说道:“然后她自然是与欧阳三哥回去了。”   卓文清适时的开口:“你怎么不随着一起?”   “一起干嘛?又不是她的谁谁谁,跟着像什么话,况且那个臭女人都没有开口邀请他去欧阳山庄做客,如果她邀请他的话,他铁定是要去的,当然,不是为了会会那个什么后起之秀,是纯粹的好奇欧阳山庄,所以想去见识一番,嗯,就是这样!”丝毫不带拖拉的卓浩阳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然后,果然心里舒服多了,不再是老憋闷着了。   卓文清挑了挑眉毛:“你都与人私定终身,却不敢跟着一起去求娶?”   卓浩阳的心嘎蹦的响了一声,吞了吞口水,为自己弱弱的辩解道:“师兄!你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与那个臭女人私定终身了,你不要破坏我们的闰誉,啊呸,是名誉!”   李瑶吞下口中的米酒,插嘴道:“你这么激动作甚?文清说得并不道理,在军营的时候,谁不知道你是明珠的上门女婿?况且这么些日子你二人同吃同出同进的,哪是一二句话就能撇清的?”   啊???   卓浩阳再次弱弱的说道:“可是我们就像是朋友一样,从来没有做失礼的事。”   “但是在别人看来就不一样,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你卓浩阳可是把人家姑娘的闰誉给毁得七七八八的了,万一那什么后起之秀嫌弃明珠的话,岂不是在她的伤口再撒把盐?”   ☆、第一百六十一章 求娶   啊???   卓浩阳有些糊涂了:“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李瑶与卓文清对视一眼,说道:“你个笨蛋,我们这是要你亲自上门求娶!我们可不相信你连你自己的心意到现在都没有发觉!”   卓浩阳这次心里中咚的一声惊雷,他被镇住了,只觉得心里面一直以来的迷雾竟然就这样被散开了去,原来,他早已在心里落下了她的印迹,只是,他不敢承认而已!   不过,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这么穷,拿什么去求娶?”   突然间,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这些年不好好的赚银子存银子呢,现在想娶个媳妇都这么难,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   李瑶开口说道:“其实,你有一样很贵重的东西可以拿去求娶。”那就是一颗真心,欧阳山庄什么都不缺,又是欧阳山庄唯一的女儿,所以,他们最看重的,则是人心。   哪知卓浩阳却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还有最贵重的东西——龙鳞刀啊!”   李瑶只觉得腿一软,忽然有一种这个二货没救了的感觉,这人如此笨,是硬伤啊!   此时,卓浩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可是,这刀就是我的命啊,如果拿去求娶,我,我,我舍不得!”说完,坐在那里纠结得不行,一会儿摸摸刀这里,一会儿摸摸刀那里,艰难的做着抉择。   很快,他带着一双期翼的眼睛看着李瑶:“好阿瑶,好师嫂,怎么办?”   李瑶抚抚了额头:“是明珠重要还是刀重要,你自己掂量吧!”至于真心什么的,还是不说吧,也许就他这模样去欧阳山庄,反而得了那一家子人的眼呢?   “好了,不要再纠结来纠结去了,收拾收拾你自己,去欧阳山庄吧,不然去晚了,媳妇就成别人家的了!”李瑶打趣道。   卓浩阳心中一惊:“是,我要早些上路,不然那臭女人看上了别人可怎么办?”   说罢,就要起身,被眼疾手快的卓文清给按住了:“再怎么着,也得打扮得人模狗样再去,这这幅难民样儿,恐怕你连欧阳明珠的面儿都见不上。”   卓浩阳讪讪然:“这不是着急吗?”   李瑶笑了笑,眼尖的看到了捧着衣服的男人正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好了,你的衣服到了,赶紧换上吧!”   男人所买的衣服属于这个小镇之上中等的料子,不便宜,因为是估摸着买的,所以卓浩阳穿上之后,显得有些过大,不过也能将就着看。   “小黑呢?”穿上这不怎么合身的衣服,卓浩阳东扯扯,西拉拉,随口问着又到了他房间里来的李瑶与卓文清。   李瑶笑着说道:“正在外面儿找媳妇儿呢!”   啊?卓浩阳闻言抬头看了李瑶一眼,而后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也对,开春了,发情了。”大大咧咧的说着这话,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躁,让本就是农家女出身的李瑶也一本正经的点头附和:“是啊,所以充实他的后宫去了。”   这些日子跟在小黑身后的母狗可不少,小黑就像是那君王一般,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在它们之中走来走去,那些跟着的母狗无一不是献媚讨好,至于那些看不惯小黑的公狗,则被他打得服服贴贴,再不敢寻事挑衅,所以说,小黑近来的日子那叫一个滋润。   “呃,额,好吧。”卓浩阳觉得李瑶这个形容十分有意思,但是他又忽然有一种接不下话的感觉。   “唉,你们不知道,你们潇洒的一走,可是让所有的人都慌了神儿,特别是林子舒那小子,可是抹了好久的泪豆豆,好了之后对着那曾月宁就是明里暗里的挑刺儿,各种小手段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卓浩阳说到这里,看到李瑶有些怔然的神色,顿了顿。   只听李瑶叹了一句:“这孩子,就是个死脑筯,实心眼儿,怎么都不像他爹一样活络狡猾些呢!”   卓浩阳脑子抽了一抽,想起那个面上不显,内里腹黑,心眼儿不少还爱计较的林子舒,恐怕这世上,也就李瑶一个人觉得他实心眼儿了吧!   此时,李瑶脑子里面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还未成形,就被卓浩阳的声音给打断了:“好在你赠的宝山已经成功的运送到了北国,不然林大将军那里怎么会连连大捷呢。”   卓文清闻言问道:“他们如今攻到何处了?”   这也是李瑶关心的,这些时日以来,他们走的都是些小路小地方,消息很是闭塞,而卓文清又未特意去了解这些情况,所以他二人目前对于局势,还是有些不清楚的。   卓浩阳挠了挠头,略带些许的迟疑:“应该快到闽城了吧?”   应该?   见着二人的神情,卓浩阳老脸一红:“唔,我走的时候他们与祈军正在吴城胶着,按日子算来,他们应该攻到了闽城。”   李瑶似笑非笑的看着卓浩阳:“你这是出走有多久了?”   卓浩阳支支吾吾的,最后才哽着脖子,壮士扼腕般的回答:“一月有余,要笑就笑吧!”反正他狂刀大侠的里子面子一到了自家师兄与李瑶这里,全都不剩了,好在都是自家人,所以形象毁了,但是外人却不知道,他如是安慰着自己。   果不其然,听完他的话,李瑶与卓文清都笑了,是嘲笑的。   于是,卓浩阳决定转移话题,用些许幽怨的声音说:“对了,阿瑶,你们临走时送我们的东西我们都找到了,可费了老大功夫。”   送东西也不明着送,哪有人送礼还让接礼人自己去找的?想当初他们那一大票的人为了寻找自己的那份儿,可是把那行馆里里外外都翻了好几遍。   李瑶笑笑:“这样才有新意,你们找礼物时不是挺高兴的吗?”用这样的法子来冲散离别的愁绪,还是卓文清提议的呢。   卓浩阳挠了挠头,点头称是,那会儿找东西虽然累得慌,但是是带着好奇与探秘的心去寻的,心情自然还是不错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师父之礼   “哦,差点儿忘了,师父还有东西要交给你们!”一拍脑袋,卓浩阳这才想起另外一件要事儿来。   李瑶挑眉:“什么东西?”那卓老爷子不会又想闹出什么么蛾子来吧?   卓浩阳跳了起来,大叫一声:“糟糕!在那身儿衣服里!”   那换下的衣服已经被王赤水的爹给抱走了,如果是扔了的话,那就惨了!   说罢,也不管李瑶与卓文清,他自己一阵风似的,窜向了后院儿。   后院儿里关着二匹马,显得有些拥挤,但是除了马匹,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卓浩阳心里焦急不已,猛然间,看到了灶台下面一个黑乎乎的脑袋,眼睛一亮,将人提了起来。   “你,哎?哦,对,你爹呢?”见着手里的是个小孩子,并不是给他买衣服回来的男人,卓浩阳话一转,问道。   王赤水四肢在空中划拉了一下,悬空的感觉不但没有让他害怕,反而生出一种新奇的感觉,不过他仍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这个在他心中来说,算是英雄的人:“爹出去了。”   “出去干什么了?在哪儿?”   王赤水想了想,说道:“爹去给你洗衣服去了。”   是了,那身儿衣服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还有些破,但是料子却是上好的,是这小镇上根本就没有的贵重料子,所以王赤水的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扔,他想着先把衣服洗好,如果客人要的话,就送还回去,如果客人嫌弃的话,那就给王赤水改改,做成二身儿新衣裳。   几乎是王赤水的声音一落,卓浩阳就夹着他飞奔而出,一边飞,一边说道:“快给我指方向,我们找他去!”   于是,李瑶与卓文清这二个正主儿,硬生生的被他给忽略个彻底。   所以,李瑶很是好奇的说了一句:“他那身衣服看起来也装不了什么东西,文清你说,你师父会给你带什么东西呢?”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卓文清如是说道,对此,他没有一点儿好奇。   洗衣服的地儿是离海边不远处的一条河流,那条河流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发源,又经了何地,然后最终流向了大海。   当二人携手向着海边走去时,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的,而被围成圈儿的里面则传来一阵吵闹声。   是卓浩阳的声音!   李瑶与卓文清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向着那边快步而去。   “这是我捡的,自然就是我的,你说是你的,你喊一声儿,看它应不应?”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响起,是个妇人。   而卓浩阳的声音随之而来:“你这泼妇,你的?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得上?这东西岂是你想捡就捡得到的?无非就是不想还回来罢了!”   “陈家婶子,这明明是从这衣服里面落出来的,不过三步的距离你怎么就能这样据为已有?你这是明抢!你要是再不还回来,我们就去请村长来主持公道!”   那妇人的声音又响起:“捡到的东西哪有硬让人还回去的理儿?就算是请村长来我也有理儿,我不怕人说道,这朝廷可没有明文规定捡到的东西非要还回去!”   “不要脸,明明是人家的东西,非要说是自己的!”王赤水有卓浩阳这个带着他飞的英雄撑腰,说起话来也是十分有底气的。   哪知,那妇人却突然哭丧了起来:“哎哟,大家来评评理,三个男人欺负我一个死了男人的**,还要抢我的东西了啊!还让不让人活啦,抢东西啦!呜呜。。。。”   围观的人群当中,有不少是上门去找王赤水爹要赔偿却被打得灰溜溜跑路的人,此时,他们并不像以往一样,各种言语进行攻击,而是有些忌惮的往后退了半步,只低低的相互说了几句,也不知道是帮谁说话,完全没有达到那妇人想要的效果。   而她这泼皮无赖样儿,让卓浩阳的额头直冒青筯,是气的,只见他“蹭”的一声,竟然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龙鳞刀:“还不还回来?不还的话,老子就杀了你夺回来!”   那妇人的声音嘎然而止,脖子处冰凉的感觉让她知道这确实是一把可以瞬间把人砍了的利刀,但是,卓浩阳却是错估了一个泼妇的程度,只见她顿了顿之后,大约是仗着这么多人,觉得卓浩阳不敢真杀她,只是吓唬她,所以,越发的嗓门儿大了起来:“哎哟喂,杀人啦!来人哪,有人要杀人啦,抢东西啦!杀人啦!。。。。。。”   “陈婶儿,这东西不是你的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刀剑无眼,就怕这位公子手一抖,杀你到是不至于,如果弄个什么重伤,你难道想让你那赌鬼儿子照顾你吗?”王赤水的爹也是心一眺,赶紧说道。   不过,依那妇人不依不挠的性格,显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只见她嘴一张,只待再吼几句,最好将全村儿的人都给招来,却惊恐的发现,她出不了声儿了!   不仅是她出不了声,她后知后觉的发现,本来围着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大家竟然都用着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她!这,这,这情形转变太快,一时间,妇人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杀了她!杀了这个泼妇!”有人这样吼道。   “不要脸的妇人,不检点,就该杀了!”有人这样吼道。   “这妇人前些日子还将我们家媳妇给气出病来了,到现在都没好,我要为我家媳妇出气!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伤风败俗的妇人!”有人这样吼道。   “淫妇,贱人,该杀,该死!”   “连同她那个短命儿子一起,都该死!”   “杀了她!为我们村子清理门户!”   。。。。。。。。。。。   围观人群用着这样的话恶毒的射向她,让妇人惊恐万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些人突然全都一幅想杀了她的模样?而且一条条的恶状都从他们的嘴里说了出来,她只觉得天炫地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更急人的是,她竟然开不了口,看着越来越涌向她的人群,她更是动也不能动!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完璧归赵   “这么个毫无寸铁的妇人你都对付不了,枉称狂刀大侠这样一个名号了!”李瑶淡淡的说道。   “他奶奶的,如果不是远的地方还有人不停的观望,老子真想一刀就结果了她,阿瑶,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泼妇?”抹了一把急出来的汗,卓浩阳说道。   “这世上的人千千万,奇人怪事你又哪里见得完呢?”李瑶笑了笑,回答。   这时,卓浩阳畅快的说道:“还好有你,你看他们那蠢样儿,哈哈,笑死老子了!”   被控制了的人群依然保持着先前围观的模样,而最里面的那个妇人的神情,则是状若癫痫,如果不是不能动不能说话,估计会更加像个疯婆子吧!   还是李瑶厉害,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这里的事,还不让人怀疑,卓浩阳心里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却也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并没有追问下去。   王赤水的爹与王赤水则是用着一脸的赞叹与敬仰的神情看着卓浩阳,他们以为这都是卓浩阳的手笔,然后很是乖觉的去洗衣服了,留下了空间给这三人。   等到其他做完手里的活计的人赶到此处想要凑个热闹时,却被一声凄厉的惨叫给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人群当中冲出来了一个疯狂的妇人,发髻已然散乱,神情更是惊恐,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恐怖不已的东西,嘴里喃喃的说着些什么,细听却又听不真切,双手在前方乱抓着,双腿也是蹬个不停,一路上不辩方向的急奔着,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她一般。   赶过来的众人均是疑惑不已,不知道这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泼妇为什么会是这般痴傻的模样,而问之前聚在一起的人时,他们脸上也通通浮现的是迷茫。   “好了,总算是送到你们手上了,师父交待的我算是可以交差了!”将一物搁于桌子上,李瑶与卓文清这才看清一直被人这擦来擦去说是要弄干净点儿的东西的样子。   “这是?”李瑶将东西拿起来,惊讶不已。   “哦,这是从曾月宁那个女人身上弄下来的子玉,连同这母玉,师父都重新淬练过,让我给你们带过来。”卓浩阳咕咚的灌下一大碗的水,抹了把嘴,这才说道。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对了,师父说他不管你俩的事儿了,让你们自己看着办,也不知道他现在又往哪儿跑了。”   卓文清与李瑶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喜意,这是卓老爷子同意了的意思吗?虽说纵然是他反对,二人也坚决的要在一起,但是如果他能同意并祝福的话,是再好不过的了。   “对了,卓老爷子怎么突然就想通了?”那老爷子对曾月宁的喜爱可是超乎于寻常的,怎么才几月不见,就转了性子?   为此,李瑶觉得有些怪怪的。   卓浩阳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我就一传话的,可不是师父肚子里的蛔虫。”而且这段日子他总在是纠结欧阳明珠的事儿,哪还有那样的精力去管卓老爷子在干什么?   卓文清抚了抚子母玉光滑的面儿,只见里面一抹暗芒在阳光底下显得是那样的流光溢彩,想来,重新淬炼这东西,花费了卓老爷子不少的精力吧,毕竟这东西一旦认主,要再改动,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也不知道他那师父是如何做到的。   罢了,既然是一片心意,那就收下吧,也许用不上,但总归代表着的是自己师父的认同,于这一点,已然让他心里一松了。   正在这时,“汪汪,汪汪”一串的狗叫之声响起,三人直接从窗户口往外面看,喝!好大一群的狗!   什么花色都有,白的,花的,灰的,环肥燕瘦,汪汪的正叫个不停。   卓浩阳眼尖,指着一个地方:“那不是小黑吗?它们在干什么?”   只见十几二十条狗将一身黑毛的犹如王者亲临的小黑给团团围住,那样子根本就不是敌视与驱赶,而是各种讨好与献媚!而离它们不远的地方,有三条狗正在互相撕咬着,你不放开我,我不放开你,已然打成了一团,场面好不暴力!   卓浩阳张大了嘴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莫非,这些狗是在争**?”会吗?   李瑶笑了笑,回答他:“早给你说过,我们家小黑现在可是在建后宫呢!喃,看到没,那边房屋下的几条狗,那些可都是它的手下败将,现在是它的臣民。”   果然,顺着李瑶的手指向远处再看过去,三四条狗正在一处安安静静的站着,就像是守卫一样,把守着一方疆土。   这真的还是狗吗?不会是成精了吧?卓浩阳心里默默的吐糟。   卓文清很快就打断了李瑶自豪得意的表情,他说道:“如果小黑在这里喜欢上了一条母狗,还有了孩子,你可舍得让他就在这里,而你与他分离?”   从来就没有想过!   这话让李瑶的脑袋一下子就清明了起来,自打小黑伤痕累累的出现在当初小镇上的医馆时,她就发过誓,再也不会与小黑分开,如果小黑在这里有了孩子有了家,那么分离,是必定的,她怎么可能同意!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不是卓文清的提醒,李瑶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想,她只是觉得自家的小黑很了不起,可以建立一群狗下属,还很得母狗们的青睐,犹如是自己养的孩子很能干一样,她只是觉得骄傲,现如今,巨大的现实问题就摆在了眼前,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仿佛是知道李瑶所想,卓文清开口:“我没有这种药,不过可以现配,而且师弟是这方面的能手,交给他来做,再妥当不过了。”   还在看得津津有味儿的卓浩阳不干了:“师兄,这是你的事儿,怎么能让我代劳呢?况且我风尘仆仆的赶来,现在累得慌,哪还有气力去给你炼药?反正也不难,你就自己干了吧!”累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他懒,不想动,反正自己现在光棍儿一条,也不怕师兄拿什么来威胁他。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免费苦力   正想着,卓文清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心惊肉跳的话:“哦,这样啊,本来还打算修书一封给欧阳庄主帮你说说情,看来是多余了。”   欧阳庄主等于欧阳明珠的爹,等于他卓浩阳未来的岳丈!   卓浩阳捧着自己的下巴,吞了吞口水问道:“师兄,我怎么不知道你识得欧阳庄主的?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他怕自家这个师兄又诓他。   卓文清淡淡的看了这个师弟一眼,说道:“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不然你以为卓一受伤那会儿,仅凭欧阳明珠的信物与卓老爷子那点子交情就能将欧阳山庄视若性命般重要的镇庄之宝给要出来?”   说罢,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卓浩阳,让卓浩阳深深的低了下头,有着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为什么自己在师兄的面前他总是显得如此的怂呢?   这大块头的身子配着快要低到地上的脑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感,李瑶忍着笑说道:“这生意只赚不赔,你想,你就做一回苦力,然后就能抱得美人归,给你换回来一个媳妇儿,何乐而不为呢?”   卓浩阳想了想,好像也对,想着制这种药的时间不过小半天的功夫,于是高高兴兴痛痛快快的应了,殊不知道,这才是他免费苦工苦难日的开始,在接下来的几天的,他身上所有能被利用到的地方,全都被卓文清与李瑶给用了个彻底!   好不容易捱到了他离去的那一天,卓浩阳激动得**未睡,耐着性子等着自家师兄与新出炉的师嫂起身,接过这几日来的报酬——一封信,心里作着最后的确定:“师兄,就这信,真的就可以吗?”   卓文清点头,一时间心里有些感慨,以前他有些瞧不上欧阳明珠这姑娘,总觉得她太跳脱,一点女子该有的温婉矜持都没有,纵然是与她爹关系不错,也没有想过将她与师弟摄合在一起,没想到造化弄人,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卓浩阳的问话,得到了卓文清的一个爆栗子,只见他很快就收拾起自己那些突至而来的淡淡的感慨,对着卓浩阳说道:“到时候你只需要拿出你的诚意来,再加上这信,想来那边不会怎么阻拦你,只是要如何将欧阳明珠从欧阳老夫人的一堆后起之秀中扒拉出来,就靠你自己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欧阳山庄必定是对欧阳明珠与卓浩阳的事一清二楚,而且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是有些默许的,不然以欧阳山庄的财力,如果不同意的话,老早就派人来将欧阳明珠给强行带回去了,哪里还会让二人相处这么长时间?   所以这一次的所谓相亲,估计也是逼迫卓浩阳表态的另外一种手段了吧,只是这法子,不知道是出自于何人,很简单,却又很直接。   “师兄,你们真的不随我一起?”卓浩阳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他想着如果师兄二人随自己一起去的话,事情肯定会顺利许多,毕竟卓文清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可以他这大老粗多多了,有他这个军师在,还愁拿不下欧阳山庄的人?   “好了,早就说了,等你们婚事定下来了,我们再来喝你的喜酒,况且追媳妇这样的事,哪儿能让别人插手?所以,现在赶紧走吧,迟了你媳妇就成别人的了!”李瑶踮起脚拍了拍卓浩阳的肩膀,如是说道。   于是,在卓浩阳有些不甘不愿的神色之下,他离开了这个才呆上不过四天的小渔村,踏上了追妻路,一路中,行得那叫一个风驰电辙,没办法,与欧阳明珠分开了一个多月,平日里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此时的他恨不得长双翅膀直接飞过去瞧瞧事情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又在这个小渔村里呆了三日,李瑶才终于将要送给林子舒的风铃给做好,拿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满怀念想的风铃,李瑶提笔,写下了一封信,虽然字不怎么绢秀好看,但比最开始那狗爬要好上了许多。   她将这二样东西交给了欧阳山庄的人,让他交给卓浩阳,然后由卓浩阳转交给林子舒,也不知道卓文清是怎么联系的,那人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不过此人木着一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况且卓文清还说,这人是易过容的,所以记住他的相貌,没有用处。   那人表情虽然很木讷,但是行事却丝毫不拖泥带水,将李瑶所嘱咐的还有卓文清所交待的都一一的记在了心里,并且还能一丝不错的表述出来,让李瑶惊叹不已。   “文清,我们易容来玩儿吧!”几乎是那人前脚一走,李瑶就带着愉悦的神情对着坐着喝茶的卓文清如是说道,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撒娇,看卓文清此时享受的表情就知道了。   “你想易成什么样子?”卓文清眯了眯眼,心里想着把李瑶打扮成长着猫耳的或者是尾巴的女人,唔,脸上再做些修饰,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化为人形的妖精也不错呢。   李瑶将头凑了上去,属于她的甜美气息飘散到了卓文清的鼻间,让他一瞬间眼神往下沉了沉,不过李瑶却并没有注意到,而是用着有些兴奋的语气说道:“那就易容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吧!”   卓文清毫不留情的泼冷水:“再倾国倾城,那也不是你。”   李瑶一哂,倒也不恼,她这样说不过是觉得有些好玩,她真正想易容的是:“那我想易容成为一个男人!”   “骨架太小,就算把脸易容成男子,身量一看就能分辨出来,况且你并未习过缩骨功,无法改变你的骨头。”   “啊,那就把我易容成一个老头吧!”反正她想过一把当男人的瘾。   卓文清笑着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李瑶为什么喜欢把自己弄成一个男人,心里也遗憾着,不能把她装扮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的这个想法还有机会不是?   ☆、第一百六十五章 易容   李瑶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冰冰凉凉,然后就是带着温意的手在上面左点点右刷刷,然后脸上再覆盖了一层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大概是“面皮”之类的易容必备物吧,然后脸上有些轻微的痒意。   等到一切都完了的时候,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让她不由得惊叹卓文清的速度。   “铜镜呢?我要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李瑶起身,却怎么也没找着平时放在**头的铜镜,于是,开始了四处翻找。   卓文清正在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指了指她自己:“你手上拿着。”   啊?李瑶低头一看,果然铜镜就在她自己手上拿着呢,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赶紧将镜子往面前一凑,于是,一张老树皮就出现在了镜子里面。   只见镜中老头的脸干干瘦瘦的,皱纹一条条的十分清晰,连眼角的细纹都能看个一清二楚,最让人惊奇的是她的眼睛,也不知道卓文清是怎么弄的,她那双明亮的充满活力的眼睛竟然变成古井无波,有着一种历经沧桑之感,让人一看,就有一种这是一个有故事的老头儿的感觉。   好神奇的易容法子!李瑶感慨不已。   正打算就这个样子走去出好好感受感受不同呢,就被卓文清接下来的话给打击了:“第一,你的发髻未梳成男子平常时的样子,第二,你露在外的部分仍然光滑如玉,不似老头的枯干,第三,衣物未换,第四,牙齿未落,第五,耳朵过于小巧精致且还有耳洞,第六,你没有喉结,声音不够粗,第七,这里,太大。”说最后一句时,卓文清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地方。   李瑶这才发现,要伪装成另外一个人,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细节需要注意,仅仅是凭借一张脸,是无法掩盖过去的,于是,她歇了要出去走一圈儿的心思。   不过,她对于易容,表现出了比医术更高的热情:“我要学这个!”   卓文清挑了挑眉:“学来何用?”   李瑶学着他的样子,也挑了挑眉:“我喜欢,所以我要学。”   卓文清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捏着她的鼻子说道:“要学可以,不过得看你想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行,毕竟这可是我卓家的独门秘术,学好之后,就算是你想变成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儿!”就算是壮汉,他也有办法通过药物来改变!   李瑶偏头想了想:“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显然她心里面都已经有准备了,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卓文清只笑不语。   李瑶垂了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不教就算了吧,大不了到时候向阿阳请教请教,想来他也是会的。”   卓文清轻笑:“师弟会的也只是些皮毛,很容易就能被分辨出来,你确定要向他学习学习?”   李瑶想了一会儿,实在是经受不住这易容的**,一边伸脚向着卓文清踢了过去,一边泄气般的点头:“好吧,我答应你行了吧!难怪阿阳老说你是腹黑狼,如今越看越对,可见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而且。。。。。”余下的话,淹没在卓文清突至而来的嘴里。   此刻卓文清眯了眯眼睛,将这话记在了心里,又是他那可爱的师弟从中破坏他的形象,看来自家的这个师弟,确实应该好好的松一松皮了,他保证不会轻易的就将师弟给弄死了的。   正在路上向着欧阳山庄狂奔的卓浩阳后背一凉,那种寒意往上冒的感觉很久都没有过了,不由得有些疑惑,难得是跑得太快,着凉了?   。。。。。。。。   “就这么点东西?”李瑶看着王秋实背上的包袱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了,王秋实,就是王赤水的爹的大名。   王秋实憨憨的一笑:“差不多了,我与赤水的东西并不多,全在这里了。”   在这个地方呆了已经有足足五个年头的他,就在昨日,毫不犹豫的就将这个屋子给卖了出去,换了二十八两银子,比预想的还要多上一两的银子,这让王秋实更是对卓文清及李瑶感激不已,如果不是他们二人,这屋子说不定还会被那伢子给压得更低!   “真不后悔?踏出这里,可就没有回头路了。”李瑶轻轻问着手里牵着的孩子。   而孩子眼里则是一片清明与坚定:“我和爹都不会后悔!”他早就厌倦了这里,他讨厌这里的一切,人或者是物,所以离开这里,一直是他最大的梦想,此时,梦想就要实现了,他怎么可能还有所留恋呢?   对于这个孩子,李瑶已经想好了,就把他送到林子舒的身边,相信以这二个孩子的性子可以相处得很好,而且林子舒身边没有一个玩伴,再加上她也走了,林怀远又忙,所以,他肯定会是孤单的,身边有这样一个同龄的孩子,不仅可以多个温暖,还可以培养成一个心腹。   以为李瑶与卓文清后悔带着他父子二个拖油瓶,王秋实连忙开口:“二位大人,我们不后悔,真的,而且我们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你们放心好了!”   干巴巴的话说出来一点儿气势都没有,但是李瑶却是知道这二人此时心里的所想,她笑道:“我知道,好了,上路吧!”   说罢,她与卓文清上了一匹马,而王秋实与王赤水则上了另外一匹马,这二匹马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习惯了王秋实这个喂养人的气息,所以此时纵然王秋实的骑马技术不怎么的,马匹却没有躁动不安,仍然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任背上的人变换位置。   “汪汪!汪汪!”对于抢了自己坐骑的人,小黑用自己的嗓门表示了不满,不过好在它骑马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倒也不是很在意。   它在意的是自己初建立起来的“后宫”,那一群各种各样的母狗。前面的二匹马儿走着,小黑在后面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时不时的叫上二嗓子,像是在交待着什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干旱   群狗同时叫了起来,汪汪汪的好不热闹,早就有人出来看热闹了,他们聚在一起,对于将要离去的几人不停的指指点点,李瑶也没有刻意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此时的她,正沉浸在大自然的美之中,因为她看见了海市蜃楼!   好奇的看着许久半空中的海市蜃楼,直到它完全的消失的,李瑶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心里的疑惑一一的问了出来。   李瑶:“为什么会出现呢?”   卓文清:“因为。。。。。。。。。。”   李瑶:“那这些人现在身在何处?”   卓文清:“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   李瑶:“那他们知道我们能看见他们吗?”   卓文甭:“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虽然。。。。。。。”   。。。。。。。。。。。。   此后,二人便进入了这种一问一答的模式,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而李瑶,也长了许多见识,果然书中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是真理!   。。。。。。。。。。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等吧!”到了一个名为青陵城的地方,李瑶对着一路上努力跟着他们步伐的王秋实父子说道。   “他们真的会来吗?”王秋实其实心里没底,但他又不好再跟着二位大人。   王赤水也有些不安的看着李瑶。   李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们会来的,而且很快,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之内就会到这里,所以你们暂且安心的等着吧!对了,我给的东西你们要放好,到时候凭借着它直接去这里的府衙便可以了,至于之后的事,他会安排好的。”   王秋实父子点了点头,对李瑶与卓文清自然是感激不已,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住哪里,吃什么,怎么用等等事宜,毕竟还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三个月,手里的那点子银钱看起来多,但是在这么一个大城里,很快就会见底的。   正想着,马匹之上的李瑶弯下腰来,递上一个东西,说道:“这个你们先收着罢,就当是我提前给你们的工钱,到时候你们到了他身边可要好好做好分内之事,特别是赤水。”   二人吓了一大跳,李瑶递过来的东西竟然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钱的父子二人顿时都有些不敢接了。   卓文清开口道:“瑶瑶既然给了你们,那就接着罢,莫要辜负了她的嘱咐。”   父子二人这才敢接了来,仔仔细细的折了折,在衣服里面藏好,只是心还在咚啊咚的跳着,总感觉旁边的人全都不是好人,都盯上了他这块肥肉。   “好了,你们去吧!我们就不进城了,还要赶路。”李瑶接过王秋实手里马匹的缰绳,催促着二人进城。   青陵城是一个大城,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离城门口不远,时不时的,身边还有着一些匆忙进城的乡下人或者是行商,此时天色尚早,除了倒夜香的,基本上没有出城之人。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步子,李瑶发出一声感慨:“我总觉得我们像过客似的,认识新的人,再然后不停的分开。”   卓文清抚了抚她的发,说道:“你还有我,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李瑶轻轻的笑了,心里一松,对着卓文清说道:“下一站,我们去哪里?”   卓文清笑道:“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有李瑶在的地方,就是他卓文清想去的地方。   于是,李瑶笑得更灿烂了。   。。。。。。。   二个月后。   李瑶与卓文清这一次是有计划的走着,他们决定沿着南边儿往东面儿走,因为据说从来都是渔米之乡的南边儿,竟然遭受了从来未有过的干旱!几乎每天都有人死亡,每天的人数都在减少,而对于这样严重的灾情,祈国的那些京城官员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管!   原因是与北国林怀远的征战,早就耗去了他们不少的精力与钱财,所以南边三省的灾情,他们只能放任不管,任其发展,只是有圣旨传下来,让驻守在这三省的知府巡案自行解决,当然,随之而来的,是税赋,毕竟没有税赋,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在战场之上就没有得胜的可能!   直到真正的进入到干旱的腹地,李瑶才知道,那些逃难出来的人对旱区的描述,并不是听起来那样的不实,反而,有过之而不及。   他们一路行来,所过之地,河流断流,溪水断水,大地之上四处都是干裂的缝隙,那些肥沃的土地已经变成了块块干硬的石头般的东西,庄稼树木全都枯死,就连生命力旺盛的竹林,也是成片成片的死亡,路上到处都是渴死的小动物,有家畜,也有野兽,偶尔一声蝉鸣,让人才会有一丝这里不是死亡之地的感觉。   最可怜的便是那些老百姓了,他们在头顶之上罩着一方斗笠,顶着烈日,为一家人而四处寻水,脱皮的嘴唇以及严重失水的皮肤已经有着灼伤,丝丝血液从里面缓缓的流出,他们的行动麻木,眼中无神,就连李瑶与卓文清从中走过,也只是缓缓的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迈进了寻水大军中去。   李瑶心涩的同时也疑惑:“为什么他们不离开?”   卓文清轻轻抚了抚她的背,说道:“没有路引,没有银钱,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纵然是离开了,也终究会沦为乞丐,倒不如守着这故土,期盼着有朝一日,老天爷开眼,降下活命的水。”   李瑶恍然,原来是这样,可是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迈着僵硬的腿,向着远处而去,寻找那可供存活的水,她深深的恸然。   而树林外围的地方,则是坐着一大片的老人妇孺,他们与那些寻水的人一样,睁着无神的眼,干干的坐着,等待着,间或动一动,扫起粘在身上的蚊虫。   出乎意外的是,在这个时刻,脑海里救人的声音竟然没有想起来,她有些疑惑,这些看起来明明就快要渴死了的人,为什么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呢?   伴随着这样的疑惑,李瑶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将二匹马与小黑一起拴了起来,她怕小黑乱跑的话,会被人给捉了放血喝。   ☆、第一百六十七章 等待   目光快速的扫了一圈儿后,她在一个小姑娘的身边坐了下来,也不管是否地上的泥土污了身上的衣裳。   表明了自己的游医的身份,悄悄的递上了半个手掌大的果子,便与那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攀谈了起来。   小姑娘叫云娘,是山那边的长山村的人,这里坐着的人基本上都是长山村的人,长山村是附近几个村子里断水断得最晚的一个村子。   小姑娘在等他的哥哥,因为他哥哥也是那找水大军中的一员。   “开始时村子里井水很旺,还能灌满桶,只要到那里挑就可以了,可后来干旱得越发厉害了,再加上隔壁几个村儿的人也来讨水,不过三五日的功夫,便要一马勺一马勺地舀,再后来,舀一桶水也要小半天。渐渐的连喝都不够了,于是村子里的人也就不再下地,而是整天整天地排队挑水。但总有人要插队,于是村长便想了一个办法,在井的附近扯了两条粗绳,凡来等水的人,都要把桶串进绳中,前面的人舀了后,后面的桶再往前移。”   嗯,很聪明的村长,李瑶心里如是感慨。    ;“再后来,井里已经不出水了,于是大家便到村子对面的沙河里去,那河水其实是很浊又很多沙的,但是没有法子,只有那里有水了,大家只得从那里挑了回去再煮,很快,那河也由开始的急流变成了浅滩,那时,牛走过对岸去的时候,水连它们的膝盖都没不过了。再后来,从来没有断过流的沙河,也没水了,里面的鱼虾什么的,也都死完了,沙河变成了臭河,每天夜里,都有雷声隆隆地响着,大家就会高兴的期盼,要下雨了啊!但是一个雨点也没有落下来,于是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不抱期望了,反正庄稼都死完了,所以只有背着桶,四处去寻水,一大早就走,天黑了才回来,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好在每次都有水带回来,虽然不多。”   云娘说得很细,一点一点的说着,李瑶知道她在回忆,只是一个不满12岁的小姑娘说着这样沧桑感十足的话,难免会让她有一种沉重感,都是被逼成这样的。   为什么素来多雨的南方今年会干旱成这个模样,李瑶不知道,卓文清也不知道,但是放眼过去,成百上千的人在这里带着些许希望的等待,让她心里一定,她虽然只是过客,但总归是要做些什么的。   况且,这还只是一个村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人在等待着,她做不到见死不救,虽然现在她还没有想出什么法子来。   这时,卓文清突然开口:“城里的那些富贵人家呢?他们应该并没有举家迁徙。”   云娘有些怕这个不怎么笑的男人,用着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恭敬之意回答道:“他们自己庄子里的井并没有废,所以还在城里。”   是的,那些富贵人家哪个没有别庄?既然是别庄,自然都是位置顶好的,所以那些个庄子的井里其实是有水的,听一些偷偷潜进去却又被打得很惨的被扔出来的人说,那井里的水,一点儿没有少的痕迹!   “你们没有人去试着要水?”李瑶有些迟疑的问道,她是知道那些富贵人家的作派,怕是去要了也不会给的吧!   “他们有着不少的人守着,又都是有功夫的,寻常人家哪里能从那些人手中要来水?”云娘如是说道,没有一点儿意外。   很快,云娘又愤然的说道:“最可恶的是,那些人竟然与衙门里的人勾结在了一起,公然开始卖水,一两银子一桶!”   这样的价钱,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乡下人家买得起的!所以才会有着众人结伴寻水的那一幕。   说罢,低头抹起了眼泪:“村子里已经有好些人被活活的渴死了!”   李瑶一惊:“你们不是每日都会寻些水回来吗?”虽然还会渴,但是不至于死啊?   “不够,根本就不够!村长带着大家一起出去找水,一找就是一整天,但是水就那么点儿,一些人家的孩子根本就受不了渴,那些老人家怕把孩子活活给渴死了,根本就不会喝一点儿水,就为了把水省下来给孙子,就这样,已经死了好些老人了。”李瑶心里一震,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这便是亲情的伟大之处吧,相较于那些富贵人家的高价卖水,她竟然也深深的愤怒了!   几人还沉浸在这样灰色的气氛里,却突然听到人群之中开始喧闹了起来,一扫之前的死气沉沉。   云娘迅速的抬起头,惊喜的说道:“是村长他们回来了!”   说罢,也不管李瑶与卓文清,径直起身跑开了。   果然,远远的,一行黑点正在朝着这边前进,坐着的人全都高兴的站了起来,那行人,便是他们的希望。   李瑶看了看卓文清,说道:“我们帮他们吧!”   卓文清笑着说:“正想告诉你我刚刚想到的法子呢!”   李瑶心里一喜,她是知道卓文清的,只要是他想出来的法子,就没有实现不了的,只是这么多的人,仅凭他二人救得了一时,真的还能救得了一世吗?   李瑶与卓文清在人群的后方,远远的看着一群人兴奋的将终于走近了的人给团团围住,那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之情,让她心里也跟着莫名的有些高兴。   等着那些人三三两两着随着家人一起向着自己家散去时,李瑶牵着二匹马,让卓文清前去与那个村长说话,他们既然有心要帮助于这些村人,那么,仅仅他二人是不够的,这还需要村长的帮忙,当然,是几个村长的帮忙,他们旨在帮助这里所有的人,而不仅仅是长山村。   牵着马匹走在后面的李瑶并不知道前面卓文清与村长说了些什么,只是隐隐的觉得村长的语气很是兴奋,间或一二声开心的大笑传来,幸而村子里的人都已经走远了,不然看着自家村长这幅开心的模样,实在是与村子里低迷的气氛很不相融。   ☆、第一百六十八章 偷水   根据村长的描述,这里的富贵人家共有好几十户,只是真有庄子且井里还出水的人家则只有九户,而这九户,除却一户是运气好,另外八户全都是顶顶富贵的人家。   所以,带着村长召集来的一行二十人,李瑶与卓文清最先摸进的,就是这一家,运气顶好的余姓大户。   后面跟着的二十个壮小伙各自背着一个大桶,脸上带着兴奋,害怕,怀疑等等复杂的情绪,静悄悄的在跟在二人的身后,一边为二人指路,一边在肚子里纠结来纠结去。   索性临走之前他们都记得村长的嘱咐,所以尽管满脑子的疑惑,但是很聪明的保持着安静,没有一个人此时出声相问。   “大夫,就在前面,有石狮的庄子!”一个指路的壮小伙指着前面说道。   前面不远的地方,在绿意盎然之中,一座白院青瓦的庄子显现了出来,在夜色迷蒙之中,只见那庄子的门口亮堂堂一片,显然是把守着许多的人,他们所执的火把将周围照得一片明亮。   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有着一口出水的井一般。   见卓文清与李瑶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半分犹豫,依然向着那处大门而去,壮小伙有些着急:“大夫,那些人可是六亲不认的,可凶悍了,我们这样去,不死也残哪!”   壮小伙并非是恐吓,实在是随着旱情越来越严重,有着侥幸心理的一些偷水之人便时常出没于此处,那些大汉由开始的暴打一顿,到后来的往死里打,可是一点儿也没有留情的样子,前几日还听说有一个邻村的人被打死了丢出来,尸体都在路边发臭了才被他的家人捡回去。   卓文清脚步顿都未顿一下,直视着前面,继续着先前闲适的步伐走着,仿佛这里并不是什么危险之地,而是他家的后花院一样的安适。   壮小伙急得团团转,当然,跟着一起来的其他十九人自然也是开始自乱了阵脚,有些被吓过的人还不由得将步子放慢放慢再放慢,就怕自己因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夫而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毕竟他们都是有家人在后山村儿等着的。   就在二十个小伙子打算将村长嘱咐的话暂时忘在脑后,用蛮气力将正在前面走着的卓文清与李瑶拦下来时,卓文清开口了:“你们有半柱香的时间,找到水井并把水桶装满带走,如果速度不够快的话,过了时辰,那么被发现了可是要丢命的。”   这话将众人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呢,突然的一幕,让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二位大夫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走了进去!而那些个守卫竟然像是没有看见似的,一路上睁着眼睛放他二人进去了!   壮小伙子们你看我,我看你,俱是心惊不已,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时间一过,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李瑶站在门里,对着外面的二十个小伙子说道。   “这,这,那,那。。。。。。。”其中一个小伙子左右看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但是奇异的,李瑶就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世上有一种功夫,叫做点穴。”她这样轻飘飘的回答。   二十个小伙子同手同脚的进了这个名为绿意庄的庄子,在经过那些面相凶恶的守卫大汉儿时,竟然连呼吸都屏住了,脚步更是放得轻轻的,犹如做贼一般,生怕一个响动将这些人给惊醒了来。   不过,当然也是有例外的,走在最后的一个小伙子,看模样应该是这支队伍里面年纪最小的,从他犹带着稚气的脸庞,明显矮于其他人的身高和那不怎么显著的喉结就能看出来,他年纪虽小,但是胆子却是大的,磨磨蹭蹭走在最后,趁着大家不备时,竟然拿脚去踢了踢离他最近的一个守卫,见那人动也不动,僵硬的站着,眼睛虽然睁开着,然目光却是呆滞的,明显的没有感觉,他心里有些好奇,于是,飞快的再往那人脚上踩了二脚,这才提溜起步子,飞快的跟上了前面的人。   庄子里面种上了各式各样的花卉,姹紫嫣红,将这山中的庄子平添了一抹俗气,看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再看着下面并未龟裂的泥土,大家都知道,定然是用水浇灌过的。   可怜现在外面日日都有饿死之人,水之贵,已经到了让乡下的人们耗光积蓄也买不到的地步,而这里,却还有着多余的水去喂养花草,实在是让这些日日寻水,日日看着有人渴死的壮小伙子们,心里的愤怒升到了极点!   如果这些人还有人性的话,将这喂养这些花卉的水去接济外面将要渴死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的人可以被救回来,有多少的家不用因此而破碎,有多少的人不用经历生离死别,可惜,这些人,一心只想着钱财,一桶水,一两银。   一路走着,并没有一个活走移动的人,与守卫的笔直睁着眼睛不同,里面的仆从全都趴在了地上睡得正香,这样的本事,让土包子一行人侧目不已,那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井在哪?”停下步子,李瑶问着那群小伙子。   还是之前指路的那个小伙子上前二步,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在那边!”所有有井水的人家,他们都知道那井的位置,只是,从来没有得手过。·   “那就赶紧行动起吧,我与文清去其他地方给你们把风,记着,要快!”李瑶点了点头,对着大家说道。   二十个人猛然点头,心里激动不已,今晚,大家终于有水可以喝了!先前那点子愤怒,早被丢到了爪哇国。   他们几乎是用着飞一般的速度,向着那口井而去,不过再激动也还记得这次的偷盗行动,所以步子依然放得很轻,只是二十个人同时向前面奔去,再轻的步子,也变成杂乱且沉重了起来。   好在以卓文清的速度,早已揽着李瑶将这个不大的庄子给游走了一圏,所有的人都被他给定住了,包括庄子里的几条狗!   ☆、第一百六十九章 偷宝   “怎么才这么点东西?”对着这个暗屋里东西,李瑶有些嫌弃的说道。   只见里面只摆着三口木箱,虽然木箱里面都装着钱财珠宝,但是却又未装满,这所有的东西加起来,连当初流匪窝里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是的,带着村民们来偷水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探察一下这庄子里的财物,多的话就叫欧阳山庄的人继续前来将这些给送到林怀远那里,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战争,总是最耗钱财的。   “文清,这里有没有暗道,密室之类的?”李瑶看着卓文清正定定的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上前的架势,不由得问道。   卓文清摇了摇头:“没有,就算是有多余的钱财,谁会放在别庄里?早被运走了。”   李瑶想了想,也对,于是便不在此处纠结了,那三箱子的东西她还真有些看不上,一来值不了几个钱,二来将它们搬走的话还麻烦,三来这么点子东西放在战场之上,那根本就不够看的,于是她打消了据为已用的念头。   不过什么都不做,却又不是她一贯的风格,于是想了想,对着卓文清说道:“我们去叫些村民来着,将这里的东西都搬了,然后轮流着发放给每家每户,让她们过些安稳日子,也算是办好事儿不是?”   卓文清点头表示同意,不过提醒了她一句:“有官府或者其他什么独特印记的东西记得让他们不要拿。”这是会出人命的,所以还是拿走不好辨认的东西为上。   “先让他们把这些都搬回去,有印记的再剔出来,而且不是有你在吗?轻轻一使力印记就没了!”   李瑶说的是以内力抚平那些印记,这三箱子里有印记的东西应该不过,所以李瑶就丝毫不心疼卓文清的内力。   二十个人将桶全都装得满满当当的,就等着卓文清与李瑶回来之后,好一起出庄子,毕竟时间上就快要到半柱香的时间按照时辰上来说,那些被制住的人就快要醒来了。   “大夫,我们都准备好了!”二十个人一见着卓文清与李瑶出现,都激动了起来,背后的背篓里,果真装得满满当当的,再借着微弱的光亮,他们看到了小伙子们嘴角,那里还有着水流的痕迹,特别是领口处那里,基本上的人都被水湿了,看来是喝水喝得过猛所致,现在仅仅是二十人就如此狼狈,不知道整个村子里的人集在一起知道了此时此刻的情景,又将是怎么样的一种风貌。   “不急,跟我们去一个地方。”李瑶抽了抽眼角,如是说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半柱香的时间都快过了,却还要去一个什么地方。   李瑶也不写他们怎么想,也不想浪费时间解释,手指着一个方向道:“跟我来,快些。”   其实她完全可以让卓文清将那些人点穴的时间再延长一些,只是她不并想让卓文清表现得太过于出色而让这些人失去了上进之心,从而事事依赖于他二人。   “这是?”一个小伙子惊讶的张大了嘴,猛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形容他所看到的东西!   那是满满三大箱的金银珠宝啊!他们这些土包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财,一时间,竟然集体失语了!   还好有一个小伙子反应快,只听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夫,这,这,这是要?”   “你们的背萎虽然装了水桶,但是还有空余的地方,快些将这些东西分到你们的背篓里,到时候这些东西不知道能救多少人回来呢!”   “可,可,可是,这,这是偷盗啊!是,是大,大罪!”咽了咽口,另外一个年轻小伙子说道,虽然他的心里也是蠢蠢欲动,但是想得更多的是,如果被抓住了,全家甚至于全村儿都要有麻烦!   “放心,我们自有办法,而且你们以为这东西来得干净吗?也不见得,与其放在达里蒙尘,不如拿起了多救些性命。”李瑶如是说道。   眼看着大家还在那里犹犹豫豫,纠结来纠结去,李瑶索性一脚将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给踢向前,不由分说的捧起一大把财宝丢进他的背篓里。   “下一个!那些守卫快要醒了,不要再在这里磨蹭时间了!”李瑶说道。   看了一眼卓文清,卓文清点了点头,跟着说道:“你们二十人背上的这些水,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如果不下雨,根本就无济于事,现在有生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你们自己可要想清楚。”   几个小伙子对视了一眼,咬了咬牙,率先踏出了那一步,是啊,如果丢弃这些财物的话,仅凭这二十桶水,村子里也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还不如将这么多的财物分了,然后暂时离开这里,去别外,有水的地方定下来,也好过在这里白白渴死,至于被发现了怎么办,只要躲得够远,相信这庄子里就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他们的,况且,他们看了看卓文清一幅高人的模样,想道,也许这二位大夫真的有什么办法那大户家主闭嘴呢?   最重要的是解决眼下的事情有,就算是二位大夫没有法子,但是被发现了以后,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过了这个坎儿,总会想要办法的。   有了这几个小伙子的带头,余下的人纷纷上前,任由李瑶与卓文清将三个箱子里的东西在他们的背篓上装好,他们的心里是既激动又紧张忐忑,五味儿杂陈的。   好不容易憋着一口气,做贼似的从庄子里涌出来时,有个小伙子问道:“大夫,我们就这样背着回去吗?不做些掩饰?   要知道背篓里可是明晃晃的财物啊,要是被人看见了,可就麻烦了。   卓文清看了一眼这个说话最多的人,之前带头的那人也是他,说道:“不必,天色如此之暗,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决计看不清楚,做了掩饰,反而多此一举。”   ☆、第一百七十章 村民的感激   主要是他有着一身的武功,放个哨什么的,简直就是大材小用了,所以就算是有人不经意的在这周围出现,他也有办法让他闭嘴闭眼。   那小伙子默默的看了看李瑶,见他二人如出一辙的神情,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罢了,还是听这个十分有本事的大夫的话吧,老老实实的赶路是正经。   其余的人也觉得十分困惑,哪有偷了东西还如此光明正大的?不过鉴于年轻小伙子被堵回来的话,他们也就不好于开口了,一想到背上如此有份量的东西,他们的脚步轻快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长一双翅膀飞回去!   他们已经能想见到时候村子里欢喜的笑脸了,这下子,村子里总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不用再有人被渴死了。   李瑶看着前面一行人借着月光稳稳的走着,忽然捅了捅帝边的卓文清:“老实交待吧,刚刚你揣了什么东西入怀?”   卓文清:“嗯?什么什么东西?”   李瑶柳眉一竖:“别我给装傻,你给那小伙子装财物时我都看见了,你就是揣了一个东西到你怀里,是什么?”   卓文清笑了笑:“这你也能看见?”   “是你自己不小心,让我看见了,到底是什么宝贝?”她是真的好奇了,按理说那箱子里的东西可都是珠宝类的,没有什么东西卓文清能看上眼的才对啊!   卓文清笑而不语。   李瑶看了看前面,嗯,都在专心致志的走路,所以她突然出手,伸向卓文清的怀里。   只是,半路上被抓住了,卓文清挑了挑眉:“真想看?”   变相的承认了他确实有塞东西入怀,李瑶毫不犹豫的点头,表达出来自己想围观的心情。   卓文清挑了挑眉:“也好,反正迟早是要给你的。”   李瑶惊讶,给她的?   却见卓文清嘴角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李瑶正疑惑中,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一物来,顿时红晕遍布了整个身子,低声斥骂一句:“不要脸!”   卓文清凑上前去:“这还不是你想看?喜欢吗?”   “你,你,你,**!”李瑶支支吾吾起来,就是不拿眼看他,心里早就把卓文清骂了一个半死,这人看起来老实模样的,怎么,怎么,怎么这么,唔,不要脸呢!   “**也是你夫。”卓文清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既然你都看了,那就收好吧,这可是好东西,以后用着不错。”   “你,你,你,哼!”李瑶一张脸涨得通红,指着如此不要脸的卓文清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却在计较着,总要好好的教训这人一顿方可解她心中之气。   不过现在,看卓文清那模样,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东西给扔了,也不太可能,可是那东西,她坚决是不会用的!   于是,她放下狠话:“赶紧将它扔了,我就原谅你!”   卓文清挑了挑眉毛,逗她:“敢问夫人,为夫哪儿做错了?”   李瑶不想与他在这里耍些嘴皮子,因为她从来都是知道这人嘴上功夫的厉害的,自己可说不过他,而且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就莫名的,觉得有一股火气往上升,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直接开抢!   然而,她哪里是卓文清这样的人的对手?不过一招,她就被制在了卓文清的怀里,一动不能动,只听卓文清的热气吹过耳边:“今晚我们就试试吧!”   说罢,还将那东西往李瑶的眼前晃了晃,李瑶心里一急,直接一口就咬在了卓文清制住好的手背上:“啊呜!”   半响,她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睛捂着嘴看卓文清:“你,你竟然用内力,好疼。”   卓文清眼里含着笑意:“谁让你咬的?你男人的手可不是想咬就能咬的,张开嘴,我看看?”   李瑶放开手,顺从的张开了嘴,就见卓文清一张脸都凑了过来,立即,一个长长的吻就来了,舔过了她嘴里的每一寸地方,麻麻痒痒的,让李瑶不自主的想要逃避。   然而却哪能是那样好逃避的?卓文清的舌,就像是追逐猎物的猎手一样,李瑶的舌头无论怎样躲闪,都能被她迅速找到,并且纠缠,到后来,李瑶也累了,索性就由得她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卓文清放开她的嘴时,她已经麻木掉了,只听卓文清笑着说道:“仔细的检查过了,没有受伤。”   李瑶被吻得全身上下没什么气力了,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没想到,这一瞪,又惹来了一个长长的狼吻。   后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反正等她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村子里枯死的槐树下,村民们早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当看着一行二十人个个背着东西,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村子里时,大家都沸腾了起来,那是寻到水了的喜悦!   村长早早的迎了上去,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菊花,而村民们,则是激动的捧着自家的碗,在旁边激动的等待着,如果不是村长的约束,怕是早就冲上来了!   “呀!”眼尖的人看着那一桶桶水旁边还有着巨额的财物,把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样。   村长也看到了那一堆堆的财物,心肝儿一颤,听了几个小伙子七嘴八舌的话后,吩咐了他们给村民们舀水,便走向了李瑶与卓文清。   “大夫,我代表咱们后山村儿的所有村民,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哪!”说罢,先是深深的躹了一躬,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感激,如果不是这水,今夜,恐怕又将有人死去。   卓文清轻扶了一下这个年轻的村长,说道:“不用多礼,如果不是村长你当时相信我们夫妇二人,恐怕事情也不会这样顺利。”   村长红着一张脸,连连摇头:“不,不,是你们帮助了我们村子,这谢谢要是的,等会儿村民们领完了水,他们也会来磕头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太热了   这是一个纯朴善良的村子,所以一点帮助,就会受到他们热烈的感激。   卓文清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换了一个话题说道:“村长是不是还想说说这批财物?”   那年轻的村长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是,是想问问,大夫,这些东西怎么处置?”虽然村子里需要这些东西,但是不义之财,用起来总觉得不稳当。   李瑶这时笑着说道:“村长你不必担心,这些东西尽管分给大家吧,多些钱财,在这样的日子里,才会多些活命的机会,而且怎么安排,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先这样。。。。。然后。。。。最后。。。。。可明白了?”   却见村长睁大了一双眼,有些惊疑不定:“这样行吗?”   “我们说行,那就行!“卓文清的话,奇异的,打消了村长的疑虑。   “对了,白日里给你说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卓文清问道。   村长点头,说道:“已经给其他几个村儿的村长带了信儿了,相信他们明日午时全都会赶过来的。”   在这个困难的时刻,他带去的信儿,无疑是给其他几个村儿的人带去了福音与希望,就算是假的,他们也会来证实个清楚明白,所以他丝毫不担心,其他村儿的人不来。   正聊着,一个还带着些许风韵的妇人上前来了。   “大夫,说了这么久,喝些水吧!”拿着一个很明显是仔细擦拭过的碗,妇人递上了一碗清水,眼里满是感激。   年轻的村长说道:“是啊,这都这么久了,大夫快喝些罢!”   卓文清接过,李瑶说道:“谢谢。”   年轻的村长摆了擂手:“要谢也是我们谢你,这是我媳妇,翠玉。”说罢,拉了拉身边的妇人,向着李瑶与卓文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年轻村长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而这妇人眼角的纹路还有肤色,手茧,二人差点儿以为这是年轻村长的姐姐,没成想竟然是媳妇,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所以李瑶倒也不怎么纠结,只是多看了这妇人两眼,只觉得她满身都是说不出来的女人风情,挺迷人的。   “他们都在等着你呢,快去罢,我们先去歇息歇息。”李瑶伸了伸头,指向前边儿已经领完了水的众村民,对于年轻村长说道。   那村长忙不叠的点头:“**早已经给大夫铺好了,只是没有水,庄稼又都旱死了,所以就只烤了几根红蕃。”说罢,有些窘迫,想到大夫帮了他们许多,而他们却只能拿出红蕃这样的乡下玩儿意来招待大夫,很是过意不去。   李瑶笑了笑:“无妨,我们自己包袱时还有一些吃食,对了,小黑呢?”   临行前将马匹与小黑交给了村长看管,按说一闻到他二人的气息,小黑就扑上来了,怎么他们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了,却又不见它?   村长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就听那妇人笑着回答:“大夫的狗正在与我家花花玩在一处。”这样的话,却又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意思来。   村长倒是没想那么多,接过二人手中的空碗,嘱咐自家媳妇:“快带大夫们去歇息罢!”   他想着处理完了这边的事儿,再端上一碗水给大夫送去,虽然他规定了一人只有半碗水,剩下的水由人看管着第二日再分配,但是大夫是大恩人,想来村民们都会同意的。   等到李瑶卓文清与村长媳妇儿一起到了他们家时,李瑶才明白,没何村长媳妇儿的笑容那样奇怪,因为村长家里的花花,是一条母狗!而所谓的玩在了一处,则是它们二条狗竟然抵不住春日情意的召唤,一起做着和谐运动!   这小黑,自从出了那个渔村儿,真是到了哪里都不余遗力的发散着自己雄性的魅力,让那些母狗们趋之若鹜,到哪里都要去勾搭一下人家的母狗!   看了一眼那个还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小黑,李瑶摇了摇头,既然精力如此之旺盛,那她就替他决定,晚饭不用吃了!   “真热!”等着村长媳妇儿走了之后,李瑶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会舒适的说道。   这里大旱,天气热不说,还没有水,也不没有法子洗漱,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身上这里不对劲儿,那里不对劲儿。   卓文清道:“到我怀里来就不热了,我给你凉凉。”   李瑶有些嫉妒,这有内力的人就是不一样,可以没法子,为了凉快些,她乖乖的偎了过去,这屋子里就像是闷蒸笼似的,热乎乎的让人受不了,先前在外面还可以忍受,但是一到了屋子,她就有些受不了。   李瑶拿起村长媳妇专门放在**上的二把大蒲扇吧嗒吧嗒的扇着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卓文清说着话:“明日里我们去那些庄子上好好洗洗罢!只是这衣衫换下来之后就没法子洗了。”放久了不洗,会有怪味儿的,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在没有解决之前,他二人又不可能短时间就能走的。   第二日,天色微亮,二人就睡醒了,主要是太热了,纵然是有卓文清的内力转换,李瑶也觉得热,她**未曾睡好,而时刻关注她的卓文清,自然也是没怎么睡的,这时普通人与高手的区别就显现了出来,一个面容憔悴,眼圈发黑,一个精神十足,毫无疲意。   二人在**上闭着眼睛静静的躺了一会儿,便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一些小声的说话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村长夫妇俩。   “我想洗漱。”李瑶迷蹬着双眼,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本来夜里就未曾洗漱,如果晨时还不洗漱的话,她会浑身难受的。   卓文清轻笑:“那你准备怎么做?”   李瑶暗中撇了撇嘴,如以前一样的承诺:“夫君大人,劳烦你带着我跑一趟行吗?到时候你想怎么折腾随你。”又是一这招,她都腻了,每次有什么事儿要他帮忙时,都要承诺在事后任他在**上折腾一蜀回才算了事,说这些,她已经轻车驾熟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太婆   卓文清笑意不减:“这可是你说的。”正好可以试试那东西。   沉浸在自己已经一天**未好好洗过身子的李瑶早把夜里所发生的那事儿给忘了个精光,这个时候她根本就不会想到,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很快她就用上了卓文清“送”她的东西,那个时候,她已经欲哭无泪了。   畅快的洗了一翻,离去之时,看着那一池的碧水,李瑶丝毫没有把人家水弄脏了的愧疚感,与其让这一池水放在这里欣赏,还不如用来做些实际的事情,好在此时是夏日里,清晨也有些余热,不然直接下冷水洗浴,非生病不可。   二人才行至村长家时,就见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的人,一个个都焦急万分。   才靠近门口,一个眼尖的人便喊了一句:“大夫回来了!”   话音才落,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跌跌撞撞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边跑边喊道:“大夫,救命啊!我们家太婆快不行了!呜呜,呜呜!”   这声音一出,围观的众人也七嘴八舌的喊大夫救命,十分的嘈杂,根据脑子里声音的提醒,李瑶发现,**之间,竟然有十来个人濒死!   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李瑶抬腿便跟在了卓文清的后面,随着那个拉着卓文清一路前行的小伙子去他家里面。   后面还跟着一长串儿的村民,里面有需要他二人救命的人家,也有无所事事心怀感激想要担忧其他村民性命的人家。   总之,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跟着他们前行了。   小伙子急急忙忙的将卓文清给拉到了自家的屋前,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太婆已经被搬到了院子里,她双目紧闭,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哼哼之声,面色干枯,特别是嘴唇,已经起了厚厚的一些干皮,还有着干渴的血渍。   旁边一个年轻的媳妇正在拿着一把扇子不停的扇着,眼里含泪,而旁边的小篮子里,一个孩子也在哇哇大哭,她不得不用另外一只手摇着那个篮子,可是越摇,那篮子里的孩子哭得越厉害,于,她手足无措,显得六神无主,很快,众人也听到了她的哭声。   早有热心的村民上前,将篮子里的孩子给抱了出来,轻轻的晃了晃,然后也不顾众人在前,直接撩起了衣服,将胸凑上了去,孩子大约是饿得狠了,张开小嘴,直接叼住就不放,吃得吧唧吧唧作响。   那妇人这才对着那年轻媳妇说道:“孩子这是饿了,你只摇篮子哪里行?只会把孩子越摇越难受,说不定还把孩子摇晕了去!”   那年轻媳妇抹了一把泪,对着妇人感激的笑了笑。   这边,小伙子也抹了一把脸,说道:“大夫,快来看看我太婆,从夜里起,她就说不出话来了,连水也喝不了!”   本来他高高兴兴的领着水回家,却发现一直疼他的太婆竟然一动不动,任他怎么呼喊都没用,除了哼哼之声,眼皮连掀都没有掀开过!   卓文清飞针入穴,那太婆的哼唧之声立马就弱了下来,并且面色也舒缓了许多,只是依旧苍白的脸看起来命不久矣的模样。   那年轻的媳妇连忙跑进屋子里,一手提着二个小矮凳,有些拘谨的放在了太婆的不远处,示意旁观的李瑶先坐会儿,那眼睛却不住的往卓文清那方瞄去,关心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干渴之症,长期未食水,导致内脏皆萎缩,无药可医。”取了针,卓文清对着大家如是说道。   大伙儿齐齐一愣,完全不知道该做何表情,这都有水了啊,为什么,却依然活不了?   “太婆!”那小伙子一听,顿时有些崩溃了,只见他紧紧的巴着那老人的身上,恸哭不已,旁边的年轻媳妇也一个没忍住,扑濑濑的直往下掉眼泪,抽抽咽咽的模样,显得也是到了伤心之处。   “大夫,真的没有法子了吗?”抱着小娃的那个妇人再次问道,眼里闪着一丝微妙的希望之火。   卓文清摇了摇头,那火光迅速的熄灭了。周围的村民们也顿时不说话了,每张先前因为得水了,还欣喜着的脸,全都爬满了哀伤,又要送走一个村人了吗?   李瑶看着卓文清,张了张嘴:“真的没法子了吗?”这是第一次,她听到卓文清说救不了,相处这么久以来,她以为卓文清无所不能,所有的病患对他而言都是小问题,比如曾经那怀了畸胎的城守公子,比如。。。。。。。。。。   可是如今,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看来,就是简单的缺水的老人,竟然救不了?她有一时间的怔然不敢相信。   脑海之中的提示之声继续响起,李瑶快步向前,紧紧的握着老人另外一只没有被年轻小伙子抓住的手,心里使劲儿的默念着不要死,不要死,坚持住。   她看着老人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红,呼吸也变平稳了起来,眼珠子开始动了动,心里不由得大松一口气,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救老人一命了罢!   “河仔。”老人睁开了眼睛,里面盛满了慈爱。   周围的人睁大了眼睛,顿时迸出了一股子欣喜之情,有那反应快的,赶紧的推了推还在痛哭着的小伙子。   那正痛哭着的年轻小伙子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果然见着自己的太婆正冲着自己笑呢,于是他飞快的抹了二把眼睛,凑上前去:“太婆,太婆,你醒了?”   那年轻媳妇也是一愣,擦了擦有满是眼泪的脸,将旁边小食篮子里盖得严实的一个碗小心的掀开,露出了里面半碗的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端到了老人的面前。   “太婆,我们有水了,村子有救了,看,这就是水,你快喝些!”年轻小伙子接过自己媳妇手中的碗,高兴的说道。   同时,轻轻的将碗凑到了老人的嘴边。   却见老人将头转了过去,并不碰那碗。   年轻小伙子急了:“太婆,这是水啊,你快喝,我们现在每天都可以有足够的水喝了,不用再为我们省了。”   年轻媳妇将老人的头轻轻的转了过来,含着泪说道:“太婆,快喝水,你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喝水了,再不喝,你会受不了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能为力   “太婆,你喝啊!”见老人依然不张嘴,年轻小伙子与年轻媳妇不住的劝着。   老人转了转眼珠子,盯着面前的二个孙孙笑着说道:“太婆不渴,不想喝,给,给,给我重孙孙留着呢。”   “娃娃还有水喝,你不渴也喝点吧!”年轻小伙子几乎是乞求着说道。   那老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张了张嘴:“重孙孙呢?我想看看。”   年轻媳妇连忙想要将正喝奶喝得高兴的孩子抱过来,但是那妇人说了一句:“孩子还饿着呢!”并不给她接手,只自己搂着孩子上前。   老人眉眼里面带着笑着,扯得那干枯面皮竟然也显出了不少的红润之色,她看着自己家这一个可爱的重孙孙直笑着,很温柔,很温柔。   “好哇,好哇,你们都没事,好哇。”老人连说三个好哇,让大家有些摸不住头脑,一些年轻大点的村民们都已经在偷偷的抹眼泪了。   “太婆,喝水!”年轻小伙子固执的将碗凑到了老人的嘴前,想让老人多少喝些水,毕竟老人太长时间没有喝水了。   那老人看完孩子,又看着年轻小伙子,说道:“河仔,有了娃,你就是一个,一个大人了,你,你要尽到,一个,作父亲的责任,教养孩子,帮扶妻子,像你,你,你老子那样,知道吗?”   年轻小伙子点头:“太婆,我知道,我会对娃子好,对月娘好,对你好的!”   太婆听闻此话,呵呵的笑了,然后对着年轻媳妇说道:“月娘,虽然你比河仔要大上一岁,但是河仔是个好的,你也是个好的,太婆,希望,你,你们能相互扶持,把,把把日子好,好好好的过起来,把我重孙孙好好的照看好。”   年轻媳妇猛点头:“太婆,我会的,你喝些水吧,求你了!”   太婆笑了笑,再一次看向了那个小娃娃:“太婆刚刚,嗯,想到了一个,一个好,好名字给,给我们家重孙孙,就,就叫吴,吴天佑,上苍保佑的意思,好不好?”   年轻的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点头说好。   “好好,那我们重孙孙,咳,就有名字了,天佑,天佑,小天佑!”太婆笑了,笑着闭上了眼睛。   直到此时,年轻小伙子与年轻媳妇才知道为什么太婆忽然就好了起来,因为那是老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而现在,太婆则是闭上了眼,一动不动,再不不会睁开眼睛看他们一眼了!   “太婆!”   “太婆!”   凄厉的声音猛然间响起,夹杂着无比的心酸疼痛,那正吃奶吃得香的小娃娃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一个重要亲人离开了人世,吐出了胸头,哇哇大哭了起来!   旁边的村民们由开始静静的抹泪,到后面点点的抽泣之声,这一方小天地的上空,弥漫着一股深深的忧伤。   李瑶也红了眼眶,第一次,她用这种能力,没能挽回一条性命,纵然是有卓文清的解说,老人太久未曾喝水,身体内腑都已严重萎缩,但是,这样一条人命的流逝,还是给她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打击,特别是在看见众位村民们纷纷掉泪的时候。   “太婆她舍不得喝水,总是骗我们她喝了水,却将她的那一点水偷偷藏起来,然后悄悄的喂给天佑喝,有的时候甚至还偷偷的又将水倒进我的碗里来,谎称她已经喝过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喝过,她是在用自己的命,照看我们娘俩儿啊!”   年轻媳妇边哭着边说,越说越哭得伤心,自从她到这里家里来做童养媳,太婆就把她当作自己亲生的孙女一般,对她好,一点一滴,她都记在心里,曾经发誓,等到自己长大了,与小自己一岁的丈夫成亲了,一定会好好的做活计,让太婆离福,却没想到遇上了这事儿,福没有想到,人却先走了,临死,都还是太婆在照看他们三人!   “太婆!太婆!”听闻自家媳妇的话,年轻小伙子嘴里只喃喃的叫着太婆,根本就说不出再多的话来,自出生起,爹娘就出事相继而去,从小到大,都是太婆一手将他带起来的,背着他下地干活,上山采药,趟河洗衣,在八岁以前,他都是在太婆的背上度过的,那一年比一年要弯的脊背,成为了他最深的港湾,最美好也是最心疼的记忆,那个会逗他笑,拿着浅显的道理教育他,给他指路,帮他抚平心中艰难的太婆,如今竟然就在他的面前,飘然而去,这让他的心里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打击?   村民们忍住悲伤,这个劝一句,那个说一句,那小伙子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有在说要将老人入土为安时,他麻木似悲似喜的表情才有些变化,不过很快的,大约是受到的打击太过于巨大,所以,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吓坏了一干人等,特别是才过了月子不久的年轻媳妇。   卓文清叹了一句:“无碍,只是心力交瘁之下力竭而晕,休息休息就好了,对了,给他喂些水罢!”   众人忍住难过七手八脚的忙活了起来,这一家子老的已经走了,剩下几个小的,虽然不怎么经事,但是胜在勤快,只要将眼这个坎儿过了,相信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这时,李瑶出声了:“还有几户人家我们得赶紧过去,不然不知道会不会再出人命来。”毕竟她脑子里面提示的声音有着八人之多,除却这个老人,还有七人处在危险之中!   就这样,李瑶与卓文清忙活了起来,剩下的七人当中,有二位与老人一样,都是为了家中的小辈而忍着长时间没有喝水,因为年龄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李瑶与卓文清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面前死去,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了悲伤难过。   好在其余五人都是家中的壮力,虽然也是缺水而导致性命垂危,但是都被救了回来,只是身体太过于虚弱,一直处在昏迷之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惩罚差役   村子里的情况不容乐观,附近几个城镇的百姓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一部分的人家手里的余钱,早早的带着家人迁了出去,免了许多苦,还有一些人家在外地是有亲戚朋友在的,所以携家一起去投奔去了,因此剩下的城镇里的人,也不过原先的一半。   当卓文清带着几个村儿的一行人,约摸六十人的大队伍来到陈员外的家门外时,不期然的,许多得知了消息的城镇百姓也跟在了后面,于是,六十人变成了一百人都不止,大约是人多好壮胆,也不怕那知县衙门里的几十个差役,所以队伍还在壮大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早就没有了水源,饱受了干渴之苦的他们,再顾不得什么大人小人了,现在,他们只想喝上一口水!   “去叫门。”李瑶对着身边一个村子里的小伙子如是说道。   那小伙子起先有些犹豫,但是看到这里人不少,于是底气有些足了,壮了壮胆子,提了一口气,上前几步,将那朱漆大门拍得噼叭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   “吱呀!”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朱漆大门缓缓的从内打开。   却见里面出来的不是陈员外,也不是家丁丫环,而是整整齐齐的二队拿着大刀威风凛凛的差役!   “大胆刁民,你们这是想造反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抖着嘴边的二摄胡须,尖声尖气的吼道,只是在卓文清这样的高手范儿十足的人面前,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跳梁小丑。   卓文清轻声笑了笑,里面尽是清冷:“我们只是想到陈府来借些水,帮这些百姓渡过难关,三个月后自然会还回来。”   干旱已经过了二个多月,三个月后,就是秋季多雨的季节,不可能不下雨。   “哪里来的狂妄之徒?还不快滚,这里岂是你们这些贱民想来就来的地方?要水?也可以,二两银子一桶!”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先是一怒,然后神色一变,带着蔑视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   与此同时,那二队差役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人群,气势大显,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旁边的人群沸腾了,二两一银一桶!先前还是一两银子一桶,才不过几天功夫,竟然又涨了?这是生生的想要他们的命啊!   尖嘴猴腮的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当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话时,得到的不会是越来越多的钱财,而是百姓们的怨恨,以及反抗!   卓文清轻轻的笑了:“还真是,嗯,异想天开。”   手向前一伸,一丝透明的丝线从手掌里滑落,直接袭上了那根本就没有危险意思的尖嘴,只见他还来不得嘲笑在他看来十分可笑的,卓文清伸手的那个傻样子,就惊恐的发现,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前扑了过去!   转瞬之间,尖嘴的脖子就到了卓文清的手中,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样做的,后面跟着的人都惊呆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直到那反应过来的差役举着手里的大刀毫不客气的向着卓文清的头砍来时,大家才反应了过来,不由得为卓文清深深的捏了一把汗,那可是有功夫在身的差役啊!整整二十个!   但是更让他们把下巴掉地上的是,那二十个人齐齐的飞了出去,是真的用飞的,然后一个个的要么撞在墙上,要么趴在地上,发出了一阵阵的隆隆作响。   大家只觉得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人,太强了,高手啊!   一些年纪稍轻的人更是眼冒星星,起了要拜师学艺的念头,如果他们能有这样厉害的话,还能受这样的欺负?到哪儿不是被人景仰的啊!   大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卓文清冷清的声音响起:“现在是揍人的最好时机,揍完了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狗,我们就进府!”   是的,这些人就是狗,穿着官服,实际上做的事却是走狗之事,专为那富贵人家卖命!   于是,大家眼里闪着亮光,不由分说的团团围住地上的人,抡起顺手的东西就往上面敲,甚至于直接打死了都不在意,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这些贫苦百姓之中因为水,死的人还少吗?何曾见过这些不为水所累的差役们发过善心?就连跪在地上求他们,他们都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人命在他们的面前流逝,甚至还会开口嘲笑几句!   大家心里全是对这些人的厌恶,只是苦于平时根本就没有机会也没有那能力将这些人好好惩治一翻,所以才不得不忍气吞声,如今机会来了,怎么可能放过?   于是,跟着的人全都围了上去,更甚者被挤在后面的人拼了劲儿的也要挤进去,踩上几脚方可解恨,可以平日里他们的怨气之深。   过了一会儿,地上那些惨叫之声渐渐的小了下去,间或有些呜呜的**之声,他们嘴里之前还高高的咒骂着这些打他们的百姓,威胁着,到最后的求饶,但是百姓之怨哪里是那么好平息的?所以如今的他们,好些人已经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了,也不知道死了几个。   卓文清扫了一眼,看着大家自觉的站好,站在他的后面,说道:“进府。”   大家眼里全是激动,终于有水了!不用再为那么些水而争抢而省了,终于又可以救活好多人了!   大约是对这二十个差役很是放心,所以,直到他们被打倒在地上,也没有人过来看看,因此一行人安安静静的走得十分顺畅,到快到大厅时,一个丫环模样的人看着这气势十足的一行人,瞬间就呆了,手中端着的什么东西落地也顾不得去捡,慌慌张张的就跑进大厅去了。   “也好,省得我们再去通知。”李瑶说。   “老,老,老,老爷,大,大,大人,他们他们来了!”   那丫环一急,连话也说不清楚,惹得正在大厅与知县议事的陈员外大骂不止:“混账!没看见我与大人有要事相商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借水   那丫头被这么一喝斥,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就更白了,话更是抖不清楚:“老,老爷,那个他们,他们。。。。。”   “滚出去!”半天没听清楚说的个什么东西,那满面红光的中年胖子怒不可谒。   转头,又变了一张笑脸对着主位上不动如山的人说道:“大人,我们继续,都是下人们不懂规矩,惊扰了大人。”   那摆了好大一个架子的墨绿官服的老头子抚了抚垂到下巴的胡子,说了一句:“无碍,回头再好好教教就好了,这么年轻,可别把人给吓着了。”   几乎是这话一落音,中年胖子就明白了他话的里意思,笑了笑,赶紧说道:“大人说得的,要说教导,还是大人府上的管家最能干,改明儿就将这不懂事的丫环送上大人府上,还劳大人多费心替我给管家美言几句,好好教教她,我定然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见人如此上道,那知县大人笑眯眯的回答道。   已经走到了门外的丫环脸色更白了,不是因为屋子里的话,如果是在先前,她还会为攀上了高枝儿而窃喜,但是看到外面站在一起的面相凶恶的众人,她吓得全身都抖了起来,特别是看到了那些人身上的血迹之后!   “带我们去水井。”李瑶淡淡的说道。   却见那丫头身体晃了晃,看起来就像是被吓得抖得更厉害了一样,然后,竟然一言不发的转身,乖乖的为大家带路了。   看来是天都帮他们,这平日里嚣张瞧不起人的大丫环如今也有害怕的时候,跟在后面的百姓人恨不得振臂欢呼一声,简直是大快人心。   于是,人群便分为了二部分,李瑶与卓文清还有雄纠纠气昂昂的小黑一组,拿着各种装水工具的老百姓们一组。   看着大家高高兴兴的随着那丫环向前面走去,李瑶微微一笑:“这些百姓,很可爱。”   卓文清笑笑:“嗯。”   正在此时,一个惊雷般的大喝响起:“你们是什么人!”   却见那个中年胖子并老头知县走了出来,正巧看见了那群还未走远的百姓,而那个方向,正是水井的方向,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的,实在是,胆大妄为!   李瑶笑了笑:“我们是来借水之人,借您老人家的水一用。”   那中年胖子气得瞪大了双目,似乎是要将人吃了一般:“当我陈府是收留阿猫阿狗的地方吗?我要你们和那些贱民有来无回!来人哪,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卓文清冷冷的说道:“不用白费噪门儿了,你那些废物下人,如今都在地上躺着,没空招呼你。”   他们一路行来是遇上了不少的下人,不过在他们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被卓文清给放倒了,然后被不用交待就自行行事的众百姓给群殴了,凄惨的模样与外面的那些差役有得一比,谁叫这里面的人都是鼻孔朝天呢,个个嚣张得不行,就连那看门的大黄狗也不例外,不过它被跟着来的小黑狠狠的教训了,落荒而逃。   “你!”   “你二人究竟是何人?竟然带着那些人擅闯民宅,将我这个知县更是不放在眼里,你们是在藐视朝廷,藐视皇威,想造反吗?”那知县气怒道,胡子上口水溅得到处都是。   李瑶看了一眼淡定如斯的卓文清,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还真是造反了呢。”   卓文清笑着倪她一眼,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嘴太臭了。”然后,那知县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向着他后面飞去,将大厅内一众的桌椅给撞得东倒西歪。   然后,知县老头就再也爬不起来,只在那里不停的吐着血,话也说不出来,而那个中年胖子看到这一幕,脖子就像是被谁扼住了一般,嘴里的话,再也吐不出来。   其实说实在的,卓文清的意思不是说那知县老头的话臭,而是他的嘴,真的臭,他一张口,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儿就飞散了出来,首先其冲的就是五官十分灵敏的正对着他的卓文清。   “你也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李瑶手一抽,卓文清腰间的软剑就被她抖落了出来,然后那中年胖子虽然没有像知县一样飞出去,却也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滚了几滚,吃了一鼻子嘴巴的灰,最可怜的是还撞在了坚硬的地板上,然后幸福的晕了过去。   “终于清静了。”李瑶又将软剑放回去,吐出一口气,如是说道。   “然后?”卓文清挑眉。   李瑶张嘴一笑:“然后当然是继续探宝咯!”这陈府,怎么着也比之前那个庄子富吧,这里面肯定有着不少的钱财!   又一群女人倒了下去,李瑶啧了一句:“啧,这是第几个了?七?还是八?”   卓文清:“九。”   李瑶恍然道:“原来都是第九个了,那胖子艳福到是不浅,府里收藏了这么多美人,可惜都是蛇蝎心肠。”有了那个能力,对于李瑶而言,识别好人与坏人,那都是一瞬间的事儿。   “不过,这些虽然都是些蛇蝎美人,但是家底也不薄呢!”   “然后?”挨个儿去找那些个姨娘的家底,估计没那个时间吧?卓文清挑了挑眉,大约明白李瑶此时的计划了。   “呵呵。”李瑶偏着头,笑了笑。   果不其然,一行下人安静的钻进了各个姨娘、**、少爷的屋子,进行了搜索,而李瑶与卓文清,则是顺着管家的记忆,找到了那个库房。   “这些东西,他们几辈子也花不完吧?”慢慢悠悠的将这里走完,挨个儿的打开来看了看,李瑶感叹着。   卓文清点头,应了声:“嗯。”   “我怎么觉得我们越发的像抄家的了呢?唔,不对,应该说是劫富济贫的了呢?”李瑶狡黠的笑道。   “你说是,那就是。”卓文清揉了揉她的发,勾了勾嘴角说道。   “你说这里这么多的珠宝,他们到底是怎么样刮过来的呢?”手里捧起一盏碧玉琉璃灯,李瑶被它的精致与奢华而吸引住了,这是一整块儿上好的碧玉雕琢而成的啊!做成这样一盏灯,到时候会把这价值连城的东西挂在门前啊?简直是浪费!   ☆、第一百七十六章 散财   “怎么刮过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怎么弄出去?”这里满满的一屋子全都堆满了金银珠宝,比那流匪窝里的只多不少,而且他有注意到,这屋子里的大小明显与在外面看的不一样,暗室倒是不可能,但是这墙体里面,或者说四面的墙还有地板,如果猜想没错的话,应该是装满了黄金!   李瑶一愣,好像这是个问题,如果控制住其他人来搬走的话,这么大数额的,很容易走露风声,可如果不控制住人来搬,他二人怎么可能搬走?况且,搬是必须要搬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搬哪儿?   于是,她有些迟疑的说道:“再让欧阳山庄的人跑一趟如何?”也只有欧阳山庄的人可以有此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东西运出去,而且,运到林怀远手中。   卓文清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你忘记了?欧阳山庄近来的喜事儿?因着这喜事儿,他们欧阳山庄的人手基本上都调走了,留下的那么一二人也不顶用。”   李瑶拍了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说起来阿阳动作倒也快。”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笑意,对于他能抱得美人归,她一点儿也不意外,意外的是欧阳山庄对欧阳明珠的在意,恨不能将所有好东西全都从各处运回去给欧阳明珠当作嫁妆,不可谓不财大气粗。   “什么时候我们也该启程去喝喜酒了吧?”李瑶在那些箱子里翻翻找找,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稀罕玩意儿可以送出手给他二人当礼物的。   卓文清只轻轻的嗯了一声,那二人可不是会遵守世俗规矩的,只怕是堂一拜,就要闪人了罢,所以就算是去了欧阳山庄,估计也说不上几句话,而他更是不耐烦那些江湖大势力或者是官府之间的虚以伪蛇。   因此,他认为,上欧阳山庄其实没什么必要,而且他料想不错的话,那二人成了亲就会直接来找他们,但是如果面前这人想要去欧阳山庄看个稀奇究竟,那他也是乐意奉陪的。   “我想到了!”卓文清这边还在自我沉浸,李瑶那里已经兴高采烈的凑了过来。   “想到了什么?”他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李瑶高兴的说道:“不如就还让这里面的人将这些东西看管好,等到林怀远他们一行打过来之时,就将他们以捐献的名义亲自给送上去?”   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妙不可言,李瑶眼里含着自信,看着卓文清,见卓文清点了点头,才继续笑道:“我就知道你也觉得好!”   “是很好。”卓文清点头表示同意,他并没有问怎么让那些人听话的按照李瑶所说的去做,反正他相信,自家的小妻子是有这个能力的。   “嗯,那就这么办吧!对了,你看这个东西怎么样?送给阿阳和明珠?”说罢,李瑶提起了一对龙凤玉佩,让卓文清看。   只见那玉佩上面所刻的五爪金龙与火云栖凤栩栩如生,仅是看着,就能感觉到铺面而来的富贵之气,而且捏在手中,也有着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佩带在身上,那也是极好看的。   卓文清笑了笑,说道:“这东西欧阳山庄之中不明几何,如果实在是要送,还不如直接送银票得好,毕竟他二人并不是安分的主儿,日后行走江湖,哪能离开银子呢?”   他保证,以卓浩阳的性子,见到了银票,怕是比见到其他的东西都会来得高兴,毕竟其他贵重的东西又重又不便携带,如果卖了的话,又不值当还会有麻烦,所以送什么,都不如银票来得实在。   “你说得在理。”可是,送多少,又是一个问题,他们身上哪儿来的那么多银票呢?   当她将这个疑问问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受到了无声的嘲笑,卓文清是这样说的:“依着师弟,送上五万也是够了,至于银票的出处,这间屋子里没有,但是整个陈府难道还拿不出五万的银票?”   李瑶眯了眯眼,笑了:“老奸巨猾,借花献伄!”   卓文清笑笑,也不辩解,况且,这是事实,不是吗?   于是,等到二人解决了心头在患回到水井那边时,脸上都带上了笑意,只是,看到那边吵闹拉扯不休的情况时,好心情什么的,全都被破坏了。   “你们在干什么!”李瑶沉下脸,冷着声音大声问道。   那正在打群架的二拨人闻得此音,迅速的分开了来,只是双方的脸上都带着愤怒的神色,那一直跟着卓文清他们一方的村民叽叽喳喳的告状。   “大夫,这些人欺人太甚!谁家不是等着水回去救命?他们竟然打了水还占着地儿不让我们打水!”   “就是,他们呼朋唤友的又招了一大群人,直接就把我们给挤到了后面去,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打到水!”   “是啊是啊,他们带着的东西装满了还不够,还要继续找东西装,只前面儿的人说这口井都快被他们打干了,再出水也要等到明日了,可我们还急着回去呢!”   “。。。。。。。。。。”   “。。。。。。。。”   个个脸上气怒不已的告状,那愤愤的表情如果不是有李瑶与卓文清在,恐怕又要扑上去咬几口才解恨吧!   当然,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仗着自己是城里的人,而且人数远比李瑶他们带来的人多,所以也不害怕,而且在他们看来,这水井虽然是陈府的,但是在城里,就该城里的人先来才行,就算是对方来了二个高手,但是理儿在他们这边,等他们打完了水才可以让那些乡下人打!   这算是一种,可笑的领地意识吧。   “大夫,你要为我们作主啊!”   “大夫,这些人太可恶了,你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个不停,卓文清冷冷的说道:“闭嘴!”同时,身上威压大增,瞬间就让那些人噤若寒蝉,被吓的。   李瑶上前几步,那些围着抢水的人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道,好上她近前。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冲突   将头往里探了探,井水清澈可人,但是那明显消下去的一大半让李瑶皱了皱眉头,再看周围的原城镇百姓,一个个手里的器皿里全都装满了水,看到李瑶射过来的目光,他们顿时有些躲躲闪闪。   李瑶轻声哼了哼:“将水全都倒进去!”   那些人眼里满是不愿意,有人提出了异议:“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是这里作主的人!”语毕,那人竟然不受控制的一头撞向了石头堆彻的井口,手中的盆连着水一起倒进了井里,与此同时,人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额头之上好大一个窟窿,鲜血噗噗的直往外冒,人事不知。   这样大的动静,吓坏了一众的人,起先想趁着人多强抢水的那种强势,瞬间就弱了下来,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腿虽然软得不行,但是没有一个人做先前倒水入井的人,毕竟受了几月无水之苦,好不容易有水了,他们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卓文清眼底的杀机一闪而过,只觉得这些人根本就该一时任由李瑶心软,带着他们一起进陈府,贪心不足,蛇吞象。   好在很快,李瑶就开口了,只见她一边指着一个年轻的后山村小伙子,一边对着所有人说道:“从现在开始,由他在此守候,所有来此借水之人,按次序排好,每人每日限领一碗清水,如若有不从者,此人就是你们的下场,我想,你们不会想在这里丢掉性命的。”   且不管其他人怎么样,那个被李瑶随手一指指到了小伙子有些结结巴巴的问:“大,大夫,可是,可是我家里还有老母和妹妹。。。。而且。。。”   不等年轻小伙子说完,李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说是你,那就是你,你可以挑选三人随你一起守在这里,守在这里的人每日可以多领一碗清水!”   这下,那小伙子面色一喜,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来。   看着其他几个有些不安分的人,李瑶利眼一扫:“你们,可有异议?”   顿时,被盯住了的几个人一动不也动,倒不是怕了李瑶这个女子,而是怕了她身后的那个武力不欲的男人,所以,反而的,他们倒成了第一批向井里将水倒回去的人。   有了这二人作则,其余的人互相看看,终于不甘不愿的将好不容易到手的水给纷纷又倒回了井里,在李瑶与卓文清的盯视下,他们不得不乖乖的按次序排好了队,有水总比没水来得好吧!他们如是安慰着自己。   “刚刚,瑶瑶你很有气势。”离开了陈府,卓文清将嘴凑到了李瑶的耳边,说道。   轻吐的热头,让李瑶耳朵一痒,忍不住躲开了去,娇嗔的说道:“还不是给你学的。”   “哦?夫唱妇随?甚好,甚好!”卓文清勾了勾嘴角,带着不明的意味。   李瑶翻了一个白眼,也不接这话,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其他几户人家呢?怎么处理?”   “恐怕他们已经接到了这边的消息,要么是防得跟铁桶一般,要么,则是转移了。”卓文清毫不为意的说道,在他看来,无论那些人怎么准备,都是徒劳的,没有他卓文清想办,却又办了的事!   “那我们还像今日这样去吧!”李瑶眼里闪着光亮,对下一次的“出行”充满了期待,这样的她,有一种被大家所需要的感觉,很充实,很让人开心。   。。。。。。。。。。   之后的几天,很是顺利,二人每次去的时候,都是带上了一大批的人马,很让李瑶过了一把强抢强卖的干瘾,于是,后山村儿来了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的信儿,越传越远,周边儿好几个城镇的人也都过来寻水寻求庇佑了,当然,也有人言词恳切的求李瑶与卓文清去他们的城镇惩治恶人!   “这些人,太不知足了。”淡淡的叹息一声,李瑶看着还不肯走的一行人,说道。   卓文清点头,劝慰:“不必为了这些人忧心,不值得,帮他们,是我们的仁慈,不帮,则也我们关系不大。”   李瑶笑笑:“再怎么着,也交是林怀远以后的子民,可不能见死不救。”   她并不是不想帮那些城镇的人,只是这干旱的日子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水井如果也受了影响,不再出水,那这些人还不是会回到那无水的日子,倒不如每日多跑些路程,留一条退路,等到这里的水干了,那么再去‘开辟’新城镇的水源也不迟。   “可是,如果这里真的不下雨,这么多的人,仅靠这几口井,恐怕是不行的。”李瑶很是忧心的对着卓文清说道。   卓文清捏了捏她垮下来的脸颊,说道:“还有一个法子。”   李瑶抬起头:“嗯?”   卓文清亲了她一口,才缓缓的说:“就是有些费心费力,但是倒不用担忧水干人死了。”   李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摇了摇这淡定的人,带了些许急切的问道:“什么法子?”这样的话,那她救回来的人,就不能用一个一个的来算了,而是用一打一打的来算!   “煮海水!”   “煮海水?煮海水,海水,对,还可以煮海水!!!”李瑶由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恍然大悟,很快就赞同了。   不过,“可是海,离我们还有很远啊,这一来一回,至少都要三天的时间!”而且这三天的时间还是以他二天不停歇的骑马来算的,如果是老百姓自己走路的话,不知要多久。   “你这个小笨蛋,你忘了这边离我们最近的海港?那里正在建造朝廷的海船!”而且那个地方,离这里也不过来回二日的时间,二日的时间花在路上,背回可供一家人足够吃喝的水,足够了。   李瑶有些不满卓文清对她的评价,不过也没有在这上面争论,只是皱了皱眉头:“那个地方是朝廷重地,应该是有重兵把守的。”地虽然是好地儿,但就是有兵常年守在那里,而且这个地方,她还是在路上的时候听一个被她治好的老农说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船港   “你不是从未坐过船吗?想不想试试?”卓文清忽然问道。   李瑶眼睛眨了眨:“你会行船?”   “自然有人做这些,为夫,是陪你赏景顺便活络活络身子骨儿的。”嘴角上扬了几个度,卓文清说这种脸不红气不喘的,然后,被明悟过来的李瑶狠狠的拐了一拐子,净浑说!   于是,在其他城镇百姓的依依不舍之中,李瑶与卓文清踏上了去船港的路,照例的,他们的后面浩浩汤汤的跟着一支百姓‘大军’!   不过,将到船港之时,李瑶惊讶了:“阿阳?明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这二人此时不是应该在欧阳山庄准备他们的婚宴什么的吗?   卓文清倒是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只是没想到这么早他二人就从欧阳山庄里给‘逃’了出来。   “嘻嘻,阿瑶,这么久没见着我,可想我了?你个没良心的,当时说走就走,也不知道害人家落了多少的泪,你说,怎么办吧?”欧阳明珠一个上窜,就占据了李瑶的右手,伏在她的肩头作伏泪状。   李瑶将这沉重的脑袋顶了顶,说道:“好好,是我的错,以后再不这样了。”至少要走也是打了招呼再走。   不过能在这里看见这二人,她感到十分的高兴。   想了想,她接着问道:“大家怎么样了?还有子舒?”   欧阳明珠叹了一口气:“大家也都被你们气死了,到我离开的时候气氛都还低迷着呢,林子舒那小子越发的不爱说话了,人也精瘦了一圈儿,整天儿的不是努力加倍的学习那些东西就是可劲儿的折腾曾月宁那女人,这里面最难受的,就数他了。”   李瑶一愣,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对了,托阿阳带的风铃他收到了吗?”   卓浩阳拱挠了挠头:“我让别人送去了,不过听他说那小子喜爱得不行,也爱笑了些。”   “是吗?”李瑶喃喃的低声说道,除了身边的卓文清,没人听到。   卓文清用手轻轻的将她揽了过来,然后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不过,你们怎么在这儿?”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想着等到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就去看看那孩子。所以她转了一个话题继续问道。   卓浩阳抢先开口:“还不是这家伙说庄子里无聊得紧,想你们了,所以才拉着我一起来找你们的,不过你们走得可真偏,到了许久才到这儿的。”话语间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她怎么听出了一股洋洋得意的味道来呢?   “什么叫我拉着你?明明是你鼓吹着我出来的?说什么闯荡江湖,什么行侠仗义,说什么不受世俗束缚,自由自在行走?我这是一个不慎,着了你的道儿,才跟着来的,哼哼!”欧阳明珠一瞪眼,以往还会跟着他抬扛的卓浩阳瞬间气势就弱了下去,表情讪讪的。   看到这二人颠倒似的角色互换,李瑶觉得十分惊奇,不由得就笑了出来。   “话说,你俩就这样跑出来了,婚宴怎么办?不会有追兵吗?”   欧阳明珠大手一挥:“不怕,有我三哥在呢!而且反正我们给祖母都磕过头了,也把这傻子的名字上了族谱,所以不用担心!”   李瑶一手拉着欧阳明珠,让她好好走路,一边好奇了:“你三哥会帮你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说到这个,卓浩阳就忍不住酸溜溜的说道:“还不是将我龙鳞刀贿赂给他了。”   “什么叫贿赂?又不是不还给你了,只是借用你一年的时间罢了,摆这样子谁看哪?而且你说你,把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给拐跑了,连个聘礼都没有!”一边指着卓浩阳的胸膛,一边瞪大眼睛说道,欧阳明珠这气势,蹭蹭的往上涨啊!   卓浩阳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当初我是要用龙鳞刀作聘礼的,是你心疼不答应的,还说什么入了欧阳山庄,就相当于入了你家几个兄弟的虎口,到时候吐都吐不出来,这借一年还是你提出来的呢。”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欧阳明珠揪着卓浩阳的耳朵,如是问道。   “哎哟哎哟”卓浩阳也不还手,任由欧阳明珠这样揪着耳朵直叫唤。   李瑶看了卓文清一眼,这是典型的就要往妻奴这条大道上迈步的趋势啊!   欧阳明珠:“哼,。。。。。。”   卓浩阳:“轻点啊,疼,疼,疼,你当这不是你耳朵。。。。。。。”   “对了,你们还没有说在这里干嘛呢?不要告诉我说,这里面的人都是你们的人了!”津津有味儿的看着二人在路上吵吵闹闹,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海港,于是,觉得看得差不多了的李瑶舒出一口气,问道。   欧阳明珠点头:“还不是来帮你们的!嗯,也算是帮林大皇上的!”   卓浩阳得意:“我们来帮你们的,这里面的人都被我俩给制住了!”   卓文清盯了一眼自家的师弟,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用药了?”   令卓浩阳心虚不已,那股得意瞬间就消散了,心里直嘀咕师兄也腻不可爱了!   药?什么药?李瑶与欧阳明珠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然卓文清并没有想解释的样子,目视前方,不紧不慢的走着。   他就像是一个将军,在巡视自己的领土一般,信步而来,跟在后面的那一群人本来高涨的情绪在看见那面印着‘祈’字的军旗之时,不少的人都打了退堂鼓,在他们的心里,朝廷有着无上的权威,而兵役,则是他们需要敬畏的存在。   于是,不由自主的,他们纷纷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在等着别人的决定,然后,却没有一个人再向前走去。   李瑶回头看到了这一幕,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欧阳明珠与卓浩阳也不是个笨的,见到这一幕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多少意外,况且这最主要的是在帮林怀远,所以更加没有多少愤怒啊什么之类的感觉。   ☆、第一百七十九章 死人了   “阿瑶,装了水让他们自个儿先回去罢,我们在这里多呆上几日,我有东西给你看!”欧阳明珠拉着李瑶向前走,神神秘秘的说道。   李瑶有些好奇:“什么东西?”   “好东西!”   卓浩阳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尽管他也没有见过,但是他总觉得是小女儿家的玩意儿,所以丝毫没有兴趣,于是,他决定与自家师兄说会儿话,唔,再暗示暗示他自己与欧阳明珠的成亲礼吧,毕竟他可是知道的,师兄富得可以流油了!   直到走进了那镣台,才发现,上面守望着的兵役已经一动不动了,他们保持着持枪站立的姿势,远远一看,似乎于平常无异。   在众人瞪大了的眼珠之下,几人大摇大摆的就从那似乎并未高防的入口处进去了。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制服?”看着满地栽倒在地上的人,李瑶皱了皱眉毛。   欧阳明珠也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地的人,惊叹道:“你这家伙到底是用了什么药?我不过是跑去与我的宝贝呆了一会儿,竟然这里面就被你给弄成了这幅模样?”   一幅不交待清楚就没完的架势,这些倒地的人看样子是中了迷药之类的东西,诡异的是,他们竟然全都是面向下倒在地上!   卓浩阳挠了挠头,带着些许骄傲些许心虚的说道:“咳,这是师父炼制出来的独一无二的催魂药,嗯,就是中了此药之后会变得十分的听话。”   卓文清自然是心中一片清楚的,他这师父的药以前就是为了用来坑人的,如果他看上了什么宝贝而别人又不给的话,用这种药,最好不过了,而且这种药的药效可以坚持一月之久,且药效过了之后对身体并不多少害处,最重要的是,还会认为这期间做过的事是理所当然的,并不会觉得突兀或者奇怪!   就是这种药炼制起来十分的麻烦,需要的药草多且杂,还会有一些贵重的药草,他自己倒是会炼制,只是这东西对他而言无甚大用,毕竟他一身武功可是连他师父都不敌的,如果真看上了什么东西,直接去取就是了,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李瑶开口说道:“你竟然去偷你师父的东西?”   以为李瑶并不赞同这种做法的卓浩阳连连开口为自己解释:“这不叫偷,这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瑶带着些许兴奋的声音打断:“还剩多少?匀些给我吧!”虽然她自己的能力也能控制人,但是控制上千的人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而且这药确实是个宝贝,所以她就有些舍不得了。   哪知欧阳明珠也开口了:“我也要,你将剩下的分成三份儿,你一份儿,我一份儿,阿瑶一份,算了,你分成二份儿,我一份,阿瑶一份,你就不用了。”   卓浩阳面色有些发苦,磨磨蹭蹭之后,才在自家师兄带笑的注视之下道出了实情:“这个,那个不一个小心,全用完了。”   如果是他师父逮到他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灭了他,想当初他偷这东西完全是怕自己抢不回欧阳明珠,所以作的万全准备,谁知道却没有用上,这次,一个高兴,他就全用完了。   “败家子!”欧阳明珠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着他的脑袋。   李瑶也觉得可惜,叹道:“唉,看来这东西与我无缘哪!”   卓文清凑上前来:“夫人如若想,为夫定然义不容辞。”趁卓浩阳与欧阳明珠打闹的空隙,嘴唇轻轻一张,卷住了她的耳垂,惹得她全身一颤,狠狠的对着他的脚踩了下去!   她才不会上当呢,每次只要卓文清答应了她什么事儿,事后总是会加倍的讨回来,吃了无数次亏总结出来的经验让李瑶可不像最开始那样‘单蠢’了,特别是想起那个庄子里卓文清藏起来的东西,她的脸上不由得起了薄红,太羞躁人了!   后面跟着的众村民终于是抵不过水的**,慢慢的跟了上来,只是在他们看着这满地的尸体时,不由得全都惊呼了起来!   “天啊,杀,杀,杀,杀人啦!”有人这样喊道。   “出人命了,出人命啊!”有人如是叫嚷。   也有人六神无主:“我们完了,这么多人命啊,追究起来的话,我们完了!”   还有人这样:“呜呜,呜呜,我不想死,我家里还有老父老母,他们还等呢我呢,呜呜!”   。。。。。。。。。。。。   这样的场景,让后面跟着的人几乎都失了控,一个个人用着无比愤怒外加怨恨的神色看着卓文清一行四人,心里也不禁后悔,不该来这一遭的,仅凭着城镇里的那几口井也渴不死他们,何必为了多喝水,吃饱饭而摊上这人命官司啊!这不是一条二条命,是成百上千条啊!   李瑶把眉毛皱得死紧,而欧阳明珠则是忍无可忍的咆哮了起来:“都给我闭嘴!嚎,嚎,嚎,嚎丧哪!没见着这些人只是晕过去了吗?死了都还有血呢,你们给老娘睁大眼睛看看,这地上哪里有血!”   欧阳明珠是夹杂着内力吼出来的,卓文清眼疾手快的悟住了李瑶的耳朵,而那些个平头老百姓则是被这狮子吼得震着眼鸣耳花。   不过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们通通的安静了下来,待缓过神来之后,细想这话,也对,这地上根本就没有血,哪怕一滴!   于是,欧阳明珠粗鲁的言语被他们刻意的忽略了过去,只在心里暗示自己,千万不要惹到这样一个‘泼妇’。   于是,新晋‘泼妇’美名的欧阳明珠还点了点头表示众人安静的行为满意,说道:“现在,你们沿着这条道,一直走,再左拐,就是浅海口,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这些人醒了,记往了你们的样貌的话,你们就惨了!”   众人齐齐一颤,暗自庆幸,一个个堪比飞毛腿儿似的向着欧阳明珠指的那条道飞奔而去,走了一日累了一日的身体像是突然神力加身了一般,一个个勇猛的奔跑着,甚至还有不少的人因为跑得过慢被旁边的人给不小心碰了碰,摔倒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第一百八十章 宝贝之物   他们的身后,卓浩阳闲闲的声音传来:“每日的这个时辰,他们都会晕一个时辰,你们这些要背水的,算计好时辰,错过了出什么问题了可不关我们的事。”   于是,众人跑得更快了。   李瑶有些无语,明明是做好事帮扶人来着,怎么在欧阳明珠了卓浩阳掺合进来之后,就变成了威胁呢,这味儿全变完了!   “这些人挺讨厌的,唉,我是一点儿行侠仗义的成就感都没有。”泄了气,欧阳明珠如是说道。   李瑶笑了笑:“要行侠仗义还不简单,到时候随我们回去时,看哪家需要帮助,去了就了,保证感激你一辈子。”   欧阳明珠翻了翻白眼,不可置否。   “好啦,我带你们参观参观这里,这里可大了,好玩儿的东西不少呢!”很快,欧阳明珠情绪又高涨了起来,拉着李瑶四处乱晃。   可怜那些地上倒着的人,时不时的就要平白挨上一脚,现在虽然没有什么感觉,醒来之后,够他们痛的了。   这边,卓浩阳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不满:“师兄,就这么点了?”   也太抠门儿了吧!这一千两都没有吧?他还以为自己成亲了,自家师兄至少得送上十来万两银票才对啊,这,相差也太远了吧!   卓文清挑了挑眉:“不喜欢的话可以还回来。”   卓浩阳赶紧把银票揣进了怀里:“喜欢,肯定喜欢,就是太少了,再给点儿吧!”   “欧阳山庄富可敌国,你这潇洒一走,怎么不顺一些?”   “这,这,你也知道,我都把人掌上明珠给拐了,再顺人银票,就太那个啥了哈!”卓浩阳摸摸脑袋,嘿嘿的说道。   而且出了欧阳山庄,带着新出炉的夫人的他才明白,自己身上得有银票啊!实在是被夫人养的滋味儿,腻丢人了些,腻没有男子汉气概了!   大概,这是卓浩阳带着欧阳明珠来找卓文清与李瑶的最大原因吧!毕竟他奢望着从卓文清这里掏些银票养家,赚面子呢,可是,这区区一千两不到,也太少了吧!   顿时,他一张高兴的脸就垮了下来,拿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看着卓文清,里面含着各种意味,可惜卓文清当没看见,真是媚眼儿都抛给了瞎子看,卓浩阳如此嘀咕着。   “这就是你稀罕的宝贝?”看着眼前的东西,李瑶有些失了兴趣的说道。   此时她二人正在船上,当然,是最好的那艘船,只不过由于没有船夫,天色也不好,所以也就没有驶入海里,她们只有在船上过了把干瘾罢了。   卓文清说,她们所在的这船是皇帝巡视之时,坐过的,所以与其他军用船舶不同的是,它的豪华与奢侈的程度,令人咋舌不已!   透过这般,似乎隐隐可以看到过往那繁华的场面:晨微里的海面一艘华丽富贵逼人的船舫起程,流苏般的晨光,摇摇曳曳倾泻满舱,这舫的周围一律悬着灯彩;灯的多少,明暗,彩苏的精粗,艳晦,特色各异,妙趣横生,即使是白天,用不着点灯,也生生的衬托出一番富贵气势来。   船艄隐约可见一杆风锦,放眼望去,这锦上写到:“龙凤舫”。其深处传来的丝乐,清雅悠扬。仿佛那闺中梦里的曼妙女子诉说着邻家相处和睦,又仿佛是世人赞叹着这天下的富足平乐,歌颂着明皇的万世流芳。   船儿缓缓前行,海面升起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海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在这薄霭和微漪里,听着那悠然的间歇的桨声夹杂着幻灭的阳光,看那岸边那些想要一睹龙颜的百姓,人头攒动,而且船只却是淡定如常,行驶之中不急不缓的它淋漓尽致的展现出了皇家威仪,令所有的人侧目不已,仰望赞叹!   “你不觉得这个大得有些不寻常吗?”欧阳明珠听到李瑶这样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催促她继续看它的不同之处。   李瑶被这大嗓门儿吼得回了神,于是又看了一圈儿:“嗯,是挺大的。”   不过大又怎么样,这东西在先前渔村的时候她不知见过多少,给林子舒做的风铃都还是用它做的呢,只不过这个大,那个小罢了。   是的,欧阳明珠所宝贝的东西,是一只十分巨大的扇贝!   欧阳明珠有些无语:“它是活的!”   “我知道,这能看出来。”李瑶淡定的说着。   “算了,与其让你不着边际的看,不如我揭晓答案吧,你看!”说罢,欧阳明珠将那巨大的扇贝撬开一条缝,对准阳光,示意李瑶看过去。   “嗯,咦?是珍珠!”顺着阳光看进去,里面有一料拇指大小的白色颗粒,李瑶瞬间就明白了,话说扇贝她见了不少,珍珠也风了不少,可是活的扇贝中正在孕育的珍珠却是第一回看见!   于是,不由得,她好奇了,感兴趣了,与欧阳明珠迅速的凑到了一起,就扇贝珍珠这个难得一见的组合而谈得津津有味。   “嘁,这东西还不是我发现的。”看着人不理他,于是卓浩阳酸溜溜的说道,算起来,这还是他的功劳呢!   “师兄,多做些,我与那丫头也还没有吃东西呢,饿得慌。”想了想,实在是不好意思插入到那二人中间去,卓浩阳顺着香味儿找到了卓文清,正巧发现在正在利用这船舶上的小厨房而做着美食呢!   于是,口水遍地流的某人无耻的要求加大份量,当然,被卓文清给拒绝了:“要吃自己动手,你现在可是一家之主了,得自己肩负起养家的责任。”   “师兄,你师弟的几斤几两你不宵知道?你忍心看着你师弟饿肚子吗?”厚着脸皮的卓浩阳开始磨啊磨的,蹭白食。   “嗯,很忍心。”   “师兄,自从你有了师嫂,对我越来越不好了!”卓浩阳控诉。   深深了解自家师弟性子的卓文清专心于自己手下的动作,至于卓浩阳之后的各种耍赖,作小伏低他通通没看见,而且,他们熟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皇袍加身   有了卓浩阳与欧阳明珠的加入,李瑶明显的比以往更加的开心了些,在解决了老百姓干旱无水的问题之后,他们又一次的踏下了征程,一路之上,各种欢声笑语不断让跟在后面的卓文清深深的嫉妒了,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听说,祈国又开始大力征如兵役同时加大赋税了!   听说,许多百姓受不了这样的苦难,纷纷反抗了!   听说,林大将军率领北国大军压境,所有城门为之大开了!   听说,北国大军进城,不拿百姓分毫,所有百姓为之沸腾了!   听说,王候富庶献上金银珠宝投城,几乎是快人倾家荡产了!   听说,北军一路强势行来,祈军溃不成军,一些兵役更是未打便降了!   听说,北国一路壮大,已经直逼京城了!   听说,几位皇子争位动作停下来,一致对外,但是因为谁也不服谁,所以军心散心了!   听说,民心所向,虽然城门看守得很紧,但是都被里面的百姓数次打开了!   听说,林大将军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跪地称皇,顶礼膜拜了!   听说,破京之日,天降祥瑞之光,预示亲旧交替,旧朝气数已尽,新帝福泽万年了!   听说,。。。。。。。。。   听说,。。。。。。。。   一路之上,全是听说,几乎不用刻意去打听,几人就将林怀远一行人的动静给了解了一个透彻,不禁感慨,民心所倒,必定所向披靡!   就在三日前,林怀远以雷霆手段,将一干京城皇族重臣给关押了起来,降者,官复原职,不降者,杀无赫!   就在二日前,林怀远迅速收拢旧部,统筹安排,将一干势力牢牢掌握于手中,并将一应事务交由信任之人安排妥当。   就在一日前,林怀远皇袍加身,于千华峰之上叩首九天,拜先祖,宣诏书,登基,称帝!   祈国还是祈国,北国还是北国,只是二国相融,合为一国,国号为‘安’,然后是一系列的国策下达,优先解决早地百姓之苦,派发了万担粮食以及万人兵役前往,以助百姓安然度过旱灾。而原先的北国与祈国,则是资源互补,丰富的物资由内国运往边关至北国,再把北国所特有的武器刀剑等特色的东西运往回来,和谐相处,互利共赢等等。   然则,当天,除了这些惠民措施外,还颁发了一条禁令,就是举国上下,通辑二人,二人的相貌印于纸上,由京城一层一层的下放到各郡县,再到各村镇,而且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不可伤二人性命,也不可让二人受到一丝的苦楚,提供二人行踪者,可获白银千两,如果能将二人扭送至京城者,可得帝王一诺!   所有的人都沸腾了,猜想这二人是什么重要的了不得的身份,有人说是重犯,押送回京是要被帝王亲自折磨的,也有人说是帝王重臣,淡泊名利所以才远离京城那水深之地寻个安宁的,各种猜测都有,众说纷纭!   不过,这些都不能抵挡人们心中的澎湃,不说那白银千两,如果能扭送至京城的话,是可以得到帝王一诺的啊!帝王一诺,重逾千金,要知道无论是想要为官还是为富甚至于杀人都是可以的啊!这怎么不让人热血沸腾?   于是乎,所有的人都擦亮了自己的眼睛,将那纸上的人像之画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个在身边走过的陌生人,因为很有可能,那些人当中就有皇帝要找的人啊,所以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或者其他的什么理由,没有一个人不在意的。   当这些传进李瑶与卓文清的耳朵里时,卓文清不由得一叹:“这是在逼我们入京啊!”   李瑶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想的,如今都为帝了还如此任性,况且又无甚大事,花这样大的力气逼我们入京究竟所谓何事?”   “我想会不会是大家想你们了,又把握不住们们的行踪,所以就只有用这个笨办法了?”欧阳明珠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却被卓浩阳一如既往的反驳:“什么笨办法?这叫高招,这才是真的杀人于无形,想躲都没地儿躲,我看估计是他们遇上什么麻烦了!”   卓文清看着李瑶,问道:“想去京城吗?”   李瑶摇了遥头:“其实,虽然我从未去过京城,但是却不怎么想去,想来那繁华应该与北国帝都差不多,也没什么稀奇的。”重要的是,入了京城应该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自由了,到时候指不定林怀远还要给他们找多少麻烦事儿来呢!   她自己的男人是给自己用的,可不是给林怀远那个新皇帝用的,李瑶心里小小的反驳着。   “哎,北国的帝都可不以京城,京城那地儿繁华着呢,妥妥的销金窟,本姑娘曾经因为去了一趟京城,手上的银子瞬间就花光了,不过那地儿也是好地儿,遍地都是银子,想要的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若,阿瑶我们一起去京城劫富济贫吧!而且我们现在可是皇亲国戚,身份地位不一样,谁人敢惹?绝对是在京城要横着走的啊!”而且她想的封一个公主来当当的事儿还没着落了呢,于是乎想好好过一把人上人的瘾的欧阳明珠开始怂恿李瑶了。   卓浩阳挠了挠头,想起一事来,愤愤的说道:“京城那里的人老是瞧不起外来人,曾经有一个客栈的掌柜看本大侠穿得低调朴素些还对着我甩脸子呢,要是去京城的话,看本大侠不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个狗眼看人意的家伙!”   看来这二人,对于京城,还是挺想去的。   李瑶看了看卓文清:“文清你觉得呢?”   卓文清笑了笑:“你决定就好,为夫听夫人的。”   李瑶想了想,在卓浩阳和欧阳明珠有些期待的眼神之中说道:“过段时日再去吧,毕竟马上就要到江南了,早就对那里的景色仰慕不已,定然是要去瞧瞧一瞧的,不过既然我与文清的画像已经有了,那,易容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追逐   说罢,眼睛微微的亮了一下,对于易容成另外一个人,她还是挺喜欢的。   二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垂了下来,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好吧,反正也不急。”那什么京城美食京城美人京城美景总是能看到的,只是时间上会有些晚罢了,唉,还有那公主的事儿!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李瑶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另类的‘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了!’   他们一行四人已经易过容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却是有些不好辨认,但是对于一些精通此道的江湖中人,因为李瑶的缘故,处处都能抓住破绽,在又一次飞速摆脱了一群人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   “这些人,真是想抓我们想得疯魔掉了!”欧阳明珠狠狠的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汗珠给抹掉,喘着气说道。   卓浩阳默默的缩回想要递上帕子的手,说道:“喝些水吧!到时候才有气力再跑。”   想起他怎么说也是一代狂刀大侠,卓浩阳有些气短,他竟然也被追得四处逃窜,而再观李瑶与卓文清,那简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武功高就是不一样,唉!   李瑶晶亮的眸子看了一眼搂住自己的卓文清,说道:“不如我们不易容成夫妇了吧,易容成父女怎么样?”每次易容成夫妇,她总会出些状况,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一些习惯不是一时就能改过的,也因此给了那些人可趁之机。   “先弄些吃食吧!跑了这一路,可饿死了。”欧阳明珠看了看二人,其实想说的是身边跟着一条大黑狗,无论怎么易容,都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啊!!!   最主要的是大黑狗还偏偏不能送人或者者让人先养着,要知道小黑可是认人的,如果将它给别人了,那一准儿得出事,这家伙,可是精得不得。   “咳咳,我忘了还有这家伙。”卓浩阳挠了挠头,将背上用麻布袋子装着的小黑给放了下来,话话就小黑那点子重要,在他的背上跟没有似的,如果不是欧阳明珠的眼神提醒,他早就忘了自己背上还有一条狗呢。   “汪!”小黑一下地,对着卓浩阳的腿就是一口,都怪这家伙,跑起来疯来疯去的,害它都快晕乎了,而且把个布袋子绑得紧得要命,再不放它下来,它就要就憋死掉了!   “嗷呜!好痛!”卓浩阳抱着腿,在原地直蹦跶,却又不敢对小黑这个仗势欺人的狗打击回去,于是只得对着卓文清控诉:“师兄,你不管管?”   卓文清挑了挑眉毛,耸耸肩,表示与自己无关。   卓浩阳差点儿吐血,见着旁边的李瑶也对着他一脸诡笑,他不得不到了欧阳明珠身边寻求安慰:“媳妇儿,我被狗咬了,好疼!”   欧阳明珠一巴掌挥了过去:“疼也给老娘准备吃的东西去!”   卓浩阳条件反射的一退,闪了过去,慑于几位大山的压力,于是乎,他只得认命的干起活儿来,旁边的都是大爷,他得罪不起啊!   几人正准备吃的时候,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先休息休息罢!”一个侍卫的声音响起。   马车里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好。”麻掉了几人一层的鸡皮疙瘩,这声音,也太娇揉造作了吧!   于是,一大群衣着墨色锦服的侍从模样的人占据了这个地势不错,景色宜人的地方。   “什么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凭什么让我走呢?”卓浩阳正在烤野鸡,闻言一动不动,继续转动着手里的的树枝,盯着手里的野鸡,连个眼神儿也没有分给那人。   “这是银票,你们去他处,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眼见着这人并不把他们当一回事儿,侍卫从怀里掏出一物,扔在地上。   卓浩阳将那东西捡起来,眼睛终于看向了那侍卫,说道:“呵呵,银票?似乎说得我们没有一样。”   说罢,在那侍卫讽刺的眼神之下,直接将那银票给丢进了火里,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呆愣了的侍卫。   不就五十两的银票吗?也好意思拿出手来,如果是五百两的话,他还可以考虑考虑,当然,输人不输阵,深知自家师兄和媳妇的他,怎么可能乖乖的让出这风水宝地儿来呢?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是谁吗?得罪了我们,没有好果子吃!”那终于反应过来的侍卫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咬牙切齿的说道。   卓浩阳笑嘻嘻的开口:“说来听听,你们是什么样吓死人的身份?本公子正好无聊,也想知道知道得罪了你们,到底会是怎么个死法!”   这时,与李瑶在小溪流边收拾好了的欧阳明珠也过来了,以她的耳力,自然是将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楚明白,于是,她以她惯常的千金大**式的骄蛮不客气的说道:“这是哪儿来的狗啊?逮着人就乱呔,真是比小黑还不如呢?”   说完这话,应景儿似的,不远处的小黑还真’汪汪‘的叫了几声。   “你们,你们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侍卫一张脸涨得通红,怒喝一声,就拨起了刀!   然后,他愕然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制似的,直直的向着他的脑袋而来,眼看着那刀尖就要到达脖子处,侍卫的眼里全是惊恐!   这时,就听那边马车之上的女声继续响起:“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负我林家的人!”话音才落,一个侍卫头领模样的人’蹭‘的扔过来一把刀,直直的把那已经入了小半节肉的刀给打偏,堪堪的救回来那侍卫一条命。   那侍卫头领的人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摊在地上,脸色苍白,脖劲还在流血的侍卫,不由得皱眉呵斥:“一点子小事都做不好,废物!还不回去向**请罪?”   于是,那侍卫连滚带爬的向着马车而去,期间大概是因为手软脚软,还连摔了二个跟头,委实狼狈不已。   ☆、第一百八十三章 所谓小姐   “想来二位都是身怀武功的江湖人士,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去他处烤食?毕竟我家**身娇体贵,不习惯与外人一起进食。”话说得彬彬有礼,但是那语气还有那眼神,无一不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之感。   欧阳明珠按住要说话的卓浩阳,拈起一缕头发,说道:“都怪我头发太过于乌黑了。”   那侍卫头领皱眉:“你头发乌黑与此事有何干系?”   欧阳明珠接口道:“是呀,那我们在这里好好的,走与不走,与你又有何干系?”   卓浩阳乐了,附和说道:“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们家媳妇身娇体贵不知道比你家那虚伪做作的**要多上多少倍,要我说,你们还是赶紧另外寻个地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那侍卫头领不愧对是作头领的,听闻了此话,脸不红来心不跳,只是一个响指,立于两帝的四十来个侍卫就团团的将几人给分开围住了,然后他说道:“今日我们并不想见血,但是如果你们实在是不识好歹的话,那也体怪我们不客气了。”   “啧啧,先礼后兵啊,我好怕,怎么办!”卓浩阳夸张的比画着,嘴角的笑意却是流露了出来,那是对众人的蔑视!   哼,区区四十个武功残废的侍卫,灭了他们,都不需要自己媳妇出手,就他一个小指头,就能把他们全都灭成渣!   “哼,无知刁民,总该让你们流些血记住,有些人,不是你们能招惹的。”说这话时,一个丫头已经把帘子给撩开了,另外一个丫环则扶着一位身形如弱柳扶风,面容隽秀,肌肤如雪的富贵**下来。   本来这**无论是身形还是相貌都是上乘的,就连体态都是摇曳多姿,但就是那一身高高在上永远鼻孔嘲天的模样,生生的把她的好相貌给压了下去,让她的气质瞬间就变成了不知礼数,不懂规矩,穷凶极恶般的粗鄙之人。   想来,这样一个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就连周边这四十个侍卫,看起来都像是一团散沙,连林家军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再说,论身份,他四人的身份说出来才是真的吓人,天子近臣!比起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我敬你们是江湖人士是汉子侠女,但是今日你们执意如此,那,给我上!”侍卫头领一挥手,所有的人都抽出了自己随身所携的刀,直接的就向着四人砍去,当然,小黑也没有幸免。   那刚从马车之上下来的**却只是在一旁,含着讥讽的笑,冷漠的看着,这于她而言,并非第一次杀人了。   很快,她脸上讥哨的笑就维持不住了,因为她的所有属下,包括寻个侍卫头领全都捂住了自己受伤的右手半跪在地上,而他们手里面的刀,则全都飞向了那个像熊一样的男人脚下!   “雕虫小技!”卓浩阳拍了拍手,陈述这个事实。   “你,你,你。。。。。。”女子身边的丫环抖着不成调的语句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已经被吓得全身发软了。   而另外一位,则是已经摊在了地上,半死不活。   “哼,没用的东西!”那女子看着二个不成器的丫环,皱着眉头如此说了一句,然后,语出惊人的说道:“本**看上你了,跟着本**走,为本**效力,本**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卓浩阳心中一跳,不是被**得,而是被欧阳明珠的脸色给吓的。   不待他有什么动作,就见从来都不知道委屈是何物的欧阳明珠一个腾身,已经落到了那个**的面前,只听叭叭的几声响,伴随着惨叫之声,再看时,那女子已经被欧阳明珠给拍飞了,撞到了她后面的马车辕之上,然后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哼,想染指我的男人,也不看自己几斤也两!”欧阳明珠拍了拍手,用着比那**更嚣张更加高高在上的语气说着如此霸道的话,让一帝的卓浩阳心跳个不停,完了,他有一种被深深的迷住了的感觉。   地上哎哟之声之断,李瑶这才慢悠悠的走了来:“东西烤好了?”这话对着卓浩阳说的,但是时硕的促狭之意只要不是瞎眼的就能看个清楚明白。   仿佛正在说‘一辈子荣华富贵哦!’   卓浩阳对着李瑶作了一个丑脸,乖乖的去守着那摊子火堆,他还要伺候几位大爷呢,尤其是他家的那位,不过话说回来,自家媳妇儿那气势,真是亮瞎人的眼睛啊!   “心情舒爽了?”李瑶走到马车旁,掀开帘子,看着欧阳明珠不客气的在里面挑挑捡捡,笑问。   欧阳明珠撸了一把掉落到前面的乌发,举起手里的东西说道:“心里早顺畅了,看!我找到了什么!”   李瑶定睛一看,呃,一把梅干,对于这酸不拉唧的东西她向来都不是很喜欢,于是说道:“嗯,是个好东西,我不跟你抢,你一个人的!”   “我再看看有什么什么好玩儿意!”欧阳明珠自然是了解李瑶的,将那一包东西往怀里一揣,就继续翻拣着。   一本崭新的看起来并没有被怎么翻过的诗集?不要,一盒棋?不要,唔,还有绣了一半的荷包?不要,唔,还有女人家的小玩儿意?不要,点心?可以有,上好的茶叶?没什么用处,不要,暖水壶?不要,玉巾?不要,咦,装点好了的牛肉?可以有,装点好了的半只香喃喃的鸭子?可以有,干饼?唔,以卓浩阳吧,还有。。。。。。。。   几乎把这里面的东西给掀了个底朝天儿,凡是吃食,欧阳明珠都笑讷了,其他的什么东西,包括珠宝饰物,她通通没动,不是她心软,而是她完全看不上,就那些玩意儿,总共加起来还没她头上祖母送的玉钗来得金贵呢!   “我还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中的**呢?也不过是挣场儿面的穷酸鬼!”   ☆、第一百八十四章 整治   跳下马车,欧阳明珠对着李瑶咧了咧嘴,毫不客气的从旁边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丫环身上踩了过去,那头疼得哎哟一声叫唤,却是动也不敢动。   李瑶看着这肆意而为的欧阳明珠,无奈的摇头笑了。   “师兄,有酒,你喝是不喝?”将手上的东西拿起来晃了晃,欧阳明珠问着一边正在帮李瑶撕肉的卓文清。   卓文清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可以。”主要是他闻着这酒味道也不差,在这风景如此宜人的地方,还有地上这许多人的陪伴,他也就来了兴致,应允了。   地上叫唤了许久的侍卫们终于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软硬不吃,只得慢慢的捂住痛处,灰溜溜的起身,然后一瘸一拐的相互掺扶着靠向了马车,期间将脸朝下的那什么**给扶了起来,然后几十个人就那样团在一起,敢怒不敢言。   “切,欺软怕硬,一群鼠辈,爷懒得和他们计较!”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一群人,卓浩阳发表自己的看法。   卓文清适时递上自己已经弄好了的鸡肉,并上腰间挂着的玉壶,道:“拿着,小心些,烫。”   卓浩阳瞅了瞅,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酸’,然后殷勤的将手里烤好了的肉递给了边儿上的欧阳明珠:“媳妇儿给你吃,可好吃了!嘿嘿!”   傻里巴兮的模样,让李瑶看起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她撞了撞卓文清,小声的说道:“我觉得阿阳,嗯,可能有喜欢被虐的倾向。”   卓文清笑了笑,拂去李瑶嘴角处的油渣道:“才发现?从小就有,这是病,连师父都治不好。”   “真惨!”   卓浩阳嘴角抽了抽:“拜托,师兄,阿瑶,你们要说能不能假装小声的说,不要让我听见?而且我看是师兄才有病,而且还病得不清!简直就变成了煮夫,成天儿的做些女人家的事情,师兄有变女人的倾向了唔。。。。。。”   余下的话,被卓文清扔进他嘴时原鸡骨头给堵住了,那骨头直接堵在了他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不粗却长,直卡得卓浩阳脸红脖子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好像,一只斗输了的鸡!!!”最先笑出来的可不是李瑶,而是刚刚把卓浩阳给迷得晕头转向的欧阳明珠,只见她眼泪都快被笑出来了,然后手里又捏着鸡肉,于是乎,也不顾形象的直接在自己手臂处还沾着些许泥土树叶杂草的衣服上蹭泪。   卓浩阳那叫一个气,果然,什么被迷住了都只是一时的假象,这女人就算是自家媳妇儿了,也还一如既往的可恶!   “咳咳咳,水,水,水。。。。。”卓浩阳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悲具,做牛做马不说,还要娱乐大众,一个不小心,还要受苦受难,这日子,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儿啊!以前是自己师兄一人整自己,现在加上李瑶,加上欧阳明珠,整整三个阿喂!   “噗!师兄,咳,咳,你居然把,咳,酒给我了,咳。。。。。。”使劲儿灌了一大口,噗的一下,全都能吐出来了,卓浩阳对自己的这个师兄深深的怨念了。   “看,不是好了吗?”卓文清无所谓的说着,只有有效果就是,管它是什么,而且他这师弟对于酒还是挺喜欢的来着,他也算是投其所好?   “对了,现在这个地方是哪儿来着?”这段时日以来,几人一直处于跑啊跑的阶段,如今李瑶都不知道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卓浩阳挠了挠头:“只顾着跑了,也不知道到底在哪儿了。”   欧阳明珠不确定的说道:“似乎再过百十里就要到京城地界了?”   啊?这么说,他们这么努力的跑,竟然绕了一个圈子,却还又回来了?   卓文清作肯定的陈述:“嗯,再过五日就可以到京城了。”   李瑶忽然有种无语的感觉,她想了想,总共救回来的命已经达到了五千之多,但是也仅仅是一半的人,如今战事已了,而干旱之地的人也救了回来,好像也只有到京城才能继续更好的救治更多的人吧?   到时候他们开一个医馆,让林怀远写个额扁什么的,再言明实在是困苦者可以先救治,待到以后有了银子再还回来?   “不如,我们就不跑了吧,回去看看子舒他们,都一年多未见了,也着实有些想念了,再者京城我从未去过,那里的繁华也只是道听途说,所以想想,去京城也还是不错,况且,如今我们身份不同,那是新皇的患难知交,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李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她明白,无论她怎么想,大家都会支持的,也就是说,京城之行,势在必行。   卓浩阳猛点头:“回去好,回去好,本大侠当年发过誓,一定要让那个掌柜的好看,如今正是好时候!”   欧阳明珠也附和:“对对,回去好,不久可以大家一聚,还可以让林怀远给我们封个官儿来当当,而且京城也有我们欧阳山庄的铺子,算是我第二个家,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参观!”   想了想,她加了一句:“京城还有我们的别庄,里面的温泉可养人了,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去泡泡!”   李瑶笑着点了点头,看向卓文清。   卓文清也笑了笑,眼里全是**溺的光芒:“嗯,那我们就去京城!”   于是,许多还梦想着得到帝王一诺从此飞黄腾达的人,还在孜孜不倦的寻找着身边的蛛丝马迹,却不知,主角已经在去北京城的路上了。   。。。。。。。。。   “咦,那个死女人怎么还跟着我们?”看着前面战战兢兢再不复先前嚣张神色的那女人一行人,欧阳明珠有些郁闷。   卓浩阳说道:“她们爱跟着跟着,正在有了我们在,还可以让他们少作些恶,就当作,嗯,就当作是除暴安良吧!”   李瑶嘴角抽抽,她再无知,再学识短小也知道这词儿不是这样用的吧?于是,她深深的鄙视了卓浩阳这个据说是读了万卷书的学识渊博之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入京   而且,貌似那一行人是在前面儿走着的吧,按照寻常人家的看法来说,其实是他们几人跟着前面的一行人才对。   而前面,   ”还在?”柔柔的声音里面不难听出冷洌之意,如果不是势单力薄,她早就让这几个贱民好看了!不过,她算是记住了这些人的相貌,等到她入了京,正了名,到时候一定要这几个江湖贱民好看!   “**,他们还跟在后面!”侍卫头领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细听的话,还能听见他话语之中的咬牙切齿。   马车之中的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本**饿了。”   马车里所以备着的吃食全被欧阳明珠给搜了个彻底,一点儿残渣都未曾剩下,而他们这一行人伤的伤残的残,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力气力去捕猎,而且这些侍卫也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功夫也只是平平,哪里能真正的猎到什么野物呢?   马车之中的人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肚子不停的响,着实令她也十分的烦躁,况且离下一个城里还有半日的功夫,所以她就给自己手下出了一个难题,反正她不管这些,这些人之所以被选中跟着她一起入京,未尝就没有求富贵的意思在里面,所以在路上伺候好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侍卫头领也想到这点,他们一伙人的前程都押在了马车之中的女人身上,所以此时尽管心里有些不忿,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那属下去为**找些东西。”   这个时节,也只能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野果子了,当然,还可以捕鱼用来食用,侍卫头领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时间的问题,决定还去不远处的河流看看。   这里荒郊野外的,连户人家都没有,那侍卫头领吩咐了手下的二个人,命他们去找果子,然后自己亲自去河边了,这些人当中,只有他落后半个时辰可以赶上去,其他的人不是功夫不到家,就是身体不行。   “对了,京城那里有回信儿了吗?”那侍卫头领正要迈开步子,听闻这话不由得回道:“还未有回信儿,属下猜测应该是那里有什么事耽搁了,**安心,定然不会出错的。”   “嗯。”至此,马车之中再也没有传出什么声音来,侍卫头领这才向着那河流而去,低头敛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之中,女子侧躺着,旁边跪着二个丫环面色惨白,看模样,已经跪了不少的时辰了。   过了许多,女子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扫过,冷冷的说道:“可知错了?”   那二人忙对着女子磕了一个头:“**,奴婢们知错了!奴婢不该只顾着自己腿软挪不动步子而置**于危险之中。”   那女子将盖住鼻子的帕子拿了下来,看着上面仍然刺眼的点点血迹,心中火气一起,直接将手里的帕子向着那丫环脸上扔去!   “别忘了当初是谁将你们从火坑之中救出来的,到现在却连个忠心护主都不行,特别是看着**我被当中羞辱,更是上前使把力扶都未扶过!这就是你们学的规矩礼仪?我看这一年来你们哪里是在伺候我,是我在伺候你们二位娇客!”女子将话说得很重,一双含满了毒意的眼睛盯着那最开口说话的丫环,又恢复到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模样!   “**,奴婢错了,以后再不敢了!”那二个丫头赶紧把头埋了下来,嘴里不停的说着求饶的话,好大一会儿,才终于让那个女子缓过来,虽然里面拍马屁的成分居多,但是确实都是些她爱听的话儿。   “算了,本**大人有大量,只要你们改过自新,以后本**自然会重用你们,给你们一辈子都得不来的荣华富贵,但是如果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那以后,你们也不再跟着我了,从哪儿来,打哪儿去!听明白了?”   跪趴在地上的二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嘴里不停的应着是,再不敢之类的话,做事也更加的贴心了。   那女子这才得意的一笑,透着旁边的纱帘子,眼神黑沉,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站在高处,让这些欺过她,辱过她的人,跪下来舔她的鞋子!   半个时辰之后,   “听听,貌似前面儿有好戏!”走在后面的欧阳明珠耳朵一动,说道。   卓浩阳对此十分的感兴趣,也学着欧阳明珠的样子,细细的听着,不过他的武功本就逊欧阳明珠一筹,所以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哈哈笑道:“活该!”   再看卓文清,也是嘴角轻轻的勾起,露出了一个带着讽意的笑,明显的,他也听了。   李瑶表示很无语,这一个二个的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可以随意的偷听,就把她这个俗人凡人给落一边了是吧?有什么好听的也不给她讲讲,就她一个人像个傻子似的看着几人笑得欢乐,为此,她表示很生气,生气!   “呃!阿瑶,快来,我给说说,是这样的。。。。。。”首先感觉到寒意的是欧阳明珠,只见她眼珠子一转,身子就往李瑶那边凑去,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李瑶看了一眼卓文清,见他还是那一幅表情未变,有些郁闷,这家伙平日不是听到了什么好东西都会与她说的吗?怎么这次这么不主动?   她不知道的是,难道看见她自己生气的模样,实在是动人得很,于是,表面上卓文清听前面的事儿听得仔细,实际上,他是在悄悄的欣赏自家小妻子生气时的娇俏模样!   听完了此事,李瑶撇了撇嘴:“果真是个大**啊,身娇体贵什么的,有吃的都算是不错了,还嫌这嫌那。”   卓浩阳接口道:“可不是?不过那侍卫头领也挺有意思的,一条鱼竟然可以不用剖腹就直接烤了?”   欧阳明珠掩住笑意,说道:“可见你有多笨,明显的,这些什么侍卫也是养在深闰人不识啊,能知道鱼还可以烤着吃就不错了,还知道往上边儿撒盐!”   “哈哈,呃,媳妇儿你说得对,明显的也是不谙世事啊,也不知道是谁如此天才,可以养出这样一群‘弱鸡’似的侍卫来。”卓浩阳嘿嘿的一笑,壮熊般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迎接   时间在李瑶一行人不停的看戏之中很快就过去了。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远远的能够看见高高的城墙了,他们知道,京城,已经近在了眼前,也不知道到时候突然看见他们一行人,林怀远等人会惊讶成什么模样!   令后面几人此刻惊讶的是,那城门处早已等着的厚厚的一群人,之所以说是厚厚的,因为放眼望过去,竟然见不到尽头!   “不知是我们来北京城的消息走漏了吧?然后他们就派人在这里迎接?话说这种感觉,还是真不错,唉,难道有那么的人想要权势!”卓浩阳有些飘飘然。   欧阳明珠也说道:“虽然觉得神秘些好,但是有这么多的人来仰望我们的风采,其实也是不错的,这林大,啊不,林皇上,还是挺上道的嘛!”她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公主到底要取个什么封号才能惊天地,泣鬼神呢?   李瑶眼里都是笑意,纵然是消息走漏了也没有关系,反正她们已经来到了京城不是吗?该见的都会见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而已。   只是卓文清,十分淡定,然后看着几人各种不一的表情,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浇灭了他们的热情:“你们没看见前面的马车快上了不少吗?而且那侍卫头领已经与那边的人接上头了?”   大伙儿定睛一看,还真是!只见那马车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然是越拉越远,而那个侍卫头子也已经在和远处的那些人混在了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原来是来接他们的!”卓浩阳有些失落的感叹,他还是继续扮神秘吧!   欧阳明珠撇了撇嘴:“没想到那死女人到还真有些身份儿,这都几百人了来接了吧?也不知道是京城哪户人家,弄这么大的排场,想到那死女人那幅样子,京城里的那户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才能教出那样的人渣来,哼!”   李瑶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不知道这些人堵在城门,阻碍了多少人吗?你们到时候可以把这事儿向怀远兄上奏上奏,让怀远兄彻查一番。”   “正是新帝登基时,更不应该穷奢极恶,是该参他们一本的。”卓浩阳觉得李瑶的话说得很对。   卓文清:“师弟你还未封官,哪来的上奏,参一本一说?顶多也就是进言罢了,听或是不听,你还作不了主。”又打击了卓浩阳,卓文清看着他脸上的扭曲神情,心满意足了。   “咦?他们怎么向着我们来了?人还不少?”还待反讽回去的卓浩阳眼尖的看着一队人与前面的马车错身而过,直直的向着他们而来,有些奇怪。   欧阳明珠不屑的说道:“死女人的心,针眼儿大点,定然是来寻仇的,毕竟在我们手,那女人可是吃了大亏的,现如今到了人家的地界儿,还能放你走?对了,人之前还说让你给她卖命来着,去不去?荣华富贵哦?”说着说着,欧阳明珠就对着卓浩阳揶谕的笑了。   卓浩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表忠心:“那女人身份再高,还能高过你我?高过师兄阿瑶?随便一只手指就能捏死她,媳妇儿你看着,等会儿我定然让这些人有来无回!”   李瑶摇了摇头:“你可以当心些,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到是不少,别弄出了人命。”   卓浩阳自然是知道李瑶不喜人命的,而且她还老是不停的救人,所以保证道:“绝对不出人命,只是让他们留下些什么东西罢了,毕竟我狂刀大侠也不是那样好打发的!”   卓文清拉过李瑶,让她站在了他的身边,过来的这群人武艺还算是不错,比之马车旁边的那几十个侍卫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等会儿刀剑无眼什么的,他可不想让李瑶少一根头发丝儿,所以,还是站远些,慢慢看吧。   李瑶点了点头,向前面呶了呶嘴:“来了。”   只见来的这群人足有百来人,他们一来,就团团的将几人给围住了,其中,一个面相凶恶的人说道:“听话的,自个儿跟我们走,爷保证你们少吃些苦头,若是要逼兄弟们动手的,那就休怪刀剑无眼了,怪只怪你们命不好,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吼”“吼’”吼“话音才落,一群人齐齐的吼了起来,气势惊人,一些本来离他们不算远的路人看着这一切,特别是那些人身上的衣鉓都远远的躲开了去,笑话,能随随便便出动这么多人的,非富即贵,不躲远了去,难道还要在旁边看热闹,然后等着事后被算账?他们又不是傻的!   “我觉得,这话应该还给你,是你们命不好,偏偏要来惹本大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啧啧啧。。。。。”卓浩阳一边大力摇头,一边讥笑着看着此人,一幅天大地大,我自最大的嘴脸。   那人果然被激怒了,一个指令下去,所有的人都抽出了手腰间的刀,向着几个扑至而去!   为此,李瑶小声的对着卓文清说道:“这么多人,这么多刀,也不怕伤了自个儿!”   卓文清轻轻笑了笑,紧了紧牵着她的手,让过了三个扑到他们面前的人,然后他搂着李瑶的腰,轻轻的一转,飞至而起的退,将那三个人踢得老远!   来不及惊讶,就见这群功夫不弱的人刷刷刷的,全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远远看着,就像是死去了一般,乱七八糟的躺着。   果不其然,因为这边的事,那前边等着的人见到了不对劲儿,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一个看起来明显头头的人眉毛一竖:“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间,竟然杀害朝廷命官!来人,将他们给拿下!”   然后,他自己则是躲了过去,显然的,也是有些害怕卓浩阳几个身手诡异的人。   “有人跑了!”李瑶纤手一指,指着不远处骑着马狂奔入城的人。   卓文清哼笑一声:“不过是去搬救兵而已,看来今儿个晚间,怕是得入宫歇息了,你想看的京城夜景恐怕得等上二日。”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惊变   李瑶笑笑:“无妨,越接近京城,心里对子舒越想念,甚至还有些淡淡的情怯,唉!”   这唉声叹气的模样逗乐了卓文清:“又不是老婆子,唉什么气?放心,有你夫君在此,不会让你有那机会去想别的男人。”   李瑶一噎,话说,林子舒不过是八,哦,不,九岁的孩子,哪里就成了别的男人了?她是把他当做的半个儿子对待,就连卓文清他自己,都还是人家的师父呢,哪有这样说人家的?   “师兄,你们还有心情笑闹,没看见你师弟我很辛苦很累了吗?不给些奖励,说不过去了!”卓浩阳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不满的说着,而旁边的欧阳明珠手中则提留着那个头头,笑得十分张狂。   “你放的这些劣质药物已经对阿瑶的身体造成了不适,也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问题,为兄还要给你奖励,嗯?”卓文清挑了挑眉,斜倪了一眼分外得瑟的卓浩阳。   卓浩阳动作一顿,哭笑不得:“师兄,是你偷懒不想炼制才让我备上这等劣质的东西的!”劣质二个字,他咬得特别的重。   “好了,你们就别贫了,明珠,快别笑了,还不把人给放下来,都被你们给吓尿了,也不嫌脏。”李瑶笑着说道。   欧阳明珠大笑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眼睛顺着这个抖个不停的男人的衣摆向下看去,果然,一大片的裤子都湿掉了,而她,竟然提着这东西,不撒手!   被自己给恶心住了,她像是丢什么脏东西似的,把人给扔了出去,只怜的男人,没有地上的人那么幸福,他是痛着流着血晕过去的,不过,他也有幸福的地方,毕竟他现在是流血了,而地上躺着的一群人,则要永远的不举了,那劣质的药里面,可被卓浩阳给加了不少的好东西进去呢!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就杀了它!”正当几人靠近时,女人尖叫的声音响起,而她的旁边,侍卫头领手里掐着小黑!   他们本来是仗着来接他们的人多,而且又厉害,于是心安理得的告了黑状,然后等在一边看戏的,想好好的出一口恶气,谁知他们估算失误,没有想到李瑶一行人竟然武功高成了这样,不过眨眼功夫,就将百余人给统统制住了,如今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等碰上他们反应过来想要逃进城里时,已然晚了。   “它什么时候跑他们哪儿去了?”李瑶丝毫不担心,他们几人可不是吃素的,只是对这家伙的敌友不分而感觉有些糟心。   “站住,你们再往前走,我们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女人看着几人丝毫不受她的影响,急了,与此同时,侍卫头领的刀也已经抵在了小黑的脖子上,只等女人一声令下,就杀狗取命!   “汪,汪,汪,呜。。。。。。”被制住了不能动弹的小黑,死命的摇了摇尾巴,却只能以这样弱弱的声音弱弱的语调来表示自己的不好,需要立刻救命!   李瑶淡淡的说道:“是该让这家伙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了,最近太嚣张了。”   卓文清点头表示赞同,这小黑虽说有些怕他,但是最近因为后宫未建成,因而占据自家小妻子的时间太长了,他早看它有些不顺眼了,是该好好吃些苦头让它明白谁才是真正当家作主的人。   “我让你们站住,没听见?”那女人见着这些人继续往前走,眼神有些疯狂了,丝毫不顾忌自己的气急败坏的形象被路上远远避开了去的行人看见。   此刻他们虽然聪明的选择了自保远离这是非之地,却是支起了耳朵,八卦,大家都爱听。   “这女人有病。”卓浩阳开口说道,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正常的女人,而且那侍卫头领,拿刀子的手不要那么抖行不行?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专业了。   “正好可以给你练练手。”卓文清淡淡的说道,也不管旁边的欧阳明珠脸上是什么青红颜色。   就在那女人一声令下,侍卫头领抖着手将刀子插入小黑脖子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忽然就飘了起来,紧接着,还与一只被惊飞的鸟儿一起擦肩而过,还来不及感受这奇妙的感觉,只听见碰的一声响,随即而来的是涌入四肢百胲的痛,痛不欲生,只得一头晕死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他想,也许此生,他就残废了。   女人的尖叫声被深深的扼在了喉咙之间,她实在是没想到卓浩阳几人在京城边儿上还可以如此的肆无顾忌,而眼下,除了一地倒下的人,就只有她是站着的了,包括伺候她的二个丫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抖着不成调的声音,她说道:“你,你,你,你们,你,你们,你们,好,好大的,胆胆,胆。。。。。。”   而小黑,则很是乖觉的夹着尾巴躲到了李瑶的身后,心肝儿还有些颤颤的,而且它肚子上的毛都被那刀给割下了不少,凉溲溲的,但是它又不能在这个当口上前去撒欢,只能默默的在其身后缅怀自己逝去的英俊相貌。   “喂,千金大**,你失襟了哟!”欧阳明珠眼神一转,脸上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对着那个女人说道,还用手指了指女人的下身处。   自然,她响亮的大嗓门将这句话同样传了老远,一些正在往前走的别处的行人自然都是听见了,好奇心大起之下,竟然停了下来,眼神儿直往这边瞄。   那个女人经此话,羞愤欲死,之前的高高大上,嚣张气焰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抖动着身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难堪的。   “驾!驾!驾!”   但是很快,就听到了驭马的声音,而京城大门之处,则是飞身而出一骑骑兵,那滚滚而起的尘埃可以知道,他们的速度很快!   李瑶看着了那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与希望,小心嘀咕着:“又是搬到的救兵?”言语之间颇有些不屑之意。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京城一二事   很快,那队骑兵就到了近前,只见一个衣着军中盔服的男子大声喝道:“何人在此滋生事端?”   说罢,看着一地的人,狠狠的皱了皱眉头,待听到自己手下汇报的仅是昏迷无人死亡的话时,才将那打结的眉头给散开。   这时,一辆马车这才从骑兵的后面上前来,只见马车之上先是下来了一个丫头模样的人,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而后,另外一个丫头则扶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人从中走了出来,那老妇人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喊话的骑兵,深情的喊道:“蕊儿!我的蕊儿!”   “奶嬷嬷!奶嬷嬷,呜呜,蕊儿还以为今日死定了,再也见不着你了!”   看见了此人,仿佛是看到了主心骨,那先前还抖动着的女人向前跑去,迅速的扑入了那个妇人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把那老妇人心疼坏了,一边细声安慰着,一边对着那骑兵首领说道:“将军可要为我们家**作主啊,**这样身份高贵之人,怎可无端端的受这些委屈?还差点儿失了性命,若是将军不能给个交待,我自有人说去!”   语毕,竟然隐隐的有些威胁的意思。   那骑兵领也不过是个将将三十出头的大汉,听了这话,面上愤怒之色一闪而过,却不得不说到:“老夫人放心,本官自然是按规矩办事,如果真有人故意生事,自然不会姑息,但是如果是冤枉的,也不会故意找事儿!”   那老妇人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   说完,就哄着那女人上了马车,施施然的向着京城大门而去,当中更是将李瑶几人忽视得彻底,仿佛他们是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一般,不值得她去花心思对待。   卓浩阳摸着下巴笑道:“这些人,倒是有点儿意思。”也不知道他说是骑兵还是那老妇人,也许是两者都有?   当然,对于骑兵这一行人,他们的态度还算是友好的,毕竟这骑后与先前的那些人不一样,那些人算是大户人家的打手,而这骑兵,则是林怀远的手下,所以,没怎么为难他们,几人就很是主动的跟着他们一起入了城。   入了城才发现,京城之繁华,远不是一二字就是描述的,几人,当然,除了淡定如厮的卓文清,其他人都发出了声调不一的感叹之声。   首先开口的是欧阳明珠,一如既往的娇蛮:“好了,感谢你们护送我们入城,现在咱们可以分道走了,至少路上的那些个东西,过会儿自然醒了就知晓回来的,不用担心,有什么要紧事儿的话可以来欧阳茶坊寻我们,我们就在那里落脚了!”   实在是她按捺不住想逛街的那种蠢蠢欲动的心思,所以想着早打发了这些人可以早些去好好逛逛,京城的繁华,她每来一次,都是流连一次,多少次都不腻!   卓浩阳也赶蚊子似的挥手:“慢走不送你呐,别为了我们耽搁了宝贵的时辰,你这人还不错,赶明儿我给我朋友好好说道说道你,让他给你加官进爵!”   他这话完全是出自于真心,虽然他们只走了短短的一段路,但是骑兵头领却是一个做事分明,很有见地的人,并不会因为权势而不分青红皂白,所以卓浩阳是真打算见着林怀远的时候给他提提这么一个人来着,但是他这话,在骑兵头领看来,就是一个无甚心机的大话,玩笑话,所以他并未当真,给一行几人道了别之后,就真如欧阳明珠说的那样,离开了。   远远的,还能听见那骑兵头领的手下有些愤愤问:“头儿,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回去审问?老夫人那里怎么交待?”   只听那骑兵头领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当本官像你一样是个蠢的?别看人少,但是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人,没看见那么多的人倒在地上吗?一群人连人家衣角都未摸到,你拿什么去把人家“请”到我们那里坐坐?拿命么?”   那蠢手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对自家大人爱护自己一行兄弟之情十分的感激,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蠢笨,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忧:“那老夫人那里?”   那骑兵头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就仗着自己是那位曾经的奶嬷嬷而无所顾忌,如果不是那位态度不明,我们不好先得罪的话,你看本官还理会那死老婆子作甚,也不瞅瞅自己几斤几两,那点子破事儿几年前闹得满城风雨,现如今却又来倚老卖老,不知羞的老婆子!哼,要我看,那位也未必就认了她,且等她再蹦跶几日罢!”   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心腹小弟说了这么多,骑兵送水领丝毫不担心他把自己这大敬的话给传出去,毕竟头领还是很信得过自家心腹小弟的,而且他直觉一向很准,这让他在战场之中多少次的危险都避了过去,相信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那被标上了心腹小弟的人用一双闪亮的眼看着自家大人,赞叹道:“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兄弟们早厌烦她了,连个正儿经的封号也无,还整天装大人物,总有一天,会很难看,对了头儿,你说那行人很厉害,要不然把他们也引起我们骑兵营来?毕竟咱们这里奉禄什么的还是很好的,多少人羡慕不来呢!”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那些人是你能请动的?就连本官我亲自出马,也还要掂量掂量呢,而且你看人身上穿的料子,虽然不显,但那是极好的,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呢!”   “哇,头儿,没想到你对这个还有研究?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   基本上都偷听完了的几人相继发出同样意思的感慨:“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改明儿一定要向林皇帝好好的美言几句!”   而我们可怜的李瑶,没有功力,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听见,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脑子里面满是问号。   ☆、第一百八十九章 遇见熟人   有时候,这天下是挺小的,这不,本来欲好好的在京城闲逛几日的几人,当天下午,就被强行的请进了宫去,而那个时候,他们不过才在京城逛上半个多时辰。   说这天下小,不过是在宫里,遇见了熟人,才与他们分开不久的嚣张女人及其他几人。   此时他们正在御花园之中欣赏难得的奇珍,凤凰鸟!   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才决定在此停留,等领着他们的人去回了林怀远,然后他自己过来就好,在他们看来,这是朋友的平常相处之道,而在给他们领路的太监宫女看来,则是下巴都掉地上,瞪大了眼珠子,敢让皇帝这样做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就只有这几人了吧!就连先朝的三王爷每次来见皇帝时,都是乖觉的去的前殿,不由得,很会看眼色的他们,迅速的在心底盘算了几人在皇帝心中的份量,伺候得也是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就是在这十几个宫人的小心伺候之中,迎来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除了一个,其余的竟然还都是熟人,看样了,似乎是相约好了在此观景来着,只不过是他们几人先来,霸占了此处最为有利的位置。   “是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首先叫起来的是那个被老妇人接走的嚣张女子,此刻她脸上满满的都是惊诧,同时,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蕊儿,你识得他们?”华服女子问道,她的目光有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因而明艳的脸加上妖娆的身姿在这样的气势之下,竟然显得十分的庸俗,就像是一只才飞上枝头的麻雀。   “嫂子,他们就是我刚刚给你讲的那可恶之人,嫂子你一定要为我作主啊!吧啦吧啦吧啦。。。。。。。。。。”女子说个不停,而她后面跟着的另外几个女人表情则是不一,有幸灾乐祸,也有愤恨难堪,总之,不怎么友好。   “曾月宁,看起来你似乎过得还不错?”欧阳明珠理都未理那二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满足了对凤凰鸟的好奇心之后,就开始研究这个一身锦衣华服的女人。   “原来曾嫔也识得几位?”听闻了嚣张女子的告状,之前那个明显为首的女人并没有如嚣张女所想的那样为她出头,而是淡淡的问着面容上变来变去的曾月宁,如今的曾妃。   “回季妃娘娘的话,”曾月宁顿了顿,似是在组织言语,接着才道:“他们俱是皇上的好友,妹妹自然是识得的。”宫廷生涯已经渐渐磨掉了曾月宁曾经显露在面上的不可一世,如今的她,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得不选择了暂时隐忍,避其锋芒。   李瑶听闻了此话,面色一寒,季妃,如果她所料未错的话,应该就是曾经害得子舒自小扮作女童,受尽了苦楚的女人!   只是为何这女人还能安然无恙的在此?林怀远回来之后,竟然没有对她进行惩治?   其中一个女人掩面咯咯笑道:“既然是皇上的至交,自然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哪儿还能生分了?姐姐,既然人都到这儿了,这也眼看着要进晚膳了,不若请了皇上,一起在这里进膳?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不知为什么,这个女人,让几人想到了**之女,满身满气的风尘味儿,就算是那些有价无市的精致珠宝也压不住。   这,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这林怀远到底是都纳了些什么女人啊?   “嫂子。。。。。。”那嚣张女人不依了,她是觉得这些人一身土气,就算是入了这皇宫,那也是仆,是臣子,怎么可能与主子们平起平坐?而且这边伺候着的十几个宫人又都是些面生的,根本就不是皇上跟前儿的,所以并不见得他们几人在皇上心中有多重的份量。   她心中,早就堵着一口气,就盼着将这些人剥皮拆骨呢!   季妃面色一凛,喝道:“住嘴!”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如果不是看在她是皇上庶妹,也许是未来公主的份儿上,她岂会容忍?   如果真是寻常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入了皇宫,还到了御花园之中?特别还是表情那样闲适,就像逛自家院子一般,如果真是没有份量,还真当那些御林军是死人不成?   于是,这个与她相交不多的庶妹被贴上了没有脑子,蠢笨至极的标签。   但是,令人尴尬的问题来了,好亭子都被几人给占据了,余下的位置根本就不够她们几人坐的,况且那位置还都是分散的,她们总不可能坐几人的中间去吧?所以,就算是季妃想套些消息,试探一二,也苦于没有地方。   正在几人这就样不尴不尬的时间,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瑶姨!瑶姨!”   这睛一看,正是林子舒以超乎他寻常年龄的速度从园子的一头冲了过来,后面远远的跟着一群跑得上气不接下接的宫女太监。   那群女人在看见林子舒时,面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特别是曾月宁。   接住了冲进怀里的人,李瑶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跑这么快作堪,我又不会跑了,嗯,我们家子舒长高了,也长壮了!”   哪知,才说完这话,就看见林子舒从他怀里抬起来的脸上,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惊喜与控诉,未语,眼圈儿已经红了,可是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死死记住了这句话的他,并没有让眼泪流出来,让众人观看。   李瑶心里有些不好受,只得转了话题:“看见你师父的黑脸了吗?不给你师父打个招呼?”   果然,一看过去,卓文清的脸已经黑沉黑沉的。   林子舒这才扯出一抹笑,对着卓文清说道:“师父,你也来了。”   什么叫做也?听这话,还很不待见卓文清似的,李瑶闷了笑了笑,正待开口,就听林子舒已经迫不及待的吧啦吧啦的说了起来,似乎想要将这一年以来发生的事儿以及他的感悟什么的一股脑儿的都倒出来。   不过,李瑶瞅见他眼角时不时的撇向一旁的宫妃们,里面全是不满,这些人好没眼色,没见着挡在这里阻碍了他与瑶姨叙旧培养感情了么?   ☆、第一百九十章 有一个忙   然,就听那没眼色的季妃突然说了一句:“子舒这孩子竟与你们关系如此好,真是羡煞了本宫呢。”   美人盈盈一笑,笑里藏刀。   倒是林子舒不屑的哼笑一声:“本王的事不用你这个妾室来管!”   那季妃听到这样的话,倒也不以为意,只见她拦住了身后想要替她出手的宫女的口舌,大大方方的笑道:“让各位见笑了,等过些日子,子舒这孩子学好了规矩就不会再这样小性儿了。”   林子舒拿一双喷火的眼睛看着作势扶了扶额头的女人,如果不是被李瑶揽在怀里,估计就要跳上前去咬上那季妃二口!   “皇上驾到!”   这边正待开战,那边,一个尖细的大嗓门儿就响了起来。   众人齐齐一愣,花枝招展的宫妃宫女们便对着声音的方向半蹲着行礼,至于卓文清几人,依然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明显的一点儿也不把这里当回事儿。   欧阳明珠甚至大嗓门的喊了句:“林大皇上,你怎么这么慢?我们都等好久了!”   林怀远哈哈的笑着:“嫌慢的话为何不随宫侍去太和殿?”   此时的林怀远,退去了一身将军的服饰,明黄色的绣着五爪金龙将他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的同时,也金光闪闪,而他正信步而来,一步一步的,带着一股全然外放的帝王气势,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了一般,成为了一个惹人注目的存在。   林子舒规规矩矩的站好,道了一句:“父皇。”   私底下可以喊爹爹,不过在这样有外人的场面,他还是很给自家爹面子的。   林怀远走近,看也未看地上的一群人,直接说道:“都退下吧!”   于是,那一群面色不一的女人只得带着不甘不愿的神色离开,个别女人走之前还不忘骚首弄姿一下,以期待能得到林怀远的青睐,可惜媚眼拋给瞎子看了。   那季妃扯走了还欲说些什么的嚣张女人,看嘴的唇形应该说的是‘来日方长’几字,于是,那嚣张女人不得不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焦急,跟着季妃离开了此处。   “一年未见,变化真大。”这是李瑶说的话。   欧阳明珠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道:“真不知你这人什么口味儿,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后宫里放,也不怕将我们这些好人给熏坏了。”   卓文清点头招呼,轻笑。卓浩阳挠了挠头,豪爽的傻笑。   林怀远笑着,不以为意,等宫侍把每人面前都斟好茶这才说道:“一年未见,你们一个个的倒是依旧未变,不过可算是找到你们了!至于那些女人,不必管,先让她们得瑟几日吧。”   这话说得,哪像儿是对待**美妾,分明就是对待仇家嘛,不过这态度,倒是意外的让几人觉得顺眼不少,虽说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的主意,但是知道他不待见她们,也就高兴了,反正这是林怀远的‘家事’儿,还轮不到他们来管呢!   果然,他们的笍地位就是不一样,蹭蹭的往上涨啊,某些人开始飘飘然了。   不过,很快,卓浩阳阴着一张脸说道:“你到底找我们什么事?还大张旗鼓的将我们‘捉拿归案’?”想着这个就是气,被人追杀了一路,纵然是那些人不敌他们几个,但也是烦得要死,更何且还让他掉了好几张银两,心疼死了。   林子舒插了一句:“爹爹才不是找你,爹爹要找的可是瑶姨!”   卓文清挑眉,李瑶挑眉。   林怀远坦然:“确实,有件事须得阿瑶帮忙,不得已才想出了这个法子,而且这法子可是你们师父提供的。”   李瑶有些疑惑,她不过一个寻常之人,什么能力皆无的,这林怀远有事找的不是她万能的夫君,而是她,有些奇怪了。   “待我们进膳之后再与你们细说吧,你们才至这里,就说这些,有些扫兴了。”   话说,这话前说与饭后说有什么区别?不一样的都扫兴?   不过大家看看着一盘盘精致绝伦又色香味儿十足的菜肴端上来时,心里的那点子想法全都不翼而飞了,个个挥舞着筷子,吃得欢快不已。   相隔这么久,大家相处起来仍然向在北国时那样随意,那样欢阂,这让林怀远的心里,很欣慰,也很回忆,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畅快了,就连登基的那日,都没有现在来得愉快。   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之下,林怀远比之平时多吃了一碗饭,这让跟着他身后的太监吃惊不已,再一次加重了对其他几人的恭敬态度,心里也不由得想到,之前为几人准备的寝宫怕是不行,离皇上的住处略远了些,不若,就安排在承安宫吧!   。。。。。。。。。。。   御书房中,跪满了一地的人,而旁边则站着威风凛凛的御林军,杀气腾腾的模样让跪了许久的人,一动不敢动。   本来是富丽堂皇的地儿,再加上是皇帝日常处理事务之所,该是有着书涎之气,却无端的添上了紧张肃杀之感。   才跨进此地的李瑶略显吃惊的问了一句:“就是他们?”   这里少说也有百人了吧?   “嗯。”前面半步之遥的林怀远说道。   等到他们几人于前位落坐后,林怀远这才淡淡的对着底下的一片人说道:“别说朕没有给你们机会,朕说过,只是真心投诚,便可饶尔等一命,甚至可以恢复其职位,但如果只是假意投诚,不要以为朕好糊弄,那就休怪朕无情!”   “皇上明鉴!”所有的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细看下去,已经有些人在微微的抖动了,也不知道是长时间趴伏于地方所致,还是被吓着了,与此同时,几人也没有漏看到一些人自以为细微的眼神动作。   林怀远身边的一个臣子模样的人犹犹豫豫的开口:“皇上,这,会不会有些不妥?”这样大的事儿,竟然交由几个人来决定,这些人的生死,已然在了几人的一念之间,这位臣子,满眼的怀疑之色。   ☆、第一百九十一章 点杀   早就先此臣子入宫的三王爷抚额,然后对着那位大臣似笑非笑的开口:“季大人,你是在质疑皇上?”   “微臣不敢,只是觉得此事应三思而行。毕竟这些人,在朝廷内是一股不小的势力。”那人淡定的回道,同样姓季?李瑶挑了挑眉毛。   “不用多说了,阿瑶,此事就交予你了。”林怀远大手一挥,止了那季大人的话头。   “前一左三。”李瑶话才落,就见那被点到之人手脚一软,嘴大张着正要喊冤枉,却被旁边的御林军给迅速用早就备好的布团封了口,无视他挣扎的动作,安静的拖了下去。   “继续。”林怀远挥了挥手,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底下的人因为这一变故,通通将脑袋都埋了下去,不过,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太小看她李瑶的能力了。   “前一左五。”同样的,话才落,那被点的人身上一颤,抬起头来,眼神里全含着悲情似的痛苦,似乎是要述说他的冤枉,却又被一旁等着的御林军给拖走了。   这一次,大家是大气都不敢出一次,将头埋得更低了,同时心里也在默默的祈祷着,希望不会远上自己。   “前一右二。”又一个人连句话都没有喊出来就被拖走了。   气氛变成更加的微妙与紧张。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喝些水吧!”   同时,一杯茶水递至眼前,李瑶眨了眨眼,看着林怀远身边太监递来的水,笑着接了,再看卓文清,又黑脸了,甚觉有趣。   “前二左四。”润了润喉咙之后,李瑶继续点人。   忽然的,她有了一种正在草原之上点杀牛羊的感觉,点上了哪个,哪一个就被拖走,等待着它的命运,则是被宰杀献于桌上,供人吃喝。   终于,在这样越来越紧张的气氛之下,有人忍不住了,开始夹带着愤怒之色说道:“皇上,这样于我们不公平,怎么能仅凭此人一面之词就将我们定罪?纵然我们之中有人假意投诚,但也只是极少,哪会像这样,不过片刻功夫就点出了四人?”   林怀远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人,这才说道:“朕说对就对,朕说杀就杀,而你们,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心里清楚!”   欧阳明珠带着一股莫大的嘲讽插话道:“阿瑶,你快看看此是是真是假?说得这样义愤填膺,指不定是心虚呢?”   卓浩阳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他看人是从来不准的,不过此时,他也发言了:“就是,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的,指不定心里正打着谋反的主意呢!”   “你,你们。。。。。”   林怀远一个眼神过去,那人便被御林军给封了穴道。   李瑶笑看了一眼卓浩阳,对着林怀远说道:“看来阿阳已然学了我不少东西去,看人面相更是丝毫不差,没错,此人确实是假意,且心里,也确实也谋划着造反一事,至于与他同谋之人,除了等会儿我会指出来的人之外,还有一些现目前的朝中大臣。”   说完,往那季大人的方向别具深意的瞅了一眼,把那个季大人看得火起:“你怀疑我与他们勾结在了一起?”语气里带着被冤枉的愤怒,又带着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的嘲讽。   “我可没说大人你。”李瑶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在林怀远的眼神之下,那想要发难的季大人不得不忍下了这口气。   “把这人也拖下去吧!”林怀远轻轻的开口,先前还叫嚣得厉害的人瞬间就被拖走了。   “前三右二。”李瑶一双利眼扫过,说道。   “前四左三。”看着那些人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儿,李瑶心情很好的继续说道。   “前五右一。”又一个人被拖走,她开始想,这些人当中,真正投诚的人,恐怖只是少数,一些心里另有打算比如说是想要隐世而居的人,她也放过了。   “前五左二。”还在继续点着,李瑶的话里已然不带任何的私人情绪了。   终于,气氛到了最紧张的时刻,一个人受不住,晕了过去,而旁边则有人惊呼:“公主殿下?”   似乎那人知道自己叫错了,都是阶下奴的他们,哪里还有公主?于是,本为紧张得满头汗的脸上更是青灰一片,扶着那个倒下的作男装的人‘碰’‘碰’‘碰’的开始对着林际远磕头。   大约是嘴笨,不会说,一句‘求皇上饶命。’在嘴里是翻来复去的说。   林怀远没有说话,只把眼神看向右下方的李瑶。   李瑶轻轻的遥了摇头,有些同情这公主,因为在她之前带走的那人,是早些年给她定下的驸马人选,那人确实不是一个安分的,但是这个公主却是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只是估计二人还是有些情份在,不然不会咋然看到人被拖出去就受了打击晕了过去。   李瑶什么话都没有说,看向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人,轻启朱唇:“前六右三。”看见那人猛然抬起来脸上定格住的不可思议的神情,她勾了勾嘴角。   与此同时,那季大人也脸色难看了起来,大约是他没有想到,李瑶竟然一人未差的将所有这里面假意投诚实则别人谋算的人给挨个儿揪了出来。   无视那磕头磕得欢却突然停下来的人,李瑶继续说道:“前七左四。”就见那人浑身一软,有些回不过神来,就被御林军给带走了,不过,他所跪的地上,留下了一滩水迹,让上位的几人都有些嫌恶的撇开了眼。   卓文清适时的递上一杯茶:“喝完了吧?喝我这杯。”说罢,不容拒绝的将手里的杯子给送到了李瑶的手中。   让李瑶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有武功,可以任性成这样?   林怀远笑着轻问:“还有多少?”   他这一笑,气氛就更紧张了,底下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本来之前只是脸上冒汗,现在则发展成为了全身都在冒冷汗,而季大人,心里则是开始阴谋论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太困了   他不确实是不是皇帝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为何能如此精准的将那些人给揪出来?至于李瑶,他还是不太相信她仅凭面相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思,况且底下的人又都是将头低得不能再低,哪儿来的面相可以给她看的?   也只有皇帝的授意了,如此看来,情势就更加的危机了,事情有变,看来计划得重新改改了,不然别到时候事情还没办成,就先丢了命。   点杀还在继续,低下跪着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到最后,只剩下了三十人不到,这也就意味着,将有七十左右的人因为她李瑶而丧命。   余下的人脸上的神色各不一样,庆幸有之,悲哀有之,麻木有之,而李瑶则没有管林怀远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直接道了一句累了,便随着林怀远身边的一个太监去了他们的专用寝宫。   卓文清轻轻的牵住了李瑶的手:“明日我们出宫吧,去看看京城哪里有人需要我们救治的?”聪明如他,虽然猜不透,却又能猜到一部分,第一次救回一人命,李瑶都是开心的快乐的,而杀人,于她而言,却是痛苦的难过的,这无关于善良与否,这是与她的性命相关。   李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面儿上严肃的表情给卸下,点了点头:“好。”   卓浩阳与欧阳明珠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凑上来:“阿瑶你这模样可吓死我们了,以后别这样了,怪让人害怕的,你看,这宫里真大啊!虽然不及我们欧阳山庄美,却另有一番味道,我们去各处逛逛吧!”   李瑶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很无奈:“都这么晚了,你不累?”她可是有些困意了呢。   “啊,不晚呀,要入睡也得一个时辰以后吧,谁会这么早?”欧阳明珠有些奇怪,她二人的作息可是一样的,无端端的有些不明白李瑶为什么就呵欠连天了呢?   李瑶笑了笑:“也许是今日太累了吧,先是与那女人对峙了一番,然后逛了逛京城,再然后入了宫又发生了这么多事,着实有些累了,让阿阳陪着你吧,你二人有武功,脚程快,逛完这皇宫兴许也就半个时辰,如若加上一个不会功夫的我,还不知会逛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只会更累,而且还少了乐趣不是?”   说完这长长的一串儿话,李瑶又打了一个呵欠。   想想也有理,欧阳明珠很快就放过了李瑶,扯着卓浩阳就飞远了,让李瑶一阵摇头。   “真困了?”卓文清拉着人继续跟着那掌灯的太监向前走着。   李瑶撇了撇嘴:“难道还有假?”她是真的困了,恨不得去直接就躺地上睡了,想来也许是今日里用了太多的精力才会这样累的吧,本来打算晚点儿去看看子舒那孩子的,看来也得明日了,希望那孩子可别生气。   对了,还有王赤水那孩子,还有王秋实,还有之前的何城守一家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何云熙是否已经觅得良婿,还有唔,对了,还有之前闽城的知府大人与知府夫人,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得偿所愿,一家人团聚,毕竟当时给林怀远虽然是说了,但是林怀远的事儿从来都不少,也不知道忘没忘记。   哦对了,还要去查看查看曾月宁还有那什么季妃,看看她们要使什么坏心意儿,也好早作打算,如果不是今日里只顾着和子舒说话了,她早就将她们给‘看’个透彻了。   唔,还有什么呢?真是越来越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于是,最后,李瑶是被卓文清半扶半抱着回的住处,待到将她往**上一放,她已经睡得人事不知了,让卓文清有些疑惑:真的有那么困吗?   李瑶这一觉,就睡到了快午时,这期间卓文清已经被林怀远给拉走了,所以当她起身时,除了一溜深色衣衫的太监与粉色衣衫的宫女,再也半个认识的人。   “夫人醒了?”一个柔声柔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李瑶看过去,是一个低眉顺眼的清秀宫女,于是,她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一行人上前来,恭敬的立在她的二旁,等着她一声令下,伺候她。   她不由得揉了揉有些发晕的头,问道:“其他人呢?”   一个宫女毕恭毕敬的回道:“回夫人的话,卓大人去了议事殿,另外二位大人则**未归。”   **未归?这二人,也不知道疯哪儿去了。   想了想,反正这里是林怀远的地儿,二人再疯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于是也就不再细问了,拒绝了宫女想要为她换衣的行为,她自个儿麻利的就换上了一身新衣。   衣服是尺寸刚刚好,而且并不是宫里的宫服,而是寻常富贵人家的样式,精致的同时,也十分的舒适,这料子,穿到身上,就知道其价值不菲。   穿好了衣服,又亲自把自己拾掇了一番,这才坐在卓子旁边,等着进食,错过了早膳,这会儿正饿得慌呢!   看着太监们一个个将手中托盘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李瑶感叹:“这些东西,有些多了。”   虽然每样的份量少,但是架不住样数多啊,所以她一个人吃的话,太多了。虽然这些东西比北国皇宫里的东西更加的精致小巧,引人垂涎,但她只是一个人。   有宫女笑着回答:“回夫人的话,这些都是皇子臀下亲自吩咐的,如若夫人吃不完,则会赏赐给底下的宫侍们。”   原来是子舒那孩子,不过这么久了,为何没有见着他在呢?   李瑶将这样的疑惑提出来,那宫女就说道:“皇子殿下如今正在进学,想必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会过来这里。”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红意。”宫女继续用她柔柔的声音说着。   正说着,一个兴奋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来:“瑶姨,瑶姨!我来了!”   却原来是一身嬾绿色锦衣的林子舒正从门外跑进来了。   此时,屋子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矮了矮身子行礼,林子舒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都退下去吧,这里有我和瑶姨就好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公主之位   “是。”于是,所有的内侍倒退着有序的退了出去。   “怎么这么早就下学了?”李瑶将林子舒按在了凳子上,问道。   “为了早点见到瑶姨,我可是特意很努力的将课业提早了那么一会会儿给做完了。”林子舒昂着脖子,一幅‘快夸我吧’的模样,让李瑶内笑不已。   不过她却故意从中冷水,冷着脸唬道:“这么说,平日里你可是懈怠的,未曾努力?”   “才没有!平日里我也是很努力的,只是今日里更努力,瑶姨,为了早些见你,我还挨了爹爹的骂,都是那什么夫子,明明我都做好了,还去给爹爹告状,烦人!”   李瑶乐了,这孩子,怎么有一种特别逗的感觉呢?   于是他打趣的说道:“好了,不说那些了,想要学了一上午,也饿了吧,陪着瑶姨一起吃些东西吧,说起来瑶姨还得谢谢我们子舒费心了呢!”   林子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本就是应当的,孝顺瑶姨。”   难得的,在李瑶的眼神之下,林子舒这小腹黑的孩子红了脸颊。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瑶姨是他娘,那该多好呀,那样就可以永远的留在宫中陪他了,可是,都是半路之上插进来的师父的错,拐起了他的瑶姨,唉!   “阿瑶,阿瑶,快,有好戏看!”这边正吃着,那边欧阳明珠就急吼吼的冲了进来,一脸的兴奋之色,映得两眼熠熠生辉。   “呀,在吃东西?正好,我还没吃呢,正好带些,走,快些,有好戏!”只见欧阳明珠先是叹了一声,然后双手十指翻转,好几盘的东西已然落入了一块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找出来的巾子上,然后拧了一个结,就要扯着李瑶随她而去。   李瑶坐着没动:“什么好戏哪样急?这都还未吃好呢!”   欧阳明珠跺了跺脚:“哎呀,我带了这么多,不会饿着你的,快走啊,晚了就看不到了,咦,子舒也在?”   敢情这人现在才看见李瑶旁边的林子舒?他是有多透明,才会被无视到现在?   拗不过欧阳明珠的‘热情’,当然,还有她的‘气力’,于是二人不得不跟着欧阳明珠朝着一个方向飞奔,真是,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欧阳明珠丝毫不在意这些,她一心期待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怎么能不去好好看看出口气呢?况且她本就是江湖儿女,才不会那样小家子气,作些扭扭捏捏别扭得要死的动作呢!   “阿瑶,你帮我拿着。”很快的,欧阳明珠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理了理有些乱的发梢与衣衫,然后掏出那包点给递给了李瑶。   掂了掂手里的重量,明显的,有一半已经吃进了欧阳明珠的肚子里,也不知道这丫的是怎么跑这么快还能将点心给吃掉一半的?   “呀,大家都在哪?”装,谁不会呢?只见欧阳明珠款款而来,端的是贤淑文静,微微笑着的脸上给人一种十分亲和的感觉。   但是,包括林怀远在内的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不由得抽了抽眼角,母老虎变成乖猫咪,心里只觉得嗝应得慌。   此处李瑶并不识得,不过在看到卓文清的眼神之后,她施施然的向着自己夫君而去,当然,牵着林子舒,而地上跪着的,则是昨日里的那个嚣张的叫做蕊儿的女子。   “皇上,蕊儿是你的亲妹妹,自然就是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老奴记得蕊儿这名字还是太夫人在世之时取的,虽然你们兄妹已经好些年未曾见过,但是老奴作保,她真的是你的亲妹妹,小时候你们还曾一起玩耍过呢!”   “皇帝哥哥!”与此同时,跪着的女子抬起头来,一双美目之中哪里还有着嚣张的气焰,莹莹的泪光,让她看起来不胜娇弱,惹人怜爱。   “说完了?”林怀远淡淡的回了一句。   地上跪着的二人齐齐一愣,这和她们的联想不太一样啊。   按说女子就是林怀远这一辈的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不是应该关心爱护有加吗?怎么会如此的不冷不热呢?   “季妃呢?可有话说?”一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看着那站在一旁的季妃,林怀远冷冷的问道。   本来到嘴边的话,却被这么一个眼神给吓愣住了,于是那季妃生生的将话给咽了下去,挤出一个笑来:“此事旦凭皇上作主。”   “呵呵,还有人要说什么的没有?”   欧阳明珠站了出来:“有!”   于是,众人齐刷刷的眼神射了过来。   林怀远一张没表情的脸瞬间就有些崩不住了,他‘咳’了一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欧阳明珠眼含期待:“我要做公主,林,呃,皇上,你就封我为护国长公主吧!”   林怀远对于欧阳明珠的话,早就有预料,所以听了也倒没什么大的惊诧,只是,这人连封号什么的都想好了,是不是太积极了些?护国?还长公主?   其他的嫔妃及宫侍都瞪大了眼睛,不过聪明的选择没有多嘴,只地上跪着的女子突然失声说道:“长公主是我,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山野村妇也敢。。。。。”后面的话消散在了老妇人不停阻止的眼神里。   卓浩阳虎着脸:“就凭这女人的泼妇样儿,还公主?我看连个宫女都不如,什么规矩也无,以后就算用来和亲都无法拿出手,哼!”自家媳妇儿被骂了,他的心里自己是一万个不爽,所以学了卓文清几成功夫的他,也说话恶毒了起来。   老妇人扯着女子磕了个头,带着愧疚说道:“皇上,是蕊儿任性了,但是封外姓公主,这是有关于国威的大事,岂可轻率而定,况且历来护国公主都屡建奇功得百姓爱戴之人,所以老奴拼着您奶嬷嬷的这张老脸也要斗胆说上一句,这位置,这位姑娘承担不起。   欧阳明珠:“无知愚妇!”   卓浩阳:“倚老卖老!”   声音不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新公主   就见自打林怀远为帝之后,被各种供着哄着的老妇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她何时受过如此大的侮辱?此仇此怨待此事一了,看她怎么整治他们!一抹阴狠的光亮从她低垂的眼中闪过。   李瑶悄悄的对着卓文清说道:“你要不要当个什么官儿来玩玩儿?”   卓文清笑了笑:“你想不想让为夫做官儿?”想的话,他也可以去做一个来玩玩儿,不想的话,倒也无妨。   李瑶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做老百姓吧,自在,想去哪儿救人就可以去哪儿救人。”   卓文清摸了摸她的手背,点了点头:“好。”   “护国长公主不行,朝中大臣反对起来也是烦人,不如,唔,就封一个安宁公主吧!”林怀远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欧阳明珠皱了皱眉头:“安宁公主?一点儿也不霸气,太娘气了!”   旁边的宫侍已经眼珠子掉了一起,季妃更是拽紧了手中的香帕,能封公主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赏赐了,这厮居然还不知足?还讨价还价?   卓浩阳也点头附和着自家媳妇儿:“是娘气一些,不如叫狂刀公主!正好与我狂刀大侠相称!”越想越觉得这个封号好,眼神期待的看着欧阳明珠,求表扬。   欧阳明珠嘴角抽了抽,实在是没忍住,一个巴掌就招呼了过去,不过被早就练就了一身反应力的卓浩阳给躲了过去。   “好像是不怎么好听,咱再换换?”在众人面前被落了面子卓浩阳也丝毫不介意,只是看着欧阳明珠黑沉黑沉的脸,有些犯悚,于是,讪讪的说道。   李瑶摸了摸下巴,这转变有些快啊?怎么卓浩阳这家伙一下子就变成了妻奴模样?难道昨个儿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好玩儿事情不成?   许久不说话的林子舒这时开口:“父皇,依儿臣看,不若叫朝阳公主罢!”   朝阳,朝阳,这个名字好!   于是,一锤定音,新出炉的朝阳公主就这样诞生了!   欧阳明珠满心都是高兴,路过那地上的什么蕊儿时,还特意的哼了几声,以表示自己的不屑,等到她坐下了,这才慢悠悠的说道:“现在本公主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以后旦凡是看见本公主的人可都要好好行礼磕头,别做些以下犯上的事儿来。”   这话,让地上的人简直就要咬碎了牙,那老妇人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继续说道:“皇上,蕊儿她。。。。。。”   “好了,既然当初族谱之上已然除名,也就与朕无甚联系,不过看到她身上好歹留了丝与朕相似的血统,就暂时在宫里做个女吏吧,至于嬷嬷你,朕已经恩准了你风光返乡,你的家人此时正在宫外等着,收拾收拾东西即刻就走吧!”   这话,无疑于一道晴天霹雳,震傻了地上的老妇人与正做着公主梦的嚣张女人,只见二人的嘴都一致的张得大大的,一时间,难以回神。   直到林怀远一行人走了老远,这才瘫倒在地上,满眼的震惊与不信。正待说些什么,连皇帝的影子都不见了!   二人慌了,连忙起身扯住了旁边还未离开的季妃的袖口,哆哆嗦嗦的带着颤音:“季妃娘娘,你可要为我们作主啊!”   “这主,是皇上作的,本宫可没权利反驳。”没用的棋子,也就没有了在上面花心思的必要,语毕,季妃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帝一行人消失的那个方向,转身离开了此处。   “嬷嬷,嬷嬷,怎么办?怎么办?”眼看着宫侍就要来赶她们,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嚣张女人惊慌的哭了起来,这与她与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临走之时,嬷嬷的来信不是言之凿凿吗?还有其他族人设想的场景,怎么一个都没有出现?   她不甘心!   那老妇人咬了咬牙:“去见季大人!”   于是,二人昴着头,相互扶持着向着宫门口而去,就算是现在不受皇帝待见,那也不能在如此低贱的宫婢们面前落了骄傲与尊严。   这边,朝阳公主正对着一群宫女发号着施令:“嗯,将宫里最好的吃食给本公主呈上来!”摆着公主的款儿,却有着一股子土匪气息。   旁边的卓浩阳趁机上前:“媳妇儿大人,昨儿个的话,还作数吧?”   欧阳明珠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叫公主大人。”   “是,公主大人,昨儿个的话您可别忘了啊!”说罢,卓浩阳十分麻利的给欧阳明珠捏胳膊捏腿儿。   众人闷笑不已。   受了这气氛的影响,卓文清难得的说了欧阳明珠一句:“只是一句口头称呼,未颁诏书,未入皇家玉谍,也未诏告群臣,天下,所以这公主这位,还只是虚的。”   对这些东西一窍不懂的欧阳明珠一听,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回了一句:“没关系,反正已经封了公主,剩下的事儿我相信林,呃,皇上会办好的,也不枉我们同生共死一场,你说是不是啊皇上?”   林怀远笑道:“正是这个理儿,正好大家都在,快说说你们想做什么官,本皇就直接封了!”   “我媳妇儿既然是公主,我才不做那吃软饭的驸马,不如封我个王爷啊将军什么的当当,过把子瘾也好,哦对了,先说好,那些政事儿什么的我可不会,别派事儿折腾我,不然到时候痛苦的可是你啊!”   林怀远一噎,这是求官的态度吗?   还有一个更奇葩的:“父皇,你封瑶姨为太傅吧!这样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林怀远无语。   李瑶笑道:“我与文清准备在京城内开医馆,到时候你弄一个御赐额匾之类的东西就好了,对了,我们可是不交税的。”   林怀远点头,这个可以有。   “其实,我觉得当个将军也不错,手底下好多人可以使唤!”卓浩阳继续幻想着。   欧阳明珠点头:“当公主虽然不错,不过当个女夫子也不错,可以好好的以公主的身份镇压住一帮着不安分的子弟,从小我就想教育人来着,可是从来都是别人教训我!”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喜事   林怀远向来是奉行效率做事,不过一日功夫,所以的事情都已安排妥当,当李瑶看着盛装打扮的欧阳明珠时,差点儿认不出她来。   只见她身着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外面罩着一层碧霞罗牡丹薄雾纱,如梦似幻,有一种恍然飞天之感。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气质雍容贵气又带着勃勃朝气。好美!   “好看吗?”欧阳明珠转了一个圈儿,让李瑶看得更清楚,要知道她才从铜镜里到时,也被迷住了,不枉她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坐了整整一个时辰任宫女们摆弄。   李瑶真诚的点头:“很美。”也不知道阿阳那家伙看见了会不会把眼珠子给掉下来。   圆润时的欧阳明珠本来就可爱,现在瘦了下去,又初为人妇更是平添了万种风情,再加上宫女们的精心妆扮,欧阳明珠此时的风姿,可以迷住所有的人。   欧阳明珠高兴的一笑,然后就是婉惜的叹了一口气:“唉,如果不是时间不够,真想把爹娘还有我们那一家子人都喊来看看这盛世一景,膜拜膜拜我!”   其实,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走吧,别误了时辰,人都等呢!还有京城的百姓,都争先恐后的想要看一看这第一公主的风采呢!”轻轻的笑了笑,李瑶扶着盛装的欧阳明珠向着大殿而去,在那里,欧阳明珠将要接受封诏。   而她与卓文清,则只需要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好了,全程陪同什么的,这是卓浩阳的事儿,等这边繁琐的事情完了,还要去京城第一酒楼赴宴了,这一次,大家都齐了,卓一至卓五,秦穆,还有何城守一家人,甚至还有王赤水父子二人和之间帮助过他们的知府及其夫人!   真是令人期待的盛宴,李瑶想着,反正时辰还好,不如还回去睡上一觉吧,这夏困来得太猛烈了些,以往只午时睡上小半个时辰就好,而现在却常常会有一种睡不够的感觉。   不管外面是怎么样的热闹,李瑶已经在**上呼呼入睡。   偷偷溜了出来的林子舒有些担忧,一双小眉笔已经打了一个死结,看着正在一旁为李瑶把脉的师父,安静的屋子里,除了他们几人,还有四个宫女,俱都安静的站着,落针可闻。   卓文清手一颤,这一次,他把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脉,一次不够,再来一次确认,再来一次确认仍然有些飘飘然不真实,于是,又把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第八次,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背对着林子舒的脸上,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而他的内心里,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翻滚着的情绪让他的心一直都跳得飞快,似乎要蹦出来了一样,不过,这种感觉却是那样的美,美得不真实。   “师父,瑶姨怎么了?”林子舒小小声的问道。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的师父首次对他展开了笑容,不是认可的那种,而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平白捡了一锭金子的那种,反正,毛骨悚然。   “师,师,师父,怎么,怎么了?”不由得,林子舒带了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卓文清将咧开的嘴扯了回来,笑道:“无事,只是你师娘有了身子,这些日子,你可不能再来烦扰她了。”   起先,林子舒没有反应过来,待到终于明白了话中的意思时,一张小脸上,各种神情都有,既高兴,又失落,还有着些许淡淡的恐慌。   “瑶姨有了小宝宝?”似乎是在问着,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卓文清眉眼里都带着笑,竟然破天荒的温柔的摸了摸林子舒的头,谆谆教诲:“是啊,有了小宝宝,子舒以后就要当哥哥了,不能欺负小宝宝,要好好的爱护他。”   好好的爱护小宝宝?林子舒看了看被被子盖得十分严实的李瑶,眼神由开始的迷茫到后来的坚定,他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快快长大,保护小宝宝,还有瑶姨的!”   因为从现在开始,他是哥哥了!   卓文清欣慰的点了点头,转眼之间,开始琢磨吃食,瑶瑶有了他们的孩子,定然是辛苦的,所以这吃食必须要精细,必须是最好的!   想着想着,他那回拢的嘴又止不住的开始咧大,已经由吃什么东西好呢,想到了是个儿子还是女儿好呢,最好的一儿一女,儿女双全,然后又开始想取什么名字好呢?还有儿子与女儿要从小开始教他们些什么好呢?他自己的一身医术和武功是肯定的,又开始皱眉,如果女儿在自己辛苦的呵护之下被哪个臭小子给拐走了他一定要扒了那臭小子的皮,到最后,他已经幻想到了儿女成亲的场景,绝对要盛大热闹!   这厮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已经一去不回头了,林子舒则是觉得自己待这里守着熟睡的瑶姨和犯傻的师父也没有多大的用下,于是他一想,就朝外奔去,他要去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所有的人!   封诏仪式还在继续着,林子舒兴奋的脚步一转,决定先出宫去找秦穆,反正到时候他们都会在酒楼里一聚,到时候省了他挨个儿去通知。   别看他如今不过九岁的孩童,但是跑起来却像是一阵风儿似的,让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太监宫女都险些追不上,不过好在林子舒记得自己的身份,收了他狂奔的兴奋的腿,正儿八经的在原地等着后面追赶他的一群宫侍。   “你们先回去吧,叫上何青松兄弟随本殿出宫。”何青松兄弟是自林怀远的暗卫,功夫是所有暗卫中数一数二的,他将二人过了明路,放在林子舒的身边的,平日里有他二人跟着,倒是让人放心不少。   一大群的人呼啦啦的行了礼:“是,殿下。”   留着前朝的太监宫女就有这点好,懂规矩,知进退,不用人再费心去教导,对此,林子舒表示自己很满意。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终章   京城第一酒楼,凤鸣楼。   果然不愧为京城第一楼,只见大门边上用白玉雕琢而成的大狮子犹如守护神一样,安静的蹲守在那里,远远的,似乎都能感觉到阵阵凉意与威慑之气,往里走,朱红大柱之上雕着凤云纹,再往里,则不同于寻常的大堂,而是有着一汪清池,清池之上,荷花正旺。   楼内墙壁饰以红漆,顶棚高悬双喜琉璃灯。除大门之外,左右有东西二门,西门里和东门外的木影壁内外,都饰以金漆大字,有出门见喜之意,门框处还有着丝帘,都是江南精工织绣,上面各绣神态各异的仙鹤,五彩缤纷,鲜艳夺目。   让人咋咋称舌,只觉得浪费不已。   而这楼内一处靠着街道的房里里,正坐着一群身份不凡之人。   “你说什么?真的吗?”卓二听得瞠目结舌。   被卓三给敲了一下脑袋:“这样子真蠢!”   卓二也不理他,拿眼直勾勾的看着林子舒:“可是咱家卓老爷子不是算过了吗?主子他注定那啥,那啥的命啊!”   林子舒鄙视道:“你的意思,瑶姨肚子里的小宝宝不是师父的?”   这话吓得卓二脚一软,差点儿就往地上坐去,急急的摇头:“林家小子,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要是被他们家主子听见了,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乱说话的可不是我。”林子舒不咸不淡的噎了卓二一句,让卓二心里直嘀咕,这小子越来越不可爱了之类的。   林子舒又想起那些个不怀好意的人,包括季妃还有曾月宁他们,一点儿也不像卓二这家伙这么好对付,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练就成爹爹那样无敌,仿佛什么事都难不到他的模样,将这些爹爹特意给自己练手的人亲自给狠狠的打入地狱!   他爹爹承诺过,只要他自己做到了这些,就可以自由的随瑶姨去行走江湖什么的,只是现在瑶姨有了小宝宝,以后估计也得相夫教子了,哪里还会去江湖闯荡啊,想到这里,不由得深深的叹气了,不过再一想,瑶姨有了宝宝,那就会在京城住下来,到时候他同样的可以随时都能见到瑶姨,于是,又高兴了起来,对了,还有小宝宝!   “坏了,他俩会不会不来了呀?”许久没出声,一直微笑着听着的何云熙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本以为她会选中欧阳浩然,却没想到,她最后看上的,竟然会是一直低调的卓一,只因为她觉得卓一很憨厚,成亲了后,是绝对会听媳妇儿话的好男人。   而卓一自然也是喜欢的,看他那含着令人恶寒的温柔目光就知道了,何云熙父母自然也是愿意的,在他们看来,李瑶介绍的所有人他们都满意,都喜欢,随便哪一个他们都觉得不错,所以,何云熙与卓一这二人就等着卓文清来主婚呢!   众人听她一言,也顿时觉得不妙,依照卓文清平日里**妻的模样,很可能就失约不来了,而他们好不容易取在一起,少了林怀远都没什么关系,少了李瑶与卓文清,则就少了聚在一起的那种味道,本来这宴,就是为二人所设的。   “不如,去催催?”卓二弱弱的说道。   大家眼前一亮,那光线突的就射向了说话的卓二,明摆着,让他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卓二又不是傻子,只当作自己没看见。   正当大家因为此时而讨论得开心时,房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还不快些来膜拜膜拜本公主?”一身金光闪得人眼光缭乱,定睛一看,不是欧阳明珠还有谁?可是她现在不是应该还在接受百姓的‘注目礼’吗?   于是大家都乐了,笑得东倒西歪的。   “累死了,小阳子,给本宫倒些茶水!”累也没见着欧阳明珠将身上那沉重的行头给拿下来,大家对这自恋的家伙有些无语,不过说实在的,这样的妆扮真是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直叹正在忙碌伺候公主的卓浩阳有福气。   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替身还有林怀远的替身,欧阳明珠只觉得有他们真好,不用受一整天的罪,风光是风光,那种累,连她这个武功高手都有些受不了。   “咦?怎么阿瑶他们还未到?”喝了水,缓了过来,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人,欧阳明珠疑惑了。   接受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解释,欧阳明珠一张嘴就没有闭上过:“是,是,是真的?”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不是说二人不是命定之人不会有孩子嘛?   于是,直肠子的话就指向了卓浩阳:“你家师父其实是个江湖骗子吧?”   那厢,正在感叹自己师兄这个老男人也有了孩子的卓浩阳,才开始幻想自己以后孩子的模样,还没开始拿眼看欧阳明珠的肚腹呢,就听到这样一句话,顿时眉开眼笑:“很有可能是!”   心里默默的对自家师父说对不起,谁让现在自家媳妇儿是老大呢,为了龙鳞刀早些回归,为了孩子,就只有牺牲他了。   有了卓浩阳这个二傻二傻的人还有欧阳明珠这豪气万丈的新公主的加入,屋子里的气氛顿时上升了好几个场次,就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王赤水父子也也插上些许话,脸上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笑意满满,这样与各种大人物聚在一起的生活,是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为了辜负所有人对他二人的大恩,王赤水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好好习武,好好学习,将来保护好林子舒,保护好所有对他好的人!   正说着,房间再一次被打开了,出现的人,让屋子里的人都张大了嘴。   不是李瑶和卓文清还能有谁?   可是此时他二人模样,也太夸张了些吧?李瑶全身上下被裹得严严实实,卓文清一手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进门,一手还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而后面一些的林怀远,手里的一应东西,更是齐全,什么靠垫,什么锦绣披风,甚至还有一壶茶水!   俨然是一个被使唤的奴才呀!   “阿瑶!卓大夫!”   “李大夫!卓大夫!”   “瑶姨!”   “大夫大人!”   “瑶主子,主子!”   “。。。。。”   各种乱七八糟的称呼想了起来。   李瑶看着这一群熟悉的友人,想起自己自重新活过来的种种,发自内心的笑了:“大家,好久不见!”   (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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